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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儿。”曲律的斤把她扶好,忍不住轻声责了一句。阿兰忙向他赔礼,他也不在意,只是往我这里走来。
“酒宴散了?”我问。
“嗯,男人们大多醉过去了,我叫仆役把他们扶回了帐子。”
我点点头,道:“驸马想必也喝了不少,早些休息罢,明日还要上路。”
曲律的斤闻言,眼中喜色淡了几分,摇了摇头:“我并未喝多,想着还有消息要告诉公主,便少饮了几杯,提前过来了。”
“什么消息?”我眼睛一亮,“八剌回信了?”
“没有,”他走到我身边坐下,又道,“是弟弟送来的书信。”
说话间,阿兰已端上了奶茶。
“火赤哈儿的斤的信?他说了什么?”我有些好奇。
提到弟弟,曲律的斤的神情又柔和许多,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弟弟说,北平王已到了别失八里,就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待我们到了哈剌火州,自会有人接待,服侍公主一路回国都。几月来国都也平安无事,弟弟叫我们放心。”
“嗯,”我点头微笑,“有劳他了,待回去,你这个哥哥定要好好犒赏一下……我可以看看那封信吗?”
“当然,”曲律的斤有些意外,还是很高兴地把信递给我。
展开羊皮纸,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文字映入眼帘。蒙古字虽由畏兀儿文字拼写而成,但词句仍有差异。好在畏兀儿语与蒙语同属阿尔泰语系,学来不算费力。出嫁前我曾跟着畏兀儿学者昔班学了一阵,现今虽说不好,简单的日常交流还是会了。
“不如你来教我说畏兀儿话。”我在脑海里拼写了半天,才用这陌生的语言结结巴巴的开口,奈何说出来,才发现语法错了,当下羞得满脸通红。
曲律的斤不禁愣住,惊讶之余,竟有些感动,他盯着我的脸,声音微微发颤:“不必麻烦公主学这些,我可以说蒙语……”
我眨眨眼,笑道:“可我总要在这里生活呀。若是学会了畏兀儿话,会更受人尊重吧?”
“好!好!我当然愿意教你!”曲律的斤情绪激动,竟有些语无伦次。他的真诚让我心生感动,笑了笑,轻声道:“驸马先教我读这封信罢。”
他点点头,坐近了些,把羊皮纸摊在桌上。阿兰见机地把我扔掉的毛笔捡回来,悄悄地放在案上,便退至角落里,开始收拾毡榻被褥,准备洗漱的热水。
曲律的斤握起毛笔,一边教我发音,一边随手在纸上写着。他的字秀美整洁,比那木罕的入眼多了。
“我要学写自己的名字。”我提议道。
“公主的名字,用畏兀儿语和蒙语,拼写都是一样的。”他不禁笑道,但还是耐着性子在纸上给我写了一遍。
我也很认真地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而后又按照发音,把他的名字也拼写出来,而后还在旁边注上了汉语的音译。
“怎样?”把笔放置一边,我抬头望他,笑得很是得意。
他有些惊讶,怔仲片刻,便指着纸上字迹,念了出来,我也跟着学了一遍,他点点头,夸我发音准确,而后指着汉字,准确无误地念出了“曲律的斤”。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盯着他的脸,难以置信:“你会说汉语?为何不告诉我?”
曲律的斤微微一笑,目光透着几分狡黠:“说的不好,不敢在公主面前卖弄……其实也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而后,便用汉语准确地念出了我的名字:“察苏?”
我再一次愣住,心里竟弥漫开淡淡的喜悦,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这个少年,我也许可以重新认识他。
烛火在微微跳荡,勾勒出他温柔的侧脸,他的目光也像烛光一样温暖。我飞速瞥了他一眼,而后埋下头,心里是奇妙的喜悦感。也许他也懂汉学,甚至比我懂得更多,畏兀儿文化更是不在话下,我们之间可以有很多话题。
曲律的斤望着我沉默了很久,而我并未在意。
出神的瞬间,他已倾身过来,而后轻轻抬起了我的脸。
感觉下颌一烫,我刚要躲开,他却用手臂顺势一揽,把我拉进了怀里。来不及挣脱,那声“驸马”还未出口,已被他吻回嘴里。
不知为何,我竟没有推开他,既没有迎合,又没有拒绝。
嘴唇上温软的触感让我有些迷醉,一时又陷入回忆里,明明比以往的吻都温柔,可我想的却不是他,满脑子却都是安童的影子。
我这是在想什么啊?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又羞又愧,又气又恨,却还是按不住心思,思绪狂乱得已不受我的控制。
这样对曲律的斤并不公平。
我推了推他的胸膛,曲律的斤这才轻轻松开我,微微喘息着,叫了声我的名字,眼里已是一片朦胧的雾气。
摸了摸脸颊,还是烫的,内心莫名的失落,我沉默良久,不发一言,轻轻叹了口气。曲律的斤看着我,也半晌不出声,而后突然起身,在我失神的瞬间,将我一把抱起,大步向毡榻走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