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狂第11部分阅读
雲狂 作者:yuwangwen
們那個繼承人都已經殘廢了,柳家還有什麼能擋得住老子!”一名濃眉黑眼的粗壯漢子拍案而起,大步就要往外踏,神色憤慨激動,一看就是個單蠢人物。
“二弟回來!九宗互有制約不得隨意找麻煩,你現在去是想叫我們司徒家滿門受到牽累嗎?”司徒浩瀾壓抑著怒火的深沉聲音喝道,雖然看的出他也很憤怒,可城府卻是極深,他本人收到這種禮物,卻是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先行思索。
司徒浩瀾對著堂上一名目中精光爍爍的老者俯首道:“爹,不知您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司徒家最大的掌權者,司徒浩瀾的父親司徒楠。
“這種事情,那小毛頭估計做不出來,能想得出的,估計是柳清那個老不要臉的王八蛋,柳家此舉,正是仗著有九宗制約,以明面上的勢力欺我們,讓我們無法反駁啊!”
司徒楠一聲長嘆,老態龍鍾的臉上,皺紋一條條緊密排列著:“這些年,我們司徒家族雖然暗中壯大了不少,可是明面上卻總是低了柳家一籌,攝政王的確不是個簡單身份。如今,朝堂之上我們才占了三分之一的勢力,便再也拉攏不到人才,這等情況便是告訴我們,柳家在慢慢地對付我們,蠶食我們。照這個勢頭下去,他們送這口鐘的意義遲早會真正達到,我們司徒家恐怕會從此一厥不正,最後只能落得變成一個歸隱宗門,我們家族可不像上三宗,擁有驚世武學,沒有了朝堂的支持,家族的沒落便近在眼前了。”
“那我們怎麼辦?坐著等死嗎?什么九宗制約!簡直是欺人太甚!”一個身材碩長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也道,司徒家族第二代共有三人,司徒浩瀾,司徒浩政,司徒浩宇,這人就是老三,翰林司徒浩宇。
“就是啊爺爺,那個柳雲狂也太囂張了,近年來他哪次不是砸我們的場子,我看都是柳家授意他這麼幹的!就憑他那個德行,不過一個混吃等死的無賴,竟然也敢和我們司徒家較勁!”司徒白雷一干三代子弟本來不敢開口,一聽到長輩們開罵,他也趕緊過來插上一句。
司徒楠在大廳內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沉思半晌,終於狠狠點頭,眼露寒光:“柳家是個大毒瘤,不得不除!不知道柳劍走的什麼狗屎運,竟然拿下了攝政王的位置!原本我尚且想等到一年多以後的九宗百年比武大會,讓他們自行沒落,可是如今卻是等不下去了!他柳家既然欺人太甚,我司徒家便絕不會坐以待斃!”
“浩瀾!”
“父親,有何吩咐?”
“立刻去擬好請帖,送到雷門世家上三宗家主手上,他們想對付柳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必不會推辭,另外,備好大禮送到秦家,北辰世家,和歐陽世家手上,這三大家族平常不過問世事,不過家族經濟上卻是艱難,你要設法賄賂他們,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們派人出山!至於白家,與我們司徒世家一向友好往來……就有勞白三爺代替公證了!”司徒楠說罷,對著堂上一名身穿白色錦袍的青年男子一拱手,恭謹說道。
白衣青年生得倒是挺俊朗,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很僵硬,笑容透著猥褻,淡淡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爹,您這是要……”司徒浩瀾一驚。
“哼,九宗雖然不得故意相互找麻煩,可是若是在另外七宗同意的情況下提出生死鬥,那便毫無問題,上三宗不可隨意向下六宗挑戰,我們司徒世家卻沒這個制約,不管他敢不敢接這場生死鬥,我都要他柳家從此在九大宗門除名!日後隱世上三宗的命令,他就只有服從!我們只要和雷門世家搞好關係,還怕不能將柳家徹底打垮?只是,要請動其他宗門我們家族就得出大血本,老夫方才隱忍到今日,如今他竟敢送鐘給我們,老夫也忍不下這口氣了!”司徒楠冷冷哼道,順勢又吩咐下去:“你們切記近日讓著那柳小王爺一點,不要打草驚蛇,諒他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只要柳家不從中作梗,等我們請來九宗代表人物,便是我司徒家揚眉吐氣之時!”
“是!爹(爺爺)!”司徒家眾人均是雄心勃勃,壯志凌雲,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柳家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景象。
天空之上風雲涌動,眼看著八方即將雲集,不過究竟會是誰一笑驚天下,這就不在司徒家族的預料之內了。
待得散會,司徒白雷摸到那個青年白三面前,眼露滛邪的笑容偷偷說道:“三爺,今日小子去游湖,見得那柳小王爺有個絕色男寵,年紀只有十五六歲,絕對是三爺喜歡的類型,不知道三爺有沒有興趣……嘿嘿……”
白三眼睛一亮,目光也透出了滛意:“你說的是真的?不是要我去幫你報復吧?”
