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159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当之后命先去禀过洛王,洛王原本不允两人出门,待看到两人的装扮之后只是淡然一笑便让两人出了门,却还是有些担心两人,出动了王府的一队暗卫暗中保护两人的安危。
两人走出王府时忽听得一阵鸟鸣之声传来,安子迁愣了一下,扭过头一看,却看到了今生至死难忘的一幕:只见乌铮身穿一件白虎皮的衣服,半露着胸膛,下身也不知道穿了什么,反正是没有遮住一半的身体,露出两条修长而又均称的大腿,他的脸上带着炽热而爽朗的微笑,头上以前插着的是短短的华丽羽毛,今日却插了好几根足有三尺来长的孔雀毛,他的跨下一骑了一匹强壮的白马,手中不知道用什么线牵着几十只青鸟,那些青鸟似受了惊,在空中乱处乱飞。
楚晶蓝轻轻咽了一下口水,这个乌大王果然非寻常人也!每次出场都整得震憾无比!今日这副光景,当年是比二十一世纪非洲的训鸟师还要夸张十倍!
乌铮的身后还跟了十几个粗犷的侍卫,这一伙人走在大街上,不时有人观望,若不是他们都长得太过高大,估计四周的人早围过来把他们当猴子看了。
安子迁抚额然后低头,想装死不认识他,某人却极不识相的骑在高头大马上欢喜的打招呼道:“阿迁!好巧啊,我们又遇到了!”
安子迁想骂人,巧你个头,老子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只是人家打招呼了,实不能不理,必竟人家也是堂堂的王爷。他深吸了了一口气,乌铮却已从马上跳了上来,一窜便走到了安子迁的面道:“我在溜街,没料到竟这么巧就遇到你了!我昨天不是杀了你的一只鸟吗?答应过你加倍赔你,今日便带了三十八只过来,你挑挑看,喜欢的话我全部送你!”
人生到处是狗血,安子迁一直觉得他的人生已经充满了狗血,可是今日才知道,以前的那些狗血实在是不算什么,这年头谁会如此疯狂的送人三十八只鸟?
而且那送鸟之人一身野人的行头,当真是有些惊世骇俗。
安子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微笑,然后浅陌的对乌铮道:“多谢阿峥了,那只鸟不是我的,所以死了也就死了,用不着赔的。”
他的话是这样说,可是一看到那些青鸟的种类时,眼睛又亮了三分,这些青鸟只只都是青鸟中的珍品,若是苗冬青看到的话,只怕会十分欢喜,只是可惜的很,乌铮送的青鸟就算是品种再好,他也不能收,若是收了,日后他所有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乌铮的掌控之中了。
这个该死的野人……
乌铮明明看到他眼里的亮光,却偏偏被他拒绝了,他的心里暗暗好笑,当下伸手欲去揽安子迁的肩,安子迁极快的蹦到了一旁,却见地上华丽丽的落下了疑是地鸟屎的可疑物品。
安子迁恶寒,乌铮却似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他用了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道:“阿迁生我的气了吗?”
老子连你全家的气都生了!安子迁在心里骂,面上依旧维护温和的微笑,乌铮却笑眯眯的道:“今日里阿迁的这一生打扮真好看,随意无比,比我们草原的儿郎还要帅气三分!”
安子迁忍无可忍,终于淡定无比的道:“我再帅气也及不上阿,我这一生的打扮再好看也没有阿铮的好看。”
乌铮笑眯眯的答道:“这个倒是真的,你再帅气也有几分女子的气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险些便把你当成女娃娃了!而我是草原上的真汉子,也是草原上公认最为英俊的人!”
安子迁见过厚脸皮的,也见过自夸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夸的人,他暗暗叹了一口气,面露微笑道:“是吧!”
