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第45部分阅读
嫡女谋略 作者:rouwenwu
这年酒少说也有八凉八热四汤四碗,这还不算要准备的各种主食和茶点,青瑶一时半会儿也拟不出来。
李氏当然知道这菜单子不好拟,便笑道:“好,瑶瑶你慢慢的拟,拟得了就打发丫头给二婶送过来,二婶好让他们去采买材料。”青瑶笑着应了,又坐着听了一会李氏是如何安排各处的事务,用心记下,等李氏都分派完了,方才笑道:“难怪奶奶天天夸二婶呢,二婶果然厉害,这么繁琐的事情,二婶居然丝丝不错,只一会儿便都安排好了。”
李氏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多做几回也就熟了。咱们家的情况简单,房头少,这些嬷嬷们也都听招呼,所以二婶管起来并不费心思,若是那家里房头多的,难免底下人就会分成几派,互相扯皮攀拉的,才叫麻烦呢,做主子的,就一定得镇得住这些下人,让她们死心塌地的办事,那才能上令下达畅通无阻,瑶瑶,你且记住了,这管家,首先是管人,把底下人管好了,便能省许多事,做主子的,必要恩威并施,赏,不可不厚,罚,不可不重。”
青瑶点点头,她明白这是李氏在教导于她,有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若没个内行引路,青瑶这个从来没有管过事的人贸然管家,可是要吃大亏的。
瞧着青瑶一脸的郑重,李氏不由笑了起来,拉着青瑶的手说道:“瑶瑶,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以你的聪明能干,管个家只是小菜一碟,没什么的。”
青瑶笑笑,她可没觉得管家是小菜一碟,事实上,刚才看了李氏管家,再想到从前看的《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一章,青瑶觉得自己的压力好大,她还是喜欢以前的夏若淳,画画漫画做些好吃的,没心没肺的活着,那样的日子才叫快乐呢。
李氏见青瑶有些心不在焉,只当是青瑶累了,便命人好生送青瑶回栖梧居休息。青瑶走在路上,忽然问道:“香如,你说管家难不难?”
香如想了想,摇摇头道:“不难啊,奴婢看着挺容易的,小姐,您啊就是不想费心思,只要您肯多用心,一定能比二夫人管的还好。上午理帐的时候,奴婢还是用大小姐教的法子,才那么快就把几年的帐理清了。”
青瑶无精打采的白了香如一眼,心中暗道:“多用心,你说的轻巧,可是我对管家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呢。”听相如夸自己,青瑶苦恼的说道:“唉,那算什么,不过是最简单的记账法,不作数的。”从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若淳和田田都跟着孤儿院里的会计阿姨学过几天复式记账法,不过若淳没有兴趣,学了几天便不学了,倒是何田田还多学了一阵子,可是她们两个都是半瓶子晃荡的水平,不好意思说出来让人笑话的。
香如见青瑶实在没有精神,猜测着青瑶是不是累着了,便扶着青瑶回房,服侍她躺下睡一会儿。青瑶才睡了一小会儿,小肚子便绞疼起来,沉甸甸的直往下坠,青瑶疼的额上直冒冷汗,小脸儿蜡黄蜡黄的,连声音都如游丝一般,虚浮的让人害怕。
香如一直在床前的脚榻上做针线守着青瑶,一看青瑶不对劲,她忙上前查看,原来青瑶的小日子来了。香如忙熟练的替青瑶收拾了,和桃叶两个扶着青瑶到净房里清洗一回,又服了先前老华太医开的药,烧了四五个手炉塞到青瑶的腰腹腿脚各处,青瑶疼的缓和了些,方才说道:“刚才我好象看到有一个紫黑的东西,你们拿过来给我看看。”
原来孔琉玥告诉青瑶,再来小日子的时候一定要特别注意血块的大小性状,然后细细的告诉她,她才好对症下药,为青瑶调理身体。
香如虽不解青瑶的用意,可还是将那团大拇指头大小的紫黑东西拿了过来让青瑶过目,青瑶用银挑子轻轻碰了碰,只见银挑子的头立刻变黑了,而且那紫黑的块状物很硬,像冰块儿一般散着森森的寒气,想到这玩意儿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排出来的,青瑶不由打了个寒颤。命香如把这东西处理了,青瑶靠着枕头闭目歇了一会儿,也许是吃了药的缘故,青瑶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渐渐睡着了。
