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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 全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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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碧成朱 全 作者:淘肉文

    薾遍,其实还是不满意,也许明天起来会把这章全推翻了。果然强推榜很有力度呀,推荐一下子掉的,眼泪哗哗……)

    第二卷 步步为赢 第三十二章 了断前事

    二姑娘韶华院的偏厅,轩窗半开,搁着二盆冰,又有好几个小丫鬟又拿着大团扇在引风。是以,一进去清清凉凉,暑气全消。

    嫡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阮碧不得不感慨。

    二姑娘、三姑娘和谢明珠围着一张圆桌坐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个笑容满面。

    阮碧走过去要见礼,却被三姑娘一把拉起,说:“快坐下吧,就差你一个了。”

    二姑娘则对侍立一旁的春云说:“洗牌吧。”

    看着色彩鲜艳的叶子牌,阮碧有点转不过弯来,原本以为是鸿门宴,却原来是赌局。她前世是逢赌必输的,所以一碰赌博就胆怯,何况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要是输光光,连打赏下人都困难就麻烦了。“诸位姐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是过来请罪的。母亲吩咐的针线活我还没有做完呢,要不我去帮你们叫四姐姐吧?”

    谢明珠连迭摇头,说:“不行,不行,你们家四姑娘跟个老学究一样,不好玩。”

    “那我去叫六妹妹吧。”

    谢明珠还是摇头,说:“不行,不行,就你了,你坐着吧。”说着,还冲阮碧眨巴着眼睛。

    是对自己使眼色吗?阮碧一头雾水。

    “明珠难得来一回,你别推三阻四了。针线活,晚上不可以做吗?”二姑娘说着,看了阮碧一眼,眼神有点复杂。自打前几天从宫里回来被阮碧说了一顿,她看她的眼神里除了不屑,另外多了一点忌惮和探究。

    三姑娘不喜欢六姑娘,也连忙附和:“是呀,五妹妹,你就别推了,六妹妹才十二岁,母亲不准她沾博彩的。”

    “那行。”阮碧硬着头皮坐下,对秀芝说,“你回去给我取点银子过来。”

    二姑娘摆摆手,说:“这大热天的别跑来跑去了,钱不够,我这里先拿着。”对钱财她倒真不怎么看重,只要玩的开心,什么都无所谓。

    这回还是玩的比大小,阮碧对这种低智力的游戏实在是兴趣缺缺,不过抓来的牌不错,十来把下来,赢了不少。二姑娘小赢,三姑娘小输,谢明珠输的最多。她好象心思也不在牌上,眼神时不时在阮碧身上溜来溜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三姑娘扔出一张牌,问:“小五,听说你上回在侯府的时候就赢了不少,韩姑娘还给你封了个绰号叫抓钱圣手,是不是真的?”

    阮碧笑了笑说:“不过是运气好。”

    “从前可没见你赢过。”三姑娘打趣地说,“看来紫英真人说你七窍全开,运气也跟着转了。”

    谢明珠好奇地问:“什么七窍全开了?”

    二姑娘酸溜溜地说:“圣人七窍全开呀。”

    谢明珠没有听明白:“什么圣人什么七窍呀?绮儿,你说清楚点。”

    阮碧抽出一张牌扔在桌上,说:“谢姑娘,我又吃你牌了。”

    谢明珠愣了愣,检查牌的大小,皱眉说:“你运气还真好,这回吃我五张牌。”点了五百文推到阮碧面前,“输的没有兴致了,咱们不玩了吧。”

    “也好,吃点瓜,说说话吧。”二姑娘招招手,叫小丫鬟把搁在冰盆里的西瓜拿上来。“听说官家要替晋王选妃了,明珠知道是哪一家吗?”

    “这事我怎么知道?”谢明珠粉脸微红,扭捏地说,“不说这个,让别人听去了,得笑话咱们了。”

    二姑娘微怔,谢明珠性格泼辣,两人私下里比这厉害的话题都说过,怎么今儿只是问一下,她就扭捏起来了?

    三姑娘取过银盘的里一片西瓜,小口咬着,问:“明珠,你见过晋王没?”

