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第26部分阅读
嫡女谋略 作者:rouwenwu
梦境之中打醒,这让韩青江脆弱的心理无法承受,便整天溜出去胡闹,吃酒买醉。一回两回三回,韩青江见没有人管着自己,便越发放肆了,直到这一回他吃醉了跑到颐年居闹事,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通。韩青江才知道自己还不能随心所欲无法无天。吃了亏,韩青江好歹学了一点儿乖,他没有象平常那样顶嘴,只闷着头听陈氏训着。
陈氏吧啦吧啦说了许多,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韩青江好好读书为她们娘俩争气,让整个将军府里不再小瞧了她们。
韩青环坐在一旁,听着陈氏的话,悲从中来,不由呜呜的哭了起来。别看韩青江刚才和韩青环打的凶,可他看到姐姐哭的伤心,不由也红了眼圈儿,带着哭腔说道:“姐,你别哭了!”
不劝还好,韩青江这一劝,韩青环哭的更凶了,她一个劲儿的哭自己命苦,嫁不到好人家,当然,她说的好人家指的就是庆亲王府,这一点陈氏知道,韩青江却不清楚。
陈氏把帕子塞到韩青环的手中,沉声说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韩青环抬起哭红的双眼看着陈氏,可怜巴巴的说道:“娘,我真的不甘心!”
韩青江不解的问道:“威国公府那么好的门第,姐你还有什么可不甘心的!”
韩青环没好气的说道:“威国公府的门第怎么比的上庆亲王府!”
韩青江瞪圆了眼睛看着韩青环,韩青环恼道:“做世子爷的小舅子不比做威国公府的普通公子小舅子强么!”
韩青江想了一回,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韩青江这是完全不把青瑶当他的姐姐,说起来他原本就是庆亲王世子的小舅子。
陈氏皱眉沉声说道:“你们两个休要再胡说了,娘自有分寸,你们都给我好好禁足,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这个年我们娘仨绝不能远逸堂里过,你们都给我好好的表现。若是始终出不了这道门,想做什么都不能够。”
韩青环和韩青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点头道:“娘说的是。”
陈氏见儿子女儿都服了软,表示要听话,也松了口气,只说道:“罢了,青江你好好抄写《弟子规》,也收收性子。青环你继续绣嫁妆,其他的事情有娘,你们俩个不用管。”
就这么着,陈氏算是摆平了她的儿子女儿,然后便命她屋里的嬷嬷去给韩老夫人磕头陪罪,还命人送了两匹大红妆花宫缎给青瑶,算是替韩青江道歉,又送了两匹杭缎给桃叶,也是替韩青江道歉的意思。
桃叶可不稀罕那两匹杭缎,再者她毕竟是个丫环,也不能穿绫着缎,只将那两匹杭缎上交给韩老夫人,韩老夫人摇头叹了口气,将杭缎留下,另赏了桃叶十两银子,刚好是两匹杭缎的价值。
自从陈氏母子三人被禁足,将军府里便太平了许多,也没有人挑头儿闹事了,府里的下人再一次深刻的了解,大小姐是如何的得宠,老夫人为了大小姐,都能把二爷扔到太平缸里去,因此青瑶在府里的日子便过得越发舒坦了。当然,要除了小日子来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的煎熬。
青瑶的安生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将军府便接到了庆亲王府柳侧妃下的贴子,柳侧妃特意指名邀请陈氏带着青瑶到王府吃蟹赏菊。韩老夫人拿着这份贴子,不由犯了难。她无论如v何都不放心陈氏带着青瑶到庆亲王府吃蟹赏菊的。那蟹仍寒凉之物,青瑶是万万不能吃的,况且这还是柳侧妃下贴子,由陈氏带着去的,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让人难道以预料的事情。庆亲王府里的糟心事,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呢。
想了一会儿,韩老夫人便命人叫青瑶过来,将贴子递给她,看看青瑶自己有什么意见。青瑶看完贴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笑了起来。柳侧妃的用意并不难猜,一来柳侧妃是要见见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庆亲王妃和赵天朗联手逼庆亲王去请旨赐婚,二来柳侧妃这阵子可受了不少的气,她没法发作在王妃和赵天朗的身上,少不得要拿自己来发发邪火,三来,陈氏只是继母,而且自从过年之后陈氏便没有在社交圈子里出现,估计这柳侧妃也是嗅到什么,想借陈氏之后算计自己,至少,她也要和陈氏勾结起来,结成统一战线,让陈氏在将军府里闹腾起来,好给她没脸,进而去打王妃和赵天朗的脸面。
韩老夫人瞧着青瑶淡淡笑了,便问道:“瑶瑶,你去还是不去?”
