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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水晶-穿越:新妃十八岁(完结+番外)第31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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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色水晶穿越:新妃十八岁(完结+番外) 作者:myushuwu

    。

    前两天,左永年也曾经提醒他,之前他对她太过严厉了,难道是因为马上要当皇后了,心理压力太大?

    除了这件事,恐怕也没有别的事情。

    “你帮不了的!”她还是重复这句话。

    他搂着她单薄的肩膀,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她。

    “放心吧,都会过去的,要相信你自己,我也相信你!”

    自古以来,情字一关最难过,她也逃脱不了,竟然还荒唐到,在封后大典之前进,带着莫元靖逃到了荷花谷中,享受二人世界,这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她也是凡夫俗子,连她自己都相信不了自己,他相信,那又有何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水心突然站了起来,欢快的冲他大喊:

    “好啦,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两个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来玩儿,放松心情的,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抛开好不好?”

    “当然!”这也是他想要的,看她开心,他眉宇间的愁绪一扫而空。“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叫花鸡?”水心突然激动的喊了一声。

    “想吃?不过……现在要是准备的话,能吃会很晚!”

    她贼笑了两声,笑得莫元靖全身发麻。

    “心儿,我觉得,有时候,你的笑声,可以再……斯文一点!”不要笑得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听得耳边怪刺耳的,天天听不定会做恶梦。

    “嫌我笑得难听?”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逼近他。

    “不敢!”除非他活腻了,她是他的枕边人,他还不想天天晚上某人扮鬼吓他,他还想多活几年,跟她白头到老呢。

    “那就去捉飞雁,顺便拔了毛,掏了内脏洗了!”她开始下令,这次他真的要杀生了。

    “遵令!”他夸张的冲她打恭作辑,惹得她直瞪他。

    这一夜,他们两个像两只自由的鸟儿,左永年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安全来找他们两个,结果被水心安排当跑腿的,让他去荷花谷原本的“月”分支点去取餐具,当然了,结果是他也得了一只叫花鸡……不对,是叫花雁,因为是用大雁烤来的,特别有劲道,水心吃得饱腹直打嗝。

    “好撑!”水心满足的靠在莫元靖的背后,然后扔了一只石头砸左永年,恶狠狠的警告他又想要抓向大雁的手:“喂,你今天晚上已经吃了两只了,还吃!”

    “棺材店老板”的笑容,配上一副讨好的表情,甚是滑稽:“您烤得太好吃了!”

    这奉承的话,听着还是很顺耳的,她打算放过他了。

    “吃完了,所有的东西都要由你来收拾。”

    这下,左永年可笑不出来了,只能埋头苦吃,东西由他来收拾,就当是报酬好了。

    待左永年吃完,拿了东西去河边洗,水心怕冷的窝在莫元靖的怀中。

    “赶了一天的路,有没有累了?”他摊开手掌,露出了她之前掉在地上的簪子,顺手替她挽了个髻再插上发簪,拂着她宛若凝脂般的肌肤,爱不释手的来回摩挲。

    她打了个哈欠。

    “累了,而且还困了。”她笑眯眯的仰起了小脸。“你背我吧,我们去散步。”

    “遵命!”

    那一夜,莫元靖背着水心走了很久,她的身上披着温暖的披风,河边的小路不知道被他踩了几遍。

    直到后半夜,水心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莫元靖还在背着她,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咕哝了一句:“我们回去睡觉吧!”说完又睡着了。

    莫元靖没有回答,默默的转身往回走,想着,她终于困了。

    正文 迤逦春色

    睡了一夜,竟是一夜无梦,睡得非常舒坦,石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

    当水心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放大了好几倍的英俊脸孔,他双眼紧闭,眉宇放松,没有一丝警戒心。

    看到他的脸,心底莫名的一痛,这种温馨的时刻,却也只是昙花泡影而已,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过枝蔓照射在地上,像是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般,让人看了心中振奋,水心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外面水光山色,一片美景,屋内暖意洋洋,迤逦春色,自成一道景色。

    看着他的睡颜,她有多不想现在就回去,可是事实告诉她,现在天已经亮了,梦也该醒了,再过一会儿,左永年就该敲门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今天他们两个还躺在一起,两心相近,而明天……可能就要相距天涯,自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想到此,心尖便隐隐抽痛。

    是舍不得吧!

