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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奴娇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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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诱奴娇 作者:roushuwu

    事吧?”

    清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事”。

    一不小心,拍在了那伤口之上,隐隐作痛。

    冥燿不信,将眸光锁定在她胸前,刚瞅一眼,便尴尬的缩了回去,“伤,也没事吧?”

    清音摆了摆脑袋,笑脸换上担忧之色,“燿王爷,您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冥燿一语被说中,“清音,皇兄要去对付黑暗王朝了”。

    “黑暗王朝?”清音大惊,“为什么?”

    “皇上遇刺,这黑暗王朝不得不除”。冥燿收回神,无奈的望向远处,双眸之中,饱含着浓烈的担忧。

    清音一手撑起下巴,还是想不明白,那戴着人皮面具的究竟是谁,冥帝又是不是那个皇尊,小手轻敲了下脑袋,冥帝不是在宫里么,而且,那一刻分明刺中了呀。

    “怎么了?”见她奇怪的举动,冥燿打着手势发问。

    “哦,没什么,”清音笑着带过,“您放心,恤王爷他不会有事的”。

    冥燿望了女子一眼,便点了点头,黑暗王朝的势力,隐约间听人提过。

    每次见他,都是一人,清音认真的盯着冥燿,他,就像是一个自闭的孩子,将心封闭起来,久而久之,便忘了正常的交流。

    “燿王爷,这皇宫可大着呢,”清音伸出双手,夸张的抡成一个圆,“多走动走动,你会发现很多新奇的事物”。

    冥燿似是不懂,张着眼,直直的盯着女子,只见她小脸洋溢着欢喜,双眸更是璀璨。

    “真是容易满足”。

    “不然怎样?”清音收回手,“活着,便是幸福”。

    “走吧,”一手拉起他的袖子,冥燿没有拒绝,乖乖的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并没有顺着石阶而下,而是跨过栏杆,就进入了一旁的园子。

    寒冬已去,万物已然开始复苏,有些,已经开始冒出了花骨朵,一颗,两颗,镶嵌在绿意盎然间。

    阳光暖啊暖的洒了下来,冰凉的感觉隐去,舒适的让人忍不住深呼吸。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绕着整个园子逛着,冥燿心里的阴霾,也在几步之间,被抛在了脑后。

    只知道跟着清音,心便不是那么压抑了。

    “清音,清音……”,远远的,一名丫鬟呼喊着,见她停下脚步,这才大着胆子跑了过来,“真的是你?你不是被黑暗王朝的人抓去了么?”

    清音扭头一看,见是幽阳。

    “幽阳……”,她上前几步,“我自己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皇宫了”。

    就象是上次见冥恤一样。

    “那就好,我都担心死了……”,幽阳松下一口气,眼一转,便望见了她身侧的冥燿,慌忙跪下身子行礼,“奴婢见过燿王爷”。

    冥燿不睬一眼,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又被破坏了。

    清音见状,知道了冥燿的性子,便大着胆子让幽阳起身,“燿王爷让你起来呢”。

    “谢燿王爷,”幽阳起身,见冥燿板着一张脸,只得一脸无措的乖乖站在一旁。

    清音见时候也不早了,便福身向冥燿告退,“燿王爷,奴婢先回去了”。

    男子一听,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悦了,狠狠瞪了幽阳一眼,便负气自顾自的走了回去。

    幽阳自是吓得不轻,见他走远,才敢一手拉住清音的袖子,“燿王爷他怎么了?”

    “啊……,”清音将脑袋转向女子,“没事,燿王爷的性子便是那般”。

    “都说着燿王爷生性冷淡,不善于人交流,看来是真的,”幽阳自语,一手将她从园中拉了出来。

    “幽阳,”清音拍了拍腿上沾到的灰尘,欲言又止,“你……还好么?”

    “你是想问我跟着离妃,我有没有受苦吧,”幽阳笑了笑,却怎么也见不到快乐,“你放心,我很好,离妃她很器重我”。

    清音见她那般,也不好再问下去,胡昭仪枉死那日,幽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恨意,她到现在都记得。

    “对了,”幽阳脚一顿,拉了她一把,“你回来之后,有去见过妖妃么?”

    清音跟着站住脚,隐隐不安,“没啊,怎么了?”

