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第43部分阅读
花开堪折 作者:肉书屋
管我发表文章用的笔名,但仍有不少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就算在食堂里,都经常会有不熟悉的人叫我名字,自我感觉还是非常不错。 “域逸诚。”好像有人在叫我。 拿着饭盒站在我身边的曹宇推了推我,“域哥,有人叫你呢。” 我看了曹宇一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从咱们宁宁三战成名,不是也经常有陌生人会叫你的名字嘛。” “不是的,你看,那边呢!” 依言转过头去,满脸的不在乎一下子收敛起来。 是她,易雪茜,正站在食堂门口。 见我注意到了,微微招了一下手,很是一副侠女风范。
第二十五章 应战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行到小溪深处,有黄鹂千百。 飞云当面化龙蛇,夭骄转空碧。 醉卧古藤阴下,了不知南北 。 勉强摆出一副出笑脸,快步跑了过去:“易雪茜,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能为您效劳。” 自己这副英雄气短的形象,如果被人当作“店小二”,一点不为过。每次见到她,我感觉总是有点不是那么舒展,只好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来。扪心自问,我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仅仅因为她是姬老的孙女,根本说不过去。以我的人品(如果可以称作人品),怎么会有这种现象出现?经过了为数不少的小挫折,我对一般的小事情,应该免疫力是比较强的。 仍旧一身暗色调的衣装,掩住了她的身材。随意扎起的头发,显露着素面朝天的脸蛋,冷冰冰地没有一丝笑意。“机器人大赛结束了,你这阵子可够风光的啊。” “是,结束了。”我点点头,简短地答道。不知道她提这个茬,是什么意思。面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的东西,就要尽可能地少发表评论,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那就好,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既然比赛结束,想来也不再会影响到你的情绪。你给我听好了,两天后,咱们技击俱乐部的小礼堂见,我定要与你决出个高低来。”她扬扬头,甩甩头发,不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向我发出了挑战。 只能说她的表情好酷,如果针对的不是我的话,真值得好好欣赏。 听到这话,我又是一愣,不至于这么兵戎相见吧,还是做出一副笑脸:“我又不会什么这拳那脚的,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尽量保持低调,我可没想让人知道我也会那么两下子,还是那句话,“出头的椽子先烂”。 易雪茜终于忍受不了我这面孔:“别装样子,是男人你就给我答应,到时分个雌雄出来。我听爷爷说过你,也不是一点也不会的。” 听到这话,直接以我一个男人的尊严相威胁,何况她的样子摆明是吃定我了,说什么一决雌雄,这有什么好分的?意思不过就是想找个机会,把我暴打一顿,好解心头之恨,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恨?我就那么像是个软柿子? 我实在忍不住了,拉下脸来,抹去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漠然不在乎的表情:“易雪茜,你到底什么意思?” 见到我的转变如此之快,她怔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男生,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不见了满脸的嬉笑,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却是一副凛然的神态,不怒自威。 易雪茜并不理会我的反应:“你少装样,不要拿这副无辜的面孔对着我。那天在咱们学校比赛的时候,你说了些什么,不会这么健忘吧?” 学校的比赛?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当时对曹宇玩笑,把她和那个机器女孩一起,比做了小母老虎,前面的人反应强烈,当时还暗暗后悔,盼着千万别传到她的耳朵里,没想到还是被知道了。 她看上去挺有大局观念,集体荣誉感蛮强,没在我有事的时候发出挑战,还要选个我心无杂念的时候,以免有胜之不武之嫌,也显得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很有信心。 看她说话、做事,并不像不明事理之人,原来事情的原委在这里。