    是呀,毕竟也有一段时间的感情,她还付出了真心的,说断就断,对她也是一种残忍。

    微凉的指腹,悄悄的爬上他的脸颊,滑过他的五官,仔细的描绘他的每一分轮廓,每触摸一下,她心底里的不舍便又多了一分。

    当她的手指,来到他好看的薄唇边时,悄悄的停顿了一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唇形,喉头一动,情不自禁的挪动了自己的头向他靠近,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小脸上,她的心里一阵紧张,冲动将她的紧张冲散,柔软的红唇,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两人突然加速的心跳声。

    她下意识的要离开他的唇,睁眼的刹那,炫金色的光亮倏闪,她的心脏陡然露跳了一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景色倒转,她的目光对上了一双邪肆的炫金色眸子,里面透着讥笑的光芒。

    “怎么了?我的皇后娘娘,这样就害怕了?”他拿她头发的尾梢,顽皮的马蚤弄着她的皮肤。

    水心皱眉,嫌恶的抬手挡住他邪恶的动作,双眼中冒着愤怒的火花。

    “放开我!”

    “放开你?我的皇后娘娘,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做的!”他暧昧的拿她的手指在他的唇间,双唇一嘟在上面轻吻了一下,一下子灼烫了她的指尖,她心跳加速的抽回自己的手,双眼紧张的不敢看他。

    该死的,他都发现了,但是这只狡猾得像只狼一样的男人,根本就故意引她入套,然后再坐在陷阱的旁边,以高高在上之姿观赏她落阱后挣扎的姿态。

    “卑鄙!”她斜了他一眼,不悦的从鼻子里哼出了声。

    “咦?卑鄙吗?如果说我卑鄙的话,那也是谁先开的头?”莫元靖好整以暇的观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他非常喜欢这样的场景,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会偷得空闲经常来这里享受只有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

    “是啊,是我开的头,那不知皇帝陛下该怎么处置我呢?”她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反正被他发现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了。

    只是……现在两人他上她下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属于他的男性体温煨着她,让她觉得两人之间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上升,渐渐的,灼烫得她的小脸绯红一片。

    “我倒有个好办法!”他诡异一笑,俊脸邪恶的像只找到了猎物的野兽,随时准备拿来享用,而水心就是他的那只猎物……美丽的猎物。

    “什么办法?”再一次对上了他的眼,她下意识的吞下了一口唾沫,紧张的心脏露跳了一拍,那双幽暗得深不见底的瞳孔,像两只深潭将她深深的吸引住,无法自拔的陷入其中。

    他的脸悄悄的靠近,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缓缓的,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她大气不敢吸一下,只能感觉到他越来越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眼角的……呃……眼屎。

    就在莫元靖的唇欲吻上那张诱人的红唇时,他身下的水心突然破功一笑,将他脑中所有的迤逦念头全笑散了,他皱眉看着怀中笑得花枝乱颤的她,好一会儿也没有停止的打算。

    他翻了翻白眼,无耐的低叹了一声,翻过身子躺在她的身侧,以免压到了她,再慢腾腾的伸出手指点住了她颈间的一处|岤道。

    点到笑声即止,比按下了“暂停”键还有效。

    水心的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郁闷的咳了一声,再继续嚅动着两张唇瓣,依旧发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呼气的声音。“呼呼呼……”

    混蛋,莫元靖点了她的哑|岤,所以她才会发不出声音。

    一双美丽的眸子含着怒火瞪向他,眼中隐藏着熊熊火焰,随时有将他燃尽为灰的冲动。

    那双眼睛在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手舞足蹈的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小手不停的捶着他的胸口,要他马上解|岤。

    看她恼火的眼睛发红,他慢条斯理的爬下了榻,慢慢的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认真的穿上,中途懒得瞅她一下。

    她生气的爬下榻,将他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下来,像是赌气一样。

    莫元靖跟她卯上了,她刚将他的衣服扒下来,他复又将自己的衣服穿上,水心的美眸瞪得老大,火焰冲天。

    就在水心眼里的火焰差点将她自己给烧了的时候,莫元靖施舍的将她搂在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在她青筋暴|岤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顺便以指在她的颈间点了一下。

    她的话瞬间像连环响的鞭炮一样的炸开了来。

    “莫元靖,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荷包蛋,西红柿炒鸡蛋,你敢封了老娘的口,老娘就让你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绝后,老娘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将你给阉了!”