青瑶来了小日子,很快便有人回到韩老夫人处,韩老夫人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却见青瑶合着眼睛半倚着枕头,沉沉的睡着。青瑶的小脸儿虽然不红润,可是表情却很宁静平和,韩老夫人不由轻声念道:“阿弥陀佛,睡了就好,睡了就好。桃叶,去说给老太爷,让他请华老太医来给瑶瑶诊脉。”
第一百零八章(下)
华老太医应邀而来,随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华灵素。瞧着青瑶小脸儿蜡黄蜡黄的,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和两天前两人分手之时比简直就是象换了一个人,华灵素着实被吓得不轻,她紧紧握着青瑶的手,仿佛手一松,青瑶就会飞走一般。
华老太医先给青瑶诊脉,诊过之后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只说到:“灵素,你来诊诊脉。”
华灵素诊了一回,眼睛里也现了笑意,青瑶此时还在沉睡着,并没有因为华老太医和华灵素的到来而醒过来。华老太医和华灵素轻轻走出房间,华老太医有意考较华灵素,便让华灵素先拟方子,华灵素想了很久,才开出一个方子,华老太医看了一回,提笔做了些改动,方说道:“灵素,女子固然体弱,用药不可过猛,却也得因病情而异,你的方子太过温和了……”
华灵素乖乖儿的听训,等华老太医训完,她才拿着方子回到华家三老爷的铺子里取了药,亲自煎好一付带回伏威将军府,这才把青瑶唤醒,让她趁热把药喝了。青瑶睁眼一看华灵素竟然在自己的眼前,很吓了一大跳,惊愕叫道:“华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华灵素笑道:“我来看你啊,瑶瑶,先把药喝了咱们再慢慢说话儿, 你这会儿睡的多了夜里必然失寐,不许再睡了。”
青瑶愁眉苦脸的吧、把那漆黑的药汁子喝了,华灵素笑着把一块蜜桃脯塞到青瑶的口中,笑着说道:“真乖!”
青瑶白了华灵素一眼,鼓着嘴巴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华灵素刮了青瑶的琼鼻一下,笑着说道:“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瞧着小嘴儿撅的,都能栓我的乘风。”乘风是华灵素最心爱的马儿,神骏无比,和华灵素是焦不离孟秤不离砣。
“华姐姐!”青瑶恼羞不已,提高声音叫了一句。华灵素好脾气的笑道:“好好,姐姐不说你了,瑶瑶,咱们说正经事儿,你这会感觉身子怎么样,好受些了没有?”
青瑶感受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像是比以前轻了点儿。”
华灵素笑道:“瑶瑶,你除了吃爷爷的药,还吃了什么没有?”
青瑶立刻想到了那日在梅苑孔琉玥硬逼着她 背那个宫廷暖宫羹的方子,回来之后她与香如说了一回,然后香如便一日不落的做了送来,青瑶便一日不落的吃了近一个月。想到这一层,青瑶便说道:“华姐姐,我还吃了一道药膳,名为宫廷暖宫羹,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永定侯夫人,孔姐姐教给我的方子,另外便是二婶给的雪莲酒,雪莲酒华爷爷是知道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宫廷暖宫羹?瑶瑶,是什么方子?”华灵素立刻追问道。
青瑶因被孔琉玥逼着背方子的,因此便流利的背道:“鹿茸粉一毫与冬虫夏草一根,盐少许调鸡蛋为羹,日服一次。”
华灵素听后点点头道:“想不到鹿茸粉与冬虫夏草和爷爷开的方子正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瑶瑶,你的身子好多了。”
青瑶想想刚才排出的那块如冰块一般的紫黑血块,便将这情形告诉给华灵素,华灵素笑道:“这是好事啊,瑶瑶,似这等血块全都排出来,你往后就再也不会肚子疼了。”
青瑶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华灵素也为青瑶高兴,笑着说道:“瑶瑶你真是有福气的人呢!”
