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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幽梦之别拿爱情打扰我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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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帘幽梦之别拿爱情打扰我 作者:yuwangshe

    一帘幽梦之别拿爱情打扰我

    作者:青狐也九尾

    第一章

    引子

    “不、不……紫菱、紫菱……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楚濂,你还记得那时我跟你说了什么?”

    “我记得。我记得。我错了,求求你紫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你以为,我还会稀罕吗?!”

    “啊!!!!!!!!!!!!!!!!!!!!!!!!!”

    ……

    ……

    ……

    时光倒流回一年前……

    第一章

    某日下午。

    “绿萍?绿萍?”一声声温柔而急切的催促,将绿萍从梦中唤醒,睁开眼,见到母亲苏舜娟正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自己,眼下隐隐有泪痕。

    绿萍心里蓦然一酸,禁不住抱怨:“妈,我正在做美梦!”

    苏舜娟愣了一下,笑起来:“还是妈妈的不是了。梦见了什么?跟妈妈说说?”

    绿萍摇摇头:“没什么。”

    苏舜娟有些歉意:“妈妈看你一边睡一边哭,还以为你做恶梦了,早知道是美梦,怎么也不会叫醒你。”

    “是吗?”绿萍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发现自己果然满脸泪痕,不由呆了一下,勉强一笑,“没事,妈。反正梦总是要醒的。”

    苏舜娟心疼地看着女儿,也是一笑:“剑波刚才来电话,说找你有要紧事。我怕耽误事,才赶紧过来叫你。”

    “剑波?”绿萍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残肢一眼,落寞地一笑,“他除了跳舞,还有什么要紧事?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跳舞……”

    “傻孩子,别说这些!”苏舜娟心里一阵绞痛,但还是忍着心痛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发,“我听他口气很着急很激动,或者真有什么要紧事也说不定。”

    绿萍点点头,在妈妈的帮助下换上衣服,坐上轮椅。

    过了不久,陶剑波果然到了,看到绿萍正在客厅中等他,笑着过来,神情果然有些激动:“绿萍,我给你看几样好东西!”

    “先坐下吃点水果吧,看你累的。”绿萍笑着让他坐下,“反正人都来了,不急。”

    “是啊是啊,”苏舜娟也笑着说,“来,剑波,坐下,阿姨给你削个苹果。”

    “谢谢阿姨!”陶剑波来绿萍这里好几次,跟舜娟也渐渐熟络了,倒也没有多客套,而是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绿萍,这是我收集来三个舞蹈的。你真的可以好好看看!!”

    绿萍一听说舞蹈两个字,心猛地一缩,脸上就有些不悦:“剑波,如果你是来让我给这些舞蹈提意见,那我没什么建议可给你的。”

    “这是我给你的建议!”陶剑波很坚持,自己走到电视机旁边,打开电视,熟练地接入u盘,点开,“绿萍。你看!你好好看!”

    绿萍开始真的不想看,但是当她不耐烦又带着心虚的怯懦地往电视瞄了一眼时,立刻就呆住了。

    屏幕上,是一个双人舞。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独腿,拄着拐杖,女的独臂。

    然而两人却相互扶持着,在舞台上如此坚持而尽情地舞蹈……

    绿萍呆呆地看着屏幕,一时间竟被这样的情境震撼了。

    陶剑波望着绿萍如此专注的神情,不免露出一丝微笑,随手抓起桌上的青苹果就咬了一口,安静地在她旁边坐下,一边吃一边看。

    苏舜娟端着一盘葡萄走过来,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也惊呆了:“天哪,这两个人,一个少了一条腿,一个少了一只手,居然也可以跳得这么好?”

    “不、不……”绿萍盯着屏幕,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她激动地驱动着轮椅到电视旁,在屏幕上指点着,“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个,对!就是这个!他们还可以跳得再完美一些!!是的!是!!他们真棒!!他们真是太棒了!!!天啊!!!!”

