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蝶依第60部分阅读
雪影蝶依 作者:rousewu
瞄准他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胆敢出手,他们都被他那惊电般冷峻的目光所震慑,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步上玉阶,我们紧随其后,行了九阶,他忽然便停下身来,转过身,负手立于玉阶上,目光扫过其下一阶的我们,往阶前的众人看去,冷峻的目光对上袁复似笑非笑的眼神,沉声道:“殿前禁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忽闻身后大殿中响起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
袁复心下一凛,猛地抬头看去。乾圣殿大殿门口,正门之中,立着一血衣戎装,面色俊朗的青年男子,竟是先前已身亡的张复珏,他手握长剑,快步行出。
卫祁文乍见,喜出望外,但只是一瞬间,他便转头望着我,一脸莫名的复杂神情。
“微臣见过皇上,太子,各位大人。”张复珏越过我们身旁,立在我们下一阶玉阶,敛眉俯首道。
“都叫他们起来吧!”康景皇像说了一个哑谜,卫祁文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我,我朝他笑笑。
张复珏点头,一转身,放声说道:“众将士听令。”
此言一出,骤变突生,只见原本已身亡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数百名禁军侍卫和数十名身着薛军服饰的士兵,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他们形容狼狈,面染污血,可人人面上并无惧色,且个个精神抖擞,目露精芒,手中的刀剑又再一次地被扬起。
惊天变故令在场不明就理的众人震在当场,唯一反应不同的人只有袁复,他面上忽而微笑,忽而皱眉,忽似苦思不解,忽似深有明了,然后他蓦地抬起头,频频鼓掌,仿佛刚看过一场精彩的好戏,忍不住击节而赞,笑容淡雅,神情愉悦,斜眼瞥了眼四周,赞道:“皇上果然好手段,薛兵就算现在活着,也不会明白他那二十五万兵马怎么就忽然变成了一个虚设?明明有喊杀打斗声,明明有血流成河,为何又全变成假的了?其实,别说他,就连我也有些弄不明白,刚才明明看到他们相互厮杀,为何……?”
“父皇,问题在他们的兵器上。”白玉笙盯着地上的一柄长剑看了半天,然后弯腰将其拾了起来,上下左右仔细观察了一遍,猛然打断袁复的话,将其递给了袁复。
“这剑?”袁复接过也看了半天,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白玉笙抬眼看着我,兴味地一笑,猛地抓住袁复的手中剑往自己的腹部刺去。
“笙儿?!”袁复大惊,面色瞬间苍白,眼中的惊惧表露无疑。
蜀天堡的将士和那十名弓箭手顿时黯然失色,颤声惊呼道:“少主。”邓修源抢上前一步,连忙伸手扶住白玉笙的身子。
殷红的血液从伤口缓缓地流出,袁复的双手颤抖着,握着白玉笙的双肩,满脸哀痛,“笙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丫头,大丈夫顶天立地,成就霸业,而不是儿女情长,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白玉笙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却被袁复猛然打断,“笙儿,好,父皇答应你,只要你喜欢,我绝不再杀那丫头,而且还助你将其娶回。”
闻言,卫祁文脸色一变,心火上涌,出声怒斥:“妄想!”
“父皇,此话当真?”白玉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根本就不将卫祁文的话当一回事。
袁复蹙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白玉笙面上欢喜,直起身,拔出剑,胜雪的白衫,腰间虽已被鲜血染透,却无半点破损,众人皆愣,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看到袁复盯着白玉笙瞧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诡异、阴狠的笑意,下一瞬,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变成他招牌式的谦和的笑容,我不由皱眉,虽然没看得真切,但是心里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我预料不到的事情将要发生。
“这是一柄弹簧剑,”白玉笙举起剑让围着他的众人瞧,“剑尖、剑锋都很顿,刺进腹中弹簧收缩,剑尖缩进,就像真的刺入人体内一般,至于这鲜血,只怕是用猪血和染料调配而成,藏于剑身之中。”说完,他将剑对着地面刺去。
众人见剑果然矮了一节,剑尖已缩入剑身,断口处有鲜红的液体溢出,不由连连称奇。这也终于明白了,一路行来,为何明明见到薛军和禁卫军如此激烈的厮杀,满地鲜血,却无一人真正身亡,原因就在于此。
“父皇,从一开始,我们的注意力都在蝶依……和康景皇他们的身上。”他说这话的时候,袁复眸光一闪,抬眸暧昧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是你一直在看某人吧。
白玉笙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尴尬地扬眉避开袁复的目光,脸上隐隐闪过一丝红晕,干咳了一声,继续道:“其实,无论是禁卫军,还是薛军,他们左右手中都握着一模一样的兵器,只是我们当时没有注意,以至于没有看出其中的破绽。”
他朝我望了过来,我目光一转,电光火石之间,两道目光交于刹那,他唇角噙起一抹淡笑,柔声对我说道:“蝶依,他们右手拿的都是这种假兵器,左手才是那杀人的兵刃。”
我微微一笑,道:“不错。延之。”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他。
白玉笙身子一震,幽深的眼眸蓦地转黑转暗,如同无底漩涡,仿佛一不小心就可以将人卷入进去。
经他这么盯着,我脸上微有些发烫,扭开头去,望着无垠已微明的天空,用平淡的声音叹道:“还记得十二月初五那天吗?”
