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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 全第8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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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香 全 作者:肉肉屋

    子梁沛,由于勾结大光明教妖匪,意图谋害君父,本应在褫夺皇子封号后赐死。

    原则上说来,这种斩草除根的法子是最好的,尤其是皇后一系的臣下们更是拼命上言要求兴耀帝将大皇子处死。

    可是兴耀帝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决定将大皇子圈禁在宫

    “子不教,父之过。大皇儿会做出这等逆事,朕也是有责任的……”

    难得兴耀帝善心大发,大家都不习惯了。可是他们再如何进言,兴耀帝就是不肯把他的大儿子弄死,最后也只得依了他。

    陶皇后肯定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她很聪明的一句话也没说。

    十几年的结发夫妻,她太明白兴耀帝的行事风格了。

    那就是——他决定了的事,别人怎么劝都没用的!

    她还是省省功夫吧。再说,那孽障是圈在宫里的,这座皇宫基本上已是她的天下。过得一两年,等人们把这大皇子忘记得差不多了,她再偷偷让人去结果了他,多好?

    估计皇帝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忍心经由自己的手把儿子弄死,就想借着皇后来处理掉这个尾巴。不然,何必把大皇子圈在宫里?多的是地方可以关呢!还不是为了方便皇后下手么。

    再然后,兴耀帝趁着群臣晕乎乎的时候,又抛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终于打算立太子了。

    其实这事,说意外也不意外。

    到了这种时候,太子的人选实际上也就只有二皇子了。三皇子还那么小,母亲出身也很一般,根本没有竞争力。

    只是大家没想到,皇帝连让臣下们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就那么一桩接一桩地把事情定下来。或许是怕夜长梦多?

    无论如何,大多数臣子是乐见册立太子这件事的。这代表着他们终于可以暂时不用站队了······站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还很容易压错宝,导致万劫不复。大皇子一党的官员们不就在惶惶不可终日来着?反正于家的所有人都被罢官了。

    至于那些小虾米,不是皇帝心眼好放过了他们,是还没顾得上。等皇帝有空了,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忙过了正月,兴耀帝才从德进口中得知了舒绿和夏涵定亲的消息!

    “什么?”

    兴耀帝为此摔烂了一座镇纸!

    (为了这加更又苦苦熬夜了,好歹是加了······大家就原谅我吧……看在我熬到这么晚才睡的份上……不过比起北京雨灾中的人们,我还是幸福的…···祝福他们!)纟

    三百三十一章:因为他是皇上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还是展眉新家的小楼上,展眉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条斯理泡着茶的夏涵,还真佩服这家伙的养气功夫。

    明知道定亲之后会有接踵而至的无数麻烦,这家伙看起来还真冷静啊。这是胆子太肥还是感觉迟钝呢?估计是前者——以前真没看出来这文质彬彬的小子如此胆大包天!

    夏涵气定神闲地分茶、冲水、汤杯,每个动作都极尽优雅,光是看着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可惜他面对的是展眉这种顶着个才子头衔、长着一张书生脸、事实上却半根雅骨也欠奉的暴力男,纯属浪费表情啊。

    “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

    夏涵把刚刚泡好的香茶送到唇边,轻轻吹去茶面上的沫子,呷了

    “哼。”

    展眉才没那么雅致,端起他面前那杯茶张口就喝了个干净,差点被热茶给烫了一嘴泡。

    “好烫!啧啧,喝茶真麻烦。”

    他吐了吐舌头,开始怀念冻得透骨凉的可乐和汽水。唔,也许应该让妹子研发可乐供自己喝?不是说可口可乐本来就是化学家研究咳嗽药水时不小心弄出来的么。

    “你如此牛饮,当然会被烫啊。”夏涵没好气地看着自己这表里不一的未来大舅子。亏得以前他还挺佩服展眉的才气,后来才发现展眉根本就不是大家想象中那种文采风流的书生。

    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比土匪还土匪!

    “少装了。快说,你打算怎么把这危机给对付过去?”

    展眉的关心可不是假的。夏涵就在皇帝跟前上班啊,兴耀帝天天看着情敌在眼皮底下晃荡,能气顺么?皇帝要给夏涵找点岔子,那可太容易了,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夏涵还是很淡定,扬了扬嘴角说道:“放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啊,能不能多动动脑子?别老这么毛毛躁躁的。”

    “嘿!”展眉不怒反笑,越来越有种掐死夏涵的冲动。

    这家伙以前装得多好啊!斯文又内向说话文绉绉的,好像真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天真。现在他才发现,夏涵根本就是扮猪吃虎的大师级人物!

