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太坏谁之过第49部分阅读
哥哥太坏谁之过 作者:rouwenwu
诉过秦淮吗?
秦淮拒绝了她吗?
不!不可能!野火的性子他了解的,她不会轻易说出爱字的!
可是秦淮又是如何知道这句话的?慕容流风觉得自己先前的冷静再次荡然无存。
秦淮深邃的视线落在窗外,低声道,“野火的诗句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但既然是写络我的,什么样的,我都会接受。”
秦淮说完从容起身,金色袍角划出耀目的光泽,瞬间刺痛慕容流风眼底。
他站在那里,有一瞬恍惚。
“你觉得野火也会接受你对她的伤害吗?她还能活多长时间?秦淮!!你说!”慕容流风眼神变得凄厉起来,啪的一声,一拍紫檀木的桌子,只听得类似裂帛之音响起,几乎无法摧毁的桌面竟是生生的裂出一道缝隙。
秦淮眼神,依旧无波无谰。可是心底,却无法不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直逃避,逃避野火还能活多久这件事情。他知道解药是什么,可若是说出来,便会失去一切。他要江山,也要美人。
他宁愿用这种残忍的手段让野火与慕容流风两不相识,也无泣容忍自己在意的女子在别的男人怀中绽放。
他没有爱,只才针锋相对!他若爱了,除了毁灭,还能是什么?
“慕容流风,野火的性命取决于你的战斗力,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天都不多等。”秦淮说完,转身,飞速走出房间。
那修长的身影在日光晕染下,透着破光而出的坚冰。
只是,他心底的坚冰己经融化,如何都再也无法恢复曾经的冷硬无心。他越是逃避,以后,属于他的痛便会越多。
一个人,无法正视自己的心,难道非要等到失去了,才会面对吗?
······
皇宫,天牢
慕容流风收拾心情步入天辛,他心中坚信,惊云的死不会如此简单。
暗卫正在给惊云验尸,反复细致的三遍之后,暗卫才谨慎禀报,“回皇上,犯人确实已经死了。是吃了千色妃自自尽而亡的。”
慕容流风蹩眉,视线淡淡的落在惊云惨白如灰的面容上,他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大多已径干涸了,站在衣服上,触目惊心。
慕容流风挥挥手,示意暗卫下去,临了,加了一句,“草草妥并了,尸首送到秦府胡纷霏那里。”
“是!”暗卫领命,即刻退了下去。
慕容流风明净的眼神再次扫过年惊云,唇角暗勾,轻抿的薄唇透着一丝冷漠。
孰真孰假?他拭目以待了!
年惊云既然能偷出纤竹的迷幻药,那么可以掩人耳日的假死药呢?他就放他走,看他准备如何下手!
这颗棋子,不光是秦淮在用,他同样也用!
年惊云的心思他似乎已径猜透了……他是准备用假死的方武混出宫去,亲自找寻纤竹,帮野火寻得解药!
野火住在秦狩那边,年惊云自然是沾不到边,而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去追查纤竹的下落,年惊云行动起来自然比他的地宫暗卫要隐蔽的多。
只要他暗中盯紧年惊云即可。
慕容流风眼神一凛,转身,看也不看地上的年惊云,长腿迈开,神情冷峻的走出天牢。
三天后,胡纷霏被慕容流风放回了秦宅,她第一时间奔去灵堂,想要打开棺材最后看一眼惊云,却突然看刭惊云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如今,华慕园已经是一座空宅子了,这里,除了她跟惊云没有第二个人,胡纷霏的震惊可想而知,她连尖叫呼喊的力气都没了。
惊云告诉胡纷霏,不许她对任何人透露他还没死的消息,而后就走了。来去匆匆,让胡纷霏几乎以为这就是一场梦,若不是空空的棺材诡异的摆在那里,胡纷霏根本已经分不清何为幻觉,何为真实。
惊云没死?
