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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上+下第9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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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乡上+下 作者:po18.in

    就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  威克多见了,笑的更大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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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回来以后眉开眼笑的,还替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带了不少冰岛巫师们流行玩的小玩意儿,估计这趟玩的挺尽兴,和海姆达尔说起在雷克雅未克的所见所闻时都笑得合不拢嘴,海姆达尔深深滴嫉妒了。  隆梅尔一如既往的不给某人好脸色看,某人也始终如一的视而不见。  德拉科见了这二人的相处方式就觉得特别冷,搓着胳膊直往海姆达尔身边挤。  只有卡特琳娜长老笑得没心没肺。  “这么说你的选拔通过了?”隆梅尔貌似漫不经心。  “天下间还有您不知道的事吗?”威克多很淡定。  隆梅尔扬起一边眉毛朝他看去。  威克多皮笑肉不笑,十足的挑衅。  一丝奇诡的光芒在隆梅尔眼中一闪而逝。  “那么相亲宴呢?你老子给你准备的。”  海姆达尔听了蓦然睁大眼。  威克多立马在心里指天骂地,kao,这么隐蔽的事情也能知道,不带这样的还击的!  卡特琳娜不大的圆眼滴溜溜的转,闪动着八卦的光彩,乍一看去,竟和某胖墩澎湃时有那么点神似。  “我已经请教练和他谈过了,我以后会很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回家。”  “为了不让父亲在朋友们面前丢脸,特地让第三人替自己拒绝,还套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个好儿子啊!”隆梅尔抑扬顿挫。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威克多平静的说。  隆梅尔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您好像很清闲。”  海姆达尔一听,不敢置信的看向男友,他居然主动找话题和父亲攀谈?  隆梅尔抚了抚长袍的细微皱褶,“我忙的时候你也看不到。”  “是啊,我好像老是看到您无所事事的围着里格打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戏剧性的戛然而止。  海姆达尔小心翼翼的去瞄父亲的脸色。  隆梅尔脸色不变,不过眼底的深沉已经浓得不能再浓了。  海姆达尔不由得忧心忡忡。  “咱们彼此彼此。”半晌后,隆梅尔不咸不淡的说。  威克多笑了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德拉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愁眉苦脸地瘪着嘴揉了揉肚子。  “先生们,你们不饿吗?”  卡特琳娜的声音简直就跟天籁一样,德拉科一个劲的点头,“饿了,饿了,早就饿了。”  卡特琳娜哈哈大笑着一手牵海姆达尔,一手牵德拉科,头也不回地说:“你们继续,我们仨可经不起饿,不陪你们自虐。”  隆梅尔和威克多僵着脸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卡特琳娜把人从自己眼面前带走了。  谁都没有出声阻止,拉不下这个脸。  门咿呀一声开启,咔嚓一声合上。  屋里摆足阵势的俩人不得不暂且鸣金收兵,不甘心的对看一眼,迈步朝大门走去。    即使有了男朋友的加入,海姆达尔还是照往常那样作息,原先早上吃完了早饭就出发去藏书室,在那里继续昨天的阅读,到了中午,如果他忘了时间,希娜会来提醒他,吃过午餐以后休息一会儿,先在阳光室逗留片刻,假如比约恩长老愿意搭理他,他就会接到诸如修剪植物的工作,如果没有接到任何工作,他就直接进藏书室,在里面一直待到日落月升。  后来卡特琳娜抱怨他太专注,后悔不该带他去藏书室,他都不去找她说话,同他见面的次数远不如他表弟,海姆达尔却觉得他的时间总是不够用。  如今有了威克多,希娜的午餐叫醒服务就正式转交出去,主人有时候会废寝忘食到听不进任何人的说话声,身为家养小精灵,天性让她无法对主人硬来,但是克鲁姆先生不同,希娜更放心叫醒服务由他来完成,要是主人不听话,克鲁姆先生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听话。  