    和舒绿定了亲,他就敢在自个面前如此“嚣张”了,还反过来教训自己不动脑子,毛毛躁躁——像话嘛?

    展眉再次后悔那天在庆天宫广场没有下狠手,把夏涵打成猪头。不打他个满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皇上不会对付我的,你只管看着好了。”眼看展眉就要暴走,夏涵见好就收,不敢真的把他刺激得太过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舒绿的面子,是吧?

    “何以见得?”

    展眉忍着气请教道。论起“阴谋诡计”,他承认自己是远远不如夏涵和舒绿。

    “因为他是皇上。”

    夏涵给出的答案让展眉彻底失控,忍不住拍了桌子。“说人话!”

    “…···唉。”夏涵一摊手:“你还不明白?对皇上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他的江山。”

    “你这倒是好大的口气。”展眉嘿嘿笑道:“莫非动了个你,他就江山不保了?”

    夏涵苦笑道:“我何至于自大到这般地步。”

    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竭尽全力,让皇帝看到了他的“忠诚”和智谋。

    大象暴走那件事里,他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功臣。皇上当时没有赏他,过后却对他更加信任,将更多的工作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在大皇子谋反这件事里的表现。能够从纷乱的线索中抽丝剥茧,查出大皇子这幕后真凶,并且有胆量向皇帝揭发的人,可还真是不多。

    别看兴耀帝贵为天子,真正心腹可用的人却不多。原本最铁杆的支持者于阁老一家还被他给明里暗里整下去了。宗室的子弟,如信安王府、临川王府这些肯定是忠于皇室,可文臣们呢?

    整个帝国的运行,还是得靠文臣们来维持的呀。

    接连几次的大整顿,朝廷里几乎是彻底换了一次血。可是朝廷的人才,却是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的。夏涵这种能干的年轻官员可不多啊。

    才刚刚即位不到两年的兴耀帝也明白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整顿朝纲,而不是和一个臣子争风吃醋。

    处理一个夏涵没什么,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也能把他弄死。可夏涵的身后,站着的是夏伯卿。夏伯卿一系在士林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女子迫害夏涵,甚至这女子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儿······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南方、乃至天下的士林儒生,说不定会用唾沫星子把他这个“无道昏君”淹死!

    文人是最无用的,也是最强悍的。他们也许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将手中的一杆笔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古往今来的帝皇,对文人集团都深怀恐惧,不然秦始皇何至于那么极端的要焚书坑儒?

    就算这些文人不能推翻兴耀帝的统治,但只要想到有人暗中给他记下了一笔,把他这段“野史”给传到后世去,兴耀帝就绝不会乱来。

    做皇帝的除了眼前的江山,更在意身后的荣辱。说出“哪管我死后洪水滔天”的路易十四老兄可是个老外,华夏的皇帝才不会这么想——他们还指望着能成为后人敬仰的明君呢!

    总而言之,由于种种原因,兴耀帝目前是不会动夏涵的。

    夏涵一口气说了一堆,只好又倒了茶慢慢喝着,等待展眉消化他说的内容。

    “有道理……”

    展眉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点头说:“听你这么一分析,还挺有道理的啊。不过,这些都只是理论而已,咱们的皇帝陛下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么?”

    展眉这话也太大逆不道了。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该这么说话。不过夏涵连皇帝都敢算计,当然也就不太介意展眉的直接。

    从他下决心设下圈套那时起,夏涵的内心有一部分东西就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那些自幼就刻在他脑子里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三纲五常,被他彻底丢弃到一边,也没打算再捡回来。

    “你这是心虚······”夏涵叹了口气,说:“你以为除了咱们几个,谁能想到我会这么做?”

