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第22部分阅读
妃你不可 作者:rouwenwu
骨奇佳,在轻功上面的造诣令人瞠目结舌。可惜他空有根基,却并不会运用。于是武师生了爱才之心,对其尽力栽培倾囊相授。十年后苏亦亨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尤其是箭术与轻功,堪称双绝。武师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他了,便留下一句“多行善事多积德,少出风头少作恶”,与他作别后飘然而去。
苏亦亨长大了,蔺如诲的一双儿女子瑜和子乐也相继长大了。苏子瑜是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倒没什么大碍,但苏子乐得娶美娇娘进门,家里住着这两尊煞星,难保不会耽误苏子乐的美好姻缘啊。也正是基于此,蔺如诲日日期望着苏亦亨早日长大成|人并觅得合适的对象成家立室,这样她就不用为这对母子头疼分神了。
蔺如诲是个醋性极大之人,虽然苏正已经许诺只爱她一人,但她仍然不放心,家里的下女一定要比她貌丑,不仅如此,她们还必须都穿着裤子,起码系三根腰带,就为了防备她的男人万一不小心擦枪走火。
而唯有苏三例外。
因为她知道,以苏亦亨的尊容,想要得到女子的青睐,这种可能性极小,所以她尽可能挑相貌还过得去的女子给他做侍女,并且做漂亮的衣裙给她穿,把他们俩关在院子里,希望这对男女干柴烈火,有朝一日能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得偿所愿了。
然而事与愿违,那苏亦亨似乎压根儿就不开窍一样,前任苏三服侍了他两年半,两人一点暧昧都没制造出来。反而是有一次苏正无意中看见苏三,因为觉得眼生,不由多看了两眼,偏偏又让蔺如诲给撞见,把她给气了个半死。当晚便找了个借口,连夜将苏三给赶出府去了。
没料到,这个呆子居然对现任苏三,一个哑女产生了好感,蔺如诲既觉得庆幸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来这呆子是看她身有残疾,同病相怜吧。
“小姑,以后等亦亨成了亲,你就搬去跟他一起住好吗?”此时她拉了苏眉音坐在自己旁边,哄小孩子般地说道:“你将来会有儿媳妇仔细周到的伺候你,听你唱歌,给你梳头,陪你说话,好不好?”
苏眉音傻笑着望着她,好像根本没听见她说的什么,又好像听见了似懂非懂的。
“夏郎,夏郎”苏眉音低头玩弄着罗帕,呢喃着那令人耳熟能详却不明所以的东西。“夏郎,你来了吗?你不是在骗我的吧?夏郎!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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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小试牛刀》第十四章将计就计
从那天起,沁水园里的一应事务都由苏暖玉独力承担了。洒扫、浣洗、浇花、锄草,原先的粗使丫头都被苏夫人给调走了,并留了句话给苏暖玉,如果不想干这些粗活,就考虑一下当少奶奶。
苏暖玉一想起这句话就苦笑再三。为什么她想嫁的人家百般阻挠,她不想嫁的人家却偏偏想方设法地要逼她就范呢?
看到苏暖玉从早到晚忙个不停,苏亦亨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几个箭步冲上前,将苏暖玉手上的活计丢开,哀怨不已地说道:“苏三,谁让你做这些的?是不是那些丫头欺负你,我去帮你出气!”
苏暖玉真是被这孩子心性儿的少爷给打败了。是啊,他压根儿不懂什么男情女爱的,不过是单纯地喜欢和她作伴的感觉而已,偏生苏夫人曲解其意,想以此来胁迫她俯首听命。
可惜她口不能言,她要怎么跟他解释,怎么来寻求到他的帮助呢?
擦了擦额头的汗,苏暖玉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布头,用力擦拭着房间里的桌椅家具之物,不就这点儿粗活么,这就难倒她了?她苏暖玉一向吃软不吃硬,来这套,没门儿!
苏亦亨见她不理他,只“哼哧哼哧”地干活,心中难免气恼,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布头,干脆自己擦起家具来,并且发脾气说:“那好,你喜欢干活,我就跟你一起干活!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要跟你一起!”
