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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何地!他虽不是太子,却是诸子里等级最高的一字王(燕王),那木罕的“北平王”尚不如他。可这有什么用?没有按汉法立太子之前,嫡幼子的地位不容小觑。如今,忽必烈的态度又这么明显……
心里一时纠结无比,那木罕去漠北,我自是希望他能建功立业,西域越稳定,忽必烈的位子越牢靠。可这于真金而言……
默默叹了口气,有点后悔当初为何不好好读元史了。对于之后的事态,我根本无法预料啊!蒙元政权汉化到何种程度,为何迟滞?我也不甚明白。
那木罕犹在兴奋中,忽必烈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心理活动,只是拉过我,笑道:“这段时间,你多陪陪那木罕罢!”
第70章 要挟
忽必烈又嘱咐那木罕几句,就把我俩遣退。那木罕的兴奋劲儿犹在,拉着我的手高高兴兴地出了大殿。
时已近正月末,但上都的冬季,还冷得很。好在是个晴日,小风飕飕刮着,势头却不大,像小刀片一样在脸上来回划着,让人无端烦恼。
那木罕火力旺盛,手掌也热烘烘的,握着我的手很是舒服。我任由他拉着手往前走,埋头沉思着,也不说话。
“你一向头脑明白,今儿在殿里,怎么晕晕乎乎,心不在焉似的?”
见我不说话,那木罕开口问道。
我愣了愣,随即回道:“西道诸国那些事,我本就不甚清楚。平日里读的书,多是汉人写的,他们哪晓得四大汗国的纠葛呀?话说回来,我正奇怪,父汗找哥哥商议西域诸事,为何把我叫来?我既懂的不多,又不能画策,不是白白站在一边吗?”
歪着头看着那木罕,耐心等着他回话,我问的别有深意,也不知他是否明白。等他开口,我才知道,这小子果然还是粗线条。
“就是因为你不懂,父汗才让我给你讲讲!到时我去了漠北,可就没机会啦!”
他一边笑着,一边开口,难得的好性子,可就是没有答到点子上,又道:“这也是告诉你,别只顾着读汉人的书!他们左右就活动在中原这块地方,只关心他们那点孔孟诗书。外国诸事,他们不懂的,还多着哩!有很多事,可不是光读书就能做好的!”
呦呦呦呦!他竟给我讲上大道理了!看那嘴角翘的,眉毛挑的!我不禁又气又笑:“你读书少你还有理了!谁说汉人只活动在中原,汉唐时候,他们的骑兵不也打到西域了吗?唐玄宗时,汉人军队还扩张到葱岭以西,跟黑衣大食(1)打过一仗呢。”
“可惜他们输啦!怛罗斯之战,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懒得看书,高先生却给我讲了不少历史故事,他们那点事迹,也多多少少听些。要说汉唐还好,那时的汉人还算有血性的。可到了宋朝,怎么就像胆小怕事的绵羊一样,地盘越缩越小,再不敢出头!你看现在蛮子国,只剩半壁江山……这样民族留下的东西,你也要看?!”他懒洋洋的笑着,语气里透着十足的不屑。
我心下后悔,刚才就应该说霍去病、李靖之流才对。而且严格说来,怛罗斯之战的唐军首领高仙芝,还是高句丽人……可也有些意外,那木罕对历史不再是一无所知。看来忽必烈安排高道给他做讲书官,还是有些益处。只是他对汉人的轻蔑丝毫未减,让我有些不快。
要驳倒他,我还能找出很多例子,此刻却无心辩驳。那时在殿中,我对西域诸事迷迷糊糊的样子,忽必烈父子应该都看在眼里。现在想想,还有些庆幸:忽必烈让我知晓那些事的用意是什么?我不清楚。若真与畏兀儿部有关,我还是少出头为妙!
见我半日不语,他还以为我理屈词穷了,笑了笑,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和怜悯,用手指刮刮我的脸:“行啦!别要强啦!女孩子懂那么多做什么?左右都是要嫁人的……”
说着说着,他情绪竟低落下来,扶住我肩膀,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我:“只是,我的妹妹,将来你会嫁到哪里?要是汪古部,或许离我近些;畏兀儿部,就更近了,可那里局势动荡,哥哥可不希望你嫁过去……你这样的女孩儿,就该安安稳稳享清福。不知你出嫁时,我可还能来看看?唉!怕是不能送你出嫁了……”他这么说着,鼻头一酸,泪水自然而然落下来。
他的情绪来的突然,让我一时无措,心口像被大锤砸了一下,闷闷地说不出话,只是怔怔望着他。他用手甩掉颊边泪水,强笑道:“让你笑话啦!”
“哥哥!”我猛地扑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心里头一次,对这个小哥哥有了真切的疼惜和不舍,他性子虽差劲儿,可于我而言,却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啊。
那木罕愣了半晌,也紧紧抱住我,嘴上责怪道:“你哭什么!这样子让父汗看到,又该骂我了!”说是这么说,可话语里分明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
“骂你也是活该!”我把眼泪尽数蹭到他衣领上,又哭又笑道。
他一时气急,想拉开我教训我一顿,终是不舍,胳膊又紧紧箍在我身上,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懒道:“也罢!今天我也就让着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