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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全]第9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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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空间守则[全] 作者:

    “娘,媳妇有事相求。”

    苏夫人拿着大银剪正在修整一盆兰花,闻言放下银剪,去一旁的铜盆里洗了手,拉着裴舒兰坐下,问她:“有事就说,别求不求的。咱们是一家人,便说两家话。”

    裴舒兰勉强笑了笑,声音越来越低:“……娘知道,媳妇的四妹,是宁远侯府的填房夫人。”

    苏夫人笑着点点头,道:“宁远侯的填房夫人,当然知道啊。”又掩着袖子笑:“这京城里不晓得宁远侯夫人的,恐怕是少数。”

    裴舒兰脸上臊得火辣辣的,又道:“定南侯府的嫡长女,是宁远侯的妾室。”

    苏夫人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问裴舒兰:“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裴舒兰只好给苏夫人跪下,眼里也有些湿润:“我跟娘说实话,我四妹刚刚对我说,如果定南侯府二房的女儿做了继后,宁远侯就打算将那定南侯府的嫡长女齐姨娘扶正……”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苏夫人已经完全明白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所以,你的四妹来求你,让我们家,不要支持定南侯府的女儿做继后,是也不是?”

    裴舒兰羞愧地点点头。

    苏夫人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言语,末了,对裴舒兰挥了挥手,道:“这是男人们的事,不是我们女人能掺和的。你回去跟你四妹说,如果不想做妾,或者被休,就去求你们的娘家。我们老爷既然站了出来,就是开了弓的箭,回不了头了。”说完这话,苏夫人一反常态的端茶送客,将裴舒兰请了出去。

    裴舒兰也知道就是这个结果,不过姐妹一场,她问都不问,就一口回绝,也忒绝情了。如今她能做的都做了,后面就要看四妹自己的造化了。

    裴舒兰回到自己的院子,裴舒芬见裴舒兰走进来,满怀希望地站了起来,问道:“你婆母怎么说?”

    裴舒兰摇摇头,道:“不成。我婆母说,这事已成定局,不是我们女人家能伸手的。”

    裴舒芬十分失望,低了头说不出话来。

    裴舒兰想了想,劝裴舒芬不妨血性一些,如果宁远侯府真的敢这样做,索性破釜沉舟:“我们裴家书香世家,从无做妾之女,也无休离之女。若是宁远侯府真的如此对我们裴家,为了我们裴家的名声,你就算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裴舒芬听了裴舒兰的话,霎时觉得无比的绝望,恨恨地啐了一口,道:“你宁愿看着亲妹妹去死也不愿帮一把——我算是白认你这个姐姐了”说着,一阵风一样地离开了首辅赵家的府上。

    裴舒兰在后面叫都叫不住,只好匆匆又去了婆母那里,想求婆母允许她回娘家一趟。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苏夫人却是犯了心口痛的毛病,已经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裴舒兰一看婆母病了,也无法抛下婆母,自己回娘家去,便留下来侍疾。又因事关重大,并不敢打发婆子下人回去娘家报信,就把这事耽搁了下来。

    裴舒芬离开首辅赵家,只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却无处可去,不由悲从中来,在宁远侯府的大车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桐月并没有跟到里间屋里去,所以并不知道夫人跟她自己的二姐说了些什么,还以为是姐妹间的口角,便在旁边慢慢劝着裴舒芬。

    裴舒芬哭了一会儿,想起刚才二姐说得话,心里一片茫然。——难道到时候,自己就真的只能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未过多久,宁远侯府的大车突然停了下来。桐月撩开帘子一看,并未到宁远侯府,便骂那车夫:“怎么停了?”

    那车夫道:“夫人,外面有人拦着车,送了帖子过来,请夫人去对面的茶楼一叙。”

    说着,那车夫递了一张帖子过来。

    裴舒芬拿帕子擦了擦脸,伸手接过帖子看了看,见是一张精致的花笺,下面的签名,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柳梦寒”三个字。

    “柳梦寒是谁?”裴舒芬喃喃地问桐月。

    外面送帖子的人听见了裴舒芬的声音,笑着道:“是我家夫人。前儿宁远侯夫人还同太夫人去会过我家夫人,宁远侯夫人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裴舒芬如今只知道一个姓柳的妇人,便是老宁远侯的外室。

    “原来她叫柳梦寒?”裴舒芬无动于衷地将拜贴扔到车里的桌子上,道:“我忙着呢。没空。”