    谢明珠的脸更红了,点点头说:“见过一回。”

    二姑娘和三姑娘不笨,见她大异于往常的羞涩,心里隐隐猜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明珠怕她们再问,摇着团扇说:“好闷呀,我出去透口气,五姑娘你陪我吧。”

    看看外面的大太阳,一屋子里的人都无语了。

    谢明珠犹自不觉,看着阮碧又眨眨眼睛。

    二姑娘蹙眉,谢明珠一向不喜欢阮碧,今儿打牌是她提议请阮碧,这会儿又要拉着她出去逛,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作为一个名门淑女,虽然心中起疑,也只能玉成好事。于是,对阮碧说:“五妹妹,你就陪明珠出去透透气吧,今儿天热,别走太远了。”

    阮碧点点头,和谢明珠一起走出韶华院,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一丛青竹边。

    谢明珠看看左右,四周无人,秀芝也被自己的丫鬟拖在后面,赶紧摘下腰间的荷包塞到阮碧的手里。

    阮碧警觉地推还给她,说:“谢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明珠低声说:“里面有我二哥给你写的信,你赶紧看看,给我一个回复。”

    阮碧诧异地睁圆眼睛。难道原主与谢明月,并不是一厢情愿?

    “快拿着呀。”

    阮碧后退一步,说:“谢姑娘,你应该明白男女不能私相受授的。”

    谢明珠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别跟我说这些,是我授给你的,跟男女有啥关系?赶紧看了,我可以回去跟二哥复命。”

    “谢姑娘,有什么东西你先交给我母亲过目吧。”阮碧说完,转身往回走。

    谢明珠气急败坏地跺跺脚,低声说:“因为你,我二哥都被我娘关在祠堂里,你怎么就这么冷血呢?”

    阮碧顿住脚,彻底糊涂了。

    “……也不知道我二哥犯那门子毛病,非得说大姐毁了你的名声,要我娘到你们阮府来提亲,现在被我娘关了起来。他没有办法,又逼着我来替他向你道歉……”谢明珠嘟囔了一句,“我真不想来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谢明月是个心地纯良的少年,虽然头脑简单了点,性格嘛,也好象书生气了一点。阮碧努力回想了下,对这个谢明月真的全无印象,隐约记得生的秀丽……也许原主与他之间另有故事吧,并不是她听到的如此。不过原主已逝,真相如何,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你别傻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呀?我二哥还等着你回话呢。”

    也好,原主的往事该做个了断。阮碧斟酌言词后,说:“谢二姑娘,阮碧只识天上明月,不识人间明月。”

    “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明认识的怎么就不认识了?还有他特意让我来跟你说,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阮碧打断她:“谢二姑娘,我大病一场,前事俱都忘记了。”

    谢明珠怔怔地看她一会儿,恼怒地说:“我二哥……他那么好,你居然就忘记他了?狂妄、自大、狼心狗肺,亏我二哥还担心毁你清誉,以后都嫁不出去。哼,依我看,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才好。”说完,攥着荷包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阮碧无语,当初是她说,就你这模样给我二哥提鞋也不够,如今又不准她不喜欢……这个谢二姑娘呀,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愚蠢?难道谢家的聪明机警全让谢贵妃一个人占了,她一点儿也没有得到?

    秀芝走过来,诧异地看着谢明珠气呼呼远去的背影,问:“姑娘,谢二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咱们也回去。”

    仍回韶华院,刚到门口,谢二姑娘和二姑娘、三姑娘一起出来。

    看到阮碧,谢二姑娘生硬地偏过头。

    二姑娘疑惑地看看谢二,又看看阮碧,说:“五妹妹,明珠要回去了,今儿就散了吧。”

    “是,二姐姐。”阮碧又对谢明珠说,“谢二姑娘慢走。”

    谢明珠鼻孔朝天,不理不睬。

    二姑娘、三姑娘带着谢明珠去跟大夫人和老夫人辞别,阮碧带着秀芝慢慢地往蓼园走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原主和她的命运便是因为谢明月交织而成,如今这事终于了断。此后,天高地阔,便都是她自己的人生了。

    “姑娘怎么这么高兴?”秀芝看着她,“可是因为方才赢了钱?”

    “是呀。”

    “姑娘,你知道方才总共赢了多少吗?”秀芝攥着沉甸甸的荷包问。

    “六两三百文。”

    秀芝钦佩地看着她,说:“姑娘脑子真好使。”

    从前跟多少数字打交道过呀……阮碧笑笑说:“等一下回屋里,你给她们发三百文作赏钱,你自己拿五百文。”

    “也给刘妈妈吗?”

    “嗯。”

    秀芝不乐意地努努嘴,说:“姑娘,肯定是她跟大夫人说你不做绣活,你还要赏她呀?”