    “圣心殿都要闹翻天了,这几日,伺候妖妃的那些丫鬟太监们可不好受了,你也知道,那妖妃生性毒辣,好像就是因为你被掳”。

    清音一惊,“看来我这次又连累别人”。

    “你别愣着了,赶紧回去吧,”幽阳推了推,催促道。

    “恩,”清音点了点头,便拔腿跑了出去,身后,幽阳一手轻抬,还未来得及叫她自己小心,女子的身影便早飞了出去。

    细细碎碎的步子踩过满铺的青石板,清音一路小跑着,好不容易抬头,望见了圣心殿三字。

    屋内,正如清音所料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心里自觉一酸,就木然的抬脚跨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众人纷纷抬起脑袋,见到清音,脸上均是一喜,而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不敢再望她们一眼,便直直的朝着妖妃的寝殿走去。

    殿内,满目狼藉,东西摔了一地,打碎的药碗,推倒的座椅。

    妖妃却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发出未梳,妆也未点,上半身之起,靠在了床柱之上。

    无神的转过了脑袋,见到清音,脸上倒也未有丝毫的震惊,只是凄凉一笑,“本宫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娘娘……”,清音上前,跪在了她身侧,“奴婢让娘娘担忧了”。

    妖妃眸光空洞的望向远处,脸上,更加失了原先的那份华彩,说出来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再怎么兜着圈子,终有一天,也会兜回来的“。

    清音担心着她的身子,见她面色苍白,在看着地上一地的碎片,想来是不想吃饭,“娘娘,身子要紧,已去的就当成怀恋吧,放在心底,不要再想了。”

    妖妃听完,竟是大笑起来,“你以为本宫是为了那个孩子难过?告诉你,不会,本宫亲手扼杀他,一点都不觉得后悔……”,笑的肆意,却怎么也止不住,那顺着眼角留下的眼泪。

    清音看到难受极了,双膝跪着上前,抓住了妖妃的两手,“娘娘,您用不着这样,都过去了”。

    妖妃挣开手,将脸埋入掌心,一字一语,断断续续的从指缝间逸出,“清音,要是有一天,那样的事也被你遇上了,你会怎么做?”

    清音一怔,她自己从未想过,那样的枷锁一旦扣在自己身上,自己又能不能承受得住。

    “呵……”,妖妃抬起脑袋,意味深长的望向了她,“这种事不会发生,冥帝他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你的。清音……”,一手抓在了她的手腕间,那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清音,千万不要爱上冥帝。

    可是,祭台上的那一剑,没有感觉,又何来的奋不顾生呢。

    颓败的松开手,妖妃无力的躺了回去,“你下去吧”。

    清音见她无力的样子,转身望向那贵了一地的丫鬟们,“娘娘……”。

    妖妃一抬手,不想再多说一句,“都出去吧。”

    “谢娘娘,”清音站起身,走到门口之时,将殿门掩上,回身,便让跪着的人都起来。

    有几个跪的久了,一站起来便腿软,清音忙得上前扶住,“对不起”。

    几人都深知妖妃的脾性,这种惩罚,也习惯了,“不关你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清音眼一酸,一时语塞,只得将她们一一搀扶到石阶上坐下来。

    皇城的天,暖洋洋的,清音跑来跑去,一下便是大汗淋漓,几人都各自忙去了。只有她,守在妖妃门外,见久久没有动静,这才放心的走开一会。

    季节的转变,一下热的恨不得将那外衣脱去。

    清音一手挡在额前,一手撑在墙壁上,这什么天啊,说变就变。

    走了几步,一手轻扇着,见四周没没人索性将两边的袖子高高的掳起,走入园子,恬静的站在一处假山面前。

    阅儿……。清音抬起脑袋,望向上空,你会在那呢?

    梦里,男子的声音冷酷霸道,为什么会说阅儿是他的禁奴,闭上眼,狠狠的摇了摇脑袋,只是一个梦而已。

    梵祭司悄然无声的上前,高大的身影遮在她上头,“你在做什么?”