在希娜心里,威克多8226;克鲁姆是一个相当值得信赖的人。  当她把这番感想兴高采烈地告诉自个儿男朋友时,男朋友多多马沉默片刻,决定还是不把这个告诉自己的主人了。  昨天威克多虽然已经进了藏书室,但那是出于卡特琳娜的好意,海姆达尔不会不知分寸。  在正式征得了卡特琳娜长老的同意后,他才心安理得的带着男友跑藏书室,比约恩长老还是那副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不过使唤起人来倒是毫不手软。  自打多了个免费劳动力,威克多已经帮他的十六盆毒牙天竺葵换过两次盆了。之前海姆达尔不慎被咬了几口,比约恩就虎着脸不开心,不过倒是没再让海姆达尔碰天竺葵,这下子换威克多在花圃里被使唤的来回奔波。  海姆达尔发现比约恩长老一闲下来就喜欢摆弄炭笔和画图本子,每次想偷偷靠过去瞅两眼,都被对方及时发现,两次无果后就歇了心思,反正他对所谓的艺术天生绝缘。  告别了比约恩,威克多跟在海姆达尔身后进了藏书室。  “要不明天你就别来了。”海姆达尔学着卡特琳娜教给他的发音,弄开了猫头鹰画像。  二人钻了进去。  “比约恩长老就是欺生,我一个人来的时候他就不怎么使唤我。”  威克多忍俊不禁,那是因为怕他把他的宝贝植物弄折了。  威克多见识过海姆达尔是如何折腾叫咬藤的,完全就是果断蛮干式,换盆需要用龙粪、充足的水等物品,海姆达尔嫌麻烦,给那些东西加上魔法让它们一起来,比约恩的脸当场就绿了。  园艺这东西还是很讲究的,伺候花草要分步骤,就跟伺候人一样。  海姆达尔很不开心的瘪瘪嘴,“我在学校就是那么干的,教授还称赞我动作快!”  “比约恩长老不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威克多摸摸他的头,安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海姆达尔一楞,然后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武断了。”不过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威克多把他昨天看的那本书放到他手里,他立马就把比约恩、叫咬藤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长塌换成了枣红色大理石纹的织毯包面,不再是孔雀蓝。  他只是略微提了下那颜色让他觉得不适,第二天进来的时候梦魇般的色泽就不见了,海姆达尔感谢卡特琳娜长老的同时,又唾弃自己真是没事找事瞎耽误工夫,不就是孔雀蓝嘛,他寝室的被子面也是这个颜色的……  虽然如此,枣红色的包面确实让他心里松快了许多。  他们在长塌上坐下。  海姆达尔一边看一边在笔记上写下大串大串的心得,这些书都是斯图鲁松家族内部的一级珍宝,他就没指望能借出去,所以趁此机会能写多详细就写多详细。  当看完了一段落,海姆达尔揉了揉鼻梁,转眼看向同样一声不吭的男朋友。  “你在看什么?”好奇的靠过去,把下巴枕在他肩头上。  威克多手里拿着一叠信,信纸都已经泛黄了,边角起毛或者破损,淡淡的墨香却萦绕不散。  “他们俩那时候的通信。”威克多拿起其中一封,对着光线看了看。  海姆达尔伸出去的手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威克多见了莞尔一笑,放下手里的,又拿起另一封。  “你听听这个。”  『……我从麻瓜手里买了一架琴,卖家跟我吹嘘它的无与伦比时说它叫大键琴,实际上这是羽管键琴,我没有纠正他的说法,离开的时候他说我又慷慨又随和,其实我之所以无动于衷就是想让他继续出丑……试了试手感,无论我还是键盘乐器可能都给对方留下了比较友好的第一印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它无法根据手感来调节乐律的频率,右手部分总是有些僵硬,不过就初次配合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是瓦西里耶维奇校长的声音。  海姆达尔突地紧紧抱住威克多的肩膀,浑身肌肉都僵硬起来了,威克多反手拉过他,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海姆达尔在他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  柔和舒缓的乐曲在藏书室内响起,源自羽管键琴的主人之手。  海姆达尔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只是觉得很动听,很悦耳,就他这个外行听上去都觉得无比精妙,美妙得令人怦然心动,犹如情人之间轻声细语地互诉衷肠。  瓦西里耶维奇校长在用他的方式分享他的内心世界。  约尔夫当时肯定很心动。  “是萨拉邦德。”威克多说。  海姆达尔懵懵懂懂地眨眨眼睛。  “本来是一种很欢快的舞曲,从波斯传入欧洲以后就变得越来越庄重,是一种流行于当时麻瓜贵族之间的社交乐曲。”