    展眉眼睛一亮,不由得点头称是。

    夏涵说的对。兴耀帝就算生气,也不会想到夏涵真的够胆跟他“抢女人”,更不会相信他一个区区小舍人敢给皇帝下套。

    毕竟,兴耀帝想纳舒绿入宫的事情何等隐秘?舒绿又是他名义上的外甥女儿,不会有人猜到他真正的心思。

    所以在兴耀帝的心目中,夏涵还是那个忠心耿耿、才华出众、办事精干的“小秘书”,只不过因为意外才会和舒绿定了亲。

    这并不是说,兴耀帝肯定会因此打消他原有的念头。但起码在这个阶段,夏涵和舒绿都是安全的。

    夏涵说得对,兴耀帝最看重的,是他的江山!其余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对了,我还忘了问你·……”展眉想起一件事。“舒绿让我替她问你,为什么那天在庆天宫,她们会那么巧被安排在皇后身边?你又有什么理由在女眷队伍那边闲逛?”

    平时舒绿这些地位较低的千金们是被安排在队列的最后一排,而夏涵这官员更不能和女眷们站到一处。

    “很简单啊,这是皇上安排的。

    夏涵将壶中的残茶泼掉,又添上新沸的热水。

    “啊?皇上安排的?”

    “嗯哼。”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夏涵脸上绽开,就像壶中缓缓舒展的茶叶一般闲适。“不过,也是我在之前‘不经意,地提了些建议

    不用说,就是这小子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欺骗了皇帝,让皇帝不知不觉中了他的圈套,照他的意思安排了。

    夏涵在动手设计前,就把一切都想到了。大皇子的愚蠢、妖匪的反应、女眷们的马蚤乱、“非礼”的后果;迅速赶来的五位叔伯、老王爷对婚事的考虑、舒绿一定会答应他的求婚····`·

    还有,兴耀帝忙着“大事”,所以在庆天宫时没怎么注意他们这边的小马蚤乱,在夏涵去求婚、定亲时也没有及时得到信息来捣乱。等他知道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算无遗策,思虑深远,这家伙真可怕!

    展眉突然在想,不知道夏涵和舒绿两个人谁的智商更高些?而这两个人生的孩子,那得是多恐怖的天才儿童啊······

    唔,决定了,以后他得好好教育他的小外甥们,千万要好好做人,不要像他们的亲爹似的一肚子坏水!

    第三百三十二章:追悔莫及

    临川王府。

    游王妃只穿了一身八成新的家常衣裳,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鬏儿,斜插着一枝飞凤金钗,连装饰圆髻的假发髻也没戴。

    身份尊贵的游王妃打扮得这般朴素,皆因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日里只顾着照料病重的丈夫和受伤的孩儿,哪里顾得上其他的事情。连新春拜贺和春祭这些活动,她也早递了事假折子到鸿胪寺,无暇出席。

    没想到初一和春祭接连出了大事,牧王爷反倒觉得临川王府没有掺和到里头,也算是一桩幸事。

    可是牧家既然不在场,对某些事情后知后觉,也是不可避免的。

    此时,游王妃正紧张地站在牧若飞的屋里,看仲秋满替牧若飞做详细的检查。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绢子,眼里既是期盼又是担忧,生恐仲秋满脸上露出一丝丝不好的情绪。

    幸好仲秋满的表情一直很是平静。这位名满天下的药王脾气倒是挺好,为人谦冲有礼,牧王爷夫妇俩都对他寄予厚望。

    “嗯,可以放下了。”

    仲秋满把牧若飞的伤腿放回榻上,微笑着让他把裤腿放下来。

    牧若飞也是个急性子,不等仲秋满站稳,便急着追问:“仲先生,我的伤恢复得如何?”

    他这一问,不仅仅是他本人着急,屋里人人无不屏住呼吸直盯着仲秋满,等待他的回答。

    好在伸秋满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当下不慌不忙地笑道:“恭喜世子,你的脚伤基本上已经好了。”

    “真的?”

    游王妃不禁失声惊呼,面上流露出无可抑制的狂喜之色。

    虽然这段日子,儿子已经能够比较正常的下地行走,可是没有得到仲药王的肯定,游王妃的心里哪能踏实。

    仲秋满点头微笑:“是的。娘娘请放心,只要世子坚持做复健,将来问题不会太大。”

    这也是亏得牧若飞年轻·恢复能力强。换个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估计是不能像他这般完全恢复了。

    “但是,世子请谨记,在未来的一年里·你每日都要按照我给的复健方子好好锻炼,并且决不能有过激的活动。不能跑、跳、骑马,更不能和人动手。饮食上,也要十分注意才是。”

    仲秋满本着治人治到底的原则,不厌其烦地叮嘱牧若飞。游王妃不住点头,把仲秋满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牧若飞拍着胸口保证说:“多谢仲先生,我一定会做到的!”

