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郎第16部分阅读
雪域情郎 作者:yuwangwen
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乖乖按时更新……
☆、整治阿斯兰
少年望着眼前的人,睫毛微颤间眼眶中浮起薄薄的雾气,“族长!”
人在一声叫喊后,从地上跃了起来,激动中磕磕绊绊的冲了两步,摔倒在脱里的脚边,来不及起身,他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脱里的小腿,“百户长大人,阿斯兰终于找到您了,快与我回去,族中发生大事了……”
脱里的手轻轻按着少年的肩膀,幽幽一叹,“天花已经在族中流行了,是吗?”
少年吸了吸鼻子,倔强的扬起脸,“百户长大人,他们让我出来,就是来寻您和向汗王请医的,求您赶紧禀报汗王,派大夫来。”
“不用禀报。”脱里看看一旁的叶灵绯,垂首行礼。
不待他开口,叶灵绯摆了摆手,“你留两个人在这里照应,尽快赶回北方百户,汗王那边我会去说明。”
“您?”脱里有些意外,行向叶灵绯的身边,“您不去北方百户了吗?”
“不去了。”她的目光,悄然投射到某个风尘仆仆的纤瘦少年身上,意味深长的眯起了眼睛。
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我也回去。”少年深深吸了口气,绽放了一抹坚决的笑容,撑着地用力站了起来,跃向马背。
身体还未沾上马背,已被一只手揪住了后脖领将他拖了下来,摔落在地。一只雪白的手指不远不近的戳在他的鼻梁前,“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少年抬起头,瞪着眼前的人,火气十足,“你凭什么管小爷我?”
“你叫阿斯兰?”某人要笑不笑的表情更像是捕猎前的隐蛇,“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火爆的像只狮子,只可惜是只小狮子。说,你多大了?”
“关你屁事。”阿斯兰哼了声,别开了脸。
“阿斯兰今年十五岁。”脱里靠近叶灵绯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他尚年少,请恕他冒犯之罪,王妃。”
叶灵绯惊讶出声,“你对他很熟?”
脱里点了点头,“阿斯兰自幼父母双亡,最初是跟着我长大的,十年前书洛主持驾下的两名大喇嘛赶来接替了抚养他的责任,说是要从小教他佛学,熏陶他知晓佛理。”
叶灵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神挑向阿斯兰,“就熏陶成这样?”
而她的心头,已是无数咒骂恶毒的语言奔腾欲出。她敢肯定,如果书洛此刻在她面前,她一定狠狠的把那张出尘的容颜踩在脚下,用鞋底碾烂。
该死的书洛又一次骗了她!什么看不到部落的未来,什么没有寻找活佛圣子,这个王八蛋不但找到了,还是从小教育,用心培养。
去他妈的狗屎混账!!!
“老子熏陶成什么样子要你管?”地上的阿斯兰在脱里的目光下,不敢用力挣扎,嘴巴却是不肯放松,“你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长在脸上的家伙喷什么屎呢?”
他的话,顿时让一干人等皱起了眉头。脱里望着阿斯兰讷讷说不出话,脸色苍白一片,“你,怎可如此无礼,快向……”
“给我把他捆起来。”清亮的嗓音打断了脱里的话,也打断了阿斯兰想要反抗的。
身后的大汉在命令中无声的行上,将阿斯兰前前后后捆了个结实,等待着叶灵绯的发落。
“他还是个孩子。”脱里有些为难,低声说着,“王妃能不能看在他挽救族人心切的份上,饶了他呢?”
“不能。”两个字,决绝的打破了他求情的想法。
“您是王妃,请勿和他这样的孩子计较。”脱里再一次试图说服叶灵绯。
他话音未落,眼前人影窜出,手中锋刃冰寒,抵着阿斯兰的咽喉,嘿嘿冷笑渗人骨头,“小样嘴巴真挺贱的。”
刀尖处,皮肤微微下陷,冷光尖锐仿佛随时可能刺透颈项,叶灵绯抬了抬手腕,阿斯兰不由自主抬起头,呼吸紧紧,胸膛起伏的倒是激烈。
两人的目光交锋,叶灵绯舌尖缓缓滑过嘴角,邪恶笑着,“你叫阿斯兰?还真是和名字一样的暴烈小狮子,可惜想要和我斗你还差的远点。”
“你想干什么?”
