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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夫君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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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行夫君 作者:未知

    ,本来还不被注意的伤口,被雨水一冲,再在她的眼皮底下停顿片刻,当下,一个皮肉全无,只剩下一截白骨的手腕赫然放大在她的眼眸中。

    “烈……柒,先放开我……先放开我,好不好?”

    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她望在他手腕上的痛苦目光,冷冷笑道:“放开你?呵呵,你竟然叫我放开你?你可知?这样的话,我也曾喊过,可最后呢?没有一个人理会我,我娘当做听不见,来来往往的侍卫也好似听不见,最后,最后你知道我是怎么挣脱束缚的吗?呵呵……那样的千年玄铁,是挣脱不掉的,挣脱不掉的,你明白吗?”

    “你能明白我当时看着你离去,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吗?呵呵,那种感受真的好痛,痛到那两截玄铁都快将我的手腕勒断了,我竟然丝毫感觉不到……那种痛,我想我烈柒此生都不会忘记,此生都不会……”

    “……烈柒,你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你竟然问我何苦?你竟然问我何苦?请问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咔嚓”一声,下颌处突然传来的一阵清脆的骨声,让本来还一脸沉浸在痛苦中的少年,好似蓦地一下子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双眼圆睁。

    “云儿,云儿,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别怪柒儿,别怪柒儿,柒儿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柒儿,别不理柒儿……”少年一边说,一边满脸紧张的查看着她的伤势。

    本来痛的差点都快晕过去的云大宝,在看到那般仿佛犯了天大错误的惊恐眼神,终是勉强朝对面的人微微一笑,只是这一笑,却因下颌的错位而显得有些奇怪。

    “……末……事,呜……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云儿,没关系的,你忍忍,柒儿马上就给你接回去——”

    还未待她说出一个“不要——”,就听见又一声“咔嚓”自她的颌下突地响起,这一下,是直疼的她好似被人当场拔了牙。

    见她眼眶发红,一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模样,烈柒心头又是一痛。

    “好了,好了,云儿,不痛了,不痛了,以后我定不会再这般粗鲁的对你了,不痛了,乖,再也不痛了……”

    见他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将她抱在了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软言相慰,不知怎的,刚刚还被疼痛占据了满脑子的云大宝,下一刻就突然心酸了起来。

    “……烈柒,真的对不起!”

    抱着她的身形微微的一怔,稍后他便将她抱得更紧了。

    “傻云儿,我知道不怪你……又怎么会舍得怪你?”

    “不,烈柒,你不要这样说,你那样的对我,不吃不喝,又被日夜折磨,可我却做了什么?我不但不帮你,还出言相伤,都害的你……害的你,差点毁了一双手,对不起……烈柒,对不起,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的绝情,好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这是我娘逼你的,她定是用了柳尘的性命来相威于你,否则,你定不会这般无情对我,是吗?云儿……”

    轻轻摩挲着她有着淡淡冰温的颈项,他知道他不该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贪图她的温暖,他也知道他不该以此怀疑的心态来相问于她?质疑于她?但……他真的快受不了,他真的快受不了了,她那不能确定的心思,就像一只随时会蹦出来的恶魔,不时的在他的耳边告诉着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都是白费功夫的。

    他不怕折磨,也不怕痛楚,更不怕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但……他怕,他怕她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有希望的未来,一个可以让他粉身碎骨都不后悔的承诺,若有,就算是上了碧落,下了黄泉,他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是灰色的,连写出来的东西都是灰色的,咕~~b

    三十二章

    雨不知何时竟下的大了些,磅礴的雨于漫天的水汽中,迷雾濛濛,这般的场景,竟让她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再次将对方抱的更紧,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一刻便见她突地将他放开。

    像是知道她有话要说,被雨水打的浑身湿透的少年,只白着一张脸,安静的任凭雨水流过他的脸颊,一双眸子好似因了水的滋润而变得分外的清灵。

    “……烈柒,你还是回去吧。”

    “怎么?你就这么担心我娘会真的杀了柳尘?还是你根本就不曾有过想与我厮守的心思?”