    哇,她果然是气爆了。

    他挑了挑眉,没有生气,将她挣扎的身子搂得更紧,温热的气息坏坏的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警告她:“那你也听好了,假如我不能人道的话,你这辈子可就没有“幸”福喽!”

    越说,他的话就更不能入耳了,水心气是腮边发红,看着那张俊美的笑脸,她气不打一处来,想发又发不出,果然再一次被他逼成了内伤。

    她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至理名言。

    跟谁比卑鄙、无赖,也不能跟莫元靖比,这家伙耐性超人,一下子就抓住别人的脖子,让别人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

    太可气了!她撕扯着她的衣袖,撕拉一声裂帛的声音,水心惊呼一声。

    “啊,糟了!”

    莫元靖比她镇定多了,笑吟吟的看她手忙脚乱比划着自己衣袖的模样,添油加醋的咕哝着:“这下子,回去之后,就算别人不说,也知道我们出来这一晚上,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干的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一只野狼。

    她恶狠狠的抬头,用那双能发射出几百把匕首的眼睛瞪向他,然后再焦急的补救自己的衣袖。

    “怎么?要不要我帮忙?”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又拿出了针欲补衣袖,他好奇的凑了上来。

    不过他得到的又是两只白眼。

    “让你帮忙,根本就是帮倒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她的座右铭,依靠别人,都是假的,来到这古代,她是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生气了?”他怜惜的抚摸她苹果般健康的脸颊,带着浓浓的不舍,再抚去她额头深深皱起的褶痕。

    她凶巴巴的抓起他的手,便咬住了他的手指,不客气的在他的指上咬了三个深深的牙印,看到那牙印,她天真的笑了,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蔑视他:“看到了吧,这就是惹我的下场。”

    他愣了下,难得看到她顽皮的模样,看到她的笑容,他愉悦的拨起了眉梢,夸张的低头抱拳向她打恭作辑。

    “皇后娘娘厉害,小的不敢多言,免遭飞来横祸,还请皇后娘娘明断!”

    笑声嘎然而止,水天脸上的笑容倏的隐去,脸上浮现出与她年龄不合的凄迷情绪。

    “莫元靖!”她低低的唤。

    “我在!”她的脸色怎么说变就变?刚刚还好好的!他心疼的捧着她的小脸。

    “对不起!”

    正文 上部完(上)

    对不起?她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莫元靖眯了眯眼眸,仔细的端祥她满是了忧伤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心儿,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的,我们两个马上就是合法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莫元靖捧着她的小脸逼视她。

    他有些生气了,他们两个明明已经马上是夫妻了,连孩子都怀上过了,可是她还总拿他当外人,什么事都藏在自己的心里,不告诉他,这让他怎么帮她?又怎么保护她?

    不就是你吗?水心在心里冷笑着。

    此时他还能装得这么像,好像真的担心她似的那么担心,是担心什么?担心她戳穿了他的阴谋,回去之后戏就演不下去了吧?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佯装无漾的摇了摇头,拼命的挤出了开心的笑容,纤长的玉指捏了捏他的鼻子,眉梢俏皮的上扬。

    “你昨天不是问我那三个字是什么吗?我昨天是骗你的,今天告诉你的才是真的!”水心灵机一动的!

    他眯起了眼睛,明显不信。

    “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需要向我道歉?”

    “拐你出宫,这算不算呢?”她无辜的眨了眨眼。

    她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几乎让他目不暇接,更让他的心随她表情的变化而起伏。

    果然如左永年所说,她对水心陷得太深了,以她的悲为悲,以她的喜为喜。

    左永年哪知其中的乐趣,他只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而他莫元靖是乐在其中,假如一个人没有了感情,那不跟一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了?

