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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论如何也衔接不上,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悦。隗洵没显露出多余的情绪和反应,神色一如往常,只是薅了一把猫毛,薅完又觉得脏,往自个儿衣服上揩了楷。几分钟后,护士把羊奶端来了,同时很不好意思的说:“你前不久才胃溃疡吧?暂时不能喝牛奶呢,你看这个要喝不?”隗洵一看,脸色瞬息拉了下来,那是一袋营养液,惯喝的那种。这段时间的加餐几乎都是这个,已经造成一看到就生理性厌恶了。护士眨了眨眼睛,很有眼力见的把营养液收起来了,那只奶牛猫终于高抬贵身,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在食物面前,人形猫薄荷也不管用了。果然这才是流浪猫的本性。隗洵趁着护士把猫引到别处,自己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先是回到方才的男厕搓了一遍手,水柱往手心唰唰流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病犯了。其实他不是多爱干净的人,就和大部分男生一样,也有邋邋遢遢的一面,也就是上完厕所把过零件会洗手、饭前也洗手的水平,做人基本素质罢了。但十分钟后,他就清楚确实是病犯了。那只猫虽然是流浪猫,但身上没有虱子,不至于让他连指甲盖到小臂处也搓的明明白白,像是每一个毛孔都渗进了细菌,他为此头皮发麻,小臂那道血口子更是麻痹酥爽的疼。忽略掉痛的尖锐的小臂,他捧着冰凉的水,往脸上扑,盥洗盆上一时水混着血往下水道流去。其实他很少被强迫洗手或是强迫数楼层,也不强迫他反复怀疑门窗是否关紧、走路必须走格子,更别说数阶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起强迫恐怖血腥臆想,他的确很少有强迫洗涤的行为。但很少不代表没有。俗话说,久病成良医。他生病很久了,早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行为。发生这种强迫行为都是事出有因的,临床上的解释是为了减轻强迫思维产生的焦虑而不得不采取的行为。如果他遇到‘碰到脏东西了都是细菌会不会得病’的难题,那么就会被强迫去洗手,或者是洗澡,然后一边清洗一边反复论证。手被搓的发红,白皙的肌肤甚至出现损伤,刺辣辣的疼,病号服胸前一片都湿透了,布料湿答答往下滴水。
11.第 11 章
隗洵刻意看着镜中脸孔,呼吸沉重又不紊,伴着耳边水龙头源源不断的水声。更新最快他开始迅速辨证着,把注意力死死集中在眼球上,几分钟后,他顺利从‘脏不脏’转移到“眼珠子为什么是深棕色的?”因为决定眼珠颜色的是虹膜组织里的所含有色素的量吗?应该是吧教科书上是这么说的。不,是哪本教科书?什么时候看到的?很久以前了吧否则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啧,你怎么健忘成这样?他的目光死死咬着这张令人不太快乐的脸,目光在那一瞬间又变得茫然。镜子又是怎么制成的?旋即又想到那些材料中应该有玻璃吧?“那玻璃又是怎么制成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玻璃最早是由火山喷出的酸性岩凝固而成……果然人就应该多读书,他要去看书。就现在,立刻,马上。而且今天必须搞清楚镜子和玻璃是怎么做出来的,生而在世连身边的东西怎么做成的都不知道也配是个人?不配,算了还是去死吧。他关掉水龙头,沉着脸往门外走。离开卫生间那一刻,医院回廊里的风压,空气流动朝他扑来。他闷着脑袋逆着风沿着走廊行走,满心的琐碎事。手洗破了皮,此时风干,水份消失,只剩下赤.裸裸的干疼,小臂也疼,血口子出血量不大,但依然把袖子染红了。死不死?死不死?死不死?算了,死吧,想死就趁现在啊,待会梁绪回来就想都不要想了,反正也成不了。所以怎么死?这把他难住了,精神病院的自杀干预是全方位的。隗洵立住脚跟,杵在一个格子瓷砖里,姿态放松靠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一边吹着《Oops》的口哨,内里却陷入沉思,要睁不睁的眼皮子底下,眼珠子转着转着就去到了‘笔’上。跳楼烧炭上吊这种肯定是没办法了,至于临时想到的笔,他知道阅览室有笔。笔是那种连着笔座的电话线笔,一般都是病历上注明近期没有自残和自杀倾向才可以去阅览室,他已经达标,是可以随意出入阅览室的。不过想想又打住了,虽然他不是一个怕疼的人,但没有强迫恐怖血腥臆想的时候也不是真的疯子,用笔自怼眼珠这么刺激的事,没点毅力真的做不出来。怼心脏的话,没点猛男的力气还真怼不进去。他把这种刺激代入到平常人蹦极,寻思着给自己加油,又想到用笔自怼只能做到自残的程度,又干脆的放弃了。半分钟后。得想法子拿到前台的美工刀。他想。美工刀……梁绪还两小时才回来,只要他现在行动,两小时足够他凉透了。想好对策,吹完Oops,他神情放松的又开始吹Whistle,朝大厅走去,挽了挽袖子,临到护士站时,露出一道很长的血口子,“血没止。”他不会扮乖,扮乖太累了,所以从始至终都持着一副冷淡的模样,反正大家都相信他是外冷内热的性格。凡事都事出有因,人们之所以相信,全因他在隔离区替梁绪和几个护士挨过一记。说来也是凑巧,那段时间的下半年有一批新设备要进来,体检中心太小放不下,正在开拓土地和一部分地方重修。结果装修工人收尾工作时漏了一块瓷砖。不大,就一小块,还没女人半个巴掌大。结果被一个精神分裂者捡到了。隔离区每栋楼的医生就两名,一个周间上班,一个周末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