    “不是的,我与你……之间是不合适的,真的不合适,你……还是回去吧。”

    转过脸,她不想直视他的眼,他的眼太过清明,清明到她只要多看一眼便多一分内疚,多一分自责。

    “你觉得我既然跑出来了,还想过要回去吗?何况……事到如今,就算我人回去了,又有何用?心……已经不在那了,呆在那,只会让我一日比一日痛苦,一日比一日……更加的思念你,更加的……痛不欲生。”

    猛的扳过她的双肩,他迫使着她与他直视。

    “云儿,请为我拼一次好吗?就拼一次,带我走,走的远远的,远到我娘不能到达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最最简单最最质朴的生活……就我们三个人,柳尘为大,我为小……”

    他的话犹如冬日的一道旱雷,直劈的云大宝半晌才回过神来。

    “……烈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我知我在说什么,我不介意柳尘当你的正夫……就当,就当是他比我先来后到,我也不介意跟你过着东漂西流的日子,我只希望……你能带着我、装着我,无论到哪里,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能心里装着我,身边带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样炽烈的眼神,那样恳切的话语,那一瞬间,她真的动心了,只是……须臾过后,便见她面色冷了一冷,漠然的淡淡道:“烈柒,你别自欺欺人,也别……自作多情了,我对你……根本就未曾有过要厮守的决心,更未曾有过要娶你过门的心思,今日……我之所以将话说的这般清楚,只是不想再受到你的纠缠,我和尘儿都只是个普通人,要过的自然也是份普通的日子,而你?尽管现在说的信誓旦旦,但终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儿女,自古以来,因身份悬殊,而要受娘家气的人比比皆是,而我云大宝虽说没什么本事,但也还是个女人,若你烈大公子还要些面皮子,就请回府吧……省的在此,丢人现眼!”

    苍白的脸不知何时早已变得煞白,几乎要将一张薄唇咬烂,他死死盯视于她,半晌,嘴一张,便有一股血水蜿蜒而下。

    “云大宝,你可要记得你今日所说之话!”

    喉咙犹如哽着万根鱼刺,痛的她仿佛连张口都不敢去张。

    “……自是,大宝一向……记忆颇佳,断会记得今日所说的每一个字!”

    “好!好!你且将你今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记在脑海中,他日,我烈柒定要你受比今日要多百倍、千倍的痛楚与羞辱!”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眼前白光一闪,本是柔性之极的雨水此刻却突然好似变成了一把利刃,斜斜飞过之际,一截青丝逶迤坠地。

    “若违此誓,人如青丝!”

    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蜿蜒着从天的那头流到了脚的这头,怔怔的看着那渗进土里的殷红,她的嘴角突地微微一扯。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种刀叫‘双刃刀’……”

    她不知道他要多少个日夜才能恢复正常,但她却只用了三日,也只能用三日,因为她还记得她答应他娘的事情,一个月,她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将‘火客楼’的生意更上一层,否则,那般的伤痛便是俩人都白白受了。

    一踏进店里,看着忙的像陀螺一样跑上跑下的丁三,脑海里突然就无端的浮现了她当日所说的一番话。

    “哎呀,有什么忙不忙的过来?以前没你,我不照样一个人跑,好啦,别磨蹭了,赶紧准备准备去。

    是啊,一个人不照样跑?一个人不照样过?或许人生有些时候就必须得一个人舍弃另一个人……

    “哎呀,宝妹子,你可来了,快都把我忙死了,赶紧的,去后院将衣服换了,我跑了十几年的堂,从来没有像这几日般的就差没将两条腿给跑断了。”

    闻言,云大宝不禁环视了一眼才几日未来,生意便大有些不同的酒楼,店还是原来的店,也未曾见多了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再一看菜色,看来厨师也是未换,这般想来,她便觉得有些奇怪了。

    只是见丁三实在忙的厉害,这便将要到口的疑惑吞了下去,转身去了后院换起了衣裳。

    趁着端菜的空隙,云大宝叫住了同样要往二楼去的丁三。

    “三姐,这几日店内的生意都这般好吗?”