    “谁都没有你的古灵精怪!”他宠溺的指了指她的鼻尖,动作温柔至极,双手将她猝不及防的搂在怀中,双臂箍得很紧,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真高兴,此生有你为伴,否则,我将孤老终生!”

    水心眼中有光亮闪过,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该有多好,可惜……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有时候,她多想,他能对她差一点,那么她走起来不会那么不舍,那么……心痛。

    有时候,她真想,如果她没有了心,那该多好,因为……没有了心,人就不能疼了。

    她窝在他的怀中,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眷恋他温暖的怀抱。

    上天怜悯,她只想最后祭奠一下自己即将失去的爱,原谅她。

    ??????

    然而好景不长,水心才刚刚祭奠了三分钟,左永年便已经煞风景的来敲门了,他们也……不得不启程了。

    回到久违的皇宫,已经将近午膳时分,莫元靖赶去处理各种事宜,水心则秘密设计了一条通道,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试探过,沿着后宫门,用宫女的身份离开,那是最妥当的,她要在……封后大典之前消失,让莫元靖彻底没面子。

    不要怪她心狠,只能怪……莫元靖欺人太甚,是他自己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是他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这里……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收拾好了简单的包裹,又包了几张银票进去,等出去之后再换成银两,方便携带。

    水心先悄悄的跑去探路,刚到她原本打算逃离的道路,意外的发现,那条路上突然多了很多守卫,想要过去的话,那是难上加难。

    她庆幸的摸了摸胸口,幸亏她提前来勘查,假如到时候她按原计划从这里逃走,那肯定会羊入虎口。

    但是,现在这里不能过,那要从哪里过呢?

    “水姑娘!”守卫们纷纷恭敬的朝她行礼,水心出着神不发一言的经过。

    突然她的眼中灵光一闪。

    她怎么就忘了那片竹林了呢,那片竹林原本是薛彩凤用来念佛的地方,平常不会有人来,而在薛彩凤死后,竹林里突然传出闹鬼,就更没有人去了。

    所以……那个小佛堂,便是最佳离开的地方。

    想到这里,水心便喜滋滋的往佛堂的地方拐去。

    秋风瑟瑟,竹叶偏黄,风打在脸上,泛着丝丝的疼,头顶的艳阳天,突然从西边刮来了一大块乌云,遮住了阳光,整片大地光骤然昏暗了一些,一股邪风突然吹来,打得水心全身冷嗖嗖的。

    这竹园,还是如以前那般的阴冷,而且还有股幽冷的寒气,直逼入体内,让人从心底里由衷的发寒。

    但她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更加大胆的走过去,矮殿渐渐靠近,门旁萧索,正对着她的便是那尊观音佛像,及那门两侧的对联,上联:侧耳听潮,入定尽闻,五蕴皆空观自在;下联:寻声救苦,驾航度厄,十方无碍显神通。

    就在水心想要走进去时,她诧异的发现,那菩萨像前的香炉中插着一束香,只燃了一半,香烟袅袅,提醒着她,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一股恐怖,像毛毛虫一样爬进她的心底,风吹动竹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响,及竹林后潺潺的流水声,都让她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地方,不是已经没有人来了吗?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到这里来?

    她是个无神论者,可惜现在她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有鬼在作祟。

    一股勇气迫使她小心翼翼的踏进了门坎,冷气猝然袭来,凉凉的,从她的脸一直透进她的心底。

    她硬着头皮将后脚也踏了进去,双眼谨慎的左瞅右看,甚至警戒的看向门框顶和屋顶,发现这里并无其他们,大概是因为外面乌云的关系,初入屋内的她,只刚刚适应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突然入阴暗之地,会有片刻的不适应。

    待适应了屋内的光亮,水心方舒缓了些眉宇。

    内室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身为警察的水心警觉的直接冲了进去,然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简单的桌椅,并无可藏人之处,而那唯一的庞大之物大床,诡异的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看了煞是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水心用力吸了一口气,谨慎的盯着身后和身前、头顶,一步步的向床榻靠近。