    “是呀·飞儿,你可不能再逞强了。”

    游王妃又怜又爱地看了儿子一眼。牧若飞正是欣喜若狂的时候,乐呵呵地拍着胸口对母亲说:“母亲您放心,我不会再让您和父王担心了。”

    仲秋满又开了好些个保养的药方,写了日期,让游王妃安排人按方抓药,督促牧若飞按时进食。

    他边写方子边感叹,那舒绿丫头的复健疗程果然制定得非常到位啊。在医药学上·自己可未必比得上她!

    他不禁又联想起自己和舒绿一起研究栽种的那药田,估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游王妃亲自送仲药王出府,这待遇可是相当之高·不过仲秋满也不会如何受宠若惊。等游王妃再回到牧若飞屋里的时候,看到牧若飞正迫不及待地扶着墙继续走路,看起来确实已是和正常人走路差不多了。

    游王妃正高兴呢,却听得牧若飞兴冲冲地对她说:“母亲,您明儿请凌妹妹过来可好?我想快些把这好消息告诉她!”

    一听这话,游王妃的笑容顿时一僵。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笑道:“好的,不过听说她要忙着替她哥哥筹备喜事,忙着呢。”

    她身边的大丫鬟丰露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牧若飞。

    牧若飞兴奋之中没有注意到游王妃与丰露的异样·还是连连催促母亲请舒绿过府来,让他亲口将自己痊愈的消息告诉舒绿。

    说起来,他也有很久没见到舒绿了。不过牧若飞从早到晚都忙着复健锻炼,倒是不觉得时日难过。现在听仲药王说自己基本康复,他才惊觉自己和舒绿大概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丰露。”

    游王妃脸色阴沉地离开了牧若飞的院子,回到自己屋里·才沉声开口说:“传我的话,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你可懂了!”

    丰露垂头应道:“是,奴婢明白。可是······”她身为王妃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有时也能向王妃进言。想到牧若飞知道舒绿已经和别人定亲时的反应,丰露就禁不住身子轻轻一颤。

    “娘娘,能瞒得住吗?若是世子爷从别处知道了,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那……”

    “唉,你说的也有道理。”

    游王妃低声叹息,说:“能瞒得一时算一时吧!”

    她太明白儿子对舒绿的执着了,万一他又闹出点什么事情来,那可如何是好?

    说起来,游王妃自己也在懊恼着,为何没有早点把这桩亲事给定下来。

    要不是牧若飞出征,又伤重而归,她早就派人到信安王府去提亲了!

    舒绿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呀,又乖巧,又能干,再挑剔的婆婆都不得不赞她一个好字。现在却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游王妃每思及此,真是追悔莫及。可夏家都过了庚帖,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事,她连牧王爷都没说呢!

    毕竟如今的牧王爷,早就病重在床,连起身都困难了。如果不是儿子的伤情有了起色,为丈夫和儿子的伤病操心着的游王妃也早就倒下了。

    也许……是这两个孩子没有缘分吧…···

    她只能如此开解自己。

    这时的舒绿,和所有定了亲的姑娘家一样,开始为自己准备嫁妆。当然,自己绣嫁衣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她早就放弃了。反正王府有钱,她也有钱,从外头请绣娘来绣不就好了?

    首饰、衣料、家具······这些都用不着她操心。老王爷早把这任务交给张氏来安排了。账房把老王爷亲自批的银两送到张氏跟前时,张氏的脸一个劲儿地抽抽,愣是没缓过劲儿来。

    这凌舒绿只是王府的外孙女儿罢了,又不是嫡亲的!居然,是照着尚兰出嫁的规格给她操办,凭什么呀?

    可她还没来得及向老王爷抗议呢,就被丈夫梁世子给堵回来了。

    “老王爷都说了,这是连着死去的福慧的份儿在内,你还不明白?”梁世子真是见不得妻子眼皮这样浅。明明也是世家千金,名门之后,怎么老是这样爱计较?

    “老王爷这不是在嫁外孙女儿,是在嫁福慧!你懂了么?”

    张氏听丈夫这么一说,才明白老王爷为何要亲自过问舒绿备嫁的情况。

    原来是在愧疚着当年没能盛嫁福慧,所以就要好好补偿这凌舒绿?

    真是荒谬,老王爷人越老越糊涂了!