阿斯兰只来得及吼出一句疑问,就看到眼前闪耀银亮色,叶灵绯手中的刀高高的扬起,朝着他胸膛快速的落下,狠毒姿态尽现。
“手下留情!!!”脱里的声音犹在口中,叶灵绯手中的刀锋从阿斯兰的胸前一路划下,清晰的裂帛声中,他重重的别开了脸,表情痛苦扭曲。
北方百户的勇士也被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动作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刀掠过,眼睁睁的看着阿斯兰少年的身体缓缓后倒,摔在尘土中。
刀慢慢垂下,叶灵绯的声音平静无比,“我说过,你想和我斗还早了点。这是头款,再有下次,我会让你更难看。”
地上的少年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残留着惊吓未褪的恐惧,胸前的衣衫大开一裂到底,露出了下面白皙的肌肤。
看不到伤痕,看不到血迹,这让所有人再一次大大的吐出一口气,脸上透出轻松的神情。
唯有叶灵绯,神情一反刚才的轻松,凝着几分严肃,盯着阿斯兰的胸膛。
少年精赤的上半身,胸膛急促的起伏,瘦弱的身体,纤细的腰身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美色。
若说特殊,无非是在他的胸口,两点玫瑰色之间,有一块青色的印记。
不同于胎记的深褐,也不是肉痣的黑色,这半个巴掌大的青色,盘旋着的图案,仿佛梵文侵蚀的记忆,在经文传诵间烙上心头的前世。
书洛曾告诉她,这是活佛涅槃前留下的追寻踪迹,本来不屑这转世之说的她,终是在亲眼看到后震撼了心。
仍有点不甘心,她忍不住的伸出手蹭了蹭。
不像刺青侵入肌肤下的木讷,浮在肌肤之上的图案带着几分灵动,在她的指尖下游动。
他果然就是书洛口中的人,她这一路上心心念念定要带回的少年。
没能蹭掉他的印记,却搓红了他的皮肤,一时间白白青青红红,好不灿烂。
“牵头牛来。”叶灵绯眼神暗示着脱里,后者恍然明白了什么,身后的人飞快的去了。
地上,阿斯兰却不明白他们打着什么哑谜,只是强韧的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叶灵绯的手掌,“拿开你的贱手。”
刀尖,在叶灵绯冷笑的表情中再一次抬起,凉凉的划过他的脸蛋,停留在他的额头处,“给脱里面子,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这脸蛋我看着不顺眼,不知道划上几刀会不会漂亮点。”
少年无处躲闪,也没有躲闪,一双不服输的眼睛闪烁着好斗的光芒,不屑的嗤了声,“草原男儿都是英雄,谁会在乎脸蛋漂亮不漂亮,我们只看谁会骑射,谁的身体更加强壮,你以为我会害怕吗?白痴。”
沾了些牛身上的脓包,她在他眼前转动着手中的刀,“你知道这是什么?牛身上的脓疮包,传说中只要破损的皮肤沾上这东西,不出一个星期人就会长出牛角牛蹄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拿你做个试验,草原英雄!”
这一次,她没有痛快的落下刀子,而是一点点的刺上他的肌肤,在他眼睁睁的视线中,慢慢的拉破。鲜红刹那沁出,顺着手腕滑下,道道血痕流动间,颇有些触目惊心的可怕。
她死死的按着阿斯兰的身体,毫不留情的将脓液沾染上他的伤口。而他,蜷缩在地上,眼神仿佛要将眼前人吞下腹中,咬牙切齿的声音硬硬的从喉咙间迸出,“有本事你就一直捆着我,别给我找到机会杀了你。”
这不是威胁,是他从心底发出的誓言。
叶灵绯,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他,利落的手抓上他的腿,一抽一脱,快速的扯下了他的袜子,而下一秒,那黑黑黄黄,还沾染着黄土泥沙的袜子,就这么塞进了阿斯兰的嘴里。
他挣扎着,扭动的姿态像是从河里钓上岸的鱼,胸膛起伏的更加剧烈,眼睛不住的翻起,喉间传出剧烈的呕吐声。
脱里等人,悄然的捂上了唇。而叶灵绯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将阿斯兰搬上了马背,自己随即跃上。
“你去北方百户,我去向汗王汇报。”她一声令后,甚至不等脱里的道别,就此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to:大猪猪 昨天我看到我的专栏和好多文下都被砸了地雷和手榴弹啊,长长的一大排,结果仔细查了下,是不是你哟?
☆、敌?友?
