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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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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姬妖且闲 作者:rouwenwu

    气,在下倒是想尝上一尝了。”帘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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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三十一回 第一笔生意

    帘子被小厮卷起,白苏看清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相周正,一袭浅灰色儒袍干净利落,举止带有几分书生气,令人心生好感。

    而同时,书生也面露惊诧之色,他没想到此女竟然这么小,而他也算是识人无数了,也从未见过如眼前这个女孩的气质!她不似一般闺阁小姐,温婉、贤淑、清冷孤高、娇蛮,这些词无一个可以形容她。那一双漂亮的眸子中若有氤氲雾气,五官玲珑,蓝衣雪肤,墨发随意揪起,就这么懒洋洋的靠在桌边,抬头瞅着她,对他的不告而来,没有厌恶,也没有欢迎。

    “在下楚辰,见过白姑娘。”楚辰淡淡笑着做了个揖,他注意到白苏眸子微微一动,便知自己猜对了,这样才情斐然又面色苍白的少女,便是令许多文人马蚤客为之震撼的白氏素女。

    对于楚辰猜出她的身份确实有些震惊,只是不知是敌是友。白苏也没有还礼,只道,“楚公子有何指教?”

    楚辰倒也很是客气,依旧站在门口道,“不知可否请在下进去?”

    白苏道,“楚公子请进。”

    雅间内是分阶的,白苏几人所坐的地方高出地方十寸左右,楚辰没有上去,在下席地而坐,“在下知道很是冒昧,但姑娘才情实令在下佩服,便想与姑娘做一笔生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生意?”既然人家已经知道身份,白苏觉得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楚辰转向十一十二,问道,“不知两位姑娘可记得云雾茶舍?”

    白苏眉头微微一皱,这人竟然跟踪十一十二?看来不是好糊弄的主,只是不知他是敌是友?

    “姑娘莫要误会,其实在下也是误打误撞,实不相瞒,在下素来喜爱收集奇花异草,方才在门口看见花板上写的‘练雀粉红’,便有心询问另外,在下曾看过两位姑娘手中的‘花草茶使用说明’认得姑娘的笔迹,实在实在特别”楚辰见白苏似有不悦,忙着解释道。

    提什么不好,要提字!白苏脸色一红,立刻转移话题,“真真假假我等自会分辨,楚公子且说说要怎样与我做生意吧?”

    “姑娘真是快人快语,那楚某便就直说了。楚某希望姑娘能与在下合作出售花茶,以姑娘的配方和楚某的财力,必能财源滚滚不断!”楚辰双眼放光,市侩气息掩盖了不少书生气。

    白苏不愿用真实的身份做生意,但她现在的在白府自身难保,也抽不出空来亲自发展生意,若是能有一个人代售,应是最好不过。她不了解楚辰此人,但是那也妨事,总之是无本的买卖。

    “好。”白苏淡淡答道。

    楚辰却是怔住了,他准备了一堆的说辞,却仅仅说出合作,她竟然就答应了!看来素女虽有才名,却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

    “不过,你我要立下契约文书,文书内容由我来定。”白苏又道。见他迟疑,白苏笑道,“楚老板不会连这点魄力也没有吧?素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闺阁女子。”

    楚辰也暗笑自己,真是太过紧张了,但他生意上无往不利,与他出谨慎的态度和果决有很大关系,“姑娘见笑了,好,姑娘立下契约,若是在下觉得并无问题便生效。”

    白苏命小厮送写纸张进来,由妫芷代笔,事先说明白苏是甲方,楚辰是乙方。

    “一,由甲方每月免费向乙方提供两份花茶配方,并向乙方提供样品,时间为两年。”

    白苏说出这句话时,整间屋里的人都坐不住了。虽然有许多甲方、乙方、样品这些新词,但他们都听懂了,本来不是卖方子吗?怎么变成免费提供了。

    “二,甲方不得向第三方出售方子,也不得向第三方提供花茶样品。”

    “三,甲方不得无故停止向乙方供应配方。”

    所有人都石化了,楚辰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般做生意,他稳住自己的声音问道。“那姑娘所求回报呢?”