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语气很是感慨。“却被他弹成了一首缠绵悱恻的小夜曲。”  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海姆达尔都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直到他们出了藏书室,海姆达尔才轻轻的问。  “因为我喜欢这些,天生就喜欢。”威克多说。“小时候不能出去,关在家里有大把的时间,培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兴趣爱好,我还挺喜欢听麻瓜的古典音乐的。”  海姆达尔“哦”了一声,显得别别扭扭的。  威克多圈住他的肩膀,低声说:“我不排斥做梦。”  海姆达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畏缩,仓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眼睛。  “我不喜欢这些,很不喜欢,我不想否认自己,我就是我,不是什么别人,我讨厌做那些梦,约尔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约尔夫,我是海姆达尔……”  他逐渐苍白的脸色让威克多心里陡然之间警钟长鸣,扶住他的肩膀,抬起他的脸,直直看进他眼中,在里面看见了令人心惊的焦躁和抑郁。  “没有人否认你,没有!”威克多大声强调。  “为什么一定要找约尔夫呢?他的那些事情为什么总是跑出来马蚤扰我呢?他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海姆达尔充耳不闻般的喃喃自语。  威克多看了有点发慌,在他耳边大声道:“你就是海姆达尔,你就是里格!”  海姆达尔怔了一怔,茫然地抬眼:“我不是约尔夫。”  “你不是!”  “我是海姆达尔。”  “你是海姆达尔!”  “我是里格。”  “你是我们的里格!”  海姆达尔的眼睛里猝然跃动出一种执拗,“你是威克多。”  “我是威克多。”  “你谁都不是,你就是威克多。”  “对。”威克多拥紧他亲吻他的面颊,在他耳畔低语。“我只是威克多!”  他们手牵着手,慢慢步出了黑压压的通道,进了阳光室。  满室的姹紫嫣红让低沉的心情略有舒缓,海姆达尔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威克多就和比约恩长老商量,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坐一会儿。  比约恩哼哧了一声。  他们就在树下的藤椅上坐下了,不一会儿,比约恩的家养小精灵送来了茶水。  他们想当面道谢,无奈那位长老一直钻在花丛里不肯露头。  花丛里的比约恩丢掉手中的几根杂草,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透过层层叠叠的植物,看见了位于彼端的二人。  撇撇嘴,低头继续忙活。  等那二人告辞以后,他又给几盆花草施了肥,然后才慢吞吞的走出花圃,来到藤椅旁坐下,家养小精灵这时会送上他的专用茶具和绘画本子。  比约恩打开本子,大多数都是花花草草,偶尔出现几幅人物肖像,越往下翻,肖像就多了起来,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一幅幅墨色新鲜的速写绘的都是同一人。  全都是海姆达尔8226;斯图鲁松。  当又一幅速写渐渐成型,他的家养小精灵犹犹豫豫的说:“主人,您又画了海姆达尔少爷。”  比约恩眯着眼睛满意地打量自己最新大作的神情顿时一僵,粗声粗气的喝道:“你怎么不早讲!昨天不是让你提醒我别老是盯着一个人画吗!”  比约恩画画有个毛病,一旦碰上感兴趣的东西就会一直画个不停,当中要是没个提醒的人,或者不经过他自己的克制,就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家养小精灵自然不敢犟嘴,比约恩就理所当然的把过错全推到人家身上去了。  他的家养小精灵简直比窦娥还冤,更冤的是还不能喊冤。  “你说我干嘛老是去画他?”比约恩觉得很纳闷。  他的家养小精灵还是不说话。  比约恩一点障碍都没有,自顾自的往下讲,“难道我也想去拍隆梅尔的马屁?”  家养小精灵更不敢插嘴了。  “嗯,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最像的那个,却是气质最接近的那个,可惜我跟卡特琳娜一样,都不相信什么转世……”  家养小精灵干脆装聋作哑。  “你哑巴啦!不会附和你主人几句啊!”比约恩对他的沉默是金相当不满。  “……蜡笔说什么都会挨骂。”  比约恩抽抽嘴角,“好,我不骂你,你说。”  “什么都能说吗?”还是很不放心。  “对,你说什么我都不骂你。”  “蜡笔一直想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答应给索尔杰尔少爷画肖像,他不是……”  比约恩咆哮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老挨骂吗?