    清音被突如其来的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双肩一缩,便转过了身子,“奴……奴婢见过梵祭司”。

    “起来吧,”梵祭司站在假山前,一如之前的黑色,恰到好处的契合在这阳光之下。

    清音起身,抬头,便见男子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鬼面之下,是莫名的压抑。

    “黑暗王朝的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清音老实作答,并且认定了,是他救得自己一命。

    “没有便好……”,梵祭司顿了一下,目光下移,便落在了她的双臂之上。

    白洁如玉,没有一丝它色……。等等,没有守宫砂。

    梵祭司鬼面下的神色一凛,连带着那掩起的剑眉,也紧紧的皱起。

    “你的手……”。

    “手?”清音望向自己的手臂,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忙的双手护住,“我没有守宫砂”。

    见她低垂着脑袋,一脸落寞,梵祭司便也不再问下去,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守宫砂可以再点,人眼是看不出来真伪的”。

    清音听闻,将双手放了下来,小脸之上堆起释然的笑意,“谢谢梵祭司,奴婢这样挺好的,”苦涩的弯下嘴角,抬眸,“奴婢认为,真正爱上了,是不会在乎这一颗守宫砂的”。况且,自己本身便是清白的。

    梵祭司对上她的眼,只见她一脸平静,虽有失意,却丝毫不矫揉造作,倒也率真。

    嘴角一勾,笑意中带着几分欣赏,“你说的对,只要爱上,是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清音心一热,就像是他同妖妃那般,不能享受,却是如此心近。一份牵挂,就足够了。

    “清音,”梵祭司深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来自异世么?”

    再一次的被提及,清音并未隐瞒,真诚的眸子忽闪着,“奴婢醒来时,便躺在了那张天网之上,脑子里只记得最后一个场景。便是跌落到了无底的悬崖里”。

    梵祭司见她一脸认真,也表现出了几分新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和平……”,清音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清澈的眸子溢满了暖暖的笑意,“还有,平等”。

    “平等?”梵祭司反复呢喃着,“真有那样的地方?”

    “当然……”,清音拼命的点了点脑袋,“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可以自由的选择”。

    梵祭司听完,便望向了远处,话语中夹杂着一份希翼,一下变倍破碎,“那样看来,我们冥朝的天便愈加黑暗了”。

    清音原先沉浸的心情也被拉了回来,这里才是现实,她依旧是奴婢,梵祭司,依旧得臣服,“奴婢……不是故意的”。

    梵祭司见清音一脸内疚,一张笑脸急的通红,那惆怅的心,一下变舒展了开来,“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自称奴婢,不是说,你们那里都是平等的么?”

    清音瞳眸一闪,满心喜悦,“梵祭司,你信我?”眸中,带着一份渴望,希望可以被人相信。

    嘴角跟着淡淡的笑起,“清音,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很容易感染别人?”

    “如果真的是,”女子顿了顿,侧着脑袋,模样透着几分俏皮,“我希望可以感染所有的人”。

    梵祭司看着她的侧脸,“也包括冥帝么?”

    清音只觉心猛的一下揪的生疼,“皇上,我感染的了么?”

    梵祭司见她敛下笑意,那神采飞扬一下子便被阴霾所代替,当下心一软,却还是说了实话,“感染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清音见他欲言又止,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除非……”,梵祭司认真的盯着她,目光坚定,“你的毁灭!”

    清音显然是被吓住了,小嘴微张,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皇上……,”她想起了妖妃的形容,恶魔,妖孽……,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不信”。

    男子一手摘下就近的花瓣,递到她面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信了。清音……,不要以为冥朝是多么的美好,也不要以为,冥帝是个会有爱的人”。

    掌心一翻,那原先眼里的花瓣便跌落在了地上,安静的,寂寞的躺着,清音顺着望下去,心里难受的厉害。

    “皇上,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梵祭司望着清音执着的眼,“等着吧,不久后你就会知道了”。

    话一说完,男子便与她擦身而过,走了回去。

    独留下清音一人,呆呆的看着那片花瓣,蹲下身子,拾起,一离开滋润,便迅速枯萎了。

    清音将它抓在掌心,放在鼻翼间轻嗅,原先消极郁闷的心情,一下便被抛在了脑后,笑着扯了扯嘴角,管它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提起裙摆,便走出了园子。

    清音走的很慢,没事,就当是闲逛着。嘴角不经意的一转,便望见一抹白色的身影。

    脚步一顿,清音只觉着眼熟,见是两人在一处殿门口讲这话,忙的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隔得也不算远,但却能清晰的彼此间的对话。

    清音探出半个脑袋,这种尴尬的偷听场面,怎么老是被自己撞见。

    男子站在左边,身侧,隐隐听见一阵女声,只是被挡住了,一下认不出来。

    男的,一身纯白色长袍,脸上,依旧是那冷然的鬼面,是副祭司风擎燃。

    “上次的事,你做的很好”。

    “多谢副祭司……”,女子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恭敬。

    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清音将上半身探出,却还是被副祭司的身形给挡住了,只看见一尾红色的裙摆。

    “副祭司,可是那妖妃侍了寝,并未有事啊,”女子不解的发问道,“不应该是活不出当夜的么?”