乌铮再次欲过来拉安子迁,楚晶蓝却在旁微笑道:“今日和王爷偶遇实是极巧,也是一种缘份,我们今日要去走亲戚,就不能陪王爷了,还请王爷见谅。”说罢,她朝他微微一福。
乌铮微笑着把楚晶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却见她的身上满是不凡的气度,虽然穿了一件极为的普通的衣服,却端端是好看的很。他的心里微微有些发酸,这个女子他是看上的,如果她不是安子迁的妻子的话,他一定要抢回草原去做大妃。
他的目光热烈,楚晶蓝暗骂他无礼至极,只是经过这几次,也知道他行事的风格,只好暗自忍耐,那边红梅却已看不过眼了,双手环在胸前往楚晶蓝的前一挡,手中的鞭子已经出来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那鞭子已如灵蛇出洞般朝乌铮的方向扫去。
第二十一章
乌铮见鞭子挥来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饶有兴趣的看了红梅一眼,鞭子在他的脚边落下,红梅的眸光冷淡中透着不屑,他却嘻嘻笑道:“真是的个凶婆娘,日后也不知哪个男人能驯服得了你。”
红梅知道和这个混蛋做口舌之争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当下冷着眼将鞭子轻轻在空中抖了一下,如果不是顾忌他的身份的话,方才那一鞭子就要抽到乌铮的身上了。
乌铮只得再往后退了一大步,红梅这才不冷不热的道:“这地上灰尘太多了,夫人,我帮你掸掸灰。”
楚晶蓝浅笑道:“甚好,就是怕惊到王爷了。”
乌铮只得道:“没事,没事,本王没有那么胆小,只是一条鞭子而已,本王不惧!”
红梅的眼睛里满是敌意,乌铮想上前来也不敢。
安子迁走到楚晶蓝的身边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过去吧!也许还能赶上午饭。阿铮,再会!”说罢他朝乌铮轻轻拱了拱手。
楚晶蓝含笑着点头,乌铮却在旁道:“据我所知,阿迁在西京除了王府之外只有一个亲戚,阿迁不会是去苏连城苏大人的家里串门吧?”
“阿铮当真是聪明无比,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确是去见我表哥的。”安子迁浅笑道。
乌铮却来了兴致,当下笑眯眯的道:“我和阿迁一见如故,是过命的兄弟,阿迁的亲戚便也是我的亲戚,儿郎们,走,随本大王串亲戚去!”
“是,大王!”身后的威武大汉发出响亮的回答,震得半条街都哗哗作响。
安子迁却有一些哭笑不得,这乌大王也太懂得攀关系了吧!过命的兄弟?他们何时有这么深的感情呢?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原本觉得和乌铮这样走在一起,安府十八代祖宗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只是一想到乌铮那惊世骇俗的性子,若是带过去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安子迁微笑道:“正是,我和阿铮有过命的交情,阿铮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我一定得把阿铮带给表哥看看,要知道,我这个表哥是和我从小一起光着屁股走大的!”
楚晶蓝明白安子迁的意思,今日里的苏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带着这样一个活宝去也许事情会变得不太一样,于是她微微一笑,便坐上一旁早已备好的马车。
圆荷和红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轻叹了一口气,便也跟着跳上了马车,红梅走到车辕处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乌铮。
马车缓缓前行,后面跟着骑着高头大马头身穿虎皮头插孔雀毛威震一方的草原大王,那强悍的造型让人侧目,乌大王的心理素质极强,任由四周百姓打量却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而他身后的那些侍从,个个威武不凡,众百姓躲得远远的看着。
当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到达苏府的时候,却见那里已经泊满了马车,楚晶蓝的马车一过来欲停下,那边管事便已走上前来道:“敢问夫人是哪位?”
“安府楚氏。”楚晶蓝轻声道:“今日里我与夫君一起来探亲。”
那管事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她嘴里的安府楚氏的身份,好半晌后才道:“这门口已没有泊马车的地方,还请夫人将马车停到街尾再步行过来!”
楚晶蓝轻掀车帘,见苏府门前虽然停了很多的马车,却也并不是没有停车的位置,她当下缓缓的道:“那边不是还空着一个位置吗?”
那管事有些傲慢的道:“那是给定国公府三小姐预留的。”
楚晶蓝又指着一旁的空地道:“那也有个空位。”
那管事冷冷的道:“那是给威武将军府的夫人留的。”
红梅闻言却恼了,怒道:“我家郡主的身份可一点都不比他们的低,还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二品尊郡主,你家小姐给这么多人预留了位置,怎么就不给郡主预留一个?”
