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104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我记得你小时候是最疼我的,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留给我一份。我五岁那一年,跌到枯井里,是你想尽办法把我救出去的,你为了救我还将手臂擦破了!我有一次上树掏鸟窝,被毒蛇咬杀,是你拼尽全力救了我的!这些你都忘了吗?你小时候最是疼我宠我,还曾对我说过,我是你最疼爱的弟弟!你就真的忍心这样待我吗?”
大少爷怔了怔,眸光又柔和了一些,于文远却在旁道:“你是从小对他极好,可是他的心思却恶毒的紧,从七八岁开始就预谋着要夺安府的家主之位。我和他自小在一间私塾里念书,他的想法我再清楚不过,八岁那一年,夫子问他长大了要做什么,他就说要继承安府,做安府的当家!当初真是白白浪费了你对他的一片心意,你对他那么好,他却存了那么恶毒的心思!长大之后,更不消说,他表面上虽然看起来不想做安府的当家,可是私底下却做了无数卑鄙无耻的事情想夺走属于你的一切!否则,他又岂会把楚晶蓝娶回安府,他娶楚晶蓝就是觉得他一人对付你太不容易,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找个帮手回来!”
大少爷怒视安子迁,安子迁的眼里也满是怒火,他咬着牙看着于文远道:“你当真是狠毒至极!从小到大,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这一次回来原本就存了极其恶毒的心思,上次设下毒计害晶蓝,这一次却是在算计安府了,于文远,你简直就不配做个人!你这般和佩兰苟且,用尽心力想要谋夺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一切,置自己的妻儿于不顾!你可知道你的妻女被人欺辱,食不裹腹,衣不遮体,日日不得安宁,为你犯下的过错赎罪!你对自己至亲骨肉尚且如此,对其它人呢?”
于文远的面色微微一变,却又笑道:“安兄如此关心我家娘子,莫不是在打她的主意?”
安子迁听到于文远的话冷笑一声道:“无耻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无耻至极!我原本以为你家娘子对你的事情也是知情的,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活该,如今听你的话才知道她何其可怜,竟嫁给你这样一个人渣为妻!你不顾念夫妻之情,骨肉之情也便罢了,到如今竟还说出这样侮辱她的话!于文远,你真是不配做人了!”
说罢,他又扭过头对大少爷道:“大哥,你也听到了,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耻至极的人,一个根本就不顾念任何感情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他今日里答应你的事情等到来日必会反悔,也必会反咬你一口!你为了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渣子为了遮掩你那从心中而中的魔障,竟是连你的亲弟弟也要杀吗?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于文远冷笑道:“安兄又何必把我说的那么无耻,若是论无耻的话,我自认是及不上你的!你这些年来到处寻花问柳,不知道毁了多少妇人的名节,娶楚晶蓝也不过就是一方面贪恋她有几分地姿色,另一方面也不过是因为楚家薄有家财,此时好似装做浓情厚意,只怕她日后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便将她一脚踢开!就如之前对俞凤娇一般!”
他说罢又看着大少爷道:“你的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是清楚至极的,他对枕边人犹如此绝情,对你这个大哥更是可想而知了。我们今日若是不联手的话,他定会将你这一次的事情宣扬开去,你日后只怕都无法做人了!”
安子迁看着大少爷道:“大哥,你是我的至亲,今日之事我之所以只身前来,便是为了顾全你的颜面,你日后只需寻个由头将佩兰打发走,今日之事我断然不会告诉其它人!”
“他的话你也能信吗?”于文远轻哼道:“你又不是不知安子迁平日里没有一句话靠得住,他的心思之狠,远远超过了你的想像。再说了,就算你能信得过他,你信得过楚晶蓝吗?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是他们夫妻合谋来对付你的!其目的就是你的家主之位!”