    张氏心里腹诽不已,面子上却没法反驳什么,只得耷拉着脸去替舒绿操办了。梁世子看妻子积极性不高,只得又给她做思想工作:“你可别以次充好,草草了事。这关系着咱们家的体面呢······你可别忘了她要嫁什么人家。”

    “什么人家?小小的中书舍人,有何了不起?”贵为世子妃的张氏还是自视甚高的,夏家虽说名气不小,她也没看在眼里。在她心目中,还是勋爵人家更为尊贵。

    梁世子被妻子气得不轻。

    “短视!夏家虽说权势不显,却是清贵无比。结交好了,对咱们家里可是有利呢。好端端的一门姻亲,你可别给我结亲变结仇!”

    被丈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张氏才彻底老实了,像模像样地替舒绿操办起嫁妆来。

    不过舒绿也不得闲。她虽说不怎么操心自己的亲事,却得替亲哥哥娶媳妇操心呢。

    二月十八是展眉和欧阳婉成亲的吉日。还差着半个月就要到婚期,舒绿几乎隔日就要去一趟展眉的新居,替他打理成亲事宜。

    展眉这个准新郎反而很悠闲,该上学上学,该吃饭吃饭,几乎都不管事。舒绿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看到这位老爷坐在一边吃水果,气得拿起手里的厚厚的一堆名册就想朝他砸过去。

    “急什么呀,反正我又没请什么客人,也就信安王府这边的亲戚们来喝喜酒罢了……”

    展眉一点都不慌,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忙家务事也太怪异了,还是把这种重任交给万能的妹妹吧。

    但是,让兄妹俩都没想到的突发状况,毫无前兆地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江城的凌家人,居然豪气地集体上京来参加他的婚礼!

    “开什么玩笑!我成亲,关那些亲戚什么事?”

    展眉听到欧阳家的管事们来禀告此事时,差点没掀了桌子。舒绿的脸色更不好看,她可没忘记自己和本家人的恩恩怨怨。他们害她,她又反制,总之彼此都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这会儿,他们居然就上京来喝喜酒了?

    果然不愧是在江城屹立多年的豪门巨贾凌家啊,攀附富贵很有一手嘛。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该怎样帮你

    江城凌家,在当地与欧阳家、齐家、侯家一道合成江城四大家,乃是当地最豪富的家族。

    但是尽管凌家多年来,拼命供子弟读书,也从来没出过进士,连举人都很少。所以凌家有钱是有钱了,在官场上的关系网也颇牢实,根基却还不够牢固。

    然而,天下居然掉下了大馅饼,谁能想到凌家分支里的一个小小生员,居然娶了一位郡主做妻子?

    自从展眉和舒绿被信安王府接回去以后,凌家人在江城里,那叫一个扬眉吐气,走路都带着风。别的人家,除了首富欧阳家以外,也不敢轻易和凌家相争。人家的亲戚,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不过凌家很有自知之明。京城和江城毕竟隔得太远,信安王府的招牌拿出来招摇一下倒是可以,但想真正捞到什么好处却也很难。

    可是凌老太爷纵横商场多年,人老成精,最擅长的就是及时抓住机遇。

    他从欧阳家保住皇商位子这件事上,看到了凌展眉兄妹在京城里必然混得不错,不然焉能替欧阳家牵桥搭线,先后攀上了两大王府?

    因妣凌老王爷指示家里人,有事没事就和欧阳家多多来往,反正两家是“姻亲”不是?

    尤其在凌展眉与欧阳婉正式定亲的消息传回江城,欧阳家开始筹备嫁妆的时候起,凌老太爷就开始在暗地里谋划着搭上欧阳家送嫁妆的“顺风船”,到京城来“探亲”了。

    “不丬得不说,真是一招好棋啊。”

    舒绿双手托腮坐在展眉面前,不住唉声叹气。

    她可以想象,有了凌家那群极品亲戚来参加展眉的婚礼,气氛一定会更加的“热烈”。

    可是有什么办法阻止人家?毕竟展眉姓凌不姓梁,就算信安王府再富贵·老王爷和展眉是实打实的血亲,在世俗观念里,由凌家人来主持这场婚礼才是正确的做法。

    凌家这一招真是太妙-了,借着展眉的婚礼·一下子就能和京城的权贵们同坐一堂。在一起吃过饭,那就有了继续交往的由头。凌家估计带了大笔财物进京,要落力勾搭京师地界上的世家,就算一时得不到什么实质上的好处,也能给家里多留一条路啊。