    “一,乙方在合作期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甲方身份,否则甲方有权立即停止契约。”

    楚辰心中对这一条没有任何异议,这是不涉及利益的约定,而且就算没有这一条,他也不会将白苏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毕竟这种赚钱的机会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二,乙方要想甲方提供所售花茶的三分之一利润,如有违约,甲方有权停止契约,乙方将无权干涉甲方对花茶配方的处置。”

    白苏说完这些,喝了口茶,“楚公子,对这份契约可有不满意?”

    楚辰愣愣的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这份合约所有内容都是对他有利,所求的三分之一利润虽然多了点,却也不算过分,可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苏眯着眼睛笑的慵懒闲适,仿佛根本不在意这桩生意是赚是赔。楚辰一想,她一个闺阁女子,本就对此不甚在意的吧!

    “好!在下并无异议!”楚辰笑的十分儒雅,让人很容易忽略他一丝丝市侩之感。

    合约是一式两份,双方按了手印,各自拿了一份后,白苏知会他每月会派人送花茶配方去云雾茶舍。楚辰便很识时务的告辞了。

    “小姐,这契约我们根本不曾占到便宜啊!”十三不解道。商人谈生意不都是不遗余力的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吗?怎么她家小姐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白苏笑笑,“圣人有云——吃亏就是占便宜!”

    “胡扯!”白苏冷哼一声。她博览群书,自然知道没哪个圣人说过这句话。

    本来白苏可以选择不与楚辰做生意,虽然这个楚辰看起来文质彬彬,不讨人厌,可白苏心中并不喜欢与他打交道。与他做生意,一来他已经知道花草茶是白氏素女所制,与他合作可约束他不透露她的身份,二来,那份合约表面上看来全是对楚辰有利,其实仔细看便可知,所有的主动权全部都握在白苏手上,而且合约表面上对白苏约束很多,然而实际上漏洞百出,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反悔。

    白苏能看得出来,楚辰心思细腻,可能是平时他与雍国商人合作久了,便少了许多弯弯肠子,雍国人性格豪爽真诚,连商人也多是如此,纵使有些阴谋诡计,总也骗不到来自现代智商一百八的白苏。

    十三她们因是头一回来景春楼,白苏便放她们出了雅间,各处玩玩。

    白苏身体欠佳,今日又被那么折腾一回,实在累极了,便留在屋里歇息。

    也许妫芷从前是这里的常客,倒是和白苏呆在雅间里了。

    “你如何又受了伤?”妫芷瞥了一眼白苏的面色。

    “神医啊!你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白苏震惊无比,中医果然博大精深!

    妫芷也不理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陶土小瓶,“将里面药丸合水服下。”

    白苏接过药瓶,一边往茶碗中化药,一边疑惑不解她几眼,妫芷可从来没这么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过话,药化开后,最终忍不住道,“你,你没事吧?”

    “要有事,也是你先有事!”妫芷没好气的道。

    果然没事。白苏放下心来,她生怕自己这个生命保障脑子坏掉,自己现在体弱,还需多多仰仗她的调理呢。

    “你知不知道,进酒楼,奴隶要集中起来关在楼下的栈房里?”妫芷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不止是酒楼,别处也是如此。奴隶本就是和牲口一样的物品,就如同骑马住店一样,马匹要放到马厩拴起来,同样,贵人所带来的奴隶也要被圈在一个屋子里,等到主人离开之时再带走。

    白苏猛的灌下汤药,并没有想象中的苦,便也不急着找水,“难道你脸上写着奴隶二字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妫芷垂下眼眸,这不是别人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你是如何看待奴隶的得到白苏的回答,妫芷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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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三十二回 卖书郎

    大明祭一日虽然多有波折,却没有影响白苏的好心情,只不过一想到陆离毁她衣裳、连累她受伤,还甩了她一个耳光此仇不报非女子!

    回来这两天,成妆院一直在忙活着准备送去云雾茶舍的花茶包,白苏也顺便让妫芷加了几味药,弄出一种药用的花草茶,对于感冒、咳嗽有辅助疗效。十三几人对配置花茶包已经很是熟悉,大多时间是不需要白苏亲自监工的,于是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十三几人对此很好奇,但是旁敲侧击也没能问出结果来。

    第一次交货,白苏亲自带着十三去交货。十三为人沉稳,待人处事十分妥当,而且头脑灵活,很具有一个管事的潜质。

    云雾茶舍和景春楼在一条街上,坐马车不到一刻便到了。

    茶舍门面不大,看起来也不是供人品茶的地方,从外面看起来有点像药铺,只不过它用来盛茶叶的格子都距离一米远左右,金丝楠木造型朴实,低调至极,若不是行家,绝不会知道店内光是这些柜子的价值都能买下十几家茶叶店铺。

    “姑娘要些茶叶?”掌柜见两名衣着不凡的女子走进,停下拨算盘的手,忙迎了上来。

    “楚公子可在?”十三向掌柜的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掌柜微微一怔,旋即想起什么,态度立刻又恭敬几倍,“可是白姑娘?”