胡纷霏觉得自己完全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云又走了,她一个人虚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小腹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痛呼出声,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殊,小腹一阵阵的抽痛,两腿之间突然觉得一股热流涌出,她低头一看,身下的白色长裙已经被鲜血染红。
“救……救命……我的孩子……不要!”胡纷霏惊呼出声,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她脸色白的吓人,一双手紧紧地楸着自己的裙子。就连呼喊的力乞都没有,四肢百骸被恐惧占满。
一道身影飞奔进来,有些吃力的将胡纷霏笨拙的身子扶了起来。
“夫人。我马上叫大夫。”
一听这声音,胡纷霏顿时觉得希望来了,她握住飘飘的手,再次泪如雨下。飘飘将她扶在椅子上,急忙跑出去找大夫了。
不一会,秦宅御用的大夫脚步匆匆的赶进来,一看这架势,倒吸一口凉乞,让飘飘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飘飘也是今天才从慕容家回来,是三少爷派人来接她,说是伺候小姐的,她刚刚走到华慕园门口就听到胡纷霏的惨叫,当下什么也不顿的冲了进来飘飘一听大夫说找人.即刻跑出去找野火了。
野火刚刚回到狩园,秦狩正想跟她说话,便见飘飘上气不接下气的闯了进来。
“小姐,快!夫人晕倒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快随我去看看啊!” 飘飘上来就抓野火的手。
野火一愣,低声道,“什么夫人?你又是谁?”
“啊?”飘飘语塞,上下看着野火,难道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小姐真的失忆了,还改了姓氏?
“野火,她说的夫人是胡纷霏.这是你的丫鬟飘飘,我今天刚刚派人将她从慕容府接来。”秦狩跟野火解释着。然后又自然地拉起野火的手,“我陪你们去看着。”
野火听了秦狩的话,定定的打量着飘飘。眉清目秀很讨喜的一个丫鬟,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瘦瘦的,好像一阵风能吹倒一样。
“嗯。”野火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抽出白己的手。秦狩眼神一暗,空了的大手蓦然背在身后,握起了拳头。
三个人脚步匆匆的去了华慕园。
大夫已经将胡纷霏安顿在内室了,野火也是此时才看到了灵堂!是谁死了?真的是惊云?她不禁蹩眉。看向秦狩。
“是惊云。”
秦狩说完,拉着野火就走进了内室。棺材已经盖上了,秦狩虽然心中觉得蹊跷,但是还没往惊云会诈死这方面去想。
野火心底一骇,惊云真的死了?
那日胡纷霏凄厉的模样历历在目,野火脚步加快,快速进了内室。胡纷霏怀有身孕,这下予如何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呢?刚刚进去便跟大夫碰了个正着。
“大夫,如何?”秦狩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夫。
“回三少爷,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才会见红,好在还能控制,只是夫人身体太虚弱了,经受不了任何刺激,接下来的一段日予都不能下床了,只能在床上静养。”大夫恭敬的说完,秦狩给了银子,便让飘飘跟着大夫去抓药
了。
胡纷霏见了野火,一时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碍于秦狩在场,只能是生生的吞咽回去。她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抓着野火的手腕,泪如雨下,神情悲戚。
似乎是要把这些年来的痛苦折磨全都哭诉出来。
曾经,她是南壤国第一美女,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艳羡痴迷,后来,遇到了秦天霖,她一生的劫难,她等了他一年又一年,等着他所谓的处理完家族生意,等着他稳定了慕容世家跟南宫世家,等到她快三十岁了,秦天霖才娶她。
这期间,她婉拒了多少名门公子的提亲。朝朝暮暮,日复一日的等着。却是等来了他在婚前两个月强要了她,成亲那天,他又死不认账!
从那时起,胡纷霏就改变了,她经常出入烟花之地,一掷千金只为博青楼小官一笑,可是无论她做什么,秦天霖都是正眼不瞧她一眼,对她的,也只是在夜里床上从无止境的折磨。
而今,她疼爱了是十七年的女儿竟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而她的亲生儿子,却是有家不能回,不能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她不懂,为何上天对她如此不公?