“三爺,哪裡的話,一個男寵也配讓人放在心上?再說我們是暗中下手,柳小王爺根本沒證據,我們怕他做什麼?”司徒白雷目露滛蕩之色,得意笑道:“對了,三爺,那柳雲狂身旁還有四個絕色美女……”
“哦,那幾個女人給你了。”白三這個人純粹是個龍陽君,只對美少年感興趣,極為變態,司徒白雷回家以後越想越生氣,打定主意要報復那個敢辱罵他的男寵,又垂涎琴棋書畫四女的容貌,方才有此一舉。
“嘿嘿,既然如此,三爺我們快走吧!我方才派出去的眼線回來說,柳雲狂先行歸家了,那個男寵還有幾個女人正在郊外。”司徒白雷趕緊接著說道。
“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還不快快帶路?”白三催促道。
兩個不知死活的猥褻男人悄悄摸出了司徒府,帶著一批手下,向著那方的五人趕去。
風起雲涌驚龍洲:第四十章 剔骨妖風
楚京城外的一片竹林之中,年輕漂亮的少年柳風和四個絕色美女正一路說笑著慢慢向城內走去,不過這五人的行徑速度極為緩慢,間或還打鬧一番,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在城外兜了幾圈,已經接近了傍晚,五人到了一個偏僻的地域,四圍鮮有人來,頭頂上枝繁葉茂擋住了陽光,環境顯得有點陰森,大風一過,星羅密布的林子裡唰唰一陣響聲,便是一片落葉紛飛,好像隨時會冒出些什麼東西來。
正當柳風笑嘻嘻地說著笑話,逗得四女花枝亂顫的時候,突然一聲大笑,驚得林中鳥雀紛飛,不懷好意的聲音遠遠傳到:“嘿嘿,五位美人,找到你們咯!”
茂密的樹叢中,不知從哪兒上上下下便突然冒出來許多人,立刻便將五人團團圍住,一絲風都不漏。兩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面帶滛邪之色從一棵巨樹後面轉出來,兩雙眼睛一個盯住柳風,一個盯住四女,不住地上下打量一番,臉上都是一陣滿意。
兩人對望一眼,哈哈一笑,充滿了得意,心說,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被一干粗壯漢子圍困住的柳風五人,卻全然沒有緊張之色,反而目中透著幾分嘲諷笑意,紛紛抱起雙臂,一副不買賬的姿態。
“司徒敗類!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惦記著我家公子嘛?”畫兒淡淡問道,眼裡閃過幾許不屑。
“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四個小美人嘛!嘿嘿……”司徒白雷毫不掩飾來意,目光在四女身上打轉,越看越美,口水飛流直下,長長吸一口氣,只覺得白天的悶氣散了個乾淨,無比暢快,猖狂地大聲笑道:“那個柳雲狂還真是無情無義啊,將你們幾個丟在半路上自己就走了,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你們就乖乖到本公子懷裡吧,本公子定會好好疼愛你們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欺身上前,毛手毛腳就想去摸一摸那國色天香的美人。
“呔!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動手動腳的!你家爺爺柳風在這裡,你也敢對我姐姐們不敬?”小小的少年柳風一下子蹦到四女前面,舉起瓷娃娃般的白嫩拳頭,黑眼珠狠狠一瞪囂張叫道:“你們誰敢亂來,我叫他有來無回!”
眾人一愣,這一個看上去風一吹就倒的少年,面對著十數條彪壯漢子居然說出這等大話,實在是非常滑稽,一干家丁當場就是一陣紛紛哄笑,哪裡有人瞧得起他?
“小毛頭,走開!你的主兒是那位!你還是費點心思好好伺候那位吧!”司徒白雷此時根本不將柳風放在眼裡,隨手一指後面的白三,哼道:“看見沒有?你運氣好,那位可比你們家那位公子地位高多了,人也帥多了,伺候好了,你今後就會飛黃騰達,可別說我沒給你指一條明路。”
話是這麼說,不過司徒白雷卻也清楚,白三這個變態通常是不將人玩死不罷休的,心裡暗暗得意笑得陰險,臭小子,你完了!
白三盯著柳風勁瘦勻稱的身段和那張漂亮的臉,目露滛褻不住點頭,這小子果然是個極品的美少年,這一趟還真沒白跑。
“就這隻癩蛤蟆?”柳風一臉驚奇地指著白三,一陣清脆大笑,拍著胸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配稱帥?有本大少爺帥嗎?”柳風這小子的確被雲狂慣壞了,一向認定,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帥,雖然雲狂身邊帥哥不少,他卻依然堅持己見,實在是相當的自負。
癩蛤蟆三字出口,白三的臉色就是一變,細長的眼睛盯住柳風,冷哼道:“小子,敢在我白三爺面前放肆,你找死?”
