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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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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域情郎 作者:yuwangwen

    动了他的发丝,月色凝洌了他的容颜。

    草原寂静,远方的篝火在视线中只是红色的点,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交融在一起。

    “你想带我去哪偷情?”她咬着唇,笑的如猫儿般。

    回应她的,是他目光的指引。

    前方的湖水,是整个部落赖以生存的水源,白天这里人群往来,牛羊欢叫;而夜间这里平静的,只有草儿唰唰,碧波荡漾。

    湖水边的草地上,一燃篝火,一只烤的金黄流油的羊,白色的绢布铺展下,一瓶红酒,两只酒杯。

    若不是他在身边,她几以为自己回到了熟悉的世界,正在野外露营夜宿。

    “你说过要置放成这样,在夜风中微醺,才够……”他回忆了下她曾经的措辞,“浪漫。”

    她是说过,但只是忘情之下随口说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说的是这样的求婚,才够低调的奢华。

    毕竟,在现代的都市里,何处去寻一方静谧的清泉,又如何在碌碌人群中找一块无人之所。

    “你想向我求婚?”她笑容更盛,眼神中波光潋滟。

    “是。”

    忍下心头的悸动,她故意偏开了脸,“若是我不答应呢?”

    盘坐在地上,将她拥在怀中,“是在怪我宣扬了你的身份,让你不能自由?”

    “选了你,还有自由吗?”她微抬头,看着火光中明灭的他的侧脸。

    “没有。”清澈的目光间,他笑容如月魄云魂,双手捧上她的脸颊,“但是你有我。”

    声尾,消失在她的唇边。

    温柔,珍惜如掌中玉;缱绻,唇暖似噙花瓣;点点辗转深入,丝丝情潮涌动,夜雾飘散,氤氲了无声的两人。

    她能感觉到他的隐忍,他的热情,还有他无法掩藏的占有欲。

    越是不在乎的人,一旦产生了占有欲,怕是倾尽天下也要得到。越是清寒如冰的人,燃烧起来,眨眼便能殆尽原野;非不能变,只看诱惑的力度。

    “我说过不会放你走。”他的呢喃在她耳边,“若有一日后悔了,你也不用怨自己,只怪我强行留下你好了,若有一日思念你的家乡亲人,只需恨我就好了。”

    他的强硬,只为了让她他日不受内疚自责……

    他的宣扬,只因给她无数留下的理由,而这理由是他的强势。

    一口酒,入喉是酸涩,余味渐甘,与他残留下的气息交融一起,久久不散。红色在玻璃杯中,深沉黯淡,强大的酒劲只有深深的品尝过后,才能感觉到身体被熏染的醉力。

    她一直觉得,热烈烧烫的蒙古酒不适合他,因为那太豪迈;他就如同这杯中的葡萄酒一样,高贵的容颜征服人的眼球,却只有在亲身试验后迷恋沉醉,再也无法放开。

    “你是个可怕的人。”她呢喃着,依着他的肩窝,手指顺过他的发丝,“不以权势动人,不以地位炫耀,只靠着自己的魅力,甚至不会给人逃离的机会。”

    开始的无害,初见的孱弱,都让她在同情间失了心房,再想要抽身已是不能。

    “我只锁自己喜欢的人。”

    酒劲似乎更大了,不然为何在这句话后,她晕沉沉的不知如何回嘴?

    “可为什么是我?”她抚着他的发丝,看那风情绽放在自己的面前,摇曳在她的胸口。

    不是自卑,只因不解。

    “习惯。”

    简简单单的回答,瞬间戳破了她内心的气球。

    “习惯?”学着他习惯的动作,眼尾挑了挑,“就因为你在冬宫里没有其他女人,只好习惯我了,而回了部落你的习惯改不掉了?”

    轻笑,闷震了胸膛,“你要这么想也行。”

    “那你怎么不习惯你的索菲亚?”她手指一下下戳着他的胸膛,“如果没有女人,是不是一个男人你也努力习惯下?”

    “你当初难道不是以男人身份出现的吗?”又是不轻不重的一下戳,换来哼声连连。

    “有正常的理由吗?”犹自有些不甘。

    “有。”腰间的手渐紧,他思索了下,唇边渐拉扯,“如果我说第一次,我全部看到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全部看到了,所以要对她负责?还是全部看到了,所以迷恋她门板一样的身材?

    算了,反正都差不多,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的审美是怪异的。

    对眼就好,什么理由都是狗屁。

    “那……”她叹息着,“好吧,我也全看见了,至少不太吃亏。”

    手指,摩挲她脸颊边嫩嫩的肌肤,“莫非,你也是那时看中的我?”