苏暖玉看他气呼呼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他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于是索性坐了下来,只默默地看着他,任由他笨手笨脚地擦拭那些沾了灰的器物。
转眼日子又过去了一月。这一月里,苏暖玉放走了二十只风筝,随着日子的逐渐推移,她的心思越发地沉重起来。苏夫人偶尔会派人来查验她是否有认真干活,常有下人借故刁难她,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地逆来顺受了。
苏亦亨天天地跟着她做相同的事情,这个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现在也会做许多粗活了。苏暖玉知道他轻功好,本来想让他教她学轻功的,奈何他所传授的东西,苏暖玉真是丝毫摸不着头脑,便只得作罢。本来想学会了好逃跑的,看来也指望不上了。
酷热难当的夏天总算结束了,苏暖玉迎来了秋高气爽的九月。院子里的桂花、菊花等开始陆续绽放,微风习习,送来花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记不得那天具体是什么日子了,傍晚,苏暖玉正在花圃给菊花浇水,苏亦亨也在一旁窜来跳去,学着她的样子用瓢舀了水,往花丛中泼洒而去。一串环佩叮当之声由远及近而来,苏暖玉直起身来,看见苏夫人正款款向她这边走来。
“亦亨,你在做什么?”苏夫人略感讶异地问道。
“舅妈,原来给花浇水很好玩呢。”苏亦亨笑着回答道。他脸上不知怎么沾上了泥浆,此时脸上更显怪异。
“苏三,你看,亦亨对你这般温柔体贴,你还有什么对他不满意之处呢?”苏夫人似乎开始改变策略,使用起绥靖政策来。“你若跟他成了亲,他死心塌地地对你,又不会三妻四妾花天酒地的,你可以完全当家作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总比整天汗流浃背地干这些粗活强啊!”
苏暖玉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看着她。苏夫人看她的脸色似是并不反感,于是再接再厉地继续说道:“我家亦亨除了长相差了些,其他各方面都是择偶选婿的上上之选。以苏三你的条件,算来还是高攀了呢。”说到这里,以帕掩口,吃吃了笑了两声。
也就在此时,苏暖玉突然灵机一动:既是如此,何不将计就计?既然等待救援希望渺茫,那还得想办法自救才行。不如先答应了她,把解药骗到手再说。反正苏亦亨懵懵懂懂的,她只要能开口说话了,要制住他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再让他写一纸休书,两人一拍两散。她重新恢复自由身,再去与方镇钦团聚就是了。
思虑既定,苏暖玉便向苏夫人点头示意,表示她同意与苏亦亨成亲。不过,她同时向苏夫人伸出左手手心,右手指在上面缓慢地写出两个字――“解药”。
苏夫人看得真切,见她已经心生动摇之意,便趁热打铁地说:“可以!不管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不过,必须在完成你和亦亨的成亲礼以后!”
苏暖玉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苏夫人见状大悦,喜不自禁地夸了她一句:“对嘛,这才是聪明的孩子呢。你既然已经想通了,那就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叫人来给你做嫁衣,亦亨就只有我们苏府这些亲人,所以也不必宴客了。我已经买下了一所宅子,到时就把那边布置一番,你就当我们苏府是你的娘家,从这边嫁过去吧!”
苏暖玉本就无法言语,此时更加默不作声,只稍稍点头表示许可。苏夫人心头大石落地,不由笑得有些过激,以至于精心想要隐藏的鱼尾纹都一一暴露出来。
一旁听得似懂非懂的苏亦亨茫然地看了看她们俩,确认似地问道:“舅妈,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苏三答应嫁给你啦,你开不开心?”苏夫人难掩笑意,心情大好地问他道。
“是真的吗,苏三?”苏亦亨转向苏暖玉,乐不可支地问道:“是不是嫁给我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一起玩了?一起习武、一起浇花、一起放纸鸢?”
“是啦,就是这样!”苏夫人替苏暖玉回答说。
“真的吗?真的吗?苏三,这是真的吗?你要嫁给我啦!”苏亦亨仍一味地追问着苏暖玉。
苏暖玉强压着心中的愧疚与抱歉之意,向他晏晏一笑,轻轻点头。原谅我利用你,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太好了!太好了!苏三,你真好!”苏亦亨拉着苏暖玉的手,开心得又蹦又跳的。
当夜,苏暖玉因为极度郁闷所以睡不着,摸索着从储物柜内取了一只风筝,在院中奔跑开来。风筝飞上了天,她把线剪断,看着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她在心中默念着:镇钦,你一定要等我!我们很快就要团聚了。
泪水渐渐迷蒙开来,她已经看不见那只风筝了。从今天起,她不会再做这种寄希望于风筝的傻事了,没用的!想要成功逃出生天,除了兵行险招,别无他法!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铤而走险!