“实在是抱歉,忘记了。”那管事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透着一丝不屑。
红梅大怒,只恨不得跳下马车将这个混蛋给掀翻,楚晶蓝却缓缓的道:“这里为人预留了吗?”她指着路中央道。
“那倒没有。”管事冷冷的道
楚晶蓝淡淡的道:“既然没有给人预留,那就停在这里吧。”说罢,她已带着红梅和圆荷下了马车。
管事微愠道:“这里是路中央,不能停马车,若是停在这里,便会堵住整条路,还请郡主不要让小的为难。”
楚晶蓝淡淡的看了那管事一眼后道:“真是抱歉,我今天的马车还就停在这里了,别人要如何过我可管不着。至于会不会让你为难,我并不关心,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既然郡主心意已决,那么小的只有得罪了!”那管事冷哼一声,手一扬,身后便走出几个大汉,那管事淡淡的道:“我家大人有命,苏府门前容不得路塞,所有会堵住路的东西要全部清除!你们便将这马车给拆了吧!”
楚晶蓝微微一笑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很好!那你们就将这马车拆了吧!”说罢,她也不以为意,扭头便欲离开。
那管事却愣了一下,这些事情原本是红颜交待下来的,他方才见楚晶蓝衣饰简单,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却也知道她终是王府的郡主,若真将马车拆了便是真的与洛王府撕破了脸。而他方才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吓她而已,原本觉得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妇人,又能有什么见识。可是此时他倒有些为难了,她竟真的让他去拆。
楚晶蓝见他不动,便对红梅道:“红梅,这位奴才如此为难,你便帮他一把吧!”
红梅会意,当下从怀里掏出一把斧子便劈在了地上道:“哪有人用双手拆马车的,我这把斧子借给你们用用!”
那管事何曾见过这么凶悍的丫环,她手中的斧子落地刚好砍到他的鞋尖上,方才若是再往前递半寸,他的脚趾便会被斩断,他顿时吓的脸都白了,忙往后退了一大步,而他的鞋子却已经被砍了一个大的口子,脚趾头全露了出来。
楚晶蓝微笑道:“红梅,你吓到这位奴才了,温柔一些。”
红梅忙轻声应道:“是的,郡主!”她的话一说罢,便从地上将斧子捡了起来,然后递给了那管事。
管事愣了一下,欲伸手去接,红梅的手却陡然失了力气,那斧子便重重的落下,然后砸在了管事的脚背之上,直把他痛的哇哇大叫!
楚晶蓝轻叹一声道:“我素闻苏大人是个极为治家之人,怎么今日里的奴才却如此的无礼!”
管事的咬了咬牙,当下怒视了她一眼,她却又道:“你要拆就赶紧去拆,我极忙,可没有功夫陪着你玩!”说罢,她大步朝前走去。
管事怒极,见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顿时脸上一片潮红,当下怒道:“把停在居中的那辆马车给我毁了!”
楚晶蓝闻言轻轻摇头,原本以为苏连城今日会为难她,怎么着也会请一个聪明一点的来,不料却是一个蠢货!
乌铮一直在旁看着,一直都没有说话,他这个经常在权利中心打滚的人早已经看透了所有,他嘴角微抿,决定帮两人一把,待人那管事将马车砍碎之后,他牵着他的那匹宝马放到管事的面前道:“很抱歉,我这马也没有地方放,你也一并砍了吧!”
“又来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那管事见他浑身上下穿的古怪,只道他是街头卖艺的,当上毫不客气便命人去砍乌大王的宝马,不料到那马是极通灵性的,见有人的斧子劈了过来,当即一个回旋踢,便踢到那人的胸口,生生将那人给踢飞了,一口鲜血迸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那管事一见死了人,当即大惊,却怒道:“哪里来的浑帐,竟敢在苏府门前撒野!”
乌铮平日里安子迁的面前看起来脾气极好,却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的双手环抱在胸前,轻轻摇了摇头,拉格却冷笑道:“我家大王又岂是你这种狗奴才能骂的?兄弟们,收拾他!”说罢,他扬起一拳便打在了那管事的脸上,那管事又哪里受得住,当即被打趴在地上。
乌铮却又冷冷的道:“我这匹马名唤驰风,是我千赫草原的圣物,你竟敢动手杀我的马,这事我得找你们的苏大人说道说道了!”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苏连城,他一见乌铮也来了,管事又被打飞,知道出了事,忙上前打圆场道:“见过王爷!”
乌铮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后道:“别给我来那些虚礼,你平日里是怎么管教奴才的?先是当街毁了尊郡主的马车,然后又欲杀我草原圣马,可是觉得我们草原的儿郎们都太好欺负了不成?”