良久无声,以至于我有些不甘心地皱眉转回头,他如缎的长发随风飞舞,神光黯然,“那天真的是你?”他说。
我点点头,他剑眉微蹙,目光停在我的脸上,垂眸思量了一会,道:“我不明白,那十万将士你们是如何让他们撤退的?”
我呵呵一笑,回答道:“别忘了,边关的那些将士是谁的部下?虽然你有虎符,他们必须听命于你,但是当蓝将军和钱参军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你说他们会听谁的,是一块冷冰冰的兵符,还是一个与他们同甘共苦,一同抗敌的将领?”
不待白玉笙回答,我又接着道:“我用调虎离山之计引你离开之后,乔装在那些寻宝人当中的青龙和白虎,就故意将事先已寻到的宝藏地点告诉大家。人为财死,那么多人不都是为了宝藏而来的吗?知道地点,人性的贪婪、自私、、罪恶全都暴露了出来,那还顾得谁是谁,全都朝目标方向冲去,那时他们都都恨不得杀掉其他人,自己一个人独吞宝藏,所以当蓝将军带领着那些将士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人起疑。”
我顿了顿,换了口气,继续道:“有当地熟悉地形的猎户帮忙,我们很快就转移了。当那些寻宝人进入你们的宝藏陷阱时,我们早已到达了安全的地方。机关触动了,雪崩了,我们计划的第一步便算完成了,也顺便帮你们完成了计划。”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们?”袁复忍不住冷笑一声,叹道,“唉,他们都很无辜,你们也真下得了手。”
我斜眼望去,一脸的不以为然,“呵呵,我们也从来没觉自己是好人,何况他们的死只是为了让以后死更少的人,所以,有时候,适当的牺牲是必然的。”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四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
“报——报——报——”凌乱的脚步声,惊惶失措的呼唤由远而近,从殿门外传来,“少主,少主,不好了!不好了!!我们中计了,全军……全军覆没了——”
白玉笙猛地一怔,脸色一白,双眼微眯地看着我,“你到底做了多少事?”
我轻轻摇摇头,看着他,“没做什么,大部分都不是我做的,只是我献的计,李代桃僵,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引蛇出洞,借刀杀人,这几计你都已经见识到了。至于暗度陈仓,关门捉贼,时刻一到,自会有人为你们说明一切。”
我淡淡地说着,心底却在苦笑,虽然这些策略早在一个月前就拟定好了,可是为了实现这每一计,不知牺牲了多少活生生的生命,我口中说不在乎,心中却总有一种罪恶感。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到底是不是做对了?
白玉笙深深地看着我,短短的几秒钟,他已恢复平静,轻叹道:“诈死以避人耳目,蝶依,这才是你最厉害的一计。我父皇千算万算,独独就是将你和他们四人给漏算了。”
“我一早就说过,这女子是个祸害,应早早除之,你就是不听,还陷了进去,唉……”袁复忍不住低叹道,“现在后悔了吧?”