    十三道,“正是。”

    掌柜谄媚的笑着迎了她们进后院,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纳罕,这两人的关系实在有些奇怪,气势上看来,答话的姑娘更像是主子,可是一直不言语的女孩却也不像仆人。

    掌柜将二人引至后院的茶室,又唤来一名女婢沏茶,便退了出去,“二位请稍候。”

    白苏仔细打量这间茶室,约莫只有三十平左右,地板墙壁均是上等木质,小叶紫檀的案几,四角镂空雕花,几上摆了一只圆形青铜镂花鼎,鼎中正焚着檀香。几下一张浅褐色的类似于波斯毯似的羊毛织物,上面纹有深褐色的三足乌。

    再看正在煮茶的婢女,相貌清秀,煮茶的手法虽不似宋朝时那般优雅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韵,对于火候的把握十分精准,可惜水量的比例用的不好。

    云雾茶舍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所用的婢女必然是极为出色的,白苏能想到的解释是,这个时代泡茶的方法便是这样。

    “姑娘久等了!”楚辰依旧一袭浅灰色儒袍,挂着温和的笑意。

    “楚公子客气了,素身子不好,请恕失礼。”白苏实在是懒得爬起来相迎,又要行礼。

    楚辰笑着在冲门的主位上跪坐下来,“姑娘不要见外,在下也不在意那些虚礼的。”

    这时,煮茶婢女已将斟好的茶端到三人面前,楚辰放在鼻尖轻嗅,从他陶醉的表情看来,显然是极为满意的。

    “姑娘可知此茶?”楚辰抿了口清亮的茶汤,问白苏。

    白苏瞟了杯中茶汤一眼,“玛玉茶,产于滇南绿春,香高持久,滋味鲜爽浓厚,伴有蜜糖香味,汤色黄绿清澈,叶底嫩黄匀整明亮。”

    楚辰一愣,他也就是随口一问,这种茶叶是前些日子走商的朋友送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甚了解,没想到白苏为闻香,亦不曾仔细观色,便随口便道出此茶妙处。

    相比于玛玉茶,白苏更喜欢白芽奇兰,她随意尝了一口,道,“更有趣的是,常泡玛玉茶的杯壁不起茶垢。故被称为不起茶垢的绿春玛玉茶。”

    说实话,白苏回答楚辰问题的时候,心想道,日后有两年的合作时间,不能让他看轻了,并没有打算震住他。

    “姑娘竟对茶叶研究甚深!那还请姑娘品评一下,我这婢女泡茶如何?”楚辰一下子来了劲,忙又殷勤的请教。

    “还不错。”白苏道,“只是她仅仅注意火候是不够的,茶与水相合才能称之为茶水,其实水才是决定茶的香气高低和滋味浓淡,而不是火候。”

    大雍人喜好喝浓茶,一般他们不会在意水放多或放少,而只是一味的把煮茶时间加长,或者火候加大,白苏这番理论不过是茶道的基础,可是在茶道还在雏形阶段的雍国,简直是如醍醐灌顶!

    “在下受教了!”说着,楚辰竟起身恭恭敬敬的给白苏行了个大礼,“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成全!”