    眼神飘飘,若有所指,“只怕是,中看不中用哩。”

    话音落,人翻转,落在白绢之上。

    不等起身,他的身体已压了下来,眼神中火焰升腾,威胁感十足,“你在质疑我身为男人的能力?”

    躺在地上,尽在咫尺的俊颜后是无尽的夜空,星星点点。

    “我记得某人曾经很淡定的承认是装饰物。”她吃吃笑着,手指描绘上他的唇,一分分的轻擦,感受着他的热度柔韧。

    被小小咬了下,她笑着缩手,被他吮上了颈项。

    手臂环绕上他的颈项,她低喟着,轻阖上眼。

    只愿父母能够原谅她的自私,她舍不下这男子,真的舍不下。

    不为他的地位,不因他的身份,只因这个人,这个在异世界第一眼看到的男子。

    她迎合上他的吻,低笑,“或许,我真的有雏鸟情结吧……”

    篝火发出噼啪的炸裂声,热焰升腾着热力,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早胜过了篝火,将她一寸寸的点燃。

    “你才求婚,就想野合?”口中挑衅,手却将他拉的更加贴近自己,“何况,你的婚还没求完呢。”

    “明日给你定情信物。”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惹的她不住的瑟缩,笑意更浓。

    “好敷衍。”她斜眼他的面容,“我怕你吃霸王餐。”

    “果然是个小气的主。”他朗笑,“霸王餐吃一顿,我被你敲去了那么多银两,一顿太亏,我必然是吃一生的。”

    “果然是个精明的主。”她枕着他的臂弯,看他侧躺修长的身姿,忍不住的伸手,蹭蹭,再蹭蹭,“那你是想在明日活佛的坐床典礼上宣布?”

    “今夜你是我的女人,明日你是部落王妃,知你不在乎仪式,可是我在乎。”他慵懒的眼中闪露认真,“真爱一名女子,就会希望给她最盛大的婚礼,得到全世界的认同,这是身为男子的我应该做的。”

    “那明日就是只有王妃的信物,而没有爱人的物证了?”她转了下眼珠,笑的灿烂却诡异。

    “就知道你必定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睨着她,亲吻上她的额头,“当年母妃赠我的额饰,虽算不上贵重,却是念想,赠与你。”

    手中,银色包裹着绿松石,银色如月,碧色似湖,古朴的花纹诉说着岁月雕琢的痕迹,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挂在他掌心中清悠晃荡,偶尔一两下触碰,清脆悦耳。

    “啊!”叶灵绯一声讶呼,猛然坐了起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链子,仔仔细细的看着。

    一样的银色底,一样的绿色镶嵌,一样的云纹图案,每一个部分都与她曾经失落的那串链子一模一样,那串自从被她掉落湖中就失踪的链子。

    “怎么会在你这?”她的眼中写着满满的惊诧,“这,这……”

    “怎么了?”

    她的手指细细的抚过链身,绿松石温温的质感仿佛是在回应着她什么。虽然她只拥有过短短的几日,但是她不会看错,不会感觉错,这真的是那条链子。

    “我……”她声音艰难,复杂的看向渥魃希,“我见过这条链子,就是它将我带来这里的。”

    “带你来?”目光一闪,捕捉到了话中的重点。

    她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之后才讷讷的张开唇,“我在无意间得到过一串链子,和它一模一样,却被我无意失落湖中。当我寻找时它不见了,我、我只找到了你。”

    “失落在哪?”

    “大清境内的巴音布鲁克草原。”终究,还是忍住了时空的交错穿越,不过也勉强算是给他提个醒好了。

    “这链子从未离过我的身。”他小心的将额饰覆上她的额头,扣好,握住她的双手紧扣,“或许,你真的犹如书洛说的,是神明送来指引部落的人,但是我宁愿相信,是我母妃为我挑选的妻子。”

    此刻,她仍在震惊中未醒。

    因为这串额饰她才来到这里,因为这串额饰她才认识了渥魃希,她无法去解释其中的缘由,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有一天,它又把我带回了巴音布鲁克草原怎么办?”她偎贴在他怀中,喃喃自语,此刻的她甚至有些恐惧,恐惧与他分别的那一天,恐惧他成为历史,而自己成为翻阅历史的人,那太残忍了。

    “那便去巴音布鲁克找你。”他的声音很慢,一字一句更显坚定,“巴音布鲁克,意为富饶的泉水,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到太阳升起的东方,我一定为我们的家取这个名字。”

