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倚倚。”

    她说完就盯着妖媚女子看，身为庄御的夫人，她肯定知道白倚倚是谁。

    果然话刚落，那女子的表情就怔住了，颇有些一言难尽。

    “原来你就是白倚倚，没想到看起来这么高洁，骨子里却如此的贱。夜教主屠你白家满门，江湖中还传言你是被教主囚禁逼不得已陪伴在他身边，可今日看来却并非如此，你倒是很享受。”

    她越说越鄙夷，虽然做了庄御的女人，一向也没有什么地位，可她从青楼出来的，根本不在乎。

    但是白倚倚这种女人，却是让她打从心底里看不起。

    那可是灭门之仇，她反倒投奔仇人怀抱之中，当真是厚颜无耻狼心狗肺都不足以形容。

    “呵，站着说话不腰疼。”

    尽欢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

    妖媚女子想要反驳，却发现她说的有道理。

    一个弱女子要如何跟一个拥有绝世武功的相比，复仇恐怕是不可能的。

    但她随即想到另一点，便居高临下的斥道：“就算不能复仇，我也不会像你一样的苟活于世。”

    “因为被杀了全家没有能力复仇，我就要去死，那便宜的究竟是谁啊？”

    尽欢奇怪的看着她，倒是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你如今这样苟活着，简直是丢尽了脸面。白家庄一百多个人的尸骸全部丢弃在南山，你也不曾想过让人去收尸，让他们的尸体暴露在荒郊野岭，被恶狗野狼吞噬，你愧为人女！”

    妖媚女子越看尽欢越气，又想到白家庄的惨状，心里面还是有些同情的。

    “我愧为人女？屠戮白家庄一百多条人命的是那恩将仇报的夜然，可是你不敢骂他，却来骂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做不了的弱女子，呵……”

    尽欢嘲弄的笑笑。

    “他？谁说我不敢骂，他不止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还是个瞎了眼的。白庄主其实并未参与那场围剿，他和白夫人是去阻止其它门派的，可惜没有阻止成功。但即便如此，白夫人也还救了他，劝服其他门派的人放了他。可他却什么都不调查，也没有想过调查。更没有想，白庄主白夫人善名在外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罢了，你也是可怜人一个，看在白庄主的面子上，不骂你了。”

    妖媚女子虽然没有受过白家庄的恩惠，可是始终对这样的大善人抱着一种仰慕的态度。

    她被庄御看中也是身不由己，只能选择全心的依附庄御。

    换位思考一下，她仿佛也能理解尽欢的难处了。

    尽欢脸瞬间煞白，脸色一片阴沉，眸子中透着一道杀意。

    心中从未有过的这么大的怒气和恨意，仿佛是白倚倚重新占据了这具身体。

    “贱妇，闭嘴！”

    庄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巴掌把那女子扇到一边。

    夜然从内室中走出来，表情麻木，仔细的看身子却在颤抖，嘴唇也有些哆嗦。

    “她说的是真的吗？”

    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当然是假的。”

    庄御立刻否认，但是那否认却太过苍白无力。

    夜然握紧双手，看向了坐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的尽欢。

    她表情很冷，嘴唇紧抿着，一眼都没有看他。

    “是真的，庄御，这是你亲口说的。我还不差这一点血性，他这种畜生就算知道了是真的又怎么样？敢去乱葬岗磕头跪拜，还是敢以死谢罪？他都不敢！他就是一个从血液冷到骨子里，狼心狗肺的东西。”

    妖媚女子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脸颊高高肿起，却没有一丝惧怕。

    骂完了，她从心底畅快的笑了出来，看着尽欢骄傲地说：“你看，我不止敢骂你，还敢骂他。”

    尽欢向她走过去，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真诚的跪下，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她说出了真相，谢谢她敢骂这么多话。

    夜然一直注视着尽欢的一举一动，他从心底开始发冷。

    一直以来他都固执的守着自己的仇恨不让她知道，目的是为了怕她父母的形象崩塌。

    原来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蠢。

    她父母的形象不会崩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当做是做戏，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没有换来一丝他的怀疑去追查真相。

    “夜然，女魔医告诉我说你不把自己复仇的原因告诉我，是怕我对我父母失望。可是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你简直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那么说了，我就一定会相信你吗？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看的一清二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看的很清楚。”

    尽欢垂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一种沧桑感。

    她完全代入了白倚倚的角色，绝望像海水一样四面八方袭来笼罩了她。

    “倚倚……”

    夜然想要走向她，却发现自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