“不!我不后悔。父皇,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是现在,我仍旧要说‘我要她’。”白玉笙说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袁复,仍旧深深地看着我,夜幕般深沉漆黑的眼眸里是我所熟悉的温柔。
我心头一紧,连忙撇开眼去,面色不变,眼眸却无论如何再也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这时,远处似是传来了一阵落地的靴声,剑甲撞击的轻响声,仔细聆听,却又什么声响也没有,约莫过了半柱香,忽然,前门大殿外不远处骤然响起踏步声,这一次听得非常的真切,不一会儿,便见黑压压的一群身着铠甲,左手持五尺高的金盾,右手握明晃晃的刀剑的将士鱼贯而入,里三层外三层,迅速将包围着我们的袁复军团重重包围起来。随着乾圣殿高大沉重的耳门缓缓闭合,轰然一声震响,众人知道生死存亡的时刻已经来临。
面对此情此景,袁复依然面不改色,丝毫不惊,淡定的眼中是自信的神光,似乎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一身戎装的卫祁武和蒋兆宏排众而出,上前叩禀道:“启禀父皇,整个京城已在我军的掌控之中。礼部尚书丁金泉、府尹郭开平各率领一万京军镇抚城内百姓,军民安定。城北薛王府已重兵封禁,无一人得出。霍家军及霍氏宗族均已弃械投降,现已押入大牢,等候发落。殿中当场薛氏逆党七十九人其九族已被左相大人蒋晴允率军拿下,打入天牢,其余不在场的五十五人及其宗族也被边城参将钱吉涛一举拿下。纠兵顽抗者,皆已被楚尘山庄二公子楚廷凡斩于剑下……”
卫祁武语气平淡地说着,然,立在袁复身旁的那一众臣子,却已是个个面如死灰,额上冷汗直冒,满脸惊惧地直盯着殿阶上那个峻冷迫人的身影瞧,如此天翻地覆的动作竟在一夕之间无声无息的发生,这样的魄力,这样的智谋,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天下在其掌心,四海为之倾覆。
卫祁武顿了一顿,继续淡淡道:“父皇,皇城内潜伏的五万轩辕军均已被我军歼灭,少林,武当,昆仑,丐帮,海沙,括仓,雪山,漕帮……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无论他们真是其人,还是他人假扮,也已被我军乱箭射杀,无一幸免。”
袁复的脸上仍旧没有现出任何异色,淡淡瞥了康景皇一眼,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然,白玉笙却不同,当他听到“五万轩辕军均已被我军歼灭”时,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痛色,毕竟那些人可都是他精心培养的,(奇书网整理提供)长时间的相处,再冷血的人也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情。视线掠过风、启、宣、尘他们四人的时候,白玉笙的目光冷若寒冰,仇恨从他深邃的瞳孔中散发出来,但看向我时,眼中却又是一片柔色。
群臣,有的已瘫软地坐在地上,毫无斗志,口中喃喃低语,“完了,完了”;有的目露凶芒,眼眸嗜血,手持兵刃,似乎要拼死一战;有的畏畏缩缩,脸有惧色,但手中的兵刃却还紧紧地握住,只是全身不停地哆嗦。
忽然一阵掌声响起,袁复面露激赏之色,朗声道:“好一招‘暗度陈仓’、‘关门捉贼’,我还真是太低估你们了。我和薛兵分别都部署了数十年,没想到就这样被你们轻描淡写地除之,还真是很不甘心啊!但是……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笑了起来,那笑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诡异得犹如来自地狱的幽灵,让人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手指康景皇,声音单调而冷淡,但他的眼睛里,却似有种自地狱中带来的毒火,“谁要是拿下那狗皇帝的人头,本尊将敕封他为轩辕国第一将军!”
此言一出,袁复军团顿时杀声震天,士气高涨,人人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纷纷搭弓上箭,长箭离弦,直向我们射来。
手持金盾的士兵,乃是在千百万人中,挑选出来的精兵良将,此刻他们面色平静,目光凝视着箭尖,不骄不躁,不急不浮,身形却如鬼魅一晃,瞬间便组成了一个数百人的方阵,整整齐齐地将我们一行人包裹在其中。密不透风的金盾,犹如一道闪着金芒的铜墙铁壁,似乎可以隔绝一切外在的危险。
然,我们还是失算了,在前一刻的时候,我也以为那些经过特殊处理格外坚固的金盾能够挡得住那些飞驰的长箭,但是这一刻,我禁不住呆了,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震惊。
天哪!那黑压压的数不清的飞箭如落雨般迅速逼近,很快将我们笼罩在肃然的杀气之中。盾裂开了,碎了;人倒下了,却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刀剑“咣”地一声铮然落地,声音明明如钟磬般清和,却感觉刺耳。
“保护皇上——!!”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顿时惊醒了在场呆愣的众将士,他们纷纷向我们这边靠拢过来,明明知道这一上前便是必死无疑,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一道道坚实的人墙,紧紧地将我们护在其中,迅速往乾圣殿中退去。
广场中适才诈死的薛军、禁卫军刚站起却又倒下,金盾军人数也越来越少,袁复忍不住放声大笑,昂首向上喝道:“康景皇,看见没有,是我军的箭厉害,还是你军的盾厉害啊,哈哈……看看你的人已死伤了大半,毫无还击之力,你说你凭什么再跟本尊叫板?”