夕阳西下,红橙亮丽,消失的是白天温暖的热情。只剩被余晖拉长的马儿身影,在草原上奔跑着。
马背上的人带了带缰绳,马儿放缓了速度,踢踏着慢了下来。
叶灵绯跳下马背,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腰身,伸手捶了捶腿。
饶是夏季,这高纬度的地方在太阳下山之后,凉意随即而起,侵袭身体。
叶灵绯活动活动身体,伸手拿下了挂在马身上的酒囊——对抗夜晚的寒意和寂寞,这无疑是最好的东西。
已经十日了,距离她对渥魃希许下承诺的期限,还剩下最后两日。
不用远赴北方百户节省下来的时间,还不够弥补她在脱里营帐中照料大家耽误的日子,更别提因为马背上那个粽子而浪费的辰光。
她没有和脱里交代阿斯兰的身份,一则是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糟蹋在口舌上,二是因为她答应了书洛。
阿斯兰的身份太特殊,暂时的隐藏是有必要的。
至于第三点……只怕是她个人的恶趣味了。
这个孩子太锋芒毕露,也太过冲动好胜,而他将来则是要成为一个民族的偶像,所有人的精神领袖。
显然书洛那两名喇嘛太过纵容他了,她只是想杀杀他的锐气,磨磨他身上的尖刺。
这两日,她让他坐在马背上,先是在她身前,而他以自己良好的技术趁她不注意悄悄刺激马儿癫狂,将她摔落马下。再之后,在她身后,他又偷偷的跳下马背想要逃跑。
他在和她对着干!她一直都清楚,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全压制,让他彻底没有了气焰。
于是,就有了今天驼米袋的姿势。
举着酒囊的手到了唇边又放下,她行上前,伸手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少年被捆成腊肠的身体面朝下趴在草地上,发丝披散凌乱,衣衫沾满灰土,裤子看不出底色,两只脚一只套着鞋子一只光着,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尝试过他逃跑,然后被她绑在马身后拖拽着奔跑,彻底消耗掉了他全部的体力。
他尝试过绝食,只换来一句,人七天不食死不了。如果他不投降,对方则会把他丢在马身下,准备让他喝马尿。
他还尝试过假装肚子疼,这个嚣张的女人只给他一个识穿的笑容,然后丢下了一句让他不敢再随意动弹的话。
——你既然这么想肚子疼,我会让你真的疼到拉在裤子上,但是我不会解开你也不会伺候你,只会将你这样送到书洛身边,让他看看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活佛圣子,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普通,因为养育他的喇嘛们那种期待和崇敬的眼神,因为土尔扈特部一直流传着的话,所以他胆大妄为他任性随意,没人会说他,而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眼前的女人,不仅仅是在欺负他,而是在践踏他的尊严,将他残存的尊严一点点的消磨殆尽。
尤其是那句活佛圣子,嘲弄蔑视的态度。
他不愿意服输,可是现在的情势,不由他不低头。
一块肉脯伸到他的嘴边,“吃!”
他嗅着肉香,肚子背叛他意志的发出一声轰鸣,抽瘪的感觉从腹内翻涌而上。
他已经三日未进食了,为了和她斗争,保有自己最后残存的尊严。
“我数三下,你不吃,我保证不会再问你。”高傲的声音在他耳边提示着,而此刻的他全身发软,再没有半分的力气,“饿昏了,我就不用在担心你逃跑了。”
一句话,让他终于张开唇,咬下她送来的肉脯。
刚进口,那香味立即勾引的他忘记了所有,用力的咬着。他不敢抬头看,生怕看到对面女人讥讽的笑容。
叶灵绯擦亮火石,燃起小小的篝火,在火光闪烁中,蜷坐在火堆边,环抱着自己双腿,螓首架在膝头。
火光在眼前闪烁,目光落在跳跃的红艳间,流动间隐隐幻化着一张容颜。俊美无俦,潇洒倜傥,眼尾略勾,风流不尽。
她想他了。
在他身边,她感觉不到自己对他的依赖,可以肆意的说离去,可以放任的将他推离。
如今,天地浩大间,独守火苗的簇簇温暖,她更怀念的是他臂弯间的温度,是他发丝擦过自己颈项间的旖旎。
戒不掉那个人,更戒不掉对他依赖的习惯。
这些日子,她强迫自己不敢想他,就怕心头的软弱会侵袭她的坚强。明天,明天她就能赶回,偷偷的将他身影从深处翻出,悄然摩挲会,应该没关系了吧?