    “这倒无妨,想不到这妖妃,还真是不简单,”副祭司双手抱在胸前,睬了边上的女子一眼,“这件事,没有他人知晓吧?”

    女子细细的想了想,“没有,那替死鬼也已经被妖妃处罚了”。

    清音一慌,将身子缩了回去,他们说的,应该是妖妃侍寝那件事了。

    替死鬼,也就是喜儿了。

    清音再度将脑袋探了出去,只见男子正背对着自己,转身之际,一眼便瞧见了他身侧的,意嬷嬷。

    她知道,喜儿身后的主子便是意嬷嬷,只是没料到,意嬷嬷的身后,竟然是副祭司。

    对风擎燃,清音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再祭台之上见过几面,更加想不到,他同妖妃会有什么仇。

    副祭司满意的点了点脑袋,“就算意嬷嬷不在也无妨,”梵,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只是,这些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这包药……”,男子从衣袖中拿出一包药粉放到了意嬷嬷的手中,“你再找个时机,给妖妃服下去”。

    意嬷嬷手中掂量着那包药粉,“副祭司,这是?”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需要按着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以后……”,男子唇角一勾,“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

    “谢副祭司,”意嬷嬷欣喜的接了过去,将那小包的药粉在手中翻着看,艳丽的脸上,随即带着一份担忧,“只是,经过了上次的事后,我怕那妖妃早有防范,不容易下手”。

    风擎燃眼一冷,“这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而且……越快越好”。

    意嬷嬷不再多说一句,只得答应下来,“是,副祭司”。

    清音听罢,便将身子紧紧的缩了起来,又是对付妖妃。

    副祭司吩咐完,便走开了。意嬷嬷将那药粉放入衣袖中,见周边没有她人,这才放心的朝着另一边走去。

    过来许久,清音才敢走出来,怪不得都说,身在皇宫便要步步为营,以前总觉得妖妃毒辣,现在想想,也不足为奇了。

    一看时辰,改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清音拔开了步子,便朝着御膳房跑去。

    “哟,音姑娘来了……,”总管见清音进来,忙殷勤的上前,“妖妃娘娘今日,想用点什么?”

    清音想了想,便笑着答话,“麻烦总管大哥了,还是来清淡的吧”。

    “行,”总管扭头吩咐一旁的人,见清音站在这,四处张望着,“音姑娘,您先回去吧,等下我差人送去”。

    “不用了,”清音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还是我自己端去吧”。

    那总管见她执意,便也不再坚持,自顾自的忙去了。

    宫里的膳食,一顿就足够寻常百姓家吃一天了。清音小心的端着托盘,回到圣心殿。

    妖妃的情绪低落,却并不排斥进食,清音一勺勺的喂着,就连端茶倒水的活,也一并搅了过来。

    她深知,意嬷嬷同副祭司都是得罪不起的,自己又没有什么证据,只能处处提防着。

    忙碌一整天,清音才可以歇上一回,将身后的门带上,便一手轻锤着腰,走了回去。

    冥帝的寝宫。

    偌大的宫殿中,竟没有一名服侍的丫鬟,冥帝将人尽数遣退,自己将那外袍脱去。

    殿门被推开,福公公走了进来,“皇上”。

    “起来吧,”精壮的胸膛之上,血已经止住了,白色的纱布之上,渗透着几丝红色的瑰丽。

    福公公起身,站在了冥帝身侧,“皇上,您这一剑,可是刺的深了”。

    冥帝却是不以为然,将那纱布取了下来,“不刺的深,怎么骗的了那血奴?”

