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八六 盐贩子的地下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董勇振等人应了,纷纷策马让到路边,只是手中刀却未huí qù ,依旧亮在手中
jīng guò 这番打击,范家商队打的嚣张气焰顿时是低落了十分,个个都觉得脸上无光,灰头土脸的出了城。
范介年回头深深的看了董策眼,眼中满是怨毒。
“等着,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查清楚了你的底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商队走完,董策等人也跟着出了城。
商队出了北门,逶迤而去。冬天地面冻得硬邦邦的,车轱辘碾过去,发出yī zhèn 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商队太过庞大,前面的大车都已经走的很远了,后面的大车还在近前,董策大略的算了下,整个车队,怕不至少得有百余辆大车之。
若是只运送粮食,怕是也足足有数千石,至少可供给数万人月之用。
夕阳西下,冷风吹面,董策策马而立,瞧着那远去的商队,满脸的冷厉。
他不知道这商队要云到哪儿去,但是他敢断言,绝对是和建奴是脱不了干系的。
……
回到磐石堡,已经是深夜。
周围都是片浓重的漆黑,唯独大校场军营里面,却还是片灯火通明。校场上点了许气死风灯,营房门檐下的灯笼也都亮着,大校场虽然不说是亮如白昼,却也很是明亮。
不但亮,而且吵。
喊杀声震天,士卒们正在被狠狠的操练。
董策等人回了府中,着人收拾出间厢房来,弄来干净的被褥,点了炉子,应生活用具也是齐全。这以后便是白墨的住处了,他以后白天在签押房中伺候,晚上则是在此。终归是个孩子,今日又是情绪大起大落,早就乏了,跟董策告了罪,便是回房住下。
白墨的隔壁,便是住着那些家丁们,也是热闹,安全不成问题。
董策回了内宅,先去了趟签押房,把盒鸭蛋粉放在桌子上,便拿着剩下的这些回了家。
那胭脂水粉拿出来给乔氏和红袖,两个女人自然是非常gāo xìng,尤其是红袖,是爱不释手,看着董策的目光也是盈盈转转的,满是温柔。
这年头儿,个男人,还是个成功男人,能给自己女人买这些女儿家用具的,能有几个?许人怕是进去胭脂店都嫌丢人。
乔氏虽然心里也欢喜,却是说了董策几句,嫌他胡乱花钱。
饭是温着的,只等他回来吃。
董策吃过饭,又痛tòng kuài 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身疲惫,穿了身宽袍大袖的衣服。
日奔波,劳心费神,他也是疲乏的紧了,本来想着去签押房再处理些文书,但是步子却是不自觉的就进了卧室。
董策叹了口气,心道干脆好好休息夜,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吧。
红袖正自坐在梳妆台前,闻言回过头来,笑吟吟道:“夫君来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她却还是身盛装,头发挽着,在暗淡的灯光下看上去格外的娇艳。
董策进屋,便闻到了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儿,并不浓烈,但是很清晰,闻着很舒服,淡雅而清馨。他瞧了眼桌子,上面放着个敞口的小瓷瓶,正是今日自己从戴春林买来的上等桂花精油。
他走到红袖面前,低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调笑道:“好香。”
红袖脸轻轻红了下,却是仰着脸瞧着他:“喜欢闻么?”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董策伸手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在那细腻如玉的颈子上轻轻吻了口:“不过最爱闻的,却是你的女儿香。”
红袖这下受不了了,轻轻嘤咛声,眼睛水汪汪的,已是十分情动。
董策抬起头,端详着她,忽然轻轻咦了声:“怎地大晚上的,却化了妆了?”
说是上了妆,其实并不浓,只是微微的画了画,上了些粉而已。
红袖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董策看着直笑。
红袖娇俏的白了他眼,侧过身,轻轻撅起小嘴儿,有些撒娇道:“你买了香粉,人家总要试试好不好么?”
“那是好还是不好呢?”董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只觉得yī zhèn 滑腻。
“夫君买的,当然是极好的。过去听人家说,这好的香粉就得轻、白、红、香才行。原先还不怎么理解,现在却是晓得到底怎么回事儿了,这香粉倒在掌上看,就见轻、白、红、香四样俱美。手在面上也容易白净,且能润泽,不像别的粉那般涩滞。”
红袖说着便有些雀跃:“奴之前还从未用过这么好的粉呢!”