他顿了顿,用一种很悠闲却满含杀气的声音道:“他们既然刚才都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就不可能再活过来,是不是啊?我尊敬的皇上?众将士听令……”他话锋猛地一转,骤然变冷,“杀无赦,一个也不……”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四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二)
“父皇!”白玉笙着急地打断他,袁复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神色,转瞬即逝,缓缓勾起唇角,回头看着白玉笙,轻声道,“放心,不会伤了她。”
“放箭!”一道清冷的语声忽然自殿上屋顶传来,众人稍稍一愣,但闻弓弦之声,不绝于耳,数千支长箭,破空而去。
放眼望去,原来屋脊上被定身的两万薛军都已可以行动,几千名弓箭手,半蹲搭弓引箭,长箭离弦,第二层士兵手握长弓,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调换他们,最后一层士兵握紧兵刃,刀剑出鞘,只等着康景皇一声令下,便飞身下来,血洗皇庭。
他们忽然能行动,确实还是令袁复小惊了一下。其实,为了让薛王爷和袁复这两只老狐狸相信我们和薛军真的在厮杀,所以当时屋脊上的众将士真的是被点了|岤,只是这|岤却是他们自己点的,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
因为是突然袭击,白玉笙麾下的那三千弓弩手还是有不少人被长箭射中倒地身亡,毕竟他们武功再如何高强,终也是血肉之躯。发第二次箭的时候,他们已有了警觉,立时散布开去,大部分人仍旧射杀我们,小一部分人则是搭弓举箭,向殿上射去。
太阳已从东方缓缓升起,释放出万道光芒,轻轻地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无数跳跃着的金芒。广场上空是来回飞旋的长箭,士兵们即不躲也不闪,有人中箭由屋顶直滚下来,便有人马上接上。
天箭奇兵的箭术,虽说比不上那十名神箭手,却也是百发百中,屋顶上的士兵虽说也是射箭的高手,但与他们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于是,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便被他们射杀了大半。
而此时,我们和康景皇已安全地退入了大殿,厚重的殿门,只有中门大开着,其余的侧门都已紧紧地合上,金盾军守在殿外,抵死相拼。
见这么多人白白牺牲,尸横满地,我心中一痛,终于忍不住道:“我们出去接应吧。”
风一把拉住我,道:“还得等一会儿。”
我瞪着他,急道:“再等下去,我们的人就要给他们杀光了。”说完,我甩开他的手。
“蝶儿!”一双手臂从身后紧紧地拥住我,我只得顿足,随即一声叹息,轻落入我的耳中,我转头,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的眼中,同样有着悲哀,有着伤痛,有着……无奈,痛心的无奈。
“蝶儿!”他轻叹,温柔的语声中有着掩不住的沙哑,“不要冲动,你仔细看看那些倒下的将士。”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了,那些将士们虽然死状惨烈,嘴角却是含笑的。
“人,这一生,总有些事,有些人,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身后的人低低地说着,“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洋溢的是幸福和满足,所以蝶儿,别让他们的牺牲白白浪费。”
是啊!幸福和满足,他们为国家而战,为和平而战,为信念而战,所以他们死得伟大,死得光荣!死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一种成就。这一刻,我明白,我们要做就是把握时机为他们报仇。
风微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宣将我交到他手中,我一把抱住他,靠近他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风搂紧我,低头,将唇抵上我的发梢,“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死了这么多人,是谁也不想的,可是就如你自己所说,现在他们的死只是为了让以后死更少的人。”
“蝶依,”肩头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我探出头向左看去,卫祁武漆黑的眸子有点点微光在闪烁,淡笑道,“战争总是残忍的。”
“我知道,只是眼睁睁地看他们一个个为了保护我们而倒地身亡,我……他们也有亲人也有爱人……”
“他们死而无憾!”蒋兆宏忽然走到卫祁武的身侧,朝我笑笑,只是那笑中也有几分痛心的无奈,声音沉沉,“你也不知道白玉笙那五万大军有多厉害吧,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不仅有惊人的战斗力,而且善布阵作战,我们十万人诈死引他们入阵,想将他们困死在阵中,却没想到不仅没占到半点上风,还差点全军灭亡,若不是小凡与你的干爹沈青峰率领两万金盾军及时赶到,只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所以蝶依,你务须自责,若不是你,只怕我们现在都已到阎王殿去报到了,所以你要记住,他们的牺牲,只是让我们能更快的消灭敌人,让天下早日太平。”
我怔怔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他刚才提到沈青峰的名字,不由一愣,脱口道:“我干爹也来了?”
