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上+下第97部分阅读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半截黑色围兜忙进忙出地搬弄桌椅。 “本店不对未成年人开放。”那男子头也不抬的说。 海姆达尔没能听明白,但知道这是暗号,昨晚威克多和他提过。 与表兄交换了个眼色,德拉科用英语朗声道,“我们是来看球的。”说着举起手中的门票。 那男子一楞,然后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就当海姆达尔和德拉科以为他听不懂英语时,那男子用蹩脚的英语断断续续的说:“票子给我看看……那个……” 德拉科立刻把票递给他。 他松了口气,急忙接过打量了几眼,确认无误后交还,又道,“那儿,进门就是了。” 德拉科点点头,海姆达尔朝他笑了笑,与他擦肩而过。 那男子却怔了一下,半晌后大惊失色,等他反应过来其中一个男孩子手里抱着的似乎、好像、也许、可能是那啥时,那对表兄弟早就走得没影了。 门里放着老旧的抒情法语歌曲,与门外慵懒的爵士乐遥相呼应。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一把摇椅上织毛衣,五颜六色的线团滚了一地。 海姆达尔和德拉科举步维艰,正琢磨着该怎么下脚时,那些线团自己滚到一旁,给他们留出了行走路线。 “全在墙上,你们自己对号选吧。”老太太轻飘飘丢来一句。 海姆达尔茫然地眨巴下眼睛。 德拉科松了口气,感谢梅林,他能听懂一些法语,于是对表兄道,“她让我们自己对号选门钥匙。” 他们同时朝那堵挂满了各种破烂玩意儿的粉墙望去。 每一张入场券都对应了一把门钥匙。 海姆达尔的门票上画着一只漏了底的马克杯。 德拉科的是一把歪脖子汤勺。 他们同时朝门票上摸去,当然,没有忘记照顾奶糖。 当二人一兽通过门钥匙玩了一把穿越之后,吃惊的发现门钥匙的尽头还是那个房间。 “难道这门钥匙有问题?”德拉科不解。 “孩子们,出了门往西走就是本次赛前练习的赛场了,门钥匙请随手丢在篓子里。” 摇椅上的老太太发话了。 海姆达尔和德拉科楞了很久,直到他们出了门,德拉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还有模有样地学那老太太的语气解释给表兄听。 “她们是双胞胎吧?”德拉科好笑的说。 海姆达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肯定是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像!” 等他们进了赛场就发觉记者比观众多,两个男孩琢磨,能进来的观众十有□都像他们这样是有门路的。 这场赛前练习就是专门为记者准备的,记者们的权限自然无限大,可以满场跑。 观众就不行了,被强制性的归拢在一小片观众席上,不能到处瞎跑。 好在依着门路进来的观众实在有限,那一小片席位都零零散散的没坐满。 他们正要选个离赛场近些的位置,德拉科突然一把扯住海姆达尔。 “里格!我看到普德米尔联队了!”简直又惊又喜。 不等海姆达尔说话,他又叫道,“啊,守门员在,我还看到他们的追球手了!还有击球手,啊啊啊,找球手威宁特!”说着紧张地看向海姆达尔,“你说我去跟他们要签名,他们会给吗?”眼睛瞪得滚圆,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会吧。”海姆达尔只能这么猜测,明星被要求签名时应该会高兴吧。 德拉科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本子,海姆达尔眼尖的看见上面画着普德米尔联队的队徽,应该是联队的球迷周边产品。 于是心里就有些别扭,德拉科跟自己来看威克多的赛前练习,口袋里却揣着印有普德米尔联队辉煌战绩的拍马屁小本?! 男朋友入了火神队,他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巴斯泰托火神队这一边,碰到类似的事情往往会以火神队为出发点来看待问题了。 “里格,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德拉科到底不是那些奔放的球迷,手脚放不开不说,心里还惴惴的,有了表兄的陪伴,感觉底气也足一些。 “行啊。”海姆达尔到是无所谓。 谁知道德拉科像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本马屁小本,反手塞进海姆达尔手中,还振振有词的说:“空着手不好看。” 奶糖扭头瞪了眼跟自己“争宠”的小本。 他到底藏了几本? 海姆达尔汗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背叛了什么的微妙感…… 然后,在德拉科的带领下,他们一前一后的朝另一边观众席走去,普德米尔联队的人正在那里闲坐聊天,貌似很悠闲。 