青瑶淡笑道:“奶奶,青瑶想不出来必去的理由呢。一则母亲一直病着,怎么好带病登门,万一过了病气,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二则王妃一向礼佛至诚,世子如今又病着,我们不说打发人去探望,反而大喇喇的上门吃酒赏菊做乐,这样的事情岂是知礼之人所为。况且柳侧妃只是个侧妃,又非正经长辈,她一个贴子青瑶便得送上门去,岂不是太自降身份了,这让王妃和世子脸上怎么过的去。”
韩老夫人笑道:“瑶瑶说的有理,不过你若不去,这还没过门就先得罪了柳侧妃,日后……”
青瑶平静的说道:“奶奶,自从定了这门亲事,柳侧妃便已经视青瑶为敌人了,就算是不想得罪,也已经得罪过了,何妨得罪到底呢?”
韩老夫人闻言立即笑了起来,击桌笑道:“说的好,我们伏威将军府的小姐就是要有这等气势。”
青瑶笑道:“奶奶,不如就打发了个管事嬷嬷走一趟庆亲王府,婉辞了此事,素来只听说过请人吃酒,可没听说过强逼人吃酒的,只看那柳侧妃如何应对吧。”
韩老夫人自是无不一从,将小满的奶奶,沈嬷嬷叫了过来,仔细叮嘱了一番,沈嬷嬷便领命去了庆亲王府。
柳侧妃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下贴子请客,韩家会不来,还以为沈嬷嬷到来有其他的事情,便命人将沈嬷嬷传了进来。沈嬷嬷进门,神色不卑不亢,进退有礼有节,上前跪下恭敬的行了礼,柳侧妃自然也不会在一个下人面前失了身份,便命沈嬷嬷站起来回话。
沈嬷嬷躬身说道:“蒙侧妃娘娘相邀,鄙主人感激不尽,然大夫人一直卧病在床,大夫说了大夫人要静心养病,万不可操劳费心,故而不敢应邀上门,恐过了病气给府上的贵人。再者,闻得世子抱恙,老太爷和老夫人便命大小姐为世子祈福,万不敢在世子病中吃酒做乐,请侧妃娘娘体谅。”
柳侧妃越听脸色越阴沉,她拉长了脸冷声怒道:“怎么,我还叫不动她一个小丫头!”
沈嬷嬷双眸微垂,并没有回应柳侧妃这句极为无理的问话。倒是坐在一旁的秦氏打圆场的说道:“侧妃娘娘息怒,韩小姐也是为了替世子祈福,她这片心意也是好的,很该成全才是。等世子病愈再相请韩小姐,不知娘娘以为如何?”秦氏边说边向柳侧妃使眼色,柳侧妃却仍是沉着脸,每到有外人在场,这秦氏便只叫她侧妃娘娘,这让生养了赵天赐一场的柳侧妃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就算秦氏说的再有理,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哼,还没嫁进我们王府,韩大小姐就摆起架子了,好大的谱啊!连婆家长辈相请都敢不来,这样不知礼仪的丫头,有什么资格做世子妃!我必要回明了王爷退了这门亲事!”柳侧妃心里一怒,竟然当着沈嬷嬷的面叫了起来。秦氏一听这话暗叫不好,忙起身说道:“娘娘息怒,韩小姐不能前来,也是有苦衷的,断没有二弟病着,她却自顾自玩乐的道理。”
柳侧妃眼一竖,刚要发火便看到秦氏拼命的向她使眼色。柳侧妃冷哼一声,才算压下心里的火气,冷冷道:“韩大小姐的架子可是真不小,看来得要我们王爷亲自相请,她才肯上门了,来人,将这婆子撵出去。”
沈嬷嬷怎么都没想到这柳侧妃竟能无礼到了这种程度,好歹她也是韩老夫人派来的,柳侧妃此举明明是打了韩老夫人的脸。沈嬷嬷面色一沉,挺直了腰身沉声说道:“不劳侧妃娘娘费心,奴婢自己有脚,自会走出去。”
柳侧妃气的一叠声叫道:“还不快把这贱奴打出去。”
立刻有两个嬷嬷小跑着上来拉扯沈嬷嬷,却被沈嬷嬷暗运巧劲儿,两个嬷嬷不知怎么的便手一错脚一滑,便撞到一处,各摔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她们怎么能知道,这沈嬷嬷打小便伺候韩老夫人习武,岂能不会个三招两式。
沈嬷嬷向柳侧妃欠身淡淡道:“奴婢一定会将侧妃娘娘的话一字不错的回老夫人和大小姐,奴婢告退。”说完,沈嬷嬷便神情自若的退了下去,只留下柳侧妃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秦氏见沈嬷嬷如此,不由心中吃惊,她心里很清楚,这门亲事是皇上御笔钦点的,就算是韩家大小姐死了,她的牌位都得嫁进庆亲王府,韩家大小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庆亲王府世子妃,这不是柳侧妃吹几句枕头风就能改变的事实。现下柳侧妃的话只要传到韩老夫人和韩家大小姐的耳中,便算是把她们得罪死了。