    剑波笑起来,把激动的绿萍推回去,柔声说:“不着急。你还可以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两个,相信也会给你震撼。”

    接下来的一个,是北京2008年残奥会的开幕式,只有一个片段。那个片段里,有个像她一样坐着轮椅,只剩下一条腿的小女孩,带着坚定和梦幻的神情,在众人的簇拥下骄傲地舞动着芭蕾的手势。

    绿萍看呆了。

    “这个小女孩的腿是在那次大地震中失去的,但是她坚信自己将来一定可以继续舞蹈。”陶剑波期待地看着绿萍的侧影。

    第三段舞蹈,是一个鼓舞。名字就叫《鼓舞》。

    开始绿萍并没能看出什么不同,但是当角度一转,她吃惊地发现这个在大鼓上挥舞着红绸鼓槌,奋力舞动的女子,居然没有双脚……

    “她也是在那次大地震里失去了双脚,同时失去的,还有她不满一岁的女儿……”陶剑波在旁边轻声解说着。

    “所以绿萍,你也一定可以,你拥有的比他们都多,你也一定可以做得比他们更好!”陶剑波深深地看着她。

    绿萍静静地看着那个女子在大鼓上奋力地翻滚、舞蹈,一直深深地看着,晶莹的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终于颤抖着滴落了下来。

    “谢谢你!剑波!!谢谢你!!!”绿萍紧紧地抓住陶剑波的手,激动地埋首痛哭,“谢谢你……”

    ……

    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策划、编舞、排练、修改、再排练,历经了许许多多个不眠之夜,也付出了无数的血汗泪水,绿萍和陶剑波的双人舞——《重生》终于面世了。

    公演那一天,绿萍躲在幕布后面悄悄地向外张望。

    满场的观众早已是座无虚席,可是她这时候却突然感到紧张,非常紧张。

    紧张得浑身发抖。

    这是她断腿后第一次公演,按理说她这样经历过生死挫折的人,早该不会紧张了,但现在却比她在十七岁那年的第一次公演更加紧张。

    “绿萍!”剑波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柔声安慰,“别紧张,绿萍。”

    “我……我……”绿萍的声音在发颤,“我刚才祈祷,今天的舞要是没有一个人来看就好了。他们买了票,然后就直接回家了。”

    陶剑波被绿萍这充满天真的想象力给逗笑了,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你就当台下的,都是一群南瓜……”

    绿萍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个时候,演艺大厅的灯光忽然暗了,幕布也开始缓缓放下。

    陶剑波凑到绿萍的耳边,用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低声说:“绿萍,加油!我们要开始了……”

    那是一场震撼人心的舞蹈。

    不仅仅在于舞者的肢体语言完美地表达了他们的激|情,更在于绿萍的舞蹈中所蕴含的如此独特而令人震撼的美……

    绿萍的身体是极其美丽的,美丽的容颜,沉醉的神态,柔软的腰肢,颀长的手臂,修长的美腿,随着她灵活而激|情的舞动,带来完美的震撼。

    之后,这完美的震撼在瞬间又因她的残缺戛然而止,却又带来了全新且更大的震撼。

    就仿佛是一张极美的风景画,被猛然间残忍地撕裂,但撕裂了之后,又有灿若明霞的流光溢彩自那裂缝中汹涌而出,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观众。

    整个演出过程里,整个演艺厅都寂寂无声。

    全场的观众睁大了眼,全神贯注地看着这舞蹈,浑然忘我。

    直到舞蹈的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很久,全场都没有一丝声音。

    所有的观众都呆呆地看着舞台,仿佛仍然沉醉在这样的震撼之中。

    绿萍与陶剑波面面相觑,两人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候,轻轻地,从一个角落里开始鼓掌,然后掌声迅速欢腾,如海啸一般席卷了整个演艺大厅。

    所有的观众都起立疯狂地鼓掌,许多观众都哭了,带着泪水疯狂地拍红了掌心却不自知,一而再,再而三地高喊着绿萍的名字,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内心激动澎湃的情绪。

    “汪绿萍————汪绿萍————汪绿萍————汪绿萍——”

    绿萍流泪了,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陶剑波,在热烈得几乎掀开了屋顶的掌声中,放声大哭……

    第二章

    第二天,汪绿萍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所有的语言都在赞叹,赞叹她的美丽,赞叹她的坚强,赞叹她的自强不息,赞叹她破茧重生后,那令人震撼的振翅而飞……

    演出取得的成功,乃至更甚于绿萍在断腿之前的成功。

    但也只有绿萍自己知道,在这样的成功背后,她付出了多少艰辛血泪,这背后又有多少人,为了她的成功而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绿萍从心底感激他们。

    为了庆贺女儿的涅槃重生,汪家为绿萍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家宴,前来祝贺的亲友络绎不绝,而太久不见的自豪笑容,又重新回到了绿萍父母的脸上。

    “绿萍!恭喜你!实在是太棒了!!”