一下子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自己几次理亏在先,人家找上了门来,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我迟疑了半天,“对不起了易雪茜,那天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顺口说说,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堂堂男儿,当然不能矢口否认,但也希望自己的真心道歉,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同时也深悔自己一时不慎,言语无端,惹下了是非。 “哼,你认了就好”易雪茜依旧冷着脸。“随口说说,说的倒轻巧,你说我是那个,那么难听,同学们回去都笑话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咱们后天下午六点见吧,你别做缩头乌龟,你可以带人去做见证,我也会找目击证人的,到时大家手底下见真章吧,再见。” 这易雪茜口底下可真不含糊,不错,女孩子无论性格如何,都不喜欢听到那三个字,可作为一个男人,更忌讳听到这两个字眼。 我心下也感到不忿,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吗?快意恩仇的侠女形象虽然让我欣赏,却也太过睚眦必报了吧。冲动之下,我一点头,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好吧,后天见。” 听见我已亲口答应,易雪茜头也不回地离开。想来是盘算着怎么到时痛歼我一顿,如何好好出上一口恶气。 只有无奈的哭笑,看着她离去,心里对自己说,这丫头从后面看,怎么也不像个女孩子,以阿q的崇高精神,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但有一点,就是她这种性格,却是为我所缺少,她的我行我素,给观者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既然应战,就算是敌对的双方,但她这点仍颇让我心仪。可以让对手心折,我希望自己以后也能达到这种境界, 有点后悔开始时没有用上自己的超能力,事先观察一下她为何会如此气势汹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好占个先手,不至于把事情弄到不可挽回,但凡动了手,总是撕破了脸皮,以后大家再相见,就更别扭啦,如果闹到不可收拾,我有何面目去面对姬老爷子? 遇到事情,总想自己思考之后就能解决,而且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故此对这特异功能的依赖心理慢慢地越来越小。现在一有事情发生,很少会想到用上他老人家,而是先自己考虑用什么方法处理。这就如同一个人有了好的后台,自然就会胆气一壮,逢事无所畏惧,知道必要时有人会帮自己,也就不再总是挂在嘴上,自信心变得越来越强。 一切已成定局,现如今后悔已晚,只有静观事态发展。事情定了下来,反而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 曹宇本来站在远处看着,他也不明白事情到底因何而起。看到易雪茜走了,才走了过来。 “域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她跟我说了点事情。”并不想把事态扩大,把经过跟曹宇瞒了下来,“走,回去吧。” 看到我神态自若,曹宇也没多想,“域哥其实这易雪茜长得挺漂亮的,干嘛老打扮地这么灰头灰脸的。” “说什么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她长得啥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先回去吧,我去店里看看。” “对了,有件事情我还忘了跟你说了呢,这次我把拿到的奖金寄了一笔回家,我父亲很高兴,说这两天就要来京看看。” “这是好事呀,到时咱们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老人也挺不容易的。” “嗯。”曹宇应了一声。 “好了,你先回去吧,想给家里人买什么,提前想想,到时好带回去。” 看着曹宇往宿舍走,我才一边考虑着一边向咖啡馆方向而去。想着这事还是不要惊动同学为好,最好能找个局外人一起去,这杜云希就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正午时分,里面没什么人,静悄悄地。几个职员坐着或聊天,或趴在桌子小憩,没有看到杜云希的影子。 几个人看到我进来,都站了起来,我走过去,示意他们继续,又低声问道:“云希呢?” 其中一个人冲着一边的电脑角呶呶嘴。果见云希正守在一台电脑旁边,还戴着耳机,难怪听不到我的声音。 自从整了几台机子搞了小网吧后,成效非常好,到了高峰期的时候,很多人排队等着机子,尤其是那些外面来办事的,特别中意。几天前还跟云希讨论过一阵子再加上几台机子。 走到近前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云希正在玩着那个“宇宙传奇”,她现在已经渐入佳境,入迷地很,竟然没有听到。