乌大王怒气冲天,苏连城知道这个人不是随意能得罪的,当下便将那已被打的浑身是血的管事唤过来给乌铮道歉,乌铮并不吃这一套,当下依旧怒道:“你们这些汉人嘴里个个都说着仁义道德,其实什么都不是!完全就是伪君子!真要道歉,跟驰风去道歉吧!”
苏连城知道他极其难缠,还想跟他说几句好话,乌铮却是冷眉竖眼,看那情景,根本就不会理踩他,他叹了一口气,那管事知道今日惹了不该惹的人,当下看了那马一眼,马喷了一个响鼻,他吓得忙道:“这蓄生如此凶悍,我们又哪里能碰得到它!”
乌铮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那些草原儿郎们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苏连城怒道:“蠢货,那是千赫草原的圣物!”他又扭过头对乌铮道:“下人有欠管教,得罪了王爷,这个人便交由王爷处置好了。”
乌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却走到楚晶蓝和安子迁的面前道:“我以前不懂得什么是以权压人了,今日却是懂了。”
安子迁忙道:“我相信这必定不是表哥的意思,阿铮不用生气。”
“不是才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弄个下人出来顶罪,说到底还不是主子的问题!看不起我们草原直说就是,用不着如此拐弯抹角!如今朝中的权臣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事我得找圣上为我做主!”乌铮气呼呼的道。
安子迁忙道:“阿铮是来随我串亲戚的,就不要那么小气了,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再说了,表哥是当朝重臣,已经向你陪过不是了,总不能让朝中三品大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打三记耳光吧!”
“那倒也是。”乌铮当即笑嘻嘻的道。
苏连城在旁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暗暗吃惊,一时间想不明白安子迁何时与乌铮如此相熟了,两人一唱一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他暗自生疑,他当即走到安子迁的面道:“表弟今日怎么有空来苏府呢?”
安子迁浅笑道:“来西京这么久了,原本早就想来拜访表哥,却又惧怕表哥的威仪,怕表哥不认我这个亲戚,所以不敢来。可是又觉得若是不来的话,又实在是失礼,所以今日便备了薄礼前来,不想表哥的门弟真是高了不少,我这样的穷亲戚实在是不敢高攀,竟当众砸了我的马车,我只好先告辞了!”说罢,他轻轻一揖,便拉着楚晶蓝的手欲离开。
苏连城忙赔笑道:“只是一个误会罢了,我和表弟如同亲兄弟一般,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来,里面请!”
安子迁笑了笑道:“我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表哥还把我当做亲兄弟吗?”
苏连城笑的温暖道:“你我的兄弟之情深厚无比,和金钱没有任何关系。”
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听表哥这么一说,我也便放心了。此许薄礼不成敬意!”说罢,便命红梅将他准备好的两小坛酒给递了过去。
苏连城神色不变的收了那两坛小的只有拳头那么大的酒道:“表弟人来了就好,又哪来这些虚礼。”
“这酒我揉和了蝎子、蜘蛛、毒蛇等物的精华,实为十全大补酒,知道表哥辛苦,所以特地带来给表哥补补精气神。”安子迁笑的满是关心。
苏连城的嘴角微微一勾道:“表弟有心了。”他依旧极为淡定的收了下来。
乌大王不甘寂寞的道:“我今日去看阿迁,他说他要来苏大人家里串亲戚,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东西,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说罢,他便将手中的几十只鸟一并递了过去。
苏连城这一生收过无数的礼,却从来都没有收过如此别致的礼物,当下愣了一下后道:“王爷不生下官的气已是最好的礼物。”
“一码事归一码事。”乌铮不以为然的道:“去串亲戚肯定要带礼物的,要不然就没有礼貌,至于门口方才发生的事情嘛,我们以后再慢慢清算!”
苏连城闻言只得将鸟接了过来,他最是讨厌家禽鸟类,此时让他收拿下这些东西,实是让他恶心无比,却又不得不将东西收了下来,他接过后便将东西递给了身后的管事,纵然如此,他却还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他的额头之上,他心里一阵恶心,伸手一摸,一股异味传来,他险些便吐了出来,对众人说了句:“失陪一下!”便飞奔进了府。
安子迁和乌铮看到他的那副样心里都忍不住想笑,两人对视一眼后,安子迁对乌大王的膜拜之情油然而生。
那边早有人领着众人进了苏府的大厅,楚晶蓝一进来,便有人要领她去一旁的花厅,安子迁不冷不热的道:“我们是来走亲戚的,不用避讳男女之别。”
那人的眼里满是为难道:“我家小姐今日里在花厅里办了一场捐赠,还请郡主移驾。”
安子迁却恼了,瞪了那人一眼后道:“表哥家都是些什么下人,一个比一个无礼,先不说郡主身份高贵,你家小姐却是连个诰命都没有,且说苏家和安府的关系,你家小姐来这里也还得称她一声表嫂,你一介奴才竟敢这般对她说话?”