因为你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主人我刚刚才说我不相信什么狗屁转世!你就跟我提什么转世!啊呸!”  蜡笔泪流满面地躲在角落里画圈圈。  “主人明明说不骂我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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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刚穿过大理石过道厅,就被比约恩的家养小精灵蜡笔拦住了。  “请二位跟我来。”根本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等海姆达尔走进阳光室,才发现今天的阳光室多了些人气。  除了比约恩长老,卡特琳娜和索尔杰尔也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那天在前厅的族人聚会时有过一面之缘,应该都是长老团成员。  蜡笔把二人带到了树下的桌椅旁,送上一份茶水和点心,然后就消失了。  海姆达尔明白比约恩的意思,现在不方便随意进出藏书室,就算这些长老心里有数,他这么公然带着威克多进进出出斯图鲁松家族的一级珍宝地,或许会给卡特琳娜长老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斯图鲁松家族的希望之星也在这里。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商量着吃完点心就回去,这些天他们尽宅在藏书室里了,应该出去兜兜风,就算不出海,在岛上看看风光也好。  威克多自然不会反对。  那边的争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就看见长老们围着比约恩飞快地说着什么,比约恩却频频摇头,一副咬死了也不答应的样子。  卡特琳娜也是包围圈的一员,她没有其他人那么咄咄逼人,怎么看都觉得言不由衷。  “我很忙,没空帮他画画!”比约恩的咆哮陡然之间传来,夹杂着英语和德语。  海姆达尔一知半解的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们在争论什么。  然而,那位话题中的焦点人物却什么都不做,站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四下打量,当索尔杰尔的目光慢慢往这边移来时,海姆达尔当即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茶杯,不想和那道目光有丁点的交集。  威克多却发现那道目光直接略过他们,半点都不逗留,看样子是压根不把他们俩放在眼里。  他在心里冷冷一笑。  “如果他安分守己,倒也算了。”  海姆达尔听了诧异地抬眼。  威克多转过脸来冲他微微一笑,神情十分柔和,“怎么了?”拿起一块点心放到他嘴边。  海姆达尔下意识的咬住那点心,默默吃了起来,难以相信,刚刚那令人战栗的低语是出自威克多之口……  “说没空就没空!”比约恩又一次大叫,而且还下了逐客令。  那些长老又一次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比约恩烦不胜烦,当场排开众人三步并作两步离开包围圈,赶在他们再一次围堵上来之前拿手用力一指,用德语飞快的说——  “我在给他们画画,画作没有完成以前我绝不再替别人画人像!”  海姆达尔顿时瞠目,咬着点心与威克多面面相觑,怎么好端端的坐着也会被拖下水?  早知道就不来了。  一名身着烟灰色真丝长袍的长老完全把比约恩的话当推托之词,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呢,心里老大不高兴的,这比约恩也太不近人情了,难道现在还有比索尔杰尔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能和索尔杰尔比吗?你就先答应我们好了,让他们往后……”  该长老正说得起劲,被另一名脸色微变的长老拉住了,在他耳边匆匆说了什么,别有深意地拿眼睛时不时的朝海姆达尔瞟两眼。  烟灰色长袍的长老立马讪讪住了嘴,不自在的朝海姆达尔那边张望了几眼,含含糊糊的哼唧了两下,不做声了。  实际上海姆达尔懵懵懂懂的没听懂他们后来在吵什么,见那俩人老是往这里瞅,就转头问威克多,“他们为什么老看我们?”  威克多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海姆达尔“哦”了一声,很阿q的继续啃点心。  不一会儿,那边就散了。  海姆达尔兴高采烈的跳起来,威克多一把拉住他,掏出手绢给他擦掉了粘在嘴边的点心屑。  他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  “小可爱,来来来,卡特琳娜陪你回去换衣服。”卡特琳娜长老兴致勃勃的抓住海姆达尔的手把他往外面拖。  