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66部分阅读
悍妾当家 作者:肉书屋
他的身后,她只觉得那朵朵盛开的梅花都在嘲弄于她。
两人越走越偏,竟已穿过了梅林,走到了一处小茅屋前,那茅屋显然看林人的临时歇脚点,看起来有些破旧。
乐辰景的眸光却微微一合,径直走进了屋子里,楚晶蓝的心陡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浮起。
她咽了一口口水,有了想逃跑的冲动,乐辰景的声音却从屋子里传来:“进来吧!”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后缓缓的道:“世子不是要游园吗?这里已没有风景了,我们折回去吧!”
乐辰景淡淡的道:“折回去?为什么要折回去,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你弄到这里来,若是折回去了又如何进行那一夜我们未做之事?”
楚晶蓝思绪如电转,终是知道他今日里说要和她游园的真正目的了,恐惧向她袭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低低的道:“未做之事?”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将异域莲花给你,你做我的女人。”乐辰景半倚在门框边含着笑道。
楚晶蓝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君子,却没有料到他竟无耻至此!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四周,原来他一路将她引来,竟是越走越偏,早已跨过小溪上的浮桥,直到林子的另一面了,这里平日里鲜有人来,她和他实力相差悬珠,她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
她的眸光低敛,思绪如飞,飞快的权衡了一番得失之后淡淡的道:“原来世子一直只是在打我的身子的主意,我今日里险些就信了世子是真心喜欢我,想娶我做世子妃的事情,没料到世子竟也如那街头的鼠辈一般……”
“不用拿话激我,你早知道那些法子对我没有用。”乐辰景只是半倚在门口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乖乖的进屋来,把衣裳脱了躺到床上去,另一个就是我亲自动手为你宽衣。”
楚晶蓝如冰一般的眸光看向他,他却满是嘲弄的道:“又想以死相逼吗?我现在可不在乎!反正你今日里都得做我的女人,我倒想看看你平日里那副冷然和淡定又是摆给说看的!”说罢,他的脚步微微一移,片刻间,他便已欺到她的身前。
楚晶蓝眸光里一片暗淡,没有说话,却缓缓的去解衣扣,她低低的道:“快一些吧,再迟的话异域莲花只怕会沉入水底。”
乐辰景冷笑道:“我可不在乎那件事情,你今日里让我舒服了,我自会让你如愿。”
她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眸子里没有怒气,却是一片死寂,她的心里却已恨到极至。
乐辰景见她眸子里已是一片死寂,他的心里倒有几分怒气,一把接过她的腰道:“吻我的唇!”
楚晶蓝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便依言吻上了他的唇,她的唇一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他微微一怔,睁大一双眸子去看她,而她的眸子却已经合上。
不知为何,乐辰景心里一片恼怒,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脚下微微一转,便带着她的身子向茅屋里旋转而去,将她娇小而又单薄的身子重重的压茅屋的墙上,她没有抵抗,却痛呼了一声,正是这一声痛呼,他的舌头便灵巧的的钻进了她的膻口之中,狂野的在她的唇齿间游荡。
他吻的太过用力,她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而他却丝毫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倒觉得她唇齿之间似酿了蜜一般甘甜,让他沉醉其中,他那双满是邪气的眸子也合了起来,那双大手已极不规矩的朝她的身上摸去。
楚晶蓝的心里升起了从未有过的耻辱,当下伸手缓缓的拔下了头上的一根发簪狠狠的欲朝他的脖颈间的大动脉刺去,没料到她还没有动手,一条银鞭便已直勾勾的朝他有的脖子勾去,他闻风瓣位,抱着她一个就地打滚,便险险的避开了那一鞭。
楚晶蓝眸光微转,拔在手中的簪子便狠狠的朝他的后背刺去。
他虽然极为机敏,却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一击更中,只是她的力气终是太小,他的反应太快,那簪子扎的并不深。
乐辰景吃痛,一掌将她推开,楚晶蓝的身子便顺着那道墙远远的滚开,他大怒骂道:“贱人!你想杀我!”插在他背上的那根簪子正是他方才送给她的那一根。
楚晶蓝咬着牙道:“你不过是为了戏弄我罢了,根本就不会回去拿那个盒子!你虽然于我有救命之恩,可是做的事情却是禽兽不如!”