    额饰的震惊下,这句梦境重现的话已没有那么可怕的冲击力,只让她更见坚信一个事实,她的到来或许真的是命定,天意。

    “穿越千山万水,踏破时空百年,只为了寻你踪迹。”她埋首在他的怀中,不知何时已潸然,“纵然再也不能回归,不悔。”

    自从来到这里后,不再在梦境中出现的低喃重现,分明就是他的声音,那声声唤着陶格森欧德的呢语。

    “上一次见你落泪,是不能回家,这一次是因为我吗?”吮去她的脸上的泪珠,点点轻柔细细轻吻,拂去了最后一丝伤感。

    吸吸鼻子,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应了声,被洗过的眼睛更加的灵动,“那为了给我点保障,是不是该多给点聘礼?”

    “总有一日,我会被你榨干。”他无奈摇头,眼神中写满溺宠。

    “你承认自己中看不中用了?”语调拉的长长,再一次不怕死的挑衅。

    狭长双瞳渐渐眯了起来,危险越发炙烈,她再想躲闪已然不及,只能任由他推落白绢之上,“此刻你纵然说是野合,我也顾不得了。”

    “不说。”她娇俏的望着他,听着他呼吸渐粗,心头的得意浮起。

    能把这般不动如山的男子撩拨到意乱情迷,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女人魅力的肯定。

    “但是……”她眼珠转了转,“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天不是坐床仪式吗?你身为汗王不是斋戒沐浴三日才能参加的吗,这个时候你敢碰女子?”

    眼中闪耀明了,“果然,就知你有小算计。”

    她施施然的拈起一缕他的发,“我也蓄个长发可好?”

    “为什么?”

    “我想要感受结发之情的温馨。”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她捧起他的发,黑丝在掌心中盘落,柔顺温情。

    结发之情,绾发之义,就在于只有他能看到她垂落发丝的风情,就只有她能在同床共枕间缠绕他的发丝,独属于对方,无言的情意。

    “好。”他一口应承,“就是要画眉描唇,我也愿意。”

    她笑倒在他怀中,志得意满。

    得夫如此,人生再无遗憾,这万里草原,马蹄豪迈,只因身边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被揪出门了,总算艰难爬回家,但是我的电脑,为什么又坏了?亲爱的馒头君,谢谢你又砸了个地雷给我。

    我都让他们定情了,要成亲了,你们还不留言?

    哼哼,我记住了!!!

    ☆、我娶,你嫁!!!

    温存一夜的下场就是,有人起不了床了。

    长角的号声,从清晨时分便已响起,呼唤着部落的人聚集,所有人的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穿上了最艳丽端庄的衣衫,只为了期盼了十五年的人。

    即使不能进入大殿,即使不能亲眼看着活佛坐床仪式,能够远远地看一眼,就是满足。

    但是身处汗王宫中的某人,半点也不受号角声影响,撒手撒脚的窝在床榻间。

    昨夜,她定了自己的心,许了自己的人,牵住了某人的手,所有的幸福都得到了,如何能不高枕无忧?

    身体被扶起,温柔的嗓音在耳边。“你是圣女,要入殿观礼的。”

    “我把自己嫁出去了,不是剩女了。”未清醒的人糊涂的回答着,懒趴趴的不肯睁开眼睛。

    暖暖的棉布擦上她的脸,她仰着脸享受着。

    手指解开她的衣衫盘扣,仔细的将她揉皱的衣衫褪下,给她披上新衣。她扭了扭,万般无奈的抚上自己的颈项,开始闭眼换衣的动作。

    牛角梳子柔柔的顺过她的发,那半梦半醒中的人忽然清醒了,睁开她的双目,看着镜中的自己。

    修长的手指在头顶梳着,黑白映衬分外清晰。

    新妇初妆容,峨眉点绛唇。

    心头没来由的闪过这一句话,她怔怔出神,呆滞着。

    直到看到他蹲下,双手捧着她的脚架在膝头,轻柔的替她套上袜套,小巧的玉足踩着他的掌心,温暖沁进足底。

    描金小靴套上她的腿,她这才恍惚回神,“我,我自己来。”

    手微紧,宣告了他的执意。

    看着他的金袍,看着他尊显无上地位的冠帽,和此刻的动作如此不符,纵然是受过女人该作就要作到底的现代教育,她依然很是不适。

    “我可以自己来。”她哑着嗓子,讷讷开口。

    直到两只脚都被穿妥,他才拍拍腿站起身,“你是我妻,若不对你好怎对得起你?”

