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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怜?”陈旭笑了,“算了吧。他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你还没认清他的真面目吗。他就是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什么后悔什么难过,你听他说过没有?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某些层面上来说,你也挺可怜。”
陈旭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你、陈时,都很可怜。”我推开他,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书架上,“陈旭,你跟陈时一样可怜。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厉小川?”我问他。
有很多事情,早就改变。我乐意也好,不乐意也好,变化总是不期而至。只是它总是那么一点一点的到来,最终却让人面目全非。
“陈时变成现在这样,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除了手里那些高官权贵的秘密,他什么都不剩下。他可不可怜?”我问,“你先被自己的母亲背叛,又被自己的父亲背叛,最后选错了阵营,宋建平出狱后,刘陆军是怎么对你的?我没猜错的话,他直接一脚把没有利用价值的你踹回北京吧?不是陈时收留你,你先在在哪个地方还不知道。你可不可怜?”
陈旭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这根本不是我求他的。”
“你没求他,可是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我咄咄逼人,“你是不是还住在军需大院那套老房子里?他是不是告诉你,让你赶紧把你之前没娶的女人娶了?你难道没答应他?”
陈旭抬手就甩了我一个耳光,冷笑起来:“好哇,很好。你真的赶上老家伙的功力。我随便说了两句,你就能猜中八九分。没错,我是答应他,过年前结婚。但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那个耳光并不算用力,我只是被甩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我忍不住想笑:“是啊,陈家大少爷,要搁在旧社会我就陈时身边一个下人,怎么管的了你的事儿?”
我只是愤怒他曾经在阿海出事的时候,那么落井下石的羞辱和算计我的朋友。
陈旭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目光的看着我。
一瞬间,我以为他会再给我一个耳光。
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拉开门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个男人(27)
他把那个红色的请柬文质彬彬的推过来,在我办公桌上“沙”的移动了一寸,我困惑的抬头,看看面前这个陌生的人。
他眯着眼睛笑,年轻的脸上的气质很纯粹。
“这是什么?”我问他。
“晚上想请您赏光,去吃个饭。”他的声音也十分和蔼。
难得有人会给我这个不起眼的主任秘书递什么请柬。
于是我带着困惑打开那封请柬,地点是东四十条那家有名的皇家粮仓,落款是舒远帆。
09年7月的舒远帆,不过29岁,当了三年村官后刚考上公务员,被分到党办内刊做采编。说起来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伙子。
然后他挑上了我这个同样不起眼的主任秘书。
我觉得这并非巧合。
至少那张精致的请帖,他得体的进退,还有选择的地点,都做过很好的拿捏。他的野心,用一种温文尔雅的方式,毫不遮掩的展露出来。
我拿着那请柬去给陈时看。
“舒远帆……”陈时想了想,“名字有些耳熟。应该是今年刚过了公务员考试吧。”他把那请柬翻着看了看,“这年轻人挺有趣,你去见一见也好。”
陈时说我要去,我自然得去。
晚上我下了班便去了东四十条。
皇家粮仓距离地铁站也不算远,走了一会儿就到。听说是以前的官家粮仓,所以饭店起了个这个名字。
官府菜是不用讲的,价格也是华而不实。
我进去的时候,台子上正在唱昆曲。
舒远帆听得津津有味,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透露了两份书生气质,让人对他顿时有了几分好感。
他见我来了,连忙起身,拿了菜单过来让我点菜。
我这边点菜,他那边已经从服务生手里接了茶水帮我斟满。
服务周到,更体贴入微。
接着在上菜这段时间里,他用娓娓动听的声音跟我讲述皇家粮仓的由来和老北京的趣事,逗得人发笑。
然后上菜了。
他便直言不讳的奔向主题:“厉主任,我想……”
我连忙摆手:“我不是主任,陈时才是。”
他又笑笑:“那我怎么叫?您比我年长几岁,我叫您一声厉哥,成吗?”他这话,马屁意味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说起来那么磊落,表情那么干净,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占了他的便宜。
“我们差不多,你就叫我小厉就行。”我觉得好笑的回答。
“那你就叫我远帆。”
两个陌生人十句话之内,距离瞬间拉近为密友。
“行。”我点头,“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他似乎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