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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屋弄狗。晚上丫头伺候了洗漱,两人便照样同室分榻而眠,倒也相安无事。若外头有事,卜昀自在外书房理事会客。晚上仍回来一处坐卧。别人只当他二人夫妻和睦,也没什么别的话。
自他二人成了事以后,府里的事情仍是大夫人那头总管着。程吟除了老太太那里每日请安答话,大太太那里每日请安,并不和别房里的人多噜苏。对人只假称出了自家院门,竟是方向都辨不明的,连自己以前住的屋子在哪都并不知道。白天卜昀没事,两人便一处传饭。卜昀有事时,她便随着老太太和珠儿等一处用饭。晚上仍天天等他回来一处吃饭。偶或珠儿来与她闹,她便与她讲些南方的风俗俚趣,欺负她小孩子未经世面罢了。那珠儿不过是小孩子的心性,先时不过图个新鲜,天天来闹她几回,一口一个“大嫂子”地叫着。日子长了,新鲜劲一过,便不常来了。程吟便图个清静,也不去招她。
程吟和卜昀没甚多交接处,不过是人前假意敷衍几句,人后从来无话。那边东屋她是从来不进去的,也不知他每日里忙些什么,白天他也不来这西屋。不过据她看,虽然人人都说他好,他却和人人跟前都没什么多话的。丫头跟前他从不噜苏,连自己屋里两个丫头的名字尚且叫不全。除了外头的事,里面那些姨娘婆子的事情他也从不理会。甚或有时连珠儿都不理。珠儿倒是一口一个“大哥哥”地跟在他身后。有时逼得十分无法了,他便使眼色与璇儿,要她分解。老太太跟前,他虽从不错礼数,看去却并不十分亲近。大夫人处请安也不过是应景,甚至若无事可回她的,只程吟代说便草草了事了,大夫人倒也不挑他这些错处。因此合府里算下来,竟是程吟每日里一觉天亮与他相伴最长。他睡相极好,晚上躺下是个什么样子,次日起来程吟拉开帐幔看他,每每还是那样,并不动得半分。如今日子长了,两人更是默契。早上卜昀起身后便即穿戴好,等程吟穿戴停当升帐,他便复将被褥放好,端坐床沿,程吟便唤丫头进来服侍洗漱。晚间则直等到收拾停当,丫头出去,她便将被褥交予他后自管自放帐子睡去不提。
如此相安无事了又近两个月,到了开春的时候,忽一日吃过中饭,外头来人递了一封书信进来,程吟听他从东屋里出来接了后便忙忙出了院门,只当他是外头来的人有客要会,后来等了半日也没见他回来吃饭,老太太那里也没来传饭,便知道他出了门,不但出了门,连老太太处也没人知道。因他从来不曾干这拆烂污的事情,有事没事总要差人回的,心里便有些奇怪。等到了掌灯时分,他才回来,却是满脸疲态。回来后便到炕上直直睡了下去,程吟见他如此,也不知该不该找人。等了一个时辰,他便醒转来,见她还在跟前,便开口道:“你吃饭了不曾?”程吟摇头。
“没出过屋子?”
“见你没回来吃饭,想必是有事。到了老太太那里传饭的时候里头也没传话过来,倒像是有什么急事不便回她老人家似的。我就没去多这个嘴。”程吟看他急得面色发白的样子,心里可怜他,口气便软了下来。
他听了,倒并没说什么。闭了一回眼,便自顾自站起来。摇着走了没几步,走到床边,复又坐下,脸却不白了,倒泛起红来,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子。程吟看他像是发烧了,便要过去扶他躺下,他看了她一眼,道:“你把那东西拿开。”程吟心里一惊,心下瞬间明白,便从枕头后面把短剑收好在柜子里。然后方扶他躺下,摸了他额头,果然烫得很。程吟看他这个样子,定是不愿意人知道的了,就没叫人进来,出去吩咐院子里丫头打盆水来,她接了水便吩咐众人安歇去了。
回来看他闭着眼仍眉头紧锁,便不给他除去衣服,直接盖了被渥汗,头上敷了手巾。又怕屋里点灯叫人看见了奇怪,便熄了灯。等他混混睡了去,程吟便摸黑伏在炕桌上。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忽听见他口里喊表妹。程吟身子没躺直便不曾睡得沉,因此便听见了,也不知他叫得是哪个表妹,因此便没接话。
他喊了几声没人答,便停了口。
次后又忽然喊了一句 “表妹……是我……害死了你……你……别怪我……”
一句话听得程吟后背发凉。心想这是病糊涂了,必是胡话了。你那方家真表妹我不知道,这假的可是好好的坐在这里。你那糜家表妹前些天也还好好地在老太太跟前,怎会突然死去?
第10章 10 变故
姑苏南溪县。
县衙内堂中,悯风手里正拿着一份卷宗,却是最近西儒巷方家的案子。原来方家的女儿嫁给了当年卜千秋的儿子后,新婚不及一月,便生起了怪病。这卜昀自从他这里要回祖产,成亲后便匆匆回了老家报喜,只留下了跟来的家人在这里料理家务。方姑娘一人自然多有不便,于是回了娘家养病。谁知前日里忽然方家的人去姑苏府那里报官,说这卜家下人起了不知什么黑心,竟然在主母的药里下毒。因方家在城内,这事原不该归南溪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