    一路上,她更恍惚了,只因为他那淡淡的声音中理所当然的理由。

    若是梦,她宁可长梦不醒。

    坐在大殿边,眼前飘渺着佛香,圣洁洗不去她心中昨日缠绵的回忆,木鱼罄声敲不散她脑海里两人缱绻的情潮,眼睛时不时的溜向身边的人,在双目交汇的刹那抿唇微笑。

    长长的号角声震撼云空,她才抽回了目光,冷静的望向前方。

    阿斯兰在人群的簇拥下,手捧着洁白的哈达,朝着释迦牟尼的金身像一步步的走去,双目平视,平静庄重。

    殿中,罄声清慢,一下下敲击着人心,檀香晕满大殿,阿斯兰恭敬的将哈达献上。转身,在佛像前的坐床上坐下,双腿盘膝,指结莲花印,目光凝和。

    面前的书洛同样恭敬垂首,清冷目光中燃满尊崇,掌心微抬,大殿内顿时寂静无声。

    平和嗓音颂着经文,清晰间缓缓流泻,可见他的重视,此刻大殿内唯一的声音只有他和手中经文的翻页声,就连呼吸,也是不闻。

    所有人长身站立,静默聆听,大殿中缭绕着肃穆圣洁的气息,叶灵绯纵然不懂经文之意,也在这语调中沉入。

    亲眼看到莽撞少年成为众人景仰的活佛,看到这被自己拼尽性命救出的人一步步踏上他的辉煌,心中的满足无法用言语表达,就连呼吸中都是欣慰。

    同时十五六岁的年纪,同是被流落在外的活佛转世,只希望阿斯兰不要踏上那人的路,不要因为唏嘘感慨而被世人怀念,那写下佛情佛爱的诗句的男子,雪域中的情僧。

    如果活佛可以转世,那么她是否也能在百年之后转世,再为父母的女儿,还他们的情分?

    如果可以转世,她是否还能成为渥魃希的妻子,成就生生世世的奢望?

    就在她这私心中思虑的时候,书洛的声音已经停了,接下来的动作也让她从沉思中抬头。

    书洛手捧着哈达,飘飘白色在臂间柔美,“预祝汗王吉祥如意。”

    渥魃希双手接过,换了一方哈达,放入书洛的臂弯,“祝愿呼毕勒汗成就四业!”

    同时,门外响起了激动的呼喊,“呼毕勒汗……呼毕勒汗……呼毕勒汗……”

    声音层层叠叠,直上云霄,天际苍鹰翱翔,啼声清利。

    而本该就此转身离去的书洛却未动,而是又捧起一方哈达,举到了叶灵绯的面前,“祝愿圣女福泽安康。”

    被这突然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错,她站起身,一时在想该不该接。

    就这停顿的几秒,她同时感受到了三道目光的注视。

    一道来自面前的书洛,圣洁高贵。

    一道来自身边的渥魃希,藏爱晕情,轻点了下头。

    而另外一道,却来自不远处的坐床之上,那端坐着的秀丽少年,不过短短错愕的震神间,他的杏仁大眼中有了薄薄的怒意。

    ——你干什么不接?

    回瞪一眼

    ——当了和尚还不戒嗔,真不可爱。

    无声的交流中,她接过书洛献上的哈达,身边早有人准备好了另外一条哈达,她双手托起,高举到书洛面前,“祝呼毕勒汗佛法高深。”

    那愤愤的眼神这才抽了回去,又恢复了他端坐的姿态,接受众人的朝贺。

    呼声高昂,经久不歇,热烈的情怀与渥魃希登基时几是相同,直爽的民族,用欢呼抒发他们对呼毕勒汗和渥魃希汗的尊敬热爱。

    她听着欢呼,眼中只有她挚爱的男子,为他的今日而展颜,为他所受的尊重而幸福。

    “请呼毕勒汗圣诲。”长声中,阿斯兰收敛了端庄,扬起一丝笑容。

    只有这笑容间,还能见到他往日牧马放歌的灿烂和随意,还有少年残留的纯真。

    “主持。”少年洁净的笑容中,添了几分让人爱护的纤细,“我只想问个问题。”

    书洛微颔首,眼中的怜惜之意满溢。

    “您曾说,圣女的存在是为了寻找活佛的转世,对吗?”阿斯兰一开口,就惹来叶灵绯的皱眉不语,心头隐隐升起了不安。

    书洛只是浅笑,“是。”

    “那就是说,圣女是为了活佛转世而存在,所以圣女应该和转世活佛在一起的对吗?”阿斯兰说话间走到了叶灵绯的面前,伸手握上她的手,回首笑容飞扬,“我要娶她做妻子可以吗?大主持。”