    “他们已经抵京了······生米都做成了熟饭,我们能怎么办。”

    展眉很无奈地一摊手,他真想假装不认识这些人。

    可是在当时的礼法风俗下·他若是无缘无故和本家翻脸,基本上就无法在士林立足了。别说是这时代,就是后世,和家族翻脸的人也往往要遭人诟病的。

    “我看这些人应该也是会做人的……咱们就等着被人奉承巴结好了。”

    舒绿也想不出任何阻止凌家人掺和到婚礼里的方法,唯有消极接受了。

    凌家人和欧阳家送嫁的队伍是同时抵达京城的。

    凌老太爷不辞劳苦,亲自带队上京,几乎把嫡系的男丁们都带过来了,还有几个儿媳妇也在队伍里头。他们的理由相当充分·凌展眉父母双亡,本家来替他主持、打理婚事,那真是太应该了!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吃果果的巴结·但是凌家也不怕——他们本来就是商贾,巴结王府有什么奇怪?商人要什么清高名声?

    因妣,展眉兄妹不得不在他的新居里,接待了组团来访的凌家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凌家人看待这两兄妹,可得用仰视的眼光了。

    看看这两位,哪里还有当年寄居在凌家大杂院里那寒酸的样子?

    其实当年的展眉和舒绿和如今气质也相去不远,只不过穿得破烂点,在别人眼里自然就很寒酸。

    现在两人鲜衣靓装,身边又有丫鬟下人簇拥着·自然而然透露一股富贵气度。

    舒绿出面招待凌家的女眷们,态度虽说也不算亲切,但也绝对是得体有礼的。

    大夫人看舒绿莲步款款朝她们走来,心下便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果真是居移气、养移体。这丫头过去虽然也很懂事,可看她如今的举止·分明是受过极好的教养训练,寻常的千金小姐都赶不上她这风度。

    大到行礼问安,小到裙摆摇动的幅度,处处都会体现出一位名门闺秀的修养。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门道来。

    二夫人却是个夯货,眼里只看到舒绿浑身的打扮何等贵气,脸上的谄笑多得都快装不下了。

    众人分宾主坐下,寒暄了一阵,大夫人便很亲热地说:“舒绿,听说你已和夏家的三公子定了亲,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舒绿也不假装羞涩,只是淡然一笑,说:“这个,可得问我哥哥。”

    她这么应对可没错,一般人家的待嫁女儿,按理是不能在人前表现出对自己亲事的关心的——虽然没有一个准新娘会照做就是了。

    二夫人还是满脸讨好的笑容,浑然忘记了她女儿舒华和舒绿之间的绝大梁子,一心只想和舒绿拉近关系。

    “夏家的三公子,据说是在皇上跟前做事的?哎呀,真是不得了!”

    大夫人听二夫人说话粗鄙,微微皱起了眉头。舒绿却早知道二夫人是什么样的性情,毫不在意,低头喝了一口杯子的热茶。

    “是了,二伯母,我听人说,舒华姐姐去年嫁了齐家的大公子,真是好姻缘!不知舒华姐姐可曾添丁?”

    二夫人的笑容顿时讪讪的,干笑着说:“啊,快了快了。”

    舒绿很是“诚恳”地对二夫人说:“那就太好了。待得二伯母回去的时候,替我给舒华姐姐捎点礼物吧,说我也挺想念她的。”

    “呃,好……”

    从二夫人的反应,舒绿猜测舒华和齐英成亲以后的小日子一定过得很“不错”。添丁?哼哼,齐英当年吃了自己配的猛药,一个晚上纵情过度,人都废掉了。

    幸好他娶的是舒华,倒也没祸害别家的好姑娘。

    舒绿是个很记仇的人,她一点也没忘记舒华为了小事而将她推到水里,又故意想给她下药害她过敏的事情。好久没想起舒华了,如今从侧面知道她过得“很好”,舒绿也就“放心”了。

    才送走了烦人的凌家女眷,舒绿刚想启程回王府去,却被展眉给拉住了。

    “仲药王来了!”

    “呃?他不是在城外种菜……唔,种药么。”

    “不知道,看他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还叫我把你叫出来。”

    对于伸秋满这位挺好相处的“老乡”,兄妹俩都挺有好感。舒绿怕仲秋满有什么急事,也不多问,匆匆忙忙就往厅上赶。

    “仲先生,怎么啦?”