是夜刮着偏北风,那只风筝便顺着风向往南而去。风力并不很强,风筝渐渐降下了些许高度。飞过青砖灰瓦的人家,穿行在空阔的马路上方,一不留神,“啪嗒”一声,被挂在了一户人家门前的大树上。
这户人家的门楣上挂着匾,匾上苍劲有力地书写着“咸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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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小试牛刀》第十五章公主大婚
寅末卯初时分,天边微露鱼肚白,一只花喜鹊翩然而至,对着咸阳侯府叽叽喳喳了半天,继而又飞至树上,安稳地停在树枝之上。巧的是,正好这只风筝也纠结于此,悬挂在该树枝之下,随风轻舞。
“嗒嗒嗒”,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自近传来,一辆套着两匹斑骓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前。接着大门“嘎”然自内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轻巧地抱着一个睡意朦胧的小男孩走了出来。车把式掀起了车帘,那男子弯腰将小男孩带入车内,他手法极轻,似乎不想吵醒香梦沉酣中的小人儿。
树上的花喜鹊见来了人,愈加叫得欢快起来。其中一匹马似乎讨厌这鸟鸣之声,不耐烦地扬了扬前蹄,马车便因它这一动而跟着轻晃了晃。就这么一晃,本在熟睡之中的小男孩骤然醒转,眼睛犹自紧闭着,但一张檀口却张了开来。
“我要尿尿!”那小男孩清亮地说道。
中年男子便又抱了小男孩出了马车,来到路旁,帮他脱了裤子,伺候他小便完。一切结束停当,他正准备又将小男孩抱回马车之中,此时一阵响过一阵的鸟鸣之声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小男孩睁开了眼,看到了树枝之上站着一只身着花衣的小鸟,突然睡意尽去,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韩英,把那只鸟抓来给我玩儿!”
“是,小公子!”
那名叫韩英的男子毕恭毕敬地回答完,将小男孩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在路边寻了一粒小石子,紧扣在两指之间,看准那只聒噪个不停的花喜鹊,“咻”地一声弹射出去。
那只花喜鹊听到声音,本待振翅高飞以期躲避一番,但那粒石子来势凶猛,既快且急,目标正是射向它的翅膀的,哪里容它全身而退呢?只听“啪”地一声,那粒石
子便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它的左翼。花喜鹊吃痛,挣扎扑腾不已,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重重地坠落下来。它锐利的爪子紧蜷在一起,企图勾住树枝不下落,然而下坠之势既定,哪里又勾得住呢?反而是无意中勾住了缠在树枝上的风筝线,于是顺便地也将这风筝给拉扯下来。
韩英便上前拎起了那只喜鹊,强行解开了缠在它足端的风筝,把它献给了那小男孩。小男孩双手合拢,将其捧在手心,开心无比。
此时府内又走出一对壁人,男的温润如玉,女的娇俏玲珑,都不过双十出头的年纪。小男孩见到他们出来,不由双眉微扬,奶声奶气地说道:“爹、娘,看,小官的新朋友!”
“哦?”那女子盈盈含笑,向他走来,无限宠爱地说道:“小官,那是报喜的小鸟呢。今天是你小柔姑姑的大婚之日,它是特意来向我们报喜的呢。”
“小柔姑姑?她是谁?”小官一边抚摸着喜鹊的羽毛,一边疑惑地望着娘亲问道。
“是个大美人哦。”女子将男孩抱入怀中,与他耳鬓厮磨了一番,继而才款款说道:“她还抱过你呢,不过你当时还在襁褓之中,并不知道罢了。今天她要做新娘子啦,小官想不想看新娘子?”
“想!”一听说可以看新娘子,小官的心情似乎比得到花喜鹊还要亢奋。
“娘子,带小官上车吧,再不出发,要赶不及了。”那一直默默注视着妻与子的男子温文地开了口,却是催促着妻子赶路。
“好!”女子向丈夫回以恬淡一笑,抱着小官上了马车,那男子也跟着上了车。然后那男子便吩咐车把式准备启程。此时小官却突然说道:“爹爹,小鸟的窝呢?小鸟的窝还没上车呢。”
“哪里来的窝?”男子不解地看着儿子问。
“韩英知道的,他刚才把小鸟和鸟窝一起抓下来的。”小官煞有介事地说道。
男子便叫来韩英,问是不是有跟喜鹊一起抓下来的东西,韩英说有一只纸鸢。他便让韩英把那纸鸢一并送上了车来。小官接过那只纸鸢,小心翼翼地把喜鹊放在上面,好心情地用手逗弄着它,害得那只喜鹊躲避不已。
“江行,打马走吧!”此时,那男子向车外言语了一声。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喏”,紧接着扬起马鞭,向空中虚劈一鞭,“驾”了一声,两匹斑骓马便“嘶”地叫了起来,奋力扬蹄而起。于是这辆马车便飞驰而去,划破晨曦最初的静谧。
这一天,是宣和二年九月初九日,是大吉大利之日。
午时一刻左右,马车进了长安城。
今日的长安城似乎格外热闹。虽然还未到达目的地,但隐约已经可以听见锣鼓喧天谈笑风生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之中了。
很快地,马车在一处府邸门前缓缓停下。车中的一家三口相携而下,女子扬头看时,只见门檐之上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一块厚底烫金的门匾上镌刻着三个大字――“驸马府”。
门口之处,一脸得色的方腾正与前来道贺的宾客寒喧着。此时,那引领客人进门的管事高声呼喊道:“咸阳侯携妻子远道而来,贺北安公主大婚!”