那些还没有离开的长老听了顿时吹胡子瞪眼,比约恩见了立刻配合着大声嚷嚷起来。  “卡特琳娜,你别插手,艺术要发自内心,他愿意穿什么样的衣服就穿什么样的!”  那些长老更没好气了,既然如此,那还换什么!  摆谱!!!  卡特琳娜一边迭声说“知道了”一边拉着海姆达尔往外奔,海姆达尔急忙回头,威克多立刻跟了上去。  “对,你也要换一件!”卡特琳娜对威克多的“自觉”很满意。  烟灰色长袍的长老觉得被当众掉了面子,脸色非常难看,他僵着步子走到索尔杰尔身旁,“想当初比约恩的先祖能当上第七任族长,还不是因为约尔夫临终前的一句话。”  言下之意比约恩8226;斯图鲁松不懂得知恩图报,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第七任族长要是泉下有知,还不知道会怎么咒骂他呢!难怪第七代那一支到现在就剩比约恩这一根独苗了。”该长老犹不解恨的喃喃。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他,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留不留画像对我来说也无所谓。”索尔杰尔的语气淡淡的,好似世间的一切都无法记挂在心头,显得风轻云淡从容淡然。  几个长老一听,心里又酸又涩,痛斥世风日下,怒骂族人们不识好歹舍本逐末。  索尔杰尔依旧神情淡然,不发一言。  长老们一看,顿时老怀宽慰,肯定和拥护的心愈发坚定了。  这一边,卡特琳娜已经把海姆达尔推进了房间。  “与其日后被当成挑刺的话柄,还不如弄假成真,就让比约恩帮你们画一幅画又怎么了!”这是卡特琳娜劝海姆达尔就范的说辞。  还大张旗鼓地把德拉科也叫了过来,甚至还让奶糖和豆荚也来一同参考。  豆荚喵了一声,窝在桌子上没动。  奶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抛出来,立刻兴奋起来,一会儿用爪子推推这件,一会儿又凑上去看看那一件,别说,还真有点造型设计师的认真架势。  “你怎么就这么点衣服?”卡特琳娜对海姆达尔的衣帽拥有量相当不满。  海姆达尔望着堆成山的衣服,小声嘀咕起来。  “要不要看看我的?”德拉科在旁边出谋划策。  “对!虽然你表兄比你高一些,不过你们的尺寸应该差不多。”卡特琳娜说罢,拉着德拉科奔了出去。  “一定要换衣服吗?”海姆达尔为难的说。  “换一件吧,不然肯定没完没了。”威克多打开衣柜的另一扇门,里面是他的衣服,随手拎出一件铁灰色长袍,换下了身上的雪青色长袍。  海姆达尔见了,摸摸头,在衣服堆里翻了翻,挑出一件银灰色的丝织长袍在身上比了比。  “怎么样?”回头朝奶糖眨眨眼。  奶糖像模像样的在他身边兜了一圈,貌似很满意。  [它懂什么!]豆荚猫啼笑皆非。  海姆达尔却不这么认为,笑眯眯地朝奶糖竖了个拇指,换上了这件丝织长袍。  奶糖立马挺胸收腹,好像非常得意。  海姆达尔一转头,看见威克多定定的瞧着自己,就迟疑的说:“不好看吗?”  威克多笑道,“很好看。”  眼里多了一丝海姆达尔没能看懂的东西。  “哎呀,这件很不错!”卡特琳娜的声音突然响起,匆匆跑过来围着海姆达尔看了又看,眼中满是欣喜和惊艳。“你穿着很漂亮,银色和你很相配。”当她发现与长袍配套的滚着亮银丝线的领带上绣着斯图鲁松家族的树形纹饰时,眼底的笑意就更浓了。  “我们白选了半天。”德拉科泄气似的瘫坐到椅子上。  “没事,”卡特琳娜安慰德拉科。“大不了让比约恩再画一幅,我和他关系铁着呢,让他再画一幅他肯定不会拒绝。”  海姆达尔不由得大汗。    比约恩选的绘画场所是他的画室,画室里面有一扇大大的玻璃窗户,窗户外花木葱茏,向远处眺望能隐约看见天水之际波光粼粼。  大玻璃窗前有一个造型古朴的单人靠背沙发,织物包面上绣满了大朵大朵的白玫瑰,扶手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精美花纹,沙发的四只脚是四朵造型别致的花骨朵。  比约恩摸着下巴看看他们俩,指挥海姆达尔坐在沙发上,威克多站在沙发旁。  海姆达尔坐下去的时候姿势有些僵硬,生怕一不留神把这把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沙发椅给压折了。  被人画是很枯燥的,要一直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动,好在比约恩速度还算快,打了底稿以后就不再拘着他们,只要维持大致的姿势不动就可以了,说话、转头、动胳膊自便。  一整天折腾下来就没干别的了,走的时候比约恩关照他们明天继续,义正言辞的强调绝不可半途而废。  海姆达尔的脸立马就垮下来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小声问威克多累不累,双双走出了画室。  期间,面对满屋子的画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比约恩捶胸顿足。  这些可都是他的得意之作,特地摆在这里显摆……不是,特地摆在这里供人鉴赏的,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得把握时机呢?