    “你想让我煮茶?”白苏抿唇一笑,她才不会随随便便动手煮茶,前世因学茶道,醉茶三天,那种滋味至今难忘,所以从那以后,她只品茶而不喝茶,更是很少动手了。

    楚辰一脸期待的看着白苏。无奈之下,白苏只好道,“素久不煮茶,待十三艺成之日必令她常来为楚公子煮茶。”

    十三和十一的茶艺是经过白苏严格考验的,虽然不如白苏,可也有模有样了,否则白苏怎么对付白苏这张叼嘴?但是,白苏还有事在身,没时间跟他在这儿耗着,便推脱掉了。

    楚辰有些失望,可白苏已经说了“久不煮茶”,总不好逼迫人家。不过他心中也是疑惑,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竟如此老成,只是不知这“久”字,到底是多久。

    “这是送给楚公子的礼物,”白苏从袖中掏出一小包白芽奇兰,递给十三,“将花茶方子和样品一并交给楚公子。”

    十三应了声是,便将携带来的所有花茶和配方都交给了楚辰,方子上写的很详细,包括冲泡方法,冲泡时间,以及干花的制作方法。

    “如今是五六月份,正是采摘鲜花的好时机,楚公子可以将能摘到的鲜花都做成干花储存起来,备由以后之需,明日我便派一个会制作干花的婢女前来。”

    白苏快速的交代完所有事情,便起身告辞,她此次是瞒着白府上下出门,想必也瞒不了多久,若是在外逗留,恐怕会招来灾祸。况且,那日与大夫人“商量”的事,还没有得到答复,大夫人随时可能找她。

    出了云雾茶舍,白苏乘马车先折道成衣店。在车中服用了使喉结肿大的药,稍稍装扮一下,等到达成衣店时,喉结已经微微凸起。白苏叹气,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在成妆院藏几套男装,不然每次来从成衣店换装,次数多了早晚会出问题。

    白苏在老板见怪不怪的淡定眼光中,带着斗笠身着男装出门,十三则留在巷口的车里等候。

    赵庆好像每次都很闲,每每着装奇怪的人进门,他总能第一个发现。

    “男人带斗笠”有这么害羞的男人吗?赵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虾米状猥琐的凑上去。

    “这位小哥,要书吗?”赵庆腆着一张皱花的包子脸,冲白苏及眼睛。

    白苏算是看出来了,这赵庆根本不差钱,却乐于做这种传播yi秽书籍之事。

    白苏将斗笠微微抬起,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容,凑近他耳边,“老板,本公子不买书,却要卖书。”

    赵庆楞了一下,随即收起他的谄笑,清了清声音,一本正经的道,“即是如此,请公子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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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三十三回 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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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偏间,赵庆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儒商的模样,跪坐在敦实的檀木案几前,“想向我松月书馆卖书者,可是多不胜数,小儿既敢登门售书,必是不凡了?”

    赵庆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言下之意是:你最好不是白浪费我时间,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白苏接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然五官精巧,一双眸子淡然若静水飘渺如雾,气质高贵清雅,略显病态的面上平添了几分文弱气质。

    赵庆一愣,心中暗赞——好一个翩翩佳公子!纵使白苏年纪看起来不大,他却也添了几分重视。

    白苏从怀中掏出贴身藏着的一沓纸推到赵庆面前,“此书名为《品花宝鉴》”

    赵庆听此书名,目露疑惑,竟然亲自起身上前把一沓纸张抄了起来。

    第一页上的彩色美人图立刻吸引他的注意,但见那女子面若春桃,云堆翠髻,如瓣的樱唇微微张开,齿如含贝。解开罗带结,衣带褪放,衣裳滑落至胯部,露出圆润的肚脐,纤腰楚楚不盈一握,酥胸白如羊脂温玉,首尖两点艳若红樱

    行笔的线条柔软流畅,女人的比例与真人无异,而且用色鲜明,种种画技都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这种技法用在水墨山水中尚不算佳品,可是用来画人,尤其是画这种禁书,简直是太妙了!

    赵庆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连喘气都粗重了几分。但他好歹是见多了美人的,强自稳下心神,恋恋不舍的翻到第二页。

    满纸扭曲的字体如同一盆冷水,顿时将他的欲望浇熄了一半,“这这个?”

