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第25部分阅读
嫡女谋略 作者:rouwenwu
在秦氏的脸上亲了一下,在她的胸前某处捻了一下,满意的听到秦氏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呼,然后才笑道:“乖,等我回来!”
秦氏拢开帐子倚着床头,也不在乎自己前襟半敞,只妩媚的笑道:“嗯,大爷您快点回来。”赵天赐笑着点头,也不让秦氏下床,自己穿好了衣服走出内室房门,因他和秦氏两个在房中之时为了尽兴,从不让丫环在外间伺候,所以直到赵天赐走出外间的房门,秦氏才听到他吩咐丫环为自己准备燕窝羹,秦氏靠着床头的雕花柱子,幸福的笑了。虽然赵天赐只是庶子,可他却是个得宠的,而且对自己呵斥倍至,什么都想到头里,只在她小日子的时候歇在小妾房里,其余的时间全是和她同寝,这样的男人,在大秦简直再找不出第二个了,秦氏初嫁之时还有点儿委屈,可现在,她已经被赵天赐的小意温柔彻底征服,死心踏地的为赵天赐做一切他要她做的事情了。
赵天赐赶到朝华院的时候,小华太医和赵天朗还没有商量完,王妃依然等在外面,满脸的焦灼之色。赵天赐忙上前问了安,王妃淡淡点头道:“你来了。”对于庶子女们,庆亲王妃一向都是淡淡的,既不太亲近,也不太冷淡,既让那些庶子女们心里不太自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天赐忙问道:“母亲,二弟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华太医还没诊完脉么?”
庆亲王妃微微点头,淡淡说道:“天朗这里有我,你回去吧,夜里风重,热身子吹了风,便是天朗的不是了。”
赵天赐那里肯回去的,忙笑着说道:“母亲言重了,天朗是儿子的弟弟,关心他是应该的。许要抓药什么的,儿子也能跑跑腿。”
王妃淡笑道:“王府里养了这么多下人,若还要做爷的去跑腿,这些下人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赵天赐一滞,王妃从前不会这么说的,她在王府里,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沉默的存在。现在是怎么了,自从那一日到越国公府拜寿,一切都不一样了。王妃的话虽然淡,可意思很犀利,赵天赐一时还真不能适应。
王妃刚说完,小华太医便神色凝重的从赵天朗的卧室里走出来,庆亲王妃忙迎上前去问道:“华太医,天朗他……”
华太医摇摇头道:“世子受了极重的风寒,不过世子身体底子好,倒也没有碍,只是要好生吃药调养,万事顺着他的心意,不可让他心情焦虑,还有,这屋子里就让小厮们伺候吧,这二年,就不要让丫环们贴身服侍世子了庆亲王妃心里微微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便点头说道:“好,一切都听华太医。”
赵天赐上前,一脸担忧之色,急切的问道:“华太医,二弟怎么会受了风寒,还这么重?”
华太医皱眉道:“大公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人吃五谷杂粮,受四时寒暑风霜之苦,生个病有什么可奇怪的,若是人人都一世不得病,还要我们大夫做什么?”
赵天赐被小华太医挤兑的脸上有些下不来,他的身份的确很尴尬,身为庆亲王府的庶长子,如今已经成家立室,却只被皇上恩赏了个龙禁尉的虚衔,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是,人人见了他,只称呼一声大公子便什么都没有了,不象是赵天朗,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上一句:“世子爷。”
可是赵天赐的心理素质很不一般,他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连同表情一起调整过来,淡笑说道:“华太医说的是,是我太过忧心二弟,才乱了方寸。
小华太医心中暗道:“这赵天赐果然是个有城府的,难怪世子要以好吃示弱了。”小华太医,是为数不多的,了解赵天朗较深的人。
庆亲王妃将赵天赐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只问道:“华太医,你看天朗要用些什么药呢?”