    这个阮碧自然清楚,也想过把刘嬷嬷弄走,但她走了,还会再来一个嬷嬷,都是大夫人派来的,指定不会偏袒着自己的。先用金钱养着她吧,反正也不用多久了。

    原本,她是打算再等等的,看看能不能等到兰大姑娘的消息。算算时间,如果冬雪路途上没有耽误太久,应该一个月前就到广州,广州再传书信过来,也就是半个月内的事情。不过,她太厌烦目前的处境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办法昨晚睡梦中她想到了,只是不完美,容易留下后患……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秀芝,你明日去向何嬷嬷请个假,回家一趟。”

    (了结前事,女主要逆转了,哦啦啦~~~~)

    第二卷 步步为赢 第三十三章 一个交易

    秀芝诧异地说:“姑娘,好端端叫我回家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阮碧说,“我想让你替我跑一趟玉虚观,给紫英真人送封信。”

    秀芝默然片刻,说:“姑娘,咱们别跟这个真人来往了行不?”

    阮碧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瞅着她似乎不怀好意,怕她有天把姑娘诳去做道姑了。”

    阮碧失笑,说:“放心吧,她诳不了我。”

    说话间,已经走到蓼园门口,汤婆子打横里走出来,拦在她们的面前,满脸堆笑地行礼。“五姑娘好。”

    “汤婆婆好。”阮碧清楚她的作派,拦下自己必定是有什么消息要卖给自己,于是朝秀芝使了一个眼色。

    秀芝从荷包里摸出三百文搁在汤婆子的手里,说:“汤婆婆,姑娘方才赢钱了,见者有份,这点钱给你买酒喝。”

    “多谢姑娘。”汤婆子接过钱塞进怀里,凑近阮碧,低声说,“姑娘,你屋里的秀水这几天老拎着东西往何嬷嬷屋里钻,说是想调到三姑娘院子里。”

    阮碧有点失望,这个消息真不值三百文。秀水的举动她并不意外,多半是从曼云嘴巴里听说自己要嫁给一个瘫子,所以想着调走。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大浪淘沙,才能看清楚身边几个丫鬟的真实面目。

    汤婆子见她波澜不惊的样子,知道这个消息份量不够。心里痒痒的,很想把她订亲的事情说出来,但想到事关重大,若是五姑娘闹起来,大夫人知道是自己说的,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阮碧说了几句好听的,暗示她以后有什么消息尽管拿来卖,然后才带着秀芝回东厢。

    一进里屋,秀芝黑了脸说:“没有想到秀水是这样子的人,既然她想调走,姑娘,那赏钱也别给她了。”

    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容易意气用事。阮碧也不想跟她解释,说:“快去发赏钱吧,别罗嗦了。”秀水无所谓,关键是她的表姐曼云,实在是个妙人。

    秀芝不乐意地努努嘴,带着一把钱出去了。一会回来,脸就更黑了,看着阮碧泫然欲泣。

    “怎么了?秀芝。”

    “姑娘……”一开口,秀芝的眼泪落了下来。“方才我问秀水……为什么想调到三姑娘院子里,她说……她说姑娘要……要……”

    “要嫁给一个废人了,是不是?”阮碧皱眉,本来觉得秀水不忠心也无所谓,没想她的嘴巴还这么不严实,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这种人留在身边太危险,还是让她赶紧调到三姑娘身边吧。

    秀芝惊愕地睁圆眼睛:“姑娘……你早知道了?”

    阮碧点点头。

    “姑娘你这么好,大夫人和老夫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秀芝眼泪流的更凶了,“不行,我要去找老夫人求求情。”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

    秀芝顿住脚,泪水涟涟地看着阮碧。

    阮碧心里一暖,低声说:“别哭了,这桩亲事不会成的。”

    秀芝不相信地看着她。

    “明天你去帮我送信给紫英真人,不用多久,你就知道了。”

    秀芝抹抹眼泪,点头说:“我明天一大早就去。”顿了顿,看着阮碧说,“姑娘,从前你问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了。从此以后,秀芝就是姑娘一个人的秀芝。”

    再冷静内敛,这一刻阮碧心里也是微微激荡。

    郑嬷嬷没有让她失望,秀芝也没有。

    秀芝请了两天假。

    这两天阮碧除了睡觉吃饭,都呆在四姑娘的绣房里,和她一起做针线,也顺便对四姑娘的各方面都再观察了一番。这是她从前养成的习惯,知此知彼,方才百战不殆。

    四姑娘除了绣活了得,诗书也不差,偶而言谈时会满口锦绣。不过大多数时间,她都在藏拙。常常笑,但是笑意不一定会达到眼底。她指点阮碧针线倒是不遗余力,在她的指点下,阮碧进步神速,用两天完成|人生的第一件绣活。