“哦,原來你就是白三爺啊,可我怎麼聽說好像是你們前來送死呢!”柳風一雙黑瞳緊盯住他,搖頭晃腦地笑嘻嘻道:“不過你放心,看在你長得不如本少爺帥的份上,我一定會給你們留個全屍的!”
柳風說得極為順溜,混不在意,簡直就像是吃一口飯那麼簡單。
司徒白雷和一干家丁卻聽得匪夷所思,當柳風說要給他們“留個全屍”,頓時又是一陣哄然大笑,司徒白雷拍著大腿,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滿面惡毒笑意走到柳風身邊,一根手指頭伸出指著他嘲笑:“小子,就憑你?奶還沒吃夠呢,也敢出來說大話!你知道白三爺是什麼人嗎?你那點花拳繡腿也想出來賣弄?你們今天是插翅也難……啊!!!!!”
話沒說話,一聲凄厲的慘叫已經響徹整個樹林,聲音不住地在林中迴盪,宛如厲鬼的嘶鳴。
“嘔……小風,你動手也不提醒一聲!”琴棋書畫四女忍住一陣噁心紛紛大叫到,飛快地騰身而起,像是升天成仙般地騰雲直上,足點枝葉借力,很快就到了高樹的頂端,每個都不願再往下面看,恨不得能再爬高點。
白三全身一抖,瞪眼看著那四女的輕功身法,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世上竟然有如此絕妙的輕功!這縱雲梯的功夫能夠練到這種境界,這四名女子少說也是綠竹之境頂峰的高手!這類高手整個司徒世家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個,然而此時,他一次便遇到了四個這樣可怕的高手!而且竟然還都是這樣的年輕!
白三年已二十又三,武功剛剛到達綠竹之境,已經算是天賦極好的,一見此景,驚都快吃不過來了,心上頓時涼了一大半。
再看下方,他眼睛當即就凸了出來,司徒白雷慘叫痛哭翻滾在地,涕淚橫流,拼命在地上打滾,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他兩隻大腿外側染血,詭異地軟綿綿地垂了下去,再無法站起,白三竟瞧不出那是如何受的傷,如何做到的,而地上的柳風,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不見了!
一股冰冷的殺氣驀地從林中散髮開去,一眾家丁本來正為了這驚變呆滯,此時同時眼露恐懼,一個個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仿佛看見了什麼可怕到極點的東西,不住顫抖,白三勉強站定,心中的驚恐擴大到了百倍千倍!
他出身殺手世家,這等恐怖的殺氣多少也有點了解,能夠做到這一點,憑藉殺氣造成的“勢”影響到對手的狀態,這絕對是只有頂尖殺手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這個人的武功境界必定已經超過了青竹之階。此時的他就像是赤身站在雪地裡的嬰兒,那樣無力。
“在找我?”一聲冰冷到極點的清脆笑聲在白三身後響起,白三毛骨悚然,回頭一瞧,瞳孔皺縮,嘴巴駭然張大。
少年一身黑色勁裝,將勻稱的身材拉得筆直,雙手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對散髮著冰冷寒光的長長彎鉤,正好比他手臂略長一些,雙鉤鉤身流轉著暗青色的光澤,一看就是一把絕世武器。雙手鉤尖掛著兩根血淋淋的長長骨頭,鮮活的血液從上面一滴滴地落下,此時的他,眼神冰冷而淡漠,令人打顫的恐怖殺氣四溢而出。
他竟然硬生生將司徒白雷兩根大腿骨在瞬息之間便挖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不,這不可能!”白三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不住搖頭,好容易才顫抖著接著擠出幾個音節:“離合剔骨鉤!你……你是暗夜風!”
身為殺手世家的繼承人,白三怎麼可能不知道停雲閣,怎麼可能不知道暗夜風?
停雲閣,最近兩年在龍洲大陸陡然興起的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實際是個龐大的情報販賣組織,兼做殺人的買賣,旗下有七個武功絕頂的絕世高手。短短兩年,大陸南端的殺手組織全都為其所懾,連柳家龍門也為此縮水許多,改行幹起其他生意了,停雲閣暗夜七星,僅僅七人,所接任務零失手,威懾南方大陸,他們背景神秘,沒有任何人能夠摸透他們的底細。
暗夜七星之一,號稱停雲第一的金牌殺手,暗夜風!特徵,雙手武器離合剔骨鉤,極度嗜血殘忍,所有被他殺死的人,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是被一根一根剔了出來,連脊柱胸骨指骨也全不放過,死者全身就像是一灘爛泥,柔軟無骨,形狀詭異,可怕至極!其實他倒不一定是停雲閣武功最高的人,可卻因為手段極有特色,殺人又多,是近兩年來使得停雲閣名聲傳遍龍洲大陸的頭號人物。
“答對了,不過沒有賞。”
柳風,不,此時應該是暗夜風,淡淡冷笑著,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整個人好似一道黑色閃電,轉眼之間跟隨而來想要四散而逃的所有家丁,全都喉頭狂噴鮮血,乾脆倒地,人人喉間都凸出了一塊白森森的東西,那是一塊被離合剔骨鉤強行拉扯出的骨頭。
白三在他出手的一瞬間,人便飛躍出去,意欲奔逃,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然而身子尚未移動多少,一股令人窒息的野獸般的煞氣就將他整個包裹,腰間驀地一涼,連慘呼都沒來得及,整個人在空中斷成了兩截,無力地砰然落地!
