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第26部分阅读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 作者:rouwenwu
他已听见,索性就不瞒他了。
“哦……这么说,你和赵瑷、乌禄结拜为异性兄妹?”他低声笑起来,“有趣!有趣!大金国葛王竟然和宋国普安郡王结拜成兄弟。”
我默然,想着他今晚举止反常应该源于听见、看见我和二哥见面的情形,我太笨了,竟然没想到他会偷看、偷听。
忽然,完颜亮解开我腰间的帛带,我连忙阻止,他将我的双手扣在身后,嗓音邪恶而冰寒,“最好不要抗拒!”
很快,他脱光了我的外袍和丝衣,将我推倒在案,热切地吻,狂野地啃。
我侧过脸,看着那盏橘红的绢纱宫灯,那昏光似乎有点温暖,令人觉得温馨。可是,那团温暖渐渐冷却,变得迷离、模糊,再也不是原初的样子。
那只手邪恶地捏着左||乳|,肆意蹂躏……那只手死紧地箍着腰肢,不让人闪避……那炙热的坚硬狂烈地挺进来,似要捣碎一切,彻底地撕碎才罢休……
早已痛得麻木,早已习惯忍受,早已心如死灰。
往后还有多少耻辱必须咽进肚子?还有多少疼痛必须视若无睹?还有多少恨意必须封在心底?完颜亮,会有那一日的!早晚会有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一日!
最后,他丢下一句,龙行虎步地离去。
“朕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营救赵瑷!”
——
原来如此。
原来,完颜亮的愤怒,是因为知道了我要救二哥。
那么,以后的路更加艰辛、漫长,必须步步为营、步步谨慎。
翌日,他晓谕全宫,封我为才人,还“赐”给我一个崭新的身份、崭新的名字:汴京女冷眸。
明哥、羽哥没想到她们的陛下竟然封我为才人,而不是元妃,她们大惑不解,甚至为我打抱不平,说一定是哪个妃嫔吹了枕边风,不让陛下封我为元妃。
“才人,其实位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心;只要才人牢牢抓住陛下的心,很快就能晋封。”明哥又是安慰又是鼓励,“陛下喜欢才人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那些妃嫔太坏了,必定在陛下面前说了不少坏话。”
“陛下对才人的心永远不会变,因为陛下还是让才人住在合欢殿,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羽哥激昂道。
“对对对,奴婢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合欢殿是十六座殿宇中最豪奢、最华丽的殿宇,谁住在合欢殿,谁就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明哥笑吱吱道。
“才人,不要灰心,奴婢会为您想法子,把陛下抢过来。”羽哥握拳道,为我打气。
我淡淡一笑,“那你们就多想几条妙计。”
闻言,她们激动得无以复加,开心地笑了。
接着,我问她们,眼下哪些妃嫔比较得宠,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滔滔不绝。
从她们的介绍可知, 西宫太后大氏已于四月病逝,而东宫太后徒单氏并不在中都。
东宫太后与完颜亮早有嫌隙,更因为她对我深恶痛绝的缘故,他忌恨她,让她独留于上京。
临死前,西宫太后嘱咐完颜亮:务必将东宫太后接到中都,侍奉她当如侍奉我。
自迁都后,最得宠的是落霞殿的贵妃唐括定哥,以前最得圣宠的姝妃大氏备受冷落,和淑妃萧氏并驾齐驱。那年的修容耶律氏已是昭仪,所得的恩宠次之,和柔妃耶律弥勒、昭妃阿懒、修容唐括石哥差不多;其余的妃嫔位分低,难见天颜。
唐括定哥和唐括石哥是亲姐妹,皆是官员之妻,我追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哥、羽哥欲言又止,不想对我说太多,便道:“奴婢也是道听途说,不太清楚。”
臣僚之妻,竟然强行纳之,完颜亮,你还要不要脸?纵然她们是天香国色,你也不能据为己有。明抢臣僚之妻,你不觉得羞耻吗?