原本秦氏就不认同柳侧妃下贴子请韩大夫人和韩大小姐过府作客的主意。只不过柳侧妃一向瞧着她不顺眼,若是赵天赐在场,柳侧妃还会看着赵天赐的面子,给她点好脸色,若是赵天赐不在场,柳侧妃瞧着秦氏,那脸黑的就象是秦氏欠了她几百两金子似的。所以秦氏也不好深劝,刚才所为,是她不得不打这个圆场,若是让柳侧妃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赵天赐又会怪她不规劝着柳侧妃了。
柳侧妃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却不见秦氏来劝自己,心里更生气,便狠狠瞪了秦氏一眼,轻蔑的哼道:“都过门一年多了,连个屁也不放,还夜夜霸着爷们,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秦氏的脸立刻涨的血红,要知道这屋子里可还有服侍的下人,这么秦氏情何以堪。她未嫁之时也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何曾听过这等粗鄙的话语,柳侧妃好歹也是王爷的侧妃,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当着下人骂的这么难听,秦氏受不住,只用帕子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奔了出去。
瞧着秦氏哭着跑出去,柳侧妃忽然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许多。只站了起来,扭着身子回房去了。留下一厅堂的丫环婆子面面相觑,这样的情形,她们还是装傻充愣比较安全。
柳侧妃的举动很快便传到了赵天朗的耳中,听四九学了一遍,赵天朗很开心的笑道:“好,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知道这个沈嬷嬷会不会跟着瑶瑶过来,嗯,过阵子我得去和老爷子说说,这样的人才一定要让瑶瑶带过来。”
四九忍着笑没接话,赵天朗又说道:“看来我这病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好,哎哟,四九,我头疼,快请太医……”
四九一个没忍住,破功笑了出来,自从他的世子爷和韩家大小姐订了亲,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脸上真心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人也更有精气神了瞧着四九没动,赵天朗拿起一块菊花糕扔向四九,四九手一抄便接了个正着,打着千儿笑道:“谢爷赏赐。”说完便吧唧吧唧把菊花糕给吃到肚子里去了。
赵天朗也没生气,只笑骂道:“四九你皮痒了啊,叫你去请太医你都敢不听!”
四九凑到赵天朗身边,小小声的说道:“世子爷,差不多就行了,这阵子皇上见天儿赏您药材,再这么下去皇上的私库空了,若是有一天皇上心疼起来,吃苦头的可是您啊。”
赵天朗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也有些道理。”
四九又说道:“爷,你忘记上回赛马晋王爷输了东道,这请客的日子可就快到了,您再不好起来,可就不好出门了,这都躺了好几天,您还没躺乏啊!”
赵天朗一拍额头说道:“哎呀,我竟把这一档子事给忘记了,不行,我明儿就得好起来。四九,算你小子机灵,记着提醒爷。”
四九嘻皮笑脸的说道:“谢爷夸奖,爷,那蜜豆蛋糕赏奴才一块儿吧。
赵天朗白了四九一眼,非常之护食的说道:“这可不行,这是你未来世子妃给爷做的,想都别想。”
四九垮了脸,闷声嘀咕道:“就知道您舍不得,真小气!”
赵天朗和四九闹惯了,倒也不生气,只向门口一张望,便叫道:“银心,你怎么过来了?”
四九一激灵,本能的挺直了腰身,边叫着“银心姐姐”边回头,却发现门口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四九涨红了脸,跳着脚的叫道:“世子爷你又骗奴才!”