我只好走过去,把耳机帮她摘了下来。 “是你呀,干嘛不出声,吓了人家一跳,没看见人家正玩得带劲。”云希退出游戏,我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还是怎么出声,难道要在你耳边放炮才成。” “去,乱讲,怎么现在想起过来啦?” “我过来监督你们一下。你看你,说是为了扩大营业范围,搞了个网吧,却自己在这儿玩游戏。”我故意开个玩笑。 “切。”云希并不吃这一套,“我现在是休息时间,玩会又怎么啦?” “我没说你不能玩,不过得按规定交费的。”索性装作认真到底。 “行了吧,别逗了。我现在又要给你管理,又要值班,休息时间已经够少的了。你个没良心的,算算我现在一天的工作时间有多长,还没找你要加班费呢,你倒跟我算起帐来啦。” 她说的这倒是实情,每个星期,她差不多有六天都在这儿,而且每天呆的时间都不短,每隔两三天还得值夜班,其实她基本上都是住在这里的。虽然说她的工资是最高的,但如果严格计算起来,要算超时工资的话,她可以说是在无私奉献啦。 看我不回答:“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来这儿肯定有事,直说呗,别绕弯子。” 她还是挺了解我的,什么都瞒不过她,只好把事情地经过给她说了一下,并希望她到时能陪我一起去。 这次再说的时候,我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甚至像是在说一件与我毫不相干的事。 但饶是如此,等我说了事情的原委,杜云希还是招牌性的捧腹大笑,“小诚子,你这次罪过可大了去了。上两次乱撞还情有可原,今次在大庭广众这下把人家女孩子叫做‘母老虎’,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进水了还是发生了严重的短路,总而言之,你这次死定了。” 在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礼之下,云希最后答应了我的邀请。但看她的表情,我不知道自己这次选择是不是正确,因为她更多的幸灾乐祸,一点都不像是要做我的亲友团。 ***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但我还是能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不管是什么,只要说开了,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反倒是少有的轻松。 就在这天下午,还跟一帮同学一起,去操场上打篮球,玩得很是开心,满身出汗,真是舒服。问了一下,看看时间不早,就提前退了场,往操场后面的技击俱乐部走去。 还没到门前,就见云希已经站在路旁等着我啦。 “你小子还有闲心去玩,也不知道积蓄一下精力,不要就这么破罐子破摔吧。” 我冲她一笑,意思是你放心好了。 “哎,可问了几个同学,人家说那个易雪茜可是出了名的能打,你不行就认输算了,别到时筋断骨折的,可没人养你。”这话真叫难听,却也透着关心。 “那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宁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再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得了吧,人家可是黑带八段。就你,能行吗?你不会是叫我来扛你回去的吧,你这么大个块状,我可弄不动。不行我就先叫辆救护车在外面候着。”云希怎么看都像是人家请来的说客。好像我就是刀板上的大块肉,就等着人拿刀来切了。不仅如此,一点同情心都不看出来。 “少灭我的威风,不试试怎么知道。别说这么多了,快陪我进去吧。如果我真的牺牲了,你也算是个证人。” 见我说的如此悲壮,云希总算有些心软,挽着我的胳膊向里面走去,算是给我的一点安慰。 果然,易雪茜早就到了,她也只有一个人陪同前来,就是那次陪她喝咖啡的那位。尽管我进门后,就放开了云希的手,可还是被她看到了。 见到我居然挽着一个女孩子进来,而且还穿了一身运动短装,懒懒散散的,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肩膀上的汗珠说明了还刚刚活动过了,摆明是对她的轻视,她眼中的怒火更盛。 他们那边两人都是穿着标准的练功服,易雪茜更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再看看我们,杜云希还刻意修饰了一番,打扮地花枝招展,我估计她出去求职也不外是这般模样。 这样四个人两对,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 客气地冲易雪茜打了个招呼,她身后的男子应该比我年龄大一些,冲他一笑,伸出右手:“这位大哥你好!” 他也客气地伸过手来,跟我握了一下。 易雪茜冷冷地道:“你也不用套近乎,这是我们技击社的社长,杭海生大哥。” 噢,他就是传说中的杭海生?在水木混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全国的名校,大学里有各种类型的名人,我听说过的也有不少。