册封第二日,起了大早,去隆徽殿请安。
早在两三年前,完颜亮就很少踏足徒单皇后的寝殿,徒单皇后在半年中也就有那么三五次得见天颜,不知她的无宠会不会与东宫太后同出徒单氏有关。
隆徽殿在昭明宫中,就在昭明殿的西侧,宫娥引我和明哥进去,说皇后正在更衣,让我稍后片刻。这会儿还早,妃嫔都还没到,我是第一个。
宫娥奉上热茶,等了片刻,徒单皇后在近身侍婢的搀扶下从寝殿出来,我立即起身,微微屈身,等她坐上首座,便下跪行大礼,“才人冷氏参见皇后。”
“免礼。”她的声音温和中带一点点沙哑,像是感染风寒之象,“坐吧。”
“皇后是否凤体抱恙?”我问。
“入秋以来,皇后就一直病着,吃了七八日汤药也不见好。”近身侍婢九娘道。
“本宫抱恙,就免了各位姐妹的请安之礼,想不到你倒来了。”徒单皇后虚弱地笑。
“是嫔妾唐突了。”
“无妨,本宫记得你,没想到你还活着。当年在上京,你从才人连跃数级,晋封元妃,阖宫侧目。那时本宫还未册封为皇后,位分比你低。”她淡淡地笑着,“那时本宫与你虽无交情,但总归是故人,今日得以再见,也算你与本宫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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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嫔妾有福。”
徒单着意装扮了一番,但脂粉无法掩饰病色,织绣的深青袍服衬得她的脸庞愈显苍白。记得我离开上京那年,虽然她年已二十余,但保养得宜,容光尚有秀色,如今倒像比从前老了十岁,很难赢得夫君的注目了。
在上京时候,我与她从无往来,更无交情,今日来此请安,只当探探虚实。
我疑惑道:“皇后只是感染风寒,服了多日汤药也未见好起来,怕是太医院的太医没用心医治皇后。皇后母仪天下,凤体抱恙,事关国体,理应好好侍奉、调理,那些个太医的差事当的越发好了,小小的风寒也治不好……”
她缓缓道:“不怪他们,是本宫身子不济,吃了多少汤药,总也不见好。”
我诚恳道:“嫔妾略懂医理,愿为皇后诊脉,若皇后信得过嫔妾,就让嫔妾瞧瞧罢。”
徒单皇后略有惊讶,近身侍婢九娘道:“让才人试试也无妨。”
九娘搬来一只杌子,我坐下来,手指搭在徒单皇后的脉上,静静地听。
只是寻常的风寒,不过,她的脉搏很弱,身子也很虚弱,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九娘:“今日皇后服过汤药了吗?”
她摇头,“汤药刚送来,皇后说稍后再服。”
我说要看看汤药,她就吩咐宫娥把汤药端来。
宫娥端来汤药,我接过来闻了闻,尝了一点点,蹙眉分辨这碗汤药所用的药材。
“有不妥吗?”徒单皇后见我如此慎重,眉心紧蹙。
“皇后感染风寒,但也不至于身子这么虚。皇后可知,您现在的身子,犹如四十岁。”
“怎么会这样?”徒单皇后大为震惊,吓得六神无主。
“才人是不是瞧出什么了?才人,您救救皇后吧。”九娘着急道,“自从皇后抱恙,整日筋骨酸痛、手足乏力,食欲不振,而且嗜睡,气色一日比一日差。”
“这碗汤药的确主治风寒,不过,其中加了两味药,分量颇重,可损毁皇后的脏腑与身子,也就是在短短半月内让皇后衰老一二十年。”我凝重道。
九娘又震骇又愤怒,“皇后,那颜大人要谋害您!”
那颜应该是主治徒单皇后的太医,徒单皇后也是震骇、惊惧,过了片刻才回过神,害怕得双手发颤,“那本宫的身子是否已变成四十岁的身子?”
我安慰道:“皇后别担心。从皇后的脉象来看,汤药被人做了手脚只是这五六日,只要此后不再服这汤药,再精心调理数月就会康复。”
九娘气得脸颊都红了,“皇后,那颜胆敢谋害您,一定要禀报陛下,让陛下做主!”
徒单皇后摇头,冷静道:“陛下忙于朝政,本宫这小事,还是不要让陛下操心。”
她说的对,她已经失宠多时,完颜亮对她再无夫妻情分,未必会为她做主。在汤药中做手脚,未必是那颜做的;也许是某个妃嫔指使那颜做的,也许是某个妃嫔让煎药的宫人暗中下药,只有彻查才能真相大白。
“就这样放过那颜不成?”九娘为主子不值。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总有机会揭发此事,皇后自有主意。”我劝道,“再者,未必是那颜做的,还需彻查。”
“才人说得对,本宫知道怎么做了。”徒单皇后淡淡道。
“皇后,送来的汤药照常接收,悄悄倒掉便可。嫔妾开一张方子,连服四日,风寒就会好,之后嫔妾再为皇后把脉,调理身子。”
“好,劳烦才人。”她颔首,眉目祥和。
我对九娘道:“若你在御药院有信得过的熟人,可拿着方子去取药,就说自己染了风寒。如此,拿回来的药便可给皇后服用。”
九娘开心地笑,“才人好主意。”
写好药方,交给九娘,我也告辞回去,临走前问徒单皇后:“皇后觉得,哪个妃嫔对隆徽殿的宝座虎视眈眈?”