华太医笑道:“王妃放心,这会儿天晚了,也不好去太医院里取药,下官家中常备药材,这就回去煎了药送过来,等明儿天亮了下官便去太医院备药,王妃打发人来取,下官派人送过来都使得。”
王妃点点头道:“好,明儿我打发人去太医院取药,华太医辛苦了。”
赵天赐忙笑着说道:“明儿就由我去太医院为二弟取药吧。”庆亲王妃淡淡点头,轻声道:“也好。”
赵天赐见王妃同意了他的请求,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仿佛能为那个和他隔母的二弟做点事情,是他多么大的荣耀一般。
庆亲王妃命丫环奉上谢仪,小华太医毫不客气的收了,这大半夜的把他从暖暖的被窝里叫起来,他没额外收加班费辛苦费已经是给赵天朗面子了。
见小华太医要走,赵天赐忙说道:“华太医,舍弟的药方子……”
小华太医待笑不笑的说道:“世子爷身份贵重,又是韩世伯的孙女婿,这方子本官定要回府和家父商议过才能定下来。”赵天赐险些没被小华太医这句话气歪了鼻子,谁不知道老华太医早就致仕不再给人诊脉的,只除了当今皇上与韩家,满京城里与老华太医有过命交情,也就韩老将军一个人,另外就是皇上下了旨意,才能叫的动老华太医。
不管怎么样,庆亲王府折腾了大半夜,小华太医才离开。从始至终,那个身为人父的庆亲王,都没有出朝华院里出现。庆亲王妃虽然已经习惯了庆亲王对自己的冷落,可是看到儿子生病当爹的不管不问只是搂着小老婆寻欢做乐,庆亲王妃心里很是生气,冷淡的打发了赵天赐,连房门都没让他进,赵天赐因摸不准庆亲王妃的心意,便也没有坚持,只回了他的欣意居。
将丫环们都遣退了,就连秋素都红着脸退下,王妃这才快步走进房中,看着赵天朗皱眉问道:“天朗,你在搞什么鬼?”赵天朗和小华太医的小把戏到底是瞒不过庆亲王妃的。
赵天朗笑嘻嘻的坐了起来,拉着走到他床边的王妃的手说道:“娘,父王这几天正憋着往我屋子里塞人,我才不要呢,可是如果正面顶撞,又对我们母子没有好处,所以儿子便闹了这么一出,也好绝了他的心思。”
庆亲王妃皱皱眉头,沉吟片刻才说道:“天朗,这样不好。”
赵天朗拉着王妃的手,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娘,你这一辈子过得苦极了,儿子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庆亲王妃神色黯然,哪个女子能不盼望丈夫能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当年她嫁进庆亲王府的时候,也是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热切期望,谁知自洞房一夜之后,便守了整整十九年的活寡,个中苦涩又岂是外人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庆亲王妃轻抚着赵天朗的头,低低道:“天朗,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娘只要你将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赵天朗靠着庆亲王妃,低下头掩去心中的歉意,他现在不能说出青瑶中了寒毒之事,否则庆亲王妃一定会让他退亲另娶,而现在赵天朗的心里只有青瑶一个,除了青瑶,再没有人能让他动情。
次日大朝会散后,小华太医果然被召到了御书房,皇上细细问了赵天朗的病情。在听完赵天朗的病情之后,皇上大笔一挥,便他的内库总管太监刘安带小华太医去了内库,只要是对给赵天朗治病有帮助的,任小华太医取用。小华太医简直乐开了花,毫不客气的将什么朱果雪莲百年人参千年何首乌之类的,选了十二种,刘安命小太监过来打包装盒,给皇上过目之后便打上御印,立刻送往庆亲王府赐给赵天朗。
柳侧妃听到朱果雪莲,眼睛里立刻射出贪婪的光,朱果雪莲是女人最渴望的美容养颜圣品,听说宫里只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每年才各有四枚朱果雪莲的份例,其他人想都别想。这一回为了给赵天朗调理身体,皇上一下子便拿出了六枚,这份恩遇之厚让赵天赐恨的心里如刀割一般,而柳侧妃便已经在打朱果雪莲的主意了。
柳侧妃刚开始打主意,太监便已经颁完了赏赐,小太监们抱着一只只封了御印的锦盒鱼贯而入,将这些东西都送到了赵天赐的床头。
庆亲王见皇上赏赐这么多极贵重的药材,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这些年来,庆亲王一直对皇上恩遇赵天朗太过,而对赵天赐刻薄寡恩很有意见。只是他这意见真不好说出口,只能是在心里不满。毕竟皇上对他这位小王叔还是很尊敬的,除了没有答应封赏赵天赐,提高柳侧妃的品级和给他自己做主赵天朗婚事的权利之外,庆亲王但有所求,皇上一般都不会驳回。
太监回宫复旨,柳侧妃便用眼神勾搭庆亲王,王妃看见当看不见,并不理会柳侧妃,径直进了赵天朗的房间。因着小华太医的话,朝华院里的丫环都退居二线,全由小厮们上来服侍,可是王妃和柳侧妃在此,小厮们也不能进来,赵天赐又去送传旨太监了,因此外间便只剩下庆亲王和柳侧妃。柳侧妃便如没有骨头一般偎着庆亲王,撒娇的说道:“王爷,听说朱果雪莲是女子驻颜圣品,只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才用过的。”
庆亲王哪里还能听不出柳侧妃的意思,只低低调笑道:“那便如何?”