董策听了,便是有些歉然,似乎自从红袖跟了自己以来,自己还真没正经给她买过什么东西。至于红袖自己,其实他是那等很节俭的性子,也是舍不得的。
董策把她抱在怀里,装出副轻佻淫邪的强调来,嘿嘿怪笑道:“好娘子,以后跟了你家大王,吃油穿绸啊,呀嘿嘿嘿……”
红袖轻轻啐了他口:“你当这是山大王抢亲呢!”
董策hā hā笑,忽然把她抱起来,把扔在床上,接着个饿虎扑狼整个人便是扑了上来。
yī zhèn 高高低低的嬉笑声,悉悉索索衣服的摩擦声,yī zhèn 细细的轻微呻吟,然后便是声长长的,似乎从心底发出来的,舒坦到了极致的悠长呻吟。
yī zhèn 阵似乎极力压抑但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呻吟声在方中响了起来,呜呜咽咽,宛如洞箫低唱,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大口大口的粗重喘息声。
室皆春。
第二日大早,董策去了签押房中,签押房中依旧整洁干净,温暖如春。桌子上已经摞了不少的文书,都是需要他处理的。
这些文书里头有上官和同僚的往来公文,也有下面人递上来的条陈。原来磐石堡很是不正规,有什么事儿大伙儿都是直接过来说,现在却不样了。董策规定所有事件,必须归纳文牍,递呈上来,处理之后则是归档,以后也好查找。
处理了几份文书,董策便靠在椅子上,怔怔的出神。
他在想昨日和张麻子的那番对话。
果然不出董策的所料,张麻子身为阳和城的地头蛇,和许私盐贩子都是打过交道的。shí jì 上,他和私盐贩子们,甚至已经不是打交道的问题了,很时候,他本身就参与了进去,因此对其中些东西,了解的非常深。
整个阳和城,有个密布地下的私盐贩卖网络,像是张麻子,zhè gè 佛爷长期霸占了块儿地盘儿,那块地盘儿上所有做下九门营生的,都给每个月给他交钱。甚至不止是那些人,摊贩,以及那些没什么背景的店面,也少不得被他给勒索。
收保护费这种事儿,古已有之,后世绵延,而且很难断绝。
并不只是张麻子个,所有人都这么干,你不收,总也有人会收。
而私盐贩子们,也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盘儿,阳和城很大,人口也很,官面势力地下势力是错综复杂,个人,是没有这么大胃口能吃下的。所以jīng guò 常年的斗争和妥协,阳和城地下的私盐生意,基本上被十几个人给瓜分了。这些人,本身就有定的势力,手下混混打手不少,而往往在官面上还有些助力,如此方能稳住阵脚。
来自解州等地的私盐贩子,把盐运到阳和城,但是按照道上的规矩,他们是从来不进城的,只把盐运到外面的个小镇。而在那小镇上,常年都有各方势力的人呆着,旦得到风声,lì kè 便进城传讯儿。
城内的这些‘分销商’们便亲自,或者是派出手下得力的亲信去小镇上拿货,而后拿到城里来销售。
这些‘分销商’下面,还有低级的‘二级分销商’,有的是拿了货,走街串巷,偷偷摸摸的去卖,有的则是有固定的销售地点,周围的bǎi xìng 都知道。有的势力大些,不怕官面上有麻烦的,则是干脆就开的有盐店。
其实国家法律重点打击的,危险性比较大的是私盐贩子,他们只要是给抓到,基本上就没得幸免。反倒是这些等同于销赃的,其实并不会收什么惩罚——盐上又不会写字,谁管你是从哪儿进的盐?
当然,每个‘分销商’手底下地盘儿的大小,都是时时刻刻在变化的。为了获得的利润,地下世界往往会掀起yī zhèn 腥风血雨,而随着次次的杀戮,势力也在此消彼长。
盐之暴利,足以让人们铤而走险,刀枪相向。
张麻子告诉董策,就在去年的大年三十,发生了桩惨案。城南的个盐贩子家上下十三口都给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这桩血案,便是另外个私盐贩子做的。而紧接着,那被杀满门的人地盘儿便是被吞并,手下也都被收服。
而这起足以引起全城震动的血案,大案,在衙役们的刻意隐瞒之下,甚至街坊邻居都不知道,别说那位县衙中的范县尊了,是无所知。而这些衙役们,当然无例外的都得了丰厚的红包。不过这些卖盐的‘分销商’们有个好处,他们只管和盐这块儿相关的生意,其它的营生,律不伸手。别看他们内部斗得如此狠烈,倒是和其地盘儿上其它的势力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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