    她发现,床榻上的裂痕,非常平静,不像是自动断开的,而像是被人特地劈开的,手指沾上那木板,碎屑上不染一丝尘灰。

    难道有人在这附近?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床榻露了出来,吓了水心一大跳。

    “楚王,怎么是你?”水心错锷于夏侯寅的出现。

    夏侯寅温和一笑,平静的从床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块黄|色布帛一样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腰间,掌心还不放心的盖在那布帛上,与水心对视的眼,略显紧张和不安。

    “看到本王,很惊讶吗?”夏侯寅极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平静,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情绪。

    水心微微一笑。

    还未回答,便听到门外一阵吵杂的声响,两人同进警觉的皱起了眉。

    “有人向这里来了!”夏侯寅立即说道。

    有人来了,会是谁呢?从窗子里,她眼尖的看到门外来了大约十来个人,为首的一人,便是莫元靖。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若是看到夏侯寅的话,那夏侯寅一定死定了。

    不管夏侯寅为什么到这里来,但念当初他救她出皇宫之恩,她便一定要保他。

    她料想着,莫元靖会来这里,大概是因为找不到她,那些侍卫知道她来了这里,所以才特地来找她的吧?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平和的冲夏侯寅嘱咐:“你到梁上躲着,我去应付他们,待我们走后半个时辰,你再离开!”

    她刚转身,他温热的手便急急的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呢?”

    “我即将是未来的皇后,我能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来皇宫里到底来找什么!”她的眼睛稍稍瞥向他的左掌心按住的地方,继续又说:“不过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待封后大典之后,你就走不掉了!”

    夏侯寅眼中的颜色深了几分,再细细的打量水心,她的眼中流露着担心,她怎么会来这里,他还未知答案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水心,你要记得,只要你有需要,我会立即来帮助你,三里外,破庙,我会停留一天一夜!”

    水心心一窒,匆匆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直接往门外走去,与莫元靖迎面撞个正着。

    夏侯寅在窗内,望着水心的背影,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原本莫元靖准备让人到屋内来的,被水心硬是拦住,半拖硬扯的将人都带走了。

    水心离开之前,稍稍向后转了转头。

    夏侯寅温和的笑宛若春风。

    记得回头,我……就站在那里。

    ————————

    正文 上部完(中)

    对于水心突然跑去佛堂一事,莫元靖心中依旧耿耿于怀,追问她为什么要去那里,她只搪塞着说去看看佛堂,想要在观音像前祈求国家的平安,桌案上的香炉可以作证。

    水心在撒谎,他的眼神犀利,目光深远,在水心出门之前,他早已看到了夏侯寅就在屋内,但是看水心极力劝他离开,他心中虽有疑,却也只得由着她,任由她将他带离了竹林。

    这件事却在他的心底里留下阴影。

    水心是不喜欢说谎的,而她每次说谎,却都是因为夏侯寅,而且处处维护他,现在还暗中与他相见,这件事,不能说是一件巧合。

    御书房内,莫元靖一掌拍碎了桌角,吓得小金子心惊胆颤。

    “陛……陛下,您怎么了?”

    “传左永年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是!”

    ??????

    一刻钟后,左永年匆匆忙忙的赶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崔希娜。

    看到崔希娜,他头疼的抚额。

    “希娜,我与左将军有事情要商议,你先在外面等着!”莫元靖打发她出去。

    “可是……”崔希娜撒娇着嘤咛了一声,眼见莫元靖表情坚决,她便乖乖的转身走了出去。

    她刚出去,莫元靖便急不可耐的问左永年。

    “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左永年为难的看着他,抓了抓自己的耳朵,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汇报实情。

    “主子,这件事,呃……”

    “我要听实话!”莫元靖沉下脸,心里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左永年突然结结巴巴,那就代表他的预料没错。

    眼见瞒不住,左永年只得叹了口气,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交到了莫元靖面前的桌子上,眼睛稍稍憋向地上的那块碎桌角,心里一个咯噔,希望自己禀报实情之后不会跟那桌角一样的下场。

    “这是从竹林里搜到的一张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与水心一样的字体便映在莫元靖的眼底,上面的字让莫元靖的眼睛猝然眯了起来,炫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两簇火苗,瞳孔中充斥着红色,又是一掌,劈断了桌子的另一只角。

    那纸条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让水心在宫中静待时机,夏侯寅带她离开,话中意思,似是水心求助于他。

    他豁地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她用忧伤的表情跟他说:“对不起!”

