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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极恶第3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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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宫极恶 作者:肉肉屋

    远大师最后一个问题……”

    清远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施主是想问老衲,该怎么做?”

    小楼点头。

    清远说道:“七杀,破军,都是有名的凶宿,老衲所说,只能给小施主一些启发,至于到底该如何做,老衲却是代替不了小施主,一切还要施主自己拿主意。”

    小楼心底有些绝望。

    清远看她一会儿,却又转开目光,望着金紫耀,说道:“另外,老有一句话想对施主你说。”

    金紫耀冷冷说:“我素来不信这些,大师索性不说也罢。”

    小楼一急,问道:“要听,请大师不要怪他,告知我们。”

    清远垂了眸子,说道:“这位施主浑身戾气,若是不肯压制,将来必成祸端,小心……”声音缓了下去,小楼急忙起身向前,隐约听得清远说道,“强极则辱,情深不寿……”

    小楼听的清清楚楚,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一晃,向后倒过去。

    金紫耀上前,怒道:“你这妖僧说什么!”

    小楼使劲抓住他,说道:“紫耀……紫耀哥哥,带我出去,我有些……闷。”

    金紫耀皱眉看向清远,却见他垂着眸子,长长的白眉亦一动不动,一副静静入定了的样子,似乎世界的喧嚣都不再入他的耳。

    他低头看看小楼的脸,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住,两人缓缓地出门去了。

    那场雨,还没有落下来。

    风却越发大了。

    迎面吹来,虽然有些冷,却畅快。

    小楼靠在金紫耀身边,愣愣地望着面前阴雨欲来之前的萧瑟江山。

    “别听他的,这种僧人,惯常会胡言乱语。”金紫耀双眉皱着,心疼她的凄然模样。

    “不,不要这么说。”小楼使劲握住金紫耀的双手,哀求一样,“不要这么说。”

    金紫耀望着她泫然欲滴的样子,急忙说:“好好,我不说了,行么?你……”

    停了声,使劲将她抱入怀中,低头,在她的头发上使劲吻了吻,低低说:“我才不会离开你的,以后都不会了。我们还要去玉皇顶看日出,还要去跟渔夫学游泳,还要……一起看遍每一次的花开花落。”

    小楼一惊,身子颤抖起来,他竟然知道?那些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他为何都知道?

    她抓紧他身上衣裳,仰头看他:“你居然……知道?”

    金紫耀微微一笑:“傻孩子,当日你双眼呆呆地看着那些花,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怎会不知。”

    小楼的泪水一涌而出,哽咽着说:“是是,我真是傻,我知道你聪明啊,你是天下第一的紫耀哥哥啊。我的……”

    闭了眼睛,倒在金紫耀怀中哭成泪人。

    片刻走廊那边,有僧人前来,说道:“方丈交代,今日大雨倾盆,施主们恐怕是回不去了,是以已经给两位准备了客房。”

    金紫耀望着他,冷笑一声,说道:“胡说,现在一线雨点都无,谁要住在这里了!”

    那僧人躬身,说:“是方丈交代小僧的。”

    金紫耀哼了声,说:“上上下下,全是妖言惑众。”半抱着小楼,刚要迈步向前下台阶……

    “紫耀哥哥……”小楼吸了吸鼻子,刚要说话。

    金紫耀目光一动,忽地看到远处山顶上,一个巨大的闪电撕裂长空,气势惊人,金紫耀一惊,急忙缩回脚步,一边急忙伸手,将小楼的耳朵紧紧捂住。

    小楼不明所以,仰头看他,金紫耀说:“小楼别怕。”便是瞬间,一声巨大的霹雳炸响,似乎天地都跟着颤抖起来,小楼惊叫一声,虽然耳朵被他捂住,仍旧听到了些许声音,急忙钻到金紫耀怀中。

    而随着这霹雳震响,天空之中,积蓄了许久的那雨点唏哩哗啦纷纷落下来,雨下的甚急,就如同倾盆而落一样。金紫耀抱着小楼向后退去,才躲开那急雨侵袭。

    片刻霹雳声减退,金紫耀松开捂着小楼耳朵的手,却见她喃喃地说:“清远大师,真的说中了呢。”