    可以他个头,一句话让好不容易矜持下来的她差点脱鞋子抽他的脸。

    被震飞的当然不止他一个,而是身后无数僧人,但是却没有一人出声表达不满,只是诧异的看着他,当然还有她。

    努力压制着自己暴走的冲动,叶灵绯嘴角抽动,尴尬的咽了咽口水,“你是活佛转世,是喇嘛僧人,这个就别想了。”

    才希望他不要如仓央嘉措般走那凄苦压抑的人生,转眼间这混账小子就开口要找老婆,他不知道在佛教中,动□是大罪吗?还如此不顾场合,不管利益的在自己的坐床典礼上发表他的宣言。

    “我怎么不知道喇嘛僧人不能娶妻?”阿斯兰眨动着他的长睫毛,笑容如艳阳,“书洛大主持,您说是吗?”

    在叶灵绯的瞠目结舌中,书洛优雅的点了下头,“藏传佛教分为黄、白、黑、红,以黄教最为注重苦修行,红教自是可以结婚生子,我不也未削发么。”

    她、她、她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一说?

    书洛没削发她一直以为这是带发修行啊。原来、原来竟是可以、可以娶妻生子?

    这是什么规矩,和尚娶老婆,活佛走到那身边还带着娇妻?

    阿斯兰扬起胜利的微笑,手中的力道又多了几分,“那么现在,你是否能做我的妻子了?”

    她下意识的往向渥魃希,后者眼中晕着化不开的笑意,仿佛在笑她突然降临的桃花。

    她横眼,只是怒中多了些许求饶的意思。

    修长手指盖在阿斯兰的手背上,却不是渥魃希,而是一旁清雅圣洁的书洛,“你当然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向圣女求亲,只是你今年才十五,要求婚是否该等到明年成年礼之后。”

    三言两语,云淡风轻,不着痕迹的挡回了少年的冲动,让阿斯兰的笑容瞬间黯淡,失落无比。

    仍有些不甘心,他咬了下唇,希冀的望着她,“那我明年再向你求亲,可好?”

    “好。”

    这可不是叶灵绯的回答,似乎她所有回答的权利,都被平日里少言寡语的长发和尚抢光了。

    书洛眼中流淌着神采熠熠,阿斯兰的坐床仪式举行后,他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不等叶灵绯杀人的眼神飞到,清扬起声,“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等你到明年哩。”

    “为什么?”阿斯兰不满叫嚷。

    “因为……”书洛眼波滑过叶灵绯的面容,指尖搭在她的手背上,“书洛家世尚算高贵,地位勉强尊崇,人品堪堪上乘,不知可入得姑娘眼,能否下嫁?”

    这一次,就连身后的僧人们都受不了这样的冲击,纷纷发出各种赞叹惊诧声。

    她的身体猛然摇了摇,受到太大刺激的精神有点消化不了接收到的信息,呆若木鸡。

    这一次,叶灵绯不想拖鞋抽嘴巴,而是想直接扑上去掐死眼前的人。

    他嫌现在的情形不够乱吗?他求婚,他一个不染纤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居然向她这个貌不惊人言行不得体的女人求婚?

    书洛双手合十,佛家的礼仪中再度冲击了她的耳膜,“书洛不打诳语,若姑娘下嫁,定然是汗妃之位,书洛清净也无意再有其他妻子,姑娘可愿考虑?”

    是的,刚才不是幻觉,不是她听错了,这个家伙真的在向她求婚,当着堂堂众僧的面,当着渥魃希的面,和阿斯兰玩起了抢妻的游戏。

    她什么时候成了如此吸引人的香饽饽?究竟是他们疯癫了,还是这个世界的男人有着异于那个世界的审美能力?有一个渥魃希错眼就算了,如今连书洛都插一脚进来,连她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代名词了。

    书洛的笑容中尽是诚恳,目光明亮,轻转间看着她身边的人,流露出一丝戏谑。

    纵然是刺激过大,她也敏锐的捕捉到了。

    身边的人,单手托腮,轻松的表情没有任何开口阻止的意思,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出□迭起的戏。

    她轻了轻嗓子,脸上恢复了矜持,不动声色的从两人的手心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优雅的站起身,不疾不徐的开口,“阿斯兰深情,苏洛主持厚意,叶灵绯深感于心,只缘你们一是活佛转世,一是不染人间烟尘,叶灵绯小小一届红尘俗人,怕是承受不起,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

    高傲的抬起下巴,她水灵灵的眼眸盯着唯一在座的超然男子,“渥魃希汗王,小女子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您肯不肯应允?”