青瑶自己想了一回,点点头道:“嗯,华姐姐说的没错,我果真很有福气。”
华灵素笑道:“瑶瑶,这会子你若是觉得身子轻松些,便不要总躺在床上,起来再屋子里走动走动,气血通而阳气生,总这么躺着可不好。”
青瑶点点头,从前何田田也这么说过,每回只有不是难受的忍不住,何田田总会拖着夏若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散步,必要走的周身发热才能结束。经过几年的调理,果然好朋友来的时候,夏若淳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穿上又轻又暖的雪貂皮通袖长袄,蹬上软硬适中的绣鞋,青瑶便跟着华灵素在屋子里散起步来,因已经进了腊月,外面天寒地冻,华灵素才不敢让青瑶出去受了风,那可就麻烦了。
在屋子里走了约莫两刻钟,青瑶蜡黄的小脸好歹算是有了些血色,手脚也都不再冰凉,华灵素又试了青瑶的脉,才笑着说道:“好了,今儿就到这里,走得太急出太多的汗也不好。瑶瑶,你先歇着,我去找爷爷。”青瑶将华灵素送到里间的门口,华灵素便不许青瑶出来,硬把她捱了回去,青瑶只得让桃叶替自己送华灵素去了韩老将军的画室。华老太医到韩府,除了看诊之外,他只会到韩老将军的画室去和韩老将军一起品评画作。
华灵素找到画室之时,华老太医正眯着眼睛品着好茶,一副惬意自得的样子。而韩老将军则在一旁的画案前手持画笔,却迟迟不落,竟有些个犹豫的意思。听小厮回禀说是华小姐来了,韩老将军便放下手中的画笔说道:“让她进来。”
华灵素进门,华老太医便问道:“瑶瑶吃过药了?”
华灵素笑道:“吃过了,爷爷,瑶瑶的寒毒之所以排出了一些,原来是她一直服用的一道药膳和爷爷开的方子正好相辅相乘,才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么,是什么药膳?快说来我听听。”华老太医立刻有了兴趣,追问起来。便是韩老将军也看着华灵素,想听她说个究竟。
华灵素将宫廷暖宫羹的方子说了一遍,华老太医笑道:“果然如此,那鹿茸与虫草正好可助我开出的汤药的药性,不过却不能加在一起,用鸡蛋调和蒸制,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灵素,这房子是谁教给瑶瑶的?爷爷要和他切磋医道。”
华灵素笑道:“只怕不容易呢,这药膳方子是永定侯夫人,瑶瑶的好姐妹教给她的,爷爷,无缘无故的您怎么好去见傅夫人!”
“永定侯夫人?”华老太医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年九月间永定侯傅城垣成亲,娶了他的第三任夫人,想来华灵素说的,就是这位新傅夫人吧。
韩老将军听了却笑道:“原来是她啊,瑶瑶一直说和这位永定侯夫人很投缘,她又没有多少好朋友,我便由着她去结交了,不想竟真是结交对了,回头得让瑶瑶好好谢谢人家。”
“灵素,这位傅夫人怕也是我们的同道中人,有机会你也得和她好好结交结交。”华老太医吩咐道。
华灵素笑着回道:“是,爷爷,等瑶瑶身子好些了,我请她为我引见傅夫人。”
韩老将军见华灵素爽利大方,并无一丝女儿家的娇怯之态,心里很是喜欢,便笑道:“灵素,难得你这么关心瑶瑶,爷爷很喜欢。”
华灵素大大方方的笑着回道:“象瑶瑶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啊,再说瑶瑶嘴可甜了,一口一个华姐姐的叫着,看着瑶瑶,我就觉得她是我的亲妹妹一样。再者说,难得瑶瑶不嫌我粗鲁,不象那些大家小姐,灵素只觉得瑶瑶是知音呢。”
华老太医笑道:“亲家公,灵素是个直性子,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心里再不会藏j的,是我把她当成孙子养,才养成了这种性子,以后她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在我的老脸上,不要计较了吧。”
韩老将军立刻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灵素的性子我和你老嫂子都极喜欢的,谁说姑娘家就得见天的扭扭捏捏,说句话都像蚊子哼哼,不竖起耳朵你都听不清她说什么。要是给青云娶个那样的媳妇,怄也怄死我和你老嫂子了。灵素这样,最好!”
华灵素被华老太医和韩老将军这么说着,脸上也不见不好意思之色,扔是一派光风霁月,韩老将军看了,心里越发欢喜,便说道:“灵素过来,爷爷教你画画儿!”
灵素一听画画,忙摇头说道:“爷爷您快饶了灵素吧,这支画笔虽轻,可是到了灵素手里,却重的像一座大山似的,灵素学不来的。”
华老太医笑道:“是了,这丫头若是能学画,我早就把她送过来给亲家公你当徒弟了,这孩子就没长这根筋!”
韩老将军只得遗憾的叹息了一回,只说道:“唉,看来也只有瑶瑶能传我的衣钵了。”
华灵素立刻说道:“爷爷,学画灵素不行,可是灵素愿意跟着爷爷学功夫,常听爷爷说爷爷您的狂风刀法极为精妙了得,爷爷,您就教灵素这套刀法吧!”
韩老将军双眉一挑问道:“灵素,这套刀法学起来可得吃大苦头!”