    金紫耀心头一凛,却满不在乎地说:“只不过是凑巧而已,不算什么。”伸出手来,只管将她抱的紧紧的。

    面前,大雨如瀑,很快在屋檐前滴落成了壮观水帘。

    ————————————

    正文 南北之争卷 140 暧昧不清

    裹着雨点,向着廊下扑击过来,这场雨来的又急又大t人,一瞬间眼前山河都浸润在水的世界中,扑面而来的空气都带着冷冷之意,凉飕飕的叫人心生瑟缩。

    不时之间,天空仍旧会划过几道长长的闪电,伴随着雷声阵阵,最初的惊诧之后,小楼逐渐地镇定下来,却仍旧忍不住伸出双手来将金紫耀的腰紧紧抱住,仿佛抱住救命之人,死死不肯放手,察觉他身上的暖意以及那份实实在在的感觉,心底的依赖千百倍的翻涌上来,仿佛抱着他,便能将那震天雷声都拒在身外。

    心底片刻的安稳:此刻有他在身边,世界安静,若是不考虑其他,一切如此圆满。

    只是表面上静静的什么也不说出,小楼的心中仍旧充满了惊慌不安。

    有两句话,在她的心底不停的盘旋,那就是先前清远大师所说的:强极则辱,情深不寿!

    自从出了清远的禅师,心底一直都忘记不了,反反复复有在思量。

    所谓情深不寿,字面上她自然是懂得的,用情至深之人,思虑太多,日久之下必定对于身体有所损伤,“不寿”的意思,多么简单,说穿了就是一个短命!

    只是,在小楼的心底,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短命这样的字眼跟金紫耀联系在一起,想也不愿意想。

    雨声哗啦啦的,在耳边喧响,雨点吹在脸上,沁然的凉意,金紫耀察觉小楼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低声问道:“冷吗?”明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如此不安的在颤抖,却不说破。

    小楼向着他怀中缩了缩,说:“不冷。”

    金紫耀回头,望着旁边垂头等候的小沙弥,问道:“小师傅,请问客房在哪里?”

    那小沙弥合掌回礼。说道:“施主可要去么。小僧为施主引路。”

    金紫耀回头看小楼。小楼皱了皱眉。说:“我不要回去。”害怕地又抱紧了他。

    金紫耀伸手抚摸她地头顶。叹了一声:“这里凉。你又有伤。先回去我替你敷药。之后愿意看多久就看多久。好么?”

    小楼听他这么说。才犹犹豫豫地答应一声:“好……好吧。”

    金紫耀回头说道:“有劳小师傅了。”

    那小僧人点了点头。转身在前头引路。金紫耀说:“我抱你回去。”

    说罢将她抱起拥在怀中,小楼埋头靠他胸前,静静地不再做声。

    宁远寺辟出来给小楼同金紫耀的客房,是靠后山的两间,十分清幽,窗户半开着,能看到雨水哗啦啦自天而降,旁边是树木葱绿,景色十分清爽可人。又因为是靠着后山,风很小,雨水并不入窗,只觉得满室清新,略有些凉意,小僧人引了金紫耀同小楼进来,又说道:“施主的另一间房就在隔壁。”

    金紫耀答应一声:“我等会再去。”

    小僧人说:“若是有什么需要,施主只管吩咐。”

    金紫耀微微点头。那小僧人才退了出去,走到门口边上,轻轻地将房门拉了起来。

    金紫耀抱着小楼到了床边,令她坐在床上,伸手试了试被褥,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

    小楼坐在床边,有些不安地望着他,金紫耀伸手在袖子中摸了摸。小楼见他摸出一个熟悉的白瓷瓶子来,看着眼熟的很,忍不住笑着问:“这不是你在府内用得那个?”

    金紫耀见她认出,有些不自在,答应一声:“嗯……”

    小楼想了想,略有些了然,故意问:“你怎么会带在身上?”

    金紫耀不语,手向着她的腿上探过去,却又停住。

    小楼望着他的动作,不屈不挠地又问:“你是怕我有事,所以带着身边?”

    金紫耀垂了眸子,低低说:“多话……”

    小楼见他不回答,心底却暗暗喜悦:“是这样的。”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喜滋滋地说。

    金紫耀忍不住扫她一眼,见她高兴的样子,也跟着微微一笑:“没见过伤的这样还这么高兴的人。

    ”

    小楼头歪过来,靠在他肩头,又重复说道:“我知道是这样的。”

    金紫耀含笑望她一眼,才转过目光去,望向她的腿上,问:“这里……”

    小楼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才答应:“我也不知怎么伤到的,被那个可恶的步青主点了|岤道,野地里站了半天,身子没知觉,然后又跌到地上,想必是那时候被什么划伤的。”