    “音姑娘?恕老奴愚钝,音姑娘不是替‘皇上’挡了那一剑吗,她应该不知道才是”。福公公疑惑的皱了皱眉,一脸不解。

    “朕将她带回黑暗王朝之时,被她摘下面具,生怕她起疑心,朕这一剑,不得不受,”所以才会在清音面前,故意将伤口扯开,让她亲眼所见。

    福公公明白的点了点头,“恤王爷带兵,也不知有无胜算”。

    冥帝穿上明黄的丝质寝衣,烛火之下,那份怨气越加突兀,“朕就不信,朕的黑暗王朝会那般不堪一击”。

    “老奴不是那个意思,”福公公听见男子语气中的暴戾,慌忙跪下身,“皇上饶命”。

    “福公公……,”冥帝睬了地上一眼,“你是看着朕长大的,难道连你也觉得,朕是靠近不得的?一句话,便让你吓成那样……,起身吧”。

    “是,谢皇上”,福公公赶忙起身,倒也不是怕,只是冥帝的性子,太难以捉摸。

    “现在,朕的遇刺,终于有了一个攻打黑暗王朝的理由……”,冥帝起身,走到那烛台跟前,凉薄的唇轻勾起,目光如炬。

    福公公虽是知晓冥帝的计划,却根本不清楚,他为何会让自己的兵马,去攻打费劲心里建起的黑暗王朝。

    当然,他更加不敢问出口。

    冥帝伸出食指,轻逗着那摇曳的火烛,随着他的拍动,屋内忽明忽暗,紧窒中带着几丝沉闷的压抑。

    修长的指放在烛火只之上,福公公心急的上前,“皇上,当心烫着手”。

    冥帝并未回头,过了许久,方将手收了回去,“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听见他那样的口气,福公公只是站在一侧,望着他的侧脸,无奈的说不出话。

    “福公公……”,冥帝忽的转身,烛火隐去,只留下一片黯淡,“你说清音,见了朕会害怕么?”

    一句寻常的问话,却让福公公无言以对,冥帝身上的秘密,他根本便不知晓,“依老奴看,音姑娘对皇上是动心的,定能过的了这一关”。

    冥帝走到榻前,将身子埋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但愿吧,福公公,你先退下去吧……”。

    “是,”福公公见他闭起双眼,便悄然退了下去。

    夜,黑压压的暗下,这冥朝的天,便愈显阴霾了。

    清音连着几天都是小心的伺候着,一日三餐包括甜点茶水,从未让她人经过手。也就在此时,手中常备了银针。

    妖妃对于她如临大敌般的紧张并未放在心上,在床上躺了几天,也许是自己都躺不住了,便让清音搬来一张软椅,在园内坐了下去。

    春日暖阳,那大红的芍药如今开的正艳,清音纳闷着,像是腊月天就已经开过了,如今还是这般娇艳。

    初春将临,这冥朝的天,像是与别地不同,如今,竟是连年都还未过。

    妖妃一身长衫,整个人窝在软椅之中,阳光,不烈,却足够让人睁不开眼。

    一手慵懒的搭在额前,清音将一些甜点一次摆列在石桌之上,“娘娘,奴婢给您拿件披风来吧”。

    妖妃并未抬头,只是轻哼一声,“不用了”。

    见她一副懒洋洋的神态,清音便守在边上,静静的陪着。

    殿外,一名丫鬟快步走至圣心殿门口,却没有跨进来。

    清音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冥燿身侧的丫鬟糖儿,一张娇俏的小脸,带着几分羞涩,正不断的张望着。

    想叫又不敢开口,只是踌躇的在圣心殿外来回踱步。

    清音见妖妃微闭着眼,生怕她脾性不好,到时责罚糖儿。忙的在她身后偷偷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糖儿见清音望见了自己,一张笑脸带着几分欣喜,招了招手。

    “那是谁?”妖妃冷然的声音懒懒从口中发了出来,“叫她进来”。

    清音心一紧,下一刻,糖儿已经在丫鬟的招呼下,忐忑不安的走了进来。

    “你是哪个殿的丫鬟,在圣心殿外鬼鬼祟祟作什么?”妖妃将盖在身上的毯子移了移,便望向糖儿。

    “回妖妃,奴婢……奴婢”。

    心一急,说话也不顺畅了,糖儿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妖妃一眼。

    “抬起头来,”女子将声音拉高了几分,“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不……奴婢不敢,”糖儿慌的抬起脑袋,怯怯的望向前头。

    “你是?”妖妃秀眉轻扬,“是燿王爷身侧的丫鬟吧?”