    眼中的赞赏,不仅仅因为她此刻临场应变的从容,更因为那眼底深深纠缠的爱恋。

    “什么请求?”若无其事的姿态,让她又一次暗叹他的演技高超。

    “既然书洛大主持说我是神明送来的女子,为了整个土尔扈特部而来,自然不能只选择活佛对吗?”眼神似有若无的瞥过阿斯兰,少年的面容透着不甘,轻哼了声。

    放下撑着下巴的手,渥魃希颔首,“是。”

    “既然我是为土尔扈特部指引方向的人,那我能向汗王大人求婚吗?”

    这一次,石破天惊,僧人们不再议论,不再纷杂开口,而是托着下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下颌就脱臼掉到地上。

    眼中的温柔渐浓烈,渥魃希姿态优美的再度点头,“可以。”

    还不动!?

    叶灵绯眼神一跳,又一次清了清嗓子,声音更大,“我有恩于汗王,有恩于土尔扈特部,您是否还能再屈尊降贵一次?”

    “哦?”他的眼中终于跳起了火焰,笑等着她下面的话。

    “叶灵绯为天意择夫,愿长留土尔扈特部,所以绝不能下嫁,不知道汉王能不能委屈下,嫁与叶灵绯为夫?”

    这一次,众人在也托不住下巴,集体弯腰。

    “我嫁,你娶?”声音中不带一丝不悦,反而有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她就知道,自己身边的,没一个正常人。

    重重的点了下头,“对,我娶你嫁。”

    “哈哈哈……”渥魃希朗声长笑,从未有过的豪迈,从未有过的爽明,从椅子上长身而起。

    身边护卫着的巴特尔面色愠怒,张口欲呼,却被坞恩崎掩上了嘴巴。

    金衫飘动,立于她的面前,“可决定了,你娶我嫁?”

    再度用力点头,“决定了!”

    “那好。”他手握上叶灵绯的手掌,十指相扣,“我应了。”

    转身吩咐,“去准备婚礼,我嫁与圣女。”

    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如泥塑雕像,彻底僵硬了。

    大笑中,他牵着她的手,迈步走出大殿,朝着人群中而去。

    百姓的欢呼仍在继续,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牵着她的手,接受着万民的祝福,始终与她并肩而行。

    声浪中被围堵的某人,心头不期然掠过一个念头——他该不是早就等着她这句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起床就被抓出门了,刚刚才回来,还来不及换衣服就赶着更文了,所以你们不可以打我,只能亲我,不过……我还没洗脸,好臭。人家为了补偿,都有加字量拉……

    谢谢幽灵月的地雷,让我臭臭的压倒你吧!

    ☆、婚礼

    圣女在活佛坐床典礼上被呼毕勒汗和书洛当众求亲,随后狂言要娶汗王的故事一经传开,顿时成为了草原上人们茶余饭后最为热点的谈资,而汗王宫中,婚礼的筹备紧张而忙碌。

    汗王回归,活佛坐床,天花得愈,一切一切,都使这个部落有着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安宁,人们在喜悦中等待着,等待着汗王的婚礼,等待着他们最为尊贵的王妃。

    明日照耀下的草原绿色摇曳,白云柔美,飘荡在青蓝的天际,牛羊撒欢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处处散发着快乐安宁的气息。

    叶灵绯靠在帐篷口,远眺着天际,唇边挂着浅笑,脸上是化不开的幸福。

    “王妃!”一声惊呼,手已被身边的大婶拖住,就往里面带,叨叨着急切,“您还不梳妆?一会汗王迎亲的人马可就到了。”

    是的,迎亲。

    所有的里子面子渥魃希都给了她,再不嫁可就矫情了。

    他说过,要给她一个最盛大最有部落特色的婚礼,于是他为她安排好了帐篷,安排好了所有伺候的人,甚至安排好了婚礼中所有需要亲友出任的角色,只为了弥补她没有亲人在身边的缺憾。

    帐篷里,各色的物件早已安排妥当,只是安静在放在那,就透出一股喜悦的华丽色彩,她抿了抿唇,垂下了头。

    就要嫁了呢,就这么嫁了他呢。

    似乎仍有些不真实感,她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小小的疼痛浮上脸颊,却模糊了眼前的风景。