    “可不是,真是见了怪了,要说是魏紫姑娘的功劳,可前几次也未见得有这么红火啊……真是搞不明白……”说完,人一拐,去了别桌。

    经她这一说,云大宝这才注意到二楼专门用来弹唱的亭子里,好似是有两个身影,而且看那身量,还真像前几日才见过的那对薛非母女。

    好似感觉到有人正看向她,魏紫于低眸拨弹中,突地轻轻抬起了头,这一抬,二人俱是一阵尴尬,也说不清为何尴尬?或许是突然看见了她?或许是觉得自己不该这般打量她?

    到底是从现代来的人,只略一怔后,云大宝便朝着她的方向微微点了下头,这一点,对方突然就朝她灿然一笑,笑的好似天地之间,百花齐放……

    日头慢慢的偏了西,店里的客人也渐渐稀,而云大宝与丁三这才有了可以稍微歇脚的时间。

    “三姐,这薛家母女不是只会晚上来卖唱么?怎地现在变成了上午也来此地呢?……莫不是缺钱缺的厉害?”看她们模样,虽穿的不是锦衣良缎,但眉眼间却自有一股沉敛,这般的人,若说只是个普通的卖唱人,就是打死她,她也断不会相信。

    “谁知道啦?我的脚都快断掉了,哪还有闲情去管别人的事,倒是你,这几天怎么了?一副瘦了不少的样子。”

    “你不是说都快累死了,没有闲情去管别人的事,此番又这般问我,是做什么?”

    “呵呵,三姐我是没有闲情去管别人的事情,可你不同,你是我的宝妹子呀,唉,我丁三活了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笑脸对人,可是却鲜少有人笑脸对我,你是第一个,第一个主动对我丁三展露笑容的人……”

    言此,她整个人像是陷进了回忆中一般,看着天边的云彩,继续道:“那个早晨啊,当我一打开门,看见的是那样一张能灿烂到人心里的笑容,当时我的那个心啊,当真如三九天喝了一蛊烈酒啊,都暖活到心里了……”

    “得了吧,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不过……能带给身边人一种开心,的确是件挺自豪的事情,好吧,你的夸赞,大宝收下了,改日有机会,大宝也夸夸你啊……”

    拍过她的肩头,她站了起来,看着头顶那湛蓝的如秋季般干净的天空,良久后,她微微闭目。

    “这般好的天气,是越来越多?还是越来越少了啊?”

    “四季循环,冬过后,春必来,这般的好天气自然是越来越多,你说呢?大宝姐姐……”

    见是已然弹完一曲的魏紫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顿了一顿,她遂笑道:“若是按自然规律,那是必然,只是古语有言:天有不测风云,何况,不是每个地方都会遵守自然,偏就有的地方,一年都是温暖如春,有的地方,一年都是四季如冬……”

    微微歪着脑袋,她侧目笑道:“真的有这般的地方吗?”

    作者有话要说:先说好,捉虫,就算打,也不准打脸,捂紧大饼脸……

    三十三章(补全)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小妹妹,等你慢慢的长大了,游遍了四方,就知道你今日大宝姐姐所说的一切是真还是假了……”

    她是说完了便抬脚走人,留下她却是伫在原地,垂着一张被刘海略盖的螓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三姐,掌柜的下午还去喝茶吗?”

    “嗯?”正跟在她身后的丁三,闻言,微微一怔,摸了摸脑袋,遂憨憨笑道:“好像还没走,我刚刚还看到她在后堂了。”

    “那便是最好了……”

    见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大踏着步子掀了弄堂的帘子,直往里走去,虽然好奇心驱使着她要跟过去偷听墙角,但看了眼店里还剩下的一干食客,皱了皱眉,她终是选择放弃,奔去干活。

    半个时辰后,当她从不时的张望中终于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便见她将手上的抹布扔到一边,小跑着步子,趋了上去。

    “宝妹子啊,你这是找掌柜的,有什么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跟她借了千把两银子……”

    “什么?千把两银子?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掌柜的会借给你吗?”

