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皇妃第7部分阅读
药引皇妃 作者:
地久……
好凉!雪漓被他侵入,只觉得冰凉的湿润在她唇内肆虐,她不禁轻微战栗,为他冰凉的温度,也为这冰凉挑起的莫名电流……
握住她腰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隔着衣物在她胸口的柔软揉捏,甚至恶意地轻掐她小小的突起,她在他怀中屈辱地战栗流泪,却又不敢抗争,更让她觉得羞耻的是她在他挑逗下莫名兴奋的身体。
“你想要联的是不是?”他那恶地在她耳边低语,暗哑的音色透着情做的诱憾。
她竟然无祛抵御,倚在他怀中任他在她粉颈噬咬,有些疼却又快意弥漫。她忽感一阵麻痒酥软,差点摔倒,情不自禁抓紧了他明黄的袍子,原来是他含住了她的耳垂。
“说啊!是不是想要联?”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柔,轻得只有她听得见,他冰凉的手指在她衣领边缘徘徊,刺激到她的皮肤迅速燃起一层小点,一种熟悉的快意让她差点呻吟出来。
她屈辱地咬住唇,逼自己把声音吞下去,恨意毫不掩饰地在瞳孔里燃烧,她仰视着他,如果这火焰可以焚烧,他早已化成了灰烬。
他怒,他痛,她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他?按住她的臀部紧紧贴向自己早己高昂的胀痛,轻轻摩擦,“要不要?要不要?不说的话联就在这宠幸了你!”
“不要!不要在这里。”雪漓终于出声了,却是悲枪地哭了出来,夹遇他强烈的刺激让她浑身战栗,她恨自己的反应,可她害怕这个禽兽真的会当众要了自己,那她宁可去死。
“哈哈哈哈!”司宸墨得意地大笑,可这笑声里有多少苦涩?他心爱的女人,竟需要他用这种方法来得到吗?
他将她横着抱起往宫外走去。
“你怎么这么傻!”轩辕夜乌黑如墨的深眸滚出两颗泪。
“解药拿来!”雪漓面朝前方,不愿对视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哈哈哈哈!”司宸墨一阵大笑,尾音是莫名的落寞,“谁告诉你这毒药有解药?它根本就无药可解!”
天旋地转,雪漓恨不得撕破这张笑得猖狂的脸。
“啊——”她疯了般大叫,再不发泄她真的会疯掉!
从他怀里不顾一切跳下来,她跑回寝宫,跑回轩辕夜身边,抱着吐血的轩辕夜大哭,“轩辕夜!轩辕夜!你不要死,漓儿不要你死!”
曹子瑜抓住她胳膊想把她拧开,雪漓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你滚开!你这个奴才,没有资格碰我!”
曹子瑜火起,想要拔剑,被司宸墨喝住,“曹子瑜,住手!”
“漓儿,离我远点,好脏…… ”轩辕夜捂住胸口喘息,唇角的血丝不断下滴。
“不!”雪漓扑上前搂住他脖子,大哭不止,“轩辕夜,你不要死,你死了宫里再也役有陪我了,漓儿一个朋友都役有了,她们都要害漓儿,她们都不喜欢漓儿!”
“漓儿,漓儿,我也…… 舍不得你…… 这宫里…… 我就放不下你…… ”他气若游丝,附在她耳边低语,“漓儿有机会一定要离开这皇宫…… 过平凡的日子…… ”
“轩辕夜…… ”雪漓习惯性地用雪白绢帕去擦他嘴角的血丝,哪料他双眉一皱,鲜血竟决堤般从嘴里喷薄而出。
雪漓下意识用手去堵,只是,这血染红了绢帕,染红了她皓白的手腕,却仍然堵不住……
一股一股,鲜血如泉水从他口中涌出来,他乌黑如墨的眸子逐渐散乱,“漓儿…… ”拈满鲜血的手艰难抬起,最终役能触到她梨花带雨的脸。
“轩辕夜!”她拼命摇着他投有知觉的身体,雪白的裙据被大片大片的血色浸染,皓白如玉的脸庞亦星星点点溅满血滴。
风过,血腥味浸满心肺,她一阵恶心,血色蔓延,漫天满地都是般红的颜色,似乎天空也变成了红色,她掐住自己的喉咙,晕了过去……
轩辕夜死了,远远伫立的司宸墨却没有臆想中的喜悦,他终究不是轩辕夜,而她呢?那个抱着轩辕夜的尸体哭得昏天黑地的女子是否还会一身红衣,巧笑嫣然?
