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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rouwenwu

    万不可,大人应当劝阻皇上,刀兵之地,皇上岂可轻易涉险,此事不可行,万万不可行”。

    杨凌静静地望着他,待他稍稍平静下来,才淡淡地道:“圣意已决,我来找焦翁,是想与你商议如何安排皇上去大同,京里怎么办,劝谏之举可以罢议了”。

    焦芳这才定下神来,他坐回桌旁,捻着胡须白眉紧锁,半晌才苦着脸摇头道:“文武百官断不会答应的”。

    杨凌点头道:“嗯。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皇上只能微服而行”。

    他沉吟了一下道:“与朵颜三卫首领秘密会面。皇上本来就得秘官前往,就算没有百官阻谏,也得轻装前去。

    可是虽说是微服,前呼后拥的人数也少不了,所以我想抽调禁军、京营、内厂、东厂最精锐地力量陪同皇上前往。至少有……五千人吧,全部人马装扮成赴边关增援官兵,这样一来,五千人马就微不足道了。至少不会引起地方官府和敌方秘探的注意。”

    杨凌将详细情形又叙述了一遍;焦芳听完想了想道:“大人同去么?”

    杨凌苦笑道:“我若不守在他身边,如何放心得下?恐怕要吃、吃不下。睡、睡不着。自然是要守在皇上身边的,我就以代皇上去边关视察为借口同行便是”。

    焦芳的神色顿时缓和了下来,微微沉吟道:“那么……此计可行,但是为慎重起见,到了大同,应当秘密知会大同巡抚胡瓒知道,他是大同一道的最高军政官员,目前虽说是杨一清统兵、苗逵督军,他手上至少可以调动两万人马。有他暗中照应,方保得万无一失。”

    杨凌略一沉吟,颔首道:“甚好,这事内阁几们大学士是瞒不住的,介时皇上就先以圣体微恙为借口拖上两日,估摸着我们到了宣府时,再由焦翁通知李、杨两位大学士。

    到那时木已成舟,他们也只好帮着遮掩,有你三位坐镇京师,我就放心了。至于其他官员么……由内阁三大学士晓谕六部九卿即可,再下边的官员概告以皇上龙体欠安,暂不升朝。”

    焦芳想起李东阳、杨廷和发现皇上不见了时,那副暴跳如雷地模样,不禁有些头痛,他叹气道:“好,到时请皇上下道密旨吧,否则门下可镇不住这两位大学士”。

    他想了想又道:“另外,建储居守要如何安排?”

    杨凌瞠目道:“建储居狩?什么建储居狩?”杨凌有点露怯,只听说过清朝皇帝木兰秋狩,离京打猎叫秋狩,逃难离京还叫秋狩,怎么明朝时也有一狩?

    焦芳也是一怔,他想起这位大人只是个秀才,一朝登天才位极人臣,对于朝廷制度不甚了解倒也正常,便释然一笑道:“建储居狩是例代皇朝必遵的律令,大明已有近百年皇上不曾离京,这旧制平素无人提起,难怪大人不记得”。

    焦芳呷了口茶,又道:“皇帝亲征或者巡幸天下,必须命太子在京城留守,称为‘监国’。如果皇上尚无子嗣,或者太子年幼,尚无法常理国事,则派皇弟监国,亦可通融。

    英宗当年北征,即派皇弟成王留守,当今皇上尚无子嗣,亦无同胞兄弟,那就只有先在诸藩王中寻一个世子建储,有了储君后再谈居守。”

    杨凌蹙眉道:“皇上春秋鼎盛,如今不过才十六岁,用得着大动干戈地建储君么?”

    焦芳忙解释道:“大人,这只是一项必须的规定,有备无患而已。皇上既然是秘密离京,建储自然也是立下秘旨,到时只有六部九卿、三大学士知道此事,就是被立的藩王世子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这事,皇上回了京,再撤消旨意便是”。

    杨凌一听这才放心,可是立储就是皇上的事了,看来这事还得正德拿主意,杨凌正犹豫要不要再回乾清宫见见正德,外边小黄门道:“大学士正与杨凌杨大人商议国事,你把卷宗搁下,回头再来取吧”。

    杨凌提声问道:“甚么事?何人送来卷宗?”