    金紫耀听她说到“步青主”三个字的时候,口吻里带着一抹愤愤,后来便又轻描淡写,浑然不将伤放在心上似的。

    虽然此刻全无别人,气氛竟是两个人相处以来最为融洽的一刻,然而在他心底却仍旧怀着一丝顾忌。

    他不知她伤到哪里……毕竟男女有别,更何况她的身份……他想的很多。

    小楼满心高兴,忽地见他停了动作,便跟着怔了怔,到底是相处过漫长日子,彼此心有灵犀,刹那便猜透他心底所想。

    方才她高兴地伸手去想将自己的袍子掀起来伤口给他看,趁机可再诉说一番委屈,可是手刚碰到裙角的时候,望着他迟疑不决神色,随之慢慢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心一沉。咬了咬嘴唇,略叹一口气,伸手扯了扯袍子,反而更掩起了双腿,才说:“不用了…

    那个……药我自己来就好了。”

    金紫耀闻言愣住,呆看向小楼,小楼避开他的目光,心底略又浮起一丝苦涩。

    方才刚刚温馨起来的气氛,忽然之间仿佛又冰冻起来,金紫耀顿了顿,开口说道:“如此,也好,那么我……”

    小楼有些着急:“你……你陪我一会,外面还打雷。”

    “可是你的伤,不能拖太久,这药很好,你好生先敷上。”他将袖子一抖,药瓶放在小楼旁边,说道,“我先离去一下。”

    小楼呆呆看着那瓶药,半晌才闷闷地应了一声:“那好,你……你一会就回来,我一个人会怕。”

    金紫耀答应,起身慢慢出门去。

    小楼目送他离去,低头又看看那放在床上的药瓶,叹了一口气,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才又放下来,转头看向那敞开的窗户,雨下的很急,雨声乱乱,劈里啪啦的,仿佛她此刻的心绪。

    他还在顾忌她的身份吧,所以不肯同自己“肌肤相亲”,连伸手撩起自己的袍子看一眼,都在掂量。

    这是其次。

    小楼自己深知的是:那伤口,早就被敷药过了。动手的那人,是个叫做“御风”的男人。

    金紫耀为着“男女大防”而顾忌,所以在思量在考虑,不肯碰她。

    可是却没想到,早在他之前,就有另外一个男人,如此做了。

    不,不仅仅如此……

    小楼一瞬间想到的更多。

    是御风的脸,那白净面色,入鬓长眉,锐利的双眸,是御风的身子,那般修长劲瘦身形,颀长健美的模样……回头想想,她同那大秦的探子,交际实在是很古怪,起初不经意救了他,只当他是一件极好的能够升值的货物,不知不觉,就跟他发生了诸多的联系,形形色色的,还被他时不时地困住轻薄,奇怪她竟逐渐习惯而不觉得违和,两个人竟神奇地从敌人转成一种暧昧不清的朋友关系。

    是以为此生此世都不会再见御风了,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入大秦军营,竟也是多亏了御风出手相助,就是昨天晚上,他亲手替她敷药,看了不能看的,摸了不能摸的,甚至……小楼记得清楚,那灯光朦胧的帐子内,他拥着自己,唇齿相交的感觉……虽然……不是她自愿的,那种被半强迫的感觉,有一些痛楚,又有一些恐惧,那种感觉就好像看着绝美的花朵,可是又带一丝不安,生恐那芬香之中,会有什么叫人不能碰触的危险的东西,这种矛盾复杂之中产生的一丝快感,她以前从未经历…偏偏又好似有极大诱惑…

    毫无疑问,那大秦的探子,对她来讲,是个全新的新鲜体验,仿佛是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他却给了她开启的页面。

    命运为何让她在此跟他相遇,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小楼却思不透。

    两军阵前,在挺身而出坦露身份之前,小楼也曾经四处看过,只是仍旧没有看到有御风的影子,她记得他被困在神风的时候,她问过他的真正身份,他曾经对她说过:只是神威王爷座下最不起眼的一员士兵而已。此刻没见到他,小楼松了口气,同时也想,想必他的身份比不上什么二十八宿十方上将之类,所以不曾露面吧。