赵天朗伸臂将四九勾到床前,拿起一块菊花糕塞进他的口中,笑咪咪的说道:“那也是你笨,回回都上当。”四九想说话,可是嘴却被糕点堵上了,只呜呜了半天,好不容易咽下口里的菊花糕,又灌了一杯茶顺气儿,等这一切做完,四九发现自己又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四九只咕嘟着嘴背过身子不理赵天朗,赵天朗却开心的笑了。只伸手抓抓四九的腰,四九便破了功,缩着身子笑个不停。这套把戏,赵天朗和四九从小闹到大,从来都是百试不爽的。
赵天朗口里的银心此时正在向庆亲王妃回禀柳侧妃吃鳖的始末。身为庆亲王府最漂亮的丫环,她在下人中间还是很吃的开的,银心想知道什么,自会有人讨好,跑来主动告诉她。
庆亲王妃听完银心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自从见过青瑶,庆亲王妃便知道庆亲王府的许多事情都要发生变化了。青瑶那孩子瞧着柔弱,却是个骨子里有主见的。果然这一回柳侧妃下贴子请她,她就‘没给柳侧妃面子,很好的维护了身为王妃的她和赵天朗的尊严。这个的儿媳妇,怎么能让王妃不喜欢呢。庆亲王妃淡笑说道:“银心,把前儿刚得的柚子蜜送两瓶给未来世子妃。”银心脆声应了,打开柜子拿出两瓶贴着小黄签儿的柚子蜜,打发行事稳重的嬷嬷送到伏威将军府去了。
颐年居内,韩老夫人和青瑶听了沈嬷嬷的回禀,韩老夫人气的够呛,可是青瑶却丝毫不生气,只笑盈盈的说道:“嬷嬷受委屈了。”
沈嬷嬷连道“奴婢不委屈。”看着青瑶有这样的反应,阅人无数的沈嬷嬷更加确定让她的孙女儿小满跟着大小姐,是一个极为明智的决定,跟着这样的主子,小满岂会没有出头之日。
“瑶瑶,你不生气?”韩老夫人有些惊奇的问道。
青瑶笑着给韩老夫人顺气,略带几分淘气的说道:“奶奶,又不是青瑶被气的直跳脚,青瑶为什么要生气呢?”韩老夫人想了一回,也笑了起来,只说道:“瑶瑶说的有道理,咱们不必为了那样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正说着,门上来报,说是庆亲王妃打发人给大小姐送东西来了,青瑶微笑了起来,韩老夫人亦笑道:“叫她进来吧。”
一个衣着得体,头上簪了几枚玳瑁簪子珠花的嬷嬷被引了进来,她先跪下见了礼,然后将两瓶上用柚子蜜高高捧起,带笑说道:“王妃娘娘说秋日时气干燥,特意送些上用柚子蜜给老夫人和大小姐润润嗓子。”
这嬷嬷说话有趣,韩老夫人和青瑶都笑了起来,韩老夫人命沈嬷嬷将这位嬷嬷扶起来,两个嬷嬷不着痕迹的互相打量一回,各有深意的笑了。韩老夫人赐了座,和这位嬷嬷说了一会子话,又将青瑶做好的点心装了一匣子让她带回王府,青瑶笑道:“请钱嬷嬷回禀王妃娘娘,这些点心皆是用素油所制,娘娘尽可以用的。”
钱嬷嬷忙屈膝称是,她是王妃跟前第一等有脸面的嬷嬷,当然知道王妃和世子爷有多看重这位未来的世子妃,她岂敢托大。
钱嬷嬷回到王府,将点心匣子送王妃面前,再把青瑶的话转述一回,王妃命人打开匣子,脸上的笑意便深了几分,看来青瑶已经完全明白了她送柚子蜜的意思,给她送回了如意糕!
第八十六章
柳侧妃是个说话很算数的人,说要告状便在庆亲王爷回府之时迎上前,抹着眼泪告了一状,庆亲王爷听罢,双眉紧紧锁起,好一会儿没说话,脸色也很阴沉。柳侧妃自以为得计,心中暗喜不已。不料庆亲王却沉着脸说道:“这事是你欠考虑,天朗正病着,你不去看便也罢了,怎么还能请人吃酒做乐,请的还是天朗没过门的媳妇?”
柳侧妃睁圆了眼珠子看着庆亲王,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她几乎认为庆亲王是被人调了包,要不绝对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柳侧妃自然不会知道,庆亲王刚从皇上那里回来,皇上给他看了几份御史上的折子,又有御史参他宠妾灭妻治家无方,皇上很是为难的对庆亲王说道:“王叔,按理您的家事朕不该过问,可是天家无小事,总是让御史这么参您,朕也很为难的,似这样的折子朕已经留中不发了,可御史台三天两头的上,现在还联名上折,王叔让朕怎么处理?”
大秦的传统是言官不获罪,别管御史台的那帮人参了些什么,只要他们参奏的内容不是凭空捏造的,皇上就不能降罪,以免造成|人心自危堵塞言路,而如今朝庭表面上看过去是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事,所以御史们为了向皇上表示他们不是闲着没用的闲人,便三五不时的将庆亲王宠妾灭妻之事揪出来参上一回。皇上被他们闹得哭笑不得,参的多了,他便将庆亲王叫到御书房,劝上一回,虽然庆亲王从来也没听进去。可是这一回,是御史台所有御史们联名上的参奏折子,皇上再要留中不发,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庆亲王自然是黑沉了脸,闷闷的粗声说道:“臣家中之事与御史何干,难道他们家里便没有妾室?”