    “王妃,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啊……”大婶忙乱了手脚,不明白为什么。

    高大的身影阴暗了前面的阳光,手掌抚在她的肩头,她懵然抬头,望进一双湛蓝的双瞳中。

    毫不犹豫的扑入他的怀中,揪住他的衣衫,忽然放声大哭。

    惨烈的嚎啕声,惊出了忙碌着的人,却又都在坞恩崎的摆手中悄然退下,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咧着嘴呜呜哇哇的淌着泪,可为什么哭,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嫁给他真的让你这么难受的话,我可以考虑和汗王说一下中止这场婚礼,毕竟身为你唯一的亲人,我也不能看你受委屈嘛……”他的手抚着她的发顶,半是调侃。

    “谁说……呃……我难……呃……受?”一边打着嗝,一边用力的吸气,她凌乱的摇头。

    坞恩崎笑的轻松,“那就是不喜欢他咯,既然不喜欢书洛也不喜欢呼毕勒汗,难道你喜欢的是我?”调笑的意味更浓,“你喜欢大哥的话,那我更要和汗王说清楚了,勉为其难娶你好了。”

    说不出话,她顺势一脚踹了出去,被坞恩崎飞快的躲过。

    哭,有时候不需要理由,或许只是因为激动,只是因为太多不曾想象过的历程,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就此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表面上的潇洒不羁,在此刻都会沉淀为期盼,期盼不离不弃,期盼生死相依,期盼生生世世。

    当太多的隐隐盼望即将实现的那刻,心理再也承载不了这么多的情绪,她需要宣泄,之后再用倒空的心,却迎接更多的幸福。

    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留在这个本不属于她的时空,只为了那张无方容颜。

    长臂将她揽入怀抱中,磁性的嗓音洒落耳边,“没有亲人,你还有大哥,大哥永远陪着你,做你的亲人。”

    她吸吸鼻子,默默的摇头。

    手指点上她的脸颊,沾了颗泪珠,在指间轻绕,“别指望给我找个大嫂,你这姿色都被三人抢着要,我若娶妻怕不是要比你还难看,算了吧。”

    破涕为笑,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他一眼。

    棉布擦上她的脸颊,将她牵向妆台,在镜前坐下,“大哥替你点妆如何?”

    “你会?”她瞪大了双眼,怀疑的眼神游移。

    男人的手,只会抓剑抓枪的手,给她点妆?渥魃希会不会看到以后直接逃跑不娶她了?

    瞬间读懂她的心意,坞恩崎拿起炭笔,轻描上她的眉头,“你忘记大哥曾经是干什么的?讨好女人的活还是拿手的。”

    心头咯噔一下,她开口欲言,他已摇手表示不在意,“当年是违心,今天可是真的高兴。”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她望着他,感受着他小心翼翼动作里的仔细和温柔,咕哝着,“大哥骗人,我都看到好多姑娘追在你的身后跑,还说没人要。”

    淳朴的民族,情绪表达更是直接,坞恩崎深邃的面容,耀眼的金发和英伟高大的俊朗身材,每每引的姑娘情歌绵绵,直接表达爱意的也是不计其数,所过之处勾得一片爱慕眼光,已经成为了部落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但他却是仿若未见,孑然一身来去,永远不为谁停驻,不多看谁一眼。

    红玛瑙的珠串从帽边垂下,环佩叮当敲击,亮丽了那张娇俏的脸,绿松石的额饰环绕在额头,华丽中女子的婉约端庄尽现,雪白的长袍一坠落地,艳红的马甲束约了胸部的曲线,宽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垂下的飘带扬荡,隆重里多了数分飘逸,亮银色的小刀在胸前诉说着身份的象征,七彩宝石闪耀光辉。

    这身衣衫是渥魃希特意为她挑选的,穿在她身上,虽没有部落女子的丰满之美,却多了几分特有的飞舞媚态。

    果然,他是了解她的,比她自己更明白她的美。

    马蹄声由远而近,门边的人高呼着,“汗王来了……”

    翩然起身,回首。

    帘卷,人立账门边。

    目光相对,无声纠缠……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艳,看到了无边的牵恋。

    那人站在门边,怔怔出神,清朗的双瞳停留在她的身上,始终不曾挪开半分。今日的他华贵的明黄衫下,红色的长袍上绣着朵朵祥云图案。这是他从未穿过的颜色,往日的清冷,曾经的威严,今日的魅惑,都是他的风姿倜傥。