徒单皇后温和地笑着,明白了我的用意。
——
接下来三日,明哥、羽哥以各种借口去请完颜亮驾临合欢殿,他就是不来。她们苦恼极了,继续想法子,我则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临芳殿拜访耶律昭仪。
那年她助我一臂之力,我才得以逃出上京,此次回来已有数日,理当去一趟。
在临芳殿殿门前等候,半晌,宫人来说,昭仪身子不适,不想见客。
错愕了须臾,打道回府。
她故意不见我,想必是不想让大姝妃对她起疑,也不想让其他妃嫔知道,我与她有交情。
的确,我不该这么堂而皇之地去拜访她。
羽哥陪着我,对于耶律昭仪给的闭门羹有点气愤,“才人,昭仪是姝妃的心腹,不见也罢。”
忽然,前方走来一行人,气势汹汹,羽哥低声道:“是贵妃。”
为首那容色美艳的女子便是唐括贵妃,身段窈窕,行如摆柳,视其眼底眉梢与款款风姿,就知道她是勾魂夺魄的。身后七八个宫人都低着头,在地上寻找什么。
唐括贵妃在我前方三步站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我下礼道:“嫔妾冷氏参见贵妃。”
近身侍婢在她的耳畔低语,她姣好的面容倏然变冷,美眸一转,“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贵妃,才人正要回殿。”羽哥抢先替我回答。
“大胆!贵妃问的是才人,不是你!”那个近身侍婢大声呵斥,接着看向我,狐假虎威道,“才人,贵妃在此处掉了一只金耳坠,才人可有见到?”
“并无见到。”我谨慎道。
“此处只有才人经过,才人当真没看见?”那近身侍婢又问,“才人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没有。”我忽觉不妥。
“方才有宫人看见才人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还请才人拿出来,归还贵妃。”那近身侍婢狗仗人势地对我呼喝。
“才人没有捡什么东西,你不要血口喷人。”羽哥怒道。
“是哪个宫人看见我捡东西,还请那个宫人出来说一说。”我不卑不亢地说道。
“放肆!难道本宫眼花了吗?”唐括贵妃娇声喝道,“本宫也看见了。”
“贵妃,奴婢作证,才人并没有捡到什么东西……”羽哥急了。
“才人冷氏捡到本宫的金耳坠,起了贪念,私自藏匿,拒不承认、不归还。”唐括贵妃的美眸兴起一抹阴冷,怒声下令,“来人,将她们二人押回去!”
我没有反抗,任凭宫人押着我前往落霞殿。
因为,她是贵妃,圣眷优渥;我是才人,位分太低,没有反抗的余地。
落霞殿距合欢殿不远,也有一座三层高的小楼,装饰、用物却远远不如合欢殿。来到大殿,宫人逼我和羽哥下跪,唐括贵妃坐着饮茶,眼风轻慢,眼底眉梢皆是骄色。
那近身侍婢叫做月云,道:“才人,还不将贵妃的金耳坠交出来?”
明哥、羽哥说过,唐括贵妃仗着盛宠在后宫横行无忌,就连徒单皇后和侍奉完颜亮多年的大姝妃也不怕,不守礼数,还口出讥讽之语;对其他妃嫔更是冷嘲热讽、肆意呵斥怒骂,好像她才是后宫之主,是金国母仪天下的皇后。
心念急转,我道:“贵妃明察,嫔妾没有捡到您的金耳坠。”
唐括贵妃唇角微动,讥讽地笑,“本宫知道,前几年你侍奉过陛下,陛下喜欢你、宠爱你。如今你又回来了,可惜啊,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也不见得陛下每夜都去合欢殿。”
她是从何处得知的?大姝妃?还是耶律昭仪?
“陛下最宠爱的自然是贵妃,嫔妾人老珠黄,及不上贵妃美艳的容光,入不了陛下的眼。”我卑微道。
“你以为说这些奉承之语哄本宫开心,本宫就不治你的罪吗?”唐括贵妃冷冷眨眸,“月云。”
“才人不听贵妃教导,死不悔改,来人,给才人略施小惩。”月云喊道,满目阴险。
话落,便有两个宫人抓住我,另一个宫人撩起我的衣袖,第四个宫人拿着一截红蜡烛,朝我走过来,面无表情。我惊骇,小惩便是滴蜡?