    白苏抽了抽嘴角,难道她苦练两天的字还是这么难以入眼?好歹她前世也是学过书法的,虽然那些颜体柳体都排不上大用场,但握笔的稳定性应该还在吧!怎会这么差

    事实上赵庆现在看见的扭曲体,比前两天的狗刨体已经进步一大截了,她不过是初写篆体,不习惯那些弯弯道道,若是再练上个把月,必能工整起来。

    有了第一页的震撼,赵庆倒也没有鄙视她的字,认真的看了下去。

    这本书是古代九大禁书之一,乃中国古代同志小说的最高成就。书中描写的是贵族和戏子之间的爱情故事。京剧中旦角被呼为相公,又称作“花”。虽为男子,却被视为妓/女般的玩物。白苏因知道雍国没有京剧,便将其中戏曲的部分改成唱曲,改完之后,此花就非彼花了,由京剧“旦角”直接转为身体的某个部位,最后又穿插了许多女性角色。

    若是原作者知道自己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变得如此低俗,恐怕也要穿越时空过来掐死白苏。

    不过故事的结构还是使用原来的,第一回便吸引着赵庆读完,直是拍案叫绝。

    自从白苏遇见花荣那个变态之后,也特别注意过,雍国男风极盛,公卿权贵家少不了要养些男宠,所以选择这本书完全迎合了时下风气。

    赵庆双眼放光的盯着白苏,“小兄弟如此稚龄,竟能妙笔生花!天才!天才啊!”

    白苏讪讪的笑了笑,心道,若真有稚龄孩子能写出这样的书,那完全是个祸害!白苏自然不承认自己是祸害,《品花宝鉴》不过是抄袭。

    “只是怎么只有第一回?”赵庆不无遗憾的道。

    白苏笑道,“赵先生,此书乃时间仓促而为,若是先生愿意买下此书,晚生定然不日便将第二回书稿送到。客人买了第一本便会买第二本”

    “先生”乃是对诸子、博士的尊称,赵庆听的欢喜,又得了如此妙的禁书,不禁抚掌大笑,“大善!我出千金买此书书稿!不过小兄弟要立下契约,不可将此书卖与别家。”

    白苏自是应承,千金啊!千金能买下好几处庄院了!

    不过,她此次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赵先生,晚生还有一桩赚钱生意,就不知先生敢不敢做了。”

    赵庆贼笑着凑了过来,“只要不是倒卖皇家财物、公卿贵女,在尚京城中倒真是没有鄙人不敢做的买卖。”

    白苏知道赵庆不是夸口,前几日虽然见他对陆离谄颜媚笑,可神态之中并没有卑微之色,可见他也不是空有财富的商人,再说,又有哪个商人没有些门道后台?

    “听说卫尉少卿陆离年轻英俊,众多女子心慕之”白苏虽相信自己的判断,但还是决定要先探探口风,不能太过鲁莽。

    赵庆鄙夷一笑,“他?他可是尚京女子的噩梦,不知怜香惜玉倒也罢了,竟然将几个花儿般的美姬送给虎贲卫那帮粗俗野人糟蹋!有哪个女子敢爱慕于他?”

    “诶!赵先生也当是游戏花丛之人,怎么会不了解女人的心思?”白苏轻轻一笑,声音如魅,缓缓的勾人心魂,“越是不能接近的毒药,便越是有致命的吸引,她们固然不会傻到去托付终身,可是并不代表不会想”

    白苏人畜无害的面容上浮起一朵犹如曼陀罗般的邪笑,看的赵庆一呆。是的,越是不能接近的毒药,越是有致命的吸引!至少,眼前这个小公子邪肆的笑容,便证明这点,只引的他一个不好男风的人,也不由得蠢蠢欲动。

    “你说的生意是?”赵庆开始有点鄙视自己贫乏的想象力了,难道逼陆离去满足那些贵女?他好歹是个四品官,一身武功,哪里是那么容易逼迫的。还是废了陆离的武功,然后将贩卖他贩卖给那些贵女做禁/脔?

    白苏看着赵庆荡漾的表情,便猜到他想些什么,为免他觉得自己想法可行,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在案几上摊开,展开之后是一张一米长的画。

    画中人物便跃入眼帘——是一名男子斜倚在塌,一直手侧撑着头颅,乌黑的长发从指尖倾泻,带几分疏狂的味道。身材颀长,挺拔如松,肩膀强壮健硕,胸腹之间肌肉分明,但并不夸张,胸口点绛,左手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只蜿蜒到左胸那可樱桃上方三寸处,狰狞而狂野。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壮而不肥,另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扯着床单遮住下/体,若隐若现的遮掩羞处,引人无限遐想,从肚脐生长的一道毛发,性感到无以复加。

    极品啊!尤其是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似乎只要这么一瞟,便会沉沦。

    赵庆只觉得自己鼻子一热,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流淌下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笃定的说自己不好男风了,可是如陆离这般的极品,真是不好找

    白苏见状,怔了一下,强忍住笑意道,“赵先生以为如何?”