他的心思是今日能杀得了安子迁是最好,就算杀不了安子迁也必然要挑起两兄弟的仇恨,让他们日后水火不容。他大致能猜得到大少爷的心思,估莫着大依着大少爷往日的做风,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佩兰听到于文远和安子迁的话后,身子微微颤了颤,她对于文远的家世也是知晓一二,平日里见于文远处事也是有些狠毒,只是她心里对于文远的迷恋早已深的不能自拔,所以当初于文远让她在安府的别院外勾引安府的少爷时,她也言听计从。而今日想来,她的心里也起了一些疑问,只是此时终究不是问的时候,只是看着安子迁时,眼里却有了一丝复杂。
她当日有安府的别院之外,其实是为安子迁而去的,于文远当时对她说,安子迁精于音律,听到那样纯真的笛声必会受到吸引,当初也如于文远所料,安子迁是出来和她说过话,她也向安子迁投怀送抱过,只是安子迁看起来放一荡不羁,却又不失君子之风,对她的投怀送抱如若无视。倒是当时住在别院里的大少爷,见她美貌温婉,时不时的调戏于她,最终两人勾搭在一起了。
而于文远也没有料到大少爷会上勾,却也觉得是个极不错的机会,便将佩兰将错就错,于是才有了今日之事。
只是安子迁的相貌远在大少爷之上,是个翩翩佳公子,而大少爷却又胖又黑,眉眼里没有一分安子迁的风采。是以在佩兰的心里,一直存有一丝不甘,也一度想和安子迁共度春风。无奈何一直没有一点机会,此时听到于文远欲置安子迁于死地,心里竟有一丝不忍,看着安子迁的眸光里已满是温柔。
大少爷原本已被安子迁说动,想起纵然安子迁太过无耻,太过狠毒,却终究是他的亲弟弟,他又怎么能联合外人杀了他,再则于文远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也是有些数的。一时间心念有些松动,却又不愿将这桩丑事张扬开来,而安子迁也已经应承于他,只是让他了舍却佩兰,想着以后的风言风语,心里又有了诸多顾虑。
他忍不住看了佩兰一眼,却见佩兰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安子迁,他才熄下去一些的怒火又腾腾的烧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佩兰无耻,安子迁更是无耻,这样的人实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于文远看出了大少爷眼眸里的变化,他循着大少爷的眼睛看去,却看到了佩兰看像安子迁的目光,当下忙道:“大少爷也看到了,安子迁根本就是一个不知道刻已之人,行事又狠厉,他说的话你可千万别信,他那风流的性子,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打佩兰的主意。对了,他方才不是让你把佩兰休了吗?依我看,他根本就是看上了佩兰,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话!这样的弟弟,有还不如没有!”
大少爷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又想起安子迁那风流的性子,当下恨恨的道:“不管怎么说,今日里我是不会再留你了!”他说罢,恶向胆边生,竟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就朝安子迁的心口刺去。
佩兰虽然心思很大,一直都想得到更多的富贵和荣华,但并没有做过太过狠毒的事情,此时见大少爷掏出刀子,不禁吓了一大跳,心里又有些担心安子迁,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于文远看到那把刀子倒笑了,那双眼睛里已有了深重的嘲弄,他见大少爷一动手,见旁边有块青砖,当下想也不想,捡起那块青砖就朝安子迁的头上砸去。
安子迁看到大少爷的那把刀,心里已冷如寒冰,原本因为今日之事而生的一丝愧疚之心也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可是大少爷虽然从没有把他当做亲兄弟,而他的心里却还是对大少爷存了一分手足之情。此情此景,却终是叫他的心里难受至极。
他的身子微微一侧,便避开了大少爷那狠厉的一招,于文远刚好从后面偷袭而来,安子迁避开了,于文远却直直的撞了上去,他一时间也收不住脚,倒向是于文远往刀口上撞过去的一般。
而于文远手中青砖原本是要砸向安子迁的后脑勺,因着安子迁的那一避,便偏了些,青砖重重的砸在了安子迁的右肩上,他的眸子微微一眯,一股怒气自心间升起,脚往后一踢,便将于文远重重的踢了出去。
这样一番动作,倒显得是两兄弟齐心对付于文远一般,也因为安子迁这一踢,大少爷的手一松,他的刀插在于文远的身上却不太深了,可纵是如此,鲜血却还是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浅在雪白的雪地上,顿时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佩兰何曾料到会有如此的变故,当下吓得忍不住再次惊叫出声,一张小脸顿时吓得一片煞白,大少爷也没有料到会如此,顿时也傻了眼,当下呆呆的站在那里,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虽然有杀人之心,却终究也不是狠毒之人,方才的恨和怒在看到于文远倒地之后,竟也有了三分害怕,他的手顿时剧烈的抖了起来。
于文远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当下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大少爷,再看了一眼胸口的刀,然后怒道:“安子轩,你好狠毒,竟这般耍我!”