胡纷霏低声的抽泣声,到了最后,竟是变成了嚎啕大哭。朱钗散落。长发披散,眼泪糊在脸上头发上,几乎都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她崩溃的哭声让野火的心也跟着楸着。
“你没听到刚才大夫的话吗?你想保住孩子,就不能再哭了,为了孩子好,你心底有什么痛苦都要压下来!”野火的话,让胡纷霏的哭声渐渐地小了。
刚才见红的那一刻,她近乎于绝望了,惊云走了,野火又不是她亲生的,如果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了。她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活下去。
野火替胡纷霏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我让三哥多派几个人来保护你,照顾你,别胡思乱想了。”野火蹙眉,轻声开口。
转而看向身后的秦狩。自始至终,秦狩都不曾说什么话,虽然他冷酷话少惯了,但野火总觉得,他此刻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在怀疑什么。
“野火,你还认我这个娘吗?”胡纷霏见野火看向秦狩,心底一凉,急忙抓住了野火的手腕。
“我……”野火一怔,胡纷霏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要多想了、我答应你,会尽可能的过来看你,也会安排人手照顾你的周全。”野火拍拍胡纷霏的手,起身看了眼秦狩,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胡纷霏还想说什么,却见飘飘已经走了进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胡纷霏眼底有一抹异样的情绪,悄然流淌。
华慕园院外,秦狩安静的站在那里,神情,染了一层淡淡的霜华。
“三哥怪我刚才没有跟你商量就答应照顿胡纷霏了吗?”野火在秦狩身后有些歉意的开口。
秦狩没有回头,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不是你的三哥,你又忘了吗?”
野火微怔,那该叫他什么?直呼其名?合适吗?难不成要叫小狩?狩狩?怎么喊都很别扭。
“那三哥想听我叫你什么?”野火征求秦狩的意见。
“想去魅影无痕吗?”秦狩敛了视线,转身认真地看着野火。也转移了话题。
野火一愣,魅影无痕秦狩带她去过一次,当时还给她讲了一下魅影无痕内部的构造跟人事,当时她还觉得奇怪,秦狩跟她说这些作何?
如今他突然如此开口,野火不觉怀疑,他当时说那些是早有预谋的。
“在你失忆前。曾让我帮你招募一百个暗卫,如今人手齐备了,我想交给你管理,你可以先借助魅影无痕的势力做你想做的,一旦日后你有能力了,也可以自立门户,我不会阻拦的。”
秦狩的语气很平静,不见任何目的和意图。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事情,一百名暗卫要从零开始培养,还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听一个女人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完成。
野火眼眸闪闪发亮,她终于有事做了!在记忆恢复前。她确实该建立自己的根基。毕竟,她不是那种喜欢寄人篱下的人。虽然秦狩对她很好,但是她更想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野火当下点了头,亮亮的眸子看的秦狩的心也跟着放了晴。
只要野火喜欢,他可以为她铺路,让她永无后顾之忧!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又不多了……
野火身上的毒六个月内必须找到解药,而三个月后,何时下雪,又是一场变数!
“野火。”秦狩唤了一声。突然抓住了野火的皓腕。
野火挣了一下,却被秦狩握的更紧。
“你对赐婚没有想法吗?”秦狩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着,炙热的气息呼入野火颈间,她垂下眸子,眼底按沉了一抹迷惑。
“还没到下雪的时候呢……”野火随意的说着。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想法?愿意,或是不愿意?”秦狩继续低声发问。只是语气却破天荒的有世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贯冷静从不逼迫野火的他,今天,就想听到一个答案。
这几天夜里,他都会在野火房门口坐上一夜,每每入夜,他都能听刭野火在睡梦中喊着慕容流风的名宇。有时候急切,有时候温柔。他听着,心也跟着乱了。
“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什么都不想说。野火低头,轻飘飘的堵了回去。秦狩一怔,眼神暗了暗。
“好了,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尽量平静,可还是显出了波动,带着一分轻颤。
“你以后就是我魅影无痕的一员了,你不能再叫我三哥。跟他们一祥,叫我主子吧。”秦狩说完,轻拍了下野火的面颊,转身离去。
野火看着他的背影,秀眉蹙起。
主子?她怎么没听过秦狩的人这么喊他?秦狞是故意占她便宜吗?