    当时被他亲吻拥抱之时,只是又羞又怕,没觉得怎样,又加上是人在险境里,也顾不上多想其他,只是……很是刺激。

    可现在在金紫耀跟前,为他的迟疑触动,想到跟御风相处的种种,忍不住回过神来,才觉得有一丝的不妥。

    所以本能地拒绝了金紫耀。

    先前还迫不及待地想他替自己敷药,可转念想他会看到御风替自己的伤已经敷药过了,心底就觉得很是担忧而别扭。

    于是宁肯拒绝了他,也不想要他知道。

    下意识地觉得……若是给他知道别的男人曾看过她的伤,动手敷药过……是、是不好的事情。

    呆呆坐了一会,腿上跟着痛了起来,又觉得冷,小楼将被子拉过来,轻轻盖住双腿,才又转头看向窗外,落雨的样子,仿佛是一幕活动的图画。

    忽地一道电光闪过,小楼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条件反射地大叫一声:“啊!”尖叫着,一边急忙伸手,哆嗦着拉起被子要裹住自己,塞住耳朵。

    房门被人推开,那原本挺立不动的影子,急速进门,闪身掠到床边,将她的身子拥住。急切说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霹雳的声音轰隆隆地自山顶上掠过,仿佛有什么凶神恶煞守在窗外,对着里面虎视眈眈一样,小楼失魂落魄,只管尖叫。金紫耀宽大的袖子遮住小楼的身子,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低声安慰,温暖的声音将雷声压过去。

    小楼终于慢慢镇定下来,双肩一动,叫道:“紫耀哥哥。”

    金紫耀伸手抚摸她的肩膀:“嗯,殿下,我在此,没事的,没事的。”

    小楼抽泣两声:“你怎么去那么久?我以为你走了。”

    金紫耀怔了怔,才说:“对不住,殿下……以后不会了。”

    小楼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我不许你离开!”想起方才的事情,心底压着什么似的,动作带一丝急迫的凶狠。

    金紫耀暖声说:“我知道,不会离开殿下的。

    一声声“殿下”,叫的这么刺心,小楼嚷嚷说:“什么殿下殿上!我不要叫那个!不许叫那个!”反正,还没有回到宫中,不是么?且容许她再任性一回。

    金紫耀停了停,才好脾气地答应一声:“嗯,好的,不叫了……”

    目光一转,望向旁边放的那白色瓷瓶,问道:“上过药了吗?”

    小楼不回答,自顾自说:“你是不是嫌我?”

    金紫耀一怔:“殿……你说什么?”

    小楼说:“没……没什么……”转开头去,有些自责地说,“我以后,不会再跟刚才那么对你说话了。”

    金紫耀微微一笑:“那也没什么的。”

    小楼越发垂了头,忽地看到旁边放着的被子,竟多了一床,忍不住问:“咦,这个被子……”

    金紫耀说:“我见这边被褥单薄,怕你冷着,所以跟僧人多要了一床,拿来你用。”

    小楼“哦”了一声。心底想他为着自己竟这么细心,不由又有些感动。

    耳畔金紫耀又问道:“药上过了吗?”

    小楼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没。”

    金紫耀一皱眉:“嗯?”

    小楼反应过来,急忙说:“上过了!”

    金紫耀望着她双眼,小楼对上他的眸子,终究心虚,不敢跟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只顾呆呆看向别处,心底却盘算着怎么扯开这话题。

    金紫耀打量她一会,目光闪烁,顷刻便沉声说:“恕臣冒犯了。”

    小楼一惊,叫道:“不要不要!”

    金紫耀已经伸手,猛地将她盖着的被子扯开来,手一动接着便向着她的腿上探去。

    目送那人竟然如此嚣张地抱着御公主而去,原地留下的神威王爷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

    诸葛小算似乎唯恐天下不乱,火上浇油地说:“那家伙还真是个难缠又不叫人省心的主儿啊,居然当着人家的面就敢扔绿帽子,哼哼,生得美很了不起么……”

    步青主回头,瞪了诸葛小算一眼,说:“想给本君戴绿帽子的人,恐怕不止他一个吧?”

    诸葛小算笑得坦坦荡荡:“我那是策略,策略,为着大局着想而已。何况我的个性又是这么的清水出芙蓉出淤泥而不染的,很显然,是绝对不会为美色所迷的伟大个性。”

    步青主说:“那原来小算你还是为大局而献身了,真是众人的楷模啊。

    ”

    诸葛小算微微躬身,笑得甜美:“谢君上夸奖。”

    步青主哼了一声,转头望了一眼那绝尘而去的一骑白马,总觉得马上那人十分刺眼,他捏了捏手,手指上是被射日弓弦割破的伤口,有些丝丝疼痛,然而手心却是痒痒的,若非……若非刚才那小妮子冲出来拦挡的话,真想一箭射过去,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而最希望看到的,该是那人被射日之弓贯穿了的身子吧……双眸燃起嗜血的光,一闪而过。