    他们有时会叫他药王,有时会叫他仲先生,有时也会直呼其名。

    仲秋满看舒绿出来,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急道:“舒绿丫头,你有法子带我到长公主府里去吗?”

    “……啊?”

    舒绿被他这么一嚷给吓傻了。

    长公主府?他说的肯定是明德长公主府吧?

    “明德长公主怎么了?你干嘛要我带你去······不对,我也没资格贸贸然去拜访人家啊。”

    “她病倒了!”

    仲秋满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厅上转来转去,喃喃自语:“我知道她这病肯定是快发作了,可是没想到会提前了这么多,唉······”

    “等等,长公主殿下病了,你早就预料到了?我说仲先生,您能从头说起嘛,很混乱啊!”

    舒獯看往日很镇定的仲药王和热锅上的蚂蚁也差不多,赶紧请他先冷静下来。

    “先请坐吧。”

    展眉看大家老站着也不是个事,赶紧先拉仲秋满坐下来,给他喝杯热茶。

    果然仲秋满喝了茶以后,情绪总算平静了一些。他看了看舒绿,又看了看展眉,叹气说:“我现在也没空解释太多。”

    两人看着他,不出声,等待他的下文。

    “这么说吧,长公主她·……她有一种慢性病。我十多年前就已经给她诊断出来了,也一直在研究能根治的药物,但是没法子······我只能每年让人给她送缓解的药物,她大概也有吃,这些年来病情也控制得不错……”

    “去年年末,我打听到长白山的某种灵芝对她的病有效,就带着弟子们去长白山采药了。”

    舒绿追问道:“那,真的有效吗?”

    仲秋满苦笑了一下,说:“应该是有的。我进京后见过她一次,看她气色越来越不好,心想得抓紧时间研究那药物了,谁知道····…今天早晨,我才辗转听说,她从前日起就开始昏迷,太医院的人去她府上施救也没好消息……”

    舒绿回忆起长公主那张清瘦得过分的面容,恍然大悟,原来她有慢性疾病啊,怪不得瘦得那样厉害。

    “好吧,我该怎样帮你?”

    第三百三十四章:“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舒绿有些弄不懂,以仲秋满的身份,京城中好些个权贵人家他都能出入自如,找个比自己靠谱的贵人带他去长公主府不是挺容易的事?甚至他还可以向长公主府毛遂自荐嘛……

    “你这丫头,平时看起来精明得吓人,怎么这会儿却糊涂起来。”仲秋满苦笑道:“我怎么去和人家说,说我想替长公主治病?”

    “呃……我考虑不周,抱歉。”

    舒绿这才反应过来。

    的确,凡事讲究个动机。所谓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仲秋满巴巴的送上门去要替长公主治病,谁敢贸贸然给他引荐啊?

    他也只有找舒绿了。起码舒绿对他知根知底,也知道他和长公主之间有些“不能说的秘密”。

    舒绿叹气道:“仲先生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什么身份?要是长公主殿下还清醒着,我送帖子过去,说不得殿下会愿意接见我。如今殿下病倒,那府上管事的人焉敢随便让我带个人去治病?”

    仲秋满突然板起脸说:“那我不管,我这忙你可得帮。”

    他和展眉兄妹俩说话一贯直来直去,现在心急如焚,更是不会和她客气。舒绿苦着脸看了哥哥一眼,展眉也是无奈:“别看我,我比你还没门路。难不成让我直接去和皇帝说?”

    “……快算了吧,没来由惹上麻烦。”

    想到兴耀帝那多疑又冷酷的性子,舒绿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仲秋满也说:“不妥。”

    往日他总是笑容满面,今儿实在没心情,连话都说得少了。

    “唉……我想想法子吧。”

    舒绿的法子也很笨,还是得走贵妇路线。能够得上长公主的贵妇也不多,但游王妃绝对是其中之一。

    “仲先生啊仲先生·为了你,我可是牺牲重大。”

    坐在前往临川王府的马车上,舒绿一路心情忐忑不已。她能感觉到游王妃很希望让自己和牧若飞在一起,如今自己却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好意。想起从江城那时起·游王妃就对自己这“故人之女”爱护有加,自己却让她失望,舒绿委实过意不去。

    游王妃对舒绿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依然十分慈爱和气,并没有提到她和夏涵的亲事,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实际上,游王妃也确实对舒绿没什么意见。在游王妃看来′定亲这样的事,哪里到舒绿一个女儿家做主。怪只怪那日出了意外,唉……有什么法子呢?夏涵那样做,也是为了顾全舒绿的名节啊。

    再说,牧若飞的腿伤能治好,还不是多亏了舒绿让他振作,再找来了仲药王替他开刀?再往前数,如果没有舒绿兄妹相助·自己和儿子肯定都被那恶毒的关侧妃害死了呢!

