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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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抚养 作者:糖炒年糕
    ,明天除夕了,我包几个饺子吃不?”
    饺子,我听说过,还有汤圆和面条,我原地转了圈以示我的兴奋。张措揪住我的尾巴,道:“你伤没好,别乱动。”
    我乖乖地不动了,张措很快找来面和成团放进铁盆中。他又搬来大块案板放在桌上,我跳到边,张措从面团里取下小团,用擀面杖擀平,撒了些面粉,又接着擀,看起来手法娴熟。
    然后舀了勺子自己做的馅,看起来只有菜没有肉,塞进皮儿里,再细心地捏好放进旁边椅子上的竹篾中。张措开始擀下块面皮,我跳到案板上,转了两圈,伸爪子也想按。
    张措就拿着擀面杖作势要打我不安分的爪子,不过终究没落下来,倒不小心打中自己。他摊平饺子皮,食指戳了戳我的右爪:“来按个印子。”我乐得往上按爪,他特意将皮做得厚实,我的爪子就没有戳穿它。
    然后张措将有爪印那头包在里面,从外边看皮面还是平整如初,张措塞了馅进去捏好,放到竹篾中。他擀下个我还想再按,结果被张措阻止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个就行,过年的彩头,看咱们谁能吃到。”
    这个我懂,我家大厨也干过这事,于是我乖乖地蹲坐在边,看他包了上午,整整上午,没看电视,没出去晃悠,尽看他包饺子了。
    张措包了满满竹篾,我觉得我们两吃不完,张措和我心有灵犀似的,他很快说:“留着慢慢吃,这几天天气冷,经放。”我点头表示支持,顺便摇了摇尾巴。
    张措早上都笑弯了眼,中午的午饭是早上未吃完的粥,煮第二道,粥有些稠,他拌了生菜,又从泡菜坛子里拈出泡豇豆装进小碟子中,旁边细心地搁了勺辣椒酱。
    我们吃完午饭,张措就开始蒸馒头。他把摆放着生面团的屉笼层叠层放上去,他放了三层,最后盖上竹盖,将灶台下的火烧得旺旺的,添足柴火,能听见水咕噜噜沸腾的声音。
    接着他看书,我看电视,等馒头蒸好。
    我没想到这种白面团子刚蒸出来也能香喷喷的。我对白面团们翘首以盼,张措抱着笼子放到另个铁锅上搁着,他打开竹盖,我就紧紧注视他的动作。
    然后那股温热的香气飘出来,冲进鼻息间,我摇尾巴,张措就捏了小块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到我伸出来的舌头上,问:“好吃吗?”软绵绵的,有点甜,我点点头。
    张措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口,晚饭就是馒头加泡菜。
    他把馒头掰开弄成两瓣,然后问我:“吃辣吗?”我点头,其实我不吃辣,但泡菜总是辣的,张措也没做其他的小菜,我只能点头。他就把泡菜夹进两片馒头块间,我以为他要喂我吃,结果他自己咬了口。
    然后自说自话:“软的,还行。”
    我不明所以,用尾巴戳他手臂,张措重新拿了块馒头,然后将我常用的小瓷碗拿出来,将整块馒头掰碎丢进碗中。我偏头看他,张措还抽闲摸了摸我的脑袋:“等下。”
    他把面团掰得不过指甲盖大小,拿筷子翻了翻,好像在检查自己的成果,然后递到我面前:“吃吧,不吃辣就别硬装了,中午那泡菜你口都没吃,辣椒酱是看都不看眼。”
    我低头默默刨馒头渣,张措就啃馒头夹泡菜,他开了电视,电视里的人正抱拳向大家拜年。
    张措似有所感道:“过年了。”
    我点点头,附和地想,过年了。
    以往但凡年节时,爹娘都会实现我个愿望,比如我想上人类的酒馆喝个酩酊大醉,他们就不会再加阻拦,担心我在人间惹是生非。只是找了人跟着我,关键时候把我抬回去就成。
    几乎每年过年,我都是醉醺醺过去的,也没能和家人守年,大早醒来日上三竿已是大年初。陪我过年的,便是杜康、扶头、红曲之类。
    今年没酒,只有买不起酒的张措和他的馒头饺子。
    张措又说:“明天上午上坟,下午收拾东西,晚点回我爸他们家。”
    他思索了会儿说:“上坟要走山路,把你放家里我又不放心,要不弄个背篓把你背上?”
    我:“......”我其实是可以走路的,我又没残疾。我不能说话,只好用眼神向他抗议。想不到张措完全会错意,他道:“好主意对吧,背上得了。”我不是很愿意承认和我呆在起的人类是么的愚蠢。
    他的愚蠢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第二天张措真的说到做到,从隔壁放杂物的侧屋中翻出背篼,他很早就把我弄醒了,然后把背篼搁在我面前,说:“我抱你进去,还是你自己跳进去?”
    我无可奈何,抖了抖毛,扑通跳了进去,仿佛跳进个心知肚明的陷阱。脚下是团黄纸和香,张措把早就掰碎的馒头渣找了个塑料袋子放进去,然后扔到我怀里,他背起背篼,手拿了个馒头。
    他要上的坟几乎遍布北溪山,最近的离他家也有两百步。张措看见陡峭的路段便绕了过去,我想他大约是害怕颠到我,我身上的伤尚未痊愈。
    事实是,的确如此,他每走段都要问我抖不抖,我就用尾巴挠他后颈。
    张措乐此不疲地反复询问,我也回答了。
    北溪山在十万大山深处,那时我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才知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偏僻,至少张措住的地方靠近交通要道。河坝平原也有,只是人们的眼球都被巍峨的山夺去,大山瑰丽壮观,自千年光阴伊始时就存在着。
    直到如今,山屹立着,依旧使人不用自主地仰望。
    后来我觉得张措的性格就像山,山林间含了许不为人知的隐秘,将岩石黄土用层层绿被覆盖,露给人看的,只是沉稳厚重的表象。
    只是也或许某天,地震泥石流会把保护山的绿被摧毁,然后山发出绝望的怒号,崩裂的碎石如濒临绝境的情绪。
    但这片山,对我而言,终究是最后的归乡。
    ☆、曹姨
    张措放下背篼,我在这座坟墓的墓碑上看见了他的名字,后面跟着的应该是他的两个弟弟,张凯和张严。墓碑做得还算精致,有那么点家族的味道,张措说他家以前也是中农,幸亏没混上富农或地主,否则文·革就给抄家了。
    沿途能看见倒塌的石碑,张措就解释说那是文·革破四旧推倒的,那时候他还小,他妈病重,他脑子里有关那段时期的记忆也不太清楚了。
    我觉得他大概是不愿意记得,毕竟小小年纪就要面临丧母之痛。
    张措指着黑底白字上张兴会三个字,说:“这是我爸,去年做了这碑,花了几千块呢,坚持要给自己做这碑,家里人劝他也不行。”
    然后他把我抱出来放到边,从背篼下掏出黄纸和香,从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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