华灵素立刻说道:“爷爷,灵素不怕苦,从前爷爷奶奶爹娘总是不许灵素学武,灵素心里一直不服气,难道我华灵素学了武功就会为非作歹不成,就不能行侠仗义啊!”
华老太医立刻大摇其头的说道:“灵素,就你那性子,不学功夫都见天的扮成小子到处乱跑,若再学了功夫,爷爷就只剩下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韩老将军却将眉一横说道:“那有什么关系,灵素你想学,爷爷就教你,不过,得等你过了门之后再教,你好好学,以后再传给我重孙子,把我这身功夫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华灵素纵然大方,也不由的红了脸,低下头道:“爷爷……”
韩老将军和华老太医相视而笑,两老心中都非常的快活。
就在华氏祖孙在韩老将军的画室中说话的时候,晋王赵天翼求见皇上,皇上在御书房里召见了他。
“九弟,这会子过来,有什么要紧事情么?”皇上笑着问道。
赵天翼先跪下行了礼,然后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是有点儿私事,想替天朗求求皇上。”
皇上不解的问道:“天朗有事为什么不自己来说,偏要找你?”
赵天翼笑道:“嗨,这不天朗年纪轻脸皮薄,不好意思向你开口么。”
皇上听说是赵天朗的事情,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满脸都是吾家有子初长成的笑容,打趣笑道:“天朗这小子也知道害羞,看来给他赐婚果然是有好处的,从前这小子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可从来不知道害羞是怎么一档子事。”
赵天翼笑道:“可不是呢,六哥你不知道,天朗这小子自从订了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您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韩家小姐,三五不时就得到伏威将军府走上一回,想见见他的心上人,臣弟估计伏威将军府的规矩严,天朗去十回,也未必能见上韩小姐一回呢。”
皇上听到赵天翼一时激动冲口而出一句:“六哥。”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做了皇帝之后,他既体会到朕既天子高高在上的感觉,同时也感受到了孤家寡人的寂寞偶尔他也会想起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带着一帮小兄弟们,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叫六哥的情形。赵天翼一声六哥,仿佛让皇上又回到了过去。
“是么,看来这位韩小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啊,能让天朗如此倾心,必是绝代佳人。”皇上笑着说道。
赵天翼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忙说道:“岂不闻情人眼里出西施,天朗觉得他的韩小姐是世上最好的,臣弟的媳妇才是天下间第一等的好女子呢!不过估计到了六哥这里,必是觉得皇嫂才是天下第一的女子呢。”
皇上听了笑道:“小九子你这脸皮可更厚了,朕瞧着都快比上朕的宫墙厚,怕是连劲弩都穿不透喽!”
赵天翼嬉皮笑脸的说道:“六哥,臣弟是实话实说呢。”
皇上瞪了赵天翼一眼,瞧着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赵天翼立刻上前道:“六哥,臣弟替天朗求您让他和韩小姐早些成亲吧,要是等到后年,臣弟把天朗熬不住这相思之苦呢,这小半年,天朗精神虽好,可是却瘦了很多,臣弟瞧着怪心疼的。”
皇上点点头说道:“九弟你说的也是,上回你皇嫂回来,也向朕提出此事,只不过朕已经下了旨,朝令夕改非圣君所为,何况韩家小姐年纪尚小,再者,这婚期可是天朗自己选的。”
“六哥,您就眼看着天朗日渐销售啊,他可是咱们的小堂弟,咱们是看着他长大的,反正臣弟瞧着心疼得紧。”
皇上笑了起来,只说道:“罢罢罢,瞧你说的,竟成了朕不心疼天朗,浑小子,你亏不亏心,打小儿,朕就护着你和天朗,朕对天朗可比对朕几个儿子都亲!”