    只是这回,恐怕不成了。

    忍。

    身后诸葛小算在交代事务,末了仰头,看看天色,说道:“君上,该让大家整理好雨具,这天色,一时三刻便会落大雨了。”

    步青主点了点头,天色阴郁,荒原上的马匹慢慢消失在视野当中了。步青主叹一声,忽地想起一件事,问道:“阿猪跟小狐的伤如何?”诸葛小算回答:“两人方才已经退下,无性命之忧。”

    步青主答应,迈步就走,忽然又停下,微微侧身,望着诸葛小算,叫道:“小算。”

    诸葛小算向前:“君上还有何吩咐?”乌亮的眼睛看向他面上。

    步青主说道:“今日之战,以你看来,若本君那一箭真的射出,是谁输谁赢?”

    诸葛小算垂眸,又微微一笑,才说:“我是君上这边的,为了君上的面子大秦军的士气,自然也是买君上赢的。只不过,君上心底,也应该知道若是那么做,结局如何吧?君上之所以能及时停手,不也是想到了结局么?”

    步青主沉默半晌,唇角才一勾:“说的是,只不过我始终不服气罢了。”

    诸葛小算说道:“忍一时风平浪静,更何况,日后的机会,还会少了么?”

    步青主说道:“说的是。”仰头一笑,先前的抑郁不平之气尽去,一挥袍袖,大步流星向着主营方向而去。

    身后诸葛小算目送那伟岸身影离去,自己却转头,看向神风皇城方向。心头想到:江山美人,是自古豪杰枭雄最爱,这江山是万古不变的,至于那美人……哎呀呀,美人可是生着好看的双腿,会跑的啊……

    只是这话只在心底想想罢了,诸葛小算还真不敢在某个人面前说出,只不过……他转头,望着那人洒脱不羁冲着主帐而去的身影,心想:就算我不说,难道……以那么聪慧的心性,他会不知么?只是,为何竟从头至尾,如此淡定?这究竟是因为胸有成竹还是……

    心头一跳。

    ————————————

    正文 南北之争卷 141 宛若惊雷

    水檐前,雨落如注。

    大殿之上,天色阴沉,闪电如金蛇狂舞,于天空撕裂扭曲成各种诡异形状,随之而来的霹雳声声,震动山河。

    与此同时,神风皇朝的深宫大殿之内同样轰然发声:

    “什么?国师府都不见人?!”飞绫君大怒,猛地转身,步伐带风急急向前走了两步,指着跪在台阶前的人,怒声喝道,“你可问清楚了?如有隐瞒,可是死罪!”

    “回代君殿下,千真万确,国师府的人说还没见到国师回去。”那人急忙低头,沉声又回答一遍。

    飞绫君呆了呆,指着对方的手指忍不住也跟着轻抖了一会,似乎是愣住了,又似乎不知所措。旁边的宫女有心上前奉劝,却又不敢动,生怕触怒了这喜怒无常的代君殿下。飞绫君站了半晌,才后退两步:“好……好,你们竟然敢……敢……”哆嗦着,愤怒着,却说不下去,咬牙切齿的,面色大变不知在想什么。

    殿门口人影晃动,有人前来,飞绫君正在火头上,见状目光一利怒视过去,问道:“什么人

    “回殿下,”那人被吓得怔了怔,旋即回答,“是大将军陶开前来询问国师大人下落,有军情禀报。”

    “哈……”飞绫君闻言,怪怪一笑,说道:“他们竟然知道入宫来寻找,只不过却不知人家却连回都没有回,”说着回身,走了两步,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说道:“本王不管,多派人手出去寻找,另外,让大将军专心看好城门,现在国师大人不在,小心大秦的蛮子趁虚而入。”

    两个兵士面面相觑,齐齐答应一声,后退而去。

    旁边老臣想了一会,终于发声说道:“代君殿下稍安勿躁,国师大人必是遇到了难以脱身之事,或者,是因为这场大雨,耽搁了。”

    这分明是托词。金紫耀带着御公主先行一步。他们这一行人也不过是快到皇城城门口地时候才落雨地。难道他们会因为这场雨而先找避雨之地了去不成?