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呢!  还是那个克鲁姆有艺术眼光,一眼就见了其中的精妙所在,打量的都是他最最得意的几幅作品。  想到这里,比约恩脸色稍霁。  提笔蘸着颜料又描绘了几笔,在光影的变换中笔走游龙,用薄薄的暗色打了一层底,然后眯起眼睛出神地凝视了一会儿,努力回想那二人的容貌和动作,半晌以后,又添了几笔。  几分钟以后他搁下画笔,拿起一旁的速写本子飞快的画了起来,这一回,赶在蜡笔提醒他之前就猛然间住了手,端高本子迎着光线拿近拿远的打量,眼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然后,他快速的往前翻看,越看脸上的震惊就越明显。  直到最后,他猝然间丢下本子,慌慌张张的跑到画室的一个角柜前。  画架被他撞倒在地,他却无动于衷。  蜡笔立刻扶起画架,重新支好,对主人的失态很是震惊,却又不敢上去打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抽出魔杖在角柜的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角柜刷地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三层石砌收藏架。  机灵的蜡笔早已锁住了画室的大门,屏息静气地守在一旁,比约恩眼中明晃晃的诡异光芒令他又害怕又担忧。  主人已经有五年多没有打开过那个角柜了。  比约恩双手微颤的捧出一个深紫色的皮本子,小心翼翼的端着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蜡笔立刻送上手绢想给他擦拭额头渗出的汗珠,被他一把推开了。  “快,把我的速写本拿来。”比约恩微喘着说,声音中包裹着一层迫不及待。  速写本立刻出现在手边。  “打开到我最新画的几幅人物速写那里。”  本子哗啦啦的翻起来,在某一页停下。  比约恩立刻翻开手中的紫皮本子,动作十分轻缓,生怕碰坏了什么一样。  一页页的对照,一页页的审视,一遍遍的琢磨。  表情从惊讶,到震惊,到怀疑,到犹豫,到呆滞,直至最后的确信。  他轻轻抚上紫皮本子的其中一页,那个角度,那个明暗对比,那个笑容,竟和自己手下的其中一幅是如此的相似,相似到几乎如出一辙。  “原来,我不是在画他,我是通过校长的绘画在寻找他。”  比约恩喃喃着合上本子,呆若木鸡地怔忪片刻,背都有些佝偻起来了。  “主人……”蜡笔怯怯的喊了一声。  比约恩却刷地站起来,把蜡笔吓了一大跳。  “主人?”  比约恩充耳不闻,小心的放下紫皮本子,匆匆朝窗户前的画架走去,走到一半踉跄了一下,掀翻了颜料盒,各色颜料顿时洒了一地,他却不管不顾,只是一门心思地奔到画架前,仔细端详他适才还在绘制的新作。  不明就里的蜡笔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收拾残局,心里的忧虑更深了一分。  “快!把那面墙上的装饰帷幕卸掉!”比约恩一脸兴奋地大叫起来。  蜡笔一楞,立刻照办。  橙绿双彩条纹的帷幕刷地化为乌有,一幅一坐一站的双人画像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比约恩顿时热泪盈眶。  “是他,真的是他……”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又哭又笑。  蜡笔傻傻的望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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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约尔夫对我说:“索尔荣,能不能帮我画一幅肖像画?”  我听了很吃惊,不由得讷讷的说:“我……你知道我是学……”  “我知道。”约尔夫脸上的笑纹很浅,眼里的笑意却很浓。“你去年暑假去了佛罗伦萨,拜了一位有名的画家做老师。”  “我的老师是麻瓜。”  “那又怎么样,你的父母对你的爱好很支持。”约尔夫的声音里有着不加掩饰的羡慕。  被他这么一讲,我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族人们……”因为我给自己找了个麻瓜老师,族里一直对这件事很有非议。  “一艺之成,当尽毕生之力,巫师如何,麻瓜又如何。”  我很激动。  约尔夫不是那些墨守陈规的自命清高者,他理解我的追求,除了父母以外,他是这个家里最支持我去搞麻瓜绘画的族兄。  我当场就答应下来了,但听到要给校长和他画一幅双人肖像,我又犹豫了。  “校长比我画的好。”总觉得有点班门弄斧。  “世界上比你画的好的人多得很。”  我噎住了,我想我可以原谅他的直白。  大家都说约尔夫目中无人,其实他们都错怪他了,约尔夫自出生起在说话方面就有些障碍,他一直是一个安静的人,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善于和人沟通。  