    “谢谢!!谢谢!!”

    “绿萍,你真棒!!佩服啊佩服!”

    “您太客气了,谢谢!谢谢!”

    舜娟喜气洋洋地走过来,对绿萍笑着说:“绿萍,紫菱来电话了!”

    因为当初,紫菱和楚濂背着自己交往,并最终导致了舞蹈事业正处于高峰的绿萍失去一条腿,如此强烈的伤害让绿萍和紫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往。

    要说绿萍心里没有恨过紫菱,那是不可能的。

    紫菱的天真无知和自以为是的善良几乎毁了绿萍的一生,而这次要不是剑波和爸爸妈妈的鼓励与倾力扶持,要不是她的坚持努力,她的一生就几乎真的毁了。

    毕竟是疼爱了那么多年的亲生妹妹呀!

    绿萍就是再恨,也终究抵不过那与生俱来的血缘亲情。

    冷静下来以后,她发现自己常常想起的却是跟妹妹一起相处的欢乐时光。

    甚至指尖还能回忆起小时候,紫菱是如此依赖地紧握住自己的温度。

    她甚至犹记得当初,自己牵着妹妹的小手,温柔而耐心地哄着贪玩的她一起回家吃饭。

    仇恨可以遗忘,伤害可以遗忘,可骨肉亲情又怎么遗忘?

    就算是为了爸爸妈妈,她也得原谅紫菱啊……

    所幸紫菱是那样没心没肺的性子,在姐姐与楚濂离婚后,她和费云帆一起回了法国,之后,仅仅过了三个月,绿萍就再度从电话里听到了妹妹幸福得没心没肺的天真笑声。

    紫菱大概是觉得,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过去了。谁再提起就是太不宽容太不可理喻了。

    她大概也永远不会体会到,在她幸福快乐得快要飞起来的那段日子里,她的亲姐姐却只能在梦中追寻自己曾有的幸福记忆,然后半夜惊醒,坐在床上抚摸自己的残肢,泪如泉涌。

    但不能不承认的是,紫菱的没心没肺的确引导着所有人包括绿萍,都有意识地开始淡忘过去的一切,而努力重拾曾经的温馨与快乐。

    而现在,提起紫菱,绿萍自以为,终于可以做到淡淡一笑了。

    是的,多亏了剑波,让她现在重新拥有了舞蹈,也让她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现在的绿萍心情实在很好,接过电话,笑着喂了一声,那头就飞来妹妹欢快的声音,“绿萍!恭喜你!!”

    “谢谢。紫菱,你在法国还好吗?预产期是不是快到了?”

    “是啊,”紫菱抱怨,“云帆真是太过分了!听爸爸说这次你要复出,我都想立刻飞奔到你身边去鼓励你、分享你的喜悦,可是云帆却不同意。他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对你的一片真诚呢?怎么能这样伤害我真心为你祝福为你高兴的心情呢?!他太让我失望太让我难过了。绿萍你知道吗?我是如此地期盼飞到你身边……”

    绿萍笑着,将无绳话机夹在耳边,自己控制着轮椅,来到相对安静的走廊上:“他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预产期就快到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尊重和理解都是互相的,你不能一味地只要别人理解尊重你,你自己也理解尊重一下别人。”

    紫菱叹了一口气:“怀孕的过程太辛苦了,跟我想象一点也不一样。既不浪漫,也不美丽,有的只是臃肿、笨重、疲惫和丑陋!绿萍,我快疯了!我的灵魂都要被它困死了!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没有怀孕。”

    “紫菱!”绿萍微微皱起眉头,“你快当妈妈了,要对孩子负起责任来,别那么孩子气。”

    紫菱那里沉默了一会,岔开话题:“绿萍,恭喜你!等孩子一出生,我立刻就飞到你身边。不打扰你了。再见!”

