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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顾不上你,你同他生气可不值当。”
五腑俱裂的痛感涌上周长宁心头,厌恶感和恨意翻滚,这人给她灌下毒酒前也做了方才的动作。
没来得及躲闪,只见对方又从袖袋里摸出一只油纸包,递向她:“三合斋的薄荷紫苏梅,你不是总嚷嚷着想吃,二哥给你带过来了。”
她强行平复心绪,伸手接过,正欲随意抛在案上。又顿住,纤白葱指打开纸包,捻了一颗梅子放在嘴里,含糊开口:“这点小事怎敢劳驾二哥亲自前来,早说长宁派个婢子过去取就好。”
又道:“长宁不敢留二哥再坐会,怕误了上朝觐见的时辰。”说罢便要送客。
周琮却顾自坐在方才太子坐过的主位,道:“近来抱恙,父王免我朝议。”
抱恙?周长宁若有所思。按说就算国之将倾,也不能轻易将太子送去别国为质,况且太子在国内更是身兼要职。但彦国适龄公子只有太子和周琮,突然抱恙是不祥之兆,如此一来,文公便只能将太子送出去……
她装作不动声色,扯着周琮的衣袖,关切道:“那长宁陪二哥去太医院走一遭罢。”
她须得尽快把这人送走,太子不多时便会醒来,届时内侍恐怕拦不住他,若韶华殿内二人碰面可就糟了。
周琮一动不动,偏头看她:“方才去过了,无甚大碍。可我无聊得很,想来你这坐坐。”又吩咐殿内侍女送来茶水。
周长宁赶客不成,看样子此人短时内不会离去,一时间心急如焚。周琮在这,免不了被他问话,言多必失,容易被他抓住破绽。
只听周琮又道:“怎么?妹妹不欢迎?”
周长宁干笑道:“二哥说的哪儿的话?只是长宁还有功课要做,怕怠慢了兄长。要不二哥改日再来?”
“无妨,妹妹忙便是。我必不会干扰你,想必妹妹也定不会嫌二哥烦罢。”
她只好唤人取来书卷,坐在周琮对面翻阅,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一面要思索对策,一面恨意疯长,甚至想在茶水里投毒,两人同归于尽算了,也省的她再费心思。
大半个时辰已过,茶水换了好几壶,对座那人虽履行诺言没再开口,但半分离开的意思都无,当真折磨她。
焦急中,一名内侍附在她耳边低声禀报,太子要求见她。
不好!哥哥醒了!
周长宁慌忙抬眼,对座周琮端坐不动,似暂未察觉。她才稍稍宽心,正欲吩咐内侍死守房门,自己稍后便到,只听……
“王上驾到——”
文公的辇乘已至韶华殿前,内侍宫女跪倒一地。
周长宁束手无策,只有跟着跪下见礼。
此时瞥见身侧一并跪下的周琮嘴角微微勾起。
登时醒悟,周琮来此并不为直接将太子找出来,而是拖延时间,待父王下朝后发现不妙亲自前来搜查问罪。
届时证据确凿又众目睽睽,她不仅不能抵赖,还会连累太子哥哥……又中了圈套!
着冕服的彦文公逼视着她,怒道:“太子呢?”
周长宁装作不知:“父王何出此言?太子哥哥不是正随夷国使臣赶路去了吗?”
“还敢抵赖!”
“孩儿实在是不明白,还请父王明说。”她心一横,耿着脖子不松口。
周琮也道:“父王息怒,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太子方才没去早朝,殿内侍卫却说他辰时前就出了门,夷国使臣下榻的驿馆里也没见其人。”文公一甩袍袖,“你说,太子今晨可是来过你殿里?”
“确有此事。但太子哥哥已然离开韶华殿,殿外侍卫及往来宫人皆可作证。”
“那这人你又作何解释!”
只见御前侍卫领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人上前,手里还拿着一件白袍——是太子常穿的款式!
周长宁瞳孔骤缩,她明明亲见侍卫回来,莫非早被掉了包!
她不知作何解释,却听周琮上前安抚父王,“父王莫动怒。孩儿一直在这前厅,却没见着太子,想必太子确如长宁所言,早已离开了。那侍卫大概只是长宁妹妹的玩笑罢了。”
周琮所言,表面上是为周长宁脱罪,实则暗指太子虽不在前厅,却有可能在韶华殿内其他地方。
文公闻言大怒,命侍卫上前全面搜查。
周长宁紧闭双眼,只觉浑身都在颤抖……
半刻钟后。
为首的侍卫禀报,表示除了王姬卧房,其他房间都已查过,没有太子的踪迹,但没有王姬的亲口允许,他们不便上前搜查。
答案昭然若揭。
周长宁睁开双眼,昂首凝视着文公。
她在赌,牙根都在打颤。
七年男女不同席,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长公然出现在少女闺房也于礼不合,她赌尊礼重道的父王不会将此事揭开,哪怕此处除了侍卫宫人没有外人。
果然,彦文公当即屏退下人。
“让太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