楚晶蓝只是淡然无比的喝着水,并不说话。
躲在帐后的苏秀雅听到这一袭话,心里大是不悦,却也知道安子迁说的是事实,当下巧笑着走上来道:“表哥今日也来了啊!”
安子迁微微一笑道:“听表妹的语气似乎是不太欢迎?”
“怎么会!”苏秀雅微笑道:“只是上次见面以为表哥生我的气了,不愿再见我,所以今日见到表哥我便有些欣喜。表哥和表嫂的感情当真是极好,让人羡慕的紧,日后若是想见表哥我便知道要先将表嫂请过来才是。”她浅笑着走出来,却见一旁还坐着一个粗犷的汉子,那汉子还半裸着胸膛,穿着还极为怪异,她不禁愣了一下,想要躲回帐后也来不及了。
安子迁笑道:“这位是千赫王,和我有过命的交情,表妹不用回避,再则你也已经是妇人,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不怕!”
苏秀雅的脸色当下变的有些难看,乌铮却道:“我听说你们汉子的女子成婚后会将发束起来,怎么你家表妹的头发还是放下的?”
楚晶蓝在旁解释道:“秀雅以前是成过亲,可是半年前便已经和离了,如今也算是没有夫家的妇人,将发放下来也是可以的。”
“是吗?”乌铮的眼里明显满是不信,他将苏秀雅上上下下再打量一番后道:“我怎么看都觉得她这样把发放下来是在骗人!成过亲的女人就应该有成过亲的样子,没有我们草原女子的爽直,我不喜欢这个女子!”原来那一日乌大王认错楚晶蓝之后,回去恶补过汉族的规矩,知道女子成亲之后是将发盘起来的,而成亲的女子头发则是放下来的,此时看到苏秀雅这副样子,只一眼,他就极不喜欢。
苏秀雅最是好面子,从未被人如此奚落过,偏偏对方才还是个王爷!又是她自己有错在先。
她轻轻咬了咬唇后道:“王爷……”
楚晶蓝打断她的话道:“王爷的性子直,有话藏不住,也不懂我们汉人的习俗,表妹可千万不要生王爷的气!”
苏秀雅红着脸看着楚晶蓝,楚晶蓝却又笑道:“我今日收到表妹的贴子心里很是开心,表妹巾帼不让须眉,有如此的胸怀让人敬佩无比。”
苏秀雅已平静了些,轻叹道:“说到巾帼不让须眉,我哪里能和表嫂比。只是觉得辽东的百姓太过可怜,南疆的将士为国尽心尽力却食不裹腹,我虽然是一介弱质女子却也想出自己的一分力。”
楚晶蓝微笑道:“表妹真是个善良的女子!”
苏秀雅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表嫂如今有孕在身,原本不想打扰表嫂的,可是又觉得若是没有表嫂在旁帮衬着实是不妥,所以就将表嫂请了过来,还请表嫂见谅。”
她笑的温婉大气,眉眼里也尽是温和,看着楚晶蓝的目光还带着淡淡的崇拜,仿佛今日里送给楚晶蓝的贴子不是她写的一般。
楚晶蓝见过很多坐装的人,但没有几个能装的像她这样自然的,她的嘴角微扬道:“我哪有表妹说的那等本事!表妹如今是京中小姐夫人们争相膜拜的对像,我还得向表妹学习才是。”
这样的打太极楚晶蓝自小就会,此时心里虽然觉得恶心,却也不露半分不悦,她看着苏秀雅温和的眉眼和气的还有些发红的脸,暗暗感叹苏秀雅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乌铮却极不喜欢这种说话的方式,他不喜欢太过粗野的女子,可是像苏秀雅这种太过做作的女子却更加让他恶心,他的嘴角微微一撇,眸子里满是不屑的打断道:“你们有话可以直说吧,这样绕来绕去累死个人!”
楚晶蓝浅笑,苏秀雅的眼底有了一抹怒心,心里是极度讨厌这个什么千赫王了,她却依旧保持着面上的淡然道:“表嫂既然来了,就随我去一趟花厅吧,各家的小姐和夫人都在那里等表嫂了!”