乐辰景的眼里满是杀气,他冷哼了一声,直直的看着楚晶蓝,她却已极快的拔下了头上的另一根簪子,喘着气将簪子的锋利的那一端对着他。
乐辰景的眸子微微一眯,却朝她一步一步的逼了过去,她冷笑道:“我以前只觉得你的性子让人生恨,可是的人却并不坏,可是今日里我才知道,你远远比我想像中的要无耻的多!”
乐辰景的眸子已寒的像冰,那条鞭子又直勾勾的朝他扫了过去,他的眸光微微一敛,手轻轻一拔,手中的宝剑便已出了鞘,狠狠的朝那条鞭子削了过去。
楚晶蓝见那宝剑眼见就要刺到来人的手上,她顿时大惊道:“小心!”
乐辰景见来人脸上戴着银制面具,当即冷笑道:“楚晶蓝,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这个男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都要比我重要几分?”
楚晶蓝咬着牙道:“他至少不会像你那般做下那么无耻的事情!”
乐辰景冷冷一笑,看着楚晶蓝的眸子里已满是寒气,安子迁极为轻易的避开了乐辰景刺来的那刻,侧耳一听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他心知不妙,当下急道:“有埋伏!”
乐辰景淡淡的道:“你倒也不是蠢人,也不枉我费这么大的劲将你诱出来!银面阎罗,你今日死定了!”说罢,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四周的树丛后便出现了一大堆的官兵。
楚晶蓝顿时大惊,马上明白乐辰景今日里将她引到这里来,不全是为了占她的全便宜,最主要的目的是冲安子迁而来,而方才乐辰景嘴里说什么银面阎罗,倒真是让她有些吃惊,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早知他有另一层身份,她曾猜他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人物,没料到他竟是大名鼎鼎的银面阎罗!
她常年在商场上混,和各色人物都有往所往来,曾经也听人提起过银面阎罗的大名,当时那些黑道人物一提起银面阎罗的名头,心里是满满的害怕,是以她一直认为银面阎罗是穷凶恶极之人!却不料竟是安子迁!
她愣愣的看了安子迁一眼,安子迁的眸光转深,轻哼了一声银鞭已如毒蛇一般向乐辰景攻过去,乐辰景原本身上便有伤,又哪里是安子迁的对手,那极为凌厉的一招攻来时,他竟是抵挡不住朝后急退。
安子迁冷笑道:“你以为还能像昨日一样占尽我的便宜吗?”
乐辰景冷笑道:“我不是要占你的便宜,而是要你的狗命!”说罢,一条黑影直直的朝安子迁刺了过去。
安子迁的眸光转冷,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林子里立马传来一阵惨叫声,那林子里的官兵已经倒地了不少,他已一鞭挥开已近在眼前的侍卫,那鞭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朝乐辰景袭了过去。
乐辰景的眸子微眯,却已躺闪不及,黑影大惊,当下忙将手中的长剑递过去拦安子迁的有银鞭,安子迁冷然一笑,手中的鞭子已一卷一抽,那银鞭便将长剑击飞,飞出去的长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之后就直直的朝黑影刺去。这一下去的又快又急,速度竟比黑影将长剑甩出去的速度还要快得多,他顿时大惊,忙向旁跃倒,长剑便挨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削去了他束发的发环,墨发洒了一地。
乐辰景一看到安子迁这一鞭子,便知道那一日他接楚晶蓝时手下是留了情的,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安子迁却冷笑一声,便负着楚晶蓝极快的退了回去。
楚晶蓝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白了脸,饶是她素来都极为镇定,这一刻也忍不住微微发抖,她轻声道:“你杀了官兵?”
“他们没死,只是在暗器上喂了一些麻药,会让他们睡上几个时辰。”安子迁一边回答,一边将身上黑衣换下,再将脸上的银制面具摘下。
楚晶蓝闻言心中微定,轻轻抚了抚胸口道:“你被打晕后怎么脱身的?”
安子迁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回去再和你细说,你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便能走到洛王休息的木屋,到那里之后,谅乐辰景也不敢再胡来。”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安子迁却已抱着那一堆衣物消失在梅林之中,她看着他离去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却知道他只怕是生气了,她只觉得心里乱的紧,却也依言朝前走去,心里又记挂着那水中央的木盒,当下把心一横,便直直的朝那小溪边走去。
她走了一上午的路,脚已经有些累了,却硬咬着牙朝前而行,还未走到小溪边,却听得有人大声道:“快来人啦,银面阎罗刺杀世子了!”