野火还在思忖的时候,前面传来秦狩的催促声,“丫头,快点。”秦狩的声音是一贯的冷酷冰封。
野火挑眉,正想着跟上,脚步才刚刚挪动。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脚下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四肢百骸如同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想要动弹一下都很难。
她捂着脑袋想要呼喊秦狩的名字,奈何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头痛欲裂的感觉简直要掏空她的身体。
前面走着的秦狩觉察出不对劲来,一回头,就见野火捂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
“野火!”秦狩呼唤了一声。面容一凛。提气就朝野火飞奔。
然,一抹翩然的身影却赶在他前面扶住了野火摇摇欲坠的身子。
第六十章 情根深种
接住野火的人是秦淮。
他俯身,将野火拉起来,衣袖中滑落出一颗药丸,沿着他冰凉的指尖,不偏不倚的滑入野火口中。暗沉的眸光是掌控一切的枭野阴骛。
“痛……三哥……”野火身子轻颤,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这样能减轻痛苦一般。
秦狩眼种一暗,紧紧地握住了野火的手。
“你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秦狩紧盯着秦淮,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封寒彻。
秦淮眼神闪烁了一下,映入野火苍白的面容上,心底,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转而看向秦狩,目光却是一贯的冷沉无波,“怎么?你也会着急?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五年前你把秦宅的产业交给我,净身出户创立了魅影无痕和天下阁,我还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关注秦宅任何动向!”
秦淮说完,打横抱起了野火。
深邃的眸在野火面容上流连,他的眼神愈发的阴暗。
秦狩拦住秦淮,黑瞳发狠,第一决让秦淮瞧见了他势在必得的气息。秦狩一直在隐藏他真正的实力。
秦淮感兴趣的是,秦狩除了魅影无痕和天下阁,还有什么秘密的产业!
“解药在哪里?只要你肯告诉我,魅影无痕和天下阁,我都可以给你!
你放过野火!!” 秦狩冰冷的声音透着一分焦灼。
秦淮唇角勾起一抹薄笑,黑瞳阴骛,“你觉得你的能力比慕容流风大吗?他能做到的,你做不到!日后我要魅影无痕和天下阁,不用开口,便自动会送到门前!”
秦淮轻狂的一笑,抱着野火擦着秦狩身体而过。
“我带她去个好地方,毒发的痛过了之后我自然会把人送还给你!你若跟来,就等着看她继续毒发的痛苦吧。”秦淮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那欣长傲然的背影透着丝丝凉气。
秦狩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一记势大力沉的掌风猛然惯出,瞬间击碎身边的一颗杨柳。
树后,缓缓走出一人,白衣胜雪,可那神情,却凝聚千年不化的寒雪一般。
秦狩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眉眼叠了一层狠戾,却没有开口说话。
秦淮带着野火回了淮阁,看着如娇小的身子躺在软榻上,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摆,一抹浅笑在他唇边绽放。
他俯下身,在她鼻尖轻柔落下一吻,慢慢的下移,到了那粉嫩的唇瓣。
樱唇轻启,他顺势灵滑的探入舌尖,勾起她的小舌芬芳起舞。
野火嘤咛一声,一个美妙的梦,浅浅的萦绕在脑海中。梦中,有流风,有她在现代的家人,只在梦中,她会记得他们,一旦梦醒了,她的世界,再次是混沌一片。
“嗯……”
觉察到她的身子微微发颤,秦淮翻身上床,修长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大掌扣上汗圆,第一次如此细心的揉捏,挑逗。
他要女人,向来只为发泄男人的欲火,从未想过,要挑起身下女子的感觉。不过,他早就知道,野火是个例外。
“火儿……叫我四哥……” 他谆谆善诱,他闻言软语,在野火身上,欲火瞬间如磐石,坚硬如铁。
野火的身子无意识的扭动了一下,是流风在亲她吗?为何唇瓣的温度不一样呢?