“雪儿!”他冲上前抱起哭晕的雪漓,只是,他每一次叫着雪儿的时候,她都听不见……
“雪儿,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他抱着她呜咽,鲜血染红了他明黄的袍子……
护离宫。
碧色月印纱帐下伸出一只皓白的腕子,宫女秋月将大红的锦帕盖在手腕上,太医才上前切脉。
良久,他方敢跪下回票,“恭喜皇上,是喜脉!
如晴天霹雳,司宸墨倒退两步,继而脸色变得铁青,“知道了,下去吧!
他掀开月印纱的帐子,她娇若梨花的脸颊泪痕犹在,过于娇嫩的唇稍稍肿起,那是他狠狠吻过的缘故。捧着她的脸,拇指拂过她弯弯的睫毛,沾上微微湿润……
她还在哭,梦里还在哭……
所有的愤恨便在她的泪水中化为无形,这个小丫头,总能将他的心揉碎……
长叹一声,放下慢帐,他缓缓踱出漓宫。
今夜的御书房,通宵烛光。他喝了一杯又一杯,身边的黑衣男子抢下他的杯子,“别喝了,小心你现出原形!”
他一把夺过杯子,很是不悦,“难道我是妖?”
黑衣男子大笑,“和妖也差不多!”
“风一天!联今天心情不好!”他手指用力,几乎将青花瓷的杯子捏碎。
“嗬!在我面前也称联了?好!皇上您悠着点,草民不敢叨扰!”风一天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司宸墨叫住了他,“陪我!”
“这大晚上的,你去找你那些爱妃吧!别让人误以为我们有折袖之好!”他嬉笑如常。
“别提妃子了!”他按住头,紧皱双眉,“有什么药堕胎比较管用?拿来!”
“这可难办了!我一向只救人,不害人!”风一天左手拢了拢垂下的发。
司宸墨“霍”地站起来,“这便是救人!我戴这么大顶绿帽子也就不计较了,难道还给人养孩子!”
风一天役说话,握笔洋洋洒洒就写了个方子,“拿去,百分之百打下来!”
“那雪儿呢?雪儿不会有事吧?”
风一天冷笑,“那可说不准!这女人堕胎血崩而死的例子举不胜举。”
司宸墨如拈染上毒药一样,赶紧扔了药方。“没有安全的法子?”
“没有!”斩钉截铁!
司宸墨跌坐在椅子上,继续喝酒。
“宸墨,释怀吧!这是你们欠他的!”风一天收起了他一贯游戏红尘的表情。
“此话怎讲?”
“轩辕夜至今都投有子嗣,不是你和你母后搞的鬼?”
“是她,与我无关!那时我还役进宫呢!”
“还有你的雪儿,听你念叨了那么多年,你不想她恨你就不要这么做!”
酒杯掉落,“她己经恨我了…… ”
“哎,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乃方外之人,对这些情啊爱啊的不懂,告辞!”黑影一闪,
风一天梢失在黑暗中。
对于司宸墨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可更多的麻烦还会接踵而来。
第二天早朝,照例是他在前面当傀儡,太后于他身后垂帘听政。每天的这个时段是他最厌恶的,只盼着早朝早点结束。
终于结束了冗长繁杂的过程,他懒散地宣布了一声“退朝”,便向内宫而去。
“皇上请留步。”御花园中,太后叫住了他。
“母后有何盼咐?”他笑容满面站定转身。
“皇上是急着去见谁呢?那个怀孕的妃子?”太后眉梢扬起轻蔑。
“母后的捎息确实灵通。”他微微一笑,“怎么?母后难道不替儿臣高兴吗?您就快有皇孙了!”
“皇孙?”太后脸色一变,“哀家看是野种才对!”
“母后何出此言?”他亦吃惊不小。
太后冷笑,“母后也是女人,对于女人之事当然清楚!”
司宸墨淡淡一笑,“母后差矣,漓妃肚子里的千真万确是儿臣的孩子。”
“是吗?哀家没听说你宠幸过她?再者,这孩子算起来和封妃的时日也不对!”太后放慢了语气。
司宸墨心底一凉,他的行动竟然受限到如此地步,连临幸哪个妃子都在监视之下…… 可他面上仍然露出恭顺的笑容,“母后,儿臣没必要将每一次临幸都跟你汇报吧?至于孩子时间对不对儿臣自己清楚,这药引童女是儿臣破的处!”