赵天翼非常狗腿的讨好道:“那是那是,六哥和六皇嫂都把天朗当儿子疼的,所以,六哥啊,天朗娶了媳妇,不久等于您娶儿媳妇么,再说了,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啊,当然,今年是来不及了,要不,就提前到明年秋天吧,六哥,小九替天朗求您了……”
皇上被赵天翼的胡搅蛮缠闹的哭笑不得,摇头说道:“小九,这也就你敢在朕的面前胡说八道。”
赵天翼只嘻笑道:“六哥您就答应了吧,您要不答应,臣弟今儿可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待到您答应了为止。”
皇上看着赵天翼一脸的赖皮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便说道:“小九,你当你今年才三岁啊,睿儿都比你像个大人。”
赵天翼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六哥,在您跟前,我永远是小九。”皇上摇头笑道:“行啦,你也不用再朕这里撒波耍赖的,让朕好好想一想,过几日再告诉你朕的决定。”
赵天翼立刻又打拱又作揖的说道:“谢皇上六哥。”
打发了赵天翼,皇上起驾到了坤宁宫,今日是初一,他原就该歇在中宫,何况又有赵天朗的婚事要商议,皇上传旨晚膳摆在坤宁宫了。
听说皇上要来,整个坤宁宫的人都兴奋起来,唯有皇后却是神色淡淡,不过在她淡淡的神色之中,也藏着一些欣喜,只是她隐藏的比较好罢了。
皇后的贴身女官张罗着给皇后梳妆打扮,皇后却笑道:“不必如此,只家常打扮就可以了。”女关门虽有不同的一件却也不能不听皇后娘娘的旨意。只将皇后娘娘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松松挽起成百家髻,用一枝赤金点翠九翼步摇簪起,几串流苏米珠垂到皇后的耳旁,倒多了几分轻快的明媚俏丽。
皇后亦没有穿平日里常穿的皇后常服,只穿了一件微有些宽松的雪貂里浅紫绣金百花窄裉袄,系着月华流银飞仙裙,看上去越发显得身量轻盈,竟有些当年出嫁之时的意思。
皇上一看到如此装扮的皇后,便错不开眼珠子,多少回忆涌上心头,皇上没有叫着诸如梓童之类的官方称呼,而是亲亲热热的唤道:“宁儿……”
皇后听到这久违的称呼也是心头一热,笑盈盈的迎着皇上,夫妻两人携手进了内殿……
第一百零九章(上)
“宁儿,上次你说过想让天朗提早成亲?”皇上与皇后手挽手边走,皇上边笑着问道。
皇后笑盈盈的说道:“是啊,过了年天朗就十九了,象他这么大还没成家的,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哪怕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到了十九都该当爹了,再不给天朗成亲,天朗岂不成了京城的笑话,堂堂皇家子弟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好说不好听哦。”
皇上听了微微点头,皇后说的也没错,一赵天朗的年纪,早就该娶媳妇了,想当年,他成亲的时候,才十五岁,皇后嫁过来的时候不过刚满十四岁,这样想想,那给天朗提前成亲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宁儿,刚才九弟在御书房撒泼耍赖,立逼着朕下旨让天朗提前成亲,大有朕不下旨他就赖在御书房里不走的架势。”皇上轻松的说笑起来。
皇后听了亦掩口笑道:“九弟这性子可都是被皇上您惯出来的,就是天朗,您也没少惯着他。”
皇上笑反问道:“只朕一个人惯得?朕看着你比朕还惯着他们,记得以前九弟带着天朗淘气,我要揍他们俩个,是谁挺着个大肚子把他们两个护在身后的?”
皇后想想也笑了起来,只说道:“那还不是皇上吓唬他们,也不是真心想打,若然真想打,妾身怎么护得住,再者若真打了他们,您可比妾身还心疼,那回天朗跟您赌气,是谁拿着菊花糕哄他来着。皇上,就算是您和妾身一起惯的还不成么。”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和皇后入席,司膳太监传膳,足足上了小半个时辰,才按着皇上的份例,上满了一百零八道各色菜品。皇上皇后一起用饭,皇上吃了一口御膳常规制式菜烤鸭子,摇摇头自嘲的说道:“自从朕登基之后,连口新鲜菜都吃不上了。”
皇后点点头,深以为然。也不知是操你个哪朝哪代传下来的规矩,所有新鲜的,只在特定季节出产的鲜灵瓜菜,是一律不许贡给皇上的,免得皇上吃顺了嘴儿,大冬天的要吃小黄瓜嫩青菜,三伏天里要吃鲜嫩的冬笋尖儿,御膳房的人可没处淘换去。