    “是,”糖儿忙不迭的答话,“燿王爷他病了,不肯用药,也不肯唤御医,一个劲的叫着要见音姐姐。奴婢这才大着胆子过来了”。

    原来,是冥燿病了。

    妖妃听罢,只是瞅了一眼身后的清音,便重新窝回了椅背,“清音,你跟着去吧,什么时候燿王爷没事了,你再回到本宫这里来”。

    清音一怔,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见糖儿欣喜的拉了拉自己的袖子,这才福身行礼,“谢娘娘”。

    两人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妖妃自顾自的躺着,闭上了眼。

    清音紧紧的跟在身后,见糖儿跨着步子也走不快,便先一步跑了过去。

    冥燿的性子……,清冷的让人放心不下。

    清音跨入大殿,只见几名丫鬟纷纷跪在冥燿的床榻前,白色的纱幔层层而下,看不清里面。

    微叹息着摇了摇脑袋,这冥燿同妖妃一样,自己动怒,便会拉上一大帮人受罪。孰不知,这才突出了性子的冷僻,就像是在权利掩饰着,却暴露的更为厉害。

    “燿王爷……燿王爷……,”清音轻唤,一手将那链子拉起,挂在了侧勾上。

    只见冥燿双眸紧闭,脑袋不适的再绣枕上摩挲老摩挲去,双颊酡红,口中直听得见模糊的闷哼声。

    “燿王爷,”清音弯下身子,一手放在了他的额上,“真烫”。

    随即便旋身吩咐跪在地上的丫鬟们,“快去请御医来,再去打盆冷水”。

    “是,”几人本就手足无措,如今被这一提醒,忙的一一起身,逐个朝外走去。

    不多时,御医便来了,诊过之后并未大碍,下了一帖药,便吩咐去煎熬了。

    清音拧了一把湿巾,拨开被汗粘附在冥燿额上的碎发,便将那毛巾放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将肩下的锦被望上拉了拉,清音将四周的窗子打开,暖暖的春意,夹带着复苏的沉睡感,沁人心脾。

    深吸了一口气,阳光淡淡的洒进来。清音身一转,便见冥燿朦胧的睁着一双眼,紧盯着自己。

    “燿王爷,您醒了,”一脸欣喜的上前,却见男子没有一丝反应,望着她慢慢的走进来,这才撑起了上半身,一手轻揉了揉惺忪的眼。

    清音走到榻前,见他始终盯着自己,心下不解的开了口,“燿王爷,您怎么了?”

    男子确实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将那灼人的视线收了回去。

    “音姐姐,药来了”。糖儿双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一碗浓黑的药汁放到了清音手中,一手拿着汤勺搅动,她坐下身子,舀过一勺,凑近了冥燿的唇间,“燿王爷,喝药吧”。

    刚要张嘴,似是觉得不妥,眼睛瞅向一处,见糖儿正站在身侧,忙的缩了回去。

    冷然的俊颜上,竟有这一点羞红。

    糖儿见状,识相的福了福身,“奴婢先告退了”。

    知道她的身影走远,冥燿才收回望向外头的视线,凑上前,张了张嘴。

    清音暗自好笑的将药汁喂入他口中,嘴角嚼着的笑意并未泄露出来,“苦么?”

    冥燿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一碗药汁上,听到她的询问,并未抬头,只是摇了摇脑袋。

    不苦?但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便相信了。

    将那空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清音扶着他刚要躺下,男子却怎么也不肯,紧靠着床柱。

    拗不过他,只得拿来一件披风给他穿上,冥燿倒也不再闹,乖乖的坐直了身子。

    “你怎么会在这?”冥燿打着手语问道,清音端过一旁的凳子,坐在了床榻边上。

    “是糖儿找来的,说您身子不适,”她当然没有说,吵着要见自己那一段。

    冥燿却是急急的摇了摇手,分辨起来,“我没有让她来找你”。

    清音忍俊不禁,跟着说道,“奴婢知道您没有,都是糖儿,她这也是一时慌了神嘛”。

    冥燿听闻,脸上的红晕这才褪去,“妖妃,她对你好吗?”

    清音展颜,点了点头,“好”。

    “真的?”他似是不信,非要问个究竟。

    清音认真的望着冥燿,“妖妃,并不是外人眼中的那般毒辣,糖儿找到奴婢之时,妖妃也在场,还是她让奴婢过来服侍,直到您病愈呢”。

    冥燿并未有太大反应,点了点头,“那你,会留下来几天?”