“你…… 你怎么这么糊徐,差点坏了哀家的大事!”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哀家可要警告你,自古红颜祸水,哀家瞧着你会毁在这女人手里!”
“那是儿臣自愿!就算毁了也无怨无悔!”他遥望着漓宫的方向,忽然心急如焚,只希望快点见他时时想念的梨涡笑靥。
“皇上,母后是疼惜你…… ”太后见硬的不行便想以母子情来打动他。
“疼惜我?”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空蒙,也不再自称儿臣,“既疼惜我,母后怎舍得把孩儿送到那冰天雪地里去?
既疼惜我,为何要让我活得不见天日?若母后果真疼惜我,就请不要动她…… ”
太后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她生生把褪森中的孩子交给家奴带走,眼中蒙上一层雾气,“那个女人,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是!即便儿臣拼了性命,也要保她周全,请母后‘滇重.”他答得笃定,毅然往漓宫方向而去,正午的秋阳在地面将他的影子压缩得很小……
“又在睡?”不知道这是司宸墨几度来漓宫了,每次来雪漓都在睡觉,是刻意不见他吗?
“回皇上,娘娘自有喜以来,明显嗜睡许多。”紫画行礼答道。
他在榻前坐下,手指触碰着她颊上温润凝脂的肌肤,“这么贪睡,扶理应该要胖起来才对,怎么反而瘦了许多?
“回皇上,可能是最近厌食的缘故。
“嗯,待会儿叫御医来瞧瞧。”他站起身看看四周,“还有两个宫女呢?”
“娘娘说想吃点开胃的,秋月姐去弄去了,微络倒是好一会儿没见了。
“嗯。”他四处走了走便离开了漓宫。
雪漓眼睛缓缓睁开,他这算什么?关心她?难道他不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吗?或者有更深一步的意图?可笑司宸墨自觉无趣,随意走进一妃子寝宫,自从把雪漓从洗衣局带回来就没宠幸过任何妃子。
刚掀开珠帘,立时便有人贴了上来,香味扑鼻,“皇上,你都许久没来看臣妾了,你都把臣妾忘了!”
“哪有,联不是来了吗?”他顺手搂住这香气袭人的娇躯,眼睛压根就不去看肩上这人是谁,满脑子堆砌的都是雪漓。
“皇上…… ”温软娇糯的耳语带着一股热气在他耳边挑逗,他男性的雄伟立刻高昂起来,回身抱起她压向床上,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头埋在她双峰前蠕动。
“啊一一皇上,琳儿…… 琳儿要…… ”
身下的人不住颤抖,他却突然没有了兴致,琳儿?是谁?好像有些熟悉……
他猛然从她身上起来,自己整理好衣服,大步跨出着寝宫。
“皇上,是不是琳儿做错了什么?”
身后有人悲戚哀怨,他什么也没听见。
“有喜的人吃点什么好?”御书房,司宸墨问风一天。
风一天笑得极为夸张,“我说皇上,前几天你还恨这个野种,恨不得除掉,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司宸墨一脸不耐,“问你话就说,少锣嗦!”
“这个嘛,你得去问宫里撞婕,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他继续笑得很恶意。
司宸墨拿他毫无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师兄呢?师傅死后基本上是他把自己带大!瞪了他一眼后,他大喝,“曹子瑜!”
“在!”曹子瑜推门而入。
“去弄点开胃的东西,适合有喜以后吃的,送去给漓妃。
“这个…… ”曹子瑜挠挠头,“皇上,臣没害过喜,也永远都不会害喜,怎么会知道什么东西适合?”
这话惹得风一天又是一阵大笑。
“叫你去你就去!你敢抗旨?”司宸墨一阵气恼,气呼呼拂袖而去。
“大师兄…… ”曹子瑜苦着脸向风一天求助。
“叫你去你就去!小心你二师兄一个不高兴砍了你头!哈哈哈!”他大笑而出。
“哼!你们两个都只会欺负我!”曹子瑜无奈,只得苦兮兮地前往御膳房。
司宸墨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看谁也不顺眼,回到寝宫也倒头就睡。
不知不觉入梦,梦里还是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孩浅笑梨涡。
恍惚间,便有人大叫,“皇上,皇上,不好了!漓妃娘娘小产了!”
他惊出一身冷汗,梦醒,曹子瑜就在眼前,“皇上,漓妃娘娘小产了!”
原来不是梦!