“若然有人能在大冬天种出些春夏才有的蔬菜,那可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啊!”皇后不由感慨了一句。
皇上亦叹道:“若真有人能种出来,朕必下旨嘉奖于他,皇家犹不算什么,只可怜了那些贫苦百姓之家,慢慢冬日只能用腌菜下饭度日,朕乃一国之君,子民手苦朕也感同身受,朕心不忍啊!”皇上做皇子的时候,也曾在民间走动,对于贫苦百姓的生活,还是有些了解的。
皇后轻轻点头,心有戚戚焉的说道:“可不是么,皇上宅心仁厚爱民如子,真是我大秦百姓之福啊。”
皇上笑笑道:“宁儿,你我夫妻之间就不说这个了。这阵子朕事情多,有些冷落你了,你不怪朕吧。”
许久没有和皇后这样边闲话家常边吃饭,皇上心宗一时感慨,便随意的说了出来。
皇后心头流过一股暖流,她放下象牙镶金箸,将手覆在皇上的手背上,看着皇上的眼睛轻声道:“自从宁儿嫁给六皇子的那一天起,宁儿心里便没有自己,只有夫君。您不必说什么冷不冷落宁儿,宁儿知道,您心里始终有宁儿的位置,这就够了。”
皇上情动,反手握着皇后的手,轻声说道:“宁儿,再等朕几年,等朕把一切都理顺了,朕一定多多的陪你。”
皇后笑道:“嗯,宁儿等着您,对了,皇上,等用完了膳,宁儿想请皇上赏画。”
“哦,宁儿最近新得了好画作?”皇上笑着问道。
皇后点头笑道:“反正宁儿觉得好。”
这对至尊夫妻用罢了晚膳,移步坤宁宫的书房,皇后将去、青瑶画的麒麟送瑞图展开铺在紫檀大书案上,皇上顿时眼前一亮,他背着手躬身细品,微微皱眉说道:“这画风,倒有七八分伏威将军的意思,不过又不太像,刚劲中透着一抹纤柔,用笔流畅形象生动,特别是这对娃娃,简直活灵活现,似是要从画中扑出来一般,宁儿,这画是谁作的?伏威将军的画风极难模仿,难道伏威将军收徒弟了不成?”
皇后笑道:“皇上果然英明,您说的没错,这麒麟送瑞图就是伏威将军的徒弟特意为妾身画的。”
皇上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悦却没有立时发作起来,只沉声说道:“此画墨色尚新,宁儿,难道是上回你去晋王府的时候,伏威将军的徒弟为你画的,他可是有所求?小九现在做事越来越没谱了。”
皇后与皇上夫妻多年,怎么会不了解皇上,看到皇上隐有不悦之意,皇后反而觉得心里很高兴,便也不卖关子了,笑着说道:“人家韩小姐可没有什么求妾身的,倒是天朗,哼哼唧唧的想提前成亲,又不好意思自己说,辗转求到了九弟和九弟妹的头上。妾身对青瑶好奇,便借九弟妹的寿辰之机,在晋王府见了她一回。”
皇上一听这画竟然是伏威将军的孙女儿,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所作,不由吃惊的说道:“想不到啊,天朗的媳妇还有这等本事。难得,难得!她若在此中再浸滛几十年,在绘画之道上必定会超越伏威将军。”
皇后笑道:“妾身也这么认为,皇上,青瑶这姑娘真的是个好孩子,妾身很喜欢她,这孩子行事大方得体,性情率真可爱,与天朗极是相配呢。”
皇上听了笑道:“宁儿,你很少这么夸人,看来这韩小姐果然不错,她的相貌如何,天朗的媳妇要色色都拔尖才行。”
皇后笑道:“相貌自然也是极好的,绝对配得上我们天朗,皇上您就放心吧,等天朗成了亲,必要到宫中谢恩的,到时候皇上就能见到了。”
皇上点头笑道:“既然宁儿你都如此说了,那就让天朗过了年就成亲吧,朕倒要瞧瞧这位韩小姐到底是何方神仙,连朕的宁儿一提到她都变得神采飞扬。”
皇后心细,忙说道:“哎呀真是不巧,皇上您忘记了,过了年二月二,可是韩小姐的哥哥,你钦点的庶吉士韩青云同华老太医的孙女儿的婚期,这韩家一个春天里要娶媳妇嫁闺女的,怎么忙的过来呢,况且也太仓促了些,不如就定在八月吧,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正好办喜事。”
皇上点点头笑道:“还是宁儿细心,那就就八月吧,回头让钦天监择个八月里的好日子,把天朗的婚事办了,也了了我们的一桩心事。”
皇后笑道:“天朗若是得了这个消息,指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这婚事是要早些办了才好,要不然,天朗都快成伏威将军府的上门女婿了,上回王婶进宫来,还说起天朗两三日若不跑上一趟伏威将军府,他再是不能安生的。”
皇上亦笑了起来,点头说道:“这小子总算开了窍,知道情滋味了。”皇后笑着点头,皇上揽着她的肩膀笑道:“宁儿,不早了,咱们早些安置吧。”
皇后玉面羞红,轻轻靠在皇上的胸前,微不可闻的轻轻嗯的一声,皇上便将她横抱了起来,夫妻两人同入罗帐共赴阳台,自有一番旖旎风光……