十二日之约,在她强势的追赶下,只剩下最后的两百里地,只要她明日不停的奔袭,应该能在夜晚时分到达。
想到这,她不由轻轻勾起了唇角,枕在膝头轻轻摇着身体。
颈项间痒痒的,风拨弄着发丝,挑逗着她白皙的肌肤,她伸手撩了撩,失笑出声。一向习惯的短发,在这几个月的时光间悄然的长了,已是及肩的柔顺。
“喂,我要喝水。”少年不客气的嗓音打断她的沉思,将她扯回现实,“我好冷。”
挑了挑篝火,看着火焰升腾更大,她这才站起身,将手中的酒囊送到他的唇边,“喝吧。”
她带的水在一路上早已消耗殆尽,只余下这半囊酒。她刚刚举囊就口的时候才堪堪发现,才又缩了回来。
如果省省,是足够支撑明日的。
阿斯兰凑上唇,用力的吮吸着,眼见着她手中的酒囊一点点的瘪下去,叶灵绯抿了抿干裂的唇,没有出生阻止,任他疯狂的灌着。
她这个动作,没能逃过地上敏锐少年的眼睛,眼见着喝的差不多了,他目光落向叶灵绯脚尖的方向,伸腿狠狠的勾了下。
“啪!”她冷不防对方的偷袭,身体一歪,摔倒在地,手中的酒囊斜着飞了出去,最后一点酒水顺着敞开的袋口撒了出来,眨眼间就被大地吸收干净。
她飞快的爬了起来,顾不得膝盖手肘依然隐隐泛着疼,急忙把酒囊抢到手中,只可惜,里面只剩下干瘪瘪的酒囊,在她手中晃荡。
阿斯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擦去口沿沙土将塞子堵上几乎已没有残留的酒囊,眼中划过得逞的光芒,“我喝完了,撑到明天没问题。”
看她干裂的唇,现在一定想打死他吧?
刀一寸寸的从鞘中抽出,少年下意识的瑟缩了下,又立即挺起胸膛,绷紧了身体。
看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叶灵绯的手划过,阿斯兰身上的绳索寸寸段落。
没有理会他惊诧的眼神,她还刀入鞘,在火堆旁和衣而卧。
身体上的痛还未消除,根本没有半点睡意,她静静的闭上眼睛休息。能够感觉到对面视线悄悄睁开停在她身上的复杂,懒得理会。
那眼神始终不曾离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喂,你不怕我跑?”
“前几日,你是感情用事才想跑回去看那两位喇嘛,这几天的行路下来我相信你的理智会告诉你谁更需要你,是那两位还是全土尔扈特部的族人。”闭目的人一直未睁眼,放松的躺在草地间,“我答应了汗王和书洛主持在明日前带回你,所以明天我们共乘赶路,快睡吧。”
“你不怪我吗?”少年直爽的性格憋不住事,疑问冲口而出。
“你想我抽你?”叶灵绯挑起一丝眼缝,懒懒的开口,“然后把你揍瘫了,自己累的半死,没水喝还要扛着你回去?”
阿斯兰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张张唇正待继续再问,叶灵绯已是摆摆手,“闭嘴,省省口水,或许还能坚持一天。”
风儿呼呼,火苗跳跳,无话的寂静中,少年睁着漆黑大眼,望着火堆边的女人,神色复杂。
“你骑术真差。”坐在她的身后,某人鄙视着她僵硬的动作,表情极度不屑,“草原上的女子驭马如此难看,会嫁不出去的。”
“知道。”身前的人回转头,半点不为他的话所动,“我太瘦扛不起牛羊,胸太小养不起孩子,不够丰满肥壮嫁不了好人家,对吧?”
直接的话让少年的眼光不自觉的往她胸口的位置落去,脸上飞起浅浅的红色,不自在的飞快别开。
叶灵绯哼了下,“早有人说在你前面了,刺激不了我。”
“我没说。”阿斯兰咕哝着,小声的解释。
叶灵绯无所谓的夹了下马腹,不再回应。
蓝蓝的天空,几朵云儿在远山边飘着,蹄声踏溅花草,衣袂猎猎做响。除了高空间偶尔一两声清脆的鹰啼,只剩风声呼呼。
沉默的气氛中,总有人受不了安静。
“喂,你是汗王身边的什么人?”
“你和书洛主持什么关系?”
“他们为什么派个女人来?”