    无视她那都快跟铜铃有的一拼的牛眼,微微一晒,她只说了句:“可是却借了……”便转身离开了“火客楼”,直往喧哗热闹的大街走去。

    “哎……宝妹子,你这是去哪啊?店里还有这么多人,你想忙死我啊……”本欲快追出门去的身影却在身后某个客人的叫喊中,终是愤恨的半路折了回去。

    本来若是“火客楼”的生意不像这几日这般好,那她大可以想些另类的法子来增加营业额与客流量,只是如今,此路看来是堵了,要想履行当日所说之言,只能另辟蹊径!

    曾几日流浪“青碧城”,若说失落彷徨是负面产物,那,那与偶然之间觑见的一个“清风书院”便是她意料之外的正面产物。

    “清风书院”虽地处偏僻,却是难得的清净之地,此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加之因曾被当今的女皇之母赐予“清风朗月才子阁”,故久而久之,不但得了一个雅名,也成了非达官即显贵所要争相将自家孩子送进来的皇家书院。

    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建筑,见除此便都是一副衰败荒凉的模样,在心里暗揣了种种可能性后,云大宝眯了眯眼。

    本来时日就不多,如今又是穷途末巷,背水一战,或许还有一丝釜底抽薪之胜算。

    这般想着,她便匆匆的往一间看上去还算合适的房舍走去。

    只花了一百两的纹银,她就从一个老妪的手中买下了一个像四合院一样大的房舍。

    当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妪问她买这么简陋破旧的房屋是用来做什么时?她只是略仰起头,对着快入了暮的天际,浅浅一笑。

    “陋舍,我要开间‘陋舍’……”

    是的,她要开的是间像刘禹锡文中所写的那样的陋室,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二十个工匠,几乎是在一宿之间,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一座素雅而又泉水叮咚的陋室起落在了“清风书院”的旁边。

    当那些早起学生看到了如从天际突然而降的清丽房舍,大斯感叹之余,不禁对那遥书在“陋室”门口的一副对联感了兴趣。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横批又是门匾“陋室”二字。

    简单的笔墨,隽秀的字迹,了了几笔,竟然有了画龙点睛之效。

    “公子,你瞧那远处的房舍,竟不知从何时突然就盖了起来,若不是泉儿每日在此,当不准哪一日看见这样的房舍,还以为自个走错了地方了……”

    清浅一笑,流叶微风中,少年白玉般的侧脸好似被镀上一层天光,衬着身上的一袭白衣,彷如被流水淌过一般,干净的近乎透明。

    “这座房舍起落的是有些快了些,想必定是从别处搬来此来落户的富贵人家,只是……”微微蹙起一双黛眉,如果真是户富贵人家,断不会在门口写上这般的对联,可若不是,又怎能解释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一座楼台盖的如此清新雅致……

    “只是什么?公子……”

    再次定目于薄雾缭绕的仙阁楼宇,白衣少年在道了声“没什……”后,遂敛袖回身。

    他是来此念书的,对于外界的一切自不必去关注,也无需去关注,就算它如何的茕茕而立,也不关他之事……

    “回去告诉许掌柜的,就说我云大宝需要一个女厨、一个下人、一个琴师,其余的,什么都不需……”

    那领命的得了吩咐后,只略略一震,稍后便随即领了命,带着一干工匠离了此处。

    几乎是在当日的太阳还未下山之前,云大宝所要的几个人便都陆续的被送到了“陋室”。

    看了眼跟在厨师后笑的满脸都快成菊花样的丁三,微微一愣,她刚欲张口,却反被小跑着上前的丁三抢了个先。

    “宝妹子,嘿嘿,想不到掌柜的会派我来吧?其实也不是掌柜的非要派我来,而是我想着吧,这里新开张,若是派个生人来,保不准很多东西都不会,而你一方面还要劳累店里的生意,一方面还要想着怎么打理后厨,啧啧,那多累啊,所以我就跟掌柜的那啥‘毛遂自荐’是吧?嘿嘿……宝妹子,你不会嫌弃我吧?”