皇上抚额,无奈的说道:“王叔,谁家都有妾室,朕的后宫还有数名妃嫔呢,可也没让这些个妾室欺到正室头上,那些妃嫔谁见了皇后,不得毕恭毕敬的行跪拜大礼,断没有让正室偏居一隅,却让侧室当家的道理。”
庆亲王被皇上说的有些下不来台,皇上也知道庆亲王色色都好,独独在柳侧妃的问题上,就象被人灌了迷魂汤一般,凭谁说都没有用,当初先皇尚在,庆亲王都敢为了柳侧妃直着脖子和先皇硬碰硬,气得先皇大半年不肯见他,先皇可还是他的亲哥哥呢,如今他这个做侄子的,也不好说的太过,免得把庆亲王说急了,他就囔着要请旨自贬为庶民,带着柳侧妃远离京城,做一对平民夫妻。庆亲王虽然在妾室问题上糊涂,可是在国家大事上却很精明,皇上现在还是要倚重他的。因此除了适度的打压庆亲王抬举柳侧妃的行为,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不过皇上的话还是有用的,这也就出现了柳侧妃告状,庆亲王在心烦之下说了几句重话的局面。那些御史们闲着没事儿,可正盯着庆亲王府呢,一旦柳侧妃在世子爷生病的时候宴客,那些御史们就又有事情可干了。庆亲王爷虽然嘴里能囔囔着要请辞王爵,可他哪儿真就舍得呀,所以说不得要低调一些。
柳侧妃被庆亲王不耐烦的说了几句,立刻红了眼睛,用帕子捂了脸呜咽起来,从前,庆亲王最见不到柳侧妃掉眼泪的,她一掉眼泪,庆亲王便没了主张,必会心肝儿宝贝的哄着她,到时她想做点什么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可是这一回却不同,庆亲王才被皇上说了一通,心里正堵的慌,偏柳侧妃又哭个不停,庆亲王心里一烦,便一甩袖子沉声道:“哭什么哭!”说完转身便走,留下柳侧妃一个人愕然的看着庆亲王的背影,忽然哇的一声,真的放声大哭起来。
下人见柳侧妃真哭了,也不敢上前来劝,忙去向赵天赐回禀。赵天赐也是刚回到王府不久,已经被他的妻子秦氏拉着诉了一番苦,他心里正不是滋味,又听下人回禀说是侧妃娘娘大哭,柳天赐便沉着脸赶过来,一见柳侧妃哭汹涌澎湃,不由皱眉说道:“娘,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柳侧妃一见赵天赐,便扑上来说道:“天赐,你父王他……”
赵天赐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父王不是刚回府么,难道有什么不测?”他一把抓住柳侧妃的手叫道:“父王怎么了?娘,你别哭了,快说呀!
柳侧妃倒}了一口气,抽噎着说道:“你父王不要我了……”
赵天赐那颗悬起来的心方才落回腹中,只立刻松了手,生气的说道:“娘,你一次把话说完行不行?父王怎么会不要你,出了什么事?”
柳侧妃又向赵天赐告了一回状。其实刚才秦氏已经向赵天赐哭诉了一回,赵天赐什么都知道了。他可不象柳侧妃这样眼皮子浅,和秦氏的意见一样,他也觉得柳侧妃这是没事找事,成心要给那些瞪着眼睛盯着庆亲王府的御史们递把柄。因此赵天赐没好气的说道:“父王没说错,娘,这事是你做的不对,平白丢了你的脸。”
柳侧妃愣住了,她看着赵天赐,喃喃道:“天赐,你也说我做的不对?”赵天赐点头,柳侧妃忽然举拳打向赵天赐,边打边骂道:“我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翅膀硬了,都会派娘的错了……”
赵天赐双眉紧锁,勉强忍耐着柳侧妃的粗俗,他也常常在想象自己亲娘这样一个粗俗的人,怎么偏能把父王迷的神魂颠倒,放着国色天香的王妃不亲近,偏偏宠着自己的娘。赵天赐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若是让他选,他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不会选自己的娘亲,象王妃那么气质高贵的女子,才是真真的美女。虽然他的娘穿金戴银,样样都是极贵重的,可她就是穿不出王妃的那种雍容华贵大气,果然王妃世代清贵,那贵族气度已经浸润到骨子里了,绝不是他的娘,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能比的。
