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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外等红杏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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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墙外等红杏 作者:肉肉屋

    《站在墙外等红杏》作者:猴包【完结】

    初嫁

    话说嘉靖年间,福州吉庇巷里有户人家,姓易,祖上也曾出过几个进士,一脉单传到如今的家主易仲,娶妻张氏。易仲早年中了秀才后屡试不第,灰了心,只以养花弄草为乐。那张氏娘家在中亭街,半条街上的铺子俱是他家的,也是个厉害的,家中使女一概不许易仲近身,以至易仲半世只得了一个女儿,名小娥,夫妻俩爱得如珠似宝。

    小娥慢慢大了,先时不过清秀的容颜,初潮后竟日见娇艳起来,弄得媒人险不曾踏破了易家门槛。易仲夫妻俩又喜又愁,几番思量,定下了光禄坊一户徐姓殷实人家。

    徐家原有三个儿子,上面两个不曾养大便没了,只余一子徐彦青。徐家小郎不爱读书,算盘却打得飞快,人半日也理不清的账,他只消个多时辰,不上十七岁,已随父亲走了几趟海船。

    转眼徐彦青十八岁,小娥也十六了,两家商定端午后抬小娥过门。

    五月初八小娥天不亮就起来,梳妆已毕,便听见外面鼓乐喧天。两个喜娘一前一后搀了小娥,张氏只拉了小娥哭个不休,喜娘少不得开解道:“娘子嫁得近,易妈妈想女儿时走走便到了。”张氏收了泪,眼看着女儿上了花桥,吹吹打打出了巷子。

    吉庇巷与光禄坊不过一街之隔,花桥仍依例需在城中一转,刚至安泰河北岸,便见十来人拥了个少年公子,将条船堵在岸口处。

    花轿渐渐近了,那些人全无避让之意,吆喝间,有人认出那公子是本城父母官的儿子许衙内,怕事的便噤了声,船上却冲下几个汉子,与那些人扯在一处。

    慌乱间有人直直掇在花桥上,轿中啊的一声叫喊,轿夫忙扶起轿子,轿帘已半翻,小娥的大红盖头也颠将下来。

    众人见了小娥容貌,齐齐喝了声彩,就有凑上前来的,喜娘见势不妙,将身一挡,蔽了小娥。

    那许衙内青春不及二十,小字欢郎,虽未娶妻,却是个惯走花丛的,佳人不知见了几多,哪将寻常女子放在心上?懒懒一眼扫将过来,正对上小娥清泠泠一双眸子,顿时一呆,回神时已惊了三魂,走了七魄。

    这里小娥进了徐家大门,拜过天地,便被搀至后堂,掌灯时分方见徐彦青踉跄而入。

    徐彦青席间被人灌了许多酒在肚里,又听了不少风话在耳中,此时揭了盖头,见了小娥容颜,哪还把持得住?向前一把抱住,只觉触手温软,满鼻馨香,身下便如铁般顶将起来,当下卸了各自衣裳,做了一点两点之事。

    事毕徐彦青沉沉睡去,小娥一日未沾吃食,腹中饥馁更兼身下痛楚,哪里睡得着。

    第二日早上,徐家主母林氏接媳妇茶时,见儿子眼中满是欢喜,心上便有些不喜,只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了儿子,还敌不过妇人的一夕之欢,转念一想小娥没有兄弟,日后易仲两腿一蹬,家私还不尽是自己儿子的?想到这不由放缓面皮,接了茶。

    公公徐寿少不得说了些开枝散叶,为妇和婉的话,小娥一一应了。

    徐彦青天不黑就扯了小娥归房,林氏看在眼中,只在鼻中哼了一声,第二日便将小娥唤到跟前,说要看她厨下手艺。

    小娥不敢怠慢,走至厨下,见使女全无,各色菜蔬、生肉、鲜鱼摆了一桌,通不曾料理,不免暗暗叫苦。她虽下过厨,却是张氏早让人洗好切好,只需依样葫芦,哪经过这般阵仗。

    福州地气湿热,夏日里最是难挨,小娥将菜拣净,剖了鱼,鬓角已浸出汗来。等她生了火,方要将鱼下锅,有人嗤声一笑,回身见小姑子珍娘倚在门首。

    珍娘将小娥一扫,眼里透出笑来,前日众人夸赞小娥容貌,她大是不忿,此刻见小娥满面通红,形容狼狈,心中快意,只道:“嫂嫂好利落手脚,不知做好了几道菜,我好使人端去,母亲前会就喊饿了。”

    小娥心下着急,手中愈见慌乱,堪堪整治好菜肴已过了午时,进房便见婆婆沉了脸,只低了头杵在桌边。

    林氏拿起筷子略略一试,皱了眉头,晓得这媳妇是个不惯做事的,抬眼见小娥温顺,想慢慢□也罢,便不多说什么,只不喊她坐下。

    珍娘却不是个省事的,夹起一筷空心菜,往嘴中一送,便抿了嘴笑道:“嫂嫂在家时不吃盐也怎的,这菜比饭还淡些呐。”