    素白绢布用黑线绣着几朵荷花,虽然针脚不匀,构图也相对简单,但是简单素雅,乍一看象是墨笔画成的。。

    四姑娘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说起来五妹妹真是兰心惠质,怎么想到只用黑线绣呢?这么一来,倒好象是一幅水墨画。”

    “是姐姐指点的好。”阮碧说着,把手绢从绣架上取下来,又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十分满意。明天可以拿给大夫人看了,昨天和今天早上她拿过去的东西都是秀芝平时绣的。其实大夫人每回都只是扫一眼,可见她真实用意,就是想帮刘嬷嬷打气。不过自从那天阮碧赏了刘嬷嬷钱后,她就不大出声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颠扑不破的道理。

    “五姑娘。”秋雁在外面传,“你屋里的寒星来了,说是秀芝回来了。”

    “知道了。”阮碧收起手绢,拿着圆形的小绣架,跟四姑娘说,“姐姐,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做针线。”

    四姑娘点点头,叫秋兰送她出门。

    寒星在门口站着,赶紧接过阮碧手里的绣架。许是因为生活安稳了,她比刚来那阵子胖了一点,脸色也好看多了。

    回东厢进里屋,秀芝正打开包袱,拿出油纸包着的一包东西搁在案边。听到动静,转过身,笑着说:“姑娘,快来尝尝我娘专门给你做的芝麻大饼,很多芝麻的,我娘说,你吃了,肯定头发又滑又黑。”

    “你娘有心了。”阮碧走过去,拿起一块芝麻大饼咬了一口,又香又脆。

    秀芝又让寒星拿出去分给刘嬷嬷、茶妹、秀水三个吃,然后低声说:“姑娘,我亲自送的信,可是没见到紫英真人,也没有给我回话。”

    “你确定信到她手里没?”

    秀芝点点头。

    “那就行了。”阮碧笃定地说,“至多再等三天……”

    没想到三天都不用,隔天大早,她刚用过早餐,老夫人院子里来小丫鬟,叫她过去一趟。

    阮碧带着秀芝到老夫人的偏厅,就老夫人、大夫人、曼云、宝珍四个人在。老夫人坐在榻上,正面朝着门,脸色不豫。大夫人坐在榻沿,背对着阮碧正和老夫人说话。

    听到脚步声,两人停止说话,都看着阮碧,神情都有点纳闷。

    阮碧行完礼,在旁边的圆墩上坐下。

    大夫人轻咳一声,说:“五丫头,我问你,你跟紫英真人……到底谈些什么?”

    “不过说些道法自然的事情。”

    大夫人皱眉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只学了几本四书五经,懂什么道法自然?”

    阮碧信口胡诌:“原先也是不懂,那场大病后忽然就懂了一点。”大病一场是个好东西,什么都可以往上面扯。

    大夫人沉吟片刻,转眸看着老夫人,说:“母亲,你看怎么着?”

    老夫人摆摆手说:“不行,咱们家的姑娘整天在外头跑成何体统?”

    大夫人为难地说:“可是这紫英真人……毕竟不是一般人,先帝都给过她封号,太后和惠文长公主都跟她是道友。要不,这回还是让五丫头去吧,我再修书一封给她,就说五丫头要跟我学管家,以后没有空去谈玄论道了。”

    老夫人虽然不情愿,也只得点点头说:“就按你的意思办。”

    大夫人看着阮碧说:“真人派了马车过来接你,就在大门外等着,你把刘嬷嬷也带上。”

    “是,母亲。”阮碧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声。

    紫英真人派来的马车,还是上次那辆,脚程很快,到玉虚观还没到中午。

    知客许是得了交待,把秀芝和刘嬷嬷引到前殿喝茶,让小道姑引着阮碧到扶疏精舍。

    紫英真人盘腿在蒲团上打坐,听到响动,睁开双眼,带点嘲讽地说:“五姑娘好大面子,居然要我派马车去接。”

    “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真人面子大?若我跟母亲说想来玉虚观,指定是不准的。”阮碧边说边坐下。

    紫英真人微笑地说:“我早说过姑娘只有回头路可走,行,我即日会送你入宫的。”

    “真人,我不会入宫的。”

    紫英真人脸色微变,说:“那姑娘又为何而来?”