柳侧妃竟然贴着庆亲王的耳朵说起私房话来,她的气息喷到庆亲王的耳朵眼里,直让庆亲王酥到了半边身子,柳侧妃拿捏庆亲王,可是一拿一个准的,她素知耳朵是庆亲王最敏感的地方之一,为了朱果雪莲,柳侧妃竟连场合都不顾忌了。
庆亲王被柳侧妃的气息闹得神魂颠倒,被她的私房话勾的意马心猿,只点头说道:“好好好,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柳侧妃这才稍稍离开一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庆亲王整整被柳侧妃搓揉了的衣服,干咳一声便向内室走去。进了内室,只是赵天朗脸色雪青的躺在床上,庆亲王干巴巴的问道:“天朗,你可好些了?”
赵天朗只在枕上微微点了点头,气若游丝的说道:“父王,儿子这回病的不轻,只怕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的。”
庆亲王妃以帕掩面,一来是不爱看庆亲王那张老脸,二来是配合赵天朗,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庆亲王微微一怔,素来去探望病人,病人都会说自己好多了,何曾有人这么说过。停了片刻庆亲王才说道:“那就好好养着,你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打发人去买。”
赵天朗心中冷笑,面上却表现出诚惶诚恐的神色,低低说道:“多谢父王关心。”
庆亲王老脸一红,被赵天朗这么一说,而且是当着庆亲王妃,他倒有些说不出替柳侧妃讨要朱果雪莲的话来的。可是刚才柳侧妃又答应他,若是得了朱果雪莲,她就用庆亲王最爱的那一招花样儿服侍他,庆亲王心里痒的好似有小虫儿在爬一般。
干咳数声,庆亲王见没人接自己的茬,便自顾自的说道:“天朗,皇上赏了你朱果雪莲?”
赵天朗虚弱的说道:“是吧,昨儿华太医说儿子这病,必得用朱果雪莲和药效果才好,否则皇上也不会将那么珍贵的朱果雪莲赏给儿子。”
庆亲王想好了一肚子要说的话,都被赵天朗虚弱的一句堵了回去,他再没脸,也不能夺了儿子救命的药材给小老婆养颜,只能绕着圈子围着朱果雪莲说话,指望着赵天朗能明白他的暗示,主动的将朱果雪莲送给他。可是赵天朗只说了两句,便虚弱的又咳又喘,让庆亲王没法子再说下去。
庆亲王妃看明白了庆亲王的意思,便起身冷淡的说道:“王爷请回吧,若过了病气,又成了天朗的不是。”这话是有典的。赵天朗六岁那年偶感风寒生了病,庆亲王过来看了一回,只站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结果因晚上和柳侧妃闹的太过受了凉,第二天便病了,然后柳侧妃便话里话外的说赵天朗过了病气给庆亲王,在府里很是闹腾了一回。
庆亲王才脸微红,讪讪的走了。庆亲王妃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浮出一抹讥诮混和着凄凉的神色,看得赵天朗一颗心好似被揪起一般的疼。
太监走后不久,小华太医又来了,他还带着一个背着大药箱的药僮,将事先熬好的强健身体的补药从药箱子里拿出来,赵天朗皱着眉头喝了,然后自嘲道:“我这就叫自找苦吃。”
小华太医笑道:“我这药有病治病没治健身,多喝点儿没坏处。”
赵天朗笑笑,指着床头的御赐药材说道:“华太医,药材都在这里了,麻烦你辛苦一趟。”
小华太医立刻将御封打开,取出里面的各色药材,装进他的大药箱子,合上箱盖后笑道:“没问题,回头就送过去。”赵天朗笑着点头,小华太医又叮嘱了一回装病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带着御赐药材回华府了。
再说庆亲王没有拿到朱果雪莲,柳侧妃可不乐意了,撅着嘴不理庆亲王,只无声的抹眼泪,过得一阵才哀怨的说道:“婢妾只不过是个奴婢,王爷不用理婢妾了。”庆亲王偏就吃柳侧妃这一套,立时急了,叫来小厮说道:“去朝华院跑一趟,传本王的话,让他把朱果雪莲送过来。”
没过多久,四九带着四个小厮抬着整个人都窝在锦被之中的赵天朗来到了掬水居,庆亲王一看赵天朗的枕边放着一个盒子,便笑着说道:“打发个下人送来就是,怎么还要你自己送过来,你病着,很该好好休息才是。”
庆亲王边说边伸手去拿那个盒子,赵天朗仍是气若游丝的说道:“父王,儿子来请罪了,真是不巧的紧,刚才华太医过来,用朱果雪莲和药,全都用了。”
庆亲王的手抓着个空空的锦盒,放下不是拿起不是,尴尬的简直难道以言表,他还得笑着说道:“用了便用了,没什么,天朗,你快回去歇着吧。这点子小事,打发个小子来回一声就行了。”
赵天朗却假装强撑着说道:“这怎么行,父王要的东西却被儿子先用了,真真是天朗不孝,明儿天朗就上表请罪,请皇上责罚。”
庆亲王立时急了,若是让满朝文武知道他要抢儿子的药给小老婆养颜美容,他就彻底别想在京城里住了,一人一个眼神都能砸死他。“不必不必,天朗你很不必如此,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安心养病吧!”