    小娥火辣辣烧了半张脸,徐彦青不忍心,也夹了一筷子,边吃边道:“我吃着还好。”珍娘便瞅着他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娘做菜少了盐哥哥还要抱怨两句,如今娶了嫂嫂,这盐倒可以省了。”

    徐彦青有些讪讪的,林氏便将眼睛往小娥身上一转,小娥早垂了头,徐寿发话道:“说怎的,你嫂嫂刚进门,过些时便好了。”

    眼看几盘菜将将吃尽,徐彦青有心让小娥坐下,却被林氏咳了一声,只得低了头刨饭。

    饭后林氏命小娥洗盘刷碗,下午又将她喊到厨中,说她素日做少了才会这般,多做做自然顺手了。

    两顿饭下来,小娥通不曾歇息,弄了一身烟火气。她素来爱洁,回房便使人端了热水,匆匆洗过,往床上一倒便睡了。

    正睡得香甜,有人伸手进她衣底摩挲,又觉一股热气喷在颈侧,小娥猛然惊醒。睁眼便见徐彦青压将上来,想起明日回门,只推困倦,徐彦青初识滋味,哪里肯应,解了她小衣,腾上身就弄起来。

    小娥直由他弄了半宿,刚合眼睡去,就被门板声拍醒,却是林氏使人叫她备早饭。

    她抹了脸,不及妆饰便赶到厨下,升火时又弄了半头灰,吃珍娘排喧了几句。好容易煮出一锅白粥来,取了些虾干、橄榄盛在碗中,另拌了碟海蛰皮,徐彦青也起来了,一家人并坐吃了早饭。

    看看日头渐高,林氏吩咐使女提了礼品,随小两口回门。

    且说欢郎自那日见了小娥后,万事都不着在意里,只思量着怎生谋他一宿,不到半日便将易徐两家事体打听明白,知道小娥今日回门,心下已有了计较。

    这里小娥同徐彦青才进吉庇巷口,耳边蹄声答答,有人骑了高头大马迎面而来,巷中狭窄,转眼便到跟前,两人少不得让在一侧。

    小娥只闻得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不觉抬头一望,正对上那人一双桃花眼,心中一跳,立刻低了头。

    马上那人便是欢郎,见了小娥这般情态,还有什么不懂的,越发笃定了要诱这女子入怀。

    而易仲两口儿一早便等在门首,瞧见女儿女婿欢欢喜喜接了进去。

    张氏见女儿神情疲倦,只当是小儿女通宵取乐没个禁忌,扯着女儿到背静处问了几句,方知端的,心中气闷,却只得宽解道:“我的儿,当人媳妇不比做女儿时节,总要在婆婆面前做小伏低的,罢了,等往后你养了孩儿就好了。”说罢在小娥耳边说了个主意。

    一家子吃过午饭,徐彦青陪丈人下了两盘棋,看看将近晚饭光景,小娥虽不舍,张氏到底硬着心肠催她去了。

    暖风

    不觉小娥到徐家已一月有余。那日后,不时拣些女儿家欢喜的物事送与珍娘,或夸赞她容色,珍娘便渐渐不说什么了,厨下的事体也不比前时手忙脚乱。

    只一件事上有些烦恼,却不好对人说。晚间徐彦青总要折腾她半宿方睡,第二日又要早起造饭,不比在家时尚有午休时间,精神上未免短少些。

    这日林氏吩咐小娥取井水拭抹凉席,她将水掇到床前,伏下身子抹了一半就被人拦腰抱在怀里,小娥唬了一跳,那人已低低地叫了声:“娘子……”

    小娥只怕被人看见,伸手便要板他胳膊,徐彦青哪由她,见屋外没人,将她拖到床后,撩起裙子就往里面顶,喘道:“谁让你这般拱着身子……”

    小娥气急,往他腰间一拧,徐彦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嘟噜道:“便是谋害亲夫也没这般心狠的……”手仍在她胸口处□不已。

    两个拉扯间,不提防一人直直奔进来,唤道:“嫂嫂……”

    慌得两人凑手脚不迭,徐彦青也不看妹子,径自往屋外去了,小娥讪讪迎上前来。

    珍娘也有些知觉了,脸上一热便往外走。小娥恐她去告诉婆婆,扯上她袖子,只作不知地问道:“小姑唤我何事?”