流风的唇很暖,暖暖的,带着安心的气息,一个吻,便可以瞬间袭遍她的全身,让她如娇俏的花儿,甜蜜幸福的在他身下绽放。
可是这个吻,很奇忙的感觉,霸道,炙热,带着阴骛侵占的气息,即使是温柔的吻,却带着压迫独占的感觉,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嗯……嘤咛……” 野火断断续续的呻一吟声,就像是世上最美妙的音符,静静地流淌在屋内,宣泄出一室旖旎。
秦淮狠戾冷酷的心,在此刻点点消融,他一直忽视着,一直压制着,却在野火昏迷之时,再也无法控制的宣泄出来他的情绪,想要她的情绪。
他阴沉的眸子此时变得黑亮通透,像是最美的黑玉宝石,恨不得照进野火心底。他撩拨着她的肌肤,慢慢扯掉那层层叠叠的衣裙丝带,让她的衣衫凌乱的呈现在他面前。
她躺在那里,偶尔动一下玲珑有致的身子,薄蒲的亵衣亵裤下,是无尽醉人的春光。
秦淮再次俯身,咬住了野火胸前的蓓蕾,那里美妙如昔,柔软的红梅在他的轻咬下绽放开来,他揉捏着她紧致的腰身,下身的火热在她两腿间缓缓动着,隔着亵裤,那坚挺却愈发的灼热。
“流风……”
倏忽,睡梦中的人儿甜甜的唤了一声。
欲火,瞬间褪去。
他撑起身子,一瞬阴郁扫过,黑瞳中再也不见先前的清亮通透。他又恢复成那个冷血狠戾的秦淮。
他真性情的流露,不过这一次,却短短的,无疾而终。
“流风,我想你……” 野火再次轻柔的呼唤,那微微闭着的眼角竟是流淌出一滴泪来。晶莹的泪水像极了水晶,沿着她的眼角,倏忽钻入身下的黑丝绒被单。
泰淮的心,此刻如火烧,又如冰雪倾轧而下,他迅速翻身下床,凌乱的发丝有一瞬迷蒙了双眼。
他刚刚这是吃醋吗?吃慕容流风的醋?所以才会觉得心底忽冷忽热,抓不住自己的感觉一般?
不会!他不会吃醋!
他要控制野火,控制所有的人,任何人在他心底都是棋子!只能利用不能爱上!
可是刚才的感觉……他早早的见识过情爱入骨让人如疯如魔的样子了,母亲便是个例子。一生守在秦天霖身边,只要他多看了别的小妾一眼,母亲就会不择手段的赶走那个小妾,乃至暗中杀了她们。
这让人无法控制心智的情爱大可帕了,他决不会碰!即使他心底有了野火,他只会用针锋相对来面对!绝不是一头栽进去,变得可笑愚蠢。
秦淮冲出了屋子,第一次,有种逃避的感觉。
十天后,皇宫,御书房慕容流风冷眼看着求见的秦狩,还有他身边一身黑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
慕容流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如果他没猜错,这个男人就是……“这里没有外人了,你用不着藏着掖着了……” 慕容流风淡淡的开口,神情却带着不怒而威的霸气。
黑影一震,继而抬手,有些缓慢的拿开自己包裹容颜的黑色面巾。
尽管慕容流风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可是在看到那张面孔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是那个京都四公子之一的惊云吗?
他的半边腔怎么毁了?满布灼烧狰狞的痕迹,巴掌大的一块皮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泰狩视线落在惊云脸上,低声道,“是跟纤竹抢药的时候弄伤的。
一听到纤竹的名字,慕容流风身子一凉,豁然起身。
“找到纤竹了?”慕容流风的声音无法抑制的激动。他的预测果真没错,用假死的惊云去找人,必定比他好用百倍。虽然十天的时间有些长,他真的是忍受不住这种前熬了。
惊云抬头看着慕容流风,那眼底,竟是噙着一抹怪异的轻笑。
慕容流风心中咯噔一下,觉得纤竹的笑,跟泰狩此时的沉默,似乎都在预示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找到了纤竹,为何不带他来这里?”慕容流风声音一沉, 心底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惊云重新戴上面巾,看似云淡风轻的开口,“他,来不了了,我已经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了。”惊云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慢慢的放在桌子上。
他原先温润的眸光.此时变得阴沉忧愁。
“这是解药,剩下的让他告诉你吧, 至于解药怎么用,等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再告诉你。
惊云说完,不顾慕容流风阻拦,一步步朝房门走去。
“让他去,有些事情我会跟你说清楚的。”泰狩抬手,示意慕容流风留步。
慕容流风眼神一暗,倏忽板过泰狩的衣襟,黑湛湛的瞳仁喷射出焦灼痛苦的神情,“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你跟他,也是跟秦淮一样,想害野火吗?你说!”
慕容流风说着,已经步步前进,将秦狩逼到了书桌前。
秦狩微眯着寒瞳,并没首跟慕容流风动手!他现在,心底的感觉并不比慕容流风好受!他无沁如何也没有料到,秦淮做这件事情之初,便是预料了就算他们最后可以找到解药,但是解药的引子却更加毒辣。
一边是野火的性命,一边是相视不相识的痛苦,如何取舍?
泰狩平静的语气再屋内缓缓涌动,却是针扎一样,每一个字都能在慕容流风心头掀起滔天巨浪,将他身体震碎一般。
“惊云在黑阁的地下通道内找到了纤竹,纤竹正在里面配置新的迷幻药。 而且秦淮给他规定了期限,是一个月!”