方腾听到这声音,跟之前的客人道了声“失陪”,便满脸堆欢地迎了上来,抱拳说道:“咸阳侯,一路劳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这咸阳侯名叫秦应华,乃当今皇上的侄子辈,封地在咸阳,并不在长安居住。但咸阳与长安相距不远,皇上召见也甚是方便,由此可见皇上对他颇为喜爱。
此时秦应华也微笑着向方腾道贺,又介绍了妻子二人与他认识,自不免又是好一番客套。正在攀谈间,又听到招待管事夸张的喊声:“楚王及楚王妃到!”
方腾与秦应华相视一眼,便双双转身迎了上去。
小官也好奇地看向来人。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美男子扶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大美人缓步自外而入。真是好美的一对神仙人物!即便像他父母那般出类拔萃者,竟也在这两位神仙面前失色不少。那个女子虽然微挺着肚子,但丝毫不损她的精致玉颜,那般的美貌,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一出现,定是全场瞩目的中心。
小官暗想道,娘亲告诉她,小柔姑姑是个大美人,难道就是她吗?他竟然有个这么美艳的姑姑啊?一时激动,竟然挣开了母亲的手,飞奔至那仙女面前,在众人惊呼声中,他仰起小脸,对着那仙女稚气地问道:“你是我的小柔姑姑吗,仙女姐姐?”
袅袅不由被他的话语逗笑了,也学着他的声音说道:“我不是小柔,我是楚王妃。你又是谁,小仙童?”
“我叫秦飞官,是咸阳侯的长子!”小官倒是个机灵聪慧的孩子,此时竟小大人似地自我介绍起来。
袅袅将为人母,见秦飞官如此聪明可爱,真是满心的欢喜。于是牵了他的手,向咸阳侯夫妇说道:“小叔和弟妹真是好福气,生得这般聪慧俊秀的儿子!”
“楚王妃过奖了!”见爱子被袅袅夸奖,那咸阳侯夫人既是得意又是赧然,娇柔依依地报以一笑,说道:“犬子年幼鲁莽,冒犯了楚王妃,还请王妃不要见怪才是!”
“弟妹说哪里话?!”袅袅看着咸阳侯夫人,目光中竟还有些羡慕之意。“一会儿就让小官坐在我旁边,我好跟他说说话!”
“王妃,您有孕在身,小官调皮,恐有不便!”咸阳侯夫人急道。
“弟妹太过谨慎了,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袅袅语笑晏晏,牵了秦飞官的手往里而去,对咸阳侯夫人说道:“我还有西晴西倩二人在旁边帮衬着呢,不要担心!”
一想到出门之前秦显比她还紧张,坚持一定要西晴西倩二人随行照顾,甜蜜的微笑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俏丽无双的玉面之上。
咸阳侯夫人见爱子得楚王妃喜爱,心中本来也是极为欢悦的。此时听袅袅如此一说,便也不再相阻,板起了脸嘱咐秦飞官说:“小官,这位是楚王妃婶婶,要多些尊敬,不可像在家里一样任性胡来!”秦飞官迷惑地看了看娘亲,软乎乎的小手挠了挠头,又征询般地看向袅袅。袅袅既笑且嗔地对她说道:“不会有事的,不要吓坏了小官!”
秦显又对西晴西倩二人耳提面命一番,这才恋恋不舍般地与秦应华往男宾区而去。袅袅便与咸阳侯夫人一并去了女宾区。
方才坐定,只听外面一人尖声细气地高呼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青盖车,凤銮轿,天子天后齐驾到!方腾与皇帝结了亲家,那自是与有荣焉脸上贴金之事,此时率领妻儿老小赶紧出门迎接。
所有人皆面朝大门方向,屈膝下拜,山呼万岁。袅袅因有孕在身,只是象征性地欠了欠身。
皇帝与皇后穿过人群,入了喜堂上座,这才抬手示意所有人平身就座。
“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入喜堂!”随着司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遍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光追随着两个红色身影一前一后步入喜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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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小试牛刀》第十六章泪洒洞房
方镇钦一身惹眼大红喜袍,手上牵着系成花朵的红绸缓步往喜堂而去。他的脸上看不出新婚时的欢欣喜悦,他只是机械麻木地任由人摆布着,让他往前便往前,让他拜堂便拜堂。
随着一声“礼成,送入洞房!”的话语结束,他又牵引着头盖红巾的新娘往洞房而去。但很快地,他就离开洞房,前往宴客之处,热情地敬起酒来。京中世家子弟甚众,那等趋炎附势之辈亦不在少数,不用等他相敬,便频频地与其拼起酒来。
虽然皇上皇后都有在场,不过新婚之日无大小,大家倒并未太过拘谨,竟是放怀畅饮起来。
方镇钦的母亲俞心苇看得分明,心中甚感焦虑。他刚才的样子真让她气愤已极。即使再不甘愿,如今已然成为事实,他怎可在皇上皇后面前摆出那样漠然的脸色来!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地与众人周旋灌酒,难不成他想在洞房花烛之夜醉得不省人事?这让看在眼中的皇上皇后作何感想?!