赵天朗这才貌似感激的说道:“谢父王宽仁,儿子感激不尽,天朗告退了。”
庆亲王强压心中怒气,勉强带笑的说道:“快回去吧。”
赵天朗走后,庆亲王将手里的空锦盒狠狠的摔到地上,恨声怒道:“小王八蛋,翅膀硬了敢和本王使阴招!”庆亲王只图嘴上痛快,全然忘记了赵天朗如果是个小王八蛋,那么他就是那只大王八。
赵天朗回到房中,想到庆亲王那张尴尬到不行的脸,便在心中偷笑,这些年来,他一直致力于让庆亲王吃哑巴亏的事业之中,这一回,让庆亲王吃蹩吃的最过瘾。
再说小华太医将御赐药材带回家之后,便由老华太医以去韩府和韩老将军品评书画为由,送到了青瑶的手中。韩老将军听说赵天朗为了青瑶竟然装病,不由感慨万分,老华太医也笑道:“韧安你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孙女婿,这孩子心真细,既让瑶瑶得到好药材补身,又不会对她的名声有丝毫影响,若然传出瑶瑶有病之事,这婚事怕是要起波折的。”
韩老将军点头说道:“思贤你说的对极了,你不知道,昨儿天朗到我这里来,他宁可不要子嗣,也不让瑶瑶冒险,这孩子太难得了!”
老华太医亦动容道:“他竟能牺牲至此?”
韩老将军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恩贤你知道我这一双眼睛还算雪亮,他是真是假,我能分的清。”
老华太医点头赞道:“这个我相信,韧安,那瑶瑶的意思?”
韩老将军说道:“瑶瑶决定冒险赌一把,我正想请你来商议一个万全之策,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我谁也不能委屈了。”
老华太医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让瑶瑶好好补养身体,勤习内功,等到她内功练成,能护住自己的心脉,到时再动手引出寒毒,我昨天回去想了一夜,如果瑶瑶的内力足够强,完全可以将寒毒引出后压至一点,然后或驱或化,那便能提高成功的可能性。”
韩老将军应道:“如此最好,不过以瑶瑶现在的情形,倒不适合练女子修习的内功,思贤,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老华太医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看你那守元心法便很好。”
韩老将军迟疑的说道:“这……自有守元心法以来,便无女子修习,若是有个什么,岂不是误了瑶瑶?”
老华太医先是皱了皱眉头,后又说道:“女子与男子体内经脉并无不同,只是男子属阳女子属阴,你那守元心法走的是至阳至刚之路,瑶瑶练起来进展会比较慢,可也没什么不能练的。”
韩老将军想了一回,如释重负的笑道:“思贤说的有理,好,我回头就教瑶瑶守元心法。”
老华太医笑道:“人参肉桂都是热性之物,都可助瑶瑶练功,这朱果雪莲你先收藏好了,现在还用不上。天朗真是上了心,我听济平说皇上私库里的顶级好药材几乎都被他点了,你们家瑶瑶是个有福气的。”
韩老将军听了这话,拈着胡子得意的笑了起来,那是,他亲自挑中的孙女婿,还能差了?
老华太医走后,韩老将军将青瑶叫了过来,指着桌上大大小小的锦盒说道:“瑶瑶,这是天朗装病,皇上赏赐的补药,他一古脑儿全送来给你了。
青瑶吓了一跳,也没过大脑便急急叫道:“他装病?为什么呀!”
韩老将军笑道:“瑶瑶,你说天朗为什么?”