    珍娘记起来意,对小娥说了,见她犹豫,便道:“嫂嫂怕娘不肯?放心,你只管答应,娘自会依我。”小娥只得应了。

    次日珍娘起了个绝早,特特细敷香粉,巧画双眉,又拣平素最得意的衣饰着了,对镜自揽,安心要压倒小娥。

    姑嫂两个到华林寺时,寺门刚开。两人进大殿上了香,拜了菩萨,各自祷祝。一会人多起来,两人祷祝已毕,便往后山转去。

    沿路许多百年以上的榕树,晨风拂过时,头顶枝叶招展,又爬了几个坡后,小娥额际汗出,拉珍娘在半山坡一处石凳上坐了。

    远远几个子弟上来,小娥要起身,珍娘只说累了再坐一时。那几人渐渐行近了,只将眼睛粘在两人身上,小娥拉了珍娘要走,其中一个便瞅着小娥道:“小娘子提提襕裙。”

    小娥听得真切,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来在福建这里襕裙专指抹胸,说提提襕裙,便是要揭了抹胸看||乳|儿的意思。

    珍娘胸口一起一伏,又有个子弟笑道:“小娘子莫恼,这般愈发鼓胀了。”

    两人出来只带了个十二三岁的小使女,叫枝儿。那枝儿心头害怕,又不好不向前,怕回家要挨打,只得战战兢兢地喝道:“休、休要无理……”

    几个子弟反笑将起来,一个道:“可惜今日不曾带得有桃儿。”另一个就问道:“黄二哥糊涂了,这时节哪来的桃儿?”

    那个叫黄二的斜眼溜着枝儿的胸口,道:“树上的桃儿是没了,小娘子怀里还有一双,虽嫩些,却也吃得。”

    几个哈哈大笑,枝儿几不曾在地上找条缝儿钻下去,眼睛都红了,忽听小娥大声道:“恼些什么,狗咬了你,还能咬回去不成?”拉了两人就走。

    几个变了脸色。待要回她,又未指名道姓,不回心口又堵了团气在那里。黄二气汹汹方欲跟上前去,半空里却飞来块石头,正砸在他脑门上,虽未见血,也去了一层油皮。黄二大怒,回身便要喝骂,有人已施施然走上前来,正是那许衙内欢郎。

    黄二登时把怒色都变做了笑脸,满口衙内长衙内短,欢郎也不理他,上前向小娥施了一礼,道:“适才我这表侄冒犯了两位,在下替赔他不是了,还望娘子宽待则个,回去定然好生管教。”说着又是一礼。

    小娥早认出欢郎便是前番巷中那人,叉手望他拜了一拜,并不多说什么。

    那几个见欢郎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行下礼去,口口声声只道冒犯了娘子,还请恕罪则个。

    小娥只淡淡地应了声不敢,拉了珍娘便要下山。珍娘见了欢郎,一双眼睛都在他身上,如何肯回返,定要往山上走。

    两人走了一程,小娥见欢郎始终在三五步外,并不上前兜搭,稍始安心。到得坡顶,欢郎命人摆了茶水点心,请小娥二人来用,说权当赔罪。

    见小娥不愿,珍娘便看着她道:“嫂嫂自是不饿,我起来时你还在睡呐。”

    小娥情知拦她不住,索性由她,自家却不去用那些点心。

    下山时日已近午,小娥同珍娘出了华林寺大门,方行得两步,欢郎已拦在两人跟前,道:“不知两位家在何处,小可回城时也好护送一二。”

    不等小娥回绝,珍娘已低低地说了所在,小娥气闷,又不好说她。

    欢郎即刻打发了黄二几人,不紧不慢地随在她们身后,小娥几次要回绝,见他只远远缀在身后,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几人一路行来,还未到安泰河,便瞧见三坊七巷中浓烟滚滚,直蔽了半边天。

    小娥猛吃了一惊,提起裙子就往前跑,欢郎拦住她,只唤人上前看个究竟。小娥到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由他去了。那人一会便转回来,这火却是从吉庇巷窜起,已烧到光禄坊了。

    这下珍娘也着了慌,只要往家中去。她们赶到安泰河时,桥头人潮涌动,许多人拿了桶在河中取水,欢郎护着两人到了光禄坊边上,见家什多堆在地上,人们没头苍蝇般四下奔走,小娥想着父母,几乎哭出声来。

    原来这日易仲在天井里饲弄新得来的一盆兰草,正怡然自乐,间壁有个小童生火时不当心,燃着了引火的废纸,起身去扑,又将一坛酒打翻了,火瞬时荡起来,窜了半间屋子。

    偏生主人一家都去吃酒,家中通没个人,小童哭天嚎地,急切间哪弄得水?待邻居赶过来,连主屋也着了,浓烟直往天上窜去,不一时整条街都吼起来,只叫走水了。

    可怜易家偌大一个宅子烧得干干净净,除了临时抢出一些细软,易仲两口连多的替换衣物也无,张氏哭得险些儿晕去。

    小娥寻到父母,三人抱头痛哭。张氏听得小娥婆家也着了火,反劝她家去,小娥正为难,欢郎已命人抢出几件家什来,只说父亲是本地父母,自家该当尽力,易仲好不感激。

    引蝶

    这一场火烧下来,苦主甚众,虽不曾闹出什么人命来,许多人家家财却去了大半,徐家也去了两间厢房,事后人人都说这火起得蹊跷,闹到知县处,最后发落在最先起火的那家人身上。