喜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曲终人散。
袅袅因喜欢秦飞官得紧,便极力邀请咸阳侯夫妇至楚王府中留宿。咸阳侯夫人先是推脱一番,继而还是盛情难却地答应了。
出得门口,两家的马车都候在外面。方腾携了家人前来道别。袅袅悄悄拉了方诗浣到边上,轻问道:“怎么样,暖玉还是没有和你们联系吗?”
方诗浣既感惭愧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料定是没有什么结果,但袅袅看到她这个模样仍然止不住一阵失望。早在 下一页
几个月前,她到长安后没多几日,方家父子曾至朝中叩谢圣恩,方腾顺路前来拜望楚王夫妇,并告知苏暖玉已经离开方家,问其是否曾来过长安。方腾还拿出当日苏暖玉留下的字据为凭,说她执意要回家探亲,于是他给了她不少银两作为盘缠。
袅袅本来还以为不久后苏暖玉一定会来长安与她相见的,没想到转眼间半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她竟然只字片语的消息都没得到,是忙得分不开身来长安了,还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与方诗浣作了别,袅袅任由西晴西倩服侍着上了马车,秦飞官也被她特别邀请一并上了马车。
咸阳侯夫妇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之内,那被秦飞官蹂躏不堪的花喜鹊已是奄奄一息地躺倒在纸鸢之上。秦应华自怀内摸出一方绢子,覆于其上,心想等到了楚王府后找个地方把这小东西埋了吧,好歹人家是来报喜的。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抵达了楚王府。
秦显自马车中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袅袅下了车。西倩抱了秦飞官跟着下了马车。西晴已当先去敲府门去了。
秦应华夫妇也下了马车。秦夫人几步趋上前,对西倩说道:“这位姑娘,犬子让姑娘受累了,这就给我来抱吧!”
“侯夫人言重了,能伺侯小公子是西倩的福气呢。”西倩抿嘴笑说道。
秦应华捧着纸鸢走上前来,对西倩说道:“犬子淘气,一路带了只小鸟过来,此时怕是咽了气,还烦请姑娘指个清静的地方,给它个葬身之地。”
西倩往纸鸢上看去之时,见那纸鸢是一只蝴蝶样式,双翼涂彩,样式也只是寻常之物。上面一方锦帕遮着什么东西,锦帕未遮住的上端露出两行各两个字“苏暖”“咸阳”,笔法拙劣,想来是什么迂腐文人在上面题了字,弄得不伦不类的。
西倩便只得将秦飞官交给了咸阳侯夫人,自己问秦应华取了纸鸢,说交给她来处理。秦应华道了声“偏劳姑娘”,便携了妻子二人随着楚王夫妇入了府中。
西倩便叫了个粗使丫头,吩咐她去后院挖个坑把东西埋了。那丫头应了声,接过纸鸢。交接移动中,纸鸢上被遮住的字体多露出一字,西倩只是无意中多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的是“苏暖玉”“咸阳苏”。
苏暖玉是在纸鸢的中央骨架两侧由上自下写的字,正好符合当时之人的阅读习惯,此时又让西倩眼尖给看到了。那丫头捧着纸鸢已经转身离开,西倩心中也是惊疑不定:这个苏暖玉难道就是大理中那个苏暖玉么?是楚王妃常常提起的苏暖玉么?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西倩赶紧地将那丫头召回,取了纸鸢飞奔至王府正院馥桂园中。
秋天的傍晚来得早,此时客厅之中已经掌了灯,楚王与王妃坐在客厅上首,特意命人沏了从大理带来的陈年普洱茶,热情招待远方而来的咸阳侯夫妇。
西倩上前道了“打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袅袅面前,双手捧着纸鸢,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妃请看这个!”