楚晶蓝闻言大惊,方才安子迁隐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这个方向,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呢?她心念微转,那边却已经传来了打斗声,她咬了咬牙,直接冲了出去,冲出去之后,却见乐辰景带着黑景几个蒙面人打在一起,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裳脸上戴着一个银制面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正朝乐辰景砍去。
她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大惊,她认得那面具便是安子迁方才戴的那个,但是那人的身材却明显不是安子迁,他比安子迁起码矮了半个头,身子也单薄的多,最重要的是那人看起来根本就不会武功。
乐辰景心里也恼的紧,轻松的避开了那把劈过来的大刀,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道:“哪里跑出来的混帐!爷看你是烦命太长了!”
那人被掐的两人直翻白眼,黑影手中的刻微微一挑,便将其它的蒙面人全部打倒在地,他的手轻轻一勾,将那些人的面巾扯落,只是一些极普通的人,脸上一丝江湖之气也没有,他才一次那些人放倒在地,跟在后面的侍卫便将那些人的团团围了起来。
黑影一把扯落为首之人的银制面具,居然是杜如海!
乐辰景是一见是他,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却也松了手,重重的将他往地上一扔,冷喝道:“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杜如海只是一介书生,被他这么一掐一扔,只觉得一条命已去了半条,他坐在地上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他的咳嗽才微微止了些,便大声骂道:“乐辰景,你夺人凄室,心肠恶毒,老天爷一定会收拾你的!”
楚晶蓝一见是杜如海,也大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道安子迁的面具如何落在杜如海的身上,又听杜如海骂的难听,乐辰景的脸色极度难看,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会出大事,却又怕乐辰景再来为难她,她再看了一眼那小溪,时值正午,小溪上面的冰化的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快得多,那盒子下的冰块已隐隐要化去,她心里登时急的紧,一时间也顾不得杜如海的死活了,见到不过远处有泊着一艘小船,她心念如电转,决定去将船划来去捡那木盒。
她的心里才升起这个念头,便听得“扑通”一声巨响,小溪里顿时水花四溅,她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便见得杜如海被掉进了小溪里。
原来就在楚晶蓝想法子那木盒的时候,杜如海又对乐辰景说下了极听的话,乐辰景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之前在安府就想教训杜如海,却因为苏秀雅的事情对他存了一分愧疚,当时洛王也在,所以手下便留了几分情面。而今日里先是楚晶蓝的事情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紧接着安子迁又来搅局,他心里正憋着一肚子闷气,此时杜如海再来惹他,无疑是往枪口上撞,也是杜如海不会武功,他实不好下手,只是心中的那口气憋着着实难受,所以便一怒之下,拎着杜如海便扔进了小溪之中。
乐辰景身上虽然有伤,但是一身的武艺在那里,又是在暴怒的情况下动的手,那力道自也不小,两人原本就是站在岸边,他那一扔便将杜如海扔到小溪的中央去了,那个木盒原本因为冰快要化尽,已经往水中浸去,杜如海这番被扔进水里,冲击力就不小,水纹将最后一层薄冰击碎,木盒便缓缓的往水里沉去。
楚晶蓝一见这种情景,当即大惊道:“不要啊!”她的眼前浮现出楚老爷卧病在床的情景,再想起往日里楚老爷的慈祥和关爱,心里顿时觉得被掏空了一般,往日的冷静此刻全被抛到脑后,她想也不想“扑通”一下便跳进了水中。
乐辰景听到她的叫声便扭过头去,只是才一扭过头便见到她跳进了水里,他顿时大惊,怒道:“楚晶蓝,你疯了吗?”
他实在是难以想像楚晶蓝竟会为了那个木盒跳进了冰水里,他一时间不太明白那个木盒竟对她如此重要,不对,他其实早就知道异域莲花对她而言极为重要,否则她那一夜不会为了异域莲花半夜来寻他,只是他也知那一夜里她其实也有她的算计,这一次她也跟着他去了花丛深年,他一直在猜她之所以敢跟他一起去不过是因为有银面阎罗的保护,而他今日除了想一亲芳泽之外还想拿下银面阎罗,却没有料到事情竟发展至此!