羽哥见此,着急地喊道:“你们做什么?她是才人,贵妃,您不能私自用刑……陛下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您这么做的,贵妃……”
蜡泪滴在手臂上的灼烧之痛,那种滋味,令人无法忍受。
我拼命地挣扎,却抵不过两个宫人的手劲,急急道:“贵妃,嫔妾知道金耳坠在哪里……贵妃让嫔妾回去取,送回来给您……”
虽然知道她污蔑我私藏她的金耳坠,意在对我用刑,给我一个重重的下马威、一个狠狠的教训,让我知道她的厉害、从此怕她,但此时此刻,我只能这么说,以求躲过这次劫难。
月云睁眸道:“来不及了,用刑!”
羽哥疯了似地扑过来,却被宫人拦住,她悲愤道:“贵妃,您不能对才人用刑……陛下喜欢才人,若您伤了才人,陛下不会放过您……”
闻言,唐括贵妃眉心一蹙,美眸迸射出阴狠的光。
宫人将蜡烛放平,蜡泪即将滴落,我拼了所有力气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好痛!
“才人……才人……”羽哥悲怆地哭喊道,“贵妃,奴婢愿意为才人受刑……奴婢求贵妃开恩,让奴婢代才人受刑吧……贵妃……”
“你不配!”月出道。
又一滴蜡泪滴在手臂上,灼烧的痛锥心刺骨,仿如刀锋划开皮肉的痛,一滴一滴,一刀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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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忍住,再忍住……泪珠滑落,难以克制……
可笑的是,此时唯一的希望是,完颜亮忽然驾到,让我免遭皮肉之痛。
羽哥不停地哭喊、挣扎,想冲过来阻止宫人,想代替我受刑,然而,骄横的唐括贵妃执意给我一个下马威,又怎么会饶过我?
唐括贵妃悠慢地饮茶,眼角蕴着一丝得意,唇角浮现一抹轻蔑;她偶尔看我一眼,故意做出怜香惜玉的表情。她身旁的月云,亦兴致勃勃地欣赏我受罪的样子。
左臂灼痛难忍,我痛得满身大汗,四肢发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那种灼烈的痛,宛如一条小蛇钻进心中,啃噬,蚕食……剧烈的痛令我艰难地喘息,汗水、泪水模糊了双眼,唐括贵妃的脸庞越来越模糊,阴冷的微笑越来越骇人……
宫人继续在我的右臂滴蜡,我仿佛听见了一声发疯似的尖叫,惨烈,凄厉……我仿佛觉得自己拼尽一切挣扎,推开宫人……然而,我还是我,依然被宫人钳制着,刑罚还没结束……
忽然,一道悠长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驾到——”
刑罚终于结束了……
两个宫人仍然拉着我的双臂,若非如此,我早已软倒在地。模糊中,我看见唐括贵妃匆忙起身,来到殿门前迎接圣驾。
“臣妾见过陛下。”她的嗓音娇柔媚人,令人筋骨酥软,“陛下怎么这时候来了?”
“朕想你。”完颜亮的声音中含有淡淡的笑意。
微微睁眸,我看见,他牵着唐括贵妃的手从我身旁走过去,不看我一眼。
擦身而过之际,仿有一阵微风扑到脸上,那么冷,那么涩。
他掀袍坐下来,她站在一侧,巧笑嫣兮,柳腰款摆,吩咐宫人奉茶。
“这是怎么回事?才人怎么在这里?”完颜亮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却好似随意问起,并没有多少关切、紧张之情,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陛下,臣妾正要回禀此事。”唐括贵妃柔声道,眼风妩媚勾人,“不久前,臣妾出去走走,不料在宫道上掉了一只金耳坠。”她从右耳上取下金耳坠,放在掌心给他看,“这是陛下赏赐的金芙蓉耳坠,臣妾很喜欢,平时不舍得戴,今日就戴上了,没想到不当心掉了。之后,臣妾和几个宫人出去找,找了好久也找不到。碰巧,才人也在那里……有宫人告诉臣妾,说亲眼目睹才人从地上捡起金芙蓉耳坠。臣妾就问才人是否捡到了一只金耳坠,若有其事,就还给臣妾,臣妾感激不尽。哪知才人矢口否认,不但不归还金耳坠,还说臣妾诬赖她,仗着有陛下的宠爱污蔑她。陛下,臣妾只想拿回金芙蓉耳坠,她起了贪念,私藏臣妾之物,出言顶撞,以下犯上,臣妾忍无可忍,才略施小惩。”