    外面的人似乎早料到裴舒芬会这样说,笑着道:“夫人刚才从首辅赵家出来,怒气冲冲,显见是被人拒绝了。——若是我们夫人有法子帮夫人一个忙,夫人……”

    裴舒芬唰地一下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那个青衣老妇,板了脸问道:“你说什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被对方看在眼里

    那老妇给裴舒芬行了礼,笑嘻嘻地接着道:“夫人别担心。我们夫人就等在对面茶楼里,那里人来人往,绝对不会对夫人怎样的。”

    裴舒芬抬头看了看,见前面是京城里最大的一家茶楼。楼上的临窗雅间里,有个穿着一身浅碧色衣裙,披着菡萏色披帛的妇人,含笑看向她这边。——正是柳氏。

    裴舒芬见是熟人,也没有那么警惕了,对桐月道:“你在楼下守着,我若无事,自然会在楼上给你打招呼。若是有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桐月点点头,眼看着裴舒芬下了马车,只带了一个婆子,跟着前面那位青衣老妇往茶楼里去了。

    裴舒芬上了茶楼二楼的雅间,见诺大一个房间,只有柳梦寒一人坐在那里,心里又安了几分。

    “宁远侯夫人来了,快上座。”柳梦寒款款地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裴舒芬又看了柳梦寒一眼,这一次,裴舒芬看得清清楚楚。那柳梦寒穿着一身浅碧色绣竹叶纹的对襟长褂子,下系着同色的百褶裙,胳膊上搭着菡萏色蚕翼纱披帛。头上梳着富丽堂皇的牡丹髻,插着一支点翠蓝宝翟凤步摇,和两个赤金累丝点翠如意纹的掩鬓。胸前戴着一个绿翡璎络项圈,那翡翠绿莹莹的,一看就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裴舒芬不由又凑近了些看,这一看,更加咋舌:“你这对襟褂子是天水碧的?”

    天水碧可是有名的有价无市。这么些年,裴舒芬也只在镇国公夫人贺宁馨身上见过一身,此外再没有见到有人将天水碧如寻常衣物一样穿在身上。

    柳梦寒要的就是这个先声夺人的效果。

    闻言只是微微点点头,对裴舒芬道:“宁远侯夫人请坐。”又漫不经心地瞧了瞧自己身上,道:“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衣料,我家里还有一屋子。夫人若是喜欢,我明儿让人给夫人送几匹,无论做褙子、裙子,甚至小衣都是极好的。”

    裴舒芬瞪大了眼睛,冷笑道:“你就可劲儿吹吧。当我不知道天水碧的行情吗?”

    柳梦寒愣了一下,突然指着裴舒芬晓得直不起腰来,道:“你以为我骗你?”

    裴舒芬被笑得有些下不来台,起身含了愠色,道:“你若是叫了我来取笑,恕不奉陪”

    柳梦寒忙止了笑,伸手拉着裴舒芬坐下,又亲自给她砌了一杯茶,双手端着递到她手边,道:“算是我给宁远侯夫人赔罪吧。——夫人大人有大量,就多担待几分吧。”说着,还福了一福,姿态放得十分之低。

    裴舒芬消了些气,又实在对表里不一的柳梦寒觉得好奇,便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算是将刚才的过节揭过了。

    “你说说吧,若是你身上的天水碧是真的,你哪来的银子和路子?”裴舒芬好奇地问道。她知道,这天水碧,算得上大齐朝的奢侈品。想买,是要预约的。据说等货的名单都排到十几年之后去了。

    柳梦寒也坐了下来,伸手抚了抚自己身上的衣料,有些惆怅地道:“这些衣料,早年老爷在的时候,真不值什么。”又看着裴舒芬一笑,“你刚嫁过来没几年,宁远侯府的许多事,你都不晓得。——其实这天水碧的买卖,早年是握在我们宁远侯府手上的。”

    “什么?”裴舒芬霍地站起来,动作太大,将手边的茶杯都碰翻了,茶水流了一桌子。

    柳梦寒拿团扇掩了嘴,笑盈盈地叫了人进来收拾。

    有人进来收拾东西,柳梦寒和裴舒芬两人便住了嘴,沉默地坐在雅间,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等收拾的人下去了,裴舒芬才压低了声音问:“你可别信口开河。我虽然嫁过来没几年,可是宁远侯府的生意,里里外外我都有本帐的。”

    柳梦寒笑了笑,道:“这些生意本来就不是明面上的。你大姐活着的时候,这些生意都握在她手里,她一死,这些生意就不知去向。”顿了顿,又道:“除此以外,老爷也留了一批生意在我手里,出息不比天水碧要差。”满脸含笑地看着裴舒芬。