卫祁武和蒋兆宏同时朝我点点头,我皱眉,有些抱怨,“他来了,怎么也不跟我吱一声?”
“是我飞鸽传书让他来的,”身后骤然响起尘的声音,“我想干爹精通五行,通晓阵法,有他的帮忙,可以降低伤亡的指数。”
我沉默了一会,嘀咕了一句,“不知干爹还有没有在生我的气?”
“有。”尘答道。
我怔了一怔,从风的怀中站直身子,回头看着尘,尘在我鼻尖轻点了一下,笑道:“别瞎想,上次那事干爹早不气了,他是怪你将自己至于危险中,也不知道找他帮忙。”
我撇撇嘴,但笑不语,转头望着卫祁武和蒋兆宏,问道:“我干爹和小凡他们现在去哪了?我们所分配到的人是不是就剩下外面的这些了?”
“可以说是只剩他们了,先前那一战我们元气大伤,十万人所剩不到一万,而且剩下的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伤,沈前辈和小凡见他们战斗力薄弱,便领着他们到皇城四门布阵去了,一来是怕白玉笙他们还有我们所不知的阴谋或人马,好及时阻止,二来也不想让他们白白来送死。”卫祁武望向殿外,“现在我们所剩的也就那两万金盾军和那两万薛军,不过,现在看来,只怕也剩不了多少了。”
说完这话,大殿一片沉默,众人黯然垂首……
就在这一刹那间,突然,东面屋顶之上喊声大作,青龙和白虎率领众将士,从空中杀将下来。启大叫一声,“啊哟,不好!”
我也不由一怔,蹙眉道:“他们怎么不听命令,便擅自行动了?”
“箭用完了。”蓝劲松眼睛紧盯着场中的状况,见我问话便答道,“他们的箭已经射完了,天箭奇兵手中却还有箭。”
我们纷纷上前,向外张望,只见青龙和白虎率领众人一鼓作气地杀入敌人的阵中,跟着玄武、朱雀,阿龙、阿竹,以及阿月、阿辰也率领着众人一时尽起,全力斩杀。
蓝劲松连声叹气,说道:“牺牲了那么多人,结果还是没有耗尽他们的箭,而且他们的人也没伤亡多少,而我们的人,却已所剩不多了,不知接下来的这一战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只许胜不许败!”我说,声音平淡而镇定,清冽的光华扫过众人,微笑,“破釜沉舟,我们是没有退路的。”
触到康景皇的目光,他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猛然被殿外传来一阵悲恸的哭声打断,那哭声如鬼哭,如狼嚎,凄厉悲惨,“……哥,你快醒醒啊,哥……你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呜呜……”
我不由一惊,这声音?连忙回头循声望去,两军激烈的厮杀场中,薛惜琴满身是血地跪坐在地上,泪满衣襟,疯狂地摇晃着不知何时已倒地的薛强贵,薛强贵的胸口插满了箭,睁目已亡。
我忽然有点同情起她来,一夜之间,家没了,爹没了,哥也没了,而且以康景皇的为人,只怕她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唉!
“……雪儿,雪儿……”我在风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望着他,“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同情!”