    雪白中的飘然出尘弱质纤纤,明黄下的霸气高贵,都不及此刻她眼中的艳丽明媚,喜庆的颜色。

    他朝着她一步步的前行,一步步靠近,她的心在看到他的刹那停摆了,却在他举步间开始复苏,然后以她都无法控制的力道疯狂的跳动,几跳出心口。

    他朝她伸出手,那双目光中无形的力量让她痴迷,朝着他而去。

    那空悬着的手,无形中诉说着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涯海角,与君同往

    嫣然一笑,醉了朝霞,绚烂了天边白云。她抬起手腕,放入他的掌心。

    才触碰,就被身边的大婶忽然拍开,打断了那四目相对的缠绵,狠狠的煞了下风景,“汗王,您还没等我们唱歌和敬酒,就想带走王妃,这不合规矩哟。”

    一句话,震笑了一群人,叶灵绯第一次在渥魃希的脸上看到了赧然的神色。

    悠长的蒙古长调中,洁白的哈达挂上渥魃希的肩头,一碗碗烈酒端到他的面前,而他是酒到碗干,豪气的令人咋舌。

    酒入他的喉,醉的是她的人。

    在对着神佛上香的时候,她眼中飘荡着的,还是他那豪饮瞬间的潇洒。

    他也有不戒备的时候,他也有表露心思的时候,他也有单纯的展露笑容的时候。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这男子属于她,独属于她。

    房间中央用米粮画着吉祥的祝福图案,赞歌在耳边回响,热闹的对歌舌战一轮接一轮。

    她不得不佩服渥魃希的用心,即使是族中的妇女扮她的亲人,那份敬业绝没有给渥魃希半点面子,伶俐的歌声中,男方的队伍数度艰难迎战。

    当他好不容易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拿着他的外袍站在那,一如从前每一次替他更衣般,等待着他,但是这一次不是以侍卫的身份伺候汗王,而是妻子,他的妻子。

    腰带裹上他的腰间,双手环绕着他,整个人紧紧贴在他在胸口。

    “亲吻她。”不知道是谁先喊出声,随后便成了阵阵的声浪。

    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警惕的人瞬间后退,想要逃离,可惜却被他的双臂牢牢的裹在胸前。

    低首,蜻蜓点水的吻印上她的唇,带着浓烈的酒气。

    欢呼声达到顶点,她窝在他的胸口,仰望着他肆意的笑容,唇间他的气息流转久久。

    双手微用力,她顿时被扛上了肩头,“走了,回去洞房花烛。”

    她在他的肩头,看着眼前的光景忽然倒转,视线晕眩。

    他,他不是醉了吧?这哪是娶妻,这分明是山大王强抢民女啊……

    身后哄笑无数,他强势的展露着自己流氓气息,扛着她就往大账外走去,把一干人等丢在身后。

    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踏出大帐门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笑,“俄罗斯帝国使者代表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陛下前来恭喜渥魃希汗王大婚,特备薄礼,还望汗王殿下不要嫌弃。”

    流利的俄语,熟悉的声音,让挣扎在渥魃希肩头的叶灵绯顿时僵住了身体,敛了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了大猪猪、散漫的馒头、泾儿、好饿啊饿啊饿啊(你这是有多怨念?把我都看饿了)的地雷,怨念兄还砸了2个,是不是在表扬我昨天的章节啊?那我今天的婚礼捏?

    ☆、波将金到来

    脑子飞快的转着,叶灵绯在刹那间已经暗暗感觉不妙。

    俄罗斯皇宫到这里,往返非二十余日不能,而渥魃希从宣布婚礼到举行婚礼,也不过十日左右,她绝不相信波将金可以提前知晓,那么他此刻来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他一路上可以躲过无数人的耳目到达这里,可以说对渥魃希安排的探哨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族中绝对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再就是他没有递交使者信函,而是大咧咧的直冲汗王迎亲的帐篷,不通报直接开口,说是恭喜,只怕来意不善。

    她能懂,比她反应敏锐百倍的渥魃希更懂。她的动作顿时让渥魃希感应到,手掌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面具般的清冷笑容挂回脸颊,“波将金大人,数月不见甚是想念,千里奔波之苦渥魃希铭感五内,您马不停蹄赶来替渥魃希迎亲,真让我不知如何感谢。”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大步流星的走出门,门口正前方站着一道高傲的人影,噙着染满深意的笑容。

    渥魃希脚下不停,与波将金擦身而过,“今日洞房,只怕要怠慢了波将金大人,渥魃希只好请您原谅,等明日再把酒言欢。”

    波将金英俊的笑容不改,绅士的弯腰行礼让行,再抬头时脸上的轻松笑容渐渐消褪,冲着渥魃希的背影不疾不徐的开口,“您连女皇陛下的诏书也不接了吗?”

    不曾回首,渥魃希停下脚步,悠悠然一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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