    裴舒芬的手都颤抖起来,对于死去的嫡姐裴舒凡更是在心里骂了个贼死。——不用说,嫡姐一定藏匿了大批财产,给她的两个小崽子留着了

    想到如今落到自己手上的,简直连人家吃剩下的渣都不如,裴舒芬又气又恼,有股要将裴舒凡的尸首挖出来,挫骨扬灰的冲动

    你再能干,也已经死了。看我不掘地三尺,将你藏起来的产业都挖出来

    柳梦寒留意看着裴舒芬神情的变化,在心底里满意地点点头。——只要她有所求,有欲望,就是能合作的人。更何况,她如今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来,喝茶。——你呀,也别想那么多。我跟你说实话,你嫡姐那批财产,如果我没算错,应该是已经到了别人手上。而那个人,是你惹不起也不能惹的,所以你也别再打那些主意。不如跟我合作,有银子大家赚,如何?”柳梦寒娓娓而谈,给裴舒芬画了一个大饼在面前。

    听见柳梦寒的话,裴舒芬有些发热的脑子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她看着柳梦寒,若有所思:“你是说,我嫡姐并没有自己吞了这批产业?”

    柳梦寒摇摇头,道:“裴舒凡不是这种人。”又有些轻蔑地笑了笑,道:“还不如吞了呢,我还高看她几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裴舒凡成不了大事。”十分不屑的样子。

    裴舒芬顿时泄了气,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困境,试探着问柳梦寒:“你刚才说,有法子帮到我,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

    柳梦寒拿出一把湘妃竹黛青色的团扇扇了扇,带了几分狡黠地笑容道:“你的宁远侯夫人之位都快坐不稳了,还在我面前摆夫人的排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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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待嫁 第二十五章 沆瀣一气 中 (含为轩辕御谶升为护法的加更)

    第二十五章 沆瀣一气 中 (含为轩辕御谶升为护法的加更)

    裴舒芬大吃一惊。宁远侯太夫人和宁远侯楚华谨在屋里闲谈的时候,裴舒芬以为只有自己听到了,难道……?

    “你说些什么?——我……我……听不明白。”裴舒芬色厉内荏地道。

    柳梦寒拿扇子拍了拍裴舒芬的手,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如今圣上立后在即,定南侯府得首辅赵之庆相助,如一匹黑马杀出,对后位志在必得。——定南侯府的嫡女若是做了皇后,以宁远侯府的那母子俩的性子,会让齐姨娘继续做妾吗?更何况,当年齐姨娘可是同宁远侯有婚约的。”已是笑得花枝乱颤。

    裴舒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看着柳梦寒结结巴巴地道:“你如何得知这些?”

    柳梦寒笑着摇了摇团扇,道:“山人自有来处。”卖了个关子。

    裴舒芬看看柳梦寒如今的打扮和气度,再想想那天她布衣素裙出现在宁远侯府,跪在大家面前的样子,着实有点对不上号。

    柳梦寒看出了裴舒芬眼里的疑惑,也知道自己若是什么都不说,肯定是不能取信于她的。柳梦寒考虑了许久,觉得如今的宁远侯府,只有宁远侯夫人裴舒芬有可能争取过来,站在自己这边。

    再说宁远侯府里,柳梦寒自然有自己的人手,对宁远侯府里不说了如指掌,但是大事要事还是知道得差不离的。

    “我也跟你说实话,我这次回来,一来是要拿回自己应有的名份,让我的两个孩儿也上了楚家的族谱,二来,是想帮宁远侯府和三位皇子一把。”柳梦寒笑着对裴舒芬半真半假地道。

    裴舒芬默然了半晌,道:“你的名份跟我无关。可是你想帮宁远侯府和三位皇子,却不是可以空口说白话就行的。”暗示柳梦寒要拿出些“看得见”的诚意来。

    柳梦寒闻弦歌而知雅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纸花笺,给裴舒芬看。

    裴舒芬疑惑地接过来,看见上面写着一个数字,眉头微蹙,问柳梦寒:“……什么意思?”

    柳梦寒微笑:“这是老爷给我留下的防身的银子。你若是愿意同我合作,助我回到宁远侯府,我可以将这笔银子拿出来,当作是宁远侯府的公中财物。——你只要分一半给我的儿子就成。”居然知道宁远侯府已经分家了。

    裴舒芬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

    花笺上写得这笔银子,将整个宁远侯府所有财产加起来,再翻两番,才有这个数字。就算是分一半,也比他们分家后所得的两倍还要多。

    裴舒芬压抑住心头的激动,将花笺轻轻放回桌上,对柳梦寒笑道:“这是给宁远侯府的好处。”

    柳梦寒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一个侍女,问柳梦寒:“夫人有何吩咐?”