青瑶反应过来,立时羞红了脸,只垂头不语,心里却美滋滋甜丝丝的,得良人如此,夫复何求。
韩老将军见青瑶会过意来,方才笑道:“这些药是你华爷爷帮着送过来的,天朗为了你,真是用尽了心思。”
青瑶不好意思的抬头,只声如蚊蚋的“嗯”了一声,韩老将军又说道:“除了朱果雪莲,其他的你都用服用,你华爷爷给你留了药膳方子,你自己做着吃吧。养好身体,才能动手驱尽寒毒,也不枉天朗装病一场。”
青瑶应了,韩老将军见她羞的不行,便也不再说什么,只让青瑶把药带回颐年居的东厢,原本过完年青瑶就该搬到栖梧居的,可是因为她的寒毒,韩老夫人不放心,便一定要让青瑶留在她的身边,好方便她随时照顾青瑶。
青瑶亲手将药材收到雕漆剔红牡丹箱子里。让香如找来一把锁锁好,钥匙就由香如放入荷包之中贴身收着。御赐之药本不能私相授受,所以青瑶一定要极小心谨慎,不能给赵天朗找麻烦。
看着大小姐只将香如一个人叫进房中,谷雨心里的酸意便上来了,从前青瑶不得意的时候,就连个三等丫环都能欺负欺负她,谷雨便是那些丫环里的一员,如今见香如倒在她的头顶上,谷雨这心里的不满已经积压许久了。
“偏显得她和大小姐贴心!”谷雨酸不溜丢的说了一句,桃叶正在给青瑶做一个卧兔儿,听了谷雨的话,既没抬头看一眼,也没有搭一句话。谷雨一直不服气,桃叶心里很清楚,她只是什么都不说罢了。谷雨见桃叶没理会自己,便推了推在旁边的小炕桌玩羊拐子的小满,怂恿道:“小满,大小姐最喜欢你了……”
小满正向空中扔了一个羊拐子,正等着接呢,结果谷雨这么一摔倒,小满的手向旁边一歪,羊拐子便掉下来正砸在谷雨的手背上,疼的谷雨惊呼一声,再看她的手背,已经被砸青了一块,小满瞧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只跑到桃叶身后,才叫道:“活该活该,谁让你推我的!”
谷雨又疼又气,只拉长了脸哼了一声,转身甩帘出门,不理小满了。小满冲着谷雨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儿,又扒在桃叶的背上笑着说道:“桃叶姐姐,你也不管管她。”
桃叶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只淡淡说道:“管什么,怎么管?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若不安份,将来必没有好结果,只是不等到那一天,看不见罢了,小满,你只别学她,我们做奴婢的,只要记住一条,忠心服侍主子,一切听主子的,不能有一点贰心,这就够了。”
小满“嗯”了一声,她进颐年居之前,她的奶奶就特意叮嘱她,让她听桃叶的话,平日里多跟桃叶学习,所以小满在桃叶面前非常乖,桃叶也愿意点拨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桃叶心里很明白,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又不比香如是自小服侍大小姐的,情份自是不同,只怕大小姐出阁,是不会要她做陪嫁丫头的,她若是这两年服侍的用心,入了大小姐的心,大小姐就一定会想法为她向老太爷老夫人求一门好亲事,做丫环,不就是这个命么,她还能有什么更高的企盼呢。
桃叶正教小满如何当一个好丫环,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桃叶皱眉说道:“这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都闹到颐年居来了。”小满耳朵尖,听了片刻便说道:“桃叶姐姐,这是江二爷在闹呢。”
桃叶轻轻摇头叹了口气道:“小满,不关咱们的事,我们不出去。”
小满嗯了一声,又竖起耳朵细听,她忽然变了脸色,只说道:“桃叶姐姐,江二爷是冲着大小姐来的!”
桃叶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只说道:“小满,你去里面陪着大小姐,我出去看看,记住别让大小姐出来,免得被江二爷冲撞了。”
小满应了一声,立刻跑到内室门前叫道:“大小姐,奴婢能进来么?”
青瑶听是小满的声音,便笑着说道:“小满进来吧。”小满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桃叶看着小满的身影笑笑,便掀开门夹棉帘子走了出去。
穿庭过院,来到颐年居的门口,桃叶看到韩青江涨红了一张脸,闻到他满身都是酒气。韩青江口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要往里冲,门上的两个嬷嬷也不敢下死劲拦着,就这么着,韩青江已经进了门,眼看就到了影壁墙前面了。
“苏嬷嬷余嬷嬷,江二爷吃醉了酒,还不快送江二爷回远逸堂,难道你们还要让江二爷惊了老夫人么?”桃叶冷着脸沉声说道,她的声音很威严有气势,由不得那两个嬷嬷不听。她们忙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韩青江的胳膊,就要往外拉。韩青江本来身体就挺壮实,再加上他吃了酒,力气越发大,两个嬷嬷根本拉不住,韩青江挣脱出来,指着桃叶骂道:“贱婢,二爷的事你也敢管!”