    她昨天就想对他说对不起的,只因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枉他这么相信她,准备立她为后,昭告了天下,她却只想在天下人面前羞辱他。

    是为报之前他羞辱她之仇,或是他将她的爹爹流放之仇?

    不管是哪一种,都给了他一个真实的信号,她已经不爱他了。

    天堂跟地狱,只一纸之隔,只消她轻轻的捅一下,那层纸破了,他便从天堂跌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心……也瞬间凉掉,手指紧抓着那张纸,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为了她,他几度牺牲自己的性命保全她,而她却残忍的将他的爱踩在脚底,狠狠的踩碎。

    “哗啦”一声,是心碎的声音。

    “主子,事情也许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其中恐怕会有什么误会,您……”

    “够了!”莫元靖冷冷的打断了左永年为水心辩解的话。

    “可是……”他们两个曾经是他不看好的,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左永年相信水心会是莫元靖的贤内助,而这件事确有蹊跷,他深怕莫元靖被怒火冲昏了理智,做出什么让他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马上自己去领一百巴掌!”他无情的瞪他一眼,喝斥住他继续要开口的话。

    他是很想相信水心的,可惜水心自己太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抓到把柄,还看到她跟夏侯寅在一起,这让他怎么相信她跟夏侯寅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若是没一点关系,夏侯寅当初又为何冒死也要从牢中救走水心,对他有什么好处?除非水心是他的女人!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

    在莫元靖威严的喝令下,左永年自是不敢再多言,只能在心底里暗暗为水心祈祷,希望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莫元靖捉住了把柄,也希望水心能安安分分的当这个皇后,难道她不知道主子有多爱她吗?

    相对的,主子有多爱她,假如她背叛了主子,主子就会有多恨她,她只会让自己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主子也受了这么多的罪,上天怜悯主子吧,让主子得到真正的幸福,不要再折磨他了。

    那张纸条在莫元靖的手中被撕碎成了碎片洒在地上,片刻间猝然站起了身。

    “主子,您要去哪里?封后大典马上开始了!”左永年心急的跟上去唤住他。

    “去太芓宫,你以为有人会老老实实的做这个皇后吗?”莫元靖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头。

    左永年愣了一下,不会吧?

    他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水心现在换好了皇后朝服,正乖乖的在太芓宫等着呢。

    ??????

    事实不如左永年所料,水心并没有乖乖的在太芓宫等着吉时的到来。

    莫元靖和左永年两人到了太芓宫门口,异于平常的安静让莫元靖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太芓宫内。

    预料中的,太芓宫内宫女,嬷嬷们倒了一地,地上火红色金线凤纹朝服被丢在了地上,在裙摆处多了一只脚印,原本该乖乖待在太芓宫的水心……不见了。

    左永年心里一凉。

    糟了,水心果真跑了,她这是逼主子动手呀!

    “主子,也许这只是一场游戏!”左永年胆颤心惊的劝解莫元靖,不过眼前的景象,他也说服不了自己。

    游戏……是呀,只是一场游戏,是她玩弄他的游戏。

    “哈哈,真是太好了……”莫元靖的口中发出残忍的冷笑,字字冰冷如寒铁。

    “主子!”左永年从心底里发麻,全身的肌肉紧绷中,一股不祥的预感窜进了脑中。

    “来人!”莫元靖朝门外大吼了一声。

    “陛下!”一名侍卫急忙闯了进来。

    “吩咐下去,封锁所有宫门,传令所有禁卫,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水心找出来!”

    “是!”侍卫惊讶了一下,眼睛扫过屋内倒了一屋子的人,紧张的赶紧得令退下,出去后,和其他人说了几句,那些侍卫便四散开去。

    莫元靖的眼底闪过残忍的光亮。

    水心,背叛我,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早就对你说过,可是你忘了,你全忘了!

    ??????