腰斬!活生生地濺血腰斬!一刀即斷,乾淨利落!
白三此時已經只有半截的身體,雙眼凸出,卻不甘心就此死去,強運真氣護住心脈,看著前方那個背對著他身形如野獸般矯健的男子。
他的身上沒有沾上一滴鮮血,卻透著濃濃的駭人死氣,一身黑衣,一柄佩刀在樹葉縫隙中零星透入的日光下靜靜地散髮著幽暗的光澤,流線型的刀身一抹弧度彎過,刀柄由上好的紫檀木精工雕刻而成,刀身散髮著詭異的氣勢,才將一人攔腰斬斷,卻是滴血不沾。
“妖……妖風斬!……你是……”
及腰的長髮在空中飛揚,男子冷冷轉頭,一雙妖異到極點的紅色眼眸帶著冰冷的寒意映入白三眼中,他喉頭絕望地咯咯幾聲,撐著最後一口氣嘶聲問道:“暗夜刃,停雲閣!為什麼……”
“嘖嘖,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不知道為什麼,我倒真是有點可憐你了。”林子深處,一陣悅耳輕笑遠遠響起,一個白色人影輕輕踩著步子漸漸踏近,明明看起來步履非常緩慢,交睫之間,卻已經到了眼前。
風起雲涌驚龍洲:第四十一章 誰覆滅誰
白三死死瞪住該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某人嚇得不輕,這是什麼功夫?簡直聽都沒有聽說過!就算是他們宗門長老似乎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啊!白三隻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已經死了,否則怎麼會見到了無常?還是這麼漂亮的索命無常!
來人白衣如雪長衫飛舞,玉面朱脣,丰神俊朗,一身靈氣,絕世無雙,琉璃般的黑瞳充滿了自信,身上隱隱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風,手中一把鋼骨銀頁扇,翩若驚鴻,整個人犀利得猶如出了鞘的寶劍,鋒芒四射!
楚京之內,何曾有了這等人物?他們家族怎麼會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名絕色美少年的臉上,滿是醉人的淺淺笑意,黑眸華光流轉淡淡笑道:“白三爺,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你聽見停‘雲’閣三字,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地上的司徒白雷早就哭得鼻涕都流不出了,眼眶浮腫,呈青黑色,就好像癩蛤蟆背上的兩個疙瘩,此時四下裡殺氣已然收斂,他神志稍稍清醒,抬眼一望,見了鬼般地尖叫一聲。
“柳雲狂!是你!”
什麼?柳雲狂!
聯想到某些事情以後,白三當即就是一口血噴了出來,瀕死之際心中簡直氣惱到了極點,這就是那個不求上進的柳小王爺?這就是那個不值一提的人物?開什麼玩笑!他要是再不值一提,整個大楚可還有人能夠讓人一看?
“柳雲狂!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你怎麼會變得……變得……”司徒白雷滾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抬頭瞧見雲狂的容貌,卻是嚇得疼都忘了,此時的雲狂脂粉不沾,和平常的樣子完全就是兩個人,一個是油頭粉面,一個是出塵氣質,司徒白雷自己也不敢相信一個人能好看到這樣的地步。
超凡脫俗,驚為天人!
手中銀扇“啪!”地一展,雲狂風度翩翩,上前一步,恭謹抱拳朗朗笑道:“小王代號暗夜星辰,敗類公子,白三爺,這廂有禮了。”
暗夜星辰!居然是傳聞中暗夜七星的大頭領暗夜星辰!
白三終於徹底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卻已流血過多,虛弱得說不出話,只能心中悲憤地大罵:司徒白雷你個白痴,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幹嘛拖著老子一起來!居然叫老子來惹坐擁“停雲閣”的人物,居然把停雲閣第一金牌殺手暗夜風當男寵?見鬼的男寵啊!你知道這小子手上有多少條人命嗎?沒有上萬也有數千啊!你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嗎?他的手段殘忍得連我本家中人都不寒而慄!