    小黄门在外边恭声答道:“回大人,户部郎中严嵩,说有筹备粮草、征调役夫地奏折要呈给大学士”。

    严嵩不是外人,他官阶低微,所以乖巧的极少登杨凌的家门,却通过夫人外交,始终和杨家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杨凌着江南、湖南、陕西三省各地一地、一县、一省试种新粮,如今粮种和培训出来地粮农虽尚未派去,但是早已令三地测算田亩,摸清当地耕种土地的情形、筹备农具、说服佃农。这些事全部通过户部颁布政令。

    韩文对未经试种,先在一省之地全面试种持反对意见。虽然陕西巡抚是刘瑾任用地私人,对这种命令执行地不遗余力,韩文对于上传下达的消息却消极对待,严嵩一个小小地户部郎中,居中调停。上下联络,若不是他,杨凌焦头烂额的不知还要操多少心,断不会像现在这般清闲。

    在杨凌心中。固有地严嵩是个大j臣的念头已渐渐消去,此人虽热衷权力。却不好色、不好财。简直就是个事业狂,杨凌对他观感甚好,已视为一个得力的心腹,闻言便道:“叫他进来吧”。

    严嵩抱着一摞卷宗奏折进了门儿,看了杨凌一眼,却向规规矩矩按品秩向焦芳施了个礼,然后才向杨凌施礼,谦和地笑道:“下官不知大人正和大学士商议国事,来的冒昧了。这些卷宗只是汇报征集粮草、役夫的情形,各地方官府对用兵大事倒也不敢马虎,未敢拖延蒙蔽,并无紧要大事”。

    杨凌笑道:“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真有了难处,尽管去找刘公公,他地大捧挥舞的正来劲儿,还愁无处下手呢,我就不搀和了”。

    焦芳和严嵩听了都笑了起来,杨凌含笑道:“别客气了,你也坐吧,我这正有一桩大事与焦翁商议,你也不是外人,一齐听听”。

    严嵩应了声是,欠着屁股在炕下官帽儿椅上坐了,轻笑道:“下官在翰林院时整天介玩弄笔杆子,写些诗词文章,自进了户部整天和粮秣钱米打交道,深觉才疏学浅、力有不逮,大人真有要事,下官也只好竖起两耳,左边一听,右边一听了”。

    杨凌佯怒地笑道:“这件大事极为了得,本官素知你为人严谨、行事稳妥,才要你一起参议,若只听听可是不行”。

    杨凌要陪正德去大同,试种新粮的事又不能搁下,许多大事都需要交待给这个心腹知道,原也没打算瞒他,便把事情对他又说了一遍。

    严嵩面带浅笑,听说皇帝要出京微服出巡,神色也丝毫不惊,听到杨凌和焦芳的安排也是不住点头,直至听到建储居守时,一对浓眉才攸地皱了起来,沉吟半晌才惴惴地道:“下官以为……此事不妥”。

    杨凌和焦芳讶然互望,焦芳抚须道:“嗯,惟中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严嵩迟疑了一下,说道:“下官以为,皇上北巡,两位大人早已成竹在胸,心中是认为没有凶险地,那么这建储居守的循例又何必照搬?

    昔年汉刘邦曾被匈奴四十万铁骑困于白登山,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大同以北、以西,大片国士我大明手中,鞑靼虽来袭扰,朵颜三卫虽未必中心,但兵马以我大明占优。

    皇上大可先至大同,再传递消息与朵颜三卫,在此期间调兵遣将,稳妥安排,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无论鞑靼、朵颜三卫皆无隙可趁,可是若建储居守,反有莫大地危机和后患”。

    杨凌动容道:“此话怎讲?你说详细些”。

    严嵩挪了挪瘦竹竿儿似地身子舔舔嘴唇道:“大人,患不在外而内。您想,乘舆在外,如果遇警遇困,护从的人当然竭力保驾,朝廷中群龙无首,文武百官也必然万众一心,盼望国君早日回来。

    皇上不在宫中,文武百官未必便真瞒的过去,顶多他们担心人心惶惶,佯作不知,可是倘若有了储君……,难保不会有人存有私念异心。

    皇上临朝未满一年,根基未稳,六部九卿岂会个个忠诚?倘若有人存了拥立从龙、建功立业的念头,皇上本来没有危险,只怕也会有人泄露消息给鞑子,皇上被困受围的话,那更是……”。

    杨凌一听就明白了,储位未定,文武百官必然效忠皇帝并且尽力争宠,如果储位已定。皇帝处在一种随时可为他人取而代之的险境之中,真要遇险。文武百官必定各打各的小算盘,彼此下绊子扯皮,可就误了大事。

    再者,正德继位后,朝政更迭。先是六部尚书罢了一半,再是大学士三去其二,文武百官受牵连的不计其数,有些老臣对皇上早生怨恚之心。认为另立新君有益江山也好、想拥立新君,立下从龙之功也好。恐怕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的事就会发生。