    阮碧正色地说:“我听说真人从不收徒,所以今日前来,是想请真人收我为俗家弟子,并且要举行盛大的收徒仪式,广传天下。”

    紫英真人怔了怔,然后大笑几声,说:“五姑娘,没错,我十分欣赏你,但是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

    阮碧笑盈盈地说:“因为我有个等价的交换条件。”

    第二卷 步步为赢 第三十四章 路遇暴雨

    阮碧走出紫英真人的精舍时,已过正午。今日多云,山风微微,芭蕉叶随风而动,象无数的青罗扇绕身舞动。她深深地吸口气,方才与紫英真人说话,费了无数口舌与脑力,好在她到底答应了。

    大周皇朝初立时,佛教发达,寺庙林立。寺庙占有大量功德田地,僧尼又享有特权,不事生产,不纳租赋。当时皇朝周边强敌环伺,北汉、后蜀、南唐等等与大周时起干戈,而兵源有限,国库空虚。于是周太宗下旨“限佛”,毁坏寺庙,勒令大量僧尼还俗,或从事生产或加入军队,国力因此而得以复苏。此后,佛教一度式微。

    倏忽一百多年过去,大周皇朝国力鼎盛,物产丰富,佛教和道教也获得极大的发展。许是周太宗的关系,皇族更偏爱道教。特别是先帝宣宗皇帝,晚年时候,经常召道士入宫谈玄论道,练制丹药。

    紫英真人便是宣宗在世时得的封号,全称为“金门羽客通真达灵紫英真人”。

    至于她的来历,阮碧却一直探听不出来。只知道她十二年前在玉虚观出家,甫一出现,便声名大噪。半年后,得宣宗封诏,常出入宫闱,为诸位妃子讲经,其中便有当时的瑞妃娘娘,如今的太后。

    成为她的俗家弟子的好处不言而喻,坏处就是从此与她捆绑在一处了。不过,世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先解决燃眉之急,以后再徐徐图之吧。

    阮碧边走边想,到前殿与刘嬷嬷和秀芝汇合,再一起到点座(食堂)用过饭,小憩片刻,起程返回阮府。

    仍然坐的是玉虚观的马车,行了约摸一里,天气渐暗,阮碧从窗口看远处天空,云层如积灰,一层又一层。及待驶出十里,灰云变成铅云,沉甸甸的似是随时要掉下来。

    阮碧隐隐感觉会有暴雨,跟刘嬷嬷商量:“妈妈,我看这天色,许是要下暴雨,要不返回玉虚观里吧?”

    刘嬷嬷想起大夫人的叮咛,说:“姑娘,这天色看起来是可怕,但不知道几时会下雨,离着城里也就二十来里了,指不定能在下雨之前赶回去呢。”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阮碧只得作罢。

    谁知道两里不到,就开始下暴雨了。黄豆大小的雨滴噼哩啪啦地打着车厢,一时间头顶好象炸开无数的小鞭炮。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下过雨,土地干涸,雨一掉下去,尘灰飞扬,恍眼望过去,一片灰濛濛。

    刘嬷嬷隐隐有点后悔,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看着窗外,期盼着暴雨快点结束。

    驿道都是泥路,一下雨便成泥泞,马车在泥路上驶的异常辛苦,要不忽然陷进一个坑里,要不忽然打滑。如此又行两里,转弯时候马匹也失了方向,往田里奔去,车夫又是吁,又是勒绳,堪堪停在水田这。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大声地说:“姑娘,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前面都看不清路了,要不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阮碧揭起帘子一角看了看,风雨如晦,水气迷濛,确实看不清楚路了。“行,师傅,只是这附近有地方可以躲雨吗?”

    车夫大声地说:“有,我记得前面拐弯处有个小庙。”

    “那行,赶紧吧。”

    车夫重新挥鞭,两匹骏马嘶叫着跑了起来。马车跌跌撞撞地驶出几里,车夫所说的小庙在雨雾里若隐若现。确实是个小庙,门匾写着城隍庙,约摸一个农家小院大小,围墙残破,瓦上都长着青草,两扇褪色的大门虚掩着仅留一缝。

    大门有门槛,马车进不去,只能在大门外下车。

    刘嬷嬷把帷帽拿出来给阮碧带上,和秀芝一起跳下马车,伸手来搀扶阮碧。

    阮碧正要下车,庙里有人粗声粗气地问:“外面什么人?”

    跟着又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余庆,别大呼小叫,许是有人来避雨,去看看可有什么要帮忙的?”

    “是,王爷。”

    脚步声啪啪啪地响起,跟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拉开,一个侍卫打扮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走出来,威风凛凛地扫到阮碧等人一眼,声若洪钟地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刘嬷嬷赶紧摇头说:“没有,没有。”又对阮碧说,“姑娘,咱们还是在车里坐一会儿吧。”

    阮碧方才已听出,里面的人是晋王,当下点点头说:“好。”

    车夫却有点不乐意了,说:“姑娘,我这两匹马可受不起呀。”

    阮碧说:“师傅,你把车下了,我们坐车里,你牵马去里面避雨就是了。”

    车夫感激泣零地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当即下了马,牵着马进庙里。

    余庆见了,也转身回庙里。

    阮碧等三人坐在车上,听着外面暴雨打着车厢,期盼着它早点过去。谁知道雨却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黑了。

    刘嬷嬷着急的不行,说:“姑娘,这可怎么办?”