第八十五章
“二爷,奴才求您了,别闹了,快回去吧!”韩青江的小厮来旺一听韩青江骂颐年居里最有头面的桃叶,吓得扑上前抱韩青江的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来。桃叶在颐年居里的地位只在老太爷老夫人和大小姐之下,得罪了她,比得罪大小姐还要命。就算桃叶看着韩青江是爷,不找他的麻烦,日后也一定会寻了错处拿他来旺做阀子,将他撵到车马处,不许他再服侍韩青江,那样可就什么油水都没了。
韩青江本就有几分蛮力,又吃了酒头脑发热,他甩开拉住他胳膊的嬷嬷,一把扯开来旺的手,一脚踢了上去,将来旺踢的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疼得来旺差点儿背过气去,来旺一直跟着韩青江,肚子也没什么好货色,他鬼的很,只白眼一翻头一歪,很干脆的装晕了。反正他已经在桃叶面前表现出尽了力的样子,现在他晕了,桃叶总不能再派他的不是了。
韩青江一挣脱出来,便低头向桃叶撞去,桃叶身上可是有功夫的,她向旁边一闪,伸左手搭韩青江的右肩,手中暗劲一送,韩青江便哎哟一声大叫,被桃叶按倒在地。
“来人,将二爷绑起来醒酒。”一声充满威严的喝声在院中响起,桃叶忙回身说道:“大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里有奴婢就行了。”
原来青瑶听到外面的动静,她知道桃叶虽然有脸面,可到底是下人的身份,若是陈氏为此闹破了,一定要罚桃叶,韩老太爷和老夫人也不好太护着。可她不同,身为长姐,教训弟弟是应当应分的,所以青瑶便赶紧过来为桃叶解围。
这时颐年居在院子里当差的下人都涌了过来,听得大小姐发话,没人敢不遵从,一个扫院子的小丫环找来一条麻绳,两个劈紫担水的婆子上前向韩青江道了一声:“二爷,得罪了。”便毫不客气的将韩青江五花大绑了起来。因韩青江从来都看不起她们这些下人,动辄非打既骂,所以这两个婆子手下也不留情,将绳子拼命勒紧,捆的韩青江再也动弹不得。
韩青江其实只有五分醉意,那五分是他装出来的,就是想借酒盖脸闹上一场,出出这大半年来憋在他心里的一口闷气。不想从来都怯懦的象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的韩青瑶竟然敢让人把他绑起来,韩青江的怒火蹭蹭的蹿了起来,他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克死亲娘的扫把星,我杀了你……”
“混帐东西,来人,把他丢到太平缸里涮涮肠子!”一声怒喝陡然响起,大家回头一看,只见韩老夫人脸色铁青的站在廓下,指着韩青江怒喝!
老夫人发了话,那些围在韩青江周围的人可就不客气了,她们一起用力将韩青江抬了起来,果然扔进了院子中间的专门储水用以防火的太平缸。这太平缸一人多高,四人合围那么粗,里面存满了水,韩青江被扔进去,立刻就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他又是双臂被反绑着的,想挣扎都没有可能,周围的人只听咕咚咕咚数声,韩青江可就沉了底。
韩老夫人盛怒,脸色铁青,也没有人敢求情,可是若让韩青江就这么被淹死了也不是个事儿。青瑶便快步走到韩老夫人身边,软声劝道:“奶奶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二弟不懂事,又吃了酒,让他醒醒酒也就是了,青瑶是做姐姐的,岂能真和他一般见识。”
韩老夫人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青瑶立刻吩咐道:“把二爷捞出来。
下人们也不敢真把韩家二少爷给淹死了,忙七手八脚的将韩青江捞出来,好在绑他的绳子够长,只抻着绳子向上提就行了,倒也不费什么事。
两个婆子帮韩青江控了水,韩青江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秋风一吹,冻的韩青江直打哆嗦,他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陈氏这些日子说的话也回到了他的脑子中,韩青江心念一动,脸上立刻换了惊愕无比的表情,瞪大了眼睛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绑着我做什么?奶奶,这是怎么了?”