    这样一来,建储居守,就是无备不一定有患,有备则必有大患。其中微妙,焦芳久在官场,更是一点就通。

    杨凌恍然地一拍大腿道:“着啊,照此说来,议建储君反倒是陷皇上于险地了,你所虑甚是。建储居守绝不可行,是我思虑有欠周详了”。

    严嵩欠身微笑道:“不敢,圣性尚武,大人有些考虑,也是为了皇上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如鱼得水,坦然从事”。

    焦芳捻着胡须,望了严嵩一眼,轻轻叹道:“九边塞外,亲冒锋镐,险不可言。正该如你一般多方考虑,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焦芳熟稔典章制度,严嵩练达人情世故,有这一老一少两个颇具权j潜质地能人参详,杨凌居中权衡取舍,对正德微服出京的事安排的滴水不漏,直聊到落暮时分,三人才尽欢而散。

    杨凌心中有了谱,欣然出了宫门,仆从们抬过那顶大官轿,杨凌进了轿子,伍汉超正盘膝打坐,见他回来才收势让过,杨凌钻到后座坐下,歉然道:“难为汉超了,以你才学本该大有所为,现如今却要你为我保镖护院,呵呵,再候些日子吧,等风声过去了,再放你个官职。”

    伍汉超笑道:“大人不必客气,小可地伤尚未痊愈,多休些日子也好。我在山上的时候,常常就是一打坐便是一天,倒也不觉枯燥。”

    二人谈笑间,大轿已离了地面,忽悠悠地上了路。

    出了青砖铺就地御路,拐上了繁华的大街,伍汉超正扭头对杨凌讲解着内功心法,忽地语声一顿,下身未动,整个上身却突然平移出半尺,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自轿帘外刺入,一剑刺空,刺空亦有所觉,长剑刷地一声抽了回去。

    此时轿外大乱,传来一阵喧闹声。伍汉超低斥道:“果然有刺客!”,话落抄起立在座旁的长剑,一团身扑了出去。

    那一剑看得杨凌心惊肉跳,轿外急骤的兵器撞击时,大街上百姓地尖叫喧吵声闹成一团,随后一声娇斥余音渐远,只听伍汉超喝道:“保护大人”,便没了声息。

    杨凌定了定神,微微掀开轿帘见四名侍卫紧张地护在周围,临近年关采办年货的人本来就多,这里又是一条极繁华的街道,四下里慌慌张张的人群还在奔跑,地上这么丢了个肥猪头,那么扔了捆烧纸佛龛,一地地狼藉。

    杨凌掀开轿帘儿出去喝道:“伍兄呢?”

    一个侍卫持着刀,紧张地看着四下疾关逃的百姓道:“追着那蒙面女刺客去了”。

    杨凌吁了口气,说道:“去一个人,叫五城兵马司地人赶快弹压地面,乱子越闹越……”,他话音未落,眼角一道夭矫迅捷地人影一闪,那个侍卫被人一脚踢入人群,半空中已喷出一口鲜血。

    那人影好快,剑光闪电掠至,另一个已所觉的侍卫刚刚拧身劈出一刀,已被一剑搠在肩膀上,剑抽腿至,那侍卫打着转儿砸向人群,杨凌只觉腰间一紧,已被人揽住提起,耳边一声娇斥道:“断后!风紧各投山门!”

    杨凌脚不沾地,被那人裹胁着疾冲入人群,三绕两绕拐进一条未燃灯笼的胡同儿,胡同不长,转瞬间抢出去胡同口儿停着一辆马车,那人抖臂一甩,将杨凌扔进马车,身形一团一纵,也跟着冲了出去,喝道:“马上出城”。

    杨凌被那一扔,昏头转向的摔进车内,刚刚扬起头来,身旁就冲进一个人来,挤在他身旁坐下,随即杨凌领口一紧,被人提了起来。

    杨凌手忙脚乱地一按,触手丰腴柔软,刚刚觉出是条饱满结实的大腿,整个人就被向后一按,“砰”地一声撞在车棚上,一柄凉嗖嗖、锋寒无比的利刃按在了颈上。

    杨凌定了定神,只见车中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辉映下,那人摘下了遮面的黑巾,一身黑衣、肌肤如雪,衬托出一种不染纤尘的美丽。

    那张俏脸清雅脱俗,明丽照人,一只莹润无比绿意盎然的碧玉簪子横插在油亮地青丝上,弯弯柳眉下一双俏眼精光闪烁,冷厉无比。

    杨凌怔了怔,说道:“红娘子杨跨虎?”

    那黑衣劲装的娇俏美人先是一怔,然后启齿一笑,弧贝隐现地道:“原来你已识得我的底细,不错,我正是崔莺儿!厂督大人,你偌大的本事,还不是落入我的掌中?”