    话说此时水心正在何处呢?当然是在佛堂后的河边。

    河水的上游,水流穿变急,水突突涨,杀得水心措手不急,她身着侍卫的服装,腹中揣了个小包袱,看起来如一只孕妇般,这里的侍卫,很多是大腹之人,所以她的穿着并不引人注意,要说与众不同的,就是她刚过一米六的娇小身材及柔嫩的肌肤。

    她好不容易才瞒过了众人来到这佛堂,堂而皇之的往这屋后走来,为的是想要踏河离去,然她才刚走到竹林后的小河边便傻眼了,她试着下水,秋水有些凉,她龇牙咧嘴的渐渐适应了水温,便悄悄的往下又走了一些。

    “唔……”一个踉跄,她被脚底的青苔滑了一跤,整个人跌入水中,“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全身湿透了,她在心里暗咒了一声,狼狈的爬了起来。

    就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当然是拦不住她水心的,她只会越挫越勇。

    她索性拔了两根竹子,探入水中,当作支柱,支撑自己的身子,不至于被青苔滑倒或被水流冲走。

    然事不从人愿,水太深,青苔太多,水心在试了好一会儿之后,再一次“扑通”一声跌入水中,这一次她险险的喝了两口河水,呛得她鼻子辣得慌,好不容易才又勉强站了起来。

    封后大典就要开始了,她一定要抓紧时间,警觉得如一只野兽的莫元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现她不在了。

    她坚定了这个信念,握紧了竹竿沉稳的一步一步向前走,水太深,她在水中几乎睁不开眼睛,终于爬到了对岸,她浑身湿漉漉的向岸上爬,狼狈的坐在岸边直喘气。

    岸在南侧,刚刚不是还有阳光的吗?是什么挡住了她温暖的阳光?

    水中的波纹渐渐归于平静,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形来,那个身形是……

    水心心脏陡停,惊慌失措的回头,果见莫元靖正站在她的身后,在他的身后一字排开十余名侍卫,个个临危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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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上部完(下)

    “你要到哪里去呀?我的皇后娘娘?”冰冷的低沉嗓音,不带有任何感情,莫元靖的脸前所未有的阴鸷,还有失望和绝决。

    很多次,他都不相信她会背叛他,他以为她只是贪玩,想要跟他闹着玩,跟他玩游戏而已。

    然……一次次的巧合,一次次的亲眼所见,让他不得不相信,她一直都没有爱过他,只想着要逃开他。

    既然要离开他,为何之前会那么帮助“月”军,为什么要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保护她,为什么要对他说“我爱你”?又为什么在昨天突然把他带到荷花谷?

    在荷花谷里是他这辈子是最快乐的时刻,却在以后只将成为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一个不存在的梦,她……毁了他所有的梦,也毁了他,让他再也不敢相信她。

    每一次,都是她在问他“要我拿什么相信你”?

    现在他要反问她“要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既然被抓个正着,水心也没想着要逃避什么,歇够了,缓缓站起身,眯着眼睛,打量眼前那张铁青的俊容,嘴角浮起甜美的笑,不一会儿她笑出了声,笑得愈来愈癫狂,笑声中还有着那么一丝绝望。

    “百密一疏啊,原来还是被皇帝陛下你发现了!”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作隐藏,现在再说谎的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哗啦”一声,她腹前的包袱因为她的笑声一颤一颤的被抖了下来,里面有一些银两,还有一块……玉佩,是在荷塘的凉亭之上,莫元靖送水心的那块玉佩,玉佩上面的凤,栩栩如生,向莫元靖伸张着翅膀,又似乎在嘲讽他一般。

    高大的身躯缓缓的俯下,修长的手指,捡起地上那块沾了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白光的玉佩,握在手中,玉身在他的掌心中印出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怎么回事?”焦急的娇呼声从莫元靖的身后传来,侍卫们闪开了一条道,崔希娜首先冲了过来,后面是六子搀着朱玲珑,神色匆忙。