“我知道。”我咧嘴一笑。
“是我们出场的时候了。”启的剑已出鞘,刚走一步,又顿了下来,深深地望向我,“雪儿,你留在这里,跟太子和蓝将军一起保护皇上。”
“不,我也要去!”我微笑着摇头拒绝,声音分外的宁和平静却又带了几分绝决的意味,“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是我们的誓言。”
“……雪儿,雪儿……”我在风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望着他,“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同情!”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五章 大破车轮阵(一)
我的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眼神,风他们四人都能清楚的知道是何意?这就是我们五人之间的默契。
疾跃而起,飞出大殿,单足点落,左手抢过一个金盾,右手便将那铠甲武士扔进殿内,我们的动作一致,伸手奇快,都在一瞬之间完成。盾在手,我们互望一眼,相视而笑,暗运真气,一跃而起,直袭向广场中的天箭奇兵。
敌众我寡,我们五人再加上恶战中的玄衣圣教、雪影阁和所剩不多的士兵已不到四百人,而对方却不下两千人,而且他们的武功,尤其是那十名神箭手,比起我军的人来说,强过甚多,虽说我们五人是绝顶的高手,世间难逢敌手,但是同时拒挡四面之敌,也非易事。
浴血苦战之下,众人已是元气大伤,随着风和尘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向我们这边撤退,青龙、白虎、阿龙、阿月持剑断后,他们机械性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清扫那些呼啸而来的长箭。
这时,邓修源眼中凶光一闪,握弓搭箭,破空一声,八支长箭,飞驰而来,分袭向青龙他们四人的后背和腿部。
我不禁心中大急,挥动手中剑势,正待跃起,忽觉眼前一花,仿佛吹过了一阵风,裙衫飘起落下,尘和风已在空中几个起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法,幻起了一片盾影,将那飞将而来的长箭,尽数击落。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一支箭穿透青龙的小腿,还伤及了一位在他前面全力奔逃的士兵,二人同时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向前栽去,白虎和阿龙连忙飞奔过去,扶起二人,脚不停歇地踉踉跄跄往我们这边奔来。
风双眼一眯,寒芒一闪,飞起一脚,一箭腾空而起,竟直直地朝邓修源飞驰而去,那箭势锐不可当。邓修源却不慌不忙,不闪不避,微微一笑,眼见那支箭就要及体而入,忽然,他疾如电光般,猛地一个侧身,然后……
周围一片死寂,众人皆愣,只管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怕的东西,骇得既不能出声,也无法动弹。
箭尖深深地刺入了邓修源身后那身着皇子朝服的锦衣人体内,那人眼中的惊惶、不甘、难以置信统统都凝聚在胸口的那抹鲜红上,定格了五秒钟,他缓缓地抬起头,一手按住胸口,一手颤抖着指着邓修源,身子摇晃,嘴张了张,想说话,舌头却已痉挛收缩,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眼中却只余一抹绝望的死寂。
“砰——”巨响,划破长空,终于将众人从震惊中拉扯回来,然后“不——”的一声嘶声裂肺的惊叫,另一身着皇子朝服的男子抢上前去,抱住那人,只叫,“四弟……四弟……”
“逆臣当诛!”忽闻殿内响起一个浑厚清冷而又无比威严的声音,“国贼可杀,即便是皇子也一样,楚姑娘你们勿须顾虑。”
顾虑?
当然,不是没有。
没想过要杀掉卫祁剑和卫祁礼,只是意外,或者说不是意外,是蓄谋,因为在邓修源的脸上虽也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但也难掩他眼底那丝似有若无的极端诡异的笑意。
有点糊涂了,他们不是已经站在一条战线了吗?为什么还要借我们之手除去卫祁礼,那么卫祁剑呢?看看袁复,没有太多的表情,白玉笙目光仍旧锁在我的身上,俊秀白皙的面容上一片淡然,眼中却微光闪烁,神情难辨。
玉阶之上,大殿中门之内,被金盾军簇拥保护在其中的康景皇,俯视众生,没有震怒,没有伤痛,只是幽深一片,辨不出喜怒。
卫祁剑抬起头,眼中的泪未干,眼底却是凶狠的光芒,看着康景皇,对上那摄人心魄的凌厉目光,笑了,大笑,“哈哈……逆臣当诛,国贼可杀,父皇其实你早就想杀我们了吧?人道虎毒不食子,可是你却比那老虎更狠、更毒。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恨,你恨母后,恨她毒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
“你闭嘴!”康景皇眉毛一挑,厉声喝道。