这番长长的话,她缓缓道来,语声清脆柔和,说得自己多么善良、多么委屈,却极力颠倒是非黑白,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这样的女子,长袖善舞,最擅长文过饰非。
双臂上的灼痛依旧烧心烧肺,我费力地喘着,抬眸望向完颜亮。
今日,他穿着一袭玄色常服,金线织绣的龙纹衬得他满身贵气、俊雅不凡。此时此刻,他不紧不慢地饮茶,仿佛并不关心这件事究竟谁是谁非。
“陛下,才人虽有错,但毕竟是陛下的人,臣妾私自用刑,于理不合,还请陛下降罪、责罚。”唐括贵妃矫情地下跪,一副诚心认错、甘心领罪的乖巧模样。
“陛下,贵妃颠倒是非,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羽哥嚷道,“奴婢一直跟着才人,才人根本没有捡到贵妃的金耳坠,更没有据为己有;才人也没有顶撞贵妃、以下犯上,陛下明察啊……”
“住口!”唐括贵妃疾言厉色地喝道,“本宫与陛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陛下,才人为人如何、秉性如何,陛下还不知吗?”羽哥呼天抢地地说道,“才人根本不稀罕那些金玉珠宝,怎么会私藏贵妃的金耳坠?陛下千万不要听信贵妃一面之词啊……”
“掌嘴!”唐括贵妃怒道,脸上青红交加。
月云快步走过去,狠狠地掴下去,打了羽哥三巴掌。羽哥以为完颜亮会相信她的说辞,会救我,会惩戒唐括贵妃,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又失望又心痛,嘴角溢出鲜血。
其实,我本也以为完颜亮会阻止,没料到,他看好戏似的,不置一词。
羽哥被打,全是因为我;虽然她和明哥是完颜亮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宫人,但无论在上京还是中都,她们一直视我为主子,事事为我打算;此次我有难,羽哥还为我出头,忠心护主,这份主仆情谊,我不得不正视,无法不感动。
唐括贵妃面对完颜亮,立即变了一副嘴脸,嫣然一笑,“陛下忙于朝政,臣妾不愿陛下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费神。不如这样吧,如若才人有悔改之心,臣妾就做主,让她回合欢殿,那金耳坠就当是臣妾转赠给她。”
还真是大方呐,我心中冷笑,今日算是领教了她黑白两面的阴险嘴脸。
完颜亮端起茶盏,点点头,俊脸冷冷的,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也许,那夜他从合欢殿离去,怒气还未消,才会对我不闻不问,甚至不在乎旁人怎么折磨我,不关心我所受到的伤害。
唐括贵妃示意月云,月云对我道:“羽哥,还不扶你家才人回去?”
羽哥立即奔过来,扶起我,离开落霞殿。
踏过殿门时,我听到唐括贵妃娇媚的声音:“陛下,今日陪臣妾用晚膳,可好?臣妾问过太医,准备了核桃仁鸡汤,温肾补阳,正合陛下食用。”
完颜亮淡淡道:“好,晚点朕过来,眼下还有一些奏折没批,朕先走了。”
唐括贵妃三言两语,又把他挽留住了。
——
快到合欢殿,后面有人匆匆走来,脚步略沉。
很快,完颜亮大步流星地赶上来,越过我,在我前方五步远的地方忽然停步,转身。
羽哥行礼,我也行礼,微低着头,余光看见他正盯着我,却不知是什么表情。
“羽哥,去传太医给才人治伤。”他吩咐道,声音冷如秋水。
“是,奴婢扶才人回去后便立即去找太医。”羽哥应道。
他转身离去,步履匆促,袍角与广袂一起飘飞。
羽哥嘀咕道:“方才陛下看才人的眼神与神色,和在落霞殿的时候不太一样,奴婢看得出,才人被贵妃的人滴蜡,陛下很心疼呢。”
心疼吗?
也许,他真的心疼我、怜惜我,然而,他余怒未消,就选择了不闻不问、不管不理,让我吃哑巴亏,让唐括贵妃得意忘形。
回到合欢殿,歇了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诊视后,太医说蜡泪灼伤虽然很痛,我双臂的伤势也颇为严重,不过只要按时服药、涂抹药膏,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吃了膳食,服药后,明哥、羽哥服侍我歇息,然后退到寝殿口,小声嘀咕着。羽哥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明哥气愤道:“贵妃竟然这么欺负才人,她就不怕陛下惩戒吗?”