    她短剑剑刃一橫,剑脊在杨凌颈上一压,板起俏脸低声冷斥道:“我丈夫呢?是不是已遭了你的毒手?”

    那忽地一笑,如银瓶乍破,刹那间的笑颜宛如云破月来花弄影般无比动人,转瞬间即如一隙白驹,踏雪无痕,冷俏的脸庞上只剩下一对无比仇恨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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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身陷敌手

    那一剑隔帘刺入,剑势毒辣,大有志在必得之意,伍汉超不由心头火起,立即提剑扑出轿子,见四名侍卫正拔刀逼向突兀袭来的刺客,轿夫骇得逃到了一旁,便立即抽出剑来,猱身扑上,与那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娇小身影战在一起。

    在他心中已认定这就是未及逃走的大盗崔莺儿,江湖传闻崔夫人貌美如花、却弓马娴熟,一身技艺尤在丈夫之上,道上同源送了个诨号叫做杨跨虎,伍汉超见识过杨虎的武艺,虽远不及已,但此时重任在身,面对这蒙面女子却不敢大意。

    双方交手几合,伍汉超便放下心来,杨跨虎徒负虚名,真实武艺看来和杨虎只在仲伯之间,缠斗片刻,那女子也看出自已不是他的对手,忽地一声娇斥,抬手掷出一柄飞刀,趁机逃入人群。

    伍汉超刚刚投在杨凌门下,若能擒住这名大盗那是大功一件,极为露脸,怎肯舍她离去,立即飞身追去,在他想来,杨跨虎既生了怯意,凭他的功夫要将她生擒活捉也不为难。

    可是那蒙面女子十分刁钻,仗着身形小巧,在人群中左兜右转,藉着人流的掩护,伍汉超始终无法擒住她,堪堪追出两条街,伍汉超心中一动,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原来认定这武艺精湛的女子就是红娘子,盗首来孤身行刺,看来是穷途末路无人可用了,这才放心地追上来,可是万一她另伏有人手,凭杨凌手下那些惯于疆场拼杀、不擅小巧功夫的侍卫能护得了大人周全么?

    伍汉超想到这里,再不敢贪功苦追,立即返身向原处奔去,回到原处只见一队官兵围在那儿,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四个番子都已身上带伤,伍汉超的心提了起来,惶然抢至近前,只见一个侍卫手捂肩头,鲜血涔涔渗出,他也不管不顾。只是向巡城的刀快们大声咆哮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内厂杨督被贼人劫走了,快快通知五城兵马司搜索全城,叫京营锁了九门,快去!”

    昨日杨府遇袭,虽说来犯的悍盗几乎全歼,匪首也已逃遁,按惯例再凶悍的强盗露了海底在官府落案,也得立刻远走高飞,不敢在事发地仪,但巡城御使仍不敢大意。在他严令下,十人一队的刀快满城游走,哪里有些风吹草动也休想瞒过他们。

    这里刚刚发生械斗他们就已闻讯赶来,五名负责断后的大盗已有一人中刀而死,余者见势不妙,唿哨一声做鸟兽散。混入人群转瞬间逃得无影无踪,四名侍卫又忽又气,忍不住向这群蠢货大发雷霆。

    内厂总督在京师被掳,五城兵马司闻讯叫苦不迭,立刻倾巢而出,执刀持枪的衙役们气势汹汹地封锁了所有地路口,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城宵禁。

    刑部趁着宫门尚未落锁急急将消息递进宫去,正德闻讯大怒,立即下令九门落闸大索全城,急召刘大夏要他将霸州一带聚众作乱的盗匪清剿干净。刑部、京营、东厂、西厂、锦衣卫受了圣谕。也是人马四出,闹得整个京师鸡飞狗跳。

    这些各部各司衙门的官差老爷们,借着这机会专挑那些大户人家为难,藉口有人告发上门彻查,顺手牵着捞些值钱的财帛。富绅豪商们怎肯让这些如狼似虎的差役们内外搜查,为求平安只好花钱了事,把这些大爷哄走。

    奈何这一拨去了,那一拨又来。杨凌的影儿都没见着,这些人倒是发了一笔横财。消息传回山上,吴杰闻讯大惊,杨凌若是有了闪失,那内厂地天便榻了,饶是他一向机警沉着,也被这消息骇的心乱如麻,一时没了主意。

    倒是黄奇胤甚是沉着,向匆匆赶来报信的番子问明详情,叫他立即回去严嘱伍汉超等人在刑部不可返回杨府,他面带忧色地对吴杰道:“吴大人,切勿自乱了阵脚,那大盗掳而不杀,必然另有所求,大人一时半晌不会有性命之忧”。

    吴杰定了定神,说道:“是了,本官闻讯惶急,心中倒没了主意,他们掳走大人必有所图,京师房屋鳞次,居民百万,若是隐遁,实是无法搜寻,黄老有何妙计?”