    看了眼背着满满一身大小东西的丁三,又看了眼那张因一路晒过来而早已黑汗相布的脸颊,不知怎的,心里就那么轻轻的一动,连出口的声音都仿佛带了丝沙哑。

    “……不会,你能来,大宝很开心。”

    “呵呵,开心就好,对了,这是我家里的那位托我捎给宝妹子的一点小心意,我硬说宝妹子不是那种人,可他非要说带着……是份心意,嘿嘿,你看……我拗不过他,就给带来了……”

    见她说完,便从肩上卸下一个最大的黑布包裹,左右一扯,顿时里面的东西就从结口处现了出来。

    “呵呵,宝妹子,你别嫌弃,就是家里腌制的咸货,我家里的那位虽说长的不怎么样,但腌制出来的东西却还是勉强可以入口,我上次见你在店里吃饭,光就那咸货还吃了两口,所以就背了一些过来……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可以申时就到的,但却因我要回家讨这些东西,才连带着也耽误了另外的两位……呵呵……”

    “哎呀,三子,你说这种话做什么?我开连什么时候怪过你?好啦,好啦,赶紧进去收拾,这么大的地方,想必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说完,也不多言,直接拎了地上的东西,进了房子。

    反而是一直自从打了个照面便一直不说话的琴师,此刻闻言,看了眼蹲在地上收拾咸货的丁三,眼角流溢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鄙夷与责怪后,随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戌时,室内灯笼高悬,水榭声声,满室流光,溢彩涟涟……

    “今晚大家都有些累了,照理说应该早些休息的是,但,大宝时间紧迫,还望各位能多多见谅!”

    “宝妹子,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什么事?你吩咐一声,三姐定为了你跑断这条腿,也绝无怨言。”

    “是呀,连大姐我就也学三子,叫你一声妹子,既然许掌柜的将我派到了这里,但凡是你吩咐的,三子抱什么样的心,我开连也自是一样。”

    点了点头,对于她们的说辞,云大宝不置可否,只是一双眼睛下一刻就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始终坐在一边不说话的“程玉”。

    端起一杯清茶,程玉看了眼水榭下破碎了的月光,半晌后,才幽幽道:“我只是个琴师,只负责抚琴而已……”

    “唉?我说你这个——”

    伸手拦住欲说话的丁三,云大宝在道了声“无妨”后,遂笑道:“既然大宝请的是琴师,断不会让程公子也如我身边的这两位朋友一般,跑上跑下,累死累活……对于不同的人,大宝定是会有不同的对待。”

    看起来是不让对方干其他的活的一番话,实则却是在无形中拉远了俩人之间的距离。

    而对方不知是未听懂还是其他,颔了下首,道了声“多谢”后,遂又回归平静。

    “三姐,我家里还有位夫郎,昨日来的太过匆忙,未曾和家里打过一声招呼,你看?能否去城外的三里村,将我那还在家中记挂的夫郎给带过来?”

    “没问题,宝妹子,你只管安心的呆在这里,保证在天亮之前,我丁三不负所望,安然的将妹夫给带到这里。”

    “有劳三姐了。”

    待她一走,云大宝就转过身对着旁边的开连道:“你先去厨房煮点东西,我想三姐天亮回来,可以有点热的东西暖一下胃,忙完这些,你就早点休息,毕竟也累了一整天了。”

    “呵呵,无事,倒是宝妹子你要早点休息,从昨日到现在,想必是连眼都不曾合过吧?”

    “让连姐笑话了,无妨……”

    待得水榭里只剩下两个人,云大宝这才拿起桌上的一杯苦茶,轻啜了一口,方开口道:“程公子,从明日起,我需要和你签订一个契约,不知道公子愿意与否?”

    眉眼一抬,他眸中带着不屑道:“怎么?宝姑娘似乎还有事情弄的不是太清楚,我是许掌柜的派过来不假,但程某刚刚也说了,程某只负责抚琴,其余的……程某不会去做。”

    “我明白,但我所要你做的也只是抚琴而已,其余的……我断不会让你涉任何的足。”

    不知是否是因为光线的缘故,在她抬眼的那一霎,他好似看到一抹凶光,自她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快的就好似前些年在江边看过的浪潮,还未看清前一浪,后一浪却早已覆盖了过去。

    “那不知宝姑娘所说的契约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云云,开始写另一个短篇,所以估计这篇文不能保持日更了,呵呵,望见谅!鞠躬!