袅袅疑惑地接过那个纸鸢,正在诧异西倩何事如此慌张,但在乍一看到上面的两行字时,她便“唰”地变了脸色。
“这个是这个是”袅袅激动又疑惑地看向西倩,问道:“西倩,这只纸鸢从何得来?”
“王妃嫂嫂,这是小弟无意中从咸阳城中带来的。”秦应华认出了那纸鸢,当先抢白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秦显被袅袅的表情一惊,便也往那纸鸢上看了过去。视线所及之处,“苏暖玉在咸阳苏府”几个字清晰可见,他不由得也一下子脸色凝重起来。
“爱妃,把纸鸢给为夫瞧瞧!”秦显安抚着袅袅说道。
袅袅便把纸鸢递给了秦显,秦显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向紧张不已的袅袅宽慰似地笑笑,继而问道:“敢问应华弟,咸阳城中可有名声在外的苏氏府第吗?”
“有的。”秦应华略加思索后回答道:“城北丝绸世家苏府,城南是以皮货买卖发家的苏府,两家皆商人之家。楚王兄,可是发生何故?”
秦显与袅袅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然后他淡淡地说道:“无甚大事,应华弟不必担心。今日你与弟妹一路劳顿,便去早些歇着吧。”
秦应华虽然隐约猜到有什么变故,但既然人家不愿相告,他便也不再追问,于是向秦显夫妇道了晚安,跟着下人去往客房之中。
驸马府中,洞房之内红烛高烧。北安公主秦柔头顶凤冠,沉得她早已无法正襟危坐。这都过去多少时辰了,驸马将她送入洞房之后便不见了人影,直到现在也不见其归来。透过盖头底部的流苏,她娇声问一旁的陪嫁丫头:“琼儿,外面宾客还未散去吗?”
“回公主,听说那些个世家子弟一直给驸马爷灌酒呢。”琼儿体贴地问道:“公主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先吃点点心?”
秦柔轻声说“好”。琼儿便往她手上塞了几块糕点,秦柔也确实饿了,便微侧过身,狼吞虎咽地吃了。琼儿为她倒了杯水,秦柔一口气全都喝干了。没想到,成个亲这么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人声嘈杂之声,秦柔赶紧坐好,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琼儿迎出门去,只见两个半醉半醒的锦衣子弟扶着东倒西歪的新郎官很是不易地来到洞房之前。
“对不起啊,公主,今儿驸马爷太够意思啦,陪着我们一直喝到最后。”其中一位面色通红的公子讪讪地说道。
秦柔暗自咬着牙,又不能说什么,干坐着不吭声。
琼儿便让了开来,示意他们将新郎官扶到了床上。
一股熏人的酒气隔着盖头也扑鼻而来,秦柔微蹙双眉稍微往旁边挪了下屁股。那两个锦衣子弟再三地说抱歉,然后迅速地离开了。
琼儿关了门,秦柔便一把扯掉了红头盖,不免生气地看了看醉得一塌糊涂的方镇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公主,奴婢去打点水来,给驸马爷擦把脸吧。”琼儿细心地说。
秦柔点头不语,琼儿自去打水。她自己动手取下了沉重的凤冠,又为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顺顺气。
新郎方镇钦本来是整个人扑倒在床上的,此时似乎觉得有些不舒服,便双手胡乱抓了一把,正好摸到了床头的枕头,于是够了脑袋上去,背对着秦柔,侧身而睡。
琼儿把水打来了,把脸盆放在一旁的圆凳之上,将水中的湿巾取出来拧干水,欲为方镇钦擦拭一番。此时却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除非天崩地裂或是海枯石烂否则永远都要在一起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琼儿一时之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开来,低声说道:“恭喜公主,嫁了个情深意重的好郎君!”
秦柔既羞且喜,须臾间涂过胭脂的脸上愈发艳丽红润了。她啐了琼儿一口,一把夺过后者手中的湿巾,嗔道:“这个没大没小的坏丫头,竟敢打趣你主子!罚你赶快去面壁思过,不得本宫允许,不可私自离开!”
“是是是,公主,奴婢这就去了!”琼儿嬉笑着跑出门外,顺便将门给关上。
秦柔右手握着湿巾,左手轻轻翻转方镇钦的身子,低低切切地说道:“驸马,本我给你擦把脸再睡吧!”
