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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妘被他温热的气息喷得一个激灵,脸颊染了红晕也不自知,忙不迭推他:“你敢!”
没推动,容珩安稳如山。
谢妘粉面含怒,气恼道:“你快起来!本宫要治你罪了!”
深谙逗猫不能一次逗太过的容珩终于大发慈悲放地过了她,整理了一番仪容,松松散散地披上了外衣,正弯腰捡那掉在地上的玉佛时,谢妘望见他宽松外衣下劲瘦的腰身,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所以这就是你阻止本宫养戏班子的原因?”
容珩捡玉佛的手一顿,片刻后继续将它捡起来,抬眼凝视着谢妘,坦然道:“是。”
“殿下想要人喂酒,臣也愿意为您效劳的。至于唱戏……”他唇边溢出一点笑意来,“殿下一定要听的话,臣也是可以学的。”
谢妘:“……”
她一把抢过容珩手中的玉佛,强硬地转移话题道:“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容珩轻笑一声,很配合:“陛下会做噩梦,或许真的是它的原因。”
一提及谢昭明,谢妘便立刻抛下了方才发生的事,奇道:“难不成这东西还真能招鬼?”
容珩摇头:“非。但它可诱人梦见最害怕的事情”
谢妘把玩着玉佛,将它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她一边反复琢磨,一边随口问:“那你方才是做梦了?你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吗?”
玉佛被她翻来覆去了好几遭,终于被她找到了一点不妥——它的颈部,镶嵌了一圈金线。
一般这些玉佛,都是要整玉雕琢才珍贵,兆头才好,特别是作为寿礼送给太后,更是不容一点瑕疵——而这处突兀的金线,不像是修饰,倒像是补碎玉的手法。
她正要同容珩提一提这个发现,却听见容珩叹息一声:“臣一介普通人,自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谢妘歪头看他,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
容珩居然也有害怕的事情?他害怕什么?是怕被罢官、抄家、从此满身富贵皆付诸流水么?
她正兴致勃勃地在心里猜测着容珩的弱点,念头还没转完便听见容珩淡淡道:“臣最怕的,自然是殿下从此消失于臣的眼前。”
第30章
谢妘:“……”
好不容易被暂且遗忘的回忆又被重新勾起,谢妘甚至觉得被他望着的唇都在发热。她咬了咬唇,觉得这件事情要是不先说个清楚,她是没法子好好处理玉佛这事了。
容珩撩完人,好整以暇地坐着,笑吟吟地将她望着。
谢妘压下心头奇怪的感觉,蹙眉:“容珩,本宫不想和你开玩笑。”
谢妘自小生活在皇家,但因为宫里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她从小生活的环境甚至比京城里某些世家里还要简单许多。
故而谢妘表面上看起来是高高在上矜贵得不得了的长公主,实际上她骨子里只是一个性子随和闲散的贵人——要不是先皇去得早,只能将谢昭明托付给她,她大概早就当一个悠然富贵的公主去了。
私下里,容珩其实已经好多次都听见她和谢昭明说话都是你呀我呀的称呼,谢妘只有在不相熟的外人面前才会端架子自称“本宫”。
还有一种情况,谢妘会不自觉地冒出这个自称。
容珩眸色微深,在谢妘死而复生、初初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也是很少听见谢妘以“本宫”自称的,只有他每次有意无意地逗她,她在慌张和害羞的时候,就会冒出这个自称。
比如现在。
他凝视着谢妘,语调里全是认真:“臣怎敢愚弄殿下,所言句句皆出肺腑。”
谢妘真的很讨厌这些读书人整天说话文绉绉的!说句大白话会死吗!她瞪了眼容珩,脑子里飞快地转过许多念头。
若说容珩对她有想法这事……她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不全信是因为容珩过去许多年从未表现过这样的想法,不全否自然是因为她堂堂长公主,身份尊贵样貌昳丽,有追求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啦!
说起来容珩好像年纪也不小了,都快而立之年了吧,京城里同他年纪相仿的人,早就牵儿抱女了,他怎得还不娶妻呢?
“臣心有所属。”容珩道,“不愿耽误他人。”
谢妘呆了呆,才发现自己竟是不小心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她看着容珩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神,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容珩的神情看起来,好认真,认真到让她突然连问一问他所属的那个人是谁都问不出口。
总感觉,一旦从他口里听到确切的答案,她的生活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而她目前似乎……并不太想打破现在的平静。
谢妘抿了抿唇,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指尖碰到玉佛大张的嘴,她回过神来,没再搭理容珩的话,低头看了看玉佛颈间的金线,又掂量了几下,忽然扬手就将它往床榻边一砸!
哐当一声,碎玉四溅。
容珩脸色一变,骤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改方才温和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