“贵妃正得宠,怎么会怕?我没想到,陛下竟然向着贵妃,不但不护着才人,还相信贵妃颠倒是非的话,才人肯定很伤心。”
“也许陛下还在生气,就让才人吃点苦头。”
“我想也是。”
她们一起叹气,忧心我臂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三日后,太医再来请脉,说我复原的情况良好,再服十日汤药便可。他给我一小盒晨露膏,说治疗烧伤、灼伤最有效,可让肌肤复原如初。
打开盒盖,便有一股淡淡的清芬袅袅拂来,这种晨露膏晶亮透明,宛若水晶。涂在患处,清清凉凉,很舒服。
来到三楼,站在朱阑前,我望着秋日苍穹,凝眸远眺,却怎么也望不到宫外的天地。
午后天高云淡,一行飞鸟盘旋着渐飞渐远。
若我是那只鸟,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就可以无声无息地救出二哥,就不必遭受这么多罪了。
深秋的风拂过脸颊,冷冷涩涩;吹起地上的落叶,卷至半空,漫天飞舞,满苑荒芜。
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我望过去,一行人从东边走来——宫人抬着金漆大辇,完颜亮坐在辇上,搂抱在怀中的正是唐括贵妃,那清脆、恣意的笑声便是她发出的。
大辇从合欢殿前经过,他正与宠妃笑闹,争食一颗果子,闹得大辇摇摇晃晃。
我勾唇一笑,如雪冰寒。
唐括贵妃的目光往上移,望向我,得意洋洋,向我炫耀,向我示威。
完颜亮也转首望来,脸上依然点缀着灿烂的笑容。
很快,大辇过去了,前往落霞殿。
“贵妃竟然与陛下同辇,这不是于理不合吗?”明哥皱眉道。
“就是,陛下宠她,也不必宠成这样。”羽哥也议论起来,“贵妃想向所有妃嫔炫耀,陛下对她的恩宠独一无二。”
“这不正是风口浪尖吗?”我淡然道。
“对哦,阖宫侧目,多少双眼睛盯着贵妃呢。贵妃不知收敛,还这么恃宠生娇、骄横无忌,必会招致所有妃嫔的忌恨。”羽哥恍然大悟。
其实,唐括贵妃得宠,在于美艳娇媚的容貌、风流勾人的体态与能言善辩的口齿,男人喜欢、宠爱一个女人,首要的不就是那副皮相吗?如完颜亮这般只会巧取豪夺、只知阴谋算计的男子,对待这些妃嫔又有多少真心、真意?
不得而知。
养伤这几日,不想出去招惹是非,就在后苑、楼上坐坐,度过烦闷的漫长时光。
这日午后,靠在二楼的贵妃榻上看书,羽哥进来,抱着一把琵琶,我问:“这琵琶从哪里来的?”
“五月时,明哥忽然有了兴致,想学琵琶,就托人从宫外买了一把琵琶。”羽哥笑道,“学了几日,她觉得太难,又无人教她,她就决定不再学了,这琵琶就扔在角落了。方才明哥收拾屋子,想扔掉,又不舍得,想收着,又占地方。奴婢看见了,就说拿来给才人瞧瞧,看才人会不会弹。”
“我看看。”
我接过来,这琵琶与二哥送给我的凤首琵琶相差太远,不仅木质不佳,制工也粗糙,不过倒也能弹。我拨了几下,一边校音一边道:“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羽哥见我对琵琶有点兴致,开心地走了。
想起那年二哥教我基本指法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好些日子没见二哥了,不知道他怎样了,完颜亮还让人折磨他吗?天冷了,他有没有穿上厚一点的衣袍?每日的餐食是否吃得饱?
上官复应该知道我在中都了,不知他有什么打算,不知父皇会不会派人来救二哥和我。而大哥呢?大哥,你在哪里?这些年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你是否好好的?是否想起过我?
想起香袭教我的那曲《爱恨成灰》,五指抚弦,依着回忆中的曲调弹起来,心中默默唱着那悲伤、无望的曲词:秋雨与风雪,雪白衣袂,伊人为谁妩媚,为谁憔悴……
二哥,愿你保重,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二哥,愿你保重,只怕今生无缘再见……上官大哥,愿你保重,祝你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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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泪滑出,滴落冷弦。
一曲毕了,我愣愣地望着窗外,一只孤鹜疾速飞过,转瞬不见。
忽然,殿中响起脚步声,我转首看去,泪眼朦胧中,一人缓缓走来,眼眸黑亮,闪着晶莹的水光,面上弥漫着感动、怜惜与沉痛。
我立即清醒,挥散脑中的人影,搁下琵琶,正要下礼,却被完颜亮扶起。
他凝视我,眸光温柔似水,伸手为我拭泪。
难道方才那曲令他感动?他从悲伤、绝望的曲调听出我现时的心情,以为我为他的不闻不问、冷酷无情而伤心欲绝?