    清音自己也说不准,“等燿王爷没事了吧”。

    冥燿听完,一语不发的低下了脑袋,本没有什么大碍,喝下一帖药,如今更是好了七八分了。

    清音见他始终闷着,便起身,刚要跨出去,手腕便被狠狠的抓住了。

    冥燿仰起脑袋,双眸复杂的望向她,生怕一松开,就要不见了。

    那样期盼的眼神,清音拍了拍他的手背,“您放心,奴婢只是拿样东西”。

    冥燿这才松了松手,却并没有一下放开,像是矛盾的拉锯着,一点点滑落。清音安抚的将他的被角掖好,便走到一旁,将他的案几拖了过来。

    选了床榻前的位置,哪里,正好对着开启的大门。满园春色,更是一览无遗。

    冥燿不解的望向她,确实清音自顾自的研起了墨,“奴婢知道……”。

    一句话未说完,男子脾性却又上来了,用腿蹬了蹬被子,直到清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这才恨恨的打着手语,“在我面前,不要用奴婢”。

    清音先是一怔,见他一脸愤怒,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是,清音知道了”。

    冥燿将身子朝外挪了挪,见她小嘴微张,忙自觉的拢了拢领子,将锦被拉高,遮得严严实实。

    清音笑着吞了口中的话语,“燿……,”顿了一下,便将那王爷二字也去了。

    男子抬起脑袋,侧目望向他。

    清音一手指向蓝天之外,唇角的笑傲一带着一丝隽永的留恋,“外面的天,如此美好,您可以把它绽放在自己的笔下,那里,是一片纯净之色”。

    冥燿像是受到了感染般,慢慢漾开了笑颜,再对上清音之时,认真的点了点头。

    清音将那一旁的小案几放在冥燿榻上,铺开宣纸,备上笔墨。冥燿也来了兴致,一笔一划勾勒了起来。

    低垂下的脑袋,没有在望向外面一眼,清音明白,那样的日光,望上一眼便足够了。真正心里的世界,才会跟着笔动,而描绘出来。

    并没有看着他的画,清音只是在一旁不断的研着墨,手腕都发酸了,冥燿专注的画着,闭上的墨不小心滴到了清冷的锦被之上。黑色的原点逐渐散开,迅速吸附,两人却一句话都没讲,默契不不发一语。

    只听得急促的沙沙之声,殿外的丫鬟刚要进来唤二人用膳,一看那样子,便识趣的退到了外面。

    过了许久,冥燿才停住了手,盯着那张被涂满的宣纸,望了出神。

    清音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将那案几拖回远处,这才站到了冥燿身侧。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清音一怔,掩下惊呼。

    宣纸上,画了一名男子的背影,负手迎风,背,挺的很直,风扬起他的袍角,徒增寂寞。

    清音分不清,那人到底是谁,只是猜想这,应该是冥恤吧。

    再细细的看,一头墨发,在身后铺天盖地而下,却又像是冥帝。

    清音拿起那张画,奇怪的,心里闷的厉害,“为什么这周边,都要画上满满的黑暗呢?”