    柳梦寒扬头轻笑,道:“将我给宁远侯夫人准备的见面礼拿出来。”

    那侍女应了声是,退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送到柳梦寒手里。

    柳梦寒接过小匣子,看也不看一眼,就放到裴舒芬面前,道:“小小心意,宁远侯夫人看看是否喜欢。”

    裴舒芬伸手将小匣子拿过来,打开看了看,见上面一层放着几张契书。翻看契书仔细一瞧,却是江南十顷良田的地契,还有三个铺子的契书。——这份大礼,可是结结实实的。

    裴舒芬又打开下面一层,刚一掀开盖子,里面的珠光宝气便倾泄而出。

    裴舒芬低低地惊叫一声,赶紧关上盖子。手里摩索了那匣子好半天,才又推还给柳梦寒道:“晚了,你还不如拿着这些东西,去送给太夫人去。说不定还更有效果。”

    柳梦寒抿嘴笑了笑,将匣子又推回到裴舒芬手边,扬了扬眉,道:“不就是首辅赵之庆支持定南侯府的嫡女做继后?——就这点子小事,就吓得你六神无主了?”

    裴舒芬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欲再谈,起身道:“我的麻烦,是迫在眉睫。你若有法子,就趁早说。若是没法子,也别浪费我的时间。”

    柳梦寒端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样子,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这样沉不住气呢?”

    裴舒芬脸色变幻莫测,看着柳梦寒不言语。

    柳梦寒招手让她坐下,道:“太夫人是个糊涂的,担不起大任。宁远侯,到底是男人,在外面当差还凑合,不过他若是能出谋划策,当年老爷也不会千方百计帮他娶了裴舒凡了。”

    裴舒芬听见连柳梦寒都赞嫡姐,十分不虞,撇了撇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裴舒凡连自己屋里那档子事都没有整明白,就去抢男人的饭碗……”语气对嫡姐十分不敬。

    柳梦寒有些愕然,嫣红的小嘴微微张开,看着裴舒芬说不出话来。

    裴舒芬自知失言,忙掩饰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若是能行,我再考虑考虑是不是也帮你一次。”

    柳梦寒回过神来,对裴舒芬道:“你若是愿意跟我合作,就收了这笔见面礼,然后等着我的好消息。”

    裴舒芬狐疑地看着柳梦寒:“你到底想怎样?”不过是个外室,如何斗得过定南侯府和首辅赵之庆这种人家?

    柳梦寒也不吐实,只是起身告辞的时候,随口说了两句:“定南侯府得到首辅赵之庆的大力支持,实是他们拿住了赵之庆的把柄。——如今,我恰好也知道这个把柄是什么。只要扳倒了首辅赵之庆,定南侯府的嫡女不足为患。”

    裴舒芬吃了一惊,紧走几步拦住柳梦寒,瞪大了眼睛问她:“你什么意思?——你要扳倒首辅赵之庆?”

    柳梦寒轻笑一声,“你也不算笨到家吗。——我知道你二姐是首辅家的长媳,若是首辅倒了,你二姐难免要跟着倒霉。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不忍,你大可以现在就去首辅家通风报信。我不怕的。”

    裴舒芬想起刚才在二姐家里受到的羞辱和冷遇,也捧腹大笑道:“我就知道老天待我不薄——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斗倒的”遂跟柳梦寒三击掌为誓。

    柳梦寒笑着提醒裴舒芬:“赵之庆倒了,就该你的亲大哥做首辅了。到时候,宁远侯府的母子俩断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裴舒芬听了这话,心里又盘算起来。她知道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将娘家人放在心上,以为只要自己得到侯爷和太夫人的宠爱和信任,就能无往而无不利。如今才知道,原来娘家对大齐朝的女人来说,是这样重要。也才明白,为何孤女都很难寻到像样的姻缘。她以前是将娘家人得罪很了,不知道通过这件事,能否让娘家人高看几分。

    柳梦寒走出茶楼,上了自家的大车,对车夫吩咐道:“回大宅去。”已经不打算再装穷困了。她赁的那所院子旁边的大宅,其实就是她在京城的产业之一。

    柳梦寒的心腹蒋姑姑轻声问道:“夫人不会将家底都交出去了吧?”