    如何?这还用问?这两道鼻血便是最有力的证明,他方才看那女子的画像可是没有如此激动啊!赵庆淡定的将画放好,坦然的掏出绢帕把鼻血擦干净。

    那自然的动作,令白苏不由得心生钦佩。

    “绝色,没想到陆离那小子长相不算极品,脱了衣服却这般要人命。”赵庆感叹道。

    白苏倒没觉得怎样,她以前上人体课时,也坦然的面对那些裸/体男模特摆的各种姿势,当做石膏像来画就成了,没什么好激动的。

    “陆离做官之前,不过是庶民,身后没有家族支撑,想来出售他的画像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白苏进一步说服赵庆,她又怕赵庆私自收藏这张画,便又道,“虽是如此,不过先生万万不要留有画稿,万一陆离发觉,而追查起来,先生怕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赵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又瞟了画上的陆离一眼,心道,画算什么,有机会定要看一回真人。

    白苏见他答应,立刻又从袖袋里掏出好几张不同姿势的画像交给赵庆。赵庆欢喜的像是得了珍宝一般,立刻要派人送来两千金。

    后来白苏觉得拿着金子实在不放便,便叫赵庆帮忙把所有钱都折换成庄院的地契,她也不怕他赖账,毕竟赵庆是个商人,并且是一个比楚辰更资深的商人,他必然不会因为贪图两千金,而做杀鸡取卵的蠢事。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三十四回 鸩毒

    签下契约后,白苏便用“白莲公子”为号写禁书、卖禁图。

    白莲乃是纯美雅洁之物,赵庆说,顶着纯洁的名号,做邪恶的勾当,实在令人发指。不过白苏倒不以为然,她所出售的书籍在自己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不过算桃色言情,所画的画对她来说,也就相当于人体画之类应当或许算不上邪恶吧

    在马车上,白苏换回女装,去成衣店买了几套男装,或华贵,或普通。为免成衣店老板疑心,又买了许多的女装,冒充一个有“变装癖”的男子,若是光买男装,必然惹人生疑。

    马车行至城门处,越走越慢,最后干脆走不动了。车外吵吵嚷嚷,议论纷纷,或欷歔或谩骂。

    十三问道,“哑叔,何事?”

    赶车的老者是十三特地寻的一个哑巴,是良民身份,年轻时做过军队的驭手(指驾驶战车的士兵),驾车技术十分了得,虽然他现在身体尚算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便没有人雇佣他。

    哑叔在车外“啊啊”了几声,十三这才反应过来,老人家是个哑巴,怎么可能回答她。于是便将车帘子撩开一道缝隙向外张望。

    “啊!”十三脸色惨白,捂着嘴低叫一声。

    白苏也好奇的撩开帘子,外面人头攒动,纷纷翘首张望,白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高大的青石堆砌的城楼前有一个二十几米高的刑架,上面正吊着一名光裸的女子。凌乱的黑发,半掩着被打的已然辨不出容貌的小脸,嘴唇裂开的口子还在不断渗出血水。

    身体白皙的皮肤上血痕斑然,触目惊心,有些伤口还在流血,鲜血汩汩汇聚,顺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皮肤滚下,滴落。尤其是双腿之间,暗红的血贴着大腿内侧染成一片,流的最为凶猛,几乎将整个下/体都染作红色。

    从她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胸部判断,这个女孩最多只有十五六岁。

    白苏忽然一阵恶心,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会被这样凌虐!

    “小姐,莫看了,莫看了!”十三方才回过神来,麻利的将白苏手中支起的帘子扯下来。

    “下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白苏道。

    十三应了一声,下车去了。

    白苏在车里,脑海中闪过的全是那个血腥的画面,女孩身上展开如婴儿嘴唇的伤口,还有她双腿之间汇流成河的血。

    这个时候,白苏才真正意识到,这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她这些天的平静和淡然,在这一刻全部被击的粉碎。也许行差踏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啊!

    “小姐,你怎么样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十三一上车,便看见白苏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甚至渗出细密的汗水。

    白苏慢慢回过神来,缓缓道,“我没事,那女孩是怎么回事?”