    三十四章

    翌日,当新一轮的日光冲破了那薄薄的一层天雾,书声朗朗中,但听一曲如青鸟戏云般的欢快琴音传入了不远处的“清风书院”内,本来还一群昏昏欲睡的学子,却因这一曲轻松而又充满了朝气的琴音,刹那间精神大振。

    如果说开始的琴音能够让他们不困,那接下来的一个彷如空谷回音般的女声,则能让他们不再感到无趣。

    “令兄,你说那在高台之上吟歌的女子是谁?怎的能唱出这般好听而又新颖的歌子?”

    “朱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说那‘陋室’的建起只需了一个晚上,就好似从天突然而降一般,现下,又有个能唱出如此歌曲的女子,看来,不是仙,则是怪了……哈哈……”

    听他这样一说,当下众学子便是各个议论纷纷,有的说怕是仙女,有的说怕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女子,想要在此寻个好夫郎,故才在书院的附近落户、吟唱……有的则说……

    “是仙还是怪?抑或是人?不如眼见来的为实,朱公子,你意下如何呢?”只需一个眼神,当下二人便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随后便摇了扇子,大笑着于一群人中穿了过去。

    一曲唱毕,云大宝端起旁边的一口凉茶,一仰脖喝下后,便从高处下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了一眼他的琴,又看了眼那伏于琴弦上的芊芊玉指,微微一笑,她开口道:“果然不愧为一把‘文武七弦琴’,用来给程公子弹,也算是物尽其所了……”

    微微仰首,天光泄下,照的她满身流华,刚刚的歌子,竟然出乎意料的与自己所弹之曲交相辉映,本来琴音配曲是那么的不合时俗与格格不入,可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二者所有的棱角几乎都去磨光,只留下光滑玉润,嵌合有度。

    “……让宝姑娘见笑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被那样的目光盯着,令自己有些无地自容,或许是当初的自傲,或许是才艺上的输浅,或许还有一些他自己所不知道的别扭……

    “琴与筝不同,筝是弹与别人听,而琴则是弹与自己听,讲究的是弹者自身的心性,故,能弹出那般一首欢快的曲子,想必弹者自己首先得有一颗清明的心,程公子,素手抚琴,连香都未曾焚,这里——怕是不适合公子的,公子,还是请回吧——”

    “筝”的一声,手离琴,音突现。

    “程玉若是有哪里得罪了宝姑娘,还请宝姑娘明示,这般的就将人赶了出去……你叫程玉如何像许掌柜的交代?”

    抬首看了眼不远处又重归朗朗书声的书院,眼羽一敛,她道了声:“你此番回去,只需跟许掌柜的说‘大宝是找她要个合适的人,若没有合适的,大宝便自己寻了就是。’”

    一席话当下便说的程玉当场白了脸,半晌后,他终是转身抱起榻上的琴,默默离开了“陋室”。

    只是她这一席话是说走了一个,却也迎来了一个。

    看着那个一进门,便将自己抱了个满怀的小丫头,云大宝微微一愣。

    “宝姐姐一定是想问魏紫为什么会来这里,对吗?”

    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她笑道:“真是个鬼一样精明的丫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不妨说与你宝姐姐听,许掌柜的怎么会舍的将她的镇店之宝给挪了过来?”

    “嗯……宝姐姐竟然用挪来形容魏紫,魏紫又不是摆在门口的摇钱树,魏紫是人,而且是个可爱的人。”

    “是啊,是啊,魏紫丫头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可爱的人,这下总行了吧?”见她双手被一早的潮露打凉,略一思量,下一刻,她便像个大姐姐似的将她的手给捂在了手中取暖,边搓边望了眼她的身后道:“对了,你娘没有跟来吗?”