佩兰惊吓过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扑到于文远的怀里哭道:“你怎么样呢?”
于文远看了她一眼,她一摸手上满是鲜血,当上吓得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正在此时,院子虚掩的大门被安夫人一把推开,她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也吓了一大跳,却看到佩兰衣冠不整的扶着于文远有,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扬手就甩了佩兰几记耳光。
她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妇,竟是连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我安计待你不薄,子轩待你极好,你怎么就这么无耻!说,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这个男人的野种!”她心里气恼至极,原本是满满的希望,到此时却成了满满的绝望!
她这一生都有些骄横拔扈,鲜少受到那些委屈和打击,而今日之事却如有人在她的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般难受。只是当她的目光看到躺在地上的于文远以及插在他胸口的刀子时,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觉得气息有些不妥,她在醉乡楼上看到大少爷和于文远打斗的情景,自然就猜这一刀是大少他捅的。心里却又有些生安子迁的气,看到大少爷和于文远打架,怎么也不拦一下!
佩兰原本就受了惊,又被安夫人这一么打,想起这几年来的苦心经营,安夫人一出现她便知道一切都成了泡影,那些荣华富贵再也不保了,心里觉得难过至极,她本有孕在身,方才又能于文远欢爱了一切透支了精力,此时再也支撑不住便晕在了雪地上。
大少爷一看到安夫人,便忍不住问道:“母亲,你怎么来呢?”
安夫人满眼怜惜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楚晶蓝老远就听到佩兰的惊叫声,心里知道只怕是出事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便匆匆跑进了屋子里,她看到一屋子呆愣在那里的人,当她看到雪地上鲜红的血,以及于文远时,也愣了一下。她曾想过很多次和佩兰私通之人会是谁,将三少爷、顾荣辉以及十三掌柜全部都想了一通,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那个已经下了狱的于文远!
她想起那日黄昏在安府侧门边看到背影,她一直都觉得极为熟悉,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是谁,当时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却也是快的一闪而逝,只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不可能会是于文远,她轻叹了一声,原来这个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最可能的事情。
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当日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她咬了咬唇冷笑道:“于三公子,你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只是你也真不是个人,由着自家娘子和孩子吃尽了百般苦,却在这里勾结它人之妻!”
于文远见她和安夫人都闯了进来,又见安夫人动手打了佩兰,原本只是怀疑今日之事是楚晶蓝和安子迁一起设计好的,此时倒是十分肯定了。他的伤口不算太深,却也刺痛无比,只是心里却是极为清醒。
他伸手捂着小刀畔的伤口轻笑一声后道:“楚大小姐好本事,我这一次竟又栽在你的手里了!”
楚晶蓝的眸子寒的如同千年寒冰,知道再这样闹下去只怕是要出人命了,她看了一眼还愣在一旁的丫环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许大人!”
“不许去!”安夫人咬着牙道:“今日的事情若是传扬开了,子轩要如何做人!”
“于文远受到重伤,如同这件事情不惊动官府的话,他若是死了,只怕安府就算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楚晶蓝冷冷的看着安夫人道:“难道母亲想看着大少爷因此入狱不成?”
安夫人方才在醉乡楼上看到大少爷和于文远打斗,知道于文远身上的伤八成是大少爷所致,她虽然也恨不得一刀杀了于文远,却知道若是闹出人命的话就算安府是皇商也不能减免。只是这原本就是一件大丑事,若是传扬了出去不但大少爷脸上无光,就是整个安府也是脸上无光。
她咬了咬牙道:“不许去报官!于文远原本就烧了楚家的织坊,早就该入狱的,此时出现在这里就是不该,若是死了也是他活该!”
楚晶蓝为安夫人这异想天开的想法感到好笑,当下缓缓的道:“母亲只怕是把事情想太简单了,就算于文远原本应该呆在狱中,他若是真的死在这里的话,官府只要一查便能知道这座宅子是谁的,大哥便以脱了干系!而许知府那里,我自然有办法的堵住他的嘴!”