柳侧妃不知道她的亲生儿子脑子里正在推崇着王妃,鄙夷着她,打了几下子便软了手脚,停下来坐到椅子上喘起了粗气。赵天赐掩去自己眼中对亲娘的嫌弃,沉沉的说道:“娘,你就消停些吧,在王府若是没了父王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别忘记你空有侧妃之名,却没有上金册的。”当年先皇后为了保护庆亲王妃打压柳侧妃,硬是不许柳侧妃上金册,先皇后和先皇恩爱极深,所以先皇后离世,先皇也没有同意庆亲王三番四次的上奏,柳侧妃只不过就是个没名份的小妾罢了。
柳侧妃已经没有力气再打赵天赐了,只涨红了脸指着赵天赐,叫道:“你但凡是个有本事的,也不会让你亲娘受这种委屈!”赵天赐苦笑一下,转移话题说道:“娘,还是想想怎么哄回父王的心吧,儿子告退。”说罢,赵天赐便走了出去。到了院子中,赵天赐沉声吩咐:“给侧妃娘娘打水,好生服侍娘娘,爷亏待不了你们。”那些刚才避出来的丫环们忙行礼称是,用爱慕的眼神目送赵天赐离开。看了柳侧妃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由不得这些丫环们不动心思。
在欣意居里,秦氏还伤心着,赵天赐回来又哄了秦氏一个多时辰,才哄的秦氏收了泪,靠在赵天赐的怀中。赵天赐心中长叹一声,他深切的感觉到,哄女人,是世上最麻烦的一件事。
相对于柳侧妃和赵天赐的焦头烂额,王妃和赵天朗的心情可是好极了。王妃将青瑶为她画的观音像送到普光寺,请主持开了光,再挂到佛堂里间的净室,每日以鲜花素果供奉,每每抬头看到这幅画,王妃的脸上便会露出会心的笑容,对于青瑶这个准儿媳妇,王妃心里可是满意极了。因此也就默许了赵天朗装病,更加不会向赵天朗的房里塞通房丫头,她可不想媳妇还没过门便和儿子生了嫌隙,还指着等青瑶过了门,快些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呢。
赵天朗则在装了七八天的病后,终于有了起色,都能下床走动了。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他又从朝华院搬回了听松书斋。虽然有小华太医的话,可是在柳侧妃的默许甚至是怂恿之下,朝华院里并不安宁,小丫头们总是前仆后继的想爬上赵天朗的床,还是听松书斋清静,除了庆亲王妃,秋素,四九,便再没有人能进来的。
时间已经进了十月,可是韩老夫人吩咐陈氏将江氏一门的财产清点出来还给青云青瑶兄妹的事情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一日,韩老夫人将陈氏传到了颐年居,很不高兴的沉声问道:“陈氏,让你把江氏的东西清点出来,你可做了?”
陈氏心头一紧,她还以为这都小半年过去了,老夫人也没有再问起,这事就能胡乱混过去,毕竟青环和青江也是老夫人的孙子孙女,况且还有大老爷韩远城的面子呢。不想老夫人突然将她传了过来,单刀直入的问了起来。
“回母亲,姐姐的东西都是老爷管着的,媳妇……媳妇并不怎么知情。”陈氏是打定主意横下一条心,说什么也不能把那些财产吐出来的。
“胡说!”韩老夫人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吓得陈氏浑身直哆嗦,再也站不出了,身子一软便跪到了地上。“远城上任,还能将江氏的箱笼全都带走不成,陈氏,你休在满口胡言,难道一定要我派人抄了远逸堂,你才愿意!”
陈氏吓的魂飞天外,立时膝行几步,上前抱住韩老夫人的双膝,放声叫道:“母亲,求您给媳妇留点儿脸面吧。”
韩老夫人冷哼一声怒道:“你也知道要脸面,我三月里发了话,这都十月了,足七个月的时间,这难道不是给你留的脸面!”
陈氏听韩老夫人都这么说了,便抱着韩老夫人的膝头哭道:“母亲容禀啊……”
韩老夫人眼风一扫,沉声喝道:“松开,你这样子哪里还象个官夫人!
陈氏忙松了手,仍然跪在韩老夫人的面前,垂头说道:“母亲,姐姐的东西,都被老爷用了,这几年老爷送礼都是从那里面出的。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
韩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沉沉道:“当年是有单子的,你老爷送出去什么,送了多少,就不上册子?”
陈氏心中暗恨,平日也没见这老太太怎么精明,是个万事不管的主儿,怎么这会突然精明了起来?可是话说到这份上,她只能继续往下说了。“那些东西都是老爷经的手,媳妇并不知情。”
韩老夫人眉峰一挑,便说道:“看来得给远城去封信要帐篇子了。你老爷能把金银珠宝送人,难道连庄子铺面也送人了么?”