    “六子,带小环离开!”莫元靖脸色倏沉,不悦的冲六子训斥。

    “不要,我不要离开,告诉我,大小姐怎么了,她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朱玲珑紧张的抓住六子的手臂,听莫元靖的语气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她冲着莫元靖的方向跪了下去,匍匐上前,一双小手摸到了莫元靖的裤腿,紧张的为水心辩解:“陛下,一定是您误会了大小姐,大小姐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莫元靖蹙眉不悦的扯回了自己的裤腿,六子心疼的扶着差点跌倒的朱玲珑。

    “小环,你别劝了!”朱玲珑虽然看不见,但六子可不是瞎子,水心面前的包袱里面露出的银票、衣裳、首饰等已经全湿透,水心也像是被从水里浸过一样,不是浸了,而是根本就是从水里趟过来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水心确实背叛了莫元靖,莫元靖向来对背叛自己的人,从来不手软的。

    朱玲珑为她求情,只会让莫元靖心底里的恨意更重,适得其反,就更没有返还的余地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莫元靖的目光冷凛直指水心,冰冷的视线,如两把世间最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无情的,将她割得体无完肤。

    在这一刻,水心知道,他们两个再也恢复不了到从前了,他也不会再相信她了。

    水心冷笑。

    “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好好的惩罚我了吗?是要将我关到大牢呢,还是要将我处死呢?”水心凉凉的问,心已死,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与其被莫元靖羞辱,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心不会再痛了。

    “大小姐,不要……”朱玲珑惊恐的挣脱开六子奔向水心,希望劝解水心。

    “是呀,水心姐姐,你跟靖哥哥认个错,靖哥哥会原谅你的!”崔希娜也装好人的靠近水心。

    崔希娜的角度恰好阻住了莫元靖的视线,突然水心反射性的推开朱玲珑,却不曾想却将朱玲珑推至水中。

    “啊……”朱玲珑身子摇晃着险险的跌进水中,瞬间河水将其淹没。

    六子心脏露跳了一拍,想也没想的便跃进水中,手忙脚乱的把水中挣扎的朱玲珑救了出来。

    朱玲珑喝了几口水,被六子抱到岸边挤出了好几口水来。

    “小环……”水心心焦的靠近朱玲珑,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朱玲珑,便被六子狠狠的一把推倒在地上,他厌恶的瞪着水心,警戒的抱着浑身湿漉漉的朱玲珑,掌心摩挲着她的身子。

    “你不要靠近小环,她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亏她还为你求情,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对你好的人!”六子劈头盖脸的怒斥水心。

    “不要怪大小姐,是我没有站稳,是我不好!”朱玲珑紧紧的抓住六子的手臂,着急的为水心辩解,急得快要哭了。

    六子心疼的鼻子一酸,最后警告的瞪了水心一眼,将朱玲珑拦腰抱起便紧张的离开,她这一落水,希望不会有事才好。

    “你放开我,皇上不能处置大小姐,六子……”

    朱玲珑的声音仍不断的传来,让水心的心一再的沉下,最后终于跌入冰窖。

    一旁的崔希娜,得意的看着水心。

    这下靖哥哥不得不处置水心了吧?

    她佯装畏惧的靠近莫元靖,双手紧张又害怕的挽住莫元靖的手臂。

    “靖哥哥,希娜好怕,刚刚水心姐姐好可怕呀,她竟然推小环落水!”崔希娜看着莫元靖额头上暴突的血管趁机火上浇油。

    果然,下一秒莫元靖的脸全黑了。

    崔希娜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只期待着莫元靖将水心赶紧下狱,她好趁机队掉这个心腹大患。

    然,崔希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情景却突然出现了。

    “来人哪!”莫元靖冷冷的一声喝令。

    “属下在!”他身后的侍卫一字排开,异口同声的高喊。

    “将未来的皇后娘娘带回太芓宫,封后大典照常举行,若是她再逃走,朕唯你们是问!”莫元靖一字一顿的命令。

    嘎?

    崔希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下巴已经落了地,心咯噔了一下。

    见莫元靖转身欲离开,她忙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蓦然对上莫元靖幽深探视的目光,她窘迫的垂下了头,干笑了两声,浑身不自在的指着身后的水心。

    “靖哥哥,水心姐姐做了这样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追究吗?”她恨,水心这样背叛莫元靖,莫元靖却什么也不追究,只一句“封后大典照常举行”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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