這一刻,白三突然慶幸起來,甚至有點感謝柳刃,如果被那個小鬼把渾身骨頭都一根一根剔出來,還不如這一刀腰斬來得乾脆,只是他還是非常疑惑氣憤,垂死拼命地吐出幾個音節。
“為……為什……麼……”
白家和柳家並沒有太大仇怨,同做殺手這一行卻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不過是偶爾出遊到了這裡受到了司徒家族的款待,而司徒楠亦是為了拉攏他方才說白家和司徒家一向交好,其實二者根本就沒什麼太大關係,為什麼柳雲狂知道他是白家繼承人還下如此殺手?他就不怕報復?
暗夜風將兩把離合鉤重新嵌回兩肩的鉤鞘,裝回背上,又露出了笑嘻嘻的神態,不屑地一揮手哼道:“真是笨得無可救藥了,還看不出來啊?我們公子神機妙算,料事如神,一早就料定你們會來,所以就下了個套兒在這等你們,嘿嘿,虧你們還傻傻跳進來,一點也不知道,早在送鐘給你的一刻,公子就將整個計劃都定好了,司徒家族就等著讓我們公子給你們‘送終’吧!”
“你說什麼!”司徒白雷仰起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叫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知道我會做什麼?”
“嘻嘻,有什麼不可能的?蠢才!在我們公子眼裡,沒什麼不可能的事!”
一陣香風落下,樹上的琴棋書畫四女在瞧見雲狂到場之時便眼露喜悅之色,四人一齊落定,走到她身側,美眸炙熱,充滿信任,只要在她身旁便非常安心,連地上的血腥都被摒除在了視線之外。
一向寡言少語的柳刃也用一雙閃著妖紅的眼睛掃了司徒白雷一眼:“白痴!”
“告訴你吧!翔公子的情報網在白三爺一來到這楚京之時就已經呈遞上了資料,也知道白三爺某些特殊愛好,加上你司徒白雷又是個見到女色就流口水的色狼,公子才會在送鐘給你的時候帶上我們晃晃你的眼睛,好叫你看個清楚!”畫兒伸伸舌頭笑道。
書兒一臉調皮輕笑著接到:“公子送了鐘給你們,司徒家族必然震怒,你司徒白雷的性子又怎麼忍得下這口氣?怎麼忍得住不對我們姐妹動手?你擔心長輩斥責,必定會找個靠山一起行動,到時候就算走漏風聲也會有個白三爺給你擔著,加上白三爺又在某些方面和你‘志同道合’,自然會在我們落單的時候找上門來,所以嘛,我們姐妹才會和小風在外面逛了這麼多圈,就是因為公子要給你們這個機會啊,哈哈……”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司徒家族那個什麼七宗公正的生死鬥,公子早就一清二楚,正巴不得他們快點來呢!只不過你們司徒家的份量似乎還不夠,我家公子擔心你們不出血本請不動九宗之人,當然要推波助瀾一把,好叫你們緊張起來早點過來找麻煩。”棋兒叉著柳腰淡淡笑道。
“因此,我家公子便決定了,除了一口大鐘,再附贈給司徒家族兩個腦袋,一個你司徒白雷的不夠,那就再加白家的一顆!白三爺在是在這楚京丟了命,白家還能再懈怠麼?這楚京是誰的地盤?誰有這個本事害了白三爺?除了柳家就是司徒家,不管是誰,白家都必會重視起來,合你們兩家之力推動這一場生死鬥,從中窺探端倪。公子要的就是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將你們連根拔起!嘻嘻,究竟是誰覆滅誰?敗類公子現在清楚了吧?”琴兒滿眼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嘲諷地笑道。
四女清脆的訴說聲之中,白三口中不住吐著鮮血,至此,目色死灰,絕望之極。
這竟然是一個針對好了他們的圈套!一個如此深謀遠慮的巨大陷阱!
前一刻,司徒世家壯志勃勃,意欲打擊柳字世家所用的手段,這一刻卻變成了司徒家族的一道催命符!可笑的是,人家早就料到了這一步,看得清清楚楚,目的就是逼司徒世家出這步棋,而司徒家族的人還如同跳梁小丑般,被人算計了尚在私下裡竊竊私語“不要讓柳家察覺”,沾沾自喜覺得勝利在望,自以為是地一步一步將自己逼上了死路。
遇上陷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經身在一個巨大陷阱之中而不自知!
好手段!真是好可怕的手段啊!
這等精妙的算計雖然是從四個女子口中說出來的,但四女崇拜火熱的目光卻始終緊緊落在銀扇輕搖,滿面春風微笑的雲狂身上,從頭到尾她也未說一個字,可是每個人都明白,這一手布局,推動,分分算計,步步策劃,必然全都出自這個翩翩少年之手。
地上趴著的司徒白雷聽得全身冰冷,猶如大雪天中赤身站在了冰天雪地裡!他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嘶聲怒吼:“柳雲狂!你違背九宗制約,還惹上了白家,必定會遭到八宗同遣!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誰說我違背九宗制約?敗類公子,誰看到了?你這個將死之人嗎?你又看到什麼了?我這個楚京第一紈褲公子將白家三爺殺了?誰會相信?你自己信嗎?”雲狂嘲諷不屑地淡淡一哼,紅潤脣角揚起一抹猖狂的弧度:“再者,白家又怎樣?就是九宗同遣又怎樣?難道我柳雲狂還怕了他們不成!”