    “好。再见!”绿萍刚挂了电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大嫂。”

    绿萍诧异地回过头,就看到了她的前小叔子——楚沛,从走廊另一边微笑着向她走来:“恭喜你。你的演出我们都看了,精彩极了,也震撼极了。”

    楚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绿萍心里有些诧异,脸上却仍然表现平静,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地说:“谢谢。”

    楚沛走上前,在她面前半蹲下,与她平视,笑着说:“大嫂,你的舞蹈让整个台湾都震动了。我有个在电视台的朋友想做一个你的专访,你看可以吗?”

    绿萍微微一笑,平静地看着楚沛,不卑不亢地说:“首先,楚沛,我希望你明白。我跟楚濂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不该再叫我大嫂。其次,我现在就想专心跳舞,至于采访这些事,你可以让他去跟团长商量。”

    楚沛嗫嚅了两下,低声说:“其实,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大嫂。”

    绿萍吃惊地看着楚沛,突然嗤笑了一声:“楚沛,你还是没弄懂我的意思。于我而言,跟你哥哥楚濂曾有的过去绝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记忆。因此,你口中的大嫂称呼,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种耻辱而非荣耀。你明白吗?”

    楚沛全身一僵,脸色都有些发白,蠕动着唇,却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绿萍淡淡一笑,岔开了话题:“不过,我得向你道歉。为我当时在你们楚家里做出的那些出格的事情道歉。对不起。”

    楚沛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想回答没关系,可是嗓子却干涩得火辣辣的,脸也火辣辣的,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有什么资格跟绿萍说没关系?

    楚家欠了绿萍一条腿,还差点就毁了她一辈子……

    而之所以没有毁成,也是因为绿萍自己的果断和努力,跟楚家还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辈子最大的跟头就是因为楚家摔的,而后她挣扎着从坑底爬上来重新振作,楚家也一点力都没出。

    没错,绿萍伤害了他和雨珊,但相比于哥哥带给她的伤害,哪个更大,哪个更致命?

    整件事情里,他和雨珊是无辜的,但绿萍就有罪吗?

    提起往事,就连雨珊都在感慨,整件事里,绿萍太苦、太惨、太委屈、太无辜了……

    是的,那件事是意外,但是一个意外两字,就可以轻描淡写地抹去所有伤害,而让绿萍自己来承担后果吗?

    可现在,他们楚家不就正做着这样的事吗?

    就这样,他楚沛有什么资格跟绿萍说没关系?

    楚沛勉强扯出一丝笑,黯然沉默了下来。

    绿萍也淡淡一笑,礼貌地微微颔首,然后驱动轮椅转身离开。

    看着绿萍的动作似乎有些吃力,楚沛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帮上一把,却被绿萍那淡然但拒绝意味明显的眼神给制止了。他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绿萍的背影独自离去。

    如果事情就此结束,一切也许就会慢慢平静了。

    可是偏偏又起波澜。

    在绿萍要进入房间的时候,却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绿萍!”

    绿萍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就看到楚濂站在她面前又惊又喜又期待地看着她。

    于是条件反射地,绿萍只觉得胃中一阵阵翻滚,浑身也一阵发麻,痛苦得让她几乎要忍不住弯腰呕吐。

    “绿萍,你哪里不舒服?”楚濂连忙跪倒在她面前,关切地看着她。

    绿萍像触电似地一把推开楚濂,力道之大,几乎要令她自己摔倒。她极力扶住门框稳住自己,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果决地转身回到走廊。

    楚濂呆了呆,连忙跟在后面想要帮忙推一把,却被绿萍狠狠地瞪住:“别碰我!”

    于是,楚濂伸出一半的手,就那么僵了一下,慢慢慢慢地收了回去。

    这一幕让同在走廊上的楚沛看得心酸,他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却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走廊。

    于是走廊上就只剩下了绿萍和楚濂两个人。

    “绿萍,我……”

    未等楚濂把话说完,绿萍就转过身,直视着楚濂的眼睛,声音冰冷:“出去!”

    “绿萍……”

    “这里是汪家的家宴,容不下你楚濂这尊大神!滚!”

    “绿萍,”楚濂恳求地望着她,见她仍然神色冰冷地望着远方,甚至看也不看他,就索性在她身边跪下,诚恳地说,“绿萍,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绿萍全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慢慢地转过头,惊诧地看着楚濂好一阵,终于带着鄙夷的情绪冷笑了:“楚大公子,你不是已经为此道过歉了吗?你不是已经道歉了一千次一万次吗?难道你还觉得不够?”

