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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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 作者:百折不回

    仓的话,光、声、气应该都办得到,这才有了煮酒原的主意。事实证明这个主意还挺有效果的,那些挥发出来的气体把整个空间充斥的满满当当,再加上气体又无孔不入,没会工夫,遇冷凝结的酒气形成的液滴便自四面八方汇成股细流,路通畅无阻的从粮仓的地下隧道流出去。从那股细流的颜色就看得出来,朱点衣的说法还是挺靠谱的——走形在地上的细流是黑色的。

    柳长洲松口气,扶着额头,跟个喝了的醉汉似的,脚下发飘的往外晃,路无知无觉的晃到诸葛庐,直挺挺得往自己那硬板床上倒,以种十分窝囊的姿势陷进了场无边无际的黑甜梦里。

    那梦里浓稠的抹不开的黑暗里着个与他面目有八成像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对面还着个身洁白、修长挺拔的人,低眉顺目的模样似曾相识。中年男人蹲下来对着个还扎着包子头的小不点儿招了招手,笑眯眯得道:“峣山,来,从今往后,这个人就是你师傅了。”

    那小不点儿双腿开始前后倒腾,边嚎边呼啸而过,冲过来抱住了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的大腿,仰起脸十分没心没肺的喊了声:“师傅!”那小不点儿身后还跟了只通体金黄的小奶狗,还没有那小不点儿的小腿高,尾巴却摇的格外欢脱,硬是把自己摇成了风里朵花。

    又是忽儿,那个小不点儿掂着脚尖在灶房的糖罐子里偷糖吃,却不小心跌了下来,砸翻了满满罐子糖。结果那小屁孩儿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圈,十分缺德的把那小奶狗推到了糖堆里,硬是给那狗洗了个糖澡。那模样别提欠揍了,简直皮紧得厉害。

    梦里的画面千变万化,阵大雾散开,他又看见龙门山佩苇庐十分空旷的小院子里,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在打套剑法,他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十分风流,但实际上腰、背、手腕、脚腕根本没有着力。再细看那柄剑,花里胡哨得不像话,有剑穗就罢了,居然还在剑柄处镶了颗俗气无比的蓝宝石。

    柳长洲嗤了声,十分不屑的笑了下,心想:“简直是花拳绣腿。”

    随后从那小屋里飞出来个徽山墨条,只招就把那少年手里的剑打脱了手,剑尖直挺挺的戳进地里,个干净清脆的嗓音响起:“花拳绣腿。峣山,功夫重在灵活,重在千变万化,重在胸有成竹,最重要的还是以鸿毛之体蓄力千钧。风里柳絮、雨里浮萍美则美矣,跟脚不稳,如何敌得过狂风暴雨?而且,个武者的功底与外界沟通需要的是个媒介,它并不只局限于把剑。身手有神,万事万物都可以是手中利刃;身手无力,干将莫邪也是废铜烂铁。”

    柳长洲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而后又出现了个集市口,那集市口的刑场四周围绕着圈市井百姓,那行刑台上则跪着个浑身被血的人,他双手被缚,心平气和的跪在地上,眉眼无波,上半身身形标直挺拔,有种“玄酒味方淡,大音声正希”的气度。

    他的身后却立着个手持薄刃的刽子手,正刀刀的削去他胳膊上的肉。

    人群里有个满脸是泪的少年,被初时那个中年男子死死搂在怀里。那少年拼尽了全力想挣脱身后那人的怀抱,番挣扎却都是徒劳。他只能在原地,看着行刑台上那人被千刀万剐。

    画面外的柳长洲突然有种心如刀绞的痛感,那绞痛叫他不自觉皱紧了眉头,手指也痉挛的扭曲起来,如同在无尽汪洋里抓紧根浮木样狠狠捏紧了手边的东西,股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光与影如同走马灯样走过遍遍,在极深处突然迸发出股强烈刺眼的白光,那白光渐渐收敛后,中心出现个形销骨立的身影,那身影头泼墨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浮在空中,眉目温婉,抬起只手冲着他摆了摆,说:“什么时候,你想和我厮守的念头才能战胜你的苦衷?”

    他心里漫上股暖流,而那暖流还不待涌遍全身,就看见那人那头长发极为突兀的换成了雪色,从眼角、嘴角开始有血流出来,整个人在逐渐变浅,变得透明,点点的消失。这时,不知从何而来的阵风连声招呼都没打,毫不留情的吹散了那剩余的最后抹淡色。

    最后的梦里,空空如也。

    柳长洲惊出身冷汗,浑身颤了下,狠狠喘了口气,挣扎着醒了过来。睁开眼,这觉竟下子睡到了午后,窗前的日光都以西斜。

    他抬起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心想真是有些讽刺。

    人谓“午梦千山,窗阴箭”这种体会,恐怕也只会出现在隐士的栖居里,他个日日奔走在尘俗中的凡夫俗子,竟也不期然有了这种好时候。只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梦到这些东西,那几乎是他的前半生几个重要时期的剪影,浓缩了他前半生近乎全部的喜怒哀乐。

    世事场大梦,人间又是几度秋梧扫地、黄鸟悲啼。前前后后不过才十年的光景,而往事已然不堪回首,徒留逆旅行人声长叹……

    我行未千里,山川已间之。

    他摇了摇头,起身打算去看看地下粮仓的进度到了什么程度。结果他才起身到半就被吓得重新跌了回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含章正半靠在床柱上,只手上握着卷书,低垂的眉目突然就和梦里那个身影严丝合缝的重合起来,令人有种梦中人步入现实的错觉。他忽的就有些庆幸,庆幸方才那些都只是梦,梦之外,白头发的陆含章还毫发未损。

    柳长洲狐疑的道:“陆老板?”

    陆含章抬起另只手,眼神都懒得匀给他个,波澜不惊道:“醒了?所以能松开了吗?”

    柳长洲看过去,再次被惊得佛出世二佛升天——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外难舍难分的纠结在起,陆含章那指缝间都已经被勒出了红痕,指尖都因为气血不周变得极为苍白,明显是被自己用手指夹棍夹出来的。

    他极为尴尬的松开手,讪笑道:“陆老板什么时候来的?有事?”

    陆含章丢了书,甩了甩自己那只手,递过来张被揉的失却本来面目的纸团,示意柳长洲看完再说不迟。

    柳长洲狐疑的打开那团纸,登时有些哭笑不得——那是经纶书院每月例行的处分告示。告示上唧唧歪歪说了堆狗屁不通的东西,什么“有辱师门”之类的屁话,在最后结尾处用朱砂标出了重点,就是本院琴师陆含章与学生柳长洲,屡次缺课,败坏风纪,惩罚两人去打扫三余书堂,为期月。

    告示底部还画了个结构清奇的押,是经纶书院的监院的大名。

    按道理讲,陆含章这么个不拘小节的性子,能被这几行字镇住,乖乖接受处罚那才叫搞笑。柳长洲他自己就别提了,从来没人敢点名道姓的说“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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