“我偏要说!”卫祁剑的脸抽搐了几下,像困兽一样嘶吼,“你当年不是不想杀我们,而是忌惮外戚的权势,所以你忍,现在薛兵死了,薛家完了,你已经无所顾及了,终于可以替那女人报仇了。”
就在卫祁剑乱嚷嚷的这一会儿功夫,我军将士已然奔近,我隐在金盾后,凝神望去,只见大多将士,都成了血人。朱雀左手提着长剑,臂上也是血透衣袖,右手搀扶着玄武,此刻的玄武哪还有风流公子样子,长发散垂,满身是血,看样子伤势都不轻。
阿竹脸色煞白,腿上似受重伤,奔行起来有如跳跃一般,楚廷英心下一急,也顾不得什么危不危险,从玉阶上飞跃而下,几个起落后,落到阿竹的身前,长臂一伸,身子微微一倾,便将阿竹打横抱起。阿竹怔了一怔,瞬时满脸通红,羞得将脸深深地埋在楚廷英的胸前。
断后的阿月和阿辰,时时回头,且停且走,保护着青龙、白虎、阿龙和那名士兵。
单看他们这些人无不重伤的情形,不难想象刚才那场恶战是如何的剧烈,要不是我们及时出手相助,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众人穿越过我们的防守线后,袁复军团也没有再进攻,一齐停了下来,慢慢地集聚到离我们不到三丈远的地方,愈来愈多,片刻间已集了数百人,弯弓搭箭,仍旧没有进攻,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而另外一批人则聚拢到袁复和白玉笙的身旁,似有保护之意。
满地尸横,残肢断臂,腥甜的血气覆盖了所有的空气,遍地都是被雪水稀释的血液,这一刻,整个大殿真的变成了人间地狱!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五章 大破车轮阵(二)
我方将士跌跌撞撞,重重喘息,随着楚廷英奔上玉阶,金盾军闪开去路,放他们进入大殿。一进到殿中,他们突然齐齐倒载在地上!原来是经过刚才的那一恶战,他们其实早已支撑不住,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提聚一口真气勉强支撑,此时脱离险境,精神力量随之一松,便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这边,话说卫祁剑西斯底里地大叫了一番,康景皇只有在听他说“她毒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的时候,面色稍稍有些动容,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杀气一闪而逝,随即便又恢复那高深莫测的样子!
卫祁剑见康景皇既没看他,也没搭腔,顿觉无趣,后又见众人都聚集在一起,形成对峙,心下一惊,竟然扔下卫祁礼的尸体,朝袁复那边奔去。
我心中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人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明明看到是邓修源是有意要杀卫祁礼,可是他……居然还……与贼同伍,真是善恶不分,是非不明,无药可救了!
余光瞟见远处的薛惜琴,正见她慢慢地放下薛强贵的身子站起身,脸上泪迹已干,抬眼呆呆地看着数丈外倒地身亡的丈夫卫祁礼,既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表情有一些迷惘,不知道陷入什么思绪里,突然她默然转身,也朝袁复那边行去。
不知袁复接下来,想做什么,但是此时此刻,我微微一笑,心下却已有了主意,飞身跃起,犹如飞鹤展翅,衣袂飘飞,衣袖扬起,挥手之间,十余柄精致的小刀,忽然间,如骤雨般纷纷袭向那离我们三丈远严阵以待的持箭武士。
玄门的暗器手法独步天下,尤其是这招仙女散花,不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威力极大,可以连伤数人,从没有人能躲得过,所以在下一瞬间,那些持箭武士也不例外,一批倒下了……接着又是一批……又一批……
在无忧谷时,启和尘也学会了玄门的暗器手法,所以五人同时发力,又连发两次,试想想,是怎样的效果,就几秒钟的时间,那数百人便纷纷倒在了地上,断了气,这样的震撼,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袁复眼中掠过一丝惊惶,不过,很快便被他收敛了,然后他忽地一声朗朗大笑,道:“仙女散花,果然名不虚传,当年那老匹夫居然还是留了一手,影儿也只学到了皮毛,不过,即便如此,本尊知道,你们纵是手法如何高明,却已没了刀。”
我在心里冷笑,不是秦如海留了一手,而是他根本也不知道那三招暗器手法的精髓所在。心念转动间,忽听风淡淡一笑,“有手中的剑就足够了。”
袁复哈哈大笑,看了眼那横七竖八倒地身亡的天箭奇兵,道:“你们以为我们没了箭,就会处于弱势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本尊本来就没想过那些箭真的能杀得了你们,所以早就为你们准备了一个更精彩的。”
语声稍稍一顿,朝殿上那人望去,嘴角挂了分温柔的笑意,眼底却满含杀机,“你说我先杀了忘尘如何?”
