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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般,母族无力,戚族不帮,一如无根浮萍,若是不扎根地下,便是任风凌虐。叔宝……你我都是可怜人,也同样……都害怕着背叛。”
司马遹的眼泪越来越多,而卫玠则是不发一语的望着司马遹。
“叔宝,孤不求你原谅,只愿你能相信,若是孤不死,初见之诺,不负君子。”说罢,司马遹左手覆盖在右手之上,长袖作揖,将卫玠当做名士而拜,“卫先生,请您救沙门。”
这司马遹小名为沙门,小名唤自己,先生唤卫玠,如此大礼,如此尊敬,瞬间让卫玠的眼眶红润。
卫玠思绪瞬间飘远,初见之时,尚是总角晏晏,司马遹被贾谧嘲讽之后,抱膝哭泣。
他还记得那日,幼童的贾谧嘲讽之言,“你不过是屠户的儿子,有何资格跟我多言?没有母族的废物,还妄想沾染我的绣球?”
他记得司马遹那时坚韧的眼神,即便是嘴唇咬的紧紧的,小小身板发抖,依旧是克制着自己。
只因为贾谧是贾南风最爱的侄子,只因为,他司马遹虽贵为太子,却依旧在皇宫一文不值。
那一刻,他仿佛心痛了,伸出手,第一次将贾谧打倒在地,而这一刻,司马遹也被他拉在了身后。
至此之后,他与司马遹有了羁绊,也成了伙伴。
而那年,卫家满门被灭,他独自一人坐在卫府满是血的草地上哭泣,是司马遹差小厮偷跑出宫,给他带了两个馒头,让饥肠辘辘有满身是血的他,有了生的希望。
而那一刻,他卫玠与司马遹有了恩义。
再之后,他躲入外祖王淳的府上,最孤寂的时刻,是司马遹的书信与他,聊表宽慰。
他与司马遹,虽不是命定的君臣,可终究是共患难的友人。
卫玠抬高下巴,他如此的骄傲,却又如此的感性。
他受不住这世家的慢待,也受不住这司马遹的羞辱,可终究绕不开内心那一刻的柔软。
终究是司马遹曾厚待幼时的他,而他历来涌泉相报。
卫玠别过头去,只是长袖作揖,回拜,“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尽其所能。”
这句话才说出,司马遹的心安了,也缓缓露出了笑容。
☆、第九十二章:众人背叛终成伤
贾南风坐在马车上,心思飘远, 但愿她暂时离开皇宫, 那个月旦评的卫玠能够做出一些让她觉得甚是有趣的事情来,正想着,马车外与马夫并肩而坐的裴頠传来声音, 说是到了贾府。
贾南风缓缓走下马车, 望着那许久不曾归来的“贾府”二字, 眼睛染上了怔忪, 却也只是瞬间恢复清明。
此时贾府内,女眷传来低泣的声音,贾南风从众多贾氏媳妇审判走过,目不斜视,无片刻停顿。
直到坐在广城君郭槐身畔,贾南风才动了动嘴唇,轻声唤道:“母亲。”
郭槐已然混沌了神经,却因着贾南风的轻唤, 缓缓醒来, 仿佛看不清贾南风一般,伸出手, 摸索半天,摸到她的眉眼,才重视聚焦了视线,“南风……”
贾南风终是因着母亲一声还似儿时轻语的呼唤,而动了容, 缓了声线,“嗯,是我。”
“南风……你可回来了……我给你准备了你爱的糖饼……你可吃些?”郭槐颤抖着手,握紧贾南风的手,尽管这双手犹如老树皮一般苍老,可贾南风还是紧紧地握住。
这是她的母亲,终是生了她,给她生命,护住她的亲娘。
若是天底下,还有谁能让她缓了心肠,也唯有这个生她育她的亲娘了。
“好,我会吃。”贾南风松开手,接过仆人递来的软垫,为郭槐垫高一些,她的动作是那般的轻柔,又是那般的温暖,仿佛多年前,未出嫁前,她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对待自己母亲的模样。
“南风啊,你莫要哭……这人总是要走的,不过是时日早晚罢了。”郭槐伸出手,本想着摩挲贾南风手的方向,却被贾南风双手包裹住右手,郭槐感受到贾南风的温度,又是笑开,“阿娘该是开心,有你在,这些年过得甚是舒坦。但是阿娘怜你,这些年,如此不易。我的南风,这辈子苦了。”
这句话让贾南风的眼睛染上红晕,可是她这些年,浸染在鲜血里,黑了心肠,冷了眼眶,无泪而出。
“娘,你开心,就是做女儿的本分。”贾南风接过仆人递来的汤药,汤匙舀起药汁,放在嘴边轻抿,汤匙交还仆人,低声对着仆人说着,“我娘喜欢甜食,加点甘草再来。”
仆人低声而去,贾南风转头看着郭槐,“阿娘,一会我喂你汤药可好?”
“好。”郭槐笑了,看着贾南风,带着满足,也带着骄傲。
仆人去而复返,贾南风小心翼翼的接过汤药,拿起汤匙,再次取了药汁放在嘴里,许是感到甜了,才将汤匙交给仆人,换了一个干净的汤匙吹了吹热度,递到郭槐嘴边,眼神拳拳,“娘,这药不苦。”
“嗯,好。”郭槐张嘴喝下贾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