    “……没有,我娘回去了,她说家里有点事,所以就将我留在城里了,刚好我听见一个琴师跟掌柜的说,他被退回来了,当时我就在想,定是宝姐姐想我去,又不好意思找掌柜的要,所以,魏紫就不请自来的过来啦,哈哈……魏紫很聪明吧?”

    “额……虽说你这么对宝姐姐,宝姐姐很开心,但……掌柜的那边,你什么都不交代,会惹的她不高兴的。”

    “我才不管了,反正我又不怕她,再说了,我魏紫做事,一向开心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说完,便嘟囔着一张粉嘴,一蹦一跳的走了进去。

    对于她的率性,云大宝也只做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也任由着她去了。

    倒是那一宿都未归的丁三,着实让她的一颗心一直沉甸甸的。

    几乎是快接近晌午十分,丁三才满头大汗的踉跄跑了进来。

    “……宝……宝妹子……”

    “霍”的一下,她从椅子上站直了身子,几乎是小跑着,她上前关切道:“三姐,出了什么事?来,快先坐下,休息会。”

    这边刚说完,那边闻声赶过来的开连立刻就端过去了一盏温茶。

    “别急,慢慢喝,别呛着……”

    一盏温茶一下肚,丁三就赶紧开口道:“宝妹子……实在对不住,三姐我劝了整整一个晚上,妹夫就是不肯和我一道过来。”

    “为什么?”这厢正当云大宝皱着眉头时,那厢站在旁边的开连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唉……我也不知这妹夫心里是怎么想的,说什么这段时间不想分妻主的心……他可以一个人在乡下过的很好,还让我转达宝妹子,她的心意他都明白,同时也希望宝妹子能明白他的心意,他不想给宝妹子添麻烦,希望宝妹子能一心一意奋斗自己的事业……无论成与不成,他都会呆在家中,等待宝妹子的回去……”

    “唉,这妹夫虽倔强了些,但这一番话,说的却是让人心里面酸酸的……”

    “呵,宝姐姐,姐夫还真是个懂事的男子了,这回魏紫总算是明白点为何他会被宝姐姐这样的人看中了……”

    “呵,是啊……他永远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乖巧,那么的为别人着想……”

    宽广的流袖下是一双因心痛而蜷缩的拳头,微微抬首中,阳光透过叶隙打在她的脸上,睁开眼,是晃眼的空白,闭上眼,则是他安静的都能让人心碎的眉眼……

    是夜,灯笼照就的水榭亭台,一片波光潋滟,湖风习习,纱蔓涟涟,地白映着晕黄的朦胧,竟有种别于仙境的静谧、婉约之美……

    当她以一张精心装扮过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本来因一干学生的到来而变得有些吵闹的陋室刹那间竟彷如无人之地一般,只剩晚风过境。

    斜飞入鬓的英眉,高挺的秀鼻,椭圆的脸蛋,微抿的殷唇,再配以一双只波光一转,便能将人魂魄勾去三分的眉眼,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七分英挺女子啊!

    环视了一眼底下,微微转目中,但见她轻拍一声,下一刻,两道横幅就好似从山岩上流淌而下的瀑布,“哗啦”一声,底下短暂的惊怔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写的都是什么呀?”

    “好像是两句诗了……”

    “是啊,好像是上联,难不成这陋室的主人让咱们来对联子?那可真是好笑了,我们饱读诗书十载,摆明是要自取其辱啊……”

    “是啊……是啊……”

    对于底下的声声议论,台上的人只微微一勾唇角后,下一刻便听的她朗朗声道:“如各位所见,这是一幅对联,云某人不才,愿以联会友,能答出者,今夜这里所有的酒菜全都免费,若答不出者,还望出门左转,恕云某人不送……”略顿一顿后,便见她继续说道:“各位都是清风书院的学生,而据云某人所知,能进的了此书院的,自不是那些品行恶劣之人,家教、修养自是毋庸置疑,故,云某是十分的不担心会有人操场闹事,不说会让令尊令堂蒙羞,就是自己的声誉,也是一种受损,不知道各位将来要成为我国栋梁的学子们,对于云某的这一番拙见,是否表示认同呢?”