    黄奇胤道:“夫人有孕在身,若听说大人遇险,惊骇担心之下,难保不会有个闪失,大人要立即派人严密封锁威武伯府,不可将厂督的消息传入府去”。

    吴杰闻言凛然,杨凌生死未卜,一时无处追寻。他只有这一个子嗣,这确是一件耽误不得的大事,他向闻讯赶来的柳彪道:“柳千户,此事交给你了,定要护得阖府安全,不可有失!”

    柳遽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匆匆抱拳离去。吴杰想了想道:“那女盗掳了大人,心中忐忑,未必敢在京中停留,不过她既掳而不杀,势必有所图谋,去也不会去的远了。

    彭档头、连档头、冯档头、杨千户,你们各领一军,立即赶赴京城四门,查问有无可疑车马,循踪搜索,切记要小心从事,万万不要迫的紧了,逼得那盗匪狗急跳墙。”

    四人轰然一喏,也急急闪身去了。吴杰与黄奇胤对视一眼,长叹一声道:“如今你我只有坐守在此等候消息了,但愿大人他……吉人天相!”。

    杨凌被锋寒的利刃逼住咽喉,他心中念头急转:红娘子冒着偌大的风险将他劫走,看来是尚不知杨虎已经逃遁。

    若是她早早得知杨虎地确切消息,想必也要想尽办法逃离京城了,又怎敢冒此奇险来劫掳自己?可也恰是她尚不知丈夫死活,投鼠忌器之下,才不敢杀了自己。自己因此惹祸,亦因此保身,看来一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马车疾行颠簸。杨凌想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望着崔莺儿姣好雪白的俏脸,他轻轻一叹道:“前日你是我座上客,今日我是你阶下囚。杨夫人,本官对你夫妇礼敬有叫。未尝有一丝恶意,为何集中数百袅雄,欲将我一门剪灭?”

    崔莺儿想起丈夫的目的,心中闪过一丝惭愧,随即却又恶颜相向道:“你是官,我是贼,官与贼本就势不两立。官兵抓匪、匪杀官兵,各凭本事,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想起丈夫生命不明,他带来的两百名得力手下几乎被眼前这个书生杀的精光。不由恨得银牙紧咬,狠狠地问道:“快讲,我丈夫现在怎么样了?”

    杨凌见她果然不知杨虎消息,心中更是大定,他好整以暇地道:“那些盗匪夜半闯入高老庄,在千余名官兵围剿下全军尽墨。至于杨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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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娘子闻言神色一紧,急问道:“他如何了?”

    杨凌硬着头皮道:“他腿上中了一箭,已被本官生擒,现在就押在大牢之中。”

    杨虎中箭受伤,然后被擒了?这个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否则以杨虎地性子,断无全身而退独自逃命的道理,若他没有受伤。凭官兵的功夫能擒得住他的也没有几个。

    红娘子半信半疑地瞟了杨凌一眼,冷笑了一声道:“好,我暂且信你,你是生是死。就看杨虎是死是活,若是被我打探到他已不在人间,我就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的亡夫!”

    崔莺儿霍地收剑,用剑柄一挑轿帘儿,向外张望一眼,然后就在杨凌面前宽衣解带,换上一身寻常衣服,大方自然地直把杨凌当成了一个死人。

    她内里穿的虽不是亵衣缛裤。可是她蜂腰耸胸、长腿翘臀,体态极是妖娆,车厢内又狭窄,偶有碰触,就是一抹丰盈,反弄地杨凌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红娘子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娇声喝道:“停车!”

    马车一停,红娘子探手一抓杨凌的手臂,犹如一道铁箍一般,抓得杨凌挣扎不得,红娘子冷斥道:“下车!”

    她将杨凌扯下了车,马车上坐着一个满脸虬须的葛袍大汉,红娘子说道:“胡老四,出城一直往北走,过了今晚就自寻门路吧,风声平息了再回山门”。

    那胡老四原本是个独行大盗,后来被杨虎收服拜了把子,这种独力周旋于官兵包围之中的把戏经历地极多,对于前程凶险根本不甚在乎,逆耳言畅然笑道:“嫂子放心,兄弟去了,你自己保重”,说完看着杨凌狞笑一声,一挥马鞭疾驰而去。

    杨凌有些意外:红娘子只是一个绿林大盗,在这京师中也有隐秘的住处么?若是客栈或普通人家借住,自己被抓,必定满城搜索,她又如何保证不被发现?