安夫人知道她说的有理,当下扭过头看着她道:“可是依着律例持刀杀人也要监禁的!”
“持刀杀人是要监禁,可是若是为了自卫就另当别论。”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于文远收买狱官逃出监牢,然后持械闯入民宅之中行凶,大少爷不过是自保罢了,母亲觉得这个说词如何?”
安夫人原本心中暴怒,经此一吓,早已有些六神无主,再听到楚晶蓝的话,便觉得是有些道理的,她又想起楚晶蓝本是洛王义女,许知府原就有三些惧她,再加之她也熟知律法,她也是安府的人,事情闹大了,她的脸上也同样无光。
安夫人这般一想,便只得点了点头后道:“只要不污了安府的名声,不坏子轩的志声誉便好。”
“在许知府来之前,母亲可否想好了要如何处置佩兰?”楚晶蓝又轻声问道。
安夫人看了佩兰一眼后骂道:“这个贱人是断断不能留在安府了,她简直就是安府的耻辱!”
“既然如此,那就对外说她因为盗贼入室受惊,动了胎气,不宜再进安府吧!”楚晶蓝缓缓的道。
安夫人咬着牙道:“这个贱人又岂能如此便宜了她!”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第二十一章
楚晶蓝听到安夫人这句话时,心里冷笑连连,却又轻声问道:“不知道母亲想如何处理她?”
安夫人恨恨的看了佩兰一眼后道:“这贱妇如此欺瞒于我,如此欺瞒子轩,当真是罪该万死!”她的话一字一句的从嘴里溢了出来,恨意浓烈。
楚晶蓝淡淡的道:“所以母亲是想要杀了她呢?”
安夫人扭头看了楚晶蓝一眼,她又浅浅的道:“这事大少爷怎么看?”
圆珠跟着楚晶蓝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大跳,她看了楚晶蓝一眼,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出了小院子。
大少爷见楚晶蓝和安夫人也赶了过来,他原非蠢人,微微一想便也能知道这件一事情只怕是楚晶蓝和安子迁设计好的,当下怒道:“楚晶蓝,你好狠的手段!”
楚晶蓝懒得理他,她见安子迁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颇为担心,忙拉着他的手道:“远溪,怎么呢?你打不打紧?”
安子迁朝她浅浅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道:“我不妨事。”
楚晶蓝见他的脸色极为不好,心知其中只怕还有其它的事情,而当下却也不好相问,正在此时,大少爷却冲到楚晶蓝的面前道:“你这个心机深沉的毒妇!我要杀了你!”说罢,他便扬掌朝楚晶蓝的脸上扇了过去。
安子迁在旁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大哥方才想要杀我,现在又想杀晶蓝,你觉得你的事情还能瞒得过天下人吗?你以为把所有的人全杀了,就能盖下这件事情吗?”
他微微顿了一下后一又一字一句的道:“大哥,你还想自欺欺人多久?”
楚晶蓝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后道:“看来大哥是觉得这顶绿帽子戴的极为舒服,早知道如此的话,我就不用费那么多的心血让大哥知道这件事情了。”她隐隐觉得安子迁的话里有话,可是一时间又觉得不可能,这世间的男子又有谁能忍受那样的耻辱。
大少爷的脸色顿时难看的紧,楚晶蓝却又看着安夫人道:“母亲此时可知佩兰腹中的孩子还是不是安府的嫡孙?若是嫡孙的话,母亲方才的话就说的太过狠了些,而若不是嫡孙的话,那佩兰倒是把母亲和大少爷都瞒的极苦。”
安夫人听到她这一句话面色顿时难看的紧,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楚晶蓝,而那脸色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就如同开了染坊一样热闹。
大少爷看着安子迁道:“你这个蠢材倒是越来越聪明了,跟着楚晶蓝倒是学了不少的东西!”
安子迁看了一眼大少爷道:“我倒觉得今日里从大哥那里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大哥今日当真是让我开也眼界,我才知道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人为了名利和名声竟可以连自尊都不要!”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安夫人怒道:“你们还嫌今日之事不够丢人吗?”
“母亲也觉得我的丢人了吗?”大少爷看着安夫人道:“在母亲的眼里,只怕五弟要比我好上千倍万倍!而我就算是将所有的事情做得再好,在母亲的眼里,只怕也是个没种的!”