    那家人自己也烧得精光,哪有钱来赔,连夜悄悄走了,只留了些苦主堵在县衙前,没口子呼叫着青天大老爷与小民等做主。

    许知县正为这事体头疼,便见儿子欢郎进来,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他素日胡闹惯了的,许知县如何肯信,喝道:“说得轻巧,休给我添乱!”

    那边知县夫人不依了,道:“孩儿看你为难,有心想帮你,就算有不到处,你教他便是了,如何又骂他。”

    许知县是个惧内的,见夫人如此说,便有些松动,想事情成了自然好,便是不成,自家派两个老成些的跟着,也不至闹出什么,想到这里便向欢郎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也罢,我便信你一次。”

    欢郎大喜,连连应了,心想这下还怕女子不到手中么?

    他晓得着了火患的人家要重建房子,便将城中的木料尽情赊下,那些木材行哪个敢赚他的钱,少不得奉承他。

    不几天所有木料就以一倍的价格转了手,欢郎即将本钱还了木材行。

    有些人家烧得精光,只得卖田卖地,欢郎又将卖木材得的银钱低价买入了几块宅地,谁敢来争他。

    却说小娥连着几日不得空隙,这日林氏前脚刚出门,她后脚便取了些米肉走到吉庇巷后边。

    原来易仲俩口儿没奈何,只得到张氏娘家兄弟处借住,眼看一月有余,两个嫂嫂脸上渐渐不好看了,慢慢要茶不茶,要饭不饭,最后只给两碗黄糙米饭。

    张氏是个硬气的,也不开口求他们,暗地里哭了几场,把自家首饰当了,身边只留个了使女,在巷后赁了间屋子住着,平日做些针指应急,实指望城外几十亩地秋天得些进益。

    小娥进去只见易仲两口儿将地瓜掺在糙米饭中煮来吃,眼中一酸,只恨自己在徐家做不得主。张氏本不欲要她的东西,又恐她伤心,要了却怕婆婆作难她,为难了半晌,到底被小娥搁下东西去了。

    小娥回来只见后门闩得紧紧的,转去前门,心头就有些打鼓。

    她进了门便见林氏母女立在厨下,林氏还未发话,珍娘已冷笑道:“娘,莫让嫂嫂在厨下操持了罢,再下去,只怕家都要被搬空了。”

    小娥又羞又气,方申辩了两句,那珍娘便也斜了眼睛,向林氏道:“娘,你看,做贼的还这般壮气!”

    小娥直气得浑身乱战,林氏便瞧了女儿一眼,方道:“你既是我家媳妇,便该以徐家为先,今后莫要再这般行事。”

    小娥忍着气应了,便听门扇吱呀一响,徐彦青已带了两个官差进来,说要丈量前些日子烧毁的厢房尺寸。

    原来许知县体谅受灾人家难处,从库中统一拨出注钱来,凡遭灾之家都可按面积领得些补助。

    这里小娥回到房中,没声息地哭了一场,徐彦青只当她为岳家之事烦恼,少不得安慰了几句,便丢开了。

    那日后小娥通出不得门,有心向丈夫开口,又碍着婆婆,抑郁之下月事便有些不好。

    这日小娥正在厨下料理,忽然一阵冷汗冒出来,身上转眼湿透了,接着几个金星迸在眼前,她手一颤一只碗在地下砸得粉碎。

    那珍娘啊的一声叫喊,从窗口探进头来,怪声道:“嫂嫂这是做何,气不顺也不该拿碗撒气。”

    小娥哪里应她,强撑着一口气,挪回房便倒在床上。

    她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时辰,有心想喝碗热水,只没力气叫喊,不由想起家中时父母何等呵护,一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徐彦青回房撞见她这模样,连声问怎的了,小娥也不应,见他问得急了,方推说身上不好。

    徐彦青转身便要请大夫,小娥只得叫住他,说平日疼痛时喝碗红糖姜汤水就好了,徐彦青便往厨下去了。

    一会枝儿端了汤水进来,喂她喝了,徐彦青又使人端了晚饭进房里。林氏也进来瞧了一瞧,脸色却不甚好看,她怎么瞧媳妇也不是个好生养的,想到易家这场败落,只懊恼当初不该希图易家家私,娶进这样花枝般的女儿,好看有什么用!