    这句话,楚濂曾对绿萍这样吼过。那时候的绿萍,因为无法接受事情的真相,再加上伤痛的折磨、失去舞蹈的痛苦和对将来的绝望,更有楚濂对她这一切感受的不理解和指责,令她终日生活在仇恨与愤懑中。而楚濂也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绿萍,在一次吵架中冲着她这样大喊。

    之后不久,两人就离婚了。

    然而很显然,楚濂早就忘记了自己曾对绿萍说过这样的话。他痛苦地捂着心口,悲伤地望着绿萍:“绿萍。我现在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和真心前来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绿萍看着他,因为感觉荒谬而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重新开始?”

    “是,重新开始。”楚濂扶着她的轮椅,跪在她面前,抬起头认真地直视着绿萍,“绿萍,我是真心的。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好好地爱你的。”

    “那天我去看了你的表演。你让我太震撼了。我突然发现,舞台上的你是如此美丽,让人敬仰又让人心动,绿萍,你依旧是那么完美,不不不,你比过去更加完美,令我情不自禁……”

    “住口!”绿萍一听到“情不自禁”四个字就浑身发麻,“楚濂,收起你那廉价的情不自禁。我不稀罕!”

    她喘了几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你当我汪绿萍是什么人?你当我汪家的女儿是什么人?是你这样任你挑挑拣拣,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

    “当初我忙于跳舞,冷落了你,于是你跟紫菱情不自禁了。现在紫菱远嫁法国,而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再度踏上了舞台,重新找回了自己,这时候,你又来对我情不自禁了?楚大公子,你的真心真情情不自禁还真是廉价啊!”

    楚濂黯然低下头:“绿萍,我知道过去是我欠你太多。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后悔,也没有勇气来向你道歉。绿萍,我错了!我非常非常后悔,现在我真心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弥补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绿萍,你是那么善良又是那么宽容,我请求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向你奉上我的一颗真心……”

    “好啊!”绿萍冷笑一声,拍拍自己的残肢,“你把我的腿还我,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楚濂愣住了,吃惊地看着绿萍,怔怔地沉默下来。

    绿萍冷冷地盯着他,许久,突然冲着他喊:“还我啊!!”

    楚濂被绿萍这充满愤恨与不甘的一声嘶喊吓得浑身一颤,竟几乎跌倒,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绿萍。

    “楚濂,我说实话。如果你今天不出现,不对我说这些话。如果你真有这本事坚持着绝不回头,我心底还会念着你的好,最多遗憾过去是我们没缘分。是我汪绿萍活该倒霉被自己的亲妹妹和爱了十几二十年的大哥哥给害成了这样。算我倒霉好了!好在我现在自己还能振作!有什么办法呢?谁让紫菱是我妹妹呢?谁让那个人是你楚濂呢?”

    “绿萍,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会让我心碎的!!”楚濂急急上前一步要抱住绿萍。

    绿萍却猛地退后了两步躲开了,盯着楚濂的目光依旧是那样冰冷:“可是楚濂,你今天说的这番话,却让我从心底开始鄙视痛恨你。”

    楚濂愣住了,双臂就那样呆呆地半伸着,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我现在只有一条腿了,楚濂。可你的心却还是那么多,多到你可以随时随地地捧出来,送出去。我终于明白,对你这种人来说,心碎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碎了一颗,你还可以再对别人掏出一颗,如此反复,永无休止。”绿萍冷冷地看着他,眼底的光芒是如此锐利,刺得楚濂心脏都不免一紧。

    |“楚濂,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或者说,你所谓的心,根本就只有你自己。”

    “绿萍……你……”楚濂痛苦地颤抖着,“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世人怎么看我不管,可是你是那么完美那么善良的绿萍,那么优秀那么善解人意,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的真诚!!我真的真的想要好好补偿你!”

    “完美善良的绿萍?”绿萍嗤笑,“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你说你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不可理喻这么恶毒卑劣残忍无情的女人!”