一瞬間,狂風驟起,落葉飄零滿天飛舞,白色錦衣的男裝少女挺直了腰桿,長身傲立,縱聲長笑,凝眸揚眉,滿身的狂妄厲烈毫不掩蓋!
“弱者,人欺之!強者,人畏之!目光短淺者,放眼舉國,目光長遠者,睥睨天下!我柳雲狂在八年之前,瞄準的就是整個九大宗門,你以為我沒有足夠的底氣便會行動麼?哼,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九宗又真的就同心一致麼?敗類公子,你就在九泉之下看著吧,看看是你司徒世家和九大宗門覆滅了我,還是我柳雲狂覆滅了整個武林!”
白色錦袍隨手輕輕一揮,司徒白雷雙眼便是一翻,靜悄悄便倒了下去,一絲風聲也沒有帶起,已去那九泉之下找閻王報道了。
八年布局!八年隱忍!好個神機妙算!好可怕的武功!好個柳雲狂!一個具有如此氣魄之人,誰顛覆誰?可還用問?
白三心中暗嘆,天下恐怕真要因為此人生出一場浩劫,脖子一歪,也沒有氣了。
柳風柳刃和琴棋書畫四女眼睛裡滿是狂熱,眸光緊緊鎖著那個風中傲立的人,這樣的雲狂,才是真正的她!她的本性是那樣驕傲,那樣狂妄,連天下也不放在眼裡,就是這樣一個人,將他們從絕望中一個個救出,讓他們誓死追隨,無怨無悔!
雲狂的目色在遠處的天空稍稍凝集,那是皇宮的方向,雙拳握緊,她心中默默地說道,少秋哥哥,讓你久等了,傷你的人我已經開始料理!再過不久,我一定會讓你醒來,一定!
“公主,你怎麼會親自來了?”柳風跳到雲狂身側,抓著她的手臂笑嘻嘻問,雲狂向來都是不拘禮教世俗,柳風自然也不管那些,與她相當親密。
“阿刃回來了,我來接他,馬車在那邊。”星眸轉到柳刃身上,雲狂微微一笑,花夢影走後她便收到柳刃歸來的消息。柳刃向來單人獨行,一雙紅眸太過顯眼,到了楚京一般都是乘著馬車出入,平常是柳風前來接人,今日柳風卻在城外兜風,等到他辦完事情回來再接人,恐怕柳刃便要餓到晚上了。
“雲狂。”柳刃感動地叫道,聽出她話中關心的意思,路途的風霜全都忘了個乾淨,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溫暖,突然執起她一隻白玉般的手,放到長了繭的溫熱大手之中,雙手捂住,掌心透過去一絲絲的溫暖,紅眸裡是深深關切:“不止那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永遠都在你身邊。”
“是啊公主!小風永遠都在你身邊!”柳風抱著雲狂的手臂亦微微笑著,少有地認真說道。
“公子,琴兒,棋兒,書兒,畫兒,永遠都在你身邊!”四個少女清脆笑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淡淡的幸福。
“嘻嘻,翔哥不在,明個又要嫉妒死啦!”柳風幸災樂禍地說著,眾人不禁一陣哄笑。
是的,對他們來說,在她身側,就是最為幸福的事情!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雲狂看著這一張張親切的笑臉,脣邊漾起了淡淡的微笑。
突然察覺,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她已經不再是孤寂的一人。
雲狂自己也沒有發現,心緒改變之中,她身上的空靈之氣,開始悄悄地產生了變化,愈發平靜淡定卻愈發精純濃厚。
“公主,司徒白雷這幾人怎麼辦?”柳風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
“剁了,腦袋給司徒家族‘送’過去,其餘的,扔到那邊去喂狗!”雲狂眼睛都沒有眨上一下,淡淡說道,對付敵人,她從來不會有無謂的憐憫。
第四十二章紫竹之境
碩大的柳賢王府西側,那片美麗的梅林依舊,只是此時正是春天,不是臘梅盛開的季節,梅林裡聞不到臘梅香氣,只有綠葉叢叢,青草依依,
清晨剛過,片片綠葉上露水晶瑩,有一青衣絕美男子坐於梅林中,青石板上,放著一張龍牙五弦琴,男子修長白皙的十指輕輕撥動,一曲《疏梅弄影》淡淡飄出,清雅高潔,卻又透著點點春日特有的歡愉和溫暖。
琴聲一起,便是錚錚凜凜,短音迭起,跳躍輕快,猶如不遠處池塘裡蹦起的魚兒,又如枝頭不住嘰嘰喳喳的鳥兒,好像天邊那一輪東升旭日,充滿了蓬勃朝氣!聞者稍稍駐足,便已心馳神醉。
不遠處一襲白影漸漸而來,聽得琴聲頓足林邊,“少年”俊美的臉上充滿了驚異之色,目中點點興奮光澤絲絲透出,只將手往腰間一摸,星眸微眯,一支通體翠綠的玉簫呈到脣邊。
琴聲間隙處,悠悠揚揚高亢入雲的簫音陡然湊入,清麗明亮,卻絲毫不會顯得突兀,反是為曲子驀地增了一股靚麗特色,遠遠聽來,回味無窮。