    阮碧也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庙里又有脚步声响起,啪哒啪哒地走到车厢边停下,还是方才的余庆在外面说:“这位姑娘,我家王爷说了,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姑娘还是进庙里坐会儿吧。”

    这会儿,刘嬷嬷也不敢说反对了,眼巴巴地看着阮碧。

    阮碧想了想,硬撑不是办法,当即说:“多谢。”

    跳下马车,跨过门槛,这庙果然很小,就是一个院子一个三间开的大殿,东边是条通向正殿的回廊,西边有个马棚。阮碧飞快地扫了一眼,除玉虚观的两匹,另有八匹马,看来这庙里总共有八个人。

    庙小,几乎一览无余,阮碧一边沿着回廊走着一边打量着周边。

    大殿的门开着,门口左右各立着一个带刀侍卫,手握着马柄,目不斜视。车夫没有进大殿,在檐下蹲着看雨。

    余庆引着阮碧三人进大殿,指着正中间蒲团上坐着的晋王说:“姑娘,这是我家王爷。”

    阮碧行了个万福,晋王抬头瞥她一眼,摆摆手说:“不必多礼,姑娘请随意。”说着,捏着一枚棋子搁在棋盘上。

    秀芝找出三个蒲团,拿到外面拍去灰,然后放在大殿西边,离着晋王约摸一丈外。阮碧盘腿坐下,秀芝和刘嬷嬷坐在她的身后。有帷帽做掩护,阮碧可以放心大胆地观察周边的情形。

    香案上点着几支蜡烛,照得大殿一片明亮。和晋王对弈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相貌清癯,一络清须垂在胸前。阮碧曾见过面的有德坐在案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一块木头。余庆坐在晋王身后看着棋局,另有两个侍卫倚墙坐着打盹。

    虽然写着城隍庙,供着的却好象是阎罗王,两边立着好些青面獠牙的判官,墙壁上绘的着也是十八层地狱的受难图片,不是刀山便是火海,不是拔舌便是取心,看得阮碧后背发凉,连忙收回视线。

    眼观鼻鼻观心地坐了一会儿,听文士说:“匪阳有心事?这棋力可不象平日。”

    晋王转头看着门外风雨晦暗,皱眉说:“这一番暴雨,宜春河怕是要淹了,如今正是收割早稻秋播之际……”想了想,说,“余庆,你去看看宜春河水位如何?”

    “是,王爷。”余庆站起来,大踏步地走出去,牵着马出庙门,一会儿马蹄声就远去了。

    有德从香案上跳下来,伸伸懒腰说:“当真是无聊,南丰,咱们来扳手腕吧。”

    东边打盹的一个侍卫睁开眼睛,说:“行呀,得有个彩头才行。”

    有德说:“你说便是了。”

    另一个侍卫也睁开眼睛,说:“好好,我押外盘,赌丰哥赢。”

    文士说:“别胡闹了,这里有姑娘在。”

    有德这才注意到阮碧等人,扬扬眉问:“唉,你们是谁家的姑娘呀,大雨天的跑出来瞎逛?”

    他这般问话甚是无理,阮碧皱眉,却听刘嬷嬷声不高语不冲地说:“我家姑娘是京西阮府的,今日往玉虚观烧香,不想遇到暴雨,车夫带我们到此避雨,并非有心打扰各位大爷。待雨停了,自然会离开的。”

    阮碧听了,暗暗称赞,刘嬷嬷果然是大家族呆过的,不卑不亢。

    听到京西阮府四家,晋王抬眸看了一眼阮碧。

    有德也来了兴致,说:“京西阮府?那不是阮弛的家人吗?听说他有好几位如花似玉的侄女,这位是第几位呀?”