    “绿萍!!”楚濂跪行了两步,恳切地看着她,“绿萍!我爱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紫菱已经是过去了,我们都该忘记过去。我会好好爱你的绿萍,我用我的真心发誓……”

    “闭嘴!!”绿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满脑子纷乱交杂的情绪呼喊着横冲直撞,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汹涌而出,然而最终冲出口的,却只有一个字,“滚!”

    “绿萍!”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要再让我想起你。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楚濂怔怔地看着绿萍,似乎绝望了,缓缓起身,后退,颤抖着身子,痛心而不敢置信般地摇着头:“绿萍,你还在记恨以前的事。你还在记恨我,是不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恨着不肯放开,是不是?”

    绿萍睁开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不该记恨你吗?对你们这些手脚健全的人来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忘掉一切重新开始生活,你现在不就是这样做的吗?可我呢?我每天睁开眼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要面对自己的残肢。哪怕现在我的重新复出,也因为少了一条腿,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尽情跳跃舞蹈。”

    “如果是为了见义勇为,为了救人或者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而失去一条腿,那我虽然痛心,却不会后悔。因为那值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因为遭遇天灾,我也无话可说,因为它不可抗拒不可预期。可是怎么样?现在这条残肢天天在提醒我,它的失去是因为我的未婚夫跟我的亲妹妹之间‘情不自禁’了!!你让我怎么忘?!我怎么忘?!”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吵起来了?”就在这时,落地窗推开,楚母慌慌张张地从屋内走出来扶住儿子,对绿萍说,“绿萍。过去的事的确是我们楚濂对不起你。他现在想要弥补,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这样你们夫妻不就可以破镜重圆了!这是好事啊!”

    绿萍冷笑:“好事?多谢了!可我汪绿萍没那么下贱贪图这种好事!也从不觉得这算哪门子好事!楚阿姨,麻烦你告诉你儿子,请他记住。从一开始就是我汪绿萍甩了他,而现在,他更不在我眼里。”

    第三章

    绿萍的话让楚母非常难堪,她尴尬地搓着手,垂下眼帘,不敢再说话。

    看到这一幕,楚濂觉得自己应该要生气了:“够了!绿萍。我以为你变回了原来那个善良完美的绿萍,没想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恶毒卑劣!!你侮辱我不要紧,怎么可以侮辱我的母亲?!她是无辜的,而且是那么地勤劳善良……”

    “闭嘴!!”绿萍怒喝,“楚濂,今天你母亲感到羞耻,不是因为我说的话,而是因为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侮辱她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聚集到这里来看热闹的亲友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在大厅接待亲友的汪家夫妇。

    汪展鹏感觉不对,来到走廊,看见楚濂母子顿时吓了一跳:“楚濂?!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这次聚会并没有邀请楚家人啊。

    楚濂瞪了绿萍一眼,忍着怒气对汪展鹏说:“汪伯伯好。我今天来,是真心实意想跟绿萍道歉。可令人遗憾的是,绿萍不肯接受我的道歉,还侮辱我的母亲!”

    “没有没有!!”楚母连忙挥手阻止儿子再说下去,对汪展鹏歉然说,“濂儿说想跟绿萍破镜重圆,我觉得这是件好事……”

    听到这里,汪展鹏心中已经了解了大概,他瞄了楚濂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绿萍要是接受了你的道歉,那我才感到遗憾。”

    这话让楚濂母子更加尴尬了。

    汪展鹏又淡淡一笑:“想必我们家绿萍刚才已经把话说得清楚了。楚濂,你现在还有其他话想说吗?”

    主人变相逐客,楚濂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但他似乎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在转过身,跟母亲一起离开之前,又突然回过头,冲着绿萍坚定地说:“绿萍!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看见我的真诚!!”

    砰!绿萍再也忍不住,甩手将手里的电话机狠狠摔出去,砸在楚濂旁边的墙上,碎了……

    楚濂被绿萍的愤怒吓了一跳,有些心悸地看了她一眼,咬咬牙,转身离去。

    原本热闹欢乐的聚会气氛,就这样荡然无存了。

    草草结束了聚会,汪展鹏来到绿萍的房间,女儿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舜娟在一旁一直劝着女儿,一边劝,一边跟着抹泪。

    汪展鹏叹了一口气,走近女儿身边,看到她流着泪不住地喃喃自语:“我居然为了这种人丢了一条腿……居然为了这种人丢了一条腿……”

    “绿萍,都是妈不好。你心里有气,就对妈妈发出来!千万别弄坏了身子……”

    “绿萍……”汪展鹏走上前,扶起绿萍,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孩子。”

    绿萍一下子投入父亲怀中失声痛哭:“可是爸,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竟然是为了这种人丢了一条腿!!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汪展鹏也心痛不已,轻抚着女儿颤动的长发,叹息着说:“已经失去了,不甘心又能怎样?现在好不容易振作起来,难道还要为了这个人再沉沦一次?”