“你敢!”康景皇浑身猛地一颤,怒不可遏,眼中是满满的杀机,“你若敢动他半分,朕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众人皆愣,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有过人气度的康景皇,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沉不住气。那样狠绝的表情,那样认真的语气,也让尘迷茫了。
看看尘,再看看康景皇,那微挑的剑眉下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那一刻,我忽然被心底的某个猜测吓了一跳,难道……
记得密谈的那晚,康景皇看着尘,似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某人的影子,他当时口中不停地念道:百里菲儿,白菲儿。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白菲儿就等于百里菲儿。
袁复忍不住好笑,叹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说着,嘴角的笑容慢慢从温柔变得阴冷,那是因心底某种仇恨而形成的扭曲,“本尊会让你明白,后悔来到这世上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邓修源便凌空跃了起来,左手一挥,右手搭箭,高声道:“全阵出动,从左翼进攻。”说完,当先向我们射出八箭。
只听箭气随着呼啸之声,直射过来,站在我们左路的启挥动手中的金盾,幻起一片盾影,轻而易举地便击落了那些箭。
余下的一千余名天箭奇兵都没有了箭,只得弃弓,同时右手往腰间上一放,一个旋身,顿时一柄明晃晃的软剑在手,又同时挥动手中剑,向我们一齐冲将过来。
我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们还有这手准备,射箭术如此高明,那么剑法也该不弱,看来袁复的耐性已经全部被消磨殆尽了,想一并拿下我们,速战速决。
寻思间,风已先身动,玄天剑法信手拈来,迎上那群武士,横里一挥,首先遭殃便是第一排的人,纷纷惨叫一声,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上。风这一剑用出了十成的功力,我知他是想先竖威势,来一个先声夺人,让那些人心中有些忌惮。
宣则紧跟在风的身侧,挥动着金盾,一片叮叮咚咚之声,把暗袭向风的长箭尽数挡了下来。风长剑轮动,飕飕飕数连又刺出八剑,将那些武士冲开两边。
这时,那些武士,除了组成一片刀光剑影,阻挡风和宣之外,另外又分出了一部分,分由两侧,向我、启、尘三人攻了过来。
启长剑疾挥,严守左翼,不让人向我功来,尘守右翼,也是以守为主,力求稳住全局。那些武士武功虽高,但是在尘和启的剑风下,仍讨不到半点便宜。
楚天宇和楚廷英立在玉阶上,运功蓄势,目光炯炯的四下扫射,只要发觉那一方不支之状,立时将出手施援。
我亦放目于四周,观大势之变化,忽然,却见那些环绕于四周的武士,似是并未全力抢攻,只是边战边退,分明在组建什么阵法,顿觉情势不对,不禁心中大急。这时,却听一声极轻极淡的声音,犹如春风拂过耳际,“将计就计!”
凌空而起,踩过人墙,我们三人来到包围着风和宣的阵营中,就听一声厉啸传来,四面的武士,突然加强了压力攻势,剑剑交织,有如重波叠浪,汹涌而来。
看这阵势,层层重重,且守且攻,似是无敌车轮阵,看来袁复是想耗尽我们的精力,让我们竭力而亡。
手不自觉地探入腰间,无香散还在,可是毒对这些人而言,如同家常便饭,是伤不了他们分毫的,那么该如何呢?目光转动间,忽然灵光一闪,已有了主意,挥动玄月剑,格格一笑,“五方夺门剑阵。”
五方夺门剑阵,是沈青峰花了一年的时间,根据我们五人的特点而苦心专研出来的剑阵,我们从未使用过,今日算是试试它的威力了。
这剑阵的特点是五人站在五个方位,呈梅花状,每人一手执剑,一手执盾,利用方位和阳光折射造成奇特的幻觉,一人幻化为五人,五人幻化为二十五人,入阵者虚实莫辨,有若四面八方受敌之感,我们或进攻,或偷袭,或防守,或封解,入阵者皆无法窥出其中破绽。
是以当那些武士疯狂地向我们猛攻时,耳边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排山而来的刀山剑林,尽为我们斩断,一波接一波的武士中剑受伤……倒下……身亡……
“遭了!”左侧方位忽然传来启的一声惊呼,“我们中计了,皇上他们有难!”
此言一出,我们的动作陡然慢了一拍,心中一阵心惊,调虎离山。袁复诡计多端,我们已经如此防着他,终究还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此刻,只怕大殿那边也有一场恶战!
就在这一个刹那,有无数道剑光在我们的眼前闪电般的掠过。我顿觉左臂一阵吃痛,却无暇顾及,强忍伤痛,挥剑狂舞,因为我知道,他们也知道,只要我们耽搁一分,那边也许就是伤亡殆尽,那么我们这一个月来所做的努力岂不白费。
“哗——”忽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凌厉的剑势,立在正北位的尘的身前那密不通风的人墙竟已倒下了一大片。
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