    飞绫君狠狠地瞪了那臣子一眼。碍于对方资历同颜面。没有大声呵斥。心底反反复复想了一会。终于忍了那一口怒气。沉声说道:“本王知道了。现在别无其他办法。只好顺其自然来等了。”

    各位老臣频频点头。有人脸上露出松心表情。这才缓声说道:“真是没想到。大秦地这一场风波。居然会让御公主突然现身。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另一个人接口:“说地不错。本以为是一场难以避免地兵祸。现在……真是天佑我神风啊。”语声轻快。

    “没想到御公主失踪那么多年。竟能平安归来。”

    “天佑神风。天佑神风。”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有微微喜乐表情。

    飞绫君心头添堵,忍不住说:“几位先不必这么高兴,现在国师大人跟御公主双双失踪,归期不定,若是给大秦的蛮子知道了,还指不定如何呢。”

    老臣们赞同,有人说:“此消息必须封锁紧密,无论如何,在国师跟公主回宫之前,都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飞绫虽然心情不好,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被从深宫中掳走的情形还在眼前历历在目,她心有余悸,自然是绝对不想再跟那些大秦之人有丝毫交际,立刻击掌说:“这话很是在理。”立刻传人来下去传令。

    门外,电光闪闪,天色眼看就暗下来了。

    室内的声音也跟着静了下来,臣子们在窃窃私语,飞绫君看过去,只觉得众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平安微笑,虽然现在金紫耀跟神风小楼还没有回来,可对这些人而言,却是不亚于这两人都坐镇宫中一样。区区的两军阵前一个露面,居然就能压下四十万的大军,居然就能叫这些臣子们如此的安乐而心悦诚服,这一群人,不肯去计较他们两个的无端端失踪,这究竟是一种光明正大的纵容还是一种绝对无条件的信任?对他们而言,只要是御公主出面了,恐怕这天下就会靖平就会大同了吧?

    ——这帮愚蠢的人,居然丝毫都想不到那金紫耀会带着神风小楼潜逃的可能吗?

    飞绫君的心底,怀着一丝恶意的这般想过。

    只是回头之时候,望着殿门外的雨落纷纷,心底却又清醒无比的想到:这是不可能的吧……就算他金紫耀有这个心,恐怕她神风小楼也不会跟从。从她在大军阵前现身开始,从她坦露身份那一刻开始,她已经不是神风小楼,而是整个神风皇都,整个的神风皇室,她深知自己若是做了什么错误选择,会导致整个国家向着什么不可预料的悲惨角度倾斜,她不会,那个人的性格,绝对不会。

    如果说在未曝露身份之前,她还有权做鸵鸟,但是既然已经挺身而出……哼,后退已经无路。

    飞绫君原地缓缓踱步。

    神风小楼,神风小楼,本是对这个名字恨大于爱的,可是此刻想到这个名字,心底却莫名地安稳了很多。

    飞绫君握了握手掌,停了步子,觉得有一丝的凉意。

    幸亏她不是神风小楼,苦苦一笑,摇了摇头,千万次的怨恨自己为何不是处在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可是现在却忽然有了一丝这样无端端的庆幸,幸亏她不是神风小楼啊,不是她,就不用担着这皇朝的发展重负,就不用去应付那大秦蛮子,那些恐怖的如杀神一样的

    过去?面对那些虎狼之辈,宛如自愿投身去地狱吧?t|也不敢想,而神风小楼,却是势必的要去的了。

    想到那神威王爷狰狞恐怖的面具盔甲,宛如魔神一样的人啊……

    飞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好冷,应该加件衣裳了……

    耳畔雨声更急,飞绫君仰头,感觉雨点打落地面,浸湿地面那种四散的凉意,空气也觉得湿漉漉的,冷意迸发的如此剧烈突如其来,大概是因为心冷的缘故吧,还是恐惧?不管如何,这个时候,很想念那个人呢……那双阳光一样能叫人温暖的眼睛,每当看到他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一些,握着他的手靠着他身边感觉他的存在呢。

    只不过……

    飞绫君忽地想到,若是阳光的话,只是可望而不可拥有的东西啊,你能感觉他的暖意,你能望见他金灿灿的存在,然而你使劲地扑过去,伸手抱着他拥着他想一个人占有着他,那何异于是梦幻一场!绝对的不可能……

    眼中忽地湿润了,湿漉漉的,感觉有些难受,飞绫觉得,大概是雨滴忽然落入眼中的……错觉吧。

    金紫耀……应该会回来的吧?