    柳梦寒斜睨了蒋姑姑一眼,道:“我就看上去那么蠢?——当然没有。那些,不过是我手上三成的产业。用来钓大鱼,当然要拿出些诚意了。”

    蒋姑姑便不再言语。

    这边裴舒芬离开赵家不久,首辅赵之庆便下朝回到家里。

    听说苏夫人病了,赵之庆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来,赶紧回内院瞧苏夫人去。

    裴舒兰本在苏夫人床边侍疾,见老爷回来了,赶紧行了礼,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等裴舒兰走了,苏夫人从床上起身,将搭在头上的帕子扔到一边,扑到赵之庆怀里泣道:“老爷,都是我的错,连累老爷了……”

    赵之庆十分怜惜苏夫人,扶了她坐到床边,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哭?——你男人是首辅,天底下哪有你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苏夫人被逗乐了,噗哧一笑,忙拿帕子拭泪,对赵之庆道:“老爷不用哄我开心。我知道因为我的事,将老爷卷到立后的漩涡里……”

    赵之庆伸手捂了苏夫人的嘴,低声道:“你不用内疚,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憋着一口气,做到首辅,就是要给你请封个诰命。我当年答应过你的,我终于做到了。”

    苏夫人感激莫名地偎在赵之庆怀里,道:“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这样大的福气,不仅跟了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还做了正室夫人,有了一品诰命。”顿了顿,眼里望着内室南面檀木细棱格子窗棂,笑道:“当年那些姐妹若是知道了,还不忌妒死我。”

    赵之庆笑了笑,提醒苏夫人:“当年的事,不用再提了。”又叹气,“不知如何走漏了风声,居然让定南侯知道了。”拿来软硬兼施,要挟赵之庆,让他只能支持定南侯府的嫡女入宫为后。

    苏夫人觉察到赵之庆的语气里,还是有一丝不甘,默然了半晌,道:“只是苦了舒兰。恐怕是要姐妹反目了。”

    赵之庆愣了楞:“跟舒兰有什么关系?”脸色严肃起来:“难道裴立省那老狐狸也知道了?”

    苏夫人忙摇头,道:“不是。舒兰的四妹,也就是宁远侯的填房夫人今日过府,向舒兰求救,希望咱们放弃对定南侯府的支持。”

    赵之庆不虞地道:“真是吃饱了撑得,关她什么事?”

    苏夫人有几分尴尬,道:“真不知道宁远侯居然是这种人。他们竟然想……”说着,便将裴舒芬来意说了一遍。

    赵之庆听了,也大大地吃了一惊,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十分头疼的样子,道:“糟了,糟了。若是宁远侯府真的因此贬妻为妾,又或是因此休了她,也不知裴立省那老狐狸是怪罪宁远侯府多呢,还是怪罪我更多……”还是对裴立省十分忌惮的样子。

    苏夫人不懂朝堂之事,听了半天,道:“老爷若是觉得难做,不如我们提前离开京城,不就两不得罪了?”暗示赵之庆提前致仕。只要赵之庆不是首辅,定南侯府就不会进一步为难他们。

    赵之庆却苦笑道:“你以为,他们会这样轻易地放过我?”首辅的支持,是定南侯府最大的筹码。致仕不致仕,已经不是赵之庆自己说了算了。

    苏夫人再叹一口气,呆呆地坐在床头不说话了。

    赵之庆见苏夫人没有真的生病,也松了一口气,劝她:“别再想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我们不会有事的。”

    苏夫人低了头,过了半天才道:“我只可怜舒兰。如今夹在婆家和娘家之间……”

    赵之庆却对裴舒兰的举动有些不满,道:“这事是宁远侯府不地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宁远侯夫人居然还有脸上门来求她姐姐。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吩咐苏夫人:“你就拿出婆母的款,好生教训教训舒兰。我看啊,就是你对她太好了,她才什么话都敢说。——连我的事都想插手”

    苏夫人忙帮裴舒兰说话:“老爷,话不能这么说。舒兰是个善心的实诚孩子,宁远侯夫人是她亲妹妹,既然求到家里来,她帮着问一问,也是尽一尽做姐妹的一片心。——难道老爷想看见她嫁了人就对娘家人不闻不问,翻脸不认人?”顿了顿,又道:“她也没有直接寻老爷说话,而是先问了我。我说不行,她也没有坚持。这怎么叫插手老爷的事呢?再说,我们的事,她一点也不晓得,哪里知道……知道……”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赵之庆看着苏夫人的样子,也消了大半的气,忙着哄她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舒兰知道了你以前的身份,会看不起你。可是你也说了,舒兰是善心的实诚孩子,也识大体。嫁进来这么些年,还没有行差踏错过。就算这一次,也是情有可原。我不怪她了,你也别自责过甚。”

    苏夫人破涕为笑,终于将这一层揭过不提。

    镇国公府里,贺宁馨近日来也忙着招待了好几拨客人,都来表示要力挺岚昭仪为后,跟镇国公府套近乎。

    贺宁馨十分生气。——这哪里是套近乎?这分明是将镇国公府放到火上烤,给镇国公府下套呢。

    有这些人做朋友,谁还需要敌人?