海姆达尔以为会有人出来阻止他们,结果非常令人失望,他们安安稳稳的靠近了普德米尔联队的临时唠嗑地。 那些球员接二连三地发现了他们的靠近,不解的看来。 发现是两个年轻的巫师,就更好奇了。 德拉科察觉到他们的态度还算友善,不由得松了口气。 当听到他的请求,王牌威宁特立刻露出和煦的笑容,接过德拉科手中的本子,签下自己的大名。 该队的一名追球手余光扫到站的比较远的一直不吭声的海姆达尔,就好奇的说:“你呢?”作势起身要帮他递马屁小本给找球手。 海姆达尔下意识的摇头连说不用,抱着奶糖朝后退了一步。 貌似退避三舍的架势惹得追球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对威宁特说:“你的魅力也有局限性,看看,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德拉科想到什么,连忙挡在表兄身前,遮去奶糖大半个身子,“他是被我强拉来的,我觉得空着手不好看,所以就……” 此言一出,大家伙都乐了。 在异国他乡遇见国人本就不易,德拉科是占了同为英国巫师的便宜了,普德米尔联队之所以展现出了还算不错的包容力,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威宁特问海姆达尔:“你喜欢看魁地奇吗?” “原来不太感兴趣,现在还可以。” “怎么会喜欢上的?”追球手的八卦瘾很浓厚。 “我表兄的男朋友毕业以后就是专业球员了。”德拉科很自豪的说,好像在介绍自己的男朋友一样。 联队的球员们一听,立马来了兴致,纷纷询问准备进哪个队,叫什么名字。 只见德拉科用手一指场内,火神队的球员正零零散散的结伴进入场地。 场外的记者席上频频爆出刺目的朵朵白光。 “巴斯泰托?”普德米尔联队的球员们楞住了,“不是英国人?” 英国到底是老牌的魁地奇强国,国内养了为数众多的各个级别的专业球队,据说在联盟的排行榜上都有上佳的成绩,所以该国巫师并不稀罕为国外球队效力。 “不是。”海姆达尔摇头。 “是哪一个?” 海姆达尔转头扫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坐在板凳上。” 众人凝神望去。 威宁特脸色微变,其他人也陡然间安静下来。 ……威克多8226;克鲁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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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找球手吗?怎么穿着守门员的赛服?” 还是那个活跃的追球手。 事情牵扯到巴斯泰托内部阵容的调整问题,德拉科避而不谈,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还是有分寸的。 海姆达尔轻描淡写:“专业球队不是校队,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的,当然要听从上面的安排。” 那个追球手讪讪闭上了嘴,接下来要刺探的话也被一并噎回去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那还真可惜,多好的找球手苗子啊。”有人出来打圆场。 多人附和,“不做找球手真是可惜了。” 海姆达尔敏锐的发现,自打知道威克多“改行”做了守门员,这些人忽然之间就变得轻松起来了,尤其是那王牌找球手威宁特,笑容比刚才灿烂了不少。 如果说刚才为了应付德拉科这个球迷而摆出标准的商业用表情,显得庄重矜持,带点做作,有点苍白,然而现在,笑意充盈眼底,却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海姆达尔感到好笑,列位未免“放心”的早了点,怎么凭自己的一句话就料定威克多难以“咸鱼翻身”,要一辈子坐在守门员候补的冷板凳上喝西北风? 德拉科也是个敏感的孩子,威宁特以及他的那些簇拥们表里不一的神情变化被他瞧得一清二楚,心里顿时感到空落落的别扭,高大全的偶像似乎有了倾斜的迹象…… 海姆达尔只好装聋作哑,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可能对表弟都会造成一定的打击。 偶像就是那浮云,离得遥远些,飘得高耸些,荡得迷离些,远目而望更安全些。 距离产生美嘛! 在威宁特的带领下,那些队员纷纷投来善意的笑容,一副“礼贤下士”要和他们拉家常的架势。 德拉科早就没了当初的兴致,起初还敷衍几句,后来干脆不说话了。 气氛越来越僵。 海姆达尔见了连忙顺水推舟的告辞。 他们双双离开了那个角落。 德拉科垂头丧气地捏着小本,一离开普德米尔联队的视力范围,就忙不迭的把马屁小本揣兜里去了。 “可能我最近没太关注英国的魁地奇动向,那个威宁特我没怎么听说过,我记得英国最出名的魁地奇球员是巴里8226;瑞安……” “对!”