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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却是个大嗓门儿。
“歪猴,怎么才来!”张昉嚷嚷道。
“嗨,谁知道我爹平时睡到太阳照屁股,今天起那么早!我差点儿被发现,在厨房躲了好大晌呢!”歪猴仰着脸为自己辩护,“就你们俩啊,燕子也没来?”
“来了来了!”他话音没落,便听见另一个女孩儿的声音——说燕子,燕子到。那外号“燕子”的小姑娘喘着气儿狂奔而至,并且买一送一带了个小跟班。
“燕子”人不如其名,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胖墩儿。燕子的爹没得早,她随娘的姓氏,大名叫梁燕。梁燕虽然做不到身轻如“梁上燕”,眉眼却带了几分深邃。传言说燕子爹是个西戎人,但好在白城本就是胡汉混居,她也不曾受过排挤。
那流着鼻涕的小跟班,就是燕子六岁的小弟弟梁澜,正是换牙的年纪,一张嘴就漏风,对着几个没正行的哥哥姐姐露出了一个同样没正行的笑脸,企图蒙混过关,跟着他们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你怎么把小澜也带过来了?”张昉好奇道。
“没,没,没办法,”燕子气儿还没喘匀,捂着胸口说,“我娘这几天在编竹筐,打算二月二去集市卖一卖,我跟着你们出来了,就没人管他了。”
歪猴眨巴着眼睛羡慕道:“你娘居然准你光明正大地逃学啊,太爽了!”
“废话少说,”张黎懒得看他在这现眼,“歪猴,你把人叫过来,有什么好主意?”
眼看四个人聚齐了——不,加上一旁自娱自乐的梁澜,一共是四个半,组织者歪猴便像将军战前鼓舞军心一样,装模作样地一挥手,说:“你们知道桑大娘家的阿瑜姐吗?”
“当然了,”燕子突然激动道,“阿瑜姐生的好看,我娘说,她在白城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那么俊的姑娘!”
“不不不,‘人不可貌相’,”歪猴用上了昨天课上学的成语,摆着手,“好看能当饭吃吗?我听说,这个阿瑜姐,特别聪明。她好像是桑大娘在中州的亲戚,才来不到三年,但是你们知道吗,她每次都在二月二集会上大把大把地挣钱回来!”
提到“钱”,四个半大孩子的眼睛都亮了。梁澜还没弄清情况,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跟屁虫,看到燕子的表情,自觉地模仿起来,瞪着他的一双大眼睛等着下文。
十岁出头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已经知道了“钱”是个好东西,无奈白城虽然热闹,还远远算不上富裕。他们平时还要帮家里干活儿,只能偶尔拿几个铜板出去买点糖果之类的东西解馋,想大手大脚地花是远远不够。
这几年政局逐渐平稳,大梁的经济也正在恢复,中州与戎州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商队来来往往,自然给地处边界的白城带来了好多新鲜玩意儿。在这个年纪,他们的好奇心正翻着倍一日复一日滋长,瞅着从没见过的东西总想买来尝尝、买来玩玩,可惜囊中羞涩,撑不起理想。眼见着二月二集会又要来了,今年还不知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到这些,众人心里都是痒痒的。
歪猴却想到了个主意。但他与张黎、张昉兄妹,还有燕子从小一起长大,便十分仗义地把生财之路分享给了这帮朋友。
“我们住东边,桑大娘家在西边,”歪猴清了清嗓子,“但去年集会,我在街上碰见了阿瑜姐。你们猜她在干嘛?她弄了好多新鲜的小玩意儿,什么弹珠首饰、中州的玻璃盏、西戎的酒壶……还有活蹦乱跳的白兔子呢!路过的人,一文钱就能换十个竹子编的圈儿!你用竹圈儿套住什么,什么就是你的,要是套住了十个东西,就等于一文钱买十个呢!”
“等等,”张昉打断道,“那不会赔钱吗?”
“嗨,没那么好套,”歪猴朝着她挤眉弄眼,“越近的东西越便宜,要是一壶酒,就摆的特别远,我见到有个人,套了几十回,都没中过。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图个乐子,高高兴兴套十回二十回的,随便中个东西,就满意了,套不住,也是技术不够呗。听说阿瑜姐这么一天下来,挣了三袋子铜板啊!”
三袋子铜板,怎么也得二两银子。众人品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阿瑜姐”确实有两把刷子。
“所以,”歪猴趁热打铁,“趁今天才正月三十,还有点儿时间,不如我们去找阿瑜姐,帮她做做准备,到时候一起去集市做生意,怎么样也能分点钱呢。”
张昉首先点头——她臭美人尽皆知,看中一件新衣服很久了,这回要是能买到,指不定能高兴的蹦到天上。她急不可待地说:“那走吧,我也见过阿瑜姐,见面还打招呼呢,她应该不会拒绝咱们。”
张黎一声不吭,表达了默许的意思,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人之心不分大小,他自然是知道这位一等一的美人儿的,就算不挣钱,和漂亮姑娘相处总是愉快。
只有燕子露出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