    旁边两个侍卫窃窃地笑了起来。

    刘嬷嬷听出话语里的调戏,脸色大变。想了想,觉得说什么都不好,索性不搭理,只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态,希望他无趣而退。

    有德瞅了瞅阮碧,吊尔啷当地笑了起来,说:“京城里的这些大家闺秀,着实无趣,个个瘦的跟猴子一样,比起北戎的那些舞娘差远了。”

    饶是阮碧生性淡定,心里也是微微恼怒。她身后的秀芝更是拳头紧握,脸都胀红了。

    晋王皱眉,低喝一声说:“有德,休要放肆。”

    有德耸耸肩,不以为然。

    第二卷 步步为赢 第三十五章 三人成虎

    文士仔细看阮碧一眼,说:“都说阮府女儿,堪比万金,果然不错,这姑娘小小年纪,不急不躁,渊渟山峙,光是这分涵养便是常人不及了。”

    晋王若有所思地看阮碧一眼。

    “什么山寺什么渊亭?我估计她是吓的不敢动了。”有德不屑地斜觑着阮碧,“说什么阮府女儿,堪比万金,狗屁,京城里说的那个公开追求男人礼义廉耻都不要的五姑娘,不就是他们阮府的吗?”

    自打进门,阮碧就给自己立下三个规矩,不说话、不惹事、不引人注目,等到暴雨过后,赶紧闪人。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德步步进逼。刘嬷嬷虽然老成持重,不卑不亢,但到底是下人,怕说多错多。秀芝则是个少不经事的丫头,遇到这种境况,手足无措,脸胀红,手脚打颤,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想来想去,也不能就任由污水泼过来。阮碧轻笑一声,说:“这位大爷言之凿凿,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呢?”声音如同玉石相撞,脆生生,清泠泠,不带一点杂质。一干人等只觉得耳膜好象被冷泉涤荡过,不由自主地看向阮碧。

    有德诧异地连看阮碧数眼,说:“嘿,这把声音不错。小姑娘,京城里都是这么传的,你还想狡辩吗?那五姑娘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阮碧答非所问:“阁下尊姓大名?”

    “免贵,姓罗,大名有德。”

    “罗大爷,明日里我遣五十个小童,各给他们五十文,让他们到京城的茶馆酒肆逢人就说,罗有德大爷是个断袖的,想来不用两日,罗大爷分桃断袖之名,便是举城皆知了。”

    有德愣了愣,说:“我罗有德常常七尺男儿,怎么就成断袖了呢?你这小丫头可别血口喷人……”

    文士哈哈大笑,打断他说:“好了,有德,快跟这位姑娘道个歉。”又对阮碧说,“姑娘莫怪,有德是个粗人,成天只知道舞枪弄棍,不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心直口快,并非有意冒犯姑娘的家人。”

    有德很不服气地说:“茂公,我凭啥向她道歉?”

    晋王严厉地横他一眼说:“有德,连茂公的话都不听了?”

    有德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跟阮碧作揖,说:“这位姑娘,我方才无礼了,你莫怪。”

    阮碧站起来,还了一礼,然后又款款坐下。她的举止优雅大方,如行云流水般,旁边两侍卫的眼睛都看直了。

    文士把手里拿着的几枚白棋子往棋罐里一扔,说:“匪阳,你今日心不在焉,屡出臭棋,我下着也是无趣,不如改日再分胜负吧。”

    “就依茂公所说。”晋王点点头,看都不看,随手一扔,手里的一枚黑子直接落在棋罐里,叮的一声。接着,他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门外檐下站着,看着京城方向说,“这里离着宜春河不过数里,余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文士看着天空说:“这般大雨,路又泥泞,便是西苑的良马也跑不起来。匪阳别急,且再等等。”

    晋王“嗯”了一声,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大殿里的火烛把他的影子拉长,投到地上,连影子都透出一分忧心忡忡的味道。

    天色是越发地黑了,方才进大殿的时候还有四五分天光,如今是便只剩下二分,昏绰绰的象是黄昏。雨也越发地大了,砸在院子里的泥地上,一滴一个坑。阮碧不由地也着急起来,若是暴雨不停歇,怎么办好?

    忽听文士说:“在下临江许茂豫,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女子的闺名是不能轻易告诉人的,阮碧含糊地说:“小女子同辈行五。”

    地上晋王的影子微微动了动。

    倚墙站着的有德夸张地“哈”了一声。

    阮碧只当没有听见,眼梢都不扫他一下。

    许茂豫捋着胡须,面带微笑地说:“我方才便猜你是五姑娘,果然没错。”

    阮碧嘲讽地说:“如今我名扬天下,从此不用怕前路无人识得我。”

    许茂豫哈哈大笑,说:“五姑娘好风趣。”顿了顿,好奇地问,“我看姑娘神清气朗、端庄自持、进退有据,却为何传闻如此不堪?”

