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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了。”说罢欲走。
悯风听她口气忽而硬忽而软,正自不解,见她欲走,便提剑上前。女子冷笑道:“凭你?”刚要夺门而出时,只见门外几十个衙役手执火把,将厅上照得通明。女子回首忿然道:“原来是缓兵之计!”一个箭步上前,但闻得兵刃交切之声不绝。只是那女子功夫虽好,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再者毕竟是个女子——斗得一个时辰,力气便也尽了。门下几个差役却是愈战愈勇——一心只想擒住这女贼。悯风见这女子败像已现,便不欲伤她性命,即令衙役只可活捉。但刀剑无眼,展眼受伤已是不轻。悯风想她虽是一身玄衣,倒未见得有何恶意。听她口气,与那程家看似大有渊源,便不欲为难了她,于是提起手中长剑,从背后佯攻,转而乘其忙乱中前盘空虚,长剑已直抵其喉。那女子无法,只得收剑,口中冷笑着,面目却是惨白的:“现学现卖?若不是人多,也不会令你得了便……”话未及完,终因生力耗损过多,倒了下去。
当下众人七手八脚上前,悯风止道:“不可唐突。”于是另安排了几个仆妇替她料理,见一切妥当之后,便出来遣散了众人。自己却至院中捡起那柄短剑,剑不甚重,拔出鞘来时,却是寒光耀眼——是把好剑。插上鞘细瞧时,见上面佩着个罗纹青玉佩。心下不免好笑,想这女子虽是一身功夫,终免不了小女儿气——宝剑上佩这等闺阁之物。方欲罢手时,却觉得眼熟得紧,仔细看时,正面刻一个“吟”字,反面刻一个“玉”字,便吃一惊。一边踱向厅内,一边心中暗暗筹划。
一时几个仆妇来报,说道:“那女贼已醒了,大人是现在就审,还是……”悯风打断她们:“好生照顾着,明日再说!”等那几个仆妇要走时,悯风突然说:“等等。”说毕进入厅内,只略想了想,提笔写了几行字,卷着那柄短剑插入刀鞘之中,又出来交于那妇人……
是夜,县衙左近人家皆闻得二次擂鼓大作,即时有人见一队衙役往城外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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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定马闲,幽幽然似有不尽之意时,忽隐隐从崖上传来斗剑之声。女子便起身牵马,转过几道石壁,便上了一处石坡,坡上有约十二三人正在拆招,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书生,手握羽扇,正与一十七八的少年对弈,不时点头抚须,似有赞叹之意。那女子行了几步,望着那年少者的背影不免怔住了,似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那边拆招的几个人见一年轻女子看着自己师兄,忍不住停手打量她,内中一个性急的便喊道:“程哦……”那少年便回过头来,却也是一样的鹅蛋脸面,吊稍眼,只皮色略黑些。
时月无多,便入了秋。展眼程吟已在山中呆了月余。本来季春便要成行的,却忽然间耳闻得新上任的县令名叫高悯风,遂心生疑惑,便欲一入县衙探个究竟。后来遇上那红衣女子,便将张家小妹托付于她,想不到倒助了别人一臂之力,自己却直待上了山才知道她身份。原来当日那下棋的长者便是红衣女子的师父讳江哲昀。
芷真师太俗家姓江芳讳哲明,便是这位姜师父的长姐。本贯湖南人士,却生在没落官宦之家,父亲犯事后便有家难回了,虽还有些个钱产,亲族中却无人敢收,只因别人皆不知何时这本家又来个连坐发配的,谁没有妻儿老小?此时便只知亲疏有别了。姐弟俩因此心上便不喜那功名利禄并热闹场中事;为长的更是小小年纪便勘破红尘,堕入空门,且又不知是掩了多少蓬莱旧事剃度的。至于眼下这位江师父,因逢难时年纪尚幼,还不懂得那人间离愁,既少了人拘管他,便生出一种逍遥不羁的脾气,学了那些野道人,只在山中隐居,平日里收些弟子,干些饮酒对弈、舞剑耍枪、题诗倩画的营生。闲来时便云游四方,觅些奇闻趣说度日。
只因当年程家遭难,将一双儿女带至程夫人衡阳老家避难,因此他家架子虽倒,倒未祸延子孙。程夫人当年也是个江湖女儿,只是偶然才嫁了程家这样一个诗书旧族,虽入了宅门大户,却还有几个江湖朋友,芷真便是她从小混大的,及至托了她便有件为难了:女尼如何带得这位程哦公子,因此才有了那日山上一出。只说光阴本似水,倏忽间十年已过。芷真也换了几处道场,便欲带了徒弟回她本家看看,妙在智通庵的法门刚刚圆寂,正少了一个诵得经的大师父,她便补了这缺。
这日,秋雨沥沥,漱玉峰上雾气弥漫,程吟念着姑苏这边的事,又想起自己身世,不免伤感。一时程哦进来,见她眼圈红了,便故意提旁的事,道:“前姐姐提起姑苏的事情,这么说,衙门里竟没一点头绪?”程吟道:“若有,当年爹爹自己就毁了,还等人瞧见?便真有,又有何用。难道咱家经了这些事情,到头来还要靠官府。只是卜家人怎么在长安城一点踪迹全无了,原以为既是原籍,就该回来此处才是,谁知也是一点头绪也无……”两人正说着,忽听一个声音说:“你要头绪么?便是这个了。”
俩人自家姐弟说话,并未掩门,不妨有人进来,就都唬了一跳。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