德拉科眼睛一亮。“他是全英国最好的守门员,”说着眼睛又暗了下去。“可惜当初没能入选普德米尔联队,他的技术真的很好。”言辞间很是沮丧。 “他不是在爱尔兰混得风生水起吗?” “爱尔兰的球队能和普德米尔联队相提并论吗?”德拉科不开心的瘪瘪嘴。 敢情在他心里,除了普德米尔联队,英伦三岛上的其它球队都是炮灰……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没想到表弟还挺铁杆。 于是乎,也就不再多此一举的想法子安慰他,表弟的粉丝数值很高,不在乎这点磕磕绊绊。 德拉科走到了最靠近赛场的第一排座位旁。 当中有一大段空位置,两头分别零散地坐着几名巫师,有男有女,往场内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光顾着和认识的人说闲话,心思根本不在魁地奇上。 不过场内确实乏善可陈,偶尔有某某国际知名球员应记者的要求摆pose,或骑着扫帚在赛场上空张扬地兜圈,其余时候都是各队占据地盘拍集体照。 说白了不外乎就是来看这些球员耍酷的。 海姆达尔和德拉科一路“借过”往心仪的座位那里挤,还没走到位置上,德拉科又兴奋起来了,一会儿拉着海姆达尔看这个谁谁谁,一会儿又指着那个谁谁谁尖叫。 海姆达尔像个老头一样唏嘘感慨,余光扫到自个儿男朋友站起来了,连忙一把拽住德拉科,用不亚于表弟的高亢激昂的声音喊道,“快看威克多!他们也要拍他的照片吗?!”还特地腾出左手用力朝那方指了又指,生怕表弟看不见一样。 正兴奋得难以自持,瞥见德拉科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不由得讪讪松了手。 德拉科强忍住笑意,点头附和,“我看见了,提出要给他拍照的记者好像不少。” 海姆达尔不自在地干笑两声,转身继续往前挤。 左手突然被扯住。 他诧异的回过头,一位满头华发的身穿深烟灰色巫师袍的老者正执着他的手腕,无名指上的指环倏然间暴露在在灯火通明的场馆之下。 戒指上的鹰好似欲脱戒而出,振翅而起,栩栩如生。 片刻的惊愕后海姆达尔很快平静下来,并认出了他,斯图鲁松家族的长老之一,曾经有过两面之缘。(ps:在阳光室出现过,吵着让比约恩帮转世画肖像的长老之一) 老者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微微侧脸打量他,眼底满是不赞同。 “不是什么人都能戴鹰戒的。”老者缓缓的开口。 德拉科当即皱起了眉头,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要不是海姆达尔反应快,胳膊一夹勒住了奶糖,它早就扑上去行凶了。 老者说完话以后等了半天,却迟迟等不到回答,脸上的不悦之色愈发明显。 “听不懂。”海姆达尔十分平静地用英语告诉他。 老者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不容易才压下澎湃的情绪,硬邦邦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到是没有忘记换个语种。 “海姆达尔8226;斯图鲁松。” “既然是斯图鲁松家的人就更应该明白,”老者举高海姆达尔的手腕,眼底阴云密布。“在我们家,这种戒指不是人人都有佩戴资格的!” 海姆达尔转了转手腕,老者松开了手。 “戒指怎么了?有问题吗?” 老者听了眼睛都瞪起来了。 海姆达尔抢在他爆发之前说:“约尔夫曾经说过除了他以外,别人都不能戴翔鹰造型的戒指吗?” 老者把嘴巴抿得紧紧的,脸色阴晴不定。 “有的话请拿出证据。” 拿着鸡毛当令箭! 海姆达尔心里很不以为然,朝德拉科使了个眼色,二人越过老者,一前一后抵达了座位旁。 “刚才那人是不是什么长老?” 德拉科与众长老在前厅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脑子里有点印象。 “大概吧。”海姆达尔不愿多谈,指着某个方向说:“你看那人……” 德拉科立刻扭头看了过去。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抛到脑后。 但是两天以后,海姆达尔在同一个赛场,差不多的席位又碰到那老头时,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麻烦让一让。”语调没什么起伏。 拄着拐杖端坐在位置上的老头动也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麻烦让一让!”海姆达尔加重了语气。 “我还没聋!”那老头还挺有理,转过脸来拿腔拿调的说,“公众场合大声喧哗,太不像话了!” 海姆达尔急忙用左手去抓右手,企图把拔魔杖的冲动扼杀在衣兜里。 老头貌似不甘不愿地让开了一条道,海姆达尔顺着空隙钻过去。 结果循着座位号一查,暗骂了一声,转身一屁股坐下了。 就在老头隔壁。 那老头嫌弃似地瞅来一眼,被海姆达尔直接无视。