他不知道是怎样的亲情让她这般连命都不顾,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洛王妃是真正疼爱他的,只是那时候他也还小,只知道享受那温暖的母爱,却鲜少去想他能给洛王妃什么,到后来洛王妃殁时,他只觉得他的心也快死了,尤其是在得知洛王妃死的真相时,他当时是恨不得将全天一所有的人都杀了,却从来都没有过为洛王妃而死的念头。
此时看到楚晶蓝的样子,他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还是极为糊涂,他望着在水里扑腾的楚晶蓝和杜如海发呆。
黑影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有水里的两人,没有乐辰景的吩咐他也不敢救人,当正在他的身边轻唤道:“世子……”
黑影的叫声终是让乐辰景回过神来,他当即大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黑影见他的眼里满是暴怒,当下大惊,忙跳下水去救人,那些侍卫一见到他发了飓,会水的便已跳下了水,不一会儿,杜如海已被救了上来,楚晶蓝却潜到水底去找那个木盒。
楚晶蓝一跳进水里,便觉得寒冰刺骨,她前世学过游泳,水性也并不差,只是像这样大冷天下水却还是第一次,她看到那个木盒沉下的地方,拼了命的往前游,原本她已快拿到那个木盒,可是杜如海不会水,扑腾的太过厉害,那盒子竟被水激的换了个方向。
而且这么一折腾,水底的泥也被搅了起来,顿时满池子都是浑水,那木盒已彻底看不到了,只能用手去摸。她好不容易碰到木盒的边缘,黑影和其它的侍卫又跳下水来,盒子又随着水纹滑走了,她恨的直咬牙,而此时她全身上下已冻的不轻,只觉得手脚都要麻木了,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的小命也要没了,只是此时若是放弃,楚老爷只怕再没有救了,当下咬了咬牙,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楚晶蓝只觉得她快到崩溃的边缘,却凭着自己的意念又向四周摸去,这一次运气极好,终是摸到了那个盒子,她心里一喜,拿着盒子便欲往上游,可是手脚却已经冻的一片麻木,再也没有力气了,身子又往水底沉去,好在黑影此时又一把捞起了她,将她拖到岸边。
她此时已冻的发抖,身子缩成了一团,却见乐辰景走到她的身边来,她顿时大惊,死死的抓着盒子道:“世子大人说话算话,此时断断不能将异域莲花拿走!”
乐辰景见她冻的小脸青紫,樱桃小嘴也变成了深紫色,却还死死抓住那个盒子,他只觉得心头大怔,他咬着牙问道:“异域莲花就有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是的!”楚晶蓝咬着牙回答。
乐辰景听到她的话身子晃了晃,怀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当下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小姐抬回去!”
男女有别,楚晶蓝的身子没有敢碰,乐辰景却已红了眼,当下一把将她负起,大步就朝木楼里走去,洛王原本正在和安老爷杜月翁赏梅,听到那些动静吓了一大跳,再见到乐辰景负着全身湿透的楚晶蓝走来,顿时便知道出事了。
当下也顾不得斥责乐辰景,忙让人去准备衣服,千叶林里有一间供主人赏梅里歇脚的屋子,此时屋子里的人全让了出来,二夫人何曾见到楚晶蓝那副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忙进屋去照顾楚晶蓝。其实的几房少夫人见到这等情景,当下也忙进来照料她。
楚晶蓝虽然冻的全身全抖,但是身上的衣裳倒也并不凌乱,只是寒气已入了体,身子已难以承受,却又挂心着那个木盒,便强自睁大眼睛支撑着。
屋子里好在有女子的衣裳,二少夫人看着楚晶蓝那副样子,心疼的直抹眼泪,忙劝道:“五弟妹,你不用担心,二嫂会保护你,你什么都别想,我先替你将湿前换下来!”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二少夫人见她手里拿着盒子,欲拿下来放在一旁,她却死死的抓着,二少夫人见她死死的抓着盒子,知道那盒子极为重要,当下便道:“盒子我替你保管,你就不用担心了!”
楚晶蓝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的眸子里满是泪水,那眼神里满是关心,示意她放心,她这才缓缓将手松开,二少夫人知道那盒子极为重要,当上便将盒子放在小柜之上。
三少夫人道:“也不知这盒子里放了什么金贵的东西,竟让五二……五弟妹如此拿命相护!”说罢,她欲去拿那盒子。
二少夫人斥道:“不准动!”
二少夫人平素里看起来浑的紧,性子却是有些火爆的,三少夫人虽然平素并不怕她,可是她此时这般一吼,倒也有几分威严,三少夫人的手便又缩了回来,当下气愤愤的道:“就许你动,我们就不能动,也不知哪里来的歪理!”