    晚上简飞扬回来的时候,贺宁馨忍不住跟他抱怨,问他:“你都在外面结交些什么人?一个个尽做青天白日梦呢。”

    简飞扬挑了挑眉,问她:“出什么事了?”贺宁馨极少在他面前发牢马蚤。

    贺宁馨便皱了眉头道:“不知是谁想陷害你,所以大力推举岚昭仪为继后呢。”她可真的不想再搅和到朝堂后宫纷争里去了。当年她尽心尽力帮宁远侯府筹划,也没有落得好下场。如今脱身出来,再回头看看以前的事情,发现自己的想法和心情都慢慢地变了。

    “皇后娘娘薨了,宁远侯府只要乖乖地维持现状,大皇子做太子就是板上钉钉的。如今无论谁做继后,都改变不了大皇子的地位。”贺宁馨一边嘟哝,一边帮简飞扬宽了朝服,又帮他拿了常服换上。

    简飞扬嘴角抿了抿,坐到床铺对面的长榻上,对贺宁馨道:“外院的东兴说,今日郑娥送了信来,说是她堂姐郑娇已经起程回乡去了。”

    贺宁馨窒了窒,问他:“东兴怎么没有跟我说?”

    简飞扬笑道:“东兴本来想给你回报来着。可是今天来客太多,你忙得团团转,他就压下了。本想等你闲了再说,凑巧我先回来了,他就跟我说了。”

    贺宁馨从来也没有将郑娇放在心上,如今听说她走了,也只点点头,道:“只要不跟那个柳氏搅在一起,就还有救。”

    外面的扶风端了两杯茶,几碟子小点心走进来,对贺宁馨和简飞扬笑着道:“国公爷、夫人,这是小厨房刚刚才做的小点心。”

    贺宁馨也坐到长榻上,对简飞扬隔着个小方桌对相对而坐,问他:“你是不是又要出去办差了?”

    简飞扬摸了摸下颌,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贺宁馨笑了笑,拿了一块小点心吃了,又喝了一口茶,才叹气道:“领兵打仗才是你的用武之地,如今跟个暗卫似地……”语气已经有点在抱怨宏宣帝大材小用。

    简飞扬听了贺宁馨的话,如同三伏天吃冰块儿一样舒坦,眉开眼笑道:“无论领兵打仗,还是做暗卫, 你男人都拿得起,放得下。”

    贺宁馨啐了他一口,叮嘱他出门要小心,注意安全,又问他要出去多久?

    简飞扬摇摇头,道:“还未定呢。罗开潮那边传了两次信过来,说那谢运十分狡猾,至今还在模棱两可之间,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取信于他。”

    贺宁馨便不再问他,转而说起要进宫见一见岚昭仪,嘱咐她不要耳根子软,听了别人的撺掇,去争那些不该她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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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待嫁 第二十六章 沆瀣一气 下

    第二十六章 沆瀣一气 下

    在这件事上,简飞扬完全听贺宁馨的。他本就不耐烦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又向贺宁馨抱怨道:“圣上也是可怜。明明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还被逼着要接更多的女人进来。安郡王跟我说,宗人府的开销一年比一年大,都快赶上嘉祥帝那会儿了。”

    嘉祥帝那会儿,后宫是出了名的庞大。

    宏宣帝登位之后,便将嘉祥帝的妃嫔和皇后都送到皇家寺庙里去清修去了。宏宣帝的后宫,一度只有皇后和皇贵妃两个女人,十分清静。

    可是现在看来,那些臣子们是不想让宏宣帝多过些清静的日子了。

    贺宁馨装作没有听见简飞扬的抱怨,起身去衣箱里寻了两块香云纱的料子过来,道:“给你做两件夏衫穿穿。去年做的,我昨儿瞧了瞧,发现好多都要换了。这些香云纱,轻薄透气,天热的时候穿最好。”

    简飞扬皱了皱眉头:“……什么纱?听起来怪娘们儿的。我不要。”

    贺宁馨抿了嘴笑,给他看料子,“都是深褐、赭石、石青的颜色,穿在你身上很衬你……”

    简飞扬伸手摸了摸衣料,“确实还不错。不如留着,以后给我们的孩子做夏衣。”一幅神往的样子。

    贺宁馨又好气,又好笑,劈手将衣料夺过来,道:“这种料子多得是,哪里用得着省?”