而比较关注的人物,其中就有杭海生其人,只是无缘相见,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我也介绍说:“我的朋友杜云希。” 水木最为有名的两个经商奇才,盛传都是身份千万,一个是先前提到过跟我分在一个宿舍,却一天也未住过的郑廷洲,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了。 两人致富,走的是不同的路子,郑大哥我已见过两次,他的父亲是京里的一位高官,学的是城市规划,所以走了一条近乎官商的路子,有点皮包公司的意思,习惯于炒概念,倾向于风险投资。 而这杭海生,虽见过一面,但严格地说,还是第一次对上号,他的父亲是南方的一位富豪,学的企业管理,为人比较务实,走的是踏实创业的路子。自己搞了几家实体,具体做什么还不太清楚,却并不单是靠的父亲,因为他的业务与父亲毫不相干,是个实力派的人物。 这两个人据说都有了上千万的资产,郑廷洲现在是大四,基本上不在学校,长年在外面跑。而杭海生正上大三,还是规规矩矩地待在学校里,认真学习,更多的是通过任用贤能,来管理自己的企业。 我对商海奇才向来佩服,引以为自己学习的榜样,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年轻有为的。比起他们的资产,我那点小打小闹真算不了什么。郑廷洲郑大哥只见过那么一两次,我就对他念念不忘,只因他的一句话就能让我受益非浅,只恨不能经常见到他,时时探讨,听他细说经商之道。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杭海生,不由分外注意,仔细地观察起来。他的个子瘦高,显得精明强干,一看就是个遇事果断的人物。他能坐上技击社的社长,想来功夫也是不凡的。但每次见到他,总是一身练功服,穿得板板正正,像是个严谨之人。 “杭大哥,久仰久仰。小弟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讨教,长些见识,不想今日才有缘得见。”言下很是结纳。 “你的名字我也听说过了,那个咖啡店搞得不错,想法很好的开了高校创业的一个先例。” 不愧是商界的人,一开口就说到了点子上。原来他也知道我了,心下竟有一种兴奋。不由再伸出手去,与他握在一起。 举止动作,一派温温尔雅之气,他不由得回头看看易雪茜,目光中带着疑惑,意似询问。 易雪茜“哼”了一声,却不言语。 有了上次经验,我不由得就用上了心,伸出敏感的触角,想发现杭海生在想些什么。 这一试之间,不由让我大吃一惊,发出的讯息,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丝回应。杭海生给我的感觉竟是一片湛然,似乎心中一无所思。 有所察觉的杭海生猛地回过头来,似乎吃惊地看着我,目光激得我心头一动,不由得抬头与他对视着。 目光的交流,使我们之间都觉察到些异样的东西,都没有说话。 这时杜云希说话了,“既然大家都熟悉,就不用搞得这么认真吧?有话好好说嘛!”她还是向着我的。 听到她的话,我和杭海生同时收回了目光。心下的震撼却是同样。直觉告诉我,他必然也懂得先天功法。一下子又想到了当时见到郑廷洲的情形,也曾给过我这种感觉,莫非他也是此道中人,不过当时匆匆而过,没有来得及细想。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分个胜负出来。”易雪茜自不会善罢甘休。 “姓域的,我看你也别想在这儿磨时间了,没用的,咱们之间总得做个了解,准备准备这就开始吧。” “雪茜,大家都是同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比划比划也好,不过最好是点到为止,把事情好好解决就行了。”杭海生也看出了我不是普通人,对易雪茜说道。不知道他是为谁考虑,应该是对我的实力也没底。 “杭大哥,怎么你也这么说,不行,我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她着急之下,总算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哈,还不就是想揍我一顿出出恶气,我能让她如愿以偿吗? 云希过去拉着易雪茜的手,“小妹妹,你这么漂亮,就不要这么总这么打打杀杀的嘛,多影响淑女形象。” 易雪茜看看云希,听出了她话里面有点讽刺的意味,并不有在意,笑了笑,“姐姐你也很漂亮呀,怎么帮着这个恶人说话。我这人从来就是这个样子,认准了的事,谁说也不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恶人呢,挺新鲜的。 杭铁生拍拍我的肩膀,无可奈何地一笑:“小兄弟,没办法,雪茜就这个性子,你就陪她玩玩吧,不过可得悠着点。”从他的话音之中我听到了一丝威胁的意思,而且雪茜也叫得蛮亲热的。 我也不是怕他什么,但既然是同道中人,而且他这人看上去也挺不错的,就不免有些惺惺相惜之意,还是点点头,意思是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太过分的。 这时易雪茜已经收拾停当,把衣服上的带子系好,头发挽起来,冲我一伸手,“来吧,臭小子。”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存心与我过不去啦。 听她话语很是无理,我不由得一股怒火起自心头。