“混帐!”安夫人大怒道:“你胡说什么!这个贱人不守妇道,你又怎么能把一切的错处都怪到远溪的身上!”她纵是再糊涂,这分是非她还是分得清楚的,她再看了一眼于文远和佩兰的样子,当真是怒中心来,只恨不得将两人都碎尸万段。
大少爷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夫人,当下冷笑一声便拉开大门往门外跑去,而方才因为佩兰的那几声尖叫,早已惊动了四处的邻居,他一将门打开,便见得有不少的邻居围在外面。
大少爷怒吼道:“看什么看?全部都给我滚!”说罢,他从地上抓起一把雪便朝邻居的身上砸去。
那些邻居有许多是认得他的,见他一出来,又在那里发脾气,当下便有人道:“横什么横,给人戴绿帽子了,还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们早前就听到动静,都跑出来探看,里面的话语也隐隐听到几句,再看到里面的情景,大少爷嚣张的态度,话便说的难听了。
“可不是嘛!我以前就曾见到这屋子里有其它男人来,原本以为安府的大少爷是个极聪明的,不想却最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我听说安府的大少爷是个没种的,根来就是想借人家的种子!”
“……”
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大少爷一声骄傲,又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而那偏偏又是事实,他心里再也承受不住便发了疯的奔了出去。
安夫人见他离开,当下大急道:“子轩,子轩,你要去哪里?”
安子迁见安夫人要去追大少爷,便一把将她拉住道:“母亲,这件事情也不全是于文远无耻,你让大哥自己冷静一下吧!”
楚晶蓝听到那些话难听,想起她曾经也被人说过更加难听的话,当下走了门去道:“乡亲们误会了,今日是有贼进屋行窃,刚好被大少爷发现了而已,可不是像乡亲们想的那样。我听说前几日有江湖大盗进了杭城,乡亲们还是回家看好自个家里,省得也有贼爬进自个家来,有心情在这里看热闹,倒不如好好看着自个家里。”
众邻居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慌忙散了,回到各自的家中去了。
于文远的鲜血越流越多,他原本身上就穿的薄,此时这般倒在雪地里,只觉得那层层寒气渗进心间,整个身子已冷如寒冰,胸前的小刀虽然插的不算深,但是却也剧痛难忍,他隐隐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知道今日的事情至此,便是败了,他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气息已然有些微弱,却用尽了力气道:“安子轩根本就是个没种的货,他早就知道佩兰的孩子不是他的,你这个老太婆又何必为难佩兰这个弱女子,是你的儿子是孬种,却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她的身上算什么!”
大少爷已经离开,安夫人正为他担心,此时听到于文远的话后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根本就是你不要脸!于家尽生你这种无耻之人!”
于文远冷笑道:“没错,我是无耻,我认了,可是安夫人你那个一直捧在手心里儿子更无耻!他早就知道他没有种,也早就知道佩兰和我在一起,却一直都想借我的种,原本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却被你的的小儿子横插一脚,现在好了,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是你自己把你自己的儿子逼走的!你教得好儿子,好儿媳妇!”
楚晶蓝看着于文远倒在地上的样子,怒气浓重,只见他比早前瘦了一些,此是虽然重伤在地,却依旧满是无耻的表情,她只觉得他原本还有此俊朗的五官实是有些面目可憎了,当真是这世上最为丑陋之人。
安夫人闻言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她发了疯一般的朝于文远冲了过去,扭掌便狠狠的扇了他几记耳光,一边打一边大怒道:“王八蛋,不要脸的贱货生的贱种……”
于文远身受重伤,早已没有还手之力,安夫人下手甚重,他却依旧在笑,他原本已快晕倒的神志,倒被安夫人那几巴掌打得清醒了不少,安夫人的人一停下来,他的嘴角边溢出一口鲜血,却又笑眯眯的道:“不要脸的是安子轩,你自己的儿子,可怪不得我!”