    见她一双美目好似荷叶上的露珠般灵动,直转的底下的一干男子个个都目随她转,不知怎的,魏紫突然就觉得这般的她,美虽美,却让她心里有些闷闷的不舒服。

    念此,本来还弹的好好的筝,突然就“铮”的一声,走了一个调,而这一走,当下便引来底下的一阵哄笑。

    三十五章

    就在她转头看向她的那一刹,她也正看向她,对于她眼中的那丝毫不掩饰的生气,虽有些纳闷,但……大局为重。

    重新将头转过来,她看着底下道:“若各位没有问题,答题现在开始——”

    “好,不为水酒,就为云姑娘的那一句‘以联会友’,朱某今夜就算是囊尽胸中的墨水,也要不能成了姑娘的那‘出门左转’之客。”

    说完,便一掀长袍,跨上台去。

    “踏花归来蝶绕膝,一江春水向东流。”

    打着扇子,踱着步子,几个来回后,便见那姓朱的公子突然敲扇站定道:“姑娘这两句诗出的妙啊,妙啊,正巧,朱某心中有一下联,不知道可合姑娘的意?”

    微微一摇头,对方刚准备出口,却被她这一摇,摇的有了片刻的怔忡,接着便脸色不佳道:“姑娘听都未曾听,为何就先摇头?难不成是看不起朱某?”

    “呵呵,公子误会了,只是此联不是上联,也不是邀联,——它是一个谜联,所以,公子的下联不可能正确。”

    说完,她便目光一转,直视台下道:“不知道还有哪位愿意一试?”

    “你?!”见她摆明了是在对他下逐客令,脸色又是一番青白相加后,便听的他不甘心的上前一步道:“是姑娘先前未将意思表明清楚,不怪我等胡乱猜测,姑娘这般做,实属让人心下有些不服!”

    “哦?是吗?”微微转眸中,一室的流光都好似聚在了她的一双水眸中。

    “……公子这样说的话,好像是有些道理,不如这样吧……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还未中,公子可要答应了在下的一个小小要求,不知道……朱公子可愿赌一把?”

    被她那一看,本来就有些魂不守舍的男子,当下又被她这般一激,遂想也不想道:“好,若在下还未能猜出,任凭姑娘开口。”

    “呵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云某相信公子……”

    陋室重归平静,寂静的夜风稍着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阵阵清香,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晃眼的功夫,看了眼那个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浸了密密一层细汗的男子,于交背的梨花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着他,笑意盈盈。

    “根据陋室的规矩,答题时间不得超过一盏茶,如今,时辰已到,还是请公子放弃吧……”

    重重的一阵叹息,宣告着他的放弃。

    脸色苍白中,他好似一只丧家之犬。

    “还是请姑娘示出谜底吧……”

    “呵呵……‘踏花归来蝶绕膝盖’——自然是‘香附’,至于‘一江春水向东流’——便是‘通大海’”。

    她话音刚落,便听的底下有人惊呼。

    “绝!绝!绝啊!用两位中草药的名字来命联,果真是绝啊绝啊……”他这一声呼,无疑于向底下那些还处于云里雾里的学生,证明了谜底的正确性,果然,半晌后,便见的底下有不少学子皆纷纷附和道:“果然是精妙啊……”

    “朱某甘拜下风!”

    “呵呵,朱公子言重了,于这么多人中,你能有胆识第一个上来,云某甚是佩服,此后,还望朱公子能多多光临陋室,云某自是感激不甚……”

    “啊?”他不是输了吗?为何她还邀请他下次再来?

    微微一笑,她走近一步道:“公子只是这次没猜出来,并不代表下次还是未果,何况,云某喜欢结交那些有担待的君子为友,若公子不嫌弃,陋室随时欢迎朱公子的到来!”

    一席话让本来心如死灰的男子下一刻就如中了榜眼般的面露喜色。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稍后,便见他突地拱起双手恭敬道:“既然云姑娘如此豁达,那朱某也不是个失信之人,刚刚朱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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