    身后,老臣们议论完毕,圆满说道:“只希望国师大人能够跟御公主尽快平安归来。”

    他们说着。如此期望满满地,丝毫没有对那不负责任临阵逃走的两人的怨念,而只是浓浓期待。

    看到了冷冷站在旁边的飞绫君,总算是要给这位代君一些面子,于是又纷纷凑上前来,说道:

    “雨势渐大,代君殿下,臣等暂时告退了。”

    “代君殿下也要早些休息,一切等御公主跟国师大人归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是啊,若一切定下,钦天监选了日子,以后可有的忙碌了。”

    “呵呵……”

    “臣等告辞……告辞……”

    喜滋滋的掩不住心底的轻松,臣子们行了礼,四散而去。

    大殿内终于只剩下飞绫君一个人。

    飞绫的面色是一种刻意的冷漠跟淡然,她目送臣子们一一出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闪电如火蛇闪耀,她忽地想起来,神风小楼是害怕打雷的呢,以前在宫内的时候,每当雨季都会躲在深宫内不出来,生怕会被打雷闪电吓得尖叫出声,损了她御公主的威名,而每当那时候,都会传那个人前去作陪。而她飞绫,只有站在殿门口张望的份儿……

    又如何呢?飞绫君冷笑:我也怕啊,可是我怕的时候,谁肯守在我身边?我只好装出不怕的样子罢了。久而久之,却真的不怕了。

    宫女竟取了长衣来,替她披上,飞绫回头看那人一眼,黑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惶恐。飞绫却难得的冲她微微一笑,那宫女受宠若惊,才按捺下惊慌心跳,缓缓低头退到一边去。飞绫君伸手扯住衣领,试图从里面攥出一丝温度来,手指捏的自己的手心都疼了,她呆呆站在门口,风很大,卷着雨丝会扑过来,显得她的影子越发孤单,飞绫望着越发空旷和冷清的大殿,心中漠漠地想:那两个人,现在究竟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很想知道,可是却又清楚明白,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心会更加难过的吧。

    室内昏沉,蜡烛遇风,微微摇摆。

    方正伸手捂住胸口,偷偷下地,蹑手蹑脚地拿起自己的靴子,准备穿上。

    旁边的婢女正闭目微微偷懒,忽地察觉不对,睁开眼睛看到,忍不住叫起来:“少爷,你做什么?”

    方正急忙示意她噤声:“小些声音,不要嚷。”

    那婢女却继续高声叫道:“医生说你的伤要好好地养着,不能就这么下地,少爷……”声音高亢的很。

    方正听着她高分贝的嚷嚷,耳边也听到了门外匆忙的脚步声,叹了一声,坐在床边不再动弹:“好好,我不动了就罢了,你别叫了。”

    那婢女转头望见门口进来的两个人,才收了声,不疾不徐缓缓行礼,对前方一人说道:“参见夫人。”

    方夫人不过中年,风韵尤存,眉宇间还带一丝慈爱,人没到,先在门口叫一声:“正儿!”急急走到床边,伸手扶住方正胳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非要让娘焦急担心吗?”

    方正转头看她,叫道:“娘……我只是……”看到对方关切的脸,一双眸子红红的,忍不住转开话题,强笑着说,“娘你担心什么,我这不是全好了么?”说着舒展了一下双臂,却觉得胸口隐隐发闷地疼着。心头不由一凛。知道内伤未愈。

    方夫人手牢牢地抓着他肩头,望着他这么强颜欢笑的样子,怎会看不出,眼圈一红,忍不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才又说:“你全好了?医生说你的脉象乱得很,表面上是没什么伤,可是最可怕的是内伤,正儿,你是疯了不是?居然偷偷跑出城,去什么大秦军那里……你真是要把你爹娘给气死是不是。”

    埋怨的声音逐渐低了,却忍不住哽咽起来。

    方正心底有一丝愧疚:“孩儿这不是安然无恙的么?娘,我知错了,您别哭了。”

    方夫人泪眼婆娑,拉着方正的手紧紧不放:“你向来是只在衙门中办差,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受过什么伤,最近这是怎么了,连连出事,正儿,你在外面是不是交了些不好的朋友?”

    方正一怔,说

    ,没那回事。”

    正说着,外面有个人气愤地说:“没那回事?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没那回事?”

    方老爷大步进门来,面貌之中跟方正略见相似,只不过身材更为魁梧一些,胡须飘在胸前,颇有几分儒雅。

    方夫人怔住。方正问:“爹,你说什么人找上门来了?”

    方老爷冷哼两声,眼睛斜睨着儿子:“你做的事当我不知道,只会哄骗你娘,你先前是跟什么青楼小倌出城了是不是?这回却是巨鲸帮的人追上门来。正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交结这些龙蛇之辈,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诚心要气死你爹娘了么?”