安夫人怒极,咬牙切齿的道:“混蛋,我要杀了你!”说罢,她两眼盯着于文远身上的那把小刀,顿时恶向胆边生,一咬牙便将那把小刀重重的插一进去。
楚晶蓝知道她的性子,知道于文远这般挑拔激怒安夫人无非就是想安夫人动手杀了他,而他若是真的死了的话,那么大少爷和安夫人就算是正当防卫,也得受一番牢狱之苦。她虽然极不喜欢大少爷和安夫人,但是她如今也是安府的儿媳妇,他们若是出事,她的脸上也是无光的,再则这本是一件极大的丑事,断然不能再张扬了。
她极快的一把拉住安夫人道:“母亲何必和这样的人渣一般计较,他不过是想累母亲有个杀人的名声,到时候安府也得受到牵连,他若是真死了,只怕大少爷的事情也瞒不住的。”
安夫人原本气血上涌恨意深重,所以才生了那样的念头,此时听楚晶蓝这么一劝,才猛然清醒了几分,心里虽然知道楚晶蓝是为她好,可是怒气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她心里原本就对楚晶蓝有极大的成见,当下一把将楚晶蓝甩开道:“不用你提醒!”
于文远看到安夫人对楚晶蓝态度,却又吃吃笑道:“楚晶蓝啊楚晶蓝,你一生聪明无比,却摊上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贱妇做婆婆,日后可有得你受的!”
“闭嘴!”楚晶蓝眯着眼睛冷声喝道。
于文远却又笑道:“怎么呢?怕了吗?你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了!我若是你的话,定不会再为安府做任何打算,还会想办法除去这个老妖婆!要不然那日子怎么能过得舒坦!”
安子迁的眼睛微微一眯,于文远却又道:“老妖婆,你这会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楚晶蓝这样的儿媳妇,你以后的日子过的绝对舒坦不起来,就等着她好收拾你吧!”
安夫人听到于文远的话后眼睛里的怒气又重了些,却扭头看了一眼楚晶蓝,楚晶蓝咬着牙道:“我和母亲之间永远也没有你所说的事情!”
于文远还想再说话,安子迁的手指头轻轻一弹,点在于文远的昏睡|岤上,他的头一歪,便已经晕了过去。
而安夫人却还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楚晶蓝,楚晶蓝冷笑道:“母亲若是真的受了于文远的挑拔,那才真的是蠢钝至极的举动。”
安夫人的眸光微微温和了些,安子迁也在旁轻声的劝道:“于文远是个无耻之徒,他将大哥害成这副样子,母亲还信他的话不成?”
安夫人看了楚晶蓝一眼却没有说话,楚晶蓝看到安夫人的眼神却知道安夫人是把于文远的话全听进心里去了,她的眸子里寒意也重了几分,暗骂安夫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她心里也知道若是安夫人日后真是想要处心积虑的对付她的话,那么她也必会如于文远所言,要给安夫人一些颜色看看的。只是如此却让她更恨于文远几分,只觉得他当真是个极大的祸害,在这种情况下还得摆她一道。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杀机,不管这次的结果如何,像于文远这样的人是断断不能再留了。
正在此时,许知府亲自带着一众衙役来了,他一看到楚晶蓝,先向她行了一个大礼后道:“卑职参见郡主!”他一跪下,后面的那些衙役也跪了下来。
安夫人看到这副情景,眸子里的寒意加剧,她咬着牙道:“晶蓝,你真是郡主了吗?”
楚晶蓝不理他,却看了一眼许知府道:“我虽然是洛王的义女,却不是什么郡主,知府大人快快请起,你这般对我,若是传到其它的人的耳中,还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子。”
许知府起身后忙道:“卑职的前段日子听到从西京回来的官差说,洛王已将郡主的身份上朝今上,今上已经允了。虽然圣诣还没有下来,郡主却已是名正言顺的郡主了。”
楚晶蓝闻言微微一怔,那一日洛王说出那句话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洛王不过是为了帮她,所以才会有那样说词,没料到洛王却是真真切切的放在了心上。
她淡淡的道:“圣诣没到我便不便是什么郡主,许大人千万不可逾礼!”
“是!卑职知道!”许知府忙道。
楚晶蓝却又问道:“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还请许大人赐教!”