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她哑着嗓子开口,“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
少年再度噤声,手悄然摸上了身边挂着的皮囊,“你喝掉吧,我不渴。”
狠狠的咽了咽,喉咙的干涩已是再也酝酿不出半滴口水,嗓子口犹如火烧火燎的烫,说话都艰难的挤不出声音。
“才是上午,我们要夜间才到,省下吧。”叶灵绯看也不看他手中的皮囊,明白的拒绝。
“你骑的太慢了。”阿斯兰戳了戳她的腰,“我来的话,或许可以提前两个时辰到。”
她索性停下马,跳上他的身后,双手环抱上他的腰身,“你来。”
阿斯兰身体僵了僵,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双手,默默的抖了抖缰绳。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更晚了,因为我又去修电脑了,我的本本因为过热再度烧坏了电源,半个月前才弄过,又去弄了,在我把身上唯一的钱买了电脑桌回来以后,电脑坏了……
收到了joey的一个地雷,还有一个居然没显示名字,我查了一下,可能是id苏锦眠,如果我搞错了,千万说一声,送狼吻哟~~~谢谢上面两只,嗷呜……啾啾
☆、追杀,反制,逃跑
风吹过脸颊,扬起她的发丝,马儿平稳飞驰,果然是比她驾驭的时候快多了,她的脸靠上他的背心,闭上眼休息。
这几日的连日奔波,她全身的骨头濒临散架的边缘,刚才被他一戳只觉得全身酸麻,差点摔到马下去。
现在,是她这十来日间第一次如此的放松,没有了夜难寐的警惕,也没有了颠簸的疲累,心头的防备在一点点的卸下,她静静的闭上眼睛小憩。
马儿的稳行,微风的舒适,竟让她靠在阿斯兰的身后,轻轻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到日上头顶,金色的阳光打在她的眼睑处,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一丝眼缝。
炙热的阳光下,人更是燥热难当,喉咙几乎要冒出烟了,她眯起眼睛望去,眼前尽是金光耀眼,全身软软无力。
空气中多了几分艳阳的热度,入眠前远方的青山已不见了踪迹,唯有那一望无际的绿映入眼底。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手下意识的掏出怀中的指南针,瞬间失色。
汗王宫在正南方,就在她将驾驭马匹的权利转交给阿斯拉之前,这个方向都不曾有过半分错漏,而现在,指针的方向竟然偏移了三十度,针尾飘向了西南。
“停下。”她的手指扣着阿斯兰的双肩,艰难的挤出声音,“你走错方向了。”
少年的脸,平静的往向前方,速度不减反增,“没有。”
一阵风迎面而来,舒爽中带着一股清新的水汽,刹那吹散了艳阳的燥热。叶灵绯的眼越过阿斯兰的肩头,绿色的野草间,明丽清波淋漓,被风刮出层层叠叠的褶皱,飘荡着沁人心脾的甘冽之气。
某人跳下马背,朝着水潭的方向而去,“昨天是我打翻的,还给你。”
不等叶灵绯开口,他掬起一捧水将脸埋了进去,再狠狠的抬了起来,水雾飘散在空中,在阳光下弥漫着七彩的光芒。
当第一捧清凉的水入喉,所有的灼伤感都消失殆尽,她狠狠的擦了把脸,看向身边的少年。
不等她开口,阿斯兰悠闲的躺在了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以前随族长放牧到过这边。我知道你想赶回汗王宫,但是我驭马的能力,应该能赶回这多走的几十里地。”
叶灵绯坐在水潭边,让泉水濯荡着憋闷的脚趾,回首地上少年的面孔,“小子,厉害啊。”
阿斯兰的脸再度泛起了红色,故作老成的板起,“我只是不愿意受人恩惠,尤其是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到了汗王面前,我一定会将你在路上对我的折磨全部告诉汗王。”
“告诉汗王我扒你裤子逼你吃饭?”她毫不意外的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愤愤,“还是告诉主持我逼你喝马尿?”
“你这个女人嘴巴真坏!”阿斯兰跳起身,离她远远的坐下,“老子不屑欺负女人,不然揍死你。”
“其实你挺可爱的。”叶灵绯慢悠悠的穿上鞋子,“姑娘我不屑欺负小孩,不然那次就彻底扒了你裤子。”
“再说我真揍你了!”圆溜溜的眼珠子瞪了起来,“我十五了,明年就成年了。”
手指勾勾,无赖的某人挑衅着冲动的少年,“来啊,试试。”
深深的吸了口气,阿斯兰用力的别开脸,决定再也不理这个让他讨厌的女人。
天空中,再度传来一声清脆的鹰啼,苍劲的身体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啼声连连。
叶灵绯仰首,冲阿斯兰努努嘴,“真奇怪,这鹰似乎从我们一路行来都在头顶呢。”
“是吗?”阿斯兰疑惑抬头,呆了半晌后不解的问向叶灵绯,“这鹰是有主人的,除非主人命令搜寻敌踪,否则不可能一直跟随,除非我们是它的敌人。”
天空中,鹰啼再一次响起,尖锐刺耳。
叶灵绯和阿斯兰对看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两个人猛的跳起,窜上马背,阿斯兰一抖马缰,马儿如箭般窜了出去,与此同时,鹰啼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急促。
叶灵绯紧紧抱住阿斯兰的腰,前者伏在马背上,马背起伏间仍不忘回头大喊:“女人,你是不是惹上了仇家?”