韩老夫人冷喝一声说道:“将这小畜生送回远逸堂,罚半年的月钱,禁足三个月,抄《弟子规》三百遍,若敢找人代抄,代抄一遍加罚一百遍。若三个月内抄不出来,便再禁足三月。”
韩青江不是个爱读书的,平日里上学就是去受刑,他总是偷偷溜出将军府到外头玩,塾师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了,只要韩青江不在课堂上捣乱,他爱干什么便干什么。因此韩青江好的东西没学到,倒在市井之间尽学了些无赖泼皮之道,让他不出门,还要抄书,比杀了他还难过。所以说韩老夫人这个惩罚看上去并不重,可对韩青江来说,却是精准的点中了他的死|岤。
颐年居的婆子们将韩青江送回远逸堂,正处在禁足之中的陈氏一看到韩青江浑身还在滴水,整个人都在打颤,当时就炸了,立着眉毛喝问:“二爷怎么会落水!”
颐年居的婆子自然不会怕这个已经过了气的大夫人,虽然大夫人身上还有诰命,是朝庭命妇。只很平静的向陈氏行了个礼,淡然的说道:“回大夫人,二爷喝醉了酒到颐年居撒酒疯,冲撞了老夫人,老夫人下令给二爷醒酒,并罚了二爷半年的月钱,禁足三月,抄《弟子规》三百遍,若找人代抄,代抄一遍加罚一百遍。三月内不抄完,继续禁足。老夫人命奴婢等送二爷回来交于大夫人看管,奴婢已经将二爷送回,这便告退了。”
说罢,两个婆子行陈氏行了礼,便退了下去,躬身立于一旁,若是陈氏没有其他的吩咐,这两人便要回去向老夫人复命了。
陈氏一听说是韩老夫人的意思,不由先软了三分气焰,这阵子她真的被韩老夫人整怕了,若是她再敢明着生事,韩老夫人铁定能做出让韩家大老爷休妻的事情,到时韩家虽然丢人,可更丢人的却是陈氏和她的娘家,同时还会连累了陈氏哥哥侄子们的前程,所以陈氏再不敢胡乱生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生生咽下这一口气闷气。
陈氏忍气吞声的命冬梅赏了两个婆子,打发她们回了颐年居,然后忙命人将韩青江身上的绳索解开,可是韩青江被绑的极紧,根本解不开的,只能拿剪子绞断麻绳,陈氏扶着韩青江被麻绳勒的红肿的手腕,心疼的直掉眼泪,一行哭一行骂道:“你这不省心的小冤家,又去生什么事端!”
“娘,你骂弟弟做什么,他还不是为了给我们出口气,从前祖母最疼他,谁知道现在祖母眼里只有那小贱蹄子,连弟弟都地儿站了,他若不去闹上一闹,只怕这府里的人都快把我们娘儿几个忘的一干二净了。”韩青环披着夹棉披风,抄着手走出来冷森森的说道,堵的陈氏心里发慌,直透不过气来韩青江刚要说话,被穿堂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便立刻叫了一声:“死奴才,爷都快冻死了,也不知道拿件披风给爷披上。”
陈氏忙命人烧水煮姜汤,打发韩青江换下身上的湿衣服,看着那滴滴哒哒直滴水的衣裳,陈氏不由在心中暗骂韩老夫人实在太狠心了。
韩青江泡了热水澡,又喝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还是觉得鼻子透不过气来,陈氏让他嗅了鼻烟,韩青江狠狠打个几个喷嚏,这才觉得爽利一些,韩青环见了,却冷冷说道:“依着我,很不用喝姜汤嗅鼻烟,就要大病一场才好!”
陈氏瞪了韩青环一眼,怒道:“他是你亲弟弟,你可真狠的下心来。”
韩青环坐到韩青江的床边上,极冷-静的说道:“是祖母下令将弟弟丢进太平缸的,若是弟弟因此而大病一场,祖母心里难道能过得去,只要祖母心里存了内疚之意,我们岂不是就有机会了,整日被禁足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办,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陈氏的双眉紧紧拧了起来,一边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一世的依靠,一边是为自己争取改善处境……就在陈氏斟酌的时候,韩青江冲着韩青环叫道:“你说的倒轻巧,怎么不把你自己弄病了,亏我还叫你一声姐姐,你可真够狠的!”
韩青环脸一沉张口便说道:“是祖母下令将你丢进太平缸,又不是将我丢进去。”
韩青江冷声道:“是啊,你不用下令自己就会跳到荷花池去了!”
韩青环气得脸色发紫,一把揪住韩青江的耳朵骂道:“你再说一句试试韩青江素来也是霸王一般的脾气,只叫道:“你放手,再不放手休怪我这客气!”