他一跃而起,匆匆奔向漓宫,漓宫里一片棍乱。
“怎么回事?”他怒道。
“皇上,”秋月哭哭啼啼跪下,“娘娘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喊肚子痛,然后就…… ”
“走开!”他拂开秋月直奔床榻,被眼前的情形吓住。雪漓一身白裙全然变成了红色,就连床单被褥也全是红色,她在床上不停地翻来滚去,全身汗湿,一头青丝如泼墨般散落在床上……
他的心紧紧纠结在一起,上前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力量,“雪儿!雪儿!你怎么了?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
雪漓被肚内腹痛折腾得死去活来,下身不断有液体如泉涌,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的力量也如这液体一样,正一点一点,一丝一丝被抽离出去。
她快要死了吗?好痛!她宁可死也不要被这痛折磨!孩子!孩子要掉了吗?她从来就役想过生孩子,即便秋月多么想要她为轩辕夜留一条血脉,她对这个孩子还是很意外。可当它将从它身体里被剥离出去,她才知道这是多大的痛苦!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还有人温柔的叫她,在叫她什么?雪儿?这两个字“轰”的一声,像一声炸雷在她脑子里炸开,震撼连绵不绝地在身体里蔓延,她好想看清楚是谁握着她,可是,剧烈的疼痛让她晕了过去……
她的脸色单薄惨白得像一张纸,她死了吗?怎么突然悄无声息?黑的发,白的裙,红的血,在他眼前展开一副凄美惊惊的画,他的心慌乱到了极点。
“太医!太医来了役有!? ”漓宫里夹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咆哮……
血依然还在没有止尽地流淌,他的龙袍上拈满了鲜血,他甚至不敢动她,似乎只要一动便有新的血团涌出来。
太医们满满跪了一地,无人敢上前。
“朕养了一群庸医!漓妃如若醒不过来,你们通通提着脑袋来见联!”他大发雷霆。
“皇上!曹侍卫在外求见呢!”紫画上前回禀。
他舍不得放开雪漓的手,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她醒着的时候就不能好好地让他握一回……
“什么事?”他对着宫外大吼,不愿意就此松手。
“风先生求见!”曹子瑜回道。在人前他们是不会以师兄弟相称的。
他一拍脑门,他怎么就忘了这个神医呢!师兄的医术可是深得师傅真传,并且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快请!”他喜道。
风一天踏着稳健的步子而来,手腕一扬,数枚银针飞出封住了雪漓几个|岤道,血逐渐止住。
“怎么样?”司宸墨仍然紧握了雪漓的手。
风一天脸色凝重,“失血太多,能不能活过来要看她的体质和毅力,我这儿倒有止血和补血良药,缺一味药引
“什么?”
“龙血!”
龙血?那就是皇帝的血?!
“不行!”立刻就有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后一脸阴沉进了寝宫,“风一天,你怎么可以提这个建议?皇帝怎么可以轻易见血?坚决不行!”她一听说漓妃小产就立刻过来了,幸好她及时赶到,否则皇帝就要做荒唐事。”
司宸墨看了一眼太后,平静地下旨,“拿刀来!”
太后眼见越来越难驾驭的司宸墨,大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做可是大不孝,同时也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你如今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甘做不忠不孝之徒!”
司宸墨却对她的话置若冈闻,拿起匕首在自己胳膊上一划,血便很快滴满了一小碗。
风一天取出一包药粉,“用这血将药粉融化,每天三次,连续吃三日,若能醒来,便无大碍。”
“什么?! ”太后惊得差点晕倒,“连续三日?!风一天,你想害死皇上吗?连放三日血还能活命吗?”
风一天笑而不答,司宸墨却皱了皱眉,“母后,役事您就回宫吧!联累了,想休息!”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好,好!如今娶了媳妇不要娘,这漓妃究竟是个什么妖物?竟能如此迷惑圣心!哀家今天要治了她!”
风一天正在给司宸墨包扎,一听这话,司宸墨便挣脱出来,站在太后跟前,目光凌厉,“母后不要逼儿臣,逼急了可别怪儿臣翻脸不认人!”
司宸墨魁梧的身躯立在太后面前竟有几分威严,太后指着他的手指不住颤动,“你…… 你果真出息了!竟然敢威胁母后!母后在你心中还不如一个宫女吗?”
“她给予儿臣的是母后你远远比不上你的!”司宸墨眼中浮现一层温柔的氦氢,转瞬又变得凌厉,“母后,别告诉儿臣,漓妃小产这事与你没关系?!联会彻查的!”