第二十六章 心似冷灰
风约雨横江, 秋满蓬窗。 个中物色尽凄凉。 更是行人行未得,独系归艎。 拥被换残香, 黄卷堆床 开愁展恨翦思量。 伊是浮云侬是梦,休问家乡。 随便地把上衣塞进短裤里,淡淡地应道:“来吧。” 此时的易雪茜更不怠慢,一个跳跃,站到小礼堂中央的搏击区内,摆了个起手的姿势,等我动手。 她的身子单薄,穿上宽松的练功服后,给人空荡荡的感觉,想不到力气倒真不小。瘦长的腿舞动起来力量实足,从面前掠过,带着丝丝风声,气势端地非凡。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场下的两人。杭海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杜云希看着我在易雪茜的进攻之下,只知道不停地闪避,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想着尽可能的掩藏下自己的实力,不愿用上全力与她周旋,只用上些基本的功夫,迅疾的步法移动则雪藏起来。 不能全力以赴,而易雪茜又非弱者,场面上就处于下风,手忙脚乱的不停地避让,看上去似是无力还手。易雪茜的两条长腿轮番从我眼前滑过,时不时地还夹以肘击的动作。 堪堪有几次几乎要打到我了,给笨拙地闪了过去。易雪茜刚开始也未用上全力,但几次差点得手,却使气势更盛,战斗力空前高涨。 边与她交手,边思考着如何处理,能够更恰如其分。此时易雪茜拳脚的频率不断加快,由于没有积极还手,一直处于下风,呈被动挨打的局面,我的运动短衫上也不时地留下她的练功鞋划过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长腿一次次从我面前经过,做出各种动作,一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起:不知道这红色长裤下面的两条大腿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穿的是条短裤,风光肯定更加怡人。不仅又为自己奇怪的想法觉得好笑,怎么在这个时候,居然想这些。 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还是浮现在我的脸上。 久攻不下的易雪茜渐渐着急起来,眼看几次都要成功了,都给躲了过去,再看到我脸上的笑意,隐隐有些不怀好意。心下渐生恼怒,不断地加强力道,跆拳道黑带八段的实力也慢慢发挥地淋漓尽致。看得观战的杜云希脸上忧色更加严重,而杭海生的表情也是变换不定。 我的白色运动上衣本就有些汗湿,渐渐看不出颜色,蹭满了易雪茜留下的印迹。她的额上也有汗珠渗出来,激烈运动加上久攻不下,开始有些着急,白皙的脸蛋变得涨红。 她对这次的比试看得很重,是在为荣誉而战,就看这副认真投入的劲吧。我不由有些心软,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似乎总是我有过失在先,与她还有那么多的渊源,考虑着想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即要让她获得胜利,得到满足,而自己也不会太丢面子。 我对跆拳道可说是一无所说,只凭自己对武术一道的粗浅认识,来躲避易雪茜的进攻。感到它太重脚上功夫,很多时候如果多加入一些手上的动作,应该会更出色。但存在即合理,凡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应有其一定的过人之处。在对打中,慢慢地摸索到了一些其进攻的规律。 心里有了底,想早点有个了断。这时易雪茜一脚踢过,按照我的思路,下面应该是个肘击的动作,然后一个肩扛,我就想趁此机会,被她撞开去,就此认输罢了。 一切照着我的思路,她一个肘击过来,我稍慢了半分,与她的左肘来一个轻微的接触,就等她的肩部过来,然后闪开,自己认输。 不想我还是小视了易雪茜的实力,也是自己对跆拳道太陌生。肘击过后,来的不是我预想中的肩部动作,竟是一个右腿的反踢,直奔我的面部而来。 这一下子要是被踢中了,受伤是不免的,当然以我的功力,不会出现严重后果,但鼻青脸肿是不可避免。要给搞成这样,面子上就太过不去了。 事态的发展,没能按我的设计,大大出乎了意料。危急时分,不及考虑,得自清心吟的功夫自然施展。一个快速的步法转移,侧开身子,一只手也顺便拨出,按向易雪茜的身体,好减轻攻击的力道,也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说时迟,那是快。易雪茜的脚擦着我的鼻尖而过,惊了我一身冷汗。而一只手也抚上了她的身体。 只觉得着手处绵软,慌乱中使出,一只手竟然从腋下按在了易雪茜的胸前。虽说隔着衣衫,触摸的感觉却也实实在在。这一下子心里大惊,一直小心,不想在这关头却犯了大忌。赶紧把手拿开,由于对女孩子的身体比较敏感,一种幻想中的滑腻感留在掌心之中。 用手一抹鼻子,感觉湿乎乎的,流的不是鼻血,而是皮肤擦破了。赶紧趁势做出受伤的样子,蹬蹬倒退了几步,蹲在地下,装作喘息,希望能逃过一劫。 杜云希快步走了过来,把我扶起,并掏出一块手绢,替我擦去鼻端的血迹。战斗转瞬间结束,以她的目力,大约看不出整个过程发生的事情。我冲她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回头冲易雪茜说道:“你蠃了。” 