“叫姐姐。”一个栗子敲上他的脑门,她不时抬头注视着天空上盘旋的鹰,“你认为他们是找我的,还是找你的?”
“那也是因为你才泄露了我的身份。”阿斯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拍打着马儿加速奔去。
因为她才泄露他的身份吗?他的存在明明连渥魃希都不知道,为什么却会引来不明身份人物的追逐?
是什么人,能够手眼通天到挖掘出他的消息?是什么人,会在如此机密的情形下打探到他们的行踪?
是俄罗斯皇宫、还是策伯尔,亦或者是连他们都不知道的暗处敌人?
马身忽然一震,发出凄惨的嘶鸣,四蹄乱跺,不敢前行。
抬眼望去,在他们的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人马,巾帕蒙面,唯一可辨识的就是身上属于游牧民族特有的服饰。
身后,同样是马蹄声阵阵,十数匹马慢慢围了上来。
“这么大阵仗,肯定是找你的,我不值那价。”叶灵绯不忘调侃了句,身体直了起来,观察着身旁的形式。
两对人马,两面合围,一旦让他们会合,自己和阿斯兰再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
“你们是哪只部落的人?”她朝着前方的人马扬起嗓门,甜美的笑容挂在脸颊上,“我们是北方百户的住民,那达慕大会耽误了归程,不知能否借道放我们先行?”
手掌悄悄握上了阿斯兰的臂弯,“你认识去汗王宫的路吗?”
“认识……”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紧张颤抖,“但是只怕冲不出去了。”
“谁说的。”她紧了紧掌心,传递着安慰的力量,“你人瘦马轻,若是跑起来,只怕他们追不上你。”
手,被用力的反握上,阿斯兰咬牙切齿的声音细细的传到她的耳畔,“小爷爷绝不做丢下女人自己逃命的事,这是耻辱,你想都别想。”
此刻,对面为首之人抬手指着叶灵绯的脸,冷笑连连,“我等你好多天了,你终于回来了。”
“是么?”脸上笑容依旧,心头却是沉落。
原来从她离开汗王宫的那一刻起,这张网已然无声的张开,只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主上吩咐,只要有人随你回来,立即格杀。”男子的动作之下,身后人同时举起手中的弓,锋利的箭刃齐刷刷的指向他们。
此刻,只要弓弦声一响,她和阿斯兰立即就会成为两只箭猪,嚎一嗓子的机会都没有。
温暖的风,不知何时飘荡着肃杀的气氛,掠过她的脸颊,尽是冰冷。
“你家主上只吩咐杀我身边的人,那您可否饶小的一条狗命?”叶灵绯朝着男子点头哈腰,“我是渥魃希身边的人,如若您家主上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成吉思汗的后裔绝没有投降的种!”马背上的阿斯兰回首怒目而视,“更没有叛徒,你给老子滚开!”
完全不理会阿斯兰的怒火,叶灵绯的手轻轻掏出一个纸卷,“我手上还有渥魃希拉拢各部落的首领的信函,您家主上不也想知道哪些是他的亲信么,我用这个换自己一条命,如果您要取我性命,我便立即毁了这封信函。”
为首的男人目光中微露迟疑,叶灵绯将手中的纸卷高举过头,“您是要我送过去,还是亲自来取?”
一只手横空伸来抓上叶灵绯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拽着她手中的纸卷,“混蛋,老子绝不会让你泄露汗王的秘密!”