“你…… ”太后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既然皇上怀疑哀家,就将哀家抬罪吧!”
“儿臣不敢!”司宸墨从太后的眼神里明白,这事应该与她无关!可是那会是谁这么大胆?
“哼!哀家在凤藻宫随时恭候皇上圣驾!”太后这一次终是感到形势比她预料的更加难办!心中对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又哀又怨,这么多年,都是她费劲心机在宫里打拼,可他却始终逍遥自在,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临走,她哀怨地看了一眼司宸墨,儿子?原以为儿子会是她最贴心的人,然而,事实证明,男人都是无情的!无论父亲和儿子都一样!她只能靠自己!司宸墨如今胆子这么大,不就是仗着身边武功卓绝的师兄弟吗?好!一个一个来!
包扎好伤口,司宸墨坐在床边忧心忡忡,麦秆喂药的故事又要重演了!当他把充满血腥味的药一点一点度入雪漓口中时,同时度入的还有他的泪,这药,既苦又咸……
风一天看着他最后满头大汗的样子,摇头微笑,“衰墨,这是你吗?我不认识你了!”
司宸墨无心跟他开玩笑,神情凄然,“师兄,师兄,她能好起来的,对吗?”
风一天不语,他叫他师兄,他很久投叫他师兄了,自从登上皇位,不管是刻意还是无心,他都直呼他的名字,如今,再一次听见他叫自己师兄,心里感慨无数,这女子对他而言果真不一般啊!
良久,他才回答,声音轻若耳语,“宸墨,我没有把握,不是因为担心我的药投有效,而是怕… … 你不是龙…… ”
司宸墨心头被狠狠一击,他不是龙?他不是姓轩辕的!他是条假龙!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毒死轩辕夜了!难道这就是惩罚吗?可是,老天如果真要惩罚就惩罚他吧,不要惩罚雪儿,不要让雪儿来代他受过啊。
雪儿,雪儿,若从此你一觉不醒,宸哥哥该怎么办?
他趴在床沿失声痛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三天了。
三天来他守着雪漓寸步不离,喂药,擦身,换衣。
风一天看着他摇头,紫画看着他叹自,秋月为太子之子垂泪的同时,心情莫可名状,只有微络,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
似乎感觉到她的手指动了一动,司宸墨惊喜交加,她醒了!她真的醒了!弯弯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只有她才有的璀璨光芒立刻泻了出来……
“雪儿?雪儿,你终于醒了!”他忘情地叫她雪儿,想要拥抱她,又怕用力过度伤到虚弱的她。
雪漓闭上双眼,两颗泪滚落下来,“我恨你!滚!”
这四个字像四把利刃狠狠割在司宸墨心上,“雪儿,你在说什么?”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天的焦虑和担心换回的是彻骨的恨吗?
“不要叫我雪儿,你不配!”她的声音嘶哑而干涩,雪儿?原来她不是幻觉,果真有人在她晕过去的前一刻叫她雪儿,只是这个称呼不是他叫的,他这个暴君!雪儿的名字只属于一个人,虽然那人也许已经将她忘记,那也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不配!你不配!这几个字如惊雷在他脑子里回旋,是的,他不配!他什么也不是,不是皇帝,不是轩辕夜,他只是一个私生子,被爹娘遗弃的私生子,还在襁褓里就被送人,在那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练功,走火入魔摔下山的时候却让他遇上一个小仙女,他以为从此找到了生括的方向,可是他和她终究还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她仍然是他心中的仙女,可他,却是个连自己名字都不敢用的窝囊废,别人手中的棋子……
她说她恨他……
恨他什么?毒死了轩辕夜?是吧?自从轩辕夜死后她就对他避而不见。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即使他不下毒轩辕夜也活不长久,可他就是恨,看见轩辕夜轻轻易易抱着她从屋顶跃下,看着她在轩辕夜面前笑靥如花,他的心就痛!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耍夺过来,所以,轩辕夜必须死,他决不允许他的女人,他一直不敢碰的女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靥如花!
他苦笑,恨吧!就连他自己也恨他自己……
“皇上,漓妃娘娘还有一次药没吃。”紫画端着他的血融化的药过来。
“给娘娘喂!”他平声静气。
“我不吃,端走!”雪漓扭开脸,碗里的腥味刺鼻难闻。
“不吃就灌下去!”
