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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
户部尚书一看他那表情,就觉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笑呵呵地朝他拱拱手,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然后走了。
容珩:“……”
他继续往外走,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谁知没走两步,又有几位同僚笑眯眯地凑过来:“恭喜大人啊!恭喜!”
说完就乐呵呵地,也走了——和国师大人同朝为官数年,他们也算是很了解这位炙手可热的大人了,容珩在朝堂上永远是他最活跃的时候,一旦下了朝,容珩就是个闷嘴葫芦,从不与人相交,也鲜少和别人搭话。
自诩很了解容珩的大臣们道了喜就乐呵呵地走了,坚决不讨容珩的眼嫌。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国师大人正陷入沉思。
——他最近,有什么人尽皆知唯他不知的喜事吗?
容珩这一路走,一路被频繁地贺喜,直到宫门口,终于有个不是来贺喜的了。
“大人……”
容珩驻足,认出这是礼部侍郎,一个耿直憨厚的年轻人,早些年由于太耿直,被人按在街上一顿暴打,被刚好路过的容珩帮了一把。
“您……”礼部侍郎想到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欲言又止。他一直很尊敬容珩,将容珩当做自己人生的楷模,不愿容珩被瞒在鼓里,一咬牙,倒豆子般全说了:“您,您府上的那位贵人,总是在您不在府里时请许多身份卑微之人入府,这或有不妥……”
容珩:“………………”
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前几日谢妘曾和他说府里太无趣,要找些乐子,他当时没多想,只让她随意,有事找木芷便好……想来今天的一干事情都是那位长公主大贵人折腾出来的了。
礼部侍郎一提身份卑微之人,容珩第一想到的便是谢妘曾惦念许久的那个戏班子……他温和地朝礼部侍郎颔首,算是谢过他的提醒,转身上了马车,声音便凉了几分:“于伯,回府。”
于伯应了声“好咧”,马车便动了。
事情远比容珩想得要严重。
身为容府的主人,容珩记得自己府上,是有一个大花园的。尽管这个花园里并没有长公主府上那般百花繁盛,但它种了许多竹子,也算得上是一处优雅清静之地。
此时,这处优雅之地,喧嚣且热闹着。
一处空地上,堆满了大朵大朵色彩鲜艳的绸花,浓妆艳抹的青衣花旦们就在这繁花盛锦中款款摆腰,拈着兰花指,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不远处的小亭子四角皆系了纱幔,将整座亭都半遮半掩围了起来。风一吹,轻而薄的纱幔便舒展飘起,飘飘晃晃,依稀可见里头人影绰绰。
谢妘命人在亭子里的石桌石椅搬走,换了张软榻和一张案几。
此时她正半倚半躺在软榻上,案几上放着新鲜的瓜果点心,还有一壶甜而不腻的果酒,身畔是几位面容姣好的少年少女,正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话。
这些少年少女惯会说话,三言两语便逗得谢妘轻轻笑起来:“小甜儿这张嘴,是偷喝了我的果酒罢?不然说出来的话怎么这般甜又这般醉人?”
叫小甜儿的少女便娇嗔似的“哎呀”一声,尾音颤颤,惹人心怜,“小甜儿哪里敢偷喝您的酒,小甜儿来喂您喝酒罢……”
她瞧见谢妘杯中空了,正想替她斟酒,另一只白皙的手先她一步将精致的酒壶拿了起来,一位清秀少年不甘落后地替谢妘满了酒杯,娇娇弱弱道:“奴给贵人斟酒……”
小甜儿气得瞪他一眼,少年无所畏惧地瞪了回去。
这果酒虽然清冽甜口无甚酒味,后劲却极大,谢妘酒量虽好,一壶落肚,也面露微醺。她撩起一点面纱,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朱唇微抿一口,在酒杯上留下淡淡的唇印。
舔了舔嘴唇,谢妘正想说话,却听着外头骤然一静,咿咿呀呀的小调子突然就全都消失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撩开纱幔,然后谢妘就瞧见一位白衣温润的公子徐徐然走进亭中,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旁边的少年少女们便不由自主地屏息退下了。
谢妘:“……”
眼见的连戏班子都一并退得干净,她干脆将面纱随手扯了下来,一口饮尽杯中剩酒,睁着双含水凤眸轻飘飘地瞧容珩:“大人将他们都赶走了,我要看什么、听什么?”
谢妘的容颜说不上是绝色倾城,看着却是非常矜贵优雅。此时她眼角双颊都染了淡红,眸底氤氲着水汽,唇妆半残,轻呵一口气,都透着果酒的甜味。
容珩望着她,一言不发,眸色渐深。
若是平时谢妘一定立刻就发现不妥了,但她今日小酌两杯,心情正愉悦,胆子都大了几分,见容珩不动也不说话,她懒洋洋地呵了声,两指捏着空了的酒杯朝容珩一抬。
容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附身拿起了酒壶,平稳地替她斟了酒。
谢妘挑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正要饮一口这当朝宠臣亲手替她斟的酒,下一瞬手腕就被握住了。
容珩的力气不大,但刚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