四少夫人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后道:“二嫂让你别动,你就别动好了,这是五弟妹的东西,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看你如何担得紧!”
三少夫人闻言这才轻哼了一声,然后才去帮忙替楚晶蓝换下湿衣。
大少夫人和六少夫人一直没有说话,只在旁帮忙,六少夫人只看了那个盒子一眼便没有再看,大少夫人的却连看了那个盒子几眼,眸子里已有了一分高深莫测。
楚晶蓝身上的换上净衣之后,因着那一分舒服,身上的寒症也涌了上来,头痛俗裂,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合便晕了过去。
因为闹了这一出事情,众人都没有赏梅的心情了。
洛王将乐辰景叫到一边偏僻处,扬掌便给了他一巴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走了。
乐辰景伸手捂住了脸,却也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再已不复方才的淡定,一时间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至此。
那边杜如海已被人绑了起来,他虽是男子,却由于长年读书,身子也弱的紧,这番一折腾,也早已发起了高烧,杜月翁爱子心切,却也不敢给他换衣,只将身上的大麾脱下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带着杜夫人和杜家的一众侍从跪在了房门之外。
洛王过来看了一眼杜如海,杜月翁伏倒在地,却并没有为杜如海求情,洛王的眸光在两人的身上微微转动,冷冷的道:“杜如海行凶杀人,虽然事出有因,却绝不能姑息,治好伤后,革去功名,此生再不能参加科考!”说罢,一拂袖便转身离开。
杜月翁伏地道:“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他知道杜如海做下这等事情,只怕是死路一条,是以他才不敢求情,只是哪有做父亲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只能跪下去求洛王。
洛王的判词让杜月翁又喜又悲,喜的是杜如海的命终于保住了,悲的是从今往后,杜如海再不能参加科考,这近二十年的寒窗苦读便是付诸流水,杜家只怕再不能靠杜如海光大门楣。
杜月翁心里难过至极,老泪纵横,当下伏倒在地大哭道:“父亲,请原谅如海的不孝吧!”他的情绪太过悲怆,只觉得多年来的梦想在这一刻陡然倒榻,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住,一口鲜血自他的嘴里喷涌而出,登时便晕了过去。
杜夫人一见杜月翁吐血,当即吓的大哭,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风雨,一时间便乱了阵脚,安夫人虽然恨杜家薄情,对苏秀雅不好,却也觉得杜家太过悲惨,日后只怕再也翻身之日,心中终是不忍便让大少爷去帮忙,杜夫人这才稳住了心神,一个劲的向大少爷道谢。
安子迁从外面匆忙赶来,他赶来的时候二少夫子正在给楚晶蓝换衣裳,他不顾一切冲了进去,见楚晶蓝那副样子,心里难受至极,见她的衣裳已经换好,他忙将身上的大麾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二话不说抱起她就上了马车,让车夫拼命的朝医馆赶去。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第二十七章
楚晶蓝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两天,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嗓子一片刺痛,天色昏黄的印在窗棂,让整间屋子都看起来有些昏暗,她以为是天要黑了,一看床前的沙漏,却只是刚过午时罢了,她觉得渴的紧,伸手去拿手杯,没料到手没有力气,一不小心便将床头拒上的水杯打翻。
圆荷和圆珠闻声而来,两人一见她醒了,顿时大喜过望,圆珠口快:“谢天谢地,小姐,你总算是醒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圆荷已却替楚晶蓝另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喝下,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当下哑着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圆荷答道:“已经两天了,那天姑爷将小姐抱回来时,小姐全身上下都烫的厉害,寻常医馆里开的药方根本就不能让小姐退烧,姑爷当即就冲到楚家将郭大夫请了过来……”
“哪里是请过来的,分明是姑爷将他绑过来的,郭大夫一直以为是安府里什么人病了,不愿过来,姑爷便急了,寻了根麻绳带着安明便将郭大夫绑了过来,郭大夫一路骂骂咧咧的进了府,后来见真是小姐病了,又将有姑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说姑爷没照顾好小姐,姑爷当时任由郭大夫骂,一直冷着脸不做声,那模样倒当真是让人看了害怕。不过那郭大夫还真是有两下,替小姐施了针之后,又开了几副药方,小姐将那药喝下来之后烧就渐渐退了,郭大夫说小姐今日酉时前一定会醒,没料到小咖午时就醒了,当真是谢天谢地!”圆珠在旁插话,然后又手合十放在胸前,那模样倒是虏诚的紧。
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她轻声问道:“姑爷哪去呢?”