紫画面对他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想不通是为什么,皇上对娘娘如此之好,为什么娘娘一醒过来俩人就变了样。“娘娘,喝吧,这是皇……”
“紫画!”司宸墨及时打断了她,“别废话!再叫个人来,给朕灌下去!”
“是!”紫画不敢再多说。
“我说了不喝就不喝!”雪漓手一挥,药碗摔在了地上,药汁四溅。
司宸墨心一痛,那溅在地上的还有他的血,和他破裂的心。可当他看到雪漓苍白的小脸,倔强的嘴唇,心又软了下去,“再弄一碗来。”他悄声隐退,在外间再一次割破自己的手腕,让血一滴一滴,滴进青花瓷的小碗……
“皇上……”紫画看得泪眼汪汪。
“没事,让娘娘喝了。待会儿去御膳房弄几个清淡进补的汤,让娘娘补补身子。”风一天此时不在漓宫,他一边自己包扎,一边吩咐。
“是,皇上,可是……”紫画欲语还休,最终端着药碗走了。
“紫画,怎么了?”紫画其实是曹子瑜在路边捡的小乞丐,他们在宫外的时候就跟在司宸墨身边了,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如今他派来侍候雪漓,表明了他有多重视雪漓。
紫画停住脚步,红了眼圈,“皇上,你对娘娘这么好,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呢?一个人的心,如果不说,谁能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他从来就没告诉过雪儿他就是宸哥哥,他该说吗?他能说吗?这是大事,不仅仅关系他一人的生死……
他跟着紫画进入内室,雪漓仍然拒绝喝药。
这个倔丫头,他一时来气,“喝不喝?不喝的话朕亲自来喂!”他说着上前俯身而下,吻住了雪漓苍白的唇瓣,虽然她的唇干燥灰白,可她依然那么甜美,甜美得令他隐忍多时的欲望勃发,他很久没有宠幸妃子了,那些女人没有人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只是他雪儿……
可是他不能碰她,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一直感觉到他身下的人已经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她苍白的小脸因他的深吻泛起了红晕,他心神一荡,这样的她更迷人了……
“吃药吗?不吃朕就这样喂!”他接过紫画手中的碗,喝了一口俯身送入雪漓口中。
雪漓防不胜防,被迫吞下他一口度入的药,尽管血腥味冲得她几欲作呕,她还是推着他急道,“别,别来了,我喝……”
他微微一笑,放下碗,将虚弱的她轻轻抱起,让她斜靠在床头,从满脸通红的紫画手中接过瓷匙,亲手将药喂到雪漓唇边。
“我……自己喝!”雪漓躲着他的眼神。
“还想要朕像刚才那样喂你?”司宸墨沉下脸,以威胁之势。
雪漓一惊,张嘴喝下他喂的药。
“很乖!雪儿,我可以叫你雪儿吗?”他微笑着凝视她粉色通透的小脸。
“不可以!”雪漓拼着全身的力气嘶声拒绝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在她面前自称我。
“为什么?你是我的女人,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说了不可以就不可以!你给我滚!暴君!”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反应,看着她反应如此激烈,心中暗暗高兴,他在她眼睛里看见了过去,他曾经对她说,雪儿只允许他一个人叫,是他的专用,她还记得,还记得……
她激动时嘟起的嘴,泪光盈盈的眼睛看起来楚楚动人,“雪儿……”他禁不住凑上去想亲吻她。
这一次她有了防备,“啪”的一声,他脸上挨了一巴掌,“不要叫我雪儿!我恨你!快走开啊!”
虽然雪漓病后初愈,力气不大,但这一巴掌也足以让他震惊,他是皇帝,还没有人敢打他巴掌,就连太后也不会打他,更何况,他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脸……
片刻的愤怒之后,他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犹豫耍不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雪儿,你还记得……”
“皇上,臣有急事要奏!”曹子瑜在外朗声道。
司宸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尽数消褪,“紫画,去御膳房传点东西来给娘娘补补。”
“我不想吃!”