    十三叹了口气,“她便是少师府逃跑的姬妾,俞姬。”

    白苏心里一寒,想到前几日若是陆离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给抓了,那么现在吊在上面的很有可能就是她!说起来,她真得庆幸陆离的自负。

    “可是一般这种事情,不是直接处置逃妾便好了吗?”白苏不解道。

    “俞姬是宁国进贡过来的美姬,皇上将她赏给连州公子。这俞姬好似有了相好的,还怀了身孕,在送往少师府的途中私自逃了。”十三也不似方才那般同情,语气甚至有些冷漠,“这个宁国女姬,不仅给连州公子抹黑,也令雍国面上无光,现在震怒的不止是政阳王,皇上和公卿们都认为宁国戏弄大雍,恐怕要起兵了。”

    十三这样的奴隶是没有多少爱国情结的,奴隶在哪里都一样,她只是痛恨打仗,若不是因为打仗,他们一家也不会沦为奴隶!

    白苏目光看向窗帘,仿佛能穿过帘子再看到那个俞姬,不可否认,这女子是傻的可以,或许她只想到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心想纵然被抓回去,也不过一死,而从未想到自己的逃跑竟然能挑起两国纷争吧。

    十三冷冷道,“若是不愿,为何不在半路上逃走,何必能千里迢迢来到雍国。”她实在鄙夷这样的女子,因一己之私连累国家陷入战火之中。

    千里迢迢?白苏抓住十三话中的重点,古代交通不便,从宁国来到雍国至少也得好几个月时间,看俞姬平坦的腹部,估计只有两三个月的身孕,难道她是在路上与人私通?

    这也说不通,宁国明知道这批美姬的重要性,怎么会不严加看守!

    白苏甩甩头,不想了,越想越乱,看来她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现在的局势,以防以后不知道得罪哪位权贵,死无葬身之地。

    “哑叔,走小道,快些回到白府。”白苏吩咐道。

    哑叔“啊”了一声,慢慢倒回马车,不一会儿又跑了起来。从城楼附近的大道固然快一些,但看情况似乎还要堵上一阵子,要尽快赶回去才是。

    悄悄潜回成妆院,十一还在塌上扮着白苏,她胆子小,留在外面抖的连话都说不全,便只好让她埋在被子里发抖。她见白苏回来,狼狈的爬出被子,低声抽泣起来。

    十二无奈的扯过被子,“都被汗水浸湿了,看来要重新换过。”

    白苏无语的看着两眼肿的像核桃似的十一,她真是太胆小了,竟然被吓成这样。

    因着方才看见的太过血腥,白苏心里犯堵,十二换过床衾后,她便躺了上去。不一会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小姐小姐”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之中听见十三在轻声唤她。

    白苏睁开眼,看见十三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便问道,“何事?”

    “大夫人有请,奴婢斗胆唤醒小姐。”十三道。

    白苏由十三扶着起塌,“没事,你做的很好。”

    得罪大夫人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至少自己现在命运都掌握在她手中,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好好巴结一下。

    穿戴妥当之后,白苏又特地在脸上抹了一层白白的米粉,米粉是这个时候所用的妆粉之一,它的附着性没有铅粉好,但是胜在没有毒副作用,白苏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做黄脸婆。

    妆粉一涂,这些天来才有的一些血色立刻被遮掩下去,脸变得惨白,毫无生气。十三知道自家小姐肯定别有用意,便没有再问,反而配合的挑了一件浅青色曲裾,显得白苏病入膏肓。

    为求安心,白苏硬是将埋头研究药方的妫芷给拽来出来,也不管她杀死人的眼神。

    大夫人的院子距离成妆院甚远,白苏便使人抬了轿子过去。在白府,人人都知道几位小姐是白老爷的心头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一掷千金也不心疼,纵使大夫人再不待见素女,也没人敢不听吩咐。

    白苏这是第一次到正房,正房的院落极大,光是前面一片花草芬芳的花园,便比整个成妆院要大上三倍不止。里面品种名贵的花更是数不胜数,曲径道窄,轿夫们怕伤了那些花草,说什么不肯再向前一步。

    白苏只好自行走过去。

    十三道,“这里的花草都是絮女所种,他们自是不敢损伤分毫。”