叶灵绯反手扭着,艰难的挣扎,“他的秘密哪有我的命重要,你要死自己去死,滚开……”
两人在马上扭打成一团,四只手抢夺着那一页薄薄的纸片,眼见着阿斯兰渐渐占了上风,叶灵绯从他的胳膊下扯开嗓门,“快抢啊。”
为首之人愣了下,从人群中飞奔而出,手掌探向交缠着的两人,大声喝道,“把信函给我,饶你一命。”
叶灵绯奋力一挣,人从马背上滚落。信函在两个人的争斗间揉皱不堪,拧成了一团。
她连滚带爬的扑向男子的马边,手中的纸团高高举起,快速的说着:“我知道很多渥魃希的秘密,留着我自然有你主上的好处。”
男子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她伸过来的纸团,那纤细的胳膊顺势绕上他的胳膊,借势跳上他的身后。
不知是跑的太急,还是冲劲太大,她整个人从身后扑上男子的背心,巨大的力量让男子晃了晃,一个不稳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人刚落地,纤细的影子正跳在他的腹部,男子一声痛叫,扭曲的弓起了身体。
疼痛,让他眼前一片漆黑,才勉强睁开眼睛,一柄闪亮的刀已抵在咽喉处,叶灵绯回首,朝着马背上的人大吼,“走!”
所有的事情发生,都是在呼吸间,两队人马来不及合围,就此呆立在了当场。
少年,在瞬息变换的情势中紧咬着牙齿,手指死死的抓着马缰,望着沙土间孤身一人的叶灵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狠狠一抖马缰,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突然发现,收到了3个地雷,婧儿的,泪眼阑珊的,lxbeijg1990的,太惊喜了,扑倒,压住你们!!!
我今天把本本拿回来了,路上堵车,所以到家晚了,不过总算拿回来了,可以写字了,泪眼……
☆、救援者谁?
身后,清亮的嗓音盘旋在风中,“谁敢追,我就杀了你们领头人。”
他不敢再看,伏在马背上疾驰而去,眼眶中,悄然浮起一层水雾。
刚才,当叶灵绯掏出信函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她微弱的声音,“你是想为了我死,还是想为整个部落而活?”
当她扑向领头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无力挽回她的决定,唯一的选择就是走,逃脱才对得起她的牺牲。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再一次回头。黄土飞扬,两队人马围堵向中间,各种喊杀声起,他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视线,越来越模糊,热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飞在空中。身后,各种声音追逐而来,阿斯兰用力的擦了擦脸,鞭子抽上马股。
前方鹰啼马嘶,人影渐近,阿斯兰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所有的希望刹那成为泡影。
在他纵马前驰的时候,地上的叶灵绯紧握手中的刀,眼神无情冰冷,“以你一命,换我一命,这生意似乎值了。”
手中的刀推进半分,血珠顿时沁出,但也就是这半分,再也不能推进去。
男子的手大力推起,根本不是她的力量可以抗衡的。手掌拍上她的脸颊,她的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耳边嗡嗡作响。
整张脸都变的麻木,口中泛起咸腥气,她看着男子大步的走向自己,重重的揪上她的头发,拖拽着。
巴掌再一次的挥起,闷响中,她又一次摔落尘埃,身体翻滚着。
脸侧,马蹄四散踏过,她蜷曲着身体,看着马群朝着阿斯兰的方向追去。
伸出沾满沙土的手,她擦了擦唇边,手背染上一道鲜明的血痕,怡然轻笑,“这里离汗王宫不过几十里地,你没有机会追上阿斯兰了,再不走只怕汗王的人马就要到了。”
男子的眼中杀意浓烈,弯刀从腰侧抽出,愤恨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女子。
“是不是很想杀我?”她吸了口气,鼻间滑落的鲜血滴在黄沙间,溶合着深褐的颜色,一滴……一滴……
“你知道言多必失么?”全身的骨头在他的反击下早像散了架,“如果不是你说这么多日一直在守着我回来,我不会猜到你对那主子的忠心,才会赌这封密函对你的诱惑,哈哈……”
她撑着地,看着血红掉落,想要站起,却再一次被疯狂的力量踢起,跌落。
手掌,抠着地面的黄沙,粗糙的沙砾嵌入指缝间,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疼的至高境界是麻木,她直到今天才有幸感受到。
手,粗暴的抓上她的头发,她无力的抬起头,艰难的喘息着,看着对方将那揉皱的信函摊开到自己面前。
“说,这上面写着什么?”脚再一次踩上她的后腰,男人的声音从齿缝间迸出,恨不能生啖她的肉喝她的血。
血,滴在纸面上,将那行行黑色的字迹模糊,一点一点的遮盖。
“手如玉笋肌如冰,怜君腰瘦不胜衣,青丝缠绕指中掬,怎堪翻云覆雨欺。”她低声呢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盯着纸上最下方的名字,喟叹着,“渥魃希,这一次看你要拿多少钱才能赔得起我的损失了。”
说什么放下他,离开他,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强硬不过是嘴巴,何曾舍得下一丝丝,一点点。
腰上的重量再一次加剧,男人强硬的拉扯着她的发,“你说什么?”