不提庄子还好,一提庄子,陈氏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江老太爷过世之前,将遍布全国各地的三十多个庄子,二十八家铺面都造了册子移交给韩大老爷,可是这庄子铺子的出息,江老太爷却早就言明要存着不动,每一年,只给韩远城三万两银子,其他的收益全都要存入汇通宝号,大秦最大的一家钱庄。只许存不许提,直到青云或是青瑶成亲之时,汇通宝号的掌柜才会将这些年来江家庄子铺子的存款送到韩府,直接交给青云青瑶兄妹,除了她们兄妹,韩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得沾手。
陈氏有一回听韩大老爷提过,说是这些庄子铺子一年存入汇通宝号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万两,陈氏都快眼红死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那汇通宝号是大秦立国之初由一个奇人创立的,大秦开国之君曾颁下丹书铁券,除非坐实了汇通宝号谋反之事,否则大秦朝庭绝不会动汇通宝号一分一毫。就连皇家都将银子放到汇通宝号生息,皇上的私库殷实不殷实,还得看这汇通宝号的生意好不好呢。
汇通宝号自创立以来便将信誉看得高于一切,只要是存进汇通宝号的钱,那就比进了国库还安全,江老爷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请了汇通宝号的掌柜每到年底就去查庄子铺子里的帐,将银子带回存进银库。原本江家庄子铺子里用的人都是对江老太爷极忠心的人,而且又有着汇通宝号查帐,伏威将军府监督,所以这十几年来,各处的掌柜管事都克尽职守,本本分分的替青云青瑶守着那一份偌大的家私。
陈氏几回想下手,都无缝可钻,只能眼睁睁看着数以万计的银子进了汇通宝号,她却一分一文都得不到。这也是陈氏为什么一心要治死青瑶的原因之一。陈氏也不是不想治死青云,可是青云在外院读书,他又是将军府的嫡长孙,陈氏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原本的青瑶被陈氏压制的唯唯喏喏,很不得韩老太爷和韩老夫人的心意,所以陈氏才有机会给青瑶下了冰醉。只是陈氏没想到青瑶没死,醒过来之后就象变了一个人,来了个绝地反攻,将她压制的连口气都透不过来,在将军府里的地位简直是江河日下,做官家夫人做到了她这份上,也是头一份的可怜了。
瞧着陈氏不说话,韩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陈氏忙低头敛容说道:“回老夫人,庄子和铺子并不归老爷管,自有姐姐的娘家旧亻}打点。”
韩老夫人嗯了一声,这些事情她也是听说过的,既然陈氏也如此说,那么庄子和铺子的事情暂时不用费心。韩老夫人深知自己那个过世的亲家极有手腕,能让他托付的亻}人,绝对不会有问题。
“陈氏,江氏的首饰妆奁也被你们老爷带到任上去了?”韩老夫人冷冷的说了一声,语气极为不悦。这陈氏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和她死扛到底了。
陈氏早就想好了说辞,只说道:“回母亲的话,姐姐的贵重首饰有好些已经送人了,当日老爷外放,为了选个好地方,便让媳妇将姐姐的贵重首饰送给了吏部各位大人的夫人。”
韩老夫人出乎陈氏意料的并没有生气,只沉声问道:“有单子没有?”
陈氏心中诧异,忙点头道:“有单子。”她只想着韩老夫人总不能一家一家的去查证她到底送没送,却不知道韩老夫人压根儿就没打算去察,她原就打着让陈氏将那些首饰折了银子赔出来或者去买了同等价值的首饰填上空缺。
“有单子便好,去把单子拿来我看看。”韩老夫人很沉稳的吩咐着,却让陈氏心里打起了小鼓,她现在还猜出来韩老夫人到底想怎么做。
没过多会冬梅便奉了陈氏之命,将单子拿了过来。韩老夫人打开看了一回,冷笑了几声。说什么都送给吏部官员的夫人,简直是鬼话连篇,上回陈氏戴了一枚镶着拇指大小南洋金珠的赤金凤钗和一对镶南洋金珠的赤金牡丹花耳坠,分明就在这张单子上面。那南洋金珠是从海外来的,头些年没禁海的时候花大价钱还能买到,如今海上盗匪横行,南洋金珠在大秦都快绝迹了,说那南洋金珠不是当年江氏的嫁妆,谁信。
“菱花,把这张单子交给管家,让他送到祥记请掌柜的估个价。”韩老夫人将单子交给菱花,看也不看陈氏一眼,陈氏顿时傻了眼,这会儿她怎么还能不知道韩老夫人的用意。这显然是要折算了银子,让她一文不少的赔出来。陈氏自己算了一下,那张单子上的首饰怎么也得十几二十万,若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她还扣着那些首饰有什么意义呢,首饰是死的,银子可是活的呀,这岂不是疼也疼死她了。
韩府管家的办事效率极高,就在陈氏想方设法溜出去的时候,管家便来向韩老夫人回禀了。他跪在帘外高声回道:“回老夫人,祥记掌柜按现在的市价算过了,单子上的首饰共计三十九万七千五百六十两银子。”
陈氏一听这话,立时炸了,她疯了一般的跳起来叫道:“胡说,哪里值这么多银子!”