“楚大小姐请说。”许知府恭敬的道。
“这于文远上次烧了楚家的织坊和仓库,当时大人便已上陈情表将他的功名革除,后来我听说将他押往州府由刺史大人订夺,我想请问许大人,他又是怎么出来?一出来后怎的又回到了杭城欲行不轨之事?”楚晶蓝的语气很温和,话却有了质问的意思。
许知府闻言忙让衙役将于文远给抬起送到府衙,而佩兰因为安夫人要顾及安府面子的事情,便让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丫环将她抱回了睡房。
许知府久经官场,一进来看到这一幕情景心里已经有数,却也并不说破。
许知府处理完那些事情后才道:“楚大小姐有所不知,于文远在西京的时候曾和当朝太师走的甚密,他为人机敏,太师觉得他是确个可造之才,便收他为学生,他这番一出事,早有人告诉了太师。而于文远原本就有功名在身,这次科考虽然没有进前三,却也是考中比较出色的一个,他这一次犯的案子甚大,早已经惊动了当今圣上,太师大人便到圣上那里去求了情,只是剥夺了于文远的功名,所以当于文远送到州府的牢房之后,他就被放了出来。”
楚晶蓝闻言眸子微微一眯后道:“楚家是这一件事情的苦主,他被放了出来,知府大人怎么不差人来知会我一声?若是知道那件事情的话,只怕就不会有今日的惨状了!”
许知府闻言忙又向她行了个礼后道:“楚大小姐是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因为有功名在身,所以待遇自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而他被释的消息,我也是这几日才得知,却不想他就回了杭城!”
楚晶蓝轻哼了一声后看着许知府道:“如此倒是辛苦许大人了。”
许知府知道她已经动气了,当下忙道:“不管于文远他以前如何,这一次他是罪责难逃,而今他已没了功名,又犯了入室行凶抢劫之罪,自然是难逃法网!只是大少爷若是得空,还是需要到府衙做一次笔录,卑职也好向上级交待。”
“这个自然。只是入室行凶抢劫?”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反问了一句。
“正是!”许知府忙道:“于文远他行事狠毒,一直记恨楚大小姐,所以也就对安府生恨,知道安府的大少爷有这里有个别院,里面放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他一直想寻机会东山再起,所以就对这里财产起了意,于是便趁着今日里面无人入室抢劫,不想却被大少爷撞破,两人争执之下,他被大少爷刺伤,这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他吝由自取人。他这一次若是死了,也和安府不相干,而若是活着的话,只怕后半生人都会在监牢中度过。”
楚晶蓝看了一眼站在许知府身边的圆珠一眼,圆珠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心念微深,当上缓缓的道:“如此便有劳许大人了,若是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烦请通传一声。”
“卑职明白。”许知府忙在旁边答道。
安夫人闻言也觉得许知府这罪名当真是圆的极好的,她本就恨于文远入骨,当下只是狠狠的咬了咬牙,心里却又有几分忌惮楚晶蓝的能力和手段了。
她方才慌乱失了分寸,这会已经平静了下来,细细一想只觉得这件事情也太巧合了些,心里却又更恨了些。大少爷冲出去下落不明,她心里终是不安,见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便匆匆回了安府,回到安府之后又不见大少爷,她心里担心,便又差人去米铺找大少爷,家丁说大少爷也不在米铺。
安夫人闻言便慌了神,心里挂念大少爷便差了安府所有的家丁都去寻大少爷,对外只说大少爷被人室抢劫,佩兰为了护他身受重伤,孩子小产,大少爷受不了那样的刺激便奔了出去。
许知府将这一切处理好之后,又见安夫人离开了,便走到楚晶蓝的身边轻声问道:“郡主觉得卑职今日所做之事如何?可还满意?”
“我不太明白知府大人的意思。”楚晶蓝看着许知府道:“大人不过是在禀公办理此事,又何需问我的意见?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懂朝庭的律法。”
许知府听她这般一说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忙道:“郡主说的甚是,卑职不过是在禀公办理而已。”
楚晶蓝见许知府满脸都是谄媚之色,心里极为讨厌,当下不愿再理会他,他却又轻声道:“卑职猜今日之事之后,大少爷必然不敢再与郡马抢家主之位了。”
楚晶蓝终是有些恼羞了,她看着许知府道:“我实不明白大人话里意思,这安府的家主之位原本父亲一直属意大少爷,而父王却属于五少爷,可是这件事情说到底却也不过是安府的家事罢了,到底谁做安府的家主,那凭的是各自的本事,可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大人你是否也管得太宽了些!”