    游王妃对舒绿既是怜爱又有感激,并不曾想过要从此与她生分疏

    “娘娘,听说明德长公主殿下病倒了?”

    寒暄过后·舒绿轻轻点出了她今天来访的主题。游王妃点头道:“是呀,长公主殿下身子素来有些病弱,但这回好似特别严重些,太医院里的老太医们几乎都在长公主府里听吩咐呢。”

    她之所以清楚老太医们的动向,是因为她家里也有病人——牧若飞的父亲牧王爷,常年需要太医来诊脉开药。所以游王妃才能对太医院里的情况这般清楚。

    牧王爷的消渴症(糖尿病),连药王仲秋满也无法妙-手回春。仲秋满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神乎其神的医仙,他只是个融会贯通了古今、中外医术的高明大夫。而严重的消渴症,即使在后世也是疑难病症。

    “长公主殿下待人极好,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舒绿轻声道。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要不,请仲药王替长公主断断症,说不定也能帮得上一点忙?”

    “这样啊……”

    游王妃有些犹豫。

    仲秋满治好了她的宝贝儿子,她当然知道仲秋满的医术有多高明。但替长公主推荐大夫,万一出了点什么岔子,临川王府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谁不知道·明德长公主是皇上最尊敬的亲姊。惹怒了皇上,可不是说笑的呀。

    这些问题,舒绿当然也早就考虑过了。不过她同样想好了应对之策,便说:“娘娘,舒绿也明白向贵人推荐大夫应当审慎。可是,仲先生的名气,可谓举世皆知。

    这些日子里,多少人家想求仲先生看病?幸好仲先生避到郊外去了,不然真是一天清净日子也别想过。”

    游王妃微微颔首。伸秋满的名气,确实相当响亮。

    “咱们可不是随便推荐个名不经传的江湖郎中,这一点上,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再有,娘娘也懂得,就算仲先生获准替长公主诊病,他最终开方用药,也得经过太医局的老太医们集体讨论,才能得以通过不是?”

    这也是贵人们看病才会有的特殊程序。哪能让贵人随随便便用什么偏方?毒死了算谁的?所有的药方,都要经过太医局的权威们审查。

    不过反过来,如果伸秋满开的药出了问题,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太医局的人也得替他担着。

    从这个角度来说,却是“风险分摊”,将出事的可能性降低了许多。

    “还有就是······娘娘,若是咱们推荐的大夫治好了长公主殿下,那可是大功一件。长公主殿下对陛下的影响力,娘娘您也是知道的。虽说殿下性情淡泊,不理朝政,可是在关键时候······”

    舒绿点到为止,游王妃却已经听明白了。

    若能因此与长公主建立什么私交,对牧家绝对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在牧王爷病重,随时可能撒手西去的这紧要关头,更是重要。

    大梁的王爷们若果去世,并非由生前立下的世子即刻继承爵位。在长达数月的葬礼结束后,这位世子才能向宗正寺提出继承爵位的要求。然后由宗正寺递交皇上批复,皇帝如果有心要敲打敲打这王府,压一压这派系的势力,有时往往把折子扣下不批。

    不是不准,而是不批。皇上嘛,政务繁忙嘛,批阅奏折哪有个定数的?又不是什么加急军情,拖上你几个月,你还不能催。据说还有个别倒霉蛋,被一拖就是数年,愣是继承不了老子的爵位。

    这里头学问可就大了。继承不了爵位,你就不是王爷,还是个世子。王府里就没有一位名正言顺的主人,那么这王府内外,就会生出多少是非来。家里闹腾是一方面,外人也会瞧你不起,最后闹到爵位都没了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啊!

    而如果这种时候,一位强有力的外援出面,替你在皇帝面前说情,那你继承爵位的速度就会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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