    晚间徐彦青上得床来,挨着小娥软馥馥身子,一会就硬帮帮顶起来,奈何行不得事,只将身子吊在小娥身上来回厮磨解火。谁知火越磨越旺,终究忍耐不过,捉过了小娥双手。

    小娥迷糊间只觉掌中多了个物事,又热又硬,想缩手却被徐彦青紧紧捉着,半点松动不得。

    徐彦青做作了一番,不一时发作出来,只觉浑身畅快,心头犹有不足,半夜又依样葫芦了一次,方心满意足,搂着小娥睡了。

    几日间徐彦青都如此行事,小娥好生不耐,又不好违他,只闭了眼睛任他所为。

    一日午间,小娥正冲洗庭院,有人叩门扇,开门却是欢郎同两个小吏模样的男子。

    小娥抽身欲走,怎奈徐寿父子俱不在家中,婆婆又往邻家去了,只得迎上前来。

    这边厢欢郎已施下礼去,小娥记起前日相帮之情,还礼时不免存了些感激之色在面上,欢郎却只字不提那日情形,只将来意说了。

    却是许知县那日命人丈量尺寸后,思量钱拨到各家头上也是杯水车薪,索性由官府将这笔钱购得木材,再统一下发到灾户手中,欢郎便揽了差事,逐户造册登记。

    小娥自无有不应,欢郎命人将出册子,自家却立在庭中一株老榕树下。

    珍娘便如天上落下个珍宝般,欢天喜地将杨梅汤在井中冰了,奉到欢郎面前。她容貌虽不如小娥,也颇有几分姿色,只因这份殷勤反倒落了下乘,不被欢郎放在眼中。

    一连几日,欢郎俱在巷中奔走,每每徐家父子俱不在场,小娥起初尚有回避之意,后来也略略交谈几句,却不肯太过近前,终觉这人生得太好,看人时恰如眼中下了钩子一般,总叫人移不开眼。

    入局

    许知县这一番作为下来,谁不说他爱民如子?他只说是林知府御下有方,并不居功。

    且说欢郎何等样人,几次便晓得小娥不是个好上手的,奈何男人家心性,越如此欲念愈炽,早又生一计。

    这日林氏满面喜色,却是隔壁巷中的黄书吏娘子袁氏邀徐家婆媳到家中做客,只说请了众人赏荷。那黄书吏甚得许知县看重,林氏平日要奉承他也不能够,骤得青眼,如何不喜。

    珍娘却抱怨时间仓促,说如何来得及制新衣,自回房翻拣首饰不提。

    至那日,珍娘又起了大早妆饰,林氏几番催促,方出了门。到得黄书吏家门首,袁氏自出来接三人进去,林氏受宠若惊。进去见后园坐着几个书吏娘子,说赏荷,池塘不过两间厢房大小,塘边几株龙眼树,一干书吏娘子便在树下说笑,也没人看荷花。

    林氏初临阵仗,不由抖擞起精神,搜肠刮肚地奉承那袁氏,珍娘只将眼睛睃在一干书吏娘子身上,自在心中挑拣众人衣饰的不足。

    小娥早上起来便被珍娘拉在房中,与她相看衣饰,过后又被林氏紧赶着出门,通不曾吃些什么,坐不上片时肚中便饿了,座上却没甚点心,几杯茶水下肚,一会便有了便溺之意。

    她起身往后边走去,刚想问人更衣之所在,便有个使女从廊边出来。

    使女见问便引她去了,待小娥出来,又将出些水来让她洗了,这才将小娥引到一处石凳上,拿出些点心茶水来,只说是袁氏的吩咐。小娥肚中饥饿,不疑有他,况且后园中俱是女眷,一时哪想得到许多,一连吃了两块点心,使女又奉上热茶。

    茶方下肚,小娥脸上就飞起红来,接连打了两个呵欠后,渐渐有些坐不住,一会头晕目眩往后便倒,被使女一把兜住,半拖半抱地扶到一处山石下,轻轻放倒了。

    原来那点心却是将糯米磨成细粉,用酒浆和匀烘干,然后磨成粉,再加酒浆,如此几番下来,一见热水,便如醉酒一般将人放倒了。

    使女将小娥放倒在一边,片刻便引了一人过来,自家只站在山石边上,倒像替他守着的意思。

    那人蹲下身来,却是欢郎,先将小娥细细打量一番,方摩挲她脸蛋,只觉指下微微发热,不由在嘴边笑出来,小娥哪里知觉。

    欢郎一手摩在她脖颈上,渐渐探入衣底,一时情动,揽过她脖子便对了个嘴。

    他想这女子久了,一旦上手,不免急促些,小娥便在梦里“嘤咛”了一声。欢郎直从心底痒上来,恨不能化在她身上,做了一点两点的事,偏晓得此地不可为,只将头搁在小娥颈间,狠吸了两口。