圆珠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却看向圆荷,圆荷的眸光微闪,微笑道:“姑爷听说小姐酉时才会醒,所以就出去给小姐煎药去了,算算时间,这会也该回来了。”
楚晶蓝见两人神色怪异,直觉两人有事瞒着她,她微皱着眉头道:“怎么煎药这种事情让姑爷去做,秋韵和红绫呢?”
圆荷轻轻咬了咬唇后道:“她们两人到楚家帮忙去了。”
“到楚家去帮忙吗?”楚晶蓝微惊道:“楚家里的下人都配备的极为合理,又哪里需要人去帮忙,是不是楚家发生什么事情呢?”
而楚家刘氏的管理下,如今也算得上是一片平静,寻常情况下自然是不会有事,唯一有可能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有楚老爷。
楚晶蓝只这般一想,顿时脸就白了,当下腾的一下便坐了起来,只是她高烧初醒,又两日滴米未尽,她的身子骨原本就不算太好,这番一坐起来,只觉得头上一片炫晕,又重重的往后倒去。
圆荷一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只怕是往最坏的那方面想了,当下忙劝道:“小姐,你身子还弱的紧,先好生休息,其它的事情等你身子好些再做打算。”
楚晶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便更加的急了,猛的想起一件事情,当下忙问道:“异域莲花!异域莲花在哪里?”
圆荷轻声道:“异域莲花姑爷早就送到楚府去了,老爷已经服下了,小姐不用担心。”
楚晶蓝闻言心里稍宽,当下轻舒一口气后又道:“如此便好。”有了异域莲花,又有郭品超在那里,楚老爷应该不会有事,这般一想,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这个时候她应该去楚府照顾楚老爷的,没料到如今却病成了这样。
圆荷却看着那样的楚晶蓝心里暗暗心酸,只是知道楚晶蓝和楚老爷感情深厚,若是得知真相,只怕是会不顾身子有恙,也会奔去楚家,那事还是先不和小姐说比较妥当。
圆珠虽然时常把不住嘴,却由于圆荷之前细细叮嘱过,她也知这事对楚晶蓝的影响巨大,就算是心里憋的再厉害,也生生将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里。
楚晶蓝却又道:“你们还没有告诉我秋韵和红绫到楚家去帮什么忙了!”
圆荷微笑道:“姑爷不是将异域莲花送过去了吗?郭大夫说老爷那边需要人十二个时辰陪护着,楚府里贴心而又细心的丫环可没有几个,二姨娘心里担心,我就擅自做主,让她们两人调到楚家那边去帮忙了,若是做得不妥的话,还请小姐责罚。”
“父亲服下异域莲花后又怎么需要十二个时辰陪护?”楚晶蓝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便又出言寻问。
圆荷早有所备,微笑着道:“小姐就不用担心了,郭大夫说因为异域莲花是圣药,服下之后会有些反应,所以才需人十二个时辰都有人陪着,等这几日过了也便大好了。”
楚晶蓝轻轻松了一口气,圆荷又微笑道:“小姐就好生休息吧,也许等你的病好之后,老爷的病也全好了。”她的那双眼睛笑的温婉而又可人,只是眼底深处却满是无奈,若是往日的话,她这样的眼神是一定瞒不过楚晶蓝的眼睛,可是此时楚晶蓝病的厉害,精神远不如以前,眼力也便差了许多,说了这么些话,她便已累的紧。
圆荷见她精神不好,便忙道:“小姐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那燕窝粥炖好了没有。”
楚晶蓝轻轻答应了一声,圆珠却又喂她服下了一碗药,她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圆珠见她又睡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泪后自言自语的道:“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受这样的折磨,她若是知道老爷危在旦夕,只怕……”
圆荷将燕窝端到屋子里炭炉上慢慢爆着,看到圆珠那副样子便斥道:“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小姐如今正病着,可别让她再操心了!再说了,郭大夫也说了,老爷有五成的机会!”
圆珠委屈的道:“我只是替小姐感叹罢了……”
“感叹都不行!”圆荷吼完之后却也暗自感伤,怒道:“我原本以为王爷收了小姐做义女,小咖就再不用受那些个委屈了,日后安府里再没有人敢欺负小姐,世子也再也不敢打小姐的主意,没料到那混蛋世子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咒他以后生孩子没屁一眼!”