管家跪在帘外,不卑不亢的沉稳回答:“回大夫人,祥记掌柜说了,单子上的首饰样样都是珍品,有四套头面镶的都是外洋来的珍珠宝石,如今海运不畅,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其他的首饰也都是极难的的珍品,若是再算上这个因素,这张单子的首饰,少说也要值五十万两。”
祥记的掌柜如今已经六十有余,是珠宝首饰业的顶尖人物,当年江氏的嫁妆都是从祥记定的,就是祥记掌柜亲自经的手,这批首饰能值多少银子,还不是他说了算。这会儿就算他说值一百万两,别人都不好说什么。
陈氏被管家说的无言以对,冷汗已经渗透了衣裳。这时韩老夫人淡淡说道:“韩安你下去吧。”管家磕头,告退。陈氏颤微微的抬头看向韩老夫人,韩老夫人淡淡说道:“好歹你也是青瑶的母亲,青瑶出阁,除了她亲娘留给她的东西,你这做母亲也不能一点不表示,这么着吧,干脆凑个整,你拿四十万两银子出来也就是了。这也就是还要发嫁青环,否则只拿两千两银子,你这做母亲的丢人也得丢死了。”
陈氏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上。在一旁的沈嬷嬷飞步上前,先试了试陈氏的脉,然后拔下头上的绞丝银簪,又快又稳.又准的扎中陈氏的人中,疼的陈氏一激灵,想不醒过来都不能了。
陈氏一醒过来便爬到韩老夫人跟前,抱着她的腿哭道:“娘,媳妇哪有那么多银子,媳妇再不能活了……”
韩老夫人皱眉,掸开陈氏的手,沉声说道:“你没有,你家老爷有,这些东西是他嘱意送出去的,当然得由他补上。你若是不好说,我给远城去信陈氏真的被韩老夫人逼的无路可走了,若让韩老夫人给韩大老爷去了信,陈氏毫不怀疑韩大老爷会一封休书送到京城,将自己休回娘家。盖因那些个东西根本就没有送人,全都被陈氏昧下了。陈氏只想着扣了江氏的首饰给韩青环,却想不到韩老夫人竟然这样不留情面的治她。
韩老夫人见陈氏已经没了方寸,心中暗笑,脸上却一丝都不显,只说道:“若是不拿银子也成。”
陈氏心里一喜,立刻抬头看着韩老夫人,韩老夫人淡淡的说道:“你只照着单子将那些首饰一样不错的买回来,便也罢了。”
陈氏险些没气吐了血,弄了半天,韩老夫人根本就没有相信这些首饰都送人了,在这里等着她呢。可是没辙,陈氏就算知道韩老夫人给妞′挖了个坑,她也不得不往里跳。因此只能咬牙说道:“谢母亲指点,媳妇这就去典当嫁妆,凑了银子去一样一样的买回来。”
韩老夫人闻言竟然点了点头,淡淡道:“这样还象个大家夫人说的话,去吧。后儿就把东西送过来,我要亲自验看。”
陈氏恨的杀了韩老夫人的心都有,只铁青着脸应了一声是,便愤愤的离开了颐年居。
韩老夫人看着陈氏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她轻声对沈嬷嬷说道:“碧泓,我是不是太狠了。”碧泓正是沈嬷嬷的闺名,当日韩老夫人的丫环全是以名剑命名的,如今只剩下沈嬷嬷一个人还在韩老夫人的身边,其他的丫环们都已经不在了。
“小姐,这不是您狠,本来那些东西就是属于大爷和大小姐的。您没要利息已经是慈悲了。”沈嬷嬷很会说话,只一句话便让韩老夫人的心情好了起来,她拍着沈嬷嬷的手说道:“是了,这陈氏又不是没有嫁妆,断没有拿瑶瑶和青云的东西去填补她的道理。”沈嬷嬷笑着说道:“是啊,小姐说的对,这些年大小姐受了多少委屈,如今也就一年把子就出阁了,很应该好好补偿大小姐才对。”
韩老夫人笑道:“嗯,你说的很是,回头记得提醒我,让老太爷给老大去信,当日江氏还有五万两压箱银子,许多金玉古玩字画,可不能白瞎了。那古董玩器单子是你收着的吧,回头就找出来。”
沈嬷嬷听了这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回老夫人可真是下了狠心,不独大夫人陈氏要把吞了江夫人的东西吐出来,就连大老爷拿去用了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