楚晶蓝见她这么想她去花厅,便知道那里必定是为她准备了些什么,她有孕在身实不能冒这个险,当下正欲拒绝,乌铮却道:“好啊,就去花厅,本大王最是喜欢美貌的女子了,我来西京之前,别人都说西京的闺秀们个个都国色天香,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又岂能错过?”
安子迁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道:“晶蓝,你身子不便,我陪你一起过去。”
苏秀雅急道:“那里全是女眷,你们去怕不合适。”
“有个屁不合适的!”乌铮一巴掌拍在小几上,那些茶盏便有一半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地,巨大的声音让苏秀雅也吓了一大跳,他却又凶神恶煞般的道:“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既然要请人去,就不要再推三阻四的!再说了,在我们草原上,男女是可以一起吃饭喝酒的!”
“这里不是草原!”苏秀雅咬着牙道。
乌铮冷笑一声,将苏秀雅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道:“的确不是草原,可是皇上一直对我说要我把西京当成是我自己的家一般,我就把这里当成草原了,你如果有意见的话,大可以让皇上告诉我这里是客地,让我守着你们汉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他的话把苏秀雅堵的死死的,直气的她的脸变了数个颜色。
楚晶蓝发现这个乌铮还真是个妙人,虽然实在是太不守规矩了些,但是也不失可爱,她和安子迁互看一眼,都选择不说话,苏秀雅朝她看了过来,示意她打圆场,楚晶蓝又岂会理会她,只当做没有看到她的那一记眼神。
苏秀雅不说话,乌铮却已经恼了,他大怒道:“你这个娘们怎么回事?哑了不成?去就不去,不去就拉倒?站在这里不说话算哪一出?”
苏秀雅知道眼前的这尊瘟神得罪不得,当下只得道:“表嫂这边请!”
乌铮大摇大摆的走在两人的前面,安子迁微微一笑,忙走在楚晶蓝的身侧,乌铮能去得花厅,他自然也能去得。
苏秀雅气的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只得由着乌铮去,却在心里暗骂草原的人全是浑蛋!
苏府并不算甚大,但是修建的却极为精致,九曲回廊上的花纹也煞是好看,做工极为精美,只是苏连城到西京的时间不算太长,里面还是有些地方建的不太细致,院子里的树也还小,虽然到了夏日却也并没有枝繁叶茂的感觉。
一行四人走到花厅前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莺声燕语,乌铮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个什么梦溪公主横蛮无理,他实在是不想娶她,原本以为依着她的性子必定是要和他退婚的,可是他等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动静,实在是有些不太正常。或许,他应该为这件事情再烧一把火,那样的女人虽然娶回草原后他有的是法子治她,但是必竟费神。若是能让她知难而退,倒是一件妙事。
乌铮的眼珠一转,嘴角含了一抹坏笑,他原就走在最前面,当下伸手便去推花厅的大门,苏秀雅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一大盆水从天而降,将我们英俊帅气的乌大王淋了个落汤鸡。
楚晶蓝和安子迁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有了三分寒意,虽然时值夏日,被淋一盆水并不打紧,可是她是孕妇,若是要在苏府更换衣裳的话更本就不可能有合适的,苏秀雅为了羞辱她可算是处心积虑了。
乌大王被淋了这么一大盆水,原本就有了三分怒气的脸此时怒气更重了,当下大怒道:“这就是你们汉人的规矩吗?”
苏秀雅知道坏了事,当下忙道:“也不知哪里来的水,王爷请移步内厅换衣!”
乌铮原就聪明,知道这一场局根本就是为楚晶蓝而设,他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他当即冷冷一笑道:“不知道哪里来的水,苏小姐果真是会说话,也难怪你的前夫会休了你,你若是我的女人的话,就凭你有这些花花心思,本王就得好好的待你了!”
乌铮的声音极大,响彻整个花厅,其实从他一进到花厅被淋开始,里面所有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花厅原本并不大,里面却已坐了二十几个朝中权贵的夫人小姐,乌铮的话,几乎每个人都听进了耳中。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意外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苏秀雅,只这一瞬间,苏秀雅便气的满脸发白。
她之前受了乌铮的气只能暗自忍着,原本想着将这尊瘟神伺候好之后让他别乱说话,却忘了花厅里还有一盆为楚晶蓝所备的水,此时一淋到乌大王的身上,他若是善罢甘休也就不是乌大王,他一句话便将她苦心经营了许多的高雅未出阁女子的形象击毁,她又如何能不恼?