    十三话音方落,便见远远的走过来一个蓝衣侍婢,年纪十七八岁,身量高挑,长相普通。正是上回在成妆院用丝绢擦凳子的婢女。她见着白苏,象征性的欠了欠身子,也不问安,“大夫人在亭中相候,素女请随奴婢来。”

    白苏淡淡的应了声,“有劳。”

    那侍婢见白苏竟然不曾面露不忿,心中略微有些诧异,却也没再为难,直接引着三人去了池塘边上的小亭子中。

    亭中只有大夫人和一个婢女,案几上摆放几盘点心和一个套白瓷酒具。

    大夫人怀中抱着一只黑色陶钵,倚在围栏边向水中投着鱼食,身边的侍婢见白苏站在亭外,便轻声道,“大夫人,素女到了。”

    “进来坐吧!”大夫人淡淡的瞥了白苏一眼,声音毫无起伏的道。

    白苏恭敬的应了一声,“谢母亲。”

    大夫人讽刺的嗤笑一声。白苏有如未闻,在侧面的案几坐下,妫芷和十三则是分别坐在她身后的左右两侧。

    大夫人拿起桌上的白瓷酒壶,往杯中倒酒,鲜红色的液体令白苏想到上午在城门口看见的血。而身后的妫芷不安的动了几下。

    白苏心中一凛,以自己对妫芷的了解,能让她躁动的东西必然是罕见的药,而大夫人的此时摆出来迎接她的,绝对不是给她进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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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三十五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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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夫人最近见了一名鸩者,他问:所求何毒?本夫人答:饮者即刻毙命而使人不可查。”大夫人笑着端起手中的瓷杯,令身边的侍婢给端至白苏面前。

    鸩者,是与医者对立的职业,他们均是技术精湛的医士,然而喜欢阴鸷之事,最擅长配置各种毒药。

    “你若真想替昔姬还债,便饮下这杯酒,只要昔姬那个贱人的一切从此在本夫人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便是最大的偿还!”大夫人目光狰狞,声音中带着彻骨的仇恨。

    十三和妫芷一时连不可直视主人的规矩都忘记了,震惊的看向大夫人。

    “母亲真以为白素从这个世上消失,关于阿娘的一切便烟消云散?”白苏小脸上挂着淡若清风的笑容,但是陡然一转,笃定的喝道,“不会!永远不会!你已然韶华不再,依旧不能生养,一生不得父亲宠爱,而这一切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改变,你的恨将无休无止!”

    大夫人勃然而起,咣啷啷!大袖猛然一拂,扫落案几上摆放的盘子和酒壶,壶中毒酒在地上刺啦啦的冒着白沫,一会功夫,一块完好的木板上被腐蚀出一块黑黝黝的空洞。

    她的怒吼声压抑的嗓子里,擦满铅粉的面容狰狞扭曲,“我要你死,贱人!骨子便是流着娼妓的血,不能生养又如何,不得宠爱又如何!我乃贵女出身!占着那贱人永远仰望不到的高贵!”

    她愤怒的连自称都忘记了,白苏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满是悲哀,不得宠爱,一个不得宠爱的女人,最终竟然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白苏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她平复情绪。清风徐徐,夹带着白花香气慢慢抚平亭中的剑拔弩张。

    大夫人脱力的跌倒在垫子上,侍婢立刻将满地的糕点和器皿碎片收拾干净。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然而亭中的气氛依旧如紧绷的弦。

    这一切都是因为摆在白苏面前那杯鲜红如樱的鸩酒。

    “如果这是母亲所希望看到的结果。”白苏伸出纤细苍白的小手,浅浅笑着,朝大夫人举起酒杯,“素,多谢母亲赐酒。”

    那一刻白苏的目光清澈如泉,笑靥似雪,平静的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饮一杯平常的酒水。

    大夫人冷冷的看着她将酒杯凑近毫无血色的嘴唇。

    十三慌忙膝行至大夫人身侧,不停的给她磕头,“求大夫人饶了小姐吧!小姐她年幼不知事,求大夫人开恩,求大夫人开恩”

    大夫人不为所动,白苏也没有停下动作,亭子里的所有,并没有因为十三的哀求而停滞分毫。

    妫芷看着杯中的酒水,目光一暗,伸出去阻止的手停在半空,却是晚了一步。

    白苏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鲜红色的液体在她苍白的唇上留下两片嫣红,宛如雪中?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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