    两人说笑了一阵子,便安歇了。

    第二天,贺宁馨往宫里递牌子,向皇贵妃请求入宫去见岚昭仪。

    皇贵妃立时就准了,还使人传话说,让她进宫的时候,也去皇贵妃的凤栩宫坐一坐。

    贺宁馨当然应之不迭。

    到了进宫的那一天,贺宁馨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挑了藕荷色下摆绣千重莲的香云纱对襟褂子,下系着蜜合色香云纱长裙。头上绾了同心髻,因在孝期,只用了珍珠镶嵌的纯银头面。

    简飞扬也跟着起身,坐在床上看着贺宁馨忙里忙外的收拾打扮,笑着道:“不过是进宫,这样仔细做什么?”

    贺宁馨笑,回头道:“后宫可不比前堂。那些妃嫔的眼睛比什么都厉害,不小心抓住了错处,就不好了。”

    简飞扬知道贺宁馨做事稳妥,闻言便起身,凑到贺宁馨身边,在她的妆奁匣子里拨了拨,翻出一支白金镶金刚石的戒指,对贺宁馨道:“来,我帮你戴上。”

    贺宁馨犹犹豫豫地伸出左手。嫩白的手背,纤纤细指如青葱。

    简飞扬握住贺宁馨的手,轻轻捏了捏,就像手里攥了一团棉花,柔软得不可思议。

    贺宁馨却感觉到简飞扬手心里的茧子,忍不住伸出右手,掰开简飞扬的手细看了看,问他:“……这是当年在祖籍种地弄出来的,还是后来从军的时候有的?”

    简飞扬瞧了瞧,满不在乎地道:“不记得了。”一边说着,一边帮贺宁馨套上了戒指。

    贺宁馨心里温暖,想说两句贴心话。

    简飞扬却看着那戒指,手摸着下颌沉吟道:“我记得安郡王的缇骑那里有一种戒指,里面有毒针和机关。到时候给你也弄一个戴上,你要看谁不爽,就给她一下子……”

    贺宁馨的额头立时挂下两条黑线,不再跟他废话,赶他出去吃早饭,自己又在对襟褂子外面套上诰命夫人的朝服霞帔,便命人备车,往宫里头去了。

    来到宫里面,贺宁馨先去见了皇贵妃。

    论职位,皇贵妃现在是宫里头的老大。论情分,皇贵妃一向对镇国公府和贺宁馨照顾有加。

    贺宁馨并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皇贵妃对她有善意,她也不会为了避嫌,故意不搭理皇贵妃。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是有人以国士待之,当然是宁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

    贺宁馨虽是女子,却有一些古圣贤的侠义之气。

    来到皇贵妃的凤栩宫,贺宁馨行了大礼,又问候了皇贵妃所出的二公主和四皇子。

    皇贵妃笑着命她起身,又赐了座,才对她道:“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贺宁馨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皇贵妃出了一回神,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沉默了半天,皇贵妃才含蓄地道:“圣上如今神思不属,似是思念先皇后。本宫想着,是不是让镇国公多为圣上分分忧,挡一挡那些立时便要圣上立后的折子。”

    贺宁馨笑了笑,道:“皇贵妃娘娘这样为圣上着想,真是圣上的福气。不过我们国公爷是武将,又是外臣。这些事情,还是宗人府出面比较好。”或者安郡王也行,贺宁馨不信,皇贵妃没有想到这一点。

    皇贵妃却是想送个人情给镇国公。简飞扬的圣眷更浓,以后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会让圣上对他网开一面。

    贺宁馨不轻不重地将皇贵妃的提议挡了回去,又笑着道:“皇贵妃娘娘放心。我们镇国公府,在立后的问题上,完全听圣上的。那些上折子要立后的人,其实有些越俎代庖了。”

    皇贵妃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他们也有他们的理由。国不可一日无君,国也不可一日无后。”