    方夫人听得目瞪口呆,满心冰凉。呆呆看向方正:“正儿,你爹说的可是真的?你……你居然去结交什么青楼小、小……”

    方正双眉一拧,带一丝愤色,急忙说道:“娘亲你别急,爹说的不是真的。”

    方老爷怒道:“你还要狡辩?”

    方正将头一扭,冷冷说:“我是跟小楼出城,不过他是我的好朋友,不是爹你口中的……小倌,”艰难地说出这个词,又说,“爹你不要听别人瞎说,侮辱我的朋友,……另外……”忽地一惊反应过来,问道,“巨鲸帮,是谁来找我?”

    方老爷见向来乖顺的方正一反常态,如此为那狐朋狗友辩护,早暴跳如雷,几乎比得上窗外雷声阵阵,叫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已经命人打出去了!”

    方正急得从床上下地,来不及穿鞋子,便要向外,方夫人一把拉住他:“正儿你去哪里?”

    方正说道:“娘,可能是我的一个朋友来找我了,我也有事寻他,你放我去见他!”

    方老爷气的眼睛瞪大。方夫人急得哭泣不止:“你还要去哪里,你的伤美好,难道非要折腾到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你让娘放心些好不好?”

    方正又是心急又是心痛,站在原地进退不得,便在这时侯,有个浑厚声音自窗外响起,吼道:“方正?方正你在哪里?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我是周简,我有事情找你,你快点出来啊!”

    方正听到这个声音,喜上眉梢,仰头叫道:“周简,周简我在这里!”

    方老爷怒道:“混蛋,居然敢闯进来!”说着就要出门叫人。方正急忙拉住他,“爹,他没有恶意的,他是我的朋友,上门来一定有要事,你让他说完了他就会走,绝对不会惹事的。”

    正在相持不下,门口出现一个的高大身影,头上戴着巨大斗笠,头一抬看见室内场景,伸手将那斗笠掀开,叫道:“方正!”

    方正望见他硬朗的脸矫健身姿,忍不住开心笑起来:“周简,你没事!”挣脱爹娘,向前两步冲出去,觉得体内一股气劲没有反应过来,脚步一踉跄,周简急忙跳进门来,眼疾手快扶住他双臂,的手将方正雪白的衬衣湿透。

    方正觉得他的双手如冰,整个人带着一股寒意,显然是自雨中走了许久,稍微定气抬头看向他:“周简,你去哪里了,你可知我跟小楼很担心你,我们还以为你去了大秦军那里,所以……”

    “我就是来告诉你小楼的事的。”周简打断他的话,目光如刀。神色肃然。那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看的方正觉得手臂上的冷意逐渐蔓延,整个人仿佛有些被冰冻了似的感觉。

    “是……是什么事?”他皱眉定定地看着周简。

    周简浓眉亦紧紧皱着,说道:“方正,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千万不要惊讶,你……你做梦都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小楼……小楼她……”

    方正觉得有一只手将自己的心脏紧紧地捏住了,他无法呼吸,分分秒都会昏厥,死命咬牙让自己保持清醒,问道:“小楼怎样?”

    小楼怎样,小楼……若是小楼出事的话……方正感觉此刻自己浑身微微地发抖着,气劲也似乎消耗到极限,那神威王爷果然名不虚传,内家功夫举世无双,将他摔落地上之时,内劲体内串流,弄得他每次呼吸都觉疼痛,被戚子威带回半路便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而此时此刻,若是再多听一个噩耗,方正绝望到极点,心头却冰冷想:若真的是那样,真的是坏的那样,那么……明年的此日,恐怕就是自己的忌日了吧。小楼……眼前出现那个人叫着嚷着命自己离开的样子,早知如此,当时不该走的,不该……就算是死也要一起……

    “小楼……”周简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清晰说道:“小楼她……她就是我们神风的御公主。”

    方正身子一晃,整个人刹那呆住,再也不能动一下,只是双眼缓缓瞪大,直直地看着周简。

    这一句话说出,不仅是方正,连他身后正气吼吼的方老爷也瞪大了眼,惊在当场,本来悲戚中的方夫人微微半张开嘴,停了哭泣,几个人一起看向周简,身子却似乎被什么魔神施展了魔法似的,都僵立在原地一动不能动,而天地之间,也只有室外的雷声阵阵,雨声喧嚣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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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上来更新,最近好像不少的长评呢,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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