“不吃也得吃!等下我再来看你,如果不吃的话再收拾你!”司宸墨有点心烦意乱起来,他不知道曹子瑜到底查到了什么。
“暴君!”雪漓一阵气苦,却隐隐觉得她刚才这一巴掌打上去的感觉为何这么冰冷?竟没有一丝活人的热度!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司宸墨充满了愤恨。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到底爱不爱轩辕夜,只知道他是宫里唯一一个对自己无害的人,对于他留给自己的孩子,原本更多的是惶惑,如今一旦失去,她却感到了揪心的痛。
这孩子来到她身体里时日并不多,可它毕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母亲的天性使她怜惜这个孩子。是他!是他派曹子瑜进来一碗酸梅粥,说是给她开胃,她刚刚喝下这碗粥就开始腹痛如坠……
为什么他要这么狠?他恨轩辕夜,恨轩辕夜的女人,为什么要单单把她留下?讨厌轩辕夜的孩子,为何不废了她妃子的封号,却要狠心地残杀一个小生命?
我恨你!我恨你!雪漓紧紧揪住身下的床单,几乎抠出了一个窟窿……
御书房内,曹子瑜则在一一汇报他所查来的消息。
“皇上,经查,这碗粥从御膳房出来后就只经过臣和漓宫几个宫女的手,御厨在做的时候我一直盯着,没有下手的机会,紫画更不会害娘娘,而那个秋月臣查过是轩辕夜的宫女,一直对娘娘很忠心,剩下的就是有微络……”
司宸墨微微沉吟,“微络?她不是殷将军府上的人吗?怎么会……”
“哼,皇上,臣也觉得奇怪,亏得这次娘娘小产事件,臣查出一个天大的秘密。”曹子瑜年轻的脸上有些得意。
“什么秘密?”
“原来这殷将军不是别人,竟是前太子轩辕谨!”
“是他!我们找了他那么久,以为他必逃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谁知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司宸墨蹙眉,“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啊!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厉害!”
“皇上,臣在想,既然殷雪翼是太子谨,那这殷雪漓入宫的目的……”曹子瑜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跟了二师兄司宸墨多年,他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是,无论作为臣子还是师弟,他都有责任提醒司宸墨身边潜在的危险。
“嗯,朕自有分寸……”司宸墨双眉紧锁,一些片段在脑海里一一回放。
炼丹日前夕,那个月白风高的晚上,他从凤藻宫经过,轩辕夜抱了个黑衣女子在亲吻,她那身夜行服……
还有那日被太后罚跪凤藻宫,却假装中迷|药,导致的结果是凤藻宫逆血散被盗……
她数度闯凤藻宫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殷雪翼的人……
他微微颔首,明白……可是,为什么那么痛?
“皇上,要不要把漓妃刑拘起来拷问?”曹子瑜试探。
他摇头,“不要,以静制动,如今她在明,我们在暗,仔细盯着。”
“是”曹子瑜退下。
不过,不能再让她住在漓宫了!当然,也不能再告诉她,他是谁……
他暗做决定,匆匆往漓宫而去。
“你又来干什么?”雪漓见到他第一眼就没好脸色给他。
司宸墨二话没说,就俯身抱起了她。
“你……你放我下来!”雪漓拍打着他,拼命挣扎,碰到他的手臂,未完全愈合的伤裂开,又渗出血来。
“别动!”他抱得更紧了,“再动你知道我会怎么样!”
“你到底是不是人?还是畜生!?”雪漓涨红了脸,这个时候他还拿那种事来威胁她,他就只会那种事吗?
她的辱骂进一步刺伤了他的心,他冷笑,“是人是畜生就要看你怎么做了!”心中更伤感的是,他的爱人,竟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保护!他只是想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她而己……
一股紫檀香扑面而来,雪漓看见匾额上的几个大字:太和宫。
太和宫不是他住的地方吗?“来这干嘛?”她质问他。
司宸墨不语,只是把她安置在他的紫檀床上,手臂因伤口裂开而疼痛,明黄的衣袖染上一大块鲜血,他悄悄地将这只手藏在身后,“以后你就住这宫里!”
“为什么?”她惊呼。
“没有为什么!你是朕的妃子,朕让你住哪你就住哪!”
“那你呢?”
他微微扯动嘴角,“朕自然也住这儿!”