“朕不知你会弹琵琶。”完颜亮沉声道,眼中盛满了柔情与悔意,“这曲子像是一个万念俱灰的人对自己一生的回忆,悲伤沉痛,绝望心死……”
“陛下还是去落霞殿吧。”我别过身,哑声道。
“是朕让你这么绝望吗?”
“阿眸不敢,阿眸只是……眼不见为净……”
骤然,他拥我入怀,抱我紧紧的,“往后不要再弹这曲子了,朕会心碎。”
我莞尔一笑,“陛下怎么会心碎?等着陛下宠幸的妃嫔那么多,千娇百媚,她们能让陛下开怀大笑,沉醉温柔乡,从此君王不早朝。”
完颜亮暧昧地笑,“明日朕就不早朝,不,晚上也不批奏折,在这里陪你。”
我推他,心灰意冷地拒绝,“阿眸怎敢耽误家国大事?阿眸也不做被后世唾骂的红颜祸水,陛下还是去处理政务罢,阿眸与琵琶为伴便可。”
如此拒绝,在他眼中,是耍性子,是吃味,是不原谅他先前那样待我。
此乃欲擒故众也。
“怎么?还跟朕怄气?”他紧搂我的腰,抬起我的下颌。
“阿眸哪有资格跟陛下怄气?阿眸有自知之明,比不得那些位分高、正得宠的妃嫔,在寝殿养伤养身、弹弹琵琶就是了。”
“还说没怄气?朕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这样?阿眸听不懂,也看不明白。”我再次别过脸,“陛下还是快走吧,否则让贵妃知道陛下在合欢殿,不知会编派什么罪名安在阿眸头上。”
完颜亮捏住我的下颌,“这张小嘴,越发伶牙俐齿了。”
我撅嘴看他,做出不甘心、意气用事的模样。他的眼底眉梢皆是闪亮的微笑,就这样,他俯首吻下来,我的上唇,轻轻地咬,轻轻地吸,似在试探。我也学他的样,咬他的下唇,他闷声一笑,瞬间席卷了我。
重重地吮吻,狠狠地攻占。
湿热中,忽然发现,他的舌伸进来,挑逗我,相触,推放,追逐,吮吸……
唇舌纠缠,火辣缠绵。
良久,他松开我,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肩头,仿若恩爱,“朕晚些时候过来与你用膳,等朕。”
——
然而,完颜亮没有来。
明哥、羽哥大惑不解,我也想不通,难道朝中发生了大事?
羽哥派人去仁政殿、昭明宫打探消息,朝中没有发生什么事。我转念一想,难道有人吹耳边风、他就改变了主意?谁的能耐那么大?
次日,宫人来报,他在仁政殿书房批奏折,我拎着三样糕点去求见,想不到他不见我。临行前,我示意近侍八虎跟我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将一只碧莹莹的玉镯塞在他手中,问:“你可知,陛下为什么不见我?”
起初,他不说,推脱圣心难测,他也揣测不出。我多番恳求,他才道:“昨日黄昏时分,陛下召见了一个人,那人负责禀奏地牢的情况。”
难道是二哥出了什么事?可是,纵然二哥出事,完颜亮也不会不来。
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倘若你为我探知此事,我必定重谢,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必不会推辞!”
八虎看在“重谢”的面上,答应为我打探。
又过了一日,八虎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内侍来,对我说,前日午后,有一个宫娥去地牢探望二哥,带给他两身衣袍和一份饭菜。
我明白了。完颜亮盯着二哥的一举一动,有人去地牢他,完颜亮岂会不知?可是,我根本没有派人去看望二哥,又是谁冒充我的名义派人去?
无论是谁,这个幕后之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完颜亮猜忌我,对我失去信心,不再宠我。而且,这人的行动很快,知道他来合欢殿后立即派人去地牢,时机掌握得刚刚好。
是唐括贵妃吗?还是其他人?
这件事做得这么明显,完颜亮的疑心很重,一定不会轻易原谅我。我还是稍安勿躁,先观望一阵子,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九月十四日是唐括贵妃的生辰,明哥说,她征得完颜亮的同意,在落霞殿办寿宴,宴请各位姐妹,热闹一番,也可增进妃嫔之间的情谊。
九月十四日是唐括贵妃的生辰,明哥说,她征得完颜亮的同意,在落霞殿办寿宴,宴请各位姐妹,热闹一番,也可增进妃嫔之间的情谊。
寿宴前四日,落霞殿的宫人来传旨,邀请我赴宴,与众姐妹同乐。传旨后,宫人传话说,贵妃听闻我擅作糕点,尤其是红豆白玉露,请我去御膳房教做膳食的宫人做八样点心,也让姐妹们尝尝汴京美食。宫人最后道,陛下也同意了,就请我这几日去御膳房。
传旨的人走后,明哥、羽哥气得叫起来。
“贵妃欺人太甚,怎么能让才人做点心?”明哥气呼呼道,“做膳食的宫人那么多,还要差使咱们贵人,陛下也由着她……”
“小心祸从口出。”羽哥阻止她再说下去,“贵妃让才人教御膳房宫人做点点,不是为了在众妃嫔面前摆谱,就是设局陷害才人。”
“对对对,才人,不如推辞了吧。”
“陛下都应允了,推得掉吗?”
