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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冷,在亭子里待一整宿,谁扛得住?我又不是铁打的。”
宋敏眨眨眼:“什么意思?你为何在亭子里待了一宿?”
意儿觉得丢人,撇撇嘴,起身走到床边,脱了鞋,钻进被窝,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敏姐你也回去睡吧。”
宋敏见她如此,想了想,未再多问,悄莫声息地走了。
——
次日清晨,意儿在去二堂的路上遇见宏敬宗,她心下郁闷,勉强上前作揖,喊了声宏三叔。
“这不是赵家的二小姐么,”对方撇着她:“如今你乃朝廷命官,穿着品服,我可不敢受你的礼。”
哦。既如此,意儿费事周旋,略点点头,客套完,自顾要走。
这时宏敬宗突然把她叫住:“等等,我正好同你说一声,宏煜今早回不来,衙门里若有什么事,等下午或明日再找他吧。”
说完不待回应,大摇大摆地走了。
意儿不明所以,正纳闷,听见宏敬宗和小厮旁若无人地说话。
“我家大人昨晚没回来,怕是吃醉了,还没醒吧?”
“他啊?这会儿正在温柔乡里酣睡呢,哪里起得来?”
小厮“啊”了声。
宏敬宗笑:“你不知道吗,秦馆新调.教出来的姑娘,才十六岁,嫩得一掐就化。初夜五百两是贵了点儿,但我们煜儿喜欢,那点银子也不算什么。”
宋敏听得十分厌恶,回身冷冷瞪了眼,眉头紧蹙,再望向意儿,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意儿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听见那般,大步朝二堂里去。
——
宏煜烂醉如泥,一夜昏沉,直睡到日晒三竿才醒。
醒来四肢仍旧乏力,他迷迷糊糊翻身,摸到一个娇软的腰肢,柔若无骨。
他早起有了反应,正巧摸着舒服,于是上上下下揉了几把,听见姑娘娇咽的喘息,捞入怀中,闻到一股脂粉香,掺杂着帐中暖香,又俗又腻,令人霎时清醒。
宏煜睁开眼,撑着胳膊起身,垂眸打量身下的人儿,问:“你谁啊?”
“……奴家是初桃。”
他皱眉扫向四周,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瞧这摆设与品位,定是妓院无疑了。
昨夜醉酒之后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竟一点想不起来。宏煜按按额头,这时听那初桃说:“这里是南城秦馆,宏老爷买了我的初夜,将我送给大人。”
呵,好个三叔。
宏煜哑声笑了笑,又问:“我碰你了吗?”
姑娘脸红,轻咬下唇:“还没有,大人醉得厉害,躺下便睡了。”
他没说什么,翻身下床,初桃忙服侍他穿鞋更衣,又唤堂倌打水洗漱,收拾完,饭也没吃,只让她自个儿歇着,人就走了。
童旺守在门口打瞌睡,冷不丁被踢了一脚,他猛地惊醒,仓皇间看见宏煜高大的身影,穿的仍是昨日那件衣裳,黑缎绣着白鹤,英挺尊肃,实在清俊得很。
童旺揉揉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忙跑过去跟上。
第35章
宏煜下午才回签押房办公,县丞廨的书吏呈上两份已受理的状子,落款处有赵意儿的签字和印章,他撇了眼,目色冷淡,直接用镇纸给盖住。
傍晚在三堂门前遇见,两人默默的都没说话。
昨日赵意儿缺席生日宴,令他失望透顶,像被一块石头压在胸口,至今仍不舒服。原想讽刺两句,哪怕再吵一架,还能稍微爽快些。可眼看她神情疏离,似乎连跟他作对的兴趣都没有,就那么客气地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然后径直离去。
这是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宏煜面色阴沉,不由得暗暗冷笑,心想我欠你了啊?
他走在后面睨着那道背影,突然生出强烈的冲动,想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如此才能缓解心头之恨。
但他知道他不能。
两人默不作声行过穿堂,正要进入内宅,突然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大约近日雷雨,加之此处门墙尚未修缮,瓦片潮烂了,竟哗啦啦砸下来。
宏煜眼疾手快,两步上前拉住意儿,又下意识用胳膊去挡,“啪嗒”一响,那破瓦将将砸中他的手臂,碎落在地。
意儿吓一大跳,肩膀微颤,忙仰头望向屋檐,惊魂未定。
宏煜眉头拧起,痛感明显,他甩了甩手,淡淡看着她:“你当心些。”
意儿目光转到他脸上,蜻蜓点水般停留片刻,接着垂眸去看他的胳膊,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宏煜沉默凝视,在等她开口。
意儿顿了顿,按捺道:“你没事吧?”
不冷不淡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
宏煜心沉下去,别开脸:“无碍,谢你挂心。”
她低眉默然,接着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屋顶漏了,待会儿我让人来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