    肆意了一阵后,欢郎便将手沿小娥腰际摸到抹胸的绳儿,将绳儿抽了,扯出抹胸掖入自家袖里。

    夏日的衣裳本就单薄,小娥衣领早垮在肩膀上,抹胸一去,便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来,欢郎少不得留下些印迹,方自怀中取出早备好的抹胸来,褪了小娥衣裳,替她着了抹胸,方整好她衣裳,将人抱到先前的石凳上,径自去了。

    那使女便过来摇醒小娥,小娥悠悠醒转,仍有些头重脚轻,半晌方迷迷糊糊瞧见自己伏身在石桌上,暗自惊怪,想起身脚儿却挪动不得,正要叫喊,便见先头那使女送过小半碗汤水来。

    她就着碗喝了,渐渐好些,又想自己不见了许多时,只怕林氏怪责,不及多想便往荷塘边赶去,到底吃林氏数落了几句。

    晚上洗浴时,小娥解开衣裳去了抹胸,方将衣物搁在桶边,便觉一道焦雷炸在耳边,生生轰麻了半边身子。

    半晌她抖了手将抹胸拿在手中,展开时,却是件娥黄底绣了葱绿柳条的精致物事,哪还是自己那件?想来是吃下糕儿昏睡的时辰里着了道了。

    小娥左思右想,惊疑不定,只不得要领。坐到水凉时分起身又瞧见那抹胸,一时间恼火得要不得,欲待绞碎扔了,又恐人生疑,不扔却又扎眼,只得裹了往箱底一压,别寻一个换上了。

    一连几日小娥没情没绪,晚间徐彦青来缠她,她只推头疼脑热,哪里肯应,几次下来徐彦青也恼了,白日不免露出些形迹来,林氏看在眼中,暗暗欣喜。

    这日家中请了匠人重起厢房,小娥在厨下料理,正忙得不可开交,枝儿又被珍娘喊去了,说要拆了衣上的绣花重做。小娥直弄出一头热汗来,方整出盘吃食来,端到前边,又被林氏打发出去买果品,出门几步正撞见欢郎。

    时当正午,巷中通没个人,欢郎着了身绿罗衫儿,也不戴帽,只拿玉簪挽了发,手中捏了把洒金川扇儿,虽不曾展开,却端的好一副风流模样。

    欢郎见了小娥便施下礼去,小娥还了礼,方要迈步,便听欢郎道:“易娘子这般失魂落魄,是丢了什么物事不成?”

    小娥猛然一惊,只当凑巧,勉强拿话支开,却见欢郎慢悠悠从袖中掏出个物事来,迎风一抖,却像她那日失了的抹胸。

    小娥险些叫出声来,捂了嘴,几百个念头在心头乱撞,只拿眼看他。

    欢郎只作不知,道:“此物是小可前日拾得的,易娘子为何这般惊诧,难不成……”说着作势将那抹胸展开,一角上正绣了个“娥”字,小娥看得分明,心如鹿撞,便听见欢郎问她:“难不成此物是易娘子的?”

    小娥慌得将头乱摆,欢郎便道:“既如此,小可再去问问他人。”说着转身要走。

    小娥大惊,伸手便向那抹胸抓去,不防欢郎将手一举,抓了个空。

    欢郎且退开一步,只道:“易娘子这是做何?”

    小娥瞪了他半日,哪说得出口,欢郎道:“易娘子想要,说便是了,你说的,小可自无有不应。”

    小娥羞愧欲死,半天方挣出一句话来,道:“如此,你还我便是!”

    欢郎笑将起来,道:“此物确系易娘子的,不过却是小可拾得的,如今还了易娘子也不难,只不知要怎生相谢。”

    小娥将脸涨得通红,明知他调诱自家,然此物在他手中,半点也奈何不得,又怕人看见,不免四下张望。

    欢郎便笑道:“此处确也不便相商,不怪易娘子为难,且随我来。”说着将抹胸拢入袖里,竟往巷中走去。

    小娥思之再三,不得已,终究跟了去。

    如愿

    且说小娥随欢郎走入巷里一户人家,她晓得那人家是前些日子烧光了的,只听说那家人已将宅地卖与他人,不料竟是欢郎。

    小娥进去见地面的青砖俱被换过,重铺了一色的条木,房子的间壁也被拆了,只余几根柱子,四面落了竹帘,中间摆了张矮桌,桌上放着套茶具,余者俱无。

    欢郎便在矮桌前坐了,小娥半晌方坐下来,欢郎已将茶杯斟满,摆在她面前。

    小娥先时慌乱,不及多想,此时略略定下心神,已明白了,见他神态悠闲,却只字不提交还抹胸之事,又不好开口,只恨恨道:“原来是你害我!”

    “娘子何出此言,小可但求与娘子一会,又如何舍得害娘子。”

    小娥忍耐不住,怒道:“你明知我有夫君,还如此相逼,不是害我又是什么!”