青衣絕美男子一聽簫音驟地驚訝揚首,目露狂喜,深深吸一口氣,指尖琴聲略略一頓,便與簫音徹底結合到了一起,不分彼此,水||乳|=交融。琴聲如仰止高山,簫音若行雲流水,相輔相成,各有神韻,愈奏配合愈發純熟,宛如多年的老友,到得後來,竟然是如膠似漆,毫無間隙。
二人一個越吹越開心,一個越彈越高興,胸中都是一片浩瀚天地,廣闊無邊,唯獨對方奏出的樂音,充滿了自己的整個世界,合奏而成的曲子與二人平日的曲風並無偏差,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境界,不知不覺,二人已經紛紛閉了雙眼,沉浸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久久不能自拔。
仿佛整個天地之間都只剩下了琴簫相合的樂音,枝頭百鳥不知何時激動起來,無數鳥雀從不遠處的林中翩翩飛出,形成一隊壯闊的百鳥群,盤旋於二人頭頂天空,歡快鳴叫不住飛翔,造成了一幅奇異驚人的景象。
前來送早餐的琴兒提著籃子剛到園子門口,眼底就是一層不可思議的震撼,櫻桃小口微微張開,手中竹籃險些掉到地上!
琴棋書畫四女其實都得雲狂四種技藝的傳授,以精通之項命名,琴兒對琴曲音律的理解也相當深刻,她看著那個墨發青衣的絕色男子,暗自驚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子以外的人能奏出這麼好聽的曲子呢!這一琴一簫湊在一起,簡直是太美妙了!無怪世間生靈也為之癲狂……
琴簫合奏的特殊意境令雲狂的心裡涌起了千濤萬浪,一層一層不住迭起,周身靈氣隱隱凝集,竟然已經實質化,變為了濃濃白色霧氣,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以雲狂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不住旋轉,收歸,停滯不前的心境在阻塞許久之後豁然開朗,雲狂全身一顫,頃刻之間,四肢百|岤一股暖流衝過,貫通無阻!
閃爍著深邃精芒的黑色眼珠驀地眯開一道縫隙,放眼鴻蒙,四宇之內一切都顯得那樣平靜卻又靈動,世界在睜眼的一瞬間便精彩了起來,連枝頭水珠滴落,花苞微張的細動也再逃脫不過她的感覺。
周身白霧般的天地靈氣已然不見,卻是全全滲透到了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此時的雲狂煥然一新,仿佛被最為潔淨的泉水洗過一遍,任何一寸肌膚都細膩至極,如寶象牙般潔白無暇,一頭青絲無風自動,星星點點的光澤在發上流淌,但是就是如此耀眼的一個人,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門口的琴兒疑惑地揉揉眼,心裡泛起一股奇異,明明還是那樣的公子,為什麼就會覺得有什麼東西改變了,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呢?明明還是那樣好看的容貌,怎麼一眼看去就覺得不是那麼搶眼,若不仔細地看,反而覺得變得普通了呢?
雲狂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放下玉簫,眸中的喜悅無法掩飾。
幾天以來的潛移默化的影響,慢慢的質變,加上這麼多年的努力,在這一曲琴簫合奏的意境之中得到感悟,終於衝破了那道門檻,突破了驚天訣心法十層。
這是一次真正的蛻變,脫胎換骨,從此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之中。
海納百川,萬物歸原,隨心所欲,收放自如,生生不息,紫竹之境!
趕在這個敏感時候跨過了這道門檻,不止是高興的問題,也讓雲狂對自己接下來的行動信心大增,有了底氣,紫竹與藍竹巔峰雖然只是個境界突破的問題,可是就這一層境界,卻是天差地別!雲狂今年還未滿十六歲,在這個年紀進入紫竹之境,其妖孽程度,說出去恐怕九大宗門的所有宗主眼珠子都會瞪掉下來。
眼露淡淡笑意,雲狂瞧著那個也漸漸從曲子的余韻中清醒的絕色青衣男子,說不得,他今日的來訪真是及時,這次突破還真多虧了這一曲合奏的機緣。與此同時,雲狂胸中更充滿了快意,她也全然沒料到,花夢影的琴曲方面的造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正是酒逢知己,人逢知音啊!