“这跟野火有什么关系?我不听没用的,我只想知道惊云带来的这瓶药, 我该怎么用?”慕容流风语气低沉阴冷,一个月是吗?高来秦淮等得就是一个月后他攻打下西凉,两败俱伤之时,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秦狩目光也落在那个小瓶子上面,视线闪烁了一下,“那是解药,可对于你来说,可能是毒药。”
慕容流风听了,猛然一震,“什么意恩?”
“惊云找到了纤竹,自然也找到了解药,但是纤竹说,当初我四弟在对野火下药的时候,已经料定有朝一日我们能找到纤竹,这解药需要混谷你的血作为血蛊,野火饮下后,体内的毒是解了,但是她永远都不会认得你!”
秦狩说完,慕容流风脸色大变。
“无药可解了吗?为何只要我的血才能用?”慕容流风脸色阴郁可帕,他逼近秦狩,几乎是咬碎了牙齿在开口说话。
秦狩别开视线,转而看向一旁,“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不是吗?”秦狩的声音听不出嘲讽还是无奈。
“这蛊是情蛊?”慕容流风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是与她有夫妻之实的男人才可能解开的情蛊!她是你的女人!”秦狩淡淡的开口,可他心底的惊涛骇浪不会少于慕容流风。
他看向窗外,谁曾想,老四的心思竟是这么的毒!不留任何余地给别人!
也许,这才是他,步步为营之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果用我的血试了,野火会彻底好了吗?”慕容流风的心在滴血,眼泪和着痛,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这些医理药材你比我懂,不是吗?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秦狩说完将另一个小瓶子递给慕容流风,这是野火当日吃的药。
慕容流风握紧了那个褐色的小瓶子,手背青筋迸射,指关节森寒可怕。
他心底也是一直存着这样一个可怕的结局,秦淮不会轻易放过他跟野火的!却原来,到头来他只能救了野火的性命,却还是相对陌路!!
慕容流风没说话,转身进了内室。
秦狩踱步到了窗前,负手而立。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
既然他喜次野火,那么野火既可以解毒,又能忘记慕容流风,这不该是他希塑的结果吗?为什么他的心如此沉重?反而不能接受野火忘记慕容流风呢?
秦狩的视线随着夕阳落下,愈加沉重。
三个时辰后,慕容流风重新走入房间。
秦狩并没有走,一直等在这里。已经是深夜了,宫中大小宫殿都是掌上了七彩琉璃的宫灯,华翠耀眼。可慕容流风的心,却依然孤独冰封。
“验过了吗?是不是真的无药可解!”秦狩低声开口,他知道慕容流风是进去检验那些解药跟毒药了。
慕容流风不说话,将解药放到桌子上,重重的坐在九纹龙的紫檀木椅子上。半晌无话。
纤竹对野火下毒,共用了129味药,众人皆知,无论配置何种解药,药材最多不过是99种,多了的话,解药就会变成毒药!可是129味都是剧毒提炼,若要化解毒性, 必须用够129味解药,缺一不可。
也就是说,若想让野火恢复记忆,就要放弄解毒的药材,若要她保住性命,就只能放弃损伤心智的药材, 同时加上一位知情至爱之人的鲜血作为药引。就这么简单!!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瞬间击穿慕容流风的心。
他坐在那里,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野火的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以前是六个时辰头疼才会发作一次,现在是两个时辰。”
泰狩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气氛很压抑,带着锥心的哀伤。
“我知道。”慕容流风声音低沉,他一直都有留意野火的动向,从未停住过!
“我听说这世上真有长身不老药的,就在终南山上!”秦狩补充了一句, 这算是提醒慕容流风吗?他不知道!
慕容流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空空的响起,“终南山长年积雪不化, 而需要寻找解药的时候必须是化雪的时候才能上山,否则就是你有飞天术,也进不了终南山的山顶。现在已经是秋季了,那里早已是大雪覆盖了,想要化雪,只能是明天夏季了!