偌大深宫之中,除了坤宁宫一室春光,其他的宫室都透着一股浓的能浸到骨子里的冷寂,自然也包括太后的慈宁宫。算日子,前天郭诚应该进宫请安,这些年来郭诚每五日进宫请安,已经成了看、定规,从来没有错过的,可是前天郭诚却没有来,太后心里有些不安,今日便派人出宫去了威国公府,结果却听说郭诚又病了。
上回赵天朗偷袭郭诚,让郭诚过了大半个月只能抓着竿子日夜站着的日子,太后大怒,可是查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郭诚自己都糊涂着,不知道是什么人对自己吓的黑手,况且他又是在青楼里出的事,太后和威国公只能捂着盖着,哪里敢大张旗鼓的查案子呢。
不论太后还是威国公,都只能咬牙吃了这个暗亏,好不容易等郭诚养好了伤,才进宫请了一回安,便又断了,虽然派去威国公府的太监回来禀报,说是郭诚偶感风寒,恐过了病气给太后才没有进宫请安,可是太后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心里总不踏实。
再说那威国公府,好不容易把慈宁宫的陆公公送走,威国公便黑沉着脸吼道:“都是你纵着他,现在可好,你看你都惯出些什么!诚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
威国公这是在吼威国公夫人,而威国公夫人则坐在郭诚的床头呜呜哭个不停,郭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如金纸气息微弱,瞧着好不骇人。
说起来这还是赵天朗的杰作,赵天朗命四九乔装改扮成一个嫖客,将京城里暗门子中所有染病的妓女们都招到了郭诚的房间,四九放了话,让这些妓女们每个人都要服侍郭诚一回,但凡服侍过郭诚的,没人赏银十两。这些妓女讨生活本就不易,十两银子她们要陪人睡上一年才能赚到,因此个个奋勇向前,为了让郭诚的小兄弟一次有一次的“起立”,她们不免都将自己看家的本事和秘密武器都拿了出来,而郭诚在被吓晕之后,先被人强上了一回,然后那些个妓女们便排着队,轮番上阵,几个回合下来,郭诚便已经腰酸腿软五肢乏力,可是又被灌了好些劣质的助性之物,足足闹了一夜。到了黎明那些暗门子里的姑娘才离开万花馆,而郭诚就那么赤裸的仰面朝天,昏死在房中。等到跟郭诚的小厮发现,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小厮把郭诚弄回威国公府,郭诚便一直这么昏睡着。
威国公命人将郭诚满身的腥臊浊物都清洗了,下人发现郭诚的私|处异常红肿,都已经磨破了。忙禀报了威国公,威国公一看便怒气脑门,原本要请太医的,也不能去请了,他威国公府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请了一个民间的大夫,遮遮掩掩的给郭诚把了脉,大夫一把脉便惊的跳了起来,变了脸上的颜色,只连连摇手道:“小人无能,诊不出病人得了什么病,请府上另请高明。”
威国公岂肯相信,拿剑押着那位大夫的脖子喝道:“说,他得了什么病!”
那大夫面如土灰,颤巍巍的说道:“脱阳。”
威国公没有听清楚,吃沉声吼道:“什么,你说清楚!”
那大夫将心一横,大着胆子说道:“这位公子房事过度阳精亏虚风邪入体,从脉象上看是脱阳之症。”
威国公这回听清楚了,他的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手中的剑便把那大夫的脖子拉出一道浅浅的血口子,而魏国公夫人在屏风后听了这话,却不知道脱阳之症是种什么病,有多厉害,只隔了屏风急切的叫道:“大夫,这病好治么?你快开方子吧!”
大夫被威国公刚才拉了一下子,正疼得倒抽凉气,这大夫也不傻,看威国公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若说不好治,今天怕是走不出这威国公府了,便忙说道:“这病症虽然凶险,却也不是没有生机,只是治起来一则要用许多珍贵的药材,这费用极高,二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想彻底将养好,只怕没个一年半载是不成的。”
威国公一听这话,立刻收了剑说道:“你只管开方子,凭是什么样珍贵的药材我都能弄到。来人,将西厢房收拾出来,给大夫居住,什么时候治好了,你什么时候再出府。”
那大夫心中暗道:“完了完了,真不该贪那二十两银子的诊金,这大户人家阴私之事最多,看来我是活不成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想法子离开才行。”
威国公反手将剑贴在肘后,一双冷森森的眼睛盯着那大夫,沉声道:“治好了他,我重重有赏,若是治不好,你就给他陪葬!”
