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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停 作者:口红吊兰
隔这么久再问他你还有事么。
于是戳进微信群,她发送了当前位置随后艾特褚轻红,意思是:我到了啊,勿念。
将将退出时,她又蓦地发现,群名不知何时被改成了“千里扯”。
喔唷这贴切劲儿……桑湉一笑关掉微信界面,转而给宫崎屻发了条短信息:
『周末前我都在日本。想吃什么提前告之。』
车行至泉岳寺,桑湉接到宫崎屻的短信息:『对不起,您发错对象了。』
桑湉:⊙_⊙
用不用这么掩耳盗铃啊?这家伙难道以为日本警方是智障?想糊弄就糊弄?
不过算了,承诺既下,她等着践诺就是了。
至品川换JR山手线,至涩谷再换东急田园都市线,堪堪一个小时后,桑湉回到星野丰的家。
厉桀平素起居很少在客厅,桑湉放下行李,径直找到了阳光房。
星野丰由于工作忙,阳光房里种得皆是好莳弄的绿植,成片成片的文竹,每株都奋力向上攀爬、伸展、交错、迂回,织成层叠的蔓冠。还有成片成片的伞竹与武竹,柔枝细叶,引茎长伸,葱茏间点缀着白色小花与盈盈的朱果。再加上成片成片的双色鸳鸯美人蕉,大而纤滑的叶子青艳欲滴,日光照上去,都折映成幽翠……
置身其中,呆得久了,连桑湉这种一路拼杀急流勇进的女汉纸,都难免生出一丝园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余花犹可醉,好鸟不妨眠的懒散慵意。
坐在竹椅里,膝边偎着美杜莎的厉桀,又会不会有丁点体悟呢……
放缓脚步,桑湉悄悄蹑到厉桀身前。
“爸——”她轻叫。
美杜莎一早听到她回来,兴奋得狂摇尾巴直呜呜。桑湉抚了抚美杜莎脖颈毛,挨着厉桀蹲下来:“爸,我回来了。这几天您还好么?头发又长了,晚上我给您剪一剪。来,让我看看手指甲,是不是也长了……”
小女儿低低的絮语,一如过去没有回应的几年。桑湉握住厉桀的手,柔柔地一下下摩挲着。
“爸,您看您的手,现在比我都嫩呢。掌心的茧子没有了不说,纹路也变浅变少了。”
擎着厉桀一只手,桑湉把脸贴上去:“爸,过几天我要去阿穆尔,又不能陪您了。不过我可以多拍照片给您看。看看如今的阿穆尔,大鸟有没有贝诺勒尔多。”
说着说着她笑了,想起当初的鹰啼枭啸把褚轻红吓得差点栽屎坑里。
笑着笑着她又道:“还有哦,我这次在中国见到Brayden了,他还跟我提您呢。还有一个叫江湛的帅uncle,说他是您的老朋友。对了,我还吃到了凤爪嗳!可惜没法儿带回来给您尝。”
笑着笑着她的笑容黯下去,颊边绒绒碎发刮擦着厉桀掌心喃喃道:“更可惜的是,您不能喝酒了。爸,我好想再陪您喝几瓶酒啊,威士忌,白酒,清酒,红酒……随便什么酒。我们痛快喝完再去走几竿。爸,我现在钓鱼很厉害了呢,让您半场您也未必能赢我……”
诶?
又是星野老师回来了吗?
否则为什么有人在摸她的头?
其实她没有在难过。
N年过去,她早认命接受了这一切……
不过桑湉还是抬起头,先下意识往后瞧——身后并没站着星野丰。
她又转回头看厉桀——嗯,怎么回事?厉桀居然在垂睫俯望着她。
俯……望……着……她……?
桑湉:“……”
怔怔地与厉桀对视着,足足一分钟后,她的脑回路才重新联结与运转。
呵,没有——这是她的第一个判断——厉桀的眼神一如从前般毫无波动,望着她时,与望着一件物体并无二致。
但是——这是她的第二个判断——但是从前的他,看什么都是视若无物的。从前的他视线是散的,是没有聚焦的。
电视的画面变换来去,他不会有半秒的停驻。放开水喉让他洗澡,他的眼里亦没有水柱。
出现在他面前的光、影、人、狗及脚下的障碍物,他本能地晓得要不要躲,然而再进一步地去捕捉、感受、流连,他就不行了。
此刻呢?他的视线却有了聚焦。他在看,很清楚很明确地在看,在看她。
并且除了看,他还在触摸她,主动地,自发地,触摸她。
“爸……”桑湉声音完全不受控地抖起来,又不由自主换成了英语,“您真的在看我对吗?”
厉桀充耳不闻地,手自桑湉头顶心滑到她肩膀,不落丁点情绪的目光,继续望着她。
倏地桑湉扳过美杜莎的头,把它一张大毛脸凑到厉桀眼巴前儿。
“美杜莎,看我爸!”
美杜莎:“汪!”纳尼?你说撒?
桑湉猛省起这狗听不懂自己的母语,急换了它的母语重复了遍。
美杜莎:“汪!”我盯!一双乌溜溜的湿眼睛,果断同厉桀对上了。
厉桀便改为静静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