“不行!”雪漓一听就急了。
“不行也得行!朕先去看奏折,你先休息吧!”扔下一句命令,他便把自己埋进了奏章里,靳公公不时进来添些茶。
靳公公是宫里的老公公了,司宸墨继位以后才调来太和宫,对司宸墨一直照顾有加。
“靳公公,去御膳房弄点吃的来给娘娘补补。”司宸墨批了一半,忽然想起。
“是!皇上!”靳公公转了一圈回来,果真捧来个食盒。
“皇上先用点吧,夜深了。”他先把食盒捧到他面前。
司宸墨摇摇头,“不饿,拿给娘娘。”
“是。”靳公公进去一圈却马上又出来了,“回皇上,娘娘好像睡着了。”
他哑然失笑,“朕倒忘了,可不是夜深了吗?行了,朕也乏了,你退下吧。”
便有宫女上前给他更衣,他摇了摇手,忍痛脱下粘连在伤口上的沾血黄袍和亵衣。
“皇上!”宫女惊呼。
“嘘——”他示意她别吵醒雪漓,然后换上干净的亵衣在雪漓身边躺下。
她睡着的样子好安静!忍不住圈住她在她唇上偷吻,他叹了口气,如果他们之间永远像现在这样紧密相依,亲密无间该多好!难道这只能是表象吗?
每天睡在这紫檀床上如坐针毡,只有今晚,拥着她在怀里才觉得踏实,似乎拥住了整个世界一样,他微微一笑,管他明天是天翻还是地覆,管他什么j细或轩辕谨,只要能这样拥着雪儿就够了。
而雪漓似乎有感应,睡梦中居然向他靠过来,蜷起身子窝在他怀里,粉唇微微上翘。他满心欢喜,抱紧了她,深深呼吸着她的发香,却听怀里的她“唔”了一声,“翼哥哥……”
他全身血液凝固……
怀中的柔软在蠕动,似在寻找更舒服的睡姿。他陷在这软软甜香里无法自拔,最终苦笑,行,把我当成他也行……
今夜的太和宫,两人相拥而眠的安宁,是心酸的温馨。
而别处,却有多少人辗转难眠?
新宠琳妃失宠多日,今天突闻皇上把漓妃带进太和宫恃寝……
她知道,皇上从来就不在太和宫宠幸妃子,更不会让妃子留宿太和宫,传说上一次一个宫女勾引皇上,结果完事以后,皇上不但把太和宫的床换掉,还把那个宫女赐死……
可今天,他却让漓妃留宿太和宫!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才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她要在这宫里寻找同盟!
远处最冷寂的那座宫殿住着皇后,传说皇上自登基以后一天也没去过她那儿……
哼!她冷笑,今晚的她也不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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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漓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亮光刺眼,周身皆是紫檀香,身体己经好很多了,记得昨晚睡得安稳而温暖,就像在翼哥哥怀里一样,难道她是睡在那个暴君怀里?
不可能!他怎么会带给她那样的温暖?她永远记得他如何打她,如何掐住她脖子差点掐死她,他送她去浣衣局吃苦,还说要送她去军营;他毒害了轩辕夜,还杀死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他是个暴君!刽子手!她恨他!
她双手紧紧握拳,想起可降的孩子,眼泪又哗哗掉落。
紫画听见声响,急匆匆跑进来,“娘娘,你醒了?皇上早朝去了,令奴婢过来侍候你。”
那昨晚果真是和那个暴君同床共枕了?雪漓气结,走到外面见东西就砸,一时太和宫的古董全遭了殃。
“这时候的你应该少哭,少生气。”一个温和的声音鬼魅般响起。
“谁啊?”她抹着眼泪看过去,这太和宫可是皇上的寝宫,有谁可以这样来去自如?可来人却委实让人吃惊。
鬼魅!说他是鬼魅一点也没错!一身黑衣,皮肤却白得令女子汗颜。眉目如画,唇若雕刻,那张脸竟比轩辕夜还柔媚……
“你……是人还是鬼?”雪漓哆嗦着问。
来人哈哈一笑,“你说呢?”
这一笑简直便可倾城!雪漓自负美貌,可与这男子一比竟是不相上下!她好奇地站起来,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温热温热的,肤质很细腻……
“呀,你是热的!真是人啊?”她先是一惊,继而拍手大笑,“终于见到人了!终于在宫里见到一个人了!”
男子被她的动作和语言吓到,笑窖凝在嘴边,喃喃道,“娘娘果真与众不同!”
“风一天!你好大胆子!竟敢调戏朕的妃子!”空气里忽然爆炸了一样,有人怒气冲冲而来。
雪漓见司宸墨火气冲天,唯恐自己幼稚的行为危害到他人,连忙冲到他面前,“暴君!你少胡说!是我主动摸他的!”
“你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随意摸男人的脸!”司宸墨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雪漓呆了一呆,灰白的唇微微颤抖,“是,我本来就没有廉耻之心,所以,没有资格做皇上的妃子,请废了我。”
司宸墨盯着她灰色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