“那個誰,等等!”花夢影同樣欣喜若狂,俊臉上興奮洋溢,幾乎是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一下子跳起來蹦到她眼前,險些踩到了自己的青衣,他一把親熱地握住她柔軟的雙肩,隨即不敢置信地問道:“狂弟,是你?那個吹簫的人是你?”
方才他沉浸在琴簫合奏的美好之中,一直閉著眼,根本沒有抬頭去瞧遠處的雲狂,加上那詭異的蛻變也只有短短一刻功夫,花夢影便沒有看到。一曲結束,那契合的感覺讓他差點兒想去手舞足蹈一番,心裡迫切地希望見到那個知音人,這才大失形象竄了過來,不過一見是雲狂,頓時驚成了一塊木頭。
雲狂眨眨眼睛,這樣緊緊張張喜形於色的花夢影難得一見,一反了平日的淡漠,實在很可愛,當下露出無辜的純潔笑容:“怎麼,夢影哥哥覺得我不行嗎?”
“呃……你,你沒告訴我你懂得音律。”花夢影跺腳長嘆,鬱悶得幾乎想去撞墻!這麼好一個現成的知音放在眼前,他居然錯過了這麼久!太鬱悶了!太太鬱悶了!
“可我也沒說我不會呀。”雲狂笑嘻嘻似小白兔。
花夢影一時啼笑皆非,知道這小子絕對是在耍無賴,你柳小王爺可是楚京第一風流紈褲的公子,七歲被趕出學堂,這許多年來沒有名師教導頑劣不堪的傳言滿街都是,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知道呢?
想到此處,他不禁肅了容色,用一種全新的眼光去打量眼前的人,一雙清明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緊緊盯住雲狂,卻突然驚駭發現,他從來都能夠看穿萬物的眼睛,卻似乎就是獨獨看不穿,看不透她!打量半天,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經此一曲,花夢影卻也明白,雲狂絕非他以前所想象的,更不像世人所見的那般簡單了。眼中閃過深思疑惑和幾分清明,又立刻摒去了,雲狂若想說自然會告訴他,若不想說,那他在那邊猜測得起勁也沒有意義。
花夢影眼中含笑,寬厚手掌輕輕攬住雲狂的肩膀,因為尚在尋得知己的興奮中,眼睛綠油油的,活像是逮到了老鼠的貓咪:“狂弟,既然你是個音中高手,我可就不放過你了!今天,你說什麼也得好好陪陪我。”
雲狂眼露恐懼,急忙後退幾步,神態慌張:“夢影哥哥,你打算怎麼不放過我?你要我怎麼陪你?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種愛好?”
“呃……”花夢影先是一愣,隨後一張絕色的俊臉刷地便紅到了耳根子,想到自己方才高興時沒有注意到的動作,的確是曖昧至極,早就超越了平常朋友間的界限,只是他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已。此時一經雲狂提醒,再一瞧她俊美無鑄的臉龐,心臟頓時猶如擂鼓,咚咚直跳,真的產生了一種極為奇異的感覺。
“嘻嘻,夢影哥哥,我和你開玩笑呢,你可不要介意哦,我也是難尋知音,咱們今天就好好聊一聊音律。”雲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戲弄已經逗得某個青澀男子心緒混亂了,重新貼到花夢影身側,一把攬住他的手臂,指指竹林笑道:“走,我們去那邊,你來得這麼早還未吃早飯吧?你送我的九荷月醉酥剛剛讓廚房熱過,咱們一起吃。”
花夢影身體輕微一顫,眸色突然深諳了幾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複雜的心情,本能地便柔聲道:“好,咱們一起吃……”
二人梅林坐定,琴兒將竹籃中的幾份糕點端上來,對花夢影投去讚許一笑方才離開。
雲狂懶洋洋地靠在花夢影身上,身子幾乎貼在了他手臂上,隨手抓起一塊月醉酥,送到他嘴邊陪笑道:“夢影哥哥,剛剛開你的玩笑,給你道歉,先請你吃一塊。”
咬了一口月醉酥,花夢影心上也覺得一片酥軟,白皙長指同樣夾起一塊月醉酥,像許多年前在飄紅樓時那樣,帶著寵溺,送到雲狂脣旁:“你也嘗嘗。”
雲狂一口吞下去,幸福地眯起眼睛舔舔嘴,大笑道:“夢影哥哥喂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好吃!”
花夢影瞧她開心,胸口一片柔和,突然覺得,如果能一直喂她吃東西,與她共奏琴簫曲,似乎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第四十三章找上門來
接下來數日,整個楚京都平靜得有些詭異。
送鐘當夜,柳刃將司徒白雷等人的腦袋用一個大口袋裝好,夜半扔進了司徒家族,引起司徒家族整個晚上一片惶恐,第二天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