    除了那抹背影,周边都是黑色的,漫无边际。

    冥燿望了望,双手轻挥,“因为,活在黑暗之中”。

    清音并未在追问下去,拿起那张画,面朝殿门高高的举起,外面的阳光,挥洒进来。

    落在一片暗色的宣纸之上,只隔一层,原先的色彩被镀上金黄,清音欣喜的唤道,“燿,快看”。

    冥燿听到她的呼喊,便跟着抬起了头。

    “看见了没,原来在光明之下,就连黑暗都被感染了呢”。

    果真,一页宣纸之上,都是那暖暖的阳光,冥燿望去,就连原先的背影,都赋予了温暖,不再寂寞。仿佛随着女子扬起的笑而又了生命,他嘴角轻勾,发自肺腑的笑了出来。

    清音放下手,将那宣纸小心的铺好放在一旁,头一侧,正好撞上了男子那来不及隐去的笑意。

    冥燿意识到她的注视,不自然的向后窝了窝,见她嘴角的笑意加深,忙掩饰的做了个手势,“我要用膳”。

    “好,”清音笑着朝外走去,见糖儿正乖乖的守在殿外,“传膳吧”。

    “是”,小丫鬟开心的拔腿便走,燿王爷终于肯进食了。

    等到膳食传进,排满了一桌。清音添上一碗,“燿,午膳来了”。

    冥燿没有再让清音喂,而是自己端起了碗,一口口的扒着。

    见他神色恢复了几分红润,向来是那药效发挥作用了,“燿,等下午膳过后,我就该回去了,妖妃那里……”。

    话还未完,却见冥燿神色猛的一僵,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下,胃口全无。

    将碗用力的塞进清音手里,一手拉高锦被,便将整个身子埋了进去。

    清音呆愣愣的望着手中的碗,难不成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不成?“燿,燿……”。

    见他始终不肯答应自己,清音只得收拾这忙活了起来。

    知道暗夜降临,才上前轻唤“燿,用晚膳了……”。

    男子咕哝着翻了个身,并未加以理睬。清音上前在他肩上轻推了推,“燿,起来了”。

    冥燿向里侧缩去,肩上用力甩了甩,似是不想让她碰触。

    清音越发不解了,只得将手上的碗放回桌上,双手不死心的拉住他身上的锦被,“燿,用完晚膳再睡,燿……”。

    冥燿霍的起身,倒是将清音吓了好大一跳,见他黑着一张脸,紧盯着自己,“用膳……”。

    将碗端到他身前,冥燿看也不看一眼便直接接了过去,狼吞虎咽的扒了起来。

    不出一会便用完了,清音看着放到自己手中的碗,嘴未张,冥燿便再度窝了进去。

    将四周的门窗关紧,清音收拾了一旁的软榻,过上一碗,明早没事便要回去了。妖妃那里实在放心不下,生怕一个疏忽,有了闪失。

    见冥燿睡得很沉,她便将那纱幔放下,被角掖好,躺在了软榻之上。

    久久的,没了声响,冥燿这才睁开眼,小心的撑起身子。

    纱灯下,女子一脸恬静,时不时的蹭几下,睡得正沉。

    冥燿不自觉的浅笑出声,望了望外头,再垂下之时,便用腿蹬掉了身上的被子,全身紧缩在一起,双手环臂的闭上了眼睛。

    夜凉如水,冷的发颤。冥燿紧紧咬住牙,便撑了一夜。

    冷的入骨入随,脸上,却犹带笑意。

    朝阳初起,清音困倦的眨了眨眼,抬起脑袋望向远处,还好,冥燿还未起身。

    将锦被折叠好,她望了望外头,该叫醒他起来喝药了。

    “燿……”,清音一手掀开白色的帐帘,却见他紧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被子半边掉在了地上,另外半边,蜷缩在床角。

    心下猛的一急,清音忙的一手放在了冥燿的额上,灼热的,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燿,燿……”,将锦被拉起慌忙的盖在他身上,却见冥燿双眸紧闭,浑身上下不住的打着冷战。

    “快去请御医,”清音急忙打开店门,吩咐起了守在外头的丫鬟们。

    一时,殿内打乱。怎么会,昨晚还好好的。

    回到榻前,只见冥燿难受的紧皱着眉,唇间低喃,却是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清音拿起几床轻柔的天蚕丝被,盖在了他的膝盖下面,俯下的身子刚要起来,便被紧紧的抱住了。

    像是梦呓般,冥燿只知道寻求着舒适的热源,双手紧拽着清音的手臂不放,整个身子更是难受的不断挪动着。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御医便大步跨了进来。

    “按理说服下一帖药,今日就该全好了,”御医一手把上冥燿的脉,“燿王爷昨晚是不是受凉了?”

    清音一怔,慌忙点头,“奴婢起来时,燿王爷便已经这样了”。

    “哎……,”一声轻叹,将她的心高高悬了起来。

    “不要是风寒才好”。

    “风寒?”清音望了望冥燿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内疚的喉间哽咽起来,要不是自己以为没事了,也不会这般疏忽。

    “唔,”男子不适的将脑袋在她手臂上摩挲着,御医忙着开药,殿内,只有一屋子的手足无措。

    “燿……”,男子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酷,便这么硬生生的闯入了清音的耳中。

    一回头,件事冥恤大步的走了过来,一身朝服,黑发束起。

    走到窗前,俯身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冥燿,“他怎么了?”

    冷然的眼紧盯着身下的女子,眸中并未透露出一丝讶异。

    “燿王爷他,受了寒……”。清音小声回答者,甚至自觉得有几分心虚。

    “受寒?”冥恤脸一冷,直勾勾的望向一侧,“你是怎么照顾的?”

    清音任由冥燿紧抓着,脑袋低垂,直盯着自己的脚面,“奴婢知道错了”。

    冥恤见她一脸焦急,双手不安的绞动着,心一紧,便软了下来,“算了”。

    “唔……”,冥燿似是难受的厉害,手上的力不断加重,抱着清音不肯放手。

    清音只得顺着他弯下了身子,却见他越攀越紧,无奈之下,只得半跪在地面之上,冥燿将她的一手放在自己的怀里,终于不闹,安静的蜷缩起来。

    冥恤见着急也没用,便坐在了榻上,望向冥燿的眼中,虽是波澜不惊,在清音看来,却隐藏着浓厚的关切。

    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就连一份最平常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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