她扭头看了一眼楚晶蓝,暗恨楚晶蓝怎么就把这样的一个人带了过来!楚晶蓝却朝她微微一笑道:“表妹千万不要生气,千赫王也不过是气极了所以才说出你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只是和离罢了,不是多大事情。”
她的声音不算大,可是此时花厅里极静,她的话倒有半数人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些名门贵妇们原本还以为乌铮不过是在胡说八道,此时听到楚晶蓝的话便全部证实了她们的猜想,一时间看向苏秀雅的眼里满是鄙视和不屑。
苏秀雅红着眼睛看着楚晶蓝,楚晶蓝却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苏秀雅也许很聪明,可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原本以为因为她的身份不敢把苏秀雅以前的事情抖出来,而且抖出来只怕也没有人会信。因为楚晶蓝的悍名早已传遍西京,而苏秀雅却是以端庄娴雅而在西京闻名,再加上楚晶蓝和苏连城的那一段过往,所有的人只会认为楚晶蓝是在报复。
可是此时楚晶蓝却借了乌铮的口说了出来,然后自己再温婉的劝说从旁证明了苏秀雅曾嫁过人的真实性,她又笑的温和,眼里满是关切和安慰,屋子里的贵妇们自然是全部姓了她的话。
楚晶蓝的心里对苏秀雅满是不屑,突然觉得苏秀雅也是个极蠢的,以为苏连城如今得了势,洛王失了势,又险些和谋反扯上关系,往日里那个行事微微有些嚣张的楚晶蓝必定不敢得罪于她,只是她终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也把楚晶蓝想得太简单了,她知道苏秀雅的根底,又岂会怕苏秀雅?
苏秀雅咬了咬唇,眼眶虽然红了,却也依旧不乱方寸的道:“表嫂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千赫王不过是怒极了在胡说而已!”
楚晶蓝见苏秀雅在此时还在装,行事和街边的泼妇实没有本质的差别,当下浅笑道:“哦,表妹听不懂吗?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呢?你和如海虽然没有孩子,却必竟是嫁过人了,这般散着发真是有些不妥。”
苏秀雅怒极,当下恶狠狠的看着楚晶蓝,她那张温婉的脸此时再也保持不了那分淡然了,楚晶蓝见她似要和自己撕破脸一般,当下也不以为意,那双清冷而又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苏秀雅,没有一丝温度。
苏秀雅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知道此时若是再和楚晶蓝对着干,实在是没有一点好处,正在此时,乌铮暴怒的声音再次传来:“把客人淋透了放在这里不管,这就是你们苏家的待客之道吗?”
楚晶蓝见目的已经达到,给安子迁使了一个眼色,安子迁忙道:“阿铮不用生气,这事只是一个意外罢了,你先去一旁将衣服换了,千万别着凉了!”
安子迁的声音温和无比,听得一众女眷微微一怔,乌铮也见好就收,当下冷哼一声道:“今日里我给阿迁一个面子,迟些再和苏大人去算帐!”