    这条胡同有些偏僻,远处偶有几个人影慢悠悠闪过,红娘子将剑柄一顶杨凌后腰,低声道:“莫作声,跟我走,如果敢玩花样,叫你人头落地。”说完一推杨凌,逼着他闪进了夜色当中。

    京师分宫城、皇城、内城、外城四层,这里已是外城,没有修筑城墙,但仍属于京师范围。这里住户人口已相对稀少,胡同走出去是一片荒地,再前方却是一座尚未修长完成的道观。

    道观内刘老道正和翠儿窃窃私语,刘老道望了眼殿上几个抱着兵刃走来走去的悍盗一眼,挨着香案轻声道:“真是失算,我设计让你先出手,就是想让你一剑结果了那姓杨地,孰料他忒也狡猾,轿内居然玩起了双簧,如今也不知红娘子得手了没有”。

    翠儿悄声道:“杨虎在北绿林极具威望,登高一呼从者如云,对教主的大计甚有助益,红娘子如果真能用他换回杨虎,说起来对我们更为有利,杀了一个内厂头子对天下大计有甚么用?”

    刘老道轻哼一声道:“杨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如果是活着是否真的落入官府也不知道,官府肯不肯放下体面、和盗匪交换人质还是不知道,我们跟着她冒着杀头之险,把本教这个尚未完成的秘密香坛也供献了出来,如果毫无斩获,如何对教主交待?”

    他悄声道:“我已安排人分别往宫中和衙门里打探准确消息,如果杨虎根本不在官府手中,就杀了杨凌,然后在地宫中再避几日,风声小些了你们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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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儿嗤笑一声道:“这个倒不劳你担心,红娘子若放了杨凌,如何对丈夫地兄弟们交待?再说旁边那几个人都是那二百个大盗的死党,恨杨凌入骨呢,杨虎无论是死是活,杨凌都休想再活着出去了”。

    二人正说着,门口儿几声老聒鸣叫,殿内几个人忙提起兵刃悄悄隐在殿门两侧,远处一个声音细细地道:“莫担心,是大嫂回来了”。

    殿内众人喜出望外,忙迎了出去,刘老道和翠儿相视一眼,也连忙跟了过去。

    红娘子和杨凌在几个拿着刀剑地汉子簇拥下回到殿内,殿内没有掌灯,由于天寒,大殿盖了一半暂时停工,半片房梁暴露在漫天星光月色当中,稍有几分光明。

    红娘子低声道:“兄弟们都安全回来了么?”

    一个大盗道:“巴六子被摞在那儿了,其他的兄弟都没事”,说着狠狠地踢了杨凌一脚,咒骂道:“狗官,一定要你为兄弟们偿命!”

    红娘子冷斥一声道:“住手,你虎哥还在官府手上,这人有大用”。

    刘老道探头向外边看了看,然后缩回去道:“好了,人抓到了,大家也安全回来了,赶快避到秘室中去,小心不要露了行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香案石台旁,在地上摆弄了一阵,推开一方石板,露出个黑洞洞的洞口,有人晃着了火折子,引着大家都避进了地下秘室里去。

    地面工程尚未完工,这下边也简陋的很,空荡荡的三间石室,四壁萧条,不过这些人决意避到此处去,已准备了饮水、食物和火把,此时火把猎猎燃起,照得洞内通明。

    红娘子看着杨凌被两名大盗押进一间石室,转身对刘老道笑道:“先生神机妙算,难怪非要翠儿先动手,原来杨凌在轿内设了高手埋伏,若非先生用计,我们一拥而上漏了行藏,便难以抓到他了”。

    刘老道怔了怔,干笑两声道:“这个……咳咳,总瓢把子可有了消息?”

    崔莺儿听说丈夫安然无恙,便欣然道:“方才他已招认抓了虎哥,虎哥只是受了伤,倒无性命之忧。今日天色已晚,城中寸步难行,先生有南来的度谍文书,不致引人怀疑,明日还要劳烦先生给官府投一封秘信,用这狗官换回虎哥来”。

    这时那边空荡荡的洞屋中传出几声大叫,崔莺儿霍然奔了过去,见那两个大盗正欲对杨凌动用私刑,立即喝道:“你们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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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横生枝节

    红娘子见了室内情形,心中了然,她冷冷地喝道:“放开他,你们出去!”