我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羽哥寻思道:“知道才人会做红豆白玉露的人不多,皇后,大姝妃,耶律昭仪,等等,唐括又如何知道?”
明哥拍手,“对哦,是谁告诉唐括贵妃的?”
无论是谁,见机行事吧。
翌日,吃过早膳,我就去御膳房,教宫人做红豆白玉露;还与他们拟定八样点心,其中有我在汴京吃过的兰花酥、金钱盏子、鸳鸯点,当然还有相思木兰,另外三样由他们准备。
如此,我在御膳房待了两日。
未免被唐括贵妃设计陷害,她生辰这日,我以感染风寒为借口推辞,派人送去贺礼。
从落霞殿回来的宫人说,整个落霞殿装饰得美轮美奂,恍若仙宫,凋零的碧树都绑着粉红、粉紫的丝带,有的挂着精致的小红灯笼,恍若琼枝玉树、火树银花;桃红的绸幔在风中飞舞,处处艳丽;殿前摆着一二十桌宴案,金盏银器,玉杯琉璃,光芒闪烁,极尽奢华,令人大开眼界。
宫人还说,所有妃嫔都去了,只有徒单皇后抱恙在身,没有去。
还有一人没去,我。
悠扬的丝竹乐声隐隐传来,我坐在书案前看《史记》。在临安资善堂听讲时,老师讲解过,此时再读一遍,有了更深的认识与理解。尤其是吕后与戚夫人之间的争宠、恩怨,令人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看了半个时辰,殿外传来嘈杂声,好像是宫人和什么人起了争执。
明哥出去瞧瞧,很快就回来,惊惶道:“才人,不好了,落霞殿的侍卫硬闯。”
话音方落,就有四个孔武的侍卫闯入偏殿,粗声粗气地说道:“才人,卑职奉贵妃之命,带才人到落霞殿问话。”
“大胆!这是陛下封的才人,岂是你们随意带走的?”羽哥喝道。
“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才人请勿见怪。”说罢,四个侍卫就上前。
我摆手,大声道:“我自己走。”
不出所料,唐括贵妃不会轻易饶过我。纵然我怎么躲、怎么避,她也会以各种借口、阴谋让我犯下罪行。纵然前方是龙潭虎|岤,我也不得不去,没有退路。
踏入落霞殿,我有点惊讶。
好好的寿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宴案杯盏狼藉,地上更是触目惊心,餐盘碎裂成片,菜羹撒了一地,而妃嫔、宫人分成几堆,躲在院中各处,瑟瑟发抖,目露惊惧。某些人发髻、衣袍凌乱,心有余悸似的瑟缩着,唐括贵妃被宫人扶着,面色苍白,抖得厉害;鬓发乱糟糟的,一袭精心裁制的杏黄袍服好似被恶意糟蹋过,脏乱不堪。
如此情景,好像寿宴发生了什么事。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九】收集:52资源联盟
见到我,唐括贵妃立即回神,瞪我的眸光如冰如火,带着刻骨的仇恨,恨不得扒了我的皮似的。她命宫人清理前院,请妃嫔们到大殿歇息。
妃嫔们落座,整理衣袍,饮茶压惊,殿门外站着几个人,我站在殿门内,寻思着她为什么抓我来,难道她认定寿宴被破坏成这样与我有关?
羽哥低声介绍着我不认识的妃嫔,大姝妃、萧淑妃、柔妃、耶律昭仪和唐括修容都盛装打扮,皆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貌,各有千秋。此时,她们安然坐着,好似等着看好戏。
“将才人冷氏带上来!”唐括贵妃的嗓音饱含怒火,“太医、御膳房宫人等人一起上殿!”
“是。”月云走过来传达她的旨意。
三人上殿,跪地行礼,我本不想下跪,思及唐括贵妃已经抓住我的“错处”,便跪下来。
唐括贵妃的美眸交织着怒气与戾气,“你们再说一遍。”
于是,月云、太医那颜、两个御膳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