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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院墙望去。眼中神色错综复杂,疑惑中带着一缕惶恐,惶恐下浸着几丝怀念,怀念背后还藏着半分不可置信,而掠过这些,坠进深渊底端,其中又压抑着一座名为狂喜的火山。
他没有回答姑娘的话,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
不过,大抵是因为接收到了他的目光,那姑娘就理所当然地认为:
“是你?”
明水寒定在原地,仍旧没有开口。
但危绍是差不多搞懂,这姑娘大概是在他和明水寒之间犹疑了,是以赶忙就撇清了一下关系:“对,是他,就是他!”
“哦。”
得到了答复,姑娘轻轻地笑了一声。然而笑得无滋无味的,像是仅仅在完成一个任务。
她顿了顿,大概是扭了下脑袋,转向了明水寒的方向,之后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明水寒。”
仍旧是轻重不分的咬字方式,若非终兰提前知晓,估计都根本听不出来她讲的是啥。姑娘叫完人名,等了一刻,才继续说起自己的来意:
“我来找你。”
此话一出,地面上的明水寒终于动了。
他两眉微弯,眼角一柔,唇边勾出了一抹噙着温存的笑意。
奈何,配上黑气氤氲中的两片红瞳,看着仍旧十分惊悚。
“我知道。”
他亲昵地回道。
嘶哑的嗓音仿佛炙阳烘烤下荒漠里泛起的风沙,卷着磨人的石砾划过无望之人的脸颊。即便已经刻意压制了,尽力收敛了,然而内里的苍凉却早就渗透骨髓,怎么遮掩都隐瞒不住。
好在,那位姑娘对此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沉默了片刻,许是奇怪了一下“我知道”这三个字的具体来由,不过也只是片刻,便连此疑问,都一并抛诸了脑后。
仿佛分毫不曾察觉到此景此人的怪异一般,她麻木地只遵循着自己既定的流程,进一步向着明水寒漠然地阐明:
“听说你,家里有矿。”
终兰:“……”
?!!
☆、猝不及防
终兰一夕之间,脑中可谓是天南海北跑了好几趟马车。
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姑娘,大抵就是阿熹本尊了。
从先前的情况来看,明水寒是不可能给自己同时找两位阿熹的替身的。终兰一来,那个绿衣姑娘便马上脱了险。因而,当下的这位,定然是出于自发的目的来此。而说出的话,也并非是在明水寒的控制之下。
明明时空已变,境遇悬殊,当头两句,竟然能一字不落地与往昔重合。只不过这音调辗转,却还远不及终兰一个冒牌货口中所吐来得真切生动。这个阿熹,也是有点儿本事。
一言既过,往后的对话,终兰就十分熟悉……个鬼。
她想到的第二点,便是,这是与明水寒相遇之前的阿熹。
而明水寒,却是失去阿熹后不知多久的明水寒。
她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真的出现了和他们并不在同一个时间当中的人!
终兰没法说话,也不知道危绍有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若果这不是一个虚幻的地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无二的存在,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即便不想太远,只专注眼前这一方事端。按理,阿熹当年与明水寒的初遇,也确实是发生在某年某月的初九。但时间点却应该稍稍向前倒推一些。如今,这半日的延迟,是因为天地间的变故而耽搁了,还是说,就像终兰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说一样,是个平行世界?
若是前者,这背后,又会牵扯到一个亘古不变的悖论问题。
两人的初遇既变,那么这个明水寒,便也合该并不存在了才是。
可事实上,他还依旧站在这里。
明水寒已经陷入了一种几近癫狂的状态当中,他右手扣住自己的心口,尖长的指甲刺透衣襟,直入血肉。乌黑色的血珠顺着苍白的手指缓缓滚落,男人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嘴角的弧度反而愈发地张扬了起来。他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确认此刻的真实。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半晌,他缓过气息,慢慢将手放下,收回了袖中,又如此答道。
萦绕在他周身的魔泽迅速填补进心口被指甲掐出的空隙当中,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接连两次被说“我知道”,姑娘终于从中嗅出了一丝古怪的意味。她沉默了片刻,已经完全继续不下去自己本来的说辞,只好迁就着对方,被迫踏入了他的步调之中: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千金难,也知道你不明白许多事。”
明水寒压下调子,语中又透出了那种诡异的温柔。
“何为执,何为怨,由何生,赖何解。这些……你想问的,我都可以一一说给你听。”
话音起伏间漫溢着浓郁又黏腻的怀念气息,仿佛一把扼在咽喉的枷,抑得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