    绿萍的哭声蓦然止住了,慢慢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父亲。

    汪展鹏语重心长:“绿萍,人得向前看。”

    绿萍愣愣地,泪也止住了,沉默不语。

    汪展鹏见女儿若有所思,也不再说,轻轻地碰了碰妻子,夫妇俩一起走了出去,让女儿在房间里一个人好好想想。

    就这样,绿萍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窗外,脑中一片空白,然而心情却出奇地平静了。

    远处的山头上,静静地立着一棵苹果树。那是一棵老树了,她还记得小时候,经常跟妹妹还有楚濂楚沛一起去那里玩,她至今还记得那苹果树结出的果子,小小的、青青的,咬一口,酸酸涩涩真不好吃,但现在回忆起来,竟有一种别样的清香呢!

    那时候的她,简直就是个猴样的假小子,把妹妹往苹果树下一放,自己捋起袖子就蹭蹭蹭地爬上去摘果子。

    说起来,曾经一直被老师夸奖的这双修长美丽的长腿,也许就是当初爬树练出来的呢?

    绿萍遥望着窗外,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后来那棵树被雷暴劈着了,她和紫菱为此伤心地哭了很久,可是到了来年春天,已经被劈得焦黑的苹果树,居然又再次冒出了新芽。

    多年过去,那娇嫩柔弱的新芽,已经重新长成了一棵美丽的苹果树,而当初在树下玩耍的孩子们,也全都变了……

    绿萍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脸上抹了一把,发现不知何时,泪已经干了。

    奇妙的是,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之平静,平静得坦然。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态可以维持多久,但趁着这心情还在,她想要为自己做一点什么。

    绿萍为自己装上假肢,努力站起来,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门口,开门。

    汪展鹏与苏舜娟就一直在门外守着,忽然见到女儿打开了门,拄着拐杖站立在门口,脸上泪痕已干,目光平静而坚强。

    “我不要做无根漂泊的绿色浮萍,”她宣布说,“我要做那棵苍翠坚强的苹果树。”

    “从今天开始,我的名字叫——汪绿苹。”

    第四章

    法国,巴黎

    “喂,费云帆吗?”

    “萧子羽?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小子有异性没人性,我怕太久不联络,你把弟兄们都给忘了。”

    “别说这种话,紫菱怀孕了,我当然要陪着她。”

    “切!也就是你这老拿她当宝。”

    费云帆宠溺地笑了笑:“子羽,你要是我,你也会拿她当宝的。”

    电话那头的萧子羽叹了一口气:“费云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品位。”

    “是是是,完美主义者,所以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个?”

    “呵呵,不是。是我现在手头的一个计划,跟你多少有些关系。”

    “什么?”

    “我上次去台湾,无意中看了一场舞蹈。现在正计划请那个舞蹈家来法国公演。就在我的圣安娜大剧院。”

    费云帆笑了一声:“难得啊!你的圣安娜大剧院可是不轻易请外头的人来公演的。看来那个舞蹈的确值得一看。”

    “当然值得一看,那可是你大姨子的表演。”

    费云帆呆了呆:“绿萍?”

    “是啊。”萧子羽笑着说,“很惊讶吧?”

    “可她不是断了一条腿?这样的舞蹈就算再美又能到哪里去?”费云帆有些不相信,“你一个完美主义者能接受?”

    萧子羽冷笑了一声:“费云帆,看来这场婚姻不仅毁了你的智商,连硕果仅存的品位都被传染得直线下降了。等着吧,我会给你留张票,相信到时候,你会领略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美!”

    啪!挂了电话。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

    费云帆呆呆地看着话筒,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绿萍,果然重新登上舞台了吗?而且,甚至能够跳得比以前还好?

    这不可能!太荒谬了!