易雪茜呆了半天,脸上的神色没法用语言表述,听了我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只手在胸前摸了一下,又赶紧拿开。眼睛狠狠地瞪着我,女孩子的禁区被人侵犯,在这紧急时刻,虽然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意如此,心里却是一片慌乱,停在那里喘着粗气,不知道应该是开口斥责,还是就这样过去。 “你―――”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你这小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挺不错,开始还替你说话。”这时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杭海生走了过来把易雪茜扶到一边。一双眼睛盯着我,眼中的怒火在燃烧。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也是先天功法的修习者,肯定能看出我开始时留了余力。而最后时分,由于控制不好,出现这种情况,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会怎么想就不得而知啦。看他说话的语气,大约认为我开始故意隐瞒实力,最后才施以轻薄。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授人以话柄,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想分辨两句,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说清楚,何况说出来,只怕易雪茜脸上更不好看。 “你这是怎么说话呀,没看见他都受伤啦。”杜云希扶着我的胳膊,为我擦去了鼻尖上又渗出的血迹,一脸的痛惜,“逸诚,咱们走吧。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易雪茜还是没回过神来,愣愣地不说话,杭海生道:“小子,给我记着,回去好好歇歇。别说我趁火打劫,等你休息好了,我会找个时间再领教你的本事。”再不留情面,声音也毫不客气。 在心里苦笑,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和云希往外面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返回到易雪茜面前,带着歉意低声说道:“雪茜,请原谅,我不是有意的。”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扭头向外面走去,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也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一边走着,云希还有些忿忿不平,也对我最后的表现有些不可理解。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我也无心细听,只是随口应承着,毕竟她是站在我这边的。 这次比试,几乎可用荒唐来形容,是一场没有胜者的比赛。胜不可喜,败更足忧。只怕跟易雪茜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也深悔自己精力不够集中。 *** 把云希送回去,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宿舍。那两个都没回来,我仰天躺在床上,只觉得异常疲倦。满心希望把误会解除,不想却落得如此局面。 门锁轻响,曹宇回来了。看我瞪眼躺着,有些奇怪:“嘿,我还以为没人呢,怎么一个人在这躺着,不声不响的?” 我翻了个身看着他,没说话。曹宇心里兴奋,也没发现我有不对劲:“域哥,这个周末我爸就要来了。” 见他的样子,跟父亲感情很深,情绪非常高涨,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强打精神听他说话。 毕竟年轻,心里留不住多少事情,过没几天,这事就被我压在了心里,反正已经发生,也不愿多想啦,渐渐地变得开心起来。 星期六的下午,陪着高高兴兴的曹宇,接了他父亲回来,我们宿舍里有空位,正好有地方住。 曹宇家兄弟较多,他父亲已经六十出头了。以前听曹宇的描述,知道他们家乡不是一般的贫穷,以为曹老伯也像以前看到的农村老人一样,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谁知一见之下,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不仅不是那么饱经沧桑,反而显得容光焕发,是位充满着睿智的老人家。 接回来之后,请他们父子二人吃了一顿晚饭,在吃饭时他没有一点传说中的那些陋习,举止温和有礼,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风趣健谈。 