    那欢郎只笑而不语,小娥想起物事尚在他手中,不由放软了声音,道:“你要怎样才还我?”

    欢郎便盯着她道:“娘子当真不明白?”

    小娥被他看得发慌,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能……除了…除了那个…怎样都可以……你…你先还我……”话未说完,脸已红透了。

    欢郎也不相逼,只将扇儿敲着桌沿道:“娘子竟这般为难?想必是小可给娘子思虑的时候过短,娘子且回家再思量思量。”

    小娥被他一双眼睛看得无所遁形,只求快快离了这里,一听此言,起身就走,却又听欢郎说道:“有件事还望娘子记取,小可并不是太有耐性之人,五日后就不保证此物还在小可手中了。”

    小娥一晃,回身看他时,已自白了脸。欢郎只笑盈盈地看着她,小娥咬咬牙,转身出了门。

    她怔怔地走在巷墙下,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地。刚进家门,林氏就赶上前来,见她手中空空,脸上便一沉,小娥恍如梦醒,林氏已断喝道:“叫你出门买果子,买了半天,果子呢?!”

    小娥也不分辩,只低了头认错,林氏当她又捉空去见了易家两口儿,且疑心她将买果子的钱也与了他们,待见小娥拿出钱来,分毫不差,怒气稍止,说了她一顿自往厨下去了。

    几日间小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看便到了欢郎口中的第四日。下午她寻个由头三两步赶到巷后,去时张氏正在窗下做针指。

    小娥看着母亲行针走线,恍然回到儿时光景,口中便溜出句话来,道:“娘,我回来陪你们好不好?”

    张氏一听,心中惊疑,把眼只望了她瞧,道:“我儿如何说出这般话来!女妇人家,出嫁从夫,哪有回来的道理?只有那些被休弃的女子才如此,便是这般,也一世尽毁,如何说得!”见小娥面色发白,一着慌,扯着她便问道:“莫不是你做出些什么来了?!”

    小娥眼中几欲落下泪来,却垂了眼睛强笑道:“女儿怎是那般人,不过说说罢了。”

    张氏松出口气来,扯着她絮絮说了半晌,小娥说又说不出,哭又哭不得,内里跟架了火盆一般。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竟没片刻安眠。第二日清早起来不待林氏吩咐便去准备早饭,饭毕清洗了碗碟,又将碱化在盆里,把厨中细细揩抹,直弄得和雪洞相似。

    厨下清理罢,又抬了水,将卧房内物件一一抹过,再将帐幔窗帘一并换下,拿到井台边直洗了半日。

    林氏哪里去管她,素日只嫌媳妇手迟脚慢,只觉日日如此才好。

    午时小娥在庭中晾晒帐幔窗帘,黄书吏娘子又使人来邀,且说要带上珍娘,林氏有什么不应的,自管吩咐小娥看家,连枝儿也带了去。

    小娥直忙到晚饭时分,抬头望天,只觉一刻比一刻难熬,索性开了门,望那宅子而去。

    她在门前立了半晌,方敲得两下,门便开了,里面不是欢郎又是谁?小娥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坐在了桌前。

    欢郎看到她眼下淡淡青印,只道:“娘子莫要害怕,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可断不会泄露一字。”

    小娥哪里应他,欢郎便携了她双手,小娥一抖,闭了眼睛,便被他搂在怀里。

    欢郎见她抖得厉害,便不动作,只拿言语偎她,等她慢慢止了颤抖,方将她抱上身来。

    欢郎将她抱了会,渐渐嘴吮指拨,无所不至,小娥哪经过这等手段,登时低吟出来,又觉得羞耻,咬上了嘴唇。

    欢郎一笑,只拣她耳后颈窝等处细细研磨,不一时又将那低吟声断断续续逗将出来。

    良久欢郎见火候已到,托起她身子往桌上一放,小娥刚欲挣下身来,就被他压着褪了小衣,眼睁睁看着他入了巷。

    这一番上天入地竟是前所未有。事后欢郎亲为她料理,小娥羞不可抑,哪敢看他,只低低道:“还我。”

    欢郎自无有不依。

    小娥回家时林氏母女还未着家,她也不吃饭,烧了满满一桶热水,将自家细细洗了。刚擦干身子,还未着抹胸,便听见门扇响,却是徐彦青进房来。

    徐彦青几日不曾近她的身,见了眼前光溜溜的景象,登时在底下搭了个帐蓬,上前将她按在桶沿上便干起来。

    小娥心中有愧,由他摆弄,徐彦青正得趣,外面门声一响,却是林氏母女回来了,两个急忙拆解开,抓起衣裳就往身上裹。

    刚穿得两件衣裳,林氏已直直而入,见两人衣衫不整,神色慌张,地面水汪汪一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头便向小娥肚皮上瞪了一眼,只恨媳妇成日逗引儿子,却不见肚子鼓起来,整日价尽做无用功!