    贺宁馨听了这话,在心里揣摩了四五个来回,才字斟句酌地对皇贵妃道:“皇贵妃娘娘,臣妇说句僭越的话。臣妇只听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恕臣妇愚昧,从来没有在圣贤书里,见过‘国不可一日无后’这句话。”只有君,才是上承天命,无可替代的。至于后,再尊贵,也是依附君而生。说“国不可一日无后”,其实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贵妃有些意外地看了贺宁馨一眼,见她面色平静,眼光平和,似乎刚才所说的,不过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家常之语。

    “镇国公夫人既然这样说,本宫就放心了。”皇贵妃满面笑容,起身下座,命人拿了赏赐过来,亲手送到贺宁馨手里,“这是今年新出的宫锦,料子虽平常,花样却难得,镇国公夫人拿去,或做衫子,或赏人,都是不错的。”

    贺宁馨哪里敢将皇贵妃赏的东西拿去赏人,闻言忙双手高举,接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才离开了皇贵妃的凤栩宫。

    从凤栩宫出来,贺宁馨直接去了岚昭仪住的岚清宫。

    岚昭仪正在偏殿的书房里,看着五皇子坐在炕上描红。

    听说自己的娘家表嫂来了,岚昭仪赶紧出来见她。

    两人是亲戚,岚昭仪并未穿上昭仪的服饰,只是穿着一身白色湖绸衫子,豆绿色三滚三镶的襟边袖口,还有肩上绣着一圈豆绿色的小碎花,衬着岚昭仪头上的绿翡簪子,十分娇俏。

    贺宁馨仔细打量了一下岚昭仪的面色,见她还是同以前一样不慌不忙的样子,便放了一半的心,跟岚昭仪一起坐到隔间的炕上,边吃茶,边说话。

    岚昭仪不等贺宁馨问起来,便主动低声道:“……表嫂不用担心,我省得该怎么做。”表明了不会去争这继后的位置。

    贺宁馨松了一口气。

    岚昭仪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却还是不改初衷,贺宁馨对她又高看了几分。

    “不过树欲静却风不止,这宫里头个个都是人精似的,无论我好说歹说,正说反说,这些人就是不信,也甚是恼人。”岚昭仪对自己的处境半吐半露。

    也是,宫里头那么多贵人,偏偏岚昭仪被拎出来同皇贵妃一起相提并论。位份比她高的,肯定不忿。位份比她低的,又忌妒。

    贺宁馨点点头,让岚昭仪不要急,“我们国公爷说,他有法子让那些故意拿你做筏子的人住嘴。”

    岚昭仪失笑:“希望大表哥快些,不然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又道,圣上也有许多天没有到她宫里头来了,不知是不是看了那些折子生气。

    贺宁馨想了想,对岚昭仪道:“这事你就别主动跟圣上提起。无论你怎么说,都会让圣上起疑。索性置若罔闻,清者自清。——等外头打点好了,你这里自然就无事了。”

    岚昭仪感激得点点头,又命人进来给贺宁馨放赏。

    贺宁馨忙拦着她:“你这里要打点的地方多,就不用跟我们客气了。”死活不收。

    岚昭仪的手头其实并不宽裕。她的娘家长兴侯府远在陇西,给她捎东西的时候不多。很多时候,都是镇国公府贴补她。

    岚昭仪有些愧疚,喃喃地谢了贺宁馨,亲自送她出宫。

    贺宁馨刚一回到镇国公府,就看见简飞扬笑着回到内院,对贺宁馨道:“我今日命人将那几个好事、爱上折子的文官给收拾了。”说得便是前些日子上折子,让圣上立岚昭仪为继后的几个礼部和吏部的官员。职位虽然不高,却都有些实权。

    贺宁馨十分好奇,没想到简飞扬手脚这样快,问他:“你怎么做的?——他们都应了你?”

    简飞扬拿起屋里汝窑盘子上摆着的新鲜蜜瓜,吃了一口,道:“我让人等在他们下朝回家的路上,拿黑布兜了头,敲了他们几闷棍,警告他们不要再招惹镇国公府。——打得他们有一阵子不能上朝了。。”

    贺宁馨一口热茶全数喷了出来,若不是简飞扬见势不妙,赶紧躲开,就全数喷到他身上去了。

    “你怎么能这样?有没有把人打坏了?若是他们去圣上告状怎么办?”贺宁馨又气又急。

    简飞扬还是那幅不在乎的样子,狡黠地笑着道:“圣上正需要一个由头,要将我‘贬’到下面去,好去东南道上做手脚。我估摸着,不如给圣上找一个借口,正好我也出口气,圣上也省点心。”

    贺宁馨有些瞠目结舌,忍不住问道:“若是别人再跟着上折子怎么办?”怎么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吧?光靠棍子怎么行得通?

    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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