只有和瓦西里耶维奇校长相处时才会说的比较多,校长总是有办法引导他用声音表达他的想法。  校长是一个很有耐心又博学多才的人,约尔夫会受他吸引并不奇怪。  我由衷的为约尔夫高兴,有人能这么爱护他真是太好了。  我记得约尔夫曾经提过校长说他穿银色长袍很好看,所以我就建议作画那天把他最好的那件银灰色的丝绸长袍穿着。  约尔夫不置可否,不过画画那天他还是穿上了那件长袍。  我朝他挤眉弄眼,他就一直瞪着某一面墙壁,好像那里开出了一朵花。  我怀着又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落下了第一笔……  一个月后,他死了。  我从佛罗伦萨匆匆赶回家。  他们的画像我已经画好裱好了,和我的行李一起被送了回来。  这次去佛罗伦萨就是想让老师给我提些建议,看看能不能画的再好些。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突然想到,约尔夫可能早就有了预感,所以这些日子他对族里的弟弟妹妹比以往更有耐心,无论大家提什么要求,他都包容了下来,包括那些并不动听的闲言碎语。  我抱着画像,心里一片冰凉。  海妮——我的妹妹,告诉我约尔夫临死前向大人们推选我做下一任族长,还说索尼娅婶婶一直在逼他,逼迫奄奄一息的他一定要做出选择,至少要说一个名字。  然而我的名字一经说出立刻掀起另一场轩然大波,大人们在他垂危的时候还在为如何能从他身上赢得利益最大化而面目狰狞地喋喋不休。  我痛恨他们,他们始终不让他安宁,他都快死了也不肯放过他。  约尔夫葬在哪里,我没有看到他的墓碑。  海妮说校长把他带走了,大人们只顾着吵成一团,根本不在意他是死是活,校长带走他时小辈们都没有阻止,海妮说她原本要说话,被一位族兄拦住了。  我流下了眼泪。  至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约尔夫终于心无挂碍的和校长在一起了,他是幸福的。  比留在这里,看着这些丑陋的、令人憎恶的嘴脸要幸福。  “哥哥,不用伤心,他会回来的。”海妮的眼底乍然闪现璀璨的光芒。  我惊讶地望着她。  “我说的是真的,大家都听到了,他对校长说,他一定会回来找他。”  真的吗?我能够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吗?  兄弟姐妹们哀戚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动容。  大家都相信了吗?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相信……  ……  两年以后,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瓦西里耶维奇校长,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成为了斯图鲁松家族的族长,而校长已经不再是校长了。  他的言行举止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烛火映在脸上,眼睛转动时瞳孔里闪着一小点红光,忽隐忽现,像两团将熄未熄的火苗,带着死寂前的祥和。  我看得心惊,他在燃烧生命。  校长带来了约尔夫的物件,很多零碎的小东西,里面有一套拼图相框和镶着宝石的盒盖嵌有拼图的金属小盒子,这两样东西是约尔夫生前最喜欢把玩的,难怪在收拾房间里的遗物时没有看见它们。  校长还拿出了一个紫皮本子,我接过以后随手翻开,惊讶的发现里面全是约尔夫的速写,我赶紧把本子推了回去。  校长却摇头说他不需要了。  我默默收下了所有东西。  肖像画里的约尔夫始终凝固着,死气沉沉的凝固着,难道他还没有死?  我每一天都在盼望祈祷奇迹的出现。  对于约尔夫,我不敢问,校长也只字未提。  等校长离开以后,我才隐约的想起,他一直挂在胸口的翔鹰挂件不见了。  又过去了一个月,族里的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约尔夫,忘记了这位早逝的天才,大家不再谈论他的名字,有时候在偶尔说起他时竟会带着懵懂般的恍惚。  仅仅两年,两年而已。  就在我埋怨族人们的薄情寡义之时,海妮的家养小精灵大惊失色的出现,我心里咯噔一下,奔出了房间,进了阳光室边的茶室内。  那一幅双人肖像画双双有了意识,他们就像原来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动作,不做交谈,沉默地望着画外的人,眉眼间萦绕了一丝近似于生命的鲜活。  脉脉温情从冰冷的颜料画纸间渗透出来。  海妮立在画前,泣不成声。  “他们都……”她扑进了我的怀中,抱着我哽咽难言。  我怅然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把眼泪眨了回去。  那一天,我和海妮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想把他们的音容笑貌深深刻在心里。  