方镇钦似乎已经睡着了,便任由着她将自己扳正了身子,平躺在床上。秦柔看着他的俊颜先是呆了一呆,继而脸色绯红地伸手为他擦脸。秦柔虽然对他忽略自己而肆意饮酒甚感不满,此时却被浓厚的柔情蜜意包围着,心情说不出的舒泰愉悦。
突然,一颗豆大的泪珠自方镇钦右眼之中滚落出来,他口中模模糊糊地呓语着“阮玉”或是“阮韵”之类的字眼。秦柔大惊,他的眼泪仿佛燃着的蜡烛突然坠下来的蜡油般灼热,烫伤了她的眼睛与她正沉浸在甜蜜中的柔软芳心。
这个叫阮玉还是阮韵的人是谁?是他的初恋情人?他既是心有所属,又为何要另娶他人?她堂堂天朝公主,难道还比不过那个姓阮的女子,竟让他在与她成亲之后还不能忘怀?他的求醉是故意的吗,就是不想面对她这个赐婚而来的妻子?
“哗啦”一声,秦柔重重地将巾子扔进脸盆之中,脸色阴郁地来到门口。她要去问问方腾,到底那姓阮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既是对她情难割舍,却又为何抛下了她?
手刚碰到门格,却又迅速缩了回来。她是在干什么?怎么,新婚当日就为不确定的事争风吃醋吗?不管她姓阮的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方镇钦既与她拜了堂成了亲,就是她秦柔的男人,早晚叫他对她死心塌地的。管你姓软的姓硬的,她秦柔有绝对的自信让她的夫婿心里眼中只有她原配一个!
来到床畔,秦柔伸出纤纤玉手,朝方镇钦脸上左右开弓各打了响亮的一记。然后她恨恨地收回右手,轻轻朝疼痛之处吹了吹,无限风情地说道:“驸马,这两巴掌是勾销你冷落我和酒后胡乱言语之过的。从此以后我们要相亲相爱,你心中只有我,我心中也只有你,相依相守一辈子!”
上一页 方镇钦浑然不觉这一切。他是真的醉了。此时他的思绪正沉浸在元宵节当日,他匆忙之中出门去见苏暖玉,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苏暖玉见了之后感动得无以复加,许诺说要与他长相厮守不离不弃,他大喜过望,抱着她不停地转圈。
然而,皇上赐婚,父亲责打,暖玉出走,从此音杳!他找不到她了,暖玉,你去了哪里?不是说好要一起私奔吗,为什么就这样抛下我不管了?心中好痛,就好像心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怎么缝补也无济于事!暖玉,你快点回来,我现在好难过!暖玉,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错过了吗?
洞房花烛之夜,伤心的泪水恣意地爬了他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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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小试牛刀》第十七章楚王驾到
次日,天际微明。
四人四骑守候在长安城门之前,眼光无一不灼灼盯着城门。领头一人峨冠博带,白衣白马,正是楚王秦显。
昨夜与袅袅讨论后,一致认定苏暖玉遭遇了什么事故,最后秦显决定带上海、浪、波三名随侍一同前往咸阳寻找苏暖玉。
不多会儿,城门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随着这条缝逐渐加大,自外而来的光线也一寸一寸地增多。待到可以容纳一人一骑通行之行,秦显双腿一夹马肚,扬起声音呼唤白马惊风“驾”。惊风跟随主人多年,自是明白他的每一个指令,此时他刚刚有所动作,它已经四蹄生风,呼呼地往城门洞开之处狂奔而去了。
待到城门大开,心海、心浪、心波三侍卫也扬鞭打马,快速地跟随秦显的方向而去。
一路不曾稍歇,巳午相交时分,四人四骑入了咸阳城。城中人头攒动,已不容许人马快行,于是秦显勒了马缰,放缓了速度,向人打听了城南苏府及城北苏府的具体位置,这才有的放矢地往目的地而去。
费了一刻钟的功夫在城南的苏府寻找,未果,于是打马往城北而去。
到了苏府,发现门口停了一顶花轿,这户人家似乎正在办喜事。一位身着大红喜服的小个子男人正站在迎亲的马匹前面,翘首望向府门深处。这个男人头戴饰以禽羽红花之物的宽边帽子,脸上竟还戴了张银色面具。真是奇怪也哉,大白天的,又是明媒正娶的大喜之日,如何竟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秦显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并不以为怪。当初他去大理之时也曾黑纱覆面,想来他也是有必须隐藏真身的苦衷的吧。
秦显骑在马上岿然不动,心海、心浪、心波皆翻身下马,秦显示意心海上前叫门。
“你们是什么人?”小个子新郎也发现了几位不速之客,于是好奇地问道。
“这位是楚王殿下,还不快快参拜!”心浪上前喝斥道。
几个轿夫闻言先是面面相觑一番,接着看秦显那居高临下的派头,还有几个威风凛凛的亲随,他们无一不是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下参拜了秦显。而那小个子新郎似乎是世外之人一样,竟傻愣愣地看着几个跪地参拜的轿夫,似乎甚感莫名所以。
“你为什么见楚王不跪?”心浪凌厉地盯着那新郎,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我为什么要跪?”那男子傻乎乎地问。
秦显隐约感觉他年纪尚轻,并且不大与外界接触,仿佛思想极为单纯的孩子般,所以他将心浪召了回来,示意他不要再与之纠缠。
心海已经入府门之中寻得主事之人,此时正带了苏府主人苏正仓促而来。
苏正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长相甚是斯文,却一脸的精明之相。
“草民苏正参见楚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苏正跪拜在秦显白马之前,心中忐忑不已。
“你起来说话!”秦显此时方自马背上轻跃而下,背负着双手看着苏正说道。
“谢楚王!”苏正惴惴不安地站起身,不敢抬头看秦显的脸。“不知楚王殿下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苏正罪该万死!还请楚王移驾府内说话!”