    费云帆笑着摇摇头,一转眼看到紫菱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云帆,我肚子好重哦……”

    费云帆急忙上去将紫菱扶着坐下,苦笑:“你怎么就出来了?肚子很重,怎么不叫爱莎扶一把呢?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我喜欢你来扶嘛!”紫菱笑眯眯地说。

    费云帆无奈而宠溺地笑了一下,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捏:“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一捏,却让他吃了一惊:“紫菱,你怎么又化妆了?化妆品里几乎都含铅,对宝宝不好的!”

    紫菱不满地撅起嘴:“可是我现在好难看哦。我想这样可以让自己好看一点。放心啦,这个牌子很安全,你看很多大明星怀孕的时候都用这个呢!”

    费云帆很无奈:“那是人家偶尔出席大型聚会的时候,你都在家里,化什么妆呢?”

    紫菱怔了怔,漂亮的大眼睛忽然就盈满了晶莹的泪光:“云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胡说什么呀!”费云帆吓了一跳。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紫菱越说越委屈,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只是想要自己漂亮一点,这样心情也会好。心情好了,对宝宝也是很有好处的呀!”

    费云帆叹了一口气,搂住她:“紫菱,在我心里,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现在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疼你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不爱你了呢?好好好,你想化妆就化妆吧,我让她们给你挑选最好的化妆品,纯天然不含一点铅的给你用好不好?”

    紫菱含着泪花笑了,重重地点点头。

    费云帆松了一口气,没来由却忽然感到一阵烦躁,但还是勉强笑着说:“让爱莎扶你回去休息吧。我有点累,想在这里坐一会。”

    “我陪着你不好吗?”紫菱睁着大眼睛看他。

    这时候的费云帆,真是很想很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但他不敢这么说,因为这么一说了,紫菱又会委屈地掉下眼泪,哭哭啼啼好一阵,哀怨说云帆不爱她了,嫌弃她了等等等等,让他不得不再次费心哄她。

    自从她怀孕以来,这种戏码几乎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让他几近精疲力竭。

    费云帆强打精神,笑了笑:“贝尔说最近葡萄园有些根瘤芽虫,我得去看看。不然你也去吧,怀孕出去走走也有好处。”

    果然不出他所料,紫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脸上显出不自然的神色来:“云帆,我肚子这么大,去葡萄园摔倒了怎么办?而且外面阳光这么强,会让我的色斑更严重的……”

    费云帆笑了笑:“那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没事跟爱莎到庭院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嗯!”紫菱笑眯眯地点点头,由着爱莎将她扶出去了。

    费云帆走出门,靠在墙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上一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紫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怀孕前,她一直是那么天真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啊,只要自己一说去葡萄园,她就会兴奋得欢呼雀跃。可是怀孕了以后,却变得懒洋洋的,既不爱出门,也越来越敏感娇气了。

    动不动就哭鼻子,自己要是不去哄她,她就能哭上一整天。

    她的眼泪怎么就那么多呢?

    想到这里,他不知怎地又想起了萧子羽的话。

    绿萍可能会来法国公演?

    萧子羽的意思是,现在绿萍所表演的舞蹈,反而是一种真正的美?

    费云帆笑了笑,摇摇头,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抛起来接住,而后悠悠地走了出去。

    才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难得自由一下,好好享受享受吧!

    ……

    这一天,绿苹和剑波又再度练舞练到深夜,结束后,剑波请绿萍吃了夜宵,然后送她回家。

    就在准备上车时,绿苹又遇到了那个她怎么也不想遇见的人——楚濂。

    吱地一声,一辆车子停在他们面前,随即楚濂开门下了车,又惊又喜地迎上去:“绿萍!!我来接你回家。”说着就伸手去扶她。

    “别过来!!”绿苹嫌恶地怒喝,“你在这里做什么?!”

    “绿苹,我……”楚濂很委屈,“我是来这里等你的。我去了舞蹈团,可你不在那里,我满世界地找你都找不到。我找了你很久,绿萍,我到处找你,你去哪儿了!”

    绿苹和剑波练完了舞,就在剧团外面的路边摊上吃宵夜,而且两人吃的时间也不长。加上陶剑波开车出来接她的时间,前前后后也不过一个小时,如果楚濂的确来过这里,就不可能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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