他不住口地感谢我对曹宇的照顾,说是已经听曹宇说过我很多回了,有了我的帮助,他们一家人都沾上光啦。 一点都不刻板的老人,随便说起路上的趣闻,以一位六十岁老人的对生活的深刻理解,他的思想深度不是我等所能达到的。 回到宿舍,他意犹未尽,一些话也对我触动颇深,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革命老区,跟从曹宇那儿听到的又大有不同。 说起当年在他们那个山区战斗过的革命前辈,津津乐道,充满着崇敬之情。 又谈到如今的现状,也是感慨颇多。农村包围城市成功之后,顺利入城,真正立下汗马功劳的这些老区,却是前景堪忧。交通不发达,山里的特产运不出去,最后都烂在了山中。虽说政府每年都有扶的资金,可是真正到了他们手中的却屈指可数。 每年都要形式主义地搞什么贫困县,可每次评出来的,都是本省综合实力靠前的几个地区,钱都到了这些并不真正需要的地区。因为人家有活动资金,可以经常地跑进省里活动活动,找个机会要钱。而像他们那里,这样的好事却从来沾不上边。 所以据传省里开会的时候,最好的车子就是来自“最贫困”县的,领导们坐着好不威风。如果有时间去参观一下,这扶贫资金,确实也都用到了刀刃上,看看县直机关和职能部门的办公楼、宿舍楼,都好不气派。 曹老伯在说这些的时候,言语之中充满着无奈,即有对现实情况的不满,又有我所不理解的宽容。 再谈到养育曹宇长大的山里,明显地听得出来,他与儿子对那儿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他们所处的大山正是个三不管的地界,什么都好,山清水美,乡风淳朴。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路不拾遗。粗粮淡饭,自己种的蔬菜,清清的泉水,都是那么养人。也听他这么一说,那个连曹宇上大学的学费都凑不齐的地方,竟然让我充满了艳慕,恨不得找个机会也去游览一番。 一个自然村落只有十几户人家,还分布在一片山坡的不同角落。一片山区、一个有好几个新加坡大的地方,竟然只有人口几万,在拥挤的城市长大的我,听到这些,觉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山里有四季长青的树木,有各种可爱的动物,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听得我悠然神往,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度假村嘛。 但也听出来了,平时还是缺乏有力的管理,美中不足的就是计划生育也搞不太好,所以家家户户孩子多了,又再拥挤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也就难以好转。 再说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骄傲,曹宇称得上是他们县近几年最风光的人物,平时赶集的时候,碰到认识的乡亲都冲他伸大拇哥,过年的时候,就连乡长都去给他拜年。 曹宇上高中以前,每天要走几十里的山路去上学,在县里上高中的三年,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看看曹宇,他的求学之路真是充满了艰辛,而比较起来,我可真是生在甜水里啦。 曹宇的父亲虽然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可全然没有初次进京的那种拘谨,到了周一我们上课的时候,他坚持不要人陪同,自己四处去看看,要亲自到看看曾经向往过的地方,也希望自己能沿着伟人的足迹逛逛。 他一个人不回来吃午饭,晚上回来,就给我们讲述去过的地点,看到的趣人趣事。还别说,他也真能发掘,不少地方我们在这儿过了快一年了,都不知道,而且从一个老人的目光来分析事物,经常会让我们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对这个小老头充满了敬意,就好奇地询问曹宇。 这才明白,这位老人还不是个普通人物,在家乡并不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耕作那么简单。在医药并不发达的地方,他到四乡行医,靠着山里挖出的宝贵草药,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望重乡里。 难怪呢,看起来他还真有些仙风道骨。 跟我们一起待了几天,变得更熟悉起来,他就不停地夸奖我,说我身上有很多与众不同的东西,不同凡人,还说曹宇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很多事情都不太懂,要我以后好好地拉他一把。他的夸奖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答应,只要有机会,一定要与曹宇一起发展。 他看我的眼光里,我怀疑这位老人能看懂太多的东西。我的一切,在这个睿智的老人眼里,好像都无法隐藏。 对在京里的游逛,他充满了兴趣,作为一个老中医,还去到了几个有名的医馆,这在我们国内,都算硕果仅存的啦。听他介绍,居然认识了几位同道,让我对他的能力,更是刮目相视。 有了曹老伯的日子,过得很是愉快,听他的朴素但充满了哲理的话语,让我获益不少。