说话间,这姐弟两个便扭打到一处,韩青江只比韩青环小一岁多,个子比韩青环高身体比韩青环壮,虽然他们两个现在都处于受凉感冒状态,可韩青江的武力值还是远远高于韩青环的。韩青江一把薅住韩青环的头发,一手揪住韩青环身上的大披风,便往地上掼去,韩青环也是示弱,只拧着韩青江的两只耳朵死不放手,于是乎,这一对姐弟便从床上滚到地上,在地毯上扭成一团,什么抓咬掐拧全挂子武艺都使上了。等陈氏回过神来,韩青环已经被韩青江扯掉了一绺头发,而韩青江也被韩青环用指甲在他的左耳根下拉出一条血口子,看着好不惨人。
陈氏又气又急又怒,大吼道:“都给我放手!”彼时韩青环正掐着韩青江的脖子,而韩青江也正揪着韩青环的头发,两个人就这么僵在地毯上。
“你们……你们……”陈氏被这一双儿女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头晕便也跌坐到地上,不禁疼的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门外等着服侍的丫环们倒也不少,可是不经传唤她们谁也不敢进来,只面面相觑的站在哪里,正是进退两难。
瞧着陈氏摔倒了,韩青环和韩青江这才松了手,两个人一起将陈氏扶了起来,陈氏坐到床边靠着床头的雕花柱子,拍着大腿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生了你们两个小讨债鬼……”
韩青环狠狠瞪了韩青江一眼,用手拢拢散乱的不象样子的头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干干的对陈氏说道:“娘,您别哭了!”
韩青江毫不示弱,也回瞪了韩青环一眼,拉着陈氏的手道:“娘,都是她欺负我,最多以后我让着她就是了。”
韩青环正要反口相讥,陈氏却抬起头来,用着前所未有的凌厉眼光看着韩青环,沉声说道:“你是做姐姐的,难道还不知道让着弟弟,不知道轻重?象你这样沉不住,日后嫁到威国公府,还想当家主事么!”
韩青环低头,咽下刚才要说的话,将心里的不服气藏了起来。陈氏见韩青环服了软,心气便顺了一些。暗想自己还是能压伏的住这两个孩子。她却不知道,若不是韩青环想让她多给自己嫁妆,而韩青江也是惦记着她的家私,这一对姐弟再不会这样对她。
“青环,青江,我一生只得你们姐弟两个,日后我不在了,青江你就是你姐姐的靠山,反过来,青环在威国公府站住脚,青江你也就有了个大靠山,威国公府的门第虽然比不是庆亲王府,可到底也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一等的人家。青环,你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从今儿起收了性子好好学着如何管家,再有一年多,你就得出嫁了。”
韩青环心里虽然不乐意,可也知道陈氏说的是都对,只闷闷的点头,陈氏又看向韩青江说道:“青江,你是大房嫡子,就该有个嫡子的样子,你看韩青云,如今考取了功名,这府里现在谁不巴结着他,又有谁还记得你也是大房嫡子?”
韩青江本来就对青云如今在府里得宠之事忿恨难平,陈氏又这么一说,韩青江便跳起来说道:“我有什么办法,他比我年纪大,我也想去考功名,可也不够格啊!”
陈氏苦笑摇头道:“青江,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读书的料子?书,书你读不进去,往日里你总是骗娘说你读书读的好,韩青云整天被塾师训诫,可事实呢!若不是你爹此番回来,娘还一直被你蒙在鼓你。你说你不爱读书,又嫌习武太苦,你以后到底能做什么?你让我和你姐姐将来怎么依靠你?”
自从韩青云考取功名,陈氏便如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等她清醒过来,倒开始反思自己对韩青江的教育问题,只不过前段时间她一直只顾着韩青环的婚事,还没有工夫和韩青江细说,这一回韩青江惹祸被禁足,倒是给了陈氏一个教训韩青江的机会,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韩青江其实从小就一直生活在韩青云的阴影之下,他和韩青云都是嫡子,可他是填房生的,身份自然没有韩青云贵重,府里的人虽然对韩青云很冷淡,对他很巴结,可是一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永远只能站在韩青云,甚至是韩青鑫的后面,代表大房子嗣出面,永远没有他韩青江的份儿。而且念书他也比不过韩青云,除了每回向陈氏撒谎,韩青江才会给自己一种错觉,韩青云不如他,说的多了,他真的便臆想成韩青云很没用,可是这一回韩青云高中,等于扇了韩青江一记响亮的耳光,将韩青江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