大夫被威国公这么一吓,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道:“国公爷,您饶了小人吧!”
威国公冷冷道:“我又不曾要你的性命,只要你治好我儿,我保你荣华富贵。”
那大夫心中冰凉一片,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威国公连郭诚的身份都说了出来,必是打定主意不论怎么样,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威国公府了。
大夫被关到西厢,他如热锅上的蚂蚁那般在屋子里转个不停,想了许久,他才想到,只要郭二公子喝了他开的药能多活几日,他也就能多活几日,不过还不能真的治好郭二公子,事实上,只凭这个大夫的本事,根本也治不好郭诚,他若是能做到让郭诚多活几年,便是奇迹了。
大夫想好之后,便开了药方子,药方上便是补阳壮阳的珍贵药材,什么人参鹿茸滛羊藿,还有其他种种,果然配一副药便要几十两银子,可算得不便宜了。不过威国公府负担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威国公命人去市面上的药铺子抓了药,煎好灌入郭诚的口中,可郭诚却依然昏迷着没有醒来。
将大夫揪过来一问,才知道郭诚因为消耗过度,整个人的精气血都极大的亏损了,他的身体已经陷入自我修复的深度睡眠之中,只怕没个三五日,他就不可能醒过来。
日子过得不慢,转眼便是腊月初五,又是郭诚进宫请安的日子了。可是郭诚还是没有醒过来,而这几日只是吃药,便已经用去了一千多两银子,那大夫瞧着郭诚一直没有醒过来,便一天换一个方子,用的药材也一天比一天珍贵,到了第五天,他这一幅药,便要三百多两银子才能配齐,什么百年老参人形首乌头胎紫河车,反正是什么珍贵用什么,可是郭诚却一天比一天脸色差,终于,威国公夫人受不了了,抓着威国公哭道:“老爷,请太医吧,不能耽误了诚儿!”
太后又没有等到郭诚,越发不放心了,便又打发陆公公到威国公府来看郭诚,这一回,太后命陆公公一定要亲眼看到郭诚的情形,好如实的向她回禀。陆公公看到郭诚,吓了一大跳,那床上躺着的是郭诚么?分明是一具骨头架子,这才多少日子没见,就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威国公见瞒不住,只得请陆公公带话给太后,请她下旨宣太医给郭诚诊病。太后一听郭诚病了,立时说道:“快叫吴太医去瞧瞧诚儿!”吴太医是平素给太后诊脉的太医,他的脉案虽然不如小华太医,可是却对太后极为衷心,整个太医院里,太后最相信的就是吴太医。
吴太医到魏国公府为郭诚诊了脉,不由的摇头叹息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下)
看到吴太医摇头叹息,威国公心凉了半截,都有些不敢开口相问了,郭诚可是他的亲生骨生,他岂有不疼爱的,平日他虽然总是责骂甚至是动手教训郭诚,也都是为了让郭诚学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稳了稳神,威国公颤声问道:“吴太医,诚儿这病?”
吴太医皱眉道:“二岔予元乞太传,损耗太过。”
威国公赶紧问道:“吴太医,诚儿的性命无碍吧。”
吴太医点点头道:“这性命,目前是不碍的,先开些药吃着,国公爷着人仔细服侍,二公子要垂床上静养一个月,一个月后方可下床走几步,先吃七付药,七日后下官再来诊诊脉调整方子,总是吃上四五十付药,二公子才能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威国公心中一喜,忙说道:“好好,一切都听吴太医的。”
吴太医开了方子,欲言又止,威国公忙说道:“吴太医有话但讲无妨。”
吴太医点点头道:“听说二公子房中巳经有了姬妾,国公爷,半年之内二公子不得近女色,否则下官就没有办法了。”
威国公老脸发涨,心中又气又恨,还得连声应道:“我知道了。”
吴太医摇了摇头,没将他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只出去开了方子,拿了威国公府奉上的诊金走了。吴太医在宫中当差多年,什么事没见过的,似郭诚这样早早破了元阳,又整日流连于秦楼楚馆,若说没有人引诱他这么干,吴太医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郭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自然会惊动了威国公世子夫妻。威国公世子一天十几趟的往郭诚房间跑,满脸的忧心忡忡,一副恨不得以身代替郭诚受苦的样子,不只是威国公夫妻,就连府里所有的下人都无不夸赞世子爷手足情深,对二公子照顿的无微不至。
威国公一日将郭信叫到书房,满面恕容的说道:“信儿,你弟弟是遭人毒手加害才会如此,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