于是秦显当先阔步迈进府门,心海、心浪、心波三随侍也紧跟其后。苏正虚抹了一把额上的毛毛汗,半哈着腰也要往里而去,却被新郎叫住:“舅舅,苏三怎么还不出来?我还要等多久啊?”
苏正平时疼惜这个外甥,此时贵客光临,他却来不及敷衍这个小屁孩,粗鲁地回答道:“你多等一下怎么了?搞不好苏府都大祸临头了,你懂什么?!”说完便丢下听得稀里糊涂的外甥,小跑步往里而去。
秦显一行人正穿过前院时,只见一个老妈子背着头遮红巾的新娘往西院方向而来,左右边分别跟着一个美艳的少妇及一个其貌不扬的下女。
那少妇正是苏家的女主人蔺如诲。此时见到陌生人来,先是一怔,继而见来者气度不凡,想来并不是普通人,于是说话之间便甚是客气:“这几位公子是什么人?来苏府之中可是有什么事吗?”
心海、心浪、心波三亲随正当要发作,此时紧跟而来的苏正已经急得大喝道:“娘子,不得无礼!这位是楚王殿下,还不快快跪下参拜!”
蔺如诲虽出身富贾之家,但像皇族之人却鲜少接触,此时一听丈夫说来者是皇子出身,心下也有一丝慌乱,赶紧地跪拜下去。
“民妇蔺如诲,参见楚王殿下!”
她这一跪,紧跟着那背新妇的老妈子也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跟着跪了下去。秦显注意力尽在蔺如诲身上,此时便命她起了身。
正当要开口询问一番,不经意间,秦显的眼角余光扫到那本应该下跪参拜的新娘竟然已经掀开了红盖头,此时正垂着手将盖头拖曳在地,目中已是波光隐隐,怔怔地看着自己。秦显被那目光猛地一蜇,感觉心中被重重一击似的,也错愕结舌地看着她。
“苏三,不得鲁莽,还不快快跪拜楚王殿下!”苏正见状大惊,沉声喝斥道。
“苏暖玉,你还不到本王身边来?”秦显极力压制住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温柔又不失威严地半命令道。
苏暖玉心中也是汹涌澎湃不已。
昨天,苏夫人叫了裁缝铺的人来给她量体裁衣,然后又教导了她好些话,最重要的是带她去落英阁认识了她未来的婆婆。苏夫人的良苦用心苏暖玉总算明白了,难怪她那么心急火燎地催促着赶紧办喜事呢。苏暖玉看到苏眉音那痴痴傻傻的样子,不由得替她感到惋惜。不过,以苏眉音的美貌,怎么会生得苏亦亨那般模样的儿子呢?基因变异啦?
苏暖玉不过只是将计就计利用机会想要逃跑,但一想到如果她离开了,这对母子谁来照顾呢?苏夫人摆明了是要把这两个包袱扔给她苏暖玉的,她脚底抹油溜了,他们怎么办?想到此,苏暖玉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她自己也很需要他人的同情!于是又硬起心肠,同苏夫人周旋起来。
今天一早,正睡得香呢,门被敲得山响。她只好闭着眼摸索着去开门。原来是裁缝铺把连夜赶出来的嫁衣送来了,先给她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还得抓紧时间改。苏暖玉打了个呵欠,仍是闭着双眼,任他们折腾。
接下来就是给她洗脸、上妆、梳头大凡女子出阁之时的过场一应做足了。苏暖玉是被耳朵上传来的刺痛感给惊醒的。原来负责给她打扮的老妈子竟拿了一根绣花针给她穿耳洞呢。
苏暖玉当即痛得跳脚,睡意顿消,口不能言,只得四处躲避,同时心疼地伸手捂着受伤的耳朵。那老妈子见她如此固执,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