野火,熬不到那时候。”
慕容流风最后一句话,轻然,却又剧烈的触碰了秦狩的心。
“看来老四真是做足了功夫,就算我们能找到纤竹,你也该对西凉有所行动了!我听说,你已经集齐大军准备攻打西凉了?”秦狩的声音不无嘲讽, 心底也莫名染了悲凉。
本来,他该是局外人的,看着秦淮跟慕容流风相互残杀,可是一旦牢扯上野火的事情,他便甘愿的跳了进来。
“秦淮此时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找到纤竹了,不过,我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慕容流风的声音暗沉一抹骁勇霸气。
“不能退兵了吗?我们已经找到解药了!”秦狩有一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流风。
慕容流风冷笑,刷的抽出书桌上的一本册子,扔到秦狩面前。
“军令状?”秦狩一骇。这定是秦淮的计谋!就算解药找到了,可慕容流风提前立下了军令状,军令如山,君无戏言。
慕容流风早已被推到了最前沿,不管是风口浪尖,还是腥风血雨,他都必须要走下去!他才刚刚登基,不能失信于臣民,也不能给西凉反扑的机会。 因为慕容流风集结军队的同时,西凉那边也必定有所动作了!
秦淮从布局开始,就将野火作为一颗可以制约任何人的棋子!他早已布置好一切,从开始到局势夫控,任何人都在他的棋局中。
他用黑白两色棋子,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当他跟慕容流风的焦点都在野火身上的时候,秦淮却早已暗中放出消息,让西凉有所准备,他根本就不想让慕容流风的地宫暗卫大获全胜,他要的,就是两败俱伤!
他逼慕容流风立下军令状,也是不想给慕容流风与其他国家结盟的!
此一局棋,秦淮布局周密,滴水不漏!一颗棋子,将几万人的性命都拉了进去!
无司退,无可进,无论慕容流风找到解药否,这一仗必须打下去了!西凉那边知道秦淮不可能跟他们站在统一战线,而慕容流风又立下了军令状,西凉势必是破罐子破摔,要跟慕容流风拼个你死我活了!
泰狩知道慕容琉风也已经想到了这点心。
“你为何不试试跟西凉联手对付秦淮?”秦狩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
虽然秦淮是他的四弟,但是秦淮如此伤害野火,他岂谷容他?!
秦淮暗中一直跟东璃宇文阗联系密切,如果我动了,宇文阗单方人马与我跟西凉的盟军对拉,秦淮一样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我跟西凉的军队!”
慕容流风冷冷开口,面容看不出任何波澜。事已至此,他该做个决定了!
“宇文阗会这么听秦淮的话?他不怕秦淮反咬他一口?”秦狩有些事情还是不懂。
慕容流风坐在那里,眼神闪过一抹洞悉世事的冷光。
“就算宇文阗的皇家军队都落败了,他后面还有一个荡剑门支撑着,荡剑门虽是江湖帮派,但是荡剑门的蓝十五跟蓝初一都是皇家的王爷,他们岂会坐视不理?而秦淮自然有他跟宇文阗交易的筹码,便是那三样神兵利器之一!!”
事到如今,慕容流风总算是想通了,为何秦淮只带着一群黑云锁链在外面,他是留着其他的,作为跟宇文阗交换的筹码!
没想到不过几个月时间而已,秦淮就能想出如此精妙且没有一丝破绽的布局!
秦狩此刻,也已恍然大悟!他微眯着冷酷的瞳仁,定定的看向窗外。
月光清冷孤寂,撇下点点晕黄的光泽,照进心底,却是分外潮湿阴冷的感觉。
这一局棋,算是让他重新认识了秦淮!曾经,他一直以为秦淮是将相之才,具备谋略和霸气,可此时此刻,他却是看清了秦淮真正的实力。
从枭雄到王者之路,他未曾停歇!更是将身边所有的人都算计在内!
如果说,几个月前的王者之争,他是算漏了野火会拒绝慕容流风给她疗伤,让慕容流风保存了实力拼死一博的话,那么此时的秦淮在经历那场变动,他的心会更加敏感,亦会更加不留余地!
“明日一早我会见野火,但是不要告诉她关于今天的一切!傍晚的时候,我会为她解毒。”慕容流风说完,起身,明黄的龙抱划出一抹凄冷的弧度,眨眼间已经到了门口。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狩冷不丁的问着。
心底,生了一分其他的感觉。
“还有一个办法,我亲自带她去终南山上,但是路途遥远,她抗不过去的,路上就会毒发痛死!”慕容流风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不想试一试吗?博一博?”不知为何,秦狩会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我不会试!”慕容流风斩钉截铁的开口。
“你不想赌吗?”秦狩的心再次恍惚了一下。
“野火这里,我赌不起,亦输不起!我要她活着!”
