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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牙子边,空的那只手悠然地抽着烟。
叶欣媛走近前时才看到这人的侧脸,有刹那的恍惚,她顿住,不由屏住呼吸。
这人吐了口烟,转头看他们的方向,一脸得意:“警察同志……”
才说四个字他就愣住了,望着叶欣媛的脸,良久后震惊疑惑地喊:“小……小结巴?”
叶欣媛这时已面无表情,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老痞子……”
2.
关于小结巴和老痞子的故事,得往前再追溯七年。镜头沿着石砖凹凸不平的巷子一路往里拉,对上南城府学巷里第三排的小矮楼,这就是故事最开始的地方了。
那年小结巴十七,正为成绩不好高考该咋办而终日焦头烂额。一天中午放学后,她包里装着一张不及格的化学试卷,这试卷仿佛令她的包有千斤重,几百米的路走得步履维艰。她家住小矮楼最靠里,途经外面那间时,她看到好像有新房客要搬进去。
新房客留寸头,穿短袖黑衬衫,任一张轮廓锋利的脸和一双精瘦的胳膊被炎炎的烈日曝晒。叶欣媛皱眉,不由把头顶的太阳伞又摆正了一点。
刚小心翼翼又满是好奇地迈过他身边,她就被叫住了:“嘿!中学生!问你个事儿!”
叶欣媛有那么一点害怕,不敢回头:“啊?什……什么……事?”
她听见新房客往她这边走了走,而后绕到她面前,低头看伞下的她:“你知道,你们这儿的有线电视该去哪交费吗?”
叶欣媛缓缓抬眼,谨慎地打量他的深窝眼,回答:“我……我不知道。”
新房客笑了:“你是天生结巴吗?还是你怕我?”
叶欣媛有个毛病,胆儿贼小。甭管是站全班同学面前自我介绍,是在厕所洗澡时看到一只小蟑螂,还是晚上睡觉窗前闪过车灯,她的心脏都忍不住直突突,一突突就止不住舌头打结,然后讲话就会坑坑巴巴。
她深呼吸,努力捋顺了舌头,抬头直视他:“没……啊,我好得很。”
新房客“哦”了一声,还真别说,他嗓音还挺好听,比听力磁带里的男声还好听。叶欣媛莫名脸红,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那算啦,我回头问别人吧!”新房客咧嘴笑得很灿烂,挪开脚跟要给她让路。
就在这一瞬间,叶欣媛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己那张只有47分的试卷,又想起化学老师说的“不及格的同学都拿回家订正,顺便给家长过目留个签名”,她灵光闪现,火速回头喊他:“嘿!叔……叔,你能帮我个忙吗?”
新房客怀疑自己听错般睁大眼睛看她,拿食指朝自己点了点:“我?我是叔叔?”
怎么瞧着这人也快奔三了吧?一副沧桑落拓的样子,叶欣媛还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这称呼最为礼貌得体,便肯定地点点头。
新房客无奈,垂下手,吊儿郎当地走回她面前:“得,叔叔就叔叔吧,你要我帮你啥忙?”
叶欣媛松开一边的包带,从包里快速抽出那张满是耻辱的试卷,合着红笔一起递到他面前:“我……高二开学……第一回 考不及格,你……你能帮我签个字……吗?”
“叔叔”望着她拧紧了眉头,略有为难:“这不大好吧?”
叶欣媛也有点忐忑,回头看了看自家窗子,貌似家长还没回来,她又看向他诚恳地说:“拜……拜托了,我爸……要是知道了,得气死……不可。”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叔叔”再不帮就显得有点不仁义,故而他清清嗓子,接过卷子和笔:“我话说前头啊,我字不太好看。”
“没关系!”这三个字叶欣媛倒一点没结巴,可能是乐得忘了结巴。
“呃……你家长叫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悬在卷子上,挑眉看她。
叶欣媛报了他爸的名字,等他按自己的指示签完,又犯傻地问:“叔叔,你……姓什么?我姓叶。”
“叔叔”低笑,拿笔帽那头戳戳她的试卷最上行:“我看到你名字啦……”
在叶欣媛有些局促的时候,他把笔盖好,卡上试卷,随手往她校服外套的口袋一塞:“行啦,签好了。我叫韩易,‘容易’的‘易’。还有啊,我也才二十二,不就是皮肤粗糙了一点吗,哪就像叔叔了……”
叶欣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抬手把卷子往口袋里送了送。碰到那支笔时,还能感受到刚被他抓握留下来的温度。毒辣的阳光正笔直地当空,她看到韩易头顶的发尖儿都被晒得反光,恰有一滴汗沿着他的太阳穴淌到耳根。
3.
小结巴和老痞子的第二次交流,发生在他搬过来一个礼拜后。
那天天正阴,浓云的波动翻着地上的草皮,空气里都是要下大雨的气味。韩易中午刚起床,趿着拖鞋下楼到院子里收衣服。收着收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哭,他歪头,往院墙外探,找到躲在墙根哭得极为可怜的叶欣媛。
“嘿,小结巴!”他用气声唤她,“哭什么呢?”
叶欣媛闻声顿住,从膝盖间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