    这日后小娥总不肯出门,凡遇采买之事也尽皆推了去,为此又吃了林氏几次挂落。徐彦青见她不乐,便在私下买了些果品肉燕,寻了个空隙陪她去见易家两口儿。

    两人刚走到巷中一株榕树底下,便听得前方一声长长的吆喝声“喔——”,小娥顿住脚,一人已挑着担儿转过了巷角。

    那却是种将米碾成粉,几揉几碾后蒸制成的糕儿,份量沉实,极有嚼劲。徐彦青知小娥爱这米糕的清甜,叫住那人,上前买糕儿。

    徐彦青方走开,一人便走上前来,向她笑道:“娘子同尊夫这般恩爱,小可委实羡慕得紧。”

    小娥转脸便见欢郎笑嘻嘻地看着她,想起那日的情形,连耳根都红了,低了头便要走过,欢郎已悄声道:“昨晚想起娘子左胸上那颗红痣,挺了一夜,娘子救我。”

    小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怕徐彦青知觉,惊恐万状,吃吃道:“你、你想做什么?不是说了你不会……”

    欢郎笑道:“娘子想到哪里去了,小可不过想一解相思之苦。”

    那边厢卖糕的将糕儿切好,称了重,徐彦青便往袋里掏铜钱。小娥看向欢郎,眼中已带了些哀求的意思,欢郎便将她手儿一捏,道:“三日后,小可还在那处恭迎娘子。”

    小娥又惊又怒,将手一抽,道:“你快走,我夫君就要过来了……”

    欢郎只道:“可娘子还未答应我。”

    眼见徐彦青接了糕儿便要转身,小娥无法可想,胡乱点了点头

    欢郎笑了笑,自往后边去了。

    撩乱

    话说徐彦青陪小娥走到易家两口儿门前,便见几人搬了些物事走马灯般进进出出。

    小娥不知就里,急急跨进屋来,只见杂货堆了大半间屋子,张氏和使女自在地下归整,易仲却在窗边拿了个账薄儿写写划划。

    原来码头有个船商,欠了泊钱,便将出些杂货来抵了债。那些杂货却落在易仲一个老相识手中,易仲就以半价买了,思量在里巷边赁个小门脸,卖些杂货,也好将就度日。

    小娥听了心中欣喜,却也晓得父亲是个不惯俗务的,将徐彦青扯到一边,要他帮着寻个门脸,徐彦青要讨小娥欢喜,有什么不应的。

    几日后,徐彦青陪岳父看了离县衙不远的一处门面,见易仲满意,又将房价讲下一成来,双方写了契纸,易仲付过了银钱。

    中间徐彦青又使人漆了门板,添了货架,晚上不免在床上讨要了几次功劳,小娥见他出力,少不得奉承一二。

    徐彦青得了甜头,第二日又去木器行淘了个旧台面,送了去。这些动静不知怎的被珍娘知道了,说与林氏。林氏便将小娥叫到跟前,只说让她当家理事,将了些银钱与她,让她采买日用杂物。

    小娥应了。临到采买之际,却发现林氏与的银钱买了头便缺了脚,哪里够用。没奈何到林氏跟前一说,那珍娘便笑起来,只道:“嫂嫂这话好不奇怪,娘与你的银钱哪会不够,想是你自家没个算计也未可知。”

    小娥少不得与她分争,却听珍娘道:“嫂嫂好糊涂,你家父母现开得有杂货店,若去那买怎会不够?”

    小娥胸中一噎,停了半晌方耐着性子解说道,自家父母开铺子不过为了口衣食,这样事体如何做得?

    珍娘便撇了嘴冷笑道:“嫂嫂倒会撇清,莫要逼我说出些好听的。”

    小娥便是再好的性子也耐不住了,闷声道:“小姑还有什么好听的不曾说出来?”

    那珍娘得不的这一声,将手往腰里一送,提着嗓子便道:“我有心给人存脸面人家还不要!当我们不知道?嫂嫂暗里地让哥哥又是送银钱又是贴家什的,不然你家那杂货铺开得起来?现下让你买些东西回来便推三阻四,好一个吃里扒外的!”

    小娥这一口闷气直憋得胸襟生疼,至此方晓得这场闲气的来由,见婆婆在一旁只不言语,自去跌跌撞撞扯了徐彦青过来,要他将事体解说明白。

    那徐彦青不说则罢,一说两下里都不做欢喜。原来这样家庭间事体,最忌讳男子汉两面都要讨好,最后既逆了姑情,又失了嫂意。

    且不说小娥在徐家的这场闷气,只说欢郎那日一早便过去,直等了一日也不见小娥前来,晓得这女子要安心断了这场来往。

    欢郎是风月场中的常胜将军,从来只有人惦记他,哪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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