“我说……”她望着他的脸,眼神在强烈的阳光刺激下渐渐模糊,唯一不变的,是那挂在肿胀的嘴角边,嘲弄的笑容,“你放跑了主子最想抓的人,不知道你主子会不会杀了你撒气?就算不杀你,只怕从此以后你再也得不到宠信了吧?”
下场是身体再一次被踢飞,无力的摔倒在地。
她很佩服自己,此刻居然能想到自己小时候玩的丢沙包游戏,只可惜她不是玩的人,而是那个被砸的沙包。
目光在沙尘中寻找着,寻找着脱手飞出的刀,在身前不远处终于看到了一点寒芒,她努力伸出手,只是徒劳。
男子已然不想和她纠缠下去,“既然你不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
刀锋刺眼,在阳光下闪烁着逼人的光芒,刀风刺耳,带着决绝狠毒的力量。
看着他举起手中的弯刀,看着他一步步的逼近,看着他狞笑的表情,狼狈的女子回应的只有淡然。
在刀即将落下的刹那,她勾起胸口的链子,让它掉出衣衫之外,“我是你,就不会选择杀人。”
没有了刀身,只剩下空荡荡的刀鞘,闪烁着宝石的辉晕,流转着高贵的色泽,无声诉说着它的地位。
“你应该知道它象征的意义吧?”叶灵绯动了下嘴角,疼痛只让她肌肤不自觉的抽搐。想要撑起身体,手臂软软的挂在身上再也用不上半分力气,看来是脱臼了。索性翻身仰躺着,“如果你杀了我,渥魃希必然疯狂的报复,别说你主子的身份隐藏不了,你们部落是否会被夷平只怕都难说。记不记得铁木真为了夺回孛尔贴是如何血洗蔑儿乞部的?杀我倒不如抓了我,和渥魃希讨价还价划算。”
男子的眼神窒了窒,盯着她手中的刀鞘,胸膛不住的起伏,握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你们主上玩的既然是偷袭,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与渥魃希硬碰硬。只怕也不敢抓我与渥魃希叫板,杀我更不适合,唯一的办法就是撤退,不将矛盾激化。”当暴风骤雨的打骂过去,全身的疼痛让她越来越累,越来越无力,“你再不走,莫不是想等着鹰部人马到来?”
“你拿渥魃希比成吉思汗,是不是太抬举他了。”男子手中的刀停在她的面前,声声冷笑,“若不是天花流行,主上怕士兵沾染上天花,岂能容他到现在?”
“更是因为你主上也在汗王宫,无法亲自调配兵力吧?”叶灵绯低声笑了笑,“何必遮掩呢,你家主上不就是策伯尔么?”
男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划过一丝怪异的神采,握刀的手已然指节泛白。
“就算不敢杀你,可你是个女人,土尔扈特部汗王的女人……”刀锋一寸寸的下移,贴着她的颈项轻轻一挑,丝线断裂,露出了下面白皙的肌肤。
男人的笑容说不出的滛邪,“我很想尝尝汗王女人的味道,我相信我身后这几十名汉子,也和我一样!”
大地无声,唯有马儿的嘶鸣透露些许不安,男子的双手拉扯着她的前襟,身后一排汉子慢慢的逼近。
天空中盘旋的鹰不知何时多了起来,凄厉的叫声连连。
“早知道,还不如让你杀了算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疼痛一点点的飞离,灵魂似乎也随着疼痛的远去飘离了身体。
弓弦震响,止住了人群靠近的脚步,也止住了她出窍的意识,一连串的惨叫声中,她用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马蹄踏碎黄沙,赤色的马身如火焰升腾,燃烧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朝着他们飞来。
不知是马儿神骏,还是马上人的技术高超,一群人甚至还来不及看清马背上的人影便已纷纷倒下。
一人,一骑
弓开,九箭!
当身边的人倒下,剩下的人才看清对方的九道箭影,只可惜来不及看第二眼,胸膛已被贯穿。
人,被箭的力量射穿,去势未竭的箭透过人体射在土地上,生生贯穿进去,只留下尾羽颤动。
人立马上,脚尖点动马鞍,飞掠而起。
衣袂翻飞,金色闪耀半空,弓如满月,九箭齐发。
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祗,全身笼罩在太阳的光芒中,踏着凛冽的杀气,弑尽天下的强悍扬起了手中的刀。
草低头,黄沙舞,如地狱深处舞动的蛇魂,在地上掠过深深的痕迹,卷上被震惊的人。
身体抛起,落下,血沁,魂消。
完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