“这样会水远失去她,你知道?”
“我不后悔!”慕容流风说完,抬脚就要走出房间。
他的身子背对着秦狩,清冷月光洒下来,将他的容颜隐在暗处,可秦狩却是感觉了一分悲戚痛苦。
“她是我的女人,我用我的血帮她解毒,从此以后,她就会彻底的忘记我,除了我,其他人她都会记得!你!代替我照顾她!这一次出征,我预料不到结果1”
慕容流风说完,那修长萧冷的背影迅速消失不见。
秦狩视线恍惚了一下,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次日清晨,无风。晴空万里。是秋日常见的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天空很高,很蓝。那莹亮的蓝色晃的人眼睛有些酸痛。
慕容流风一骑绝尘,一匹白色的千里马,几乎是飞奔一样到了秦宅。
他一身翠色长衫,如风长发用一根翠色的簪子别着,眉眼轻柔,温柔如玉。一如他跟野火相处时一贯的打扮。
他只身前来,只为,今日只属于他跟野火,两个人。只一日……心底很痛,就连眼眶都无法控制的痛着,是天空的蓝刺痛了他的眼睛吧……秦狩早已带着野火等在那里,只看了一眼,慕容流风便有种想哭的冲动。野火瘦了很多,被这毒药折磨的,瘦了一圈,大大的眼睛有一瞬迷蒙,原本粉嫩的唇瓣泛着苍白。
慕容流风的心,一下子碎裂在地上。
他走过去,握着野火的手。
她自然地,躲开了。
“野火,记住我的话,今天跟在皇上身边,听他跟你说些什么,也许你会记得很多事情。”秦狩推了推野火,不让她再后退,因为他也没有退路了。
这场横隔在众人心中的情爱,必须要有一个了断!
野火体内的毒已经等不下去了,唯有……秦狩狠心的背过身去,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慕容流风做出了最大的牺牲,而他呢?他能够安心的守着一个忘记了慕容流风的野火一辈子吗?
一辈子太长,他的心无时无刻不会受到前熬……“ 野火,跟我走吧。”慕容流风再次伸出手,野火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水晶光泽。
一骄绝尘,白马疾驰,慕容流风翠色长衫永摆生风,纠缠上了野火的轻纱裙摆,如最为凄美的山水画,轻轻地,淡淡的,却无端刺痛了心……慕容流风带着野火,身下千里良驹飞奔疾驰而过,秋风拂面,天凉了,却无法追赶上心的冰封。
他带着野火,慢慢的走过,一段段的走过,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
他告诉她,他们在这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的语气始终是轻柔细腻的,唇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即使野火不记得了,他也说的很认真,他一直从侧面看着野火,这一次,她是他心中最美妙的风景,生生世世水不忘怀。
哪怕她忘了,他就是到死。都会记得!
他们之间,曾经最美的一切……现在,他才知道,他的记忆真的很好,好的他自己都恨。每到一处,他都能说出他们是何时在这里遇到的,说了什么话,包招野火当时对他的眼神是什么,他都记得……都记得……忘不了的。
他说,“野火,你看,这里就是当初你用石子伤了我的地方,我躲在树林后,你还是发现了我,我中了蝽药的毒,那是我第一次亲你,感觉,很好……”
他说,“野火,这里就是我当初躲起来看你教训那个小官的酒楼,我就在上面看着,你看,这里的视野真的很开阔,可以完完整整的看到你……”
他说“ 这是百竹园,你在这里救了我,你扛着我,像个勇士一样把我扛进了屋子,你把我仍在床上,就是那里……”
他说,“你看,我们曾经就在那里,成为……成为……”
“我们就在那里成为了……”
“你怎么哭了?”在慕容流风说不下去的时候,野火扭头,对上他温润的几乎透明的眼神,低声问道。
“不是,风吹的。”他说了一个很烂的借口。
野火看着他,慢慢的,踮起脚尖尖,擦拭着他面颊的一滴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她已经看到他两次落泪了!他不是皇帝吗?
自顾,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为何会哭?
有情?还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