屋子里的女子最初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看到他半裸着胸膛只觉得有些不妥,而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更是吃惊,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他去换衣服的时候,苏秀雅带着楚晶蓝和安子迁走进了花厅,由于方才这一闹,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楚晶蓝和安子迁的身上。
第二十二章
初时,众女子觉得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太过寒酸,布是粗布,周身还没有一丝饰物,站在这个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显得极其不合时宜,而等到两人含着笑携手走进来时,众人只觉得两人当真是一对壁人,楚晶蓝的身上完全没有传闻中的凶悍之气,而安子迁也完全没有传闻中的纨绔之气。
楚晶蓝的气质高雅大方,虽然只是粗布衣裙却衬得她丰姿旧卓绝,她的腹部高高隆起,透着母性的安详温和。安子迁的气质虽然温和随意却又透着一般别样的磊落风流之色,那张微微有些阴柔的脸上又有一丝坚毅,他微微散落的发为他平添了一抹不羁的色彩,而他那双细长而又温和的眼睛目不斜视,只看着楚晶蓝,那双眸子里分明透着浓浓的深情。
异性相吸,安子迁的出现只看的那些尚还在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砰然心动,完全忘了安子迁这样一个男子站在女人堆里是一件多么不合适的事情,也忘了传闻中的安子迁是多么的上不得上面。只觉得若是能觅得如此佳婿,她们也不枉此生了。
楚晶蓝一走进花厅,便看到大厅前面的地上有一块地主透着油腻的光华,她小心的避了开来,这才细细打量花厅里的布置。里面主要的色调是明婿的暖黄,鎏金相嵌,上首吊着几盏精美的花灯,那样式是时下西京最为流行的,花灯的光华暖暖照下,照得整个花厅一片明丽,桌子全是上等的红木所制,上面已摆满了菜肴,那些菜肴竟道道精致无比,而且还极为昂贵,装菜的盘盏竟全是上等的雕花瓷,华贵无比。
除了西南角的桌子外其它的桌子上都坐了人,而那个位置是在整个花厅最偏僻的角落,也就是所谓的末席。楚晶蓝心里冷笑连连,今日里苏秀雅是摆明了要让她难堪了,竟安排她坐那么偏的地方!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一股贵气四周荡开,眼睛温和的扫了一眼坐席上的女子,那些女子大多打扮的极为华丽,艳丽的衣饰透着一抹浮燥之气。左首首席坐着一个贵妇人,她的皮肤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只有三十几岁,可是一双眼睛却透着几分精练和苍桑,只一眼,楚晶蓝便知那贵妇人不简单。
那贵妇人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她温和一笑,那贵妇人也笑了笑,可是眸子里却有了一抹连楚晶蓝都看不懂的复杂。
安子迁看到四周射来的目光,他倒是坦然的紧,他以前为掩饰身份常去青楼楚馆,每次一次总会被女子上下打量,他以前以为那是妓子们的轻浮,可是如今一见到这些名门闺秀们的目光,他心里暗暗冷笑,大家闺秀们大多也都是装出来的,虽然看起来端庄,可是骨子里也不见得就有多高雅。
苏秀雅一看到众女打量两人的目光,心里恨的要死,忙向坐在东首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终是回过神来了,正欲说话,安子迁却抢在那女子之前道:“我和郡主今日收到表妹的贴子,说要为国出一份力,众位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早在半月之前就已将安府里所有的资产和米粮全部捐给了朝庭,郡主知道我的决定之后,也将随身所带的首饰饰物全部捐了出去。今日里来这里,实是有些囊中羞涩了!而郡主又说,不管我们如今的处境如何,表妹有了这要的邀约,不捐实在是不妥,所以就将她如今最为珍贵的一对东珠耳环捐了出来,以表我们的一片爱国之心。”
两人身上穿的实大是简单,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而安府将家财全部捐出的事情,在西京不说人尽皆知,但是朝中的大员还是有所耳闻的,此时一见两人两袖清风的模样,倒也信了几成。
楚晶蓝浅笑道:“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请表妹不要嫌少。这一次表哥奉诣赈灾,实是件劳苦之事,我们是至亲之人,自当要加倍支持才是!”说罢,她将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苏秀雅看了一眼后将盒子接了过来道:“表哥和表嫂的心意,我感动至极,只是表嫂如今住在洛王府里,表嫂又极得洛王的宠爱,王府不会又岂会看着表嫂吃苦?我听大哥说,京官中多数捐了款项,而王府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王府存了其它的心思?”
楚晶蓝闻言面色一板后怒道:“表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王府没有动静?什么叫王府存了其它的心思?表妹清楚王府里的事情吗?”
她刚才还笑的温和,一听到苏秀雅的话立即变脸,连声质问的话让苏秀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当下愣在了那里,心知她方才太过急躁了些,话也说的急躁了些。
楚晶蓝看到苏秀雅的样子后又大声道:“父王对圣上忠心耿耿,不说其它的,这些年来王府为国出了多少的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四哥这些年来征战沙场,不顾自己的生死,和南地疆的将士同吃同睡,国库空虚,四哥就用王府的银两来买粮草,供大军吃喝,更将自己的俸碌全部都捐了出来。我大哥这一次奉诣去辽东赈灾,朝庭的款项拔不到位,他只恨不能承受寻常百姓之苦,将多年的奉碌一次全部拿了出来给灾民们买粮,还有我二哥三哥五哥六哥,平日里用尽心力效忠朝庭,为朝庭立下了多少的汉马功劳,表妹来京的时间尚短,只怕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她的眸光将所有的人扫视了一遍?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