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砖头本,哗啦一翻,立起来遮住了自个儿的脸,不一会儿就扑腾在知识的海洋中忘乎所以了。 今天是巴斯泰托火神队进入新赛季以后迎来的第一场比赛,赛场周边很空旷,人气极为惨淡。东西南北四块观众席,就拿他眼下坐的这片东观众席来说,放眼望去,三分之一都不满。 东席还算是热门席,另三个方位那更是空荡荡的无人问津。 早先威克多就告诉他这场比赛不必来看了,海姆达尔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却还是忍不住跑了来。 考虑到威克多不会平白无故夸大其词,就把德拉科留在了落月公馆,没让他跟着自己瞎起劲。 因为没有预先订票,不能马上进场,得想办法弄到票子,只好围着赛场兜圈子想辙,寻摸一下有没有临时退票的。 沿场馆溜达时发现几个出入口前竟摆着临时售票点,还有身穿制服长袍的巫师沿街叫卖。 海姆达尔当时就纳闷,难不成是黄牛? 走近一问才知道,本场赛事太冷清,订票率远远低于预估值,组委会无奈之下降低格调弄成路边摊形式,对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扯嗓子吆喝。 临时抱佛脚挣人气。 不管怎么样,能多卖出去一张也好。 听到他要买票,那售票员激动得差点把一袋子票全塞他手里。 当得知他只需要一张时,花团锦簇的背景转眼就全部凋谢了。 塞给他一张据说是本场最为热门的座位号,愁云惨淡地转身,继续沿街抱佛脚去了。 想到这里,海姆达尔对着书本做了个怪相。 那老头十有□跟他一样,也是被临时卖票点给忽悠进来的,买的肯定也是所谓的“热门座位号”。 今天的赛场主要安排了两场比赛,火神队的比赛在第二场。 魁地奇没有时间限制,所以巴斯泰托火神队什么时候能上场现在还不好说,甚至于今天能不能轮到他们上场都难以定论。 海姆达尔有点明白威克多为什么不让他来了,冷冷清清不说,主要怕他白跑一趟。 老头明显是来看第一场的,至于第一场的两支队伍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海姆达尔也没兴趣知道。 埋头看书看得久了,抬头望望远处休息一下,余光瞥到老头捏拐杖的手都泛白了,肩膀颤得一耸一耸,可见心情有多么激动,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就是脸色越来越潮红…… 海姆达尔真怕他憋出内伤。 正不厚道的脑补,那老头就出了问题,脸色陡然大变,眨眼间由红转白,眼睛都开始发直了。 海姆达尔大惊,这模样他很熟悉,一看就是犯病了。 忙丢下书本扶住那老头摇摇欲坠的身子,老头半张着嘴,脸色煞白,情况都这么危险了,还不肯领情,颤巍巍地推海姆达尔的手,让他别多管闲事。 “药呢?摆在什么地方?”海姆达尔对他的抗拒视若无睹,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 老头差点没翻了白眼,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气的。 不过这一下刺激还挺管用,本来好像要厥过去的,现在又目光炯炯了。 “是不是这个?”海姆达尔终于摸到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拔开软木塞子,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 那老头闻到这个味病症立刻有了缓和,不再面无人色。 海姆达尔把药瓶递到他嘴边,为了方便他服用。 结果硬生生地受了个白眼。 狗咬吕洞宾!海姆达尔脸色铁青地腹诽,恨不得直接撬开这老头的嘴把药灌下去,原先扼杀在口袋里的冲动又萌芽状了。 他以为人家讳疾忌医不肯合作。 老头哼哧了一声,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就语速缓慢地吃力道:“……这药就是用闻的。” 某室长顿时大囧。 嘴角抽搐了两下,立刻把咬牙切齿的模样撤换下去。 “要闻多久?”虚心求教。 “收起来吧。”老头疲惫的挥挥手。 海姆达尔赶紧找回那个软木塞子盖上瓶子,刚一递手,老头就飞快地把那瓶子拿回去了,拒绝他再在自己身上乱摸。 不一会儿,老头就把自己收拾妥当,又一次正襟危坐,跟个没事人似的。 连句“谢谢”都没有。 要不是确定自己没有白日做梦的毛病,海姆达尔真以为刚才那番动静是脑补过度造成的幻觉。 他只好拼命告诉自己,我是早晨五六点钟的太阳,不要和一夕阳红斤斤计较。 别看那长老四平八稳不近人情,实际上心里波涛汹涌实难平复。 这么丢脸的情况被一个“外人”撞见,他这病症一直都处于对外保密状态,家族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今天被一个伪斯图鲁松撞破。 就连他最为疼爱的索尔杰尔都不知道。 长老斜眼偷偷瞄去,却发现那伪斯图鲁松正目光闪亮地盯着场内,刚才还舍不得放下的书本这会儿已经被丢到身后去了。 