自那天起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渐渐成形,我和我的拥护者们想了一个法子,让族人们永远记住约尔夫的法子,一个想要忘却都忘却不了的法子。  约尔夫的转世之说在有心人的渲染下传播到家族中的每一个角落,渐渐引起了越来越多族人的关注。  当第一个所谓的“转世”被带到我面前时,我在心里放声大笑。  这就对了,约尔夫不该被忘记。  我要让斯图鲁松家族生生世世活在这个名字之下,永生永世摆脱不掉!  ……  我想我体会到了当年约尔夫预感自己生命将逝时的心境,平和,除了平和以外或许还有一点不甘,却丝毫不去抗拒。  我告诉自己,约尔夫会回来的,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斯图鲁松家族未来将迎接一个又一个转世,这是我一手造就的,所以我并不为此感到忧虑。  现在,当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我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总有一天,约尔夫会找到来时的路。  校长会带他回家。  ……  “主人,海姆达尔少爷和克鲁姆先生要过来了。”  蜡笔小声提醒。  比约恩“啪”的一声合上索尔荣8226;斯图鲁松留下的记事本,慌手慌脚的把本子放回石砌架子里,并拢了外面的三角柜,并拢的时候差点忘记敲击的顺序,弄了半天才成功。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又莫名其妙地无所适从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要做什么来着?”急忙问家养小精灵。  “您不是要给他们画肖像吗?”  “对对对……”比约恩慌里慌张的奔回画架前,刚拿起画笔,蜡笔就把画室的门打开了。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双双走了进来。  比约恩注意到海姆达尔脸色有些小苍白。  怎么了?没休息好吗?他在心里咕哝。  海姆达尔却望着墙上那幅画傻了眼。  比约恩在心里用力的唾弃自己,哎哟,忘记把画重新遮好了,还是说……他犹疑片刻,还是说实际上自己是故意忘记的?  小心翼翼地拿眼睛去瞟海姆达尔,只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眼睛发直,神情间很是恍惚。  比约恩心里又嘀咕上了。  忽然间,一道凌厉的目光扫来,是威克多8226;克鲁姆。  他立马低头假装忙碌。  海姆达尔对威克多恹恹的说:“我想回去躺一会儿。”  昨天晚上做了一宿的怪梦,搞得他白天精神不济。  老天知道,他根本不想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  威克多摸了摸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  和比约恩点了点头,抱起海姆达尔就往回走了。  比约恩甚至连一个音都来不及发出。  蜡笔站在一旁,偷偷打量被彻底无视的主人。  过了一会儿,卡特琳娜踩着轻快的步子跨进画室,却看见比约恩形单影只地坐在画架前,表情有些哀怨。  “怎么啦?今天不画了?亏我特地跑来偷看!”  偷看?这女人真想得出!明目张胆的进进出出,还好意思说偷看!  心情不佳的比约恩白了她一眼。  “他们回去的时候你没碰见?”  “他们来过了?”卡特琳娜摇摇头。“我刚从藏书室里出来。”  比约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坐在画架前继续发呆。  卡特琳娜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刚要说些什么,威克多走进了画室。  “小可爱呢?”卡特琳娜发现就他一人。  “他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  卡特琳娜一听,急吼吼的往外走,被威克多叫住了,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带拼图的小盒子。  “这个盒子能不能还给我们?”  卡特琳娜眉角一跳,为难的笑了笑,“这个……”  威克多面不改色地打开了盒盖。  两名长老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看见了什么?  挂件和戒指?  怎么会……  两个长老不由得面面相觑。  卡特琳娜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还给我们”,脸色一下子刷白,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想凝聚成形。  威克多根本不去看陡然变了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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