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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救得四姐脱身。”
史彬谦和一笑,连称不敢当,又道:“我心悦她已久,此举亦是存了私心。玉轩想必也是受了委屈,初入史府时郁郁寡欢,病了好一阵儿。后经太医调理,现已好转了。听闻白相公在东平路学教书,她心事了结,便也安定下来……”他说着,忽又想起什么,“当初玉轩收下的那个小徒莲奴,我也命人接入府中,交给她亲自抚养。至于米里哈娘子,经卢舍人相求,安童丞相也命教坊司为其脱籍,卢洵将她接入家中,想来也是好事将近……庆云班诸人皆有着落,公主不必挂心。”
他将诸人近况一一道来,我听在耳中,又是一番感慨,也不禁感叹他思虑周详,竟能体察我心中所虑。我久久无言,而后才道:“如此便好,史公子费心了。正月公主府里无事,董娘子若有闲暇,不妨携四姐一道过来……”
史彬忙惶恐道:“公主赏光,臣何敢推辞?臣回去便与内人商议,公主不嫌叨扰便好。”
“史公子客气了,”我笑道,“若是方便,把莲奴一同带来可好?”
史彬一并应了,我又同他寒暄几句,方提步而去。
第196章 制衡
同史彬道别后,我没有直接回府,思虑片刻,还是打算去忽必烈那边看看。
今日元正朝典,阿合马献礼邀宠,却被皇帝赶出大明殿,其后又叫他过去,可是有安抚之意?而刚刚不久,阿合马几乎被真金打破了相,若皇帝问起,那奴婢又会如何回应呢?
我让当值怯薛入报,自己在外面候了一会儿。不多时,就被忽必烈传入了寝殿暖阁。皇帝倚在榻上,脸上没有什么好颜色。阿合马立在一旁,见我进来,无声揖了一礼。真金却也在侧,也只轻轻点头示意,并不言语。
我向忽必烈轻声问候,他漫应了一句,目光又转向阿合马,望见他脸上横亘的一条血疤,不禁皱眉:“半晌不见,怎么多了道口子?——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心下一紧,下意识去看阿合马。那奴婢得皇帝问候,似是有些委屈,目光一颤,喉结动了动,但见真金容色冷冷,只得道:“奴婢仪容不修,污了圣上的眼,还望圣上恕罪。这伤、这伤……”他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道,“是奴婢骑马时不慎跌下来,被马踢破了脸……”
皇帝闻言,面露疑虑,还未及开口,真金已抢声道:“阿合马,你说得无耻!”他几步跨到阿合马面前,满脸愠色,胸膛因动怒而剧烈地起伏,一手揪住其衣领,一手指着那脸上血疤,“弓弦劈颊的滋味这么快就忘了!?瞧瞧这里,记清楚了!这是本王打的!”
我心中暗叹,叹他一时冲动,也不知迂回婉转。纵然阿合马有心隐瞒,此番也兜不住了。偷偷瞧皇帝脸色,果然更加难看,望着真金冷冷道:“他又怎么招惹了你!?”
忽必烈眸光森冷,透着一丝凛冽。真金见父亲这般,怒火才渐渐平息,慢慢冷静下来,对着皇帝一揖,歉然道:“父皇息怒。儿臣只气他本是负罪在身,不仅不知反省,反而巧言令色,妄图用财宝迷惑圣上。”说着,底气一足,白了一眼阿合马,语气复又冷肃起来,“他也不瞧瞧今日是什么场合!在诸国使节前喊冤抹泪,哪里像个宰相!大朝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他便有罪,也自有有司问责!”忽必烈愈发不满,着眼打量着真金,冷笑不止,“这奴婢好大的脸面,能让太子亲自动手惩戒,又置六部百司于何地?还是太子觉得,朕是个不辨忠奸的昏君?”
皇帝毫不留情地敲打,让真金酒意尽散,一张脸霎时血色尽失,愣怔片刻,随即撩袍跪下,请罪道:“儿臣僭越了,请陛下责罚!”
我也上前一步,忙道:“太子今日有些中酒,一时冲动失手,不过是意气用事,并非成心……也是儿臣劝阻不力,以致如此,陛下若降罪,儿臣也难逃罪责。”而后在真金身旁跪下,恳切地望着皇帝。
“好啊!那时你也在太子身边?”忽必烈心思敏锐,立时瞧出了端倪,逼问道。我方觉自己亦被牵扯进来,无意中同真金一起站到了阿合马的对立面,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道,“……是,今日之事,也是儿臣疏失了……”
真金见我这般,频频皱眉,暗暗一叹。忽必烈逐个打量我们兄妹二人,目光如炬,似能洞穿人心,却也不说什么,只是呵呵冷笑不止。
阿合马冷眼观望半晌,见真金和我俱已请罪,才假意道:“陛下,是奴婢无状,惹恼了太子。奴婢本是陛下和太子家臣,主君怎么打骂,都是天经地义。不说太子只是略施惩戒,就算失手打死了奴婢,也算不得什么。奴婢得太子训诫,方知自身过失,纵然挨了责罚,也都是主君恩德。还望陛下勿要因此怪罪太子!”
他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泪水又潸然而下,脸上十足的诚意。听那话语,似是为真金开脱,实则暗暗挑拨。我愈发憎恨他心思阴险,但已至此被动的境地,却是无可奈何。
忽必烈站起身,冷眼睨视我们三人,半晌不语,而后才坐回榻上,怒极而笑:“征宋虽有小成,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