    两个大盗虽恨杨凌入骨,但杨跨虎积威之下,二人倒也不敢轻易发作,反正杨凌已落入他们手中,也不怕他逃了出去,两个大盗向杨凌重重地啐了口唾沫,拱拱手走了出去。

    杨凌捂着胸口喘息着站直了身子,红娘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会儿,红娘子又走了回来,将一袋清水、两个馒头递给杨凌,抱着宝剑倚着石壁坐下,说道:“我在这儿看着你,吃完了就歇下,明早你亲自写封信,拿去官府换人,保你的狗命”。

    杨虎早已逃之夭夭,若被她知道真相,自已还活得成么?杨凌一时无计可施,只得拿着水袋馒头也贴着石壁在她对面坐下,轻轻叹道:“初见夫人时,夫人购粮赈灾、古道热肠,颇有侠义之风,杨某虽身在朝廷,自问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百姓的事,你们为何想要致我于死地?”

    他有心想点出暖窖这富,又恐这女人恼羞成怒,自己又要多受苦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崔莺儿为之语塞,她顿了顿才冷笑道:“我赈济灾民,是因为我自己也是穷苦人,知道挨饿受冻的苦。我们不只想杀你,还想杀掉所有的官儿,推翻这个害人的天下,重建一个朝廷”。

    杨凌吁了口气道:“你赈济百姓,只能让他吃饱这顿饭,天灾人祸不断,百姓嗷嗷待哺,你有多少钱财购买粮食?待到官仓也吃空了,你让天下的百姓吃什么去?你是济一时之急,我引进那些异国作物,却是从长远打算。

    莫以为只有你同情百姓,当今天下虽有弊政。但是朝廷并不腐朽,官员们有许多都心忧移民。你想重建一个朝廷,那要打多少仗、死多少人?把这天下打的破破烂烂的,再破而后立,何如支持朝中清廉正直的大臣,革新除旧。除贪官污吏,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再说,凭你们就能推翻这天下么?”

    红娘子傲然道:“官兵了不起么?我们的山寨被剿了多少回了,那些官兵能奈我何?各山各寨的人马若是集中起来,便是一支远胜于朝廷的精兵。要取天下,又有何难?”

    杨凌冷笑道:“痴心妄想!”

    崔莺儿俏眼一瞪,杨凌赶忙接着道:“你们借助地利,官兵来剿便往深山中一躲,能从官兵手中毫发无损地逃走,就自以为可以对付官府的千军万马了?

    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该知道大明皇室正统是朱家,天下士庶良贱信仰膺服者不计其数,你们做山大王时看起来没什么要紧,真要起兵造反,有多少人信服你们?而大明正统这四个字却可以变成实实在在地钱粮、刀枪和士兵,变成坚决支持的力量。”

    崔莺儿冷笑不语,杨凌鼓起勇气继续道:“你说要推翻朝廷,再造一个天下,好。我问你,如果你红娘子就是天下之主,你要如何造福于百姓?”

    崔莺儿眸子一亮,脱口道:“当然是取消那些该死地税赋,不再要河南河北的百姓家破人亡地为朝廷养马,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有饭吃、还有肉吃,有衣穿,不会挨冻受饿,我自己就是苦哈哈,不会亏待了百姓”。

    杨凌轻笑不已,崔莺儿俏脸一红,不自在地冷斥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

    杨凌颔首道:“对,都对,那我来问你,今年河南大水、陕西大旱、山东蝗灾遮天蔽日,苗山一带土瑶作乱,你取消税赋,拿什么供养你的军队,供养为你管理天下的官员,拿什么去救济快要饿死地百姓?天灾人祸之下,粮食收成不足三成,你如何让百姓衣食无忧?”

    崔莺儿怔了怔,一向只抱怨官府的昏馈无能,想着打下江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她倒没有去想这些,崔莺儿咬了咬唇,说道:“那些豪绅地主有地万顷,就算灾荒之年,家里也是丰衣足食,我可以让百姓吃大户,总不会饿死了他们”。

    杨凌摇头道:“那时这些富绅也是你的子民,他们的财产土地是多少辈积攒下来的,你要把他们逼地去造反?再者天下富绅在十成丨人中不到一成,钱粮聚在他们少数人手中算是富的流油,分给百姓后每人不过有口粥喝,朝廷领着百姓去吃大户?这就是你的法子?”

    “你又说取消马政,不错,我也听说马政苛厉,逼的百姓苦不堪言,这个是要朝廷去一点点改变的,难道不用养马就是好办法了?如今鞑靼犯边,铁骑数万,如果没有骑兵,你要如何去保护你的江山和百姓?鞑靼来了,凶狠不胜过税吏百倍么?

    沿海倭寇作乱,要不要造船?要不要训练水师?伐木、造船要用徭役,养兵练兵要收税赋,造船造甲处处花钱,你只是心中想善待百姓,做地到么?”

    红娘子地脸色有些发青,杨凌继续摧毁她的自信,毫不留情地道:“税赋、养马不能不要,端看要怎么施行。官吏、田耕不能不治,端要看如何去治。治理行政、理财税赋你们懂么?你们只会破坏、不会建设!”

