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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位。
也正如他所料,潼关一战,赵濬因怜悯俘虏被细作出卖,落入敌军的圈套。
赵世卿已料父亲有去无还,他想去援救,可不行。
敌军的最终目的不是赵濬,而是镇守潼关的赵世卿,他不能动,一旦动了,便是将潼关拱手,打开了疆域的西北大门。
所以任敌军挑衅,挑着赵濬的头颅示威,他依旧不敢动,直到老侯爷前来镇守……
老侯爷到的第二日,他突然失踪了,直到次日傍晚,潼关城墙下才发现被战马驮回,命悬一线的他。
他被发现时,满身是血,面目全非,尤其是背上的箭,触目惊心。大伙将他带回时,他气都快断了,可手里却抱着父亲的头颅死死不肯撒手。直到第三天,他总算气息稍缓,活了下来。
他这一行,简直就是莽闯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老侯爷大怒,他却道:为臣不可不忠,而为人子不可不孝。这一行,他就是抱着誓死的决心去的……
容画冰凉的指尖再次摸向他腰间的伤,哽咽地问了句:“一定很疼吧……”
赵世卿笑了,亲亲她渗出汗珠的小鼻尖,柔声道。“不疼。”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凉声道:“这疼,特别疼……”
容画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
谁说他没有感情,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懂得何为责任。为了这份责任,理智下的他比旁人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他才十九岁,面对父亲被害,他安奈着恨意和冲动,满腔怒火如刀如剑,割着他心,折磨着他的意志,那伤比肉体的伤还要痛。
容画哭得不能自已,赵世卿慌了,赶紧把妻子搂在怀里。
“我不疼,真的不疼,我逗你呢,你别哭啊。”
“我不该嫁你……”容画泣不成声道。
赵世卿呆了,峻峭的眉心紧蹙,一张脸沉得可怕。“你后悔了?”
容画点头。
“我说过,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不够宽容,会妒忌,也有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我不懂什么深明大义,但我知道别人对我好,我也该对他好,可谁若是伤了我最亲近的人,我也会记仇。”
“你是想说,你记我的仇了。”
“我想啊,可我不能!”
赵世卿不明白。
容画蜷在他怀里,幽幽叹了声。
“大哥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为了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如今他遭遇此劫,我接受不了啊,满腹怨气不知道朝哪发泄。
当得知是因为你他才被牵连的,就算我想得开,也免不了把气撒在你身上。我想恨你,可……可我偏偏恨不起来啊……今天俞侍卫跟我说了很多,原本的一点怨气都化作心疼了。
我心疼你,也心疼我大哥,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心里好矛盾啊。
我要是没嫁你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顾忌,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怨你……”
容画小脸好不沮丧,喃喃自语。赵世卿看着他蓦地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小脸,宠溺道了句:“傻丫头!”
她平日的冷静总是让他忘记这件事,她才十五岁,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她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这一劫你兄长是躲不过了。其实我也劝过他,但他一直坚持,以他一己之力对抗巢巩,不但动不了巢巩,他自己也会为人鱼肉。与其如此,不如便拿他手里的案子当做引子,扳巢巩一局。常弼之一除,巢党必定元气大伤,无暇再纠缠于你兄长的案子了,所以他不会伤及性命,但京城恐是留不住了。”
“那以后呢?”容画问道。
赵世卿捋着她额鬓的碎发,缓声道:“以后的事我也不敢保证,不过离开都察院未必不是件好事,巢巩下一步目标必是三法司……”
容画攥着他衣襟的手更紧了,他拍了拍,安慰道:“别担心,你大哥还年轻,路还长着呢,待局势稳定,他还可以凭实力复起的。”
“不,我不是担心他。”容画贴得他更近了,“巢巩知道我兄长不过是个棋子,不会纠缠他,那你呢?他下一个目标是不是你?”
赵世卿笑容凝了一瞬,他把她的头扣近了自己的怀里,不去看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
二人聊了许久,容画打着求子的名义出来,还得去趟般若寺,赵世卿不想走也得走了。
回到侯府时已是傍晚,容画没急着回渊渟院,而是去了东跨院。
她今日绑了谭歆然,总得去找赵惜沅给个解释。
赵世卿要陪她一起,被容画拒绝了。
毕竟关系到两家声誉,此事还是不要张扬得好,谭歆然既已吃了亏,为了赵惜沅,彼此还是留些面子吧,所以赵世卿还是不出现得好,况且——
容画垂眸嗫嚅道:“我也不想她再见你。”
这是……吃醋了吗?
他心里怎么就抑不住地喜悦呢。
他摸了摸她头,笑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