许知府被她这通抢白直觉得有些拉不下脸下,他原本是一心想要讨好楚晶蓝,如今看来却有几分像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他忙讪讪一笑道:“郡主说的甚是,那是郡主的家事,卑职实不该管,是卑职多事!”他见楚晶蓝处事的方式,便又依着之前师爷说的法子,所以才有今日的猜测。此时见楚晶蓝发怒,他心知他这副样子只怕是要让人看不起了,而依楚晶蓝的本事,只怕安府里的一众少爷和少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许知府心里微急,却也不敢再说话了,唯恐再惹恼了她,当下便道:“这边的事情已经料理完了,卑职就先回衙门了!”他心里一时间也知道楚晶蓝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觉得今日的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得由着楚晶蓝的心意把事做好,而于文远现在是不能死,日后只怕也留不得了。
他心里觉得他的锦绣前程全在楚晶蓝的身上了,一时间不敢有半分怠慢,更是用尽了心力,决意要把事情做的妥妥当当的。楚晶蓝不说是因为她的身份太高,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而她不说也不代表她不想,这其中的关节他得好生把握才是。
“有劳许大人了!圆珠,替我送送许大人。”楚晶蓝淡淡的吩咐道。
圆珠应了一声便将许知府送了出去,她回来的时候道:“五少奶奶,隔壁屋子里还有两个丫环被下了药,要如何处置?”
“让她们自己去找母亲吧,由母亲去处理她们便好,我就不去插那个手了,也好让母亲知道佩兰的手段。”楚晶蓝缓缓的道。
“是,我明白了。”圆珠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楚晶蓝见安子迁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脸色也极不好,她轻声问道:“你怎么呢?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子迁轻叹一口气后道:“回去再细细告诉你吧。”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去管佩兰之事,便和安子迁一起回到了悠然居,两人进去之后,安子迁喝了一杯茶后道:“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佩兰在外有男人。”
楚晶蓝闻言先是一惊,细细一想后便又道:“原来如此,我之前就一直有些好奇,依着大少爷的性子又怎么会只和大嫂说上几句话,大嫂便能在安府住到元宵之后,原来是大少爷的心里存了一分愧疚。”
安子迁叹了一口气道:“我以前一直都觉得大哥极为精明,没料到这一次却做下了这样的蠢事。那于文远是什么样的人!又岂是他所能掌控的,他因为心里的魔障,竟是已全然不顾兄弟之情,他竟要动手杀我,若不是我会武功,今日里插在于文远身上的那把刀就插在我的身上了。”
楚晶蓝闻言顿时大怒,她之前就已经看出安子迁心里不畅快,却没有料到大少爷竟做的出此出格!
她的面色微沉,伸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后怒道:“混帐!我们对他是处处手下留情,他竟是连这样事情也做得出来!”
安子迁见她平日淡然,此时却因为大少爷对他所做的事情暴怒,原本有些烦郁的心情却好了不少,他轻轻握着她的手道:“大哥走进了他自己的魔障中了,所以才会怨天尤人,连我也一并恨了。这件事情我难过就好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否则你再一难过,我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楚晶蓝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他那副和善没脾气的外表下是竟藏了无数的隐忍,那深重的担当倒真是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抹怜惜,她心念微微一动,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他想冲她笑一笑,可是不知为何,那一笑竟显得极为免强,反而让楚晶蓝的心里有更多的不忍了。
她轻声道:“你真是一个人不折不扣的傻子!”
安子迁笑了笑,明白她另有所指,大少爷对他一点都不顾念两人的手足之情,那么他就没有必要难过了,只是心里却终是堵得慌,心念间又岂是说不难过就能不难过的。
楚晶蓝不语,安子迁又缓缓的道:“你今日的事情倒是处理的极好,只是洛王真的求皇上封你为郡主的话,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母亲日后只怕再不敢存半点轻视你的念头。今日里父亲不在家,大哥也跑出去不知所踪,我猜这件事情只怕还不会就此了结。”
“为何这么说?”楚晶蓝反问道。
“你还记得上次佩兰在安府里和于文远相?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