只到有一天,杭海生找到了我。 是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他拦住了我。 “域逸诚,我看你小子也算个人物。废话也不多说,明天天黑后,咱们老地方见,这次就咱们俩个人。” 他的言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味道,一个血性男儿,我也没有理由怕他,也不认为我跟易雪茜的事,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张口应了下来。从他那天的表现,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结束,做个了断也好。 只是想不到,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要在同一个地点,面对不同的敌手。 说实话,我对这杭海生还真是挺有好感的,并不想跟他为敌,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易雪茜说过,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该来的就要勇敢地去面对。 *** 杭海生点了根烟,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悠闲地吐着烟圈。看到我进来,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我坐下。并拿一支烟递给我。 我也没多言,把烟接了过来,杭海生拿出打火机帮我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没接触过这个东西的我,给呛地咳嗽起来。 “不习惯就扔了吧。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东西。”他的话语意味深长。 “但人总是会遇到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也不可避免地要去面对,而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要勇敢地去接受。”说着这句话,我把一口辣辣的烟用力地咽进了肚里,咽喉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域逸诚,说得不错,实话实说,我对你还真是非常欣赏,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情,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杭大哥,我也非常钦佩你的才能,很希望能结交你这个朋友。”确实不想跟他进行这场比试,一个是觉得他非同一般,事业有成是一个方面,听他说话,也是非常有见的;还有一点就是我对他的实力心里一点没底,面对这样的对手是非常可怕的。 也想试着给他解释一下,当时自己也是不得已的,但是我有证据说明吗?没有,所以我没法解释。如果此时解释,只能显得自己胆怯,我胆怯吗?不,所以我不能解释。 杭海生把烟头丢在地下,狠狠地踩上一只脚,把它碾得粉碎:“来吧,我本来还想能与你交个朋友的,可你对雪茜那样,作为她的好朋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你的为人,嘿嘿…” 这样的评价,我自然不能满意,无心之过,却被人当成有意。只好把对他的好感抛到一边,接受挑战。他自称是易雪茜的好朋友,我却感到他的想法不仅于此。伸出手去,等杭海生也把手伸了出来,紧紧地与他一握。我也明白,这一战之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与他再这样交谈,这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对手。 “杭大哥,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这样称呼你,希望这一战仅仅止于咱们两人,最好不要再有别人知道。” 杭海生点点头:“我也叫你一声域兄弟,我的意思同样如此,没有别人知道这里的事情,一战之后,你我之间就不再有什么关系。你尽力施为吧。”听他的说法,这事想必易雪茜也不知道,向我挑战是他自己的意思。 作为一个学生商人,他获得的成功无疑是巨大的,这一切决非幸致。身价千万的学生富翁,能有今天的成就,胸怀、谋略,必有许多的过人之处,而肯在不为人知的情形下,为了一个并不肯定的原因,主动出头,架过这个梁子,定有深意。 既然先天功法在身,又看过我与易雪茜的比试,他对我应该说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而对他,我却是一无所知。开始之后,我也不再保留自己的实力,从林锋大哥那儿学到的东西也不吝惜,尽数发挥出来。 动手之后,我才明白杭海生的深不可测。自意外修成了先天功法,又军中受教以来,也动过几次手,可以说是都平平常常?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