    阮碧毫不犹豫地说:“不要说先生,便是我自个儿都纳闷。年初时候,受谢家二姑娘邀请,去延平侯府赏梅。梅林占地甚广,我又是第一回去,贪看景致,便迷失了方向,遇到谢二少爷方才脱困……不想传到外头就变成如此。”谎言重复一千遍也能变成真理,她打定主意,从此之后无论谁问起此事,便都这般说,不信漂不白。

    一旁的有德小声地嘀咕:“伶牙俐齿,一看就不是善茬。”

    许茂豫是个老狐狸,阮碧这番话,他也只是半信半疑。不过他擅长观气,见阮碧气度泱泱,与一般闺阁千金迥然不同,与传说中不识廉耻的痴女更是大相径庭,心想或许是小姑娘被谁忌恨了,才传得这么不堪,不由心生惋惜说:“可惜,可惜。”

    阮碧诧异,正想问可惜什么?

    忽听席天漫地的雨声里传来隐隐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大家都翘首看着大门。一会儿,大门推开,余庆牵着马进来,浑身湿漉漉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晋王面前一抱拳,说:“王爷,大事不好,宜春河水位暴涨,回京城的石桥都被冲垮了。”

    阮碧大惊,石桥被冲跨,岂不是回不了京城了?

    晋王等人也脸色大变,有德嚷嚷起来:“这可怎么办?回不了京城了。”

    秀芝扯着阮碧的衣袖,惶恐地说:“姑娘,咱们怎么办呀?”

    刘嬷嬷也慌张失色,低声对阮碧说:“姑娘,都是老身的错,方才听姑娘的话调头回玉虚观就好了。”

    阮碧低声说:“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妈妈也别再自责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且让我想想。”

    刘嬷嬷微愣,原是怕她责骂,先自我请罪,没有想到她一句恶语都没有,还好色好气地安慰自己。她当下人十来年,服侍过大小主子好几个,遇事不是迁怒下人,也是怨天尤人,还没有见过如此有担当的主子。心里一暖,再看阮碧只觉得顺眼很多。

    许茂豫站起来说:“匪阳,要不咱们先返回惠文长公主的田庄里吧?”

    晋王摇摇头,神情凝重地看着远方,问:“茂公,宜春河中下游共有多少人家?”

    许茂豫想了想,说:“若我没有记错,应该有七县十六乡十三镇四万八千七百六十二户。”

    “茂公,如果暴雨持续一宿,宜春河两岸定然会变成水乡泽国。”

    许茂豫叹口气,说:“匪阳,我知你心拳拳,但是这场暴雨百年不遇,非人力所能抗衡。咱们还是先回长公主田庄吧。”

    晋王微微沉吟片刻,说:“茂公,你与余庆带着阮姑娘先返回长公主的田庄里吧。”

    许茂豫怔了怔,还没有开口,有德在旁边皱眉说:“雨这么大,她们的马车得走到几时呀?”

    阮碧站起来向晋王行了一礼,说:“多谢王爷关照,道路过于泥泞,马车不便远行,就不拖累你们了。”

    晋王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要留在此处?”

    阮碧摇摇头,说:“我看这庙宇甚是干净,案上供着糕点,庙里又没有僧尼,定是附近的人家常过来收拾。想着就近借一户人家休息一宿。”

    晋王赞叹地点点头说:“没错,我倒是疏忽了。”顿了顿,说,“不过,阮姑娘,虽说如今是太平盛世,少有恶棍匪徒,但是姑娘只身带着两名弱仆,又处偏僻荒凉之地,易生不测。让茂公和余庆同你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这大大地有利于自己,阮碧不傻,当然应承:“如此甚好,多谢王爷。”转头对刘嬷嬷说,“去把外面的车夫叫进来。”

    刘嬷嬷应了一声,把外面檐下蹲着看雨的车夫叫了进来。

    阮碧柔声问:“师傅,你平日里往来这条路上,可知道附近有没有人家?”

    车夫说:“有,庙的北边约摸五里,有个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

    “村子里可有房屋借宿?”

    车夫想了想说:“村上有个大户迁到县城里去了,空着一个一进的大院子,只余一个老仆人看着,可向他们家借宿。”

    “好,那你去把马车套上吧。”说完,阮碧向晋王又是一礼,“王爷,小女子先行一步了。”

    晋王点点头,对余庆说:“你好生照看阮姑娘与茂公,不得有失。”

    “是,王爷。”余庆大声应道。

    晋王整整衣衫,声音不高,但非常威严地说:“其他人跟我走。”

    许茂豫皱眉说:“王爷,这般暴雨,你非去不可吗?”

    晋王说:“便是因为大雨,所以要过去查看,若是中下游溃堤,七县俱成水乡……我不去看一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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