    红娘子忍不住斥道:“住口,任你百般狡辩,朱洪武又是什么出身,还不是坐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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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悠悠地道:“洪武皇帝出身微薄,但并非一介不学无术的武夫,而且他反元暴政,身边有多少才智之士助他?你们呢?你不会不知道天下读书人的心在谁那边吧?

    真要反了,你们也不过是从山贼变成了流寇,随风浪而起,随风浪而落,百余年后,后世人谈起你们,不过是史书中为祸一时,搅得天下血流飘撸、于百姓毫无益处的土匪,如果你们有子孙后代,也会为你们蒙羞……”。

    杨凌尚未说完。“呛”地一声,寒光一闪。那柄短剑已抵在了他喉下,激得他咽下肌肤起了阵阵战栗。杨凌先是一阵慌乱,随即却平静下来,坦然望向红娘子。

    石室中一时寂寂无言,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半晌,红娘子才冷冷地道:“知道你读的书多,不用和我掉书袋,我只知道,我们全家是被官府逼上山的。我只知道霸州有无数的百姓还在官府欺压下有上顿没下顿地熬日子,所以……我们要反!”

    她说完霍地收剑,“嚓”地一声短剑入鞘,头倚地壁上微微阖起了双眼,说道:“不要打逃走的主意,老实歇着吧。再饶舌多嘴。就割了你地舌头!”

    杨凌见她脸上肌肉隐隐跳动,显然正在强忍怒火,也不便再讲,呆坐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想出明日红娘子若拿他交换杨虎,如何才能逃脱出去。

    杨凌深思半晌,想想吴杰、黄奇胤等人都甚有机谋,朝廷上也不乏睿智之士,明日一封交换人质的信送到他们手中。断不会有人愚蠢地直接对盗匪说出无人可交地话来,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再另寻机会了。

    他叹了口气,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就着清水吃了一个馒头,然后倚在壁上假寐。俄顷,壁上火把渐渐微弱,终至毕剥熄灭。

    杨凌也渐生倦意,只是从来没有在冰冷的硬石面上睡过觉,一时难以入眠,石洞内静悄悄的,杨凌静静地倚在那儿,正在想着对策,忽然发觉对面悉悉索索,似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偶尔,还有轻轻的一声叹息。杨凌那番话,她还是听在耳里了。

    洞岤内不知天明,但时辰到了自然也就醒来,室内重又燃起了火把,外边把风的人悄悄溜进洞来,后边跟着刘老道,原来他昨夜并未在此住宿,也是天亮才从其他秘密信徒地住处返回。

    红娘子和翠儿忙迎了上去,红娘子问道:“刘先生,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刘老道苦笑道:“官兵折腾了半晌也就歇了,但是内城已经宵禁,京师四周所有路口都设了关卡,进城不限,出城的人必须有路引官藉,所有车马货物盘查的连只苍蝇也逃不出去,那些郊区进城没有路引的人必须去官府登记,由亲眷作保才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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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娘子动容道:“动静闹的这么大了?刘先生可曾引人注意?”

    刘老道说道:“还好,我是游方道人,路引是从南方北来,嫌疑最小,而且我只在城中游荡,并不出京,所以盘查一番也就没事了,只是……这次泄了底,霸州一带我们辛辛苦苦打下地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红娘子不以为然地道:“怕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总寨早迁出了霸州。我马上叫杨凌写封亲笔信,只要他们同意换人,我们就胁人出城,在丰台交换人质,凭我们备下的快马和骑术,一出京师再也无人可挡。”

    旁边几个大盗听说老大马上就可以被救出牢笼,一时摩拳擦掌甚是兴奋。刘老道扛着旗幡,以测字算命为掩护,笔墨纸砚是随身带着的,从褡裢里取出来交与红娘子,拿进去叫杨凌写信。

    杨凌踌躇再三,方提笔写下一封信,他倒也乖巧,信中丝毫不敢暗示自己的大致所在,事实上他对北京城并不熟悉,除了知道置身在一处尚未完工的道观下边,他也不知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凌信中说明自己已被人捕做人质,歹徒提出欲用杨虎换他自己,要见信者速呈皇上,如果皇上允喏,便去锦衣卫将押在大牢中的大盗杨虎提出来,再按对方要求送至指定地点,为求逼真,他还解下随身玉饰作为信物。

    这封信把杨虎关押地地点都有和鼻子有眼地指了出来。就算官府中看信地人是个智障,也不会还不懂他的意思了。

    不过那时是冷兵器时代。武艺高强、骑术精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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