狐疑地转眼看向场内,不就是换了下一场的两支队伍出场嘛! 少见多怪! 一边腹诽,一边也跟着仔细看了又看,琢磨了又琢磨。 还是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忍了忍,没憋住,转过脸去问道,“你是巴斯泰托的球迷?” “不是!”伪斯图鲁松斩钉截铁。 “那你干嘛摆出一副球迷的嘴脸!”理直气壮地指责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海姆达尔第三次忍住了冲动,我“球迷”关你什么事,你刚刚激动得要死要活我不也什么都没问嘛! 该长老自年轻时仕途就一片坦荡,换句话说在家族里位高权重,呼风唤雨惯了,曾被他鄙视了再鄙视的明明什么功劳都没有却心安理得占了家族便宜的伪斯图鲁松居然敢对自己爱理不理地摆谱,心里的无名火就“轰”的一下起来了。 “问你话哪!” 把趾高气扬培养成个性特征的人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逆反心理的,至少某室长眼下就很逆反。 “你问我话我就一定要回答吗!你是我什么人!” 长老被噎住了,因为他啥人都不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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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老一小“相安无事”地坐在座位上继续看比赛。 那长老缓过劲来瞪眼看去,海姆达尔早就扭过头去看比赛了。 就算想以眼杀人,人家不接招也没辙啊。 长老撇撇嘴,随手拾起了海姆达尔丢在身后的书本,入手很沉,紫红色蛇皮纹封面,封面上写着《百年魁地奇》,字体还时不时的变作各种魁地奇赛用道具,乍一看去挺吸引眼球的。 长老翻了翻,惊讶的发现几乎每一页上都被写了注解,他又往后翻动,前后字迹相同,明显出于一个人的手笔。 没想到这孩子看书这么仔细,休闲类图书都做详尽的笔记。 老实说,火神队的新赛季第一响并没有吹得多嘹亮,整场比赛毫无亮点可言,对普通观众来说可能都引不起观赛兴趣。 事实正是如此,本就清淡的场馆这下更是走了个干净。 火神队的人气指数跌至了谷底,实在惨不忍睹。 敌对双方循规蹈矩,就连裁判都在场边打哈欠,频频溜号却没有吹错一次哨子,没有喊错一句话,这场比赛的乏味程度已经上升到了模式化级别。 全场不满二十人的观众里,惟独海姆达尔从头到尾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虽然威克多从头至尾都在板凳上坐着。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观赛情绪,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能闪瞎别人的眼睛,身旁那长老就没敢正眼去瞧。 就和刚才海姆达尔脑补他一样,他经过了脑补之后也觉得这孩子好像不太正常…… 所幸比赛时间不长,三个小时后,终场哨声被吹响。 海姆达尔握了握拳,眼底的兴奋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长老犹豫良久,说:“火神队输了。” “我知道啊!” 长老不吱声了,总觉得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像在看白痴一样,他当然拒绝当白痴。 “就是因为输了我才高兴。”海姆达尔心情愉快,就很大方地不计前嫌了。 长老的心情却很违和,突然发现自己听不懂英语了。 “你不是火神队的球迷吗?” “我不是火神队的球迷。” “……那他们出场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我性格开朗不可以吗?” 长老又不吱声了,跟这孩子说话真累,累点也就算了,最悲摧的是累不出个所以然来。 海姆达尔管不上也不想管他到底是违和还是顺畅,伸手一指他手里的书。 “那是我的书。” 长老没好气的丢过去。 海姆达尔也不客气,拿到书本后转身就走了。 长老被他的“无礼”气坏了,坐在座位上吹胡子瞪眼。 可惜海姆达尔无暇回头去看,连跑带颠的冲下观众席,冲进了选手准备室的通道内,结果被一名身穿豆绿色巫师袍、左臂上戴着绘有魁地奇联盟图标字样袖章的内部安检人员给拦下了。 海姆达尔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被坏了情绪,不再贸然往里闯,乖乖立在那人身前,时不时朝他身后瞅两眼,再喜笑颜开地朝那工作人员瞅两眼。 循环往复上面的动作,那个工作人员先投降了。 “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做了个快点过去的手势。 海姆达尔连忙谢了又谢,刚要迈步,又被叫住了。 