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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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作者:中华说书人
    天两夜,宋御医像是又苍老了许,眼角悉堆的皱纹,越发显得清晰。
    太医上前,将叶汀合拢的双腿再度分开,顺着半截脐带和张开的穴口探入,温热黏腻的胞宫柔软又脆弱,手指在宫体内摸索半晌,将胎盘拢在手心,这才顺着产口缓缓掏出。
    叶汀本是昏死过去,被活生生痛醒,嘶哑着喉咙呛咳几声,又睁着灰蒙蒙的眸子无助的看向魏渊。魏渊俯身细细吻过他眉眼,无声泪下。
    太医将胎盘取出检查半晌,发现腹中仍有残缺未取出,正待再探入腹腔去搜取,手腕被蓦地握住。
    “陛,陛下……”太医心下惊,忙收回手,俯身跪下。
    魏渊松开手,指尖拂过叶汀眉心,缓缓伸手盖住他的双眼,他听到自己声音像是被揉碎成砂砾,散落满地,字字宛如滴血。
    他说,“不用了,让他走。”
    手心下有些温热,透着指缝落下清泪,苍白的唇角微微弯起瞬,转眼凋谢。
    那天魏渊对叶汀说了很话。
    他告诉叶汀,其实自己看见他的第眼时就很喜欢他,可若是知道末路痛苦,他宁可从来不曾误他这生。
    他告诉叶汀,那年去西北时,叶太傅曾找过他。且以叩拜大礼将自己的儿子交托给他,希望他能好好待叶汀,亦希望若有朝日,进退维谷之际,能予叶汀个放手。可他有负恩师所托,既没能好好照顾叶汀,又贪心未曾在该放手的时候放手。
    他告诉叶汀,他亲自为他选了匹小马驹,就养在殿前,希望能够起照顾着它长大。当知道那匹照夜玉狮子是叶汀驯养出来的时,他真的很难过。照夜玉狮子是他亲手葬的。那乌夷公主被他遣送会乌夷,自此乌夷与华,决断商路,再不往来。祸国公主被遣回故土,是何境遇,又干他何事。
    他告诉叶汀,沈堂亦未曾死,只是他当初不想叶汀在风尖浪口,才未能正大光明的将沈堂放出牢狱。沈堂走的那天,人马个简单的行囊,在渡口等他的是绾娘。
    他告诉叶汀,自己有太太的后悔,可最悔的,是当初意孤行要了他,却又没能好好保护他。
    这些话,想能提早说给他,可百般蹉跎,最后却没有句再能入了他的耳。
    最后却只能悲戚,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
    嘉元元年,举国大丧。
    叶汀死时,年不过二十四,曾年戎马倥偬,征战于西北。亦曾伴帝数十载,为他开疆拓土。后为君后,诞子两女。终,逝于长门。
    魏渊后来在叶汀枕下发现书,以血为墨,这是他留给这世间的最后句话。
    愿千罪尽归我身。
    那年,魏渊不顾朝臣反对,执意为君后复位。
    谥号,端烈。
    六十三、
    除夕那天,小雪未霁,宫里的九曲回廊上金缕白纱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御书房内,散不尽满室浓郁酒香。
    碎裂的酒坛玉盏在地上堆积,映着白烛莹莹火光,泛着冰冷的色泽。
    衣袖拂过桌案,卷落只金樽,轻磕地上,那泠泠声响,显得夜色愈发寂静。
    胡礼轻拢垂落的袖袍,抬了抬眉目,看着坐在对面的帝王。
    魏渊身上龙袍微皱,未玉冠束发,脸上满是青色的胡茬,双眉眼犹如搅弄了河底满是浊色,仿若苍老数十岁。杯盏被扣在指尖,他的眼底映着烈酒的涟漪,眉梢浮着失魂落魄的苍白。
    手腕抬,杯酒尽,魏渊呛咳几声,无力垂落指尖。桌案前放着张破败的布帛,叶家的书法气势端庄,遒劲郁勃,传百年之久。至叶汀这里,失之周正,之豪逸,独具体。布帛之上,血色斑驳,指落之处力顶千钧,倾势而下,气呵成,可见其心之坚。
    只是那血字落了魏渊的眼,却宛如利刃割划在心口。他抬手,指尖撑上额头,怔怔看着烛火,音色沙哑:“自他走后,从不肯入梦,恍惚亦觉得他还在身边,眼到之处都是他的影子……”
    魏渊抬头,呢喃问道:“他走时,句话都没能给我说……”
    “堪舆,你说……他最后,在想什么……”
    胡礼将头抬起,埋在阴暗中的脸被白烛映的忽明忽暗,他看了魏渊半晌,轻声道:“想家。”
    那冰冷的长门不是他的家,那华贵的宫殿不是他的家,那父母俱不在的叶府也不再是他的家……
    曾经他也有家,年少时严父慈母曾予他过个家。西北时,袍泽兄弟曾予他过个家。哪怕年当廊州,方营帐里,孩子再怀兄长再旁时,亦是个家。
    只是后来,父母不在,袍泽不在,他跟魏渊之间隔着道冰冷的长门巷,再无归处。
    胡礼走的时候,自言自语道:“大抵,他也恨当年未能战死沙场……”
    言,诛心。
    寒风卷起地上小雪,回廊的白纱灯笼显得无比森然。胡礼拢紧身上披风,背身离去。
    身后的御书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悲戚呜咽。
    ……
    出至宫门,华盖马车上已经落了厚厚层雪,魏煜手持风灯,在雪夜里,待看见胡礼的身影,赶忙上前去。
    胡礼似看不清路,直直向前走着,头撞进魏煜怀里,埋首在他颈侧。魏煜拥紧怀中人,却发觉胡礼肩头微颤,压抑的啜泣在耳畔低声响起。
    魏煜紧了紧手臂,将胡礼拥的近了些。
    嘉元新的年,留下的最后抹色彩,是上京的皑皑白雪和满目的纯白风灯。
    六十四.
    寒风呜咽,卷起千堆雪,漫天飞霜,在夜色里显得越发骇人。有侍卫提着风灯巡逻,大靴踩踏在雪地上,传来咯吱闷响。
    “驾!驾!”远处传来两声低呵,巡逻的侍卫朝那声响看去,只见厚厚的大氅下头裹着的人脸焦急。
    “撒坤大人,王上在哪?”从马上下来的人急冲冲道。
    撒坤朝身后最大的毡房指了指:“都护大人这是要现在去找王上?”
    都护匆匆道:“出大事了……”说罢,别了巡逻军长往那毡房跑去。隔着帐子,用力扣了扣门扉。
    里面并无动静,都护有些急躁的踏着脚下的雪,咬了咬牙,再次叩了叩门,朝里面喊道:“王上!您可在里头?”
    胥律皱了皱眉,方才起了几分朦胧睡意被搅乱空,他起身,擎起旁的烛台,拉开毡房的门。
    风雪瞬间灌入了暖和的屋子。
    都护进来就感到了股燥热,屋子里的炭火盆放置了各个角落,哪怕外面是狂风暴雪,屋子里依旧和煦如春,不过刚刚进来片刻,后背就起了层汗。
    胥律反手将门扣住,把风雪阻隔在外,神色冰冷的扫了眼都护。
    都护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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