那工作人员一脸不自在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纸,手轻轻一抖,那叠纸就展开了,居然是那张被偷拍的行云情侣飞天扫帚海报。 “能不能请你签个名?”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的说。 “我?”海姆达尔诧异地指着自个儿鼻子。“不是威克多8226;克鲁姆?” 工作人员坚定地摇头,“我女儿是你的崇拜者。” 海姆达尔顿时百感交集,原来咱也是有粉丝的。 很痛快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羽毛笔,刷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海姆达尔的签名就跟作业本上的字迹一样工工整整、规规矩矩,他不会写花哨浮夸的字体,只能略显呆板的一笔一划的往上描。 字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品性,不漂亮但端正的字迹会让人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沉稳。 他的认真态度立刻博得了该工作人员的好感,很周到的告诉他火神队的准备室在哪一间,嘱咐了好几遍千万别走错了,有些球员脾气大着哪。 海姆达尔重新致上自己的感激,匆匆往里去了。 仔细对了门牌号,很快找到了地方,巴斯泰托的门牌上一共写了三种斗大的语言,只要认识其中一种就不会弄错。 等他找到地方了却踌躇了,这个……不应该打扰吧,万一人家在开机密作战会议怎么办,万一他不知分寸的闯进去,给威克多带去了不良后果怎么办…… 一千个一万个“怎么办”压下来,海姆达尔彻底却步了。 犹豫再三,决定守在外面等他们解散。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门开了,海姆达尔一直瞅着守着的门纹丝不动,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一溜球员从门里钻出来,情绪说不上饱满,但也不是太低落。 海姆达尔傻傻地转身,是这一边啊,到头来还是弄错了。 他立刻决定把这桩“乌龙”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就是威克多也不讲。 火神队的球员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掠过他朝外走,几乎每个人都会好奇的打量他两眼。 海姆达尔不在乎这些,自顾自踮着脚,朝里面望了又望。 终于,威克多出来了,见到他的一刹那,眼底的惊喜喷薄而出,立刻大步行来。 海姆达尔眉开眼笑地迎上去。 “不是让你别来嘛!”威克多当然是高兴的,但此时此刻,总免不了要说几句反话。 “没办法,管不住自己的脚。”海姆达尔“自暴自弃”地叹气。 威克多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用力吧唧了一下。 海姆达尔觉得很受用,当场给予了表扬。 “宝贝,怎么也该表现得消沉一些,我们队输球了。”威克多在他耳边低语。 “这么明显吗?”海姆达尔立刻脸色一正。 威克多扑哧一笑,拉着他快步朝外走。 海姆达尔莞尔,心里却觉得不太痛快,火神队的其他球员没有一个走上前来和威克多说话的,最多就是冷眼旁观,态度十分冷淡。 “你是不是被排挤了?”海姆达尔一边走一边轻轻的问。 威克多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别瞎操心,今天输球了,大家情绪都不太好,哪里有时间寒暄。” 海姆达尔点点头,好似放下心来,心里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有人在后面大声叫着威克多的名字。 他们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看见两名还没有脱下赛服的选手一前一后地朝他们疾步奔来。 当看清跑在前面的那名巫师时,海姆达尔不由得咋舌,好高大的姑娘,目测了一下,可能有一米八以上。 发现她手里还握着球棍,心里更讶异了,担任击球手的一般都是孔武有力的男性巫师,联盟里出名的击球手也多是这种类型,这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你跑什么!不是说好了跟我们去喝一杯嘛!”那黑发姑娘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大叫。 肺活量很惊人。 当她瞥到威克多边上的海姆达尔时,一双英气十足的大眼立刻瞪得滚圆。 威克多顺势扯住海姆达尔把他藏到身后,那姑娘眼睛一瞪,凶相毕露。 “藏什么!让我多看两眼会死啊!” 用词也很惊人。 海姆达尔站在威克多身后连连赞叹,好爷们的姑娘。 “我就是怕你多看。”威克多一点都不客气。 “你也太没绅士风度了!” “刚刚是谁跟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要我们把她当男人看?” 那姑娘突然不说话了,脸色很不好看。 一直跟在那姑娘身后的“隐形人”就笑出声来,被那姑娘甩了好几把眼刀子。 隐形人依旧故我,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姑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握住威克多的肩膀,海姆达尔惊骇的看到威克多居然被她一下就推开了。 那姑娘立刻像座大山似的压到眼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眼底闪动着诡异的热切光芒。 海姆达尔突然想到纨绔子弟当街调戏民女的桥段,只不过眼下男女调了个个儿,自己就是那被调戏的“民女”。 “斯图鲁松,海姆达尔8226;斯图鲁松。” 话音未落,那姑娘立刻两眼放光地嚷嚷起来,“哎呀,声音也很好听,太动人了,快快快,再多说两句。” 威克多脸色难看的抱住海姆达尔,用身体挡住心上人。 “谁要看你这又高又大的臭男人!”那姑娘还不开心了。“闪开闪开,本小姐要和温文尔雅的小美男说话!” “队长,迈亚自由队要走光了……”那隐形人和威克多交换了眼色,不咸不淡的说。 “我的科尔!”那姑娘一惊,转身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那“科尔”八成也是什么美男。 这姑娘来时风风火火,去时行如风雷。 “看样子你是不会和我们去玩了。”隐形人笑道。 “下次吧。”威克多诚恳的致上歉意。 隐形人笑眯眯的和海姆达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刚才那位小姐是火神队的新队长?”海姆达尔知道上任队长决定提前退役,没想到新队长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帅姐。 “队长的球技很不错,就是行为有点偏差……”威克多从来没有背地里议论过别人,这次实在忍不住想强调几句。“以后见到安吉拉8226;施密特就躲得远点,她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调戏男人,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女人。” 望着男友惴惴不安的神情,海姆达尔忍住笑意,“她叫安吉拉8226;施密特?” “对!”威克多不放心的再一次嘱咐。“以后看到她就当没看到,不用客气,她很会得寸进尺。” 海姆达尔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开心的是威克多交到了朋友,男友虽然话不多,却不是不善交际的人,尽管心里清楚,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担心那。 “对了!火神队输球了!”海姆达尔突然想起来了。 威克多哑然失笑,“为什么这么高兴?” “后天的比赛你有机会上吗?”说实话,他今天看比赛的时候没干别的了,就是一门心思的祈祷火神队的守门员漏洞百出,错的越多越好,输得越惨烈越好,人家是告天告地祈求胜利,他求神拜佛希望火神队赶紧输球! 那守门员自己也不争气,让人家的追球手频频得手,根本就守不住球门,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正式选手的。 “后天我会上场。”威克多没卖关子,很痛快的给予了肯定。 海姆达尔立刻欢叫一声。 威克多心里暖烘烘的,眼神柔的不能再柔了。 实际上这场比赛原本就不指望能赢,可以说主教练故意舍弃了第一场的积分以换取威克多的上位,因为原本的那名守门员是凭借关系进的队伍,代表的是火神队背后的赞助商,每况愈下的火神队已经离不开赞助商的支持了,如果他们要撤离,火神队可能就从此消失了。 在现实面前,主教练和球队负责人都得沉默是金。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无可挽回之前让那位守门员自己下台,人总是要脸皮的,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今天输得一败涂地,不止观众们看见了,裁判看见了,那些赞助商们也看见了,最重要的,明天的报纸上也能看见。 赞助商总是希望自己赞助的球队能无往不利,如果输球的原因之一在于他们走了后门,主教练把那守门员刷下来,他们自然也不好有异议。 “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写的很难看。”威克多莞尔一笑,主教练已经给有关系的报社通过气了。 “你们的教练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海姆达尔犹豫是不是要安慰他,但见他没有介怀的意思,眼底反而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信心,也就放弃了安抚的打算,跟着高兴起来。 刻意的咳嗽声突兀的响起。 海姆达尔被吓了一跳,匆忙回头,就见那拐杖老头一脸不悦地立在他们身后。 “挡着道了!”居然还先发制人。 海姆达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么宽敞的出入口,怎么挡? 但是这老头说完话以后就直接绕过他们,昂首挺胸地徐徐走了出去。 海姆达尔瞪了他的背影好几眼,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你认识?”威克多用手拍拍他的背,似在安抚。 “我很高兴自己不认识!”海姆达尔异常坚定的点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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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外面解决了晚饭,回到落月公馆时已经七点多了。 进入公馆大门时,威克多不露痕迹地回头一瞥,震惊的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街对过的路灯下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黑袍巫师,从头至脚被浓浓的墨色包围,头上戴着一顶束有血红色细丝带的宽檐复古黑礼帽。 他眯了眯眼睛,却怎么都看不清礼帽下的那张脸,只觉得脸部一团模糊。 危机感顿时扑面而来,威克多感到后背汗毛倒立,浑身肌肉都刺痛般地僵硬起来。 那抹血红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犹如一串邪恶的咒语,举手投足间夺人性命。 那黑袍巫师忽而一动,威克多反手去抓魔杖,但那巫师却在威克多警惕紧绷的瞪视下微微欠身,那股令威克多全身警铃大作的刺痛感霎时烟消云散。 黑袍巫师又朝他遥遥点了点头,退后两步,隐入了房屋的倒影中。 威克多吐了口气,确定那人确实不见了之后立马放松下来。 心里惊疑不定:那是什么人? 这时,海姆达尔回头拉了拉他的袖子,不解的说:“怎么了?” 威克多挤出一个笑容,干巴巴的道,“大概是累了。” 海姆达尔赶紧让他回房间休息。 那人已经走了,落月公馆是安全的。威克多犹豫了一下,就没有拒绝。 刚跟着男朋友回到他的房间,希娜就冒出来告诉他,他父亲在等他,海姆达尔只好歉意地朝威克多笑了笑,男友破天荒地没有丝毫表态,更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不悦。 海姆达尔立在门口思忖片刻,方才进了茶室。 除了隆梅尔,斯诺、卡特琳娜、比约恩几人也在。 隆梅尔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向他伸出手。 海姆达尔立刻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比赛怎么样?” “输了。” “真可惜。”隆梅尔言不由衷。 海姆达尔淡淡一笑,眼底充盈着喜悦。 “你好像挺开心?”斯诺笑道。 “还行吧。”海姆达尔含糊其辞,兴奋的理由太不光明正大了,他都不好意思开口。 几人好像也不在意,转了话题,海姆达尔不由得松了口气。 四人主要在说家族里的事,海姆达尔起初还正襟危坐,不一会儿就软下去神游物外了。 耳边突然滑过索尔吉尔的名字,他一下子就回了神,白天和那老头怄气怄得对这名字都敏感起来了,瘪瘪嘴,低头打量手上的戒指,用指尖轻轻抚摸上面的翔鹰,时间缓缓流逝,鹰的轮廓渐渐氤氲成一团暗金,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倦意悄悄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隆梅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海姆达尔抬眼,看见父亲神色温和的看着他,另三人也是笑盈盈的。 海姆达尔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去吧,反正你也听不进去。”隆梅尔推推他。 海姆达尔点点头,分别对叔叔和爸爸送上了晚安吻,又和两位长老道了晚安,离开了房间。 “看样子他已经和咱们家的朗格大长老接触过了。”隆梅尔望着合拢的大门说。 “你就不怕他吃亏吗?”斯诺表示担忧。“大长老有时候说话根本不讲情面。” “里格对斯图鲁松家没有丝毫欲求,就算朗格想为难也无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