圆珠听到圆荷那一句骂声,触动了心底的的怒气,也附合着圆荷骂了起来,两人心里都觉得憋屈,顿时在屋子里将乐辰景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都问候了一遍,再将他本人骂得连狗屎也不如。
也不怪两人如此骂乐辰景,他前日将楚晶蓝抱到千叶林的小屋时,被安府和杜府所有的人全看了去,虽然两人那时已有了兄妹的名头,可是必竟是异姓兄妹,再加上两人之前有半夜私会之事,一时间安府和杜府说什么的都有,若不是惧怕洛王,那话只怕会说的更加难听。
却又因为洛王的关系,还有人在传洛王知道乐辰景喜欢楚晶蓝,却又因为楚晶蓝是有夫之妇,所以乐辰景没有办法娶她,洛王便想出了认楚晶蓝为义女的法子,好替两人遮盖j情。更有人在传楚晶蓝那一日之所以被乐辰景抱回来,是两人太过欢一爱,一时激动落的水,楚晶蓝晕倒前死死握着的那个盒子是世子给她的订情信物,由此可见,楚晶蓝是如何的喜欢乐辰景。
这些话虽然只是下人们私下里在传,却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是亲眼看到的一般。
安老爷虽然有名令禁止讨论这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又如何能禁得住?那禁言令倒有几分是欲盖弥彰,仿佛楚晶蓝和乐辰景真有什么事情一般。
圆珠和圆荷因为楚晶蓝病倒的缘故,常去大厨房那边的煎药,又替楚晶蓝去药房取药,所以都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两人都气的半死,都曾教训过那些说浑话的下人。只是安子迁在安府并不得宠,楚晶蓝虽然在安府里早有威名,又是洛王新收的义女,但是说到底五房在安府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楚晶蓝再厉害,他们也只是怕楚晶蓝罢了,而如今楚晶蓝病了,对于楚晶蓝带来的丫环却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之心,圆荷和圆珠出言教训,那些下人也都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若不是安子迁及时制止,依着圆珠的性子,只怕是要和人打架了。
而安子迁心里承受的压力却更大,那一日在茅屋之前,他亲眼看到楚晶蓝吻上了乐辰景的唇,他虽然知道那里面有太多的权谊之心,他的心里却终是极为难过。一方面骂自己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另一方面却又恨楚晶蓝太过随意,就算是被乐辰景胁迫,也不能做出那样轻浮的事情来。
这两天来,他既要担心楚晶蓝的身体,又要去楚府那边照顾楚老爷,还得承受那些指指点点,若不是他自小就承受了极多的事情,只怕会承受不住。
两人正在屋子里骂骂咧咧之时,安子迁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圆荷一见是他,便问道:“姑爷,老爷他怎么样呢?”
安子迁的大麾上落满了雪,墨发也微微有些湿,圆珠替他将身上的大麾解下,然后将大麾上的雪抖落后掠了起来,再替他倒了一杯热茶。
安子迁没有回答圆荷的问题,反问道:“少奶奶怎么样呢?”他的胡子已有两天没有刮,胡渣子长满了下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可是正因为如此,脸上又没有往日里嘻嘻哈哈的笑容,脸一板就再也没有之前的纨绔之气,反而浑身上下都是男子汉的阳刚之气。
以前圆珠和圆荷两人都不怕他,可是这几日他将脸一板,两人便生生对他生出了一抹惧意,只觉得这个姑爷和往日里大不一样了,他身上那些森冷的气息,竟是比乐辰景还要让人心惊。
圆荷听他这么一问,已不由自主的答道:“小姐方才醒来了一会,只是精神不济的紧,这会又睡下了。”
安子迁轻轻应了一声,便走到楚晶蓝的床前坐了下来,只短短两日,她便已瘦了一大圈,因为高烧,脸上有了一抹异样的红晕,他的眸光微敛,轻轻替她拢了拢被子,然后便又站起了身。
圆荷那一日没有跟着楚晶蓝去千叶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这一次楚晶蓝落水高烧之后,安子迁便像变了个人一样,而且她隐隐的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看到安子迁那张臭脸,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去问,只觉得和安府里的那些流言脱不了干系。
圆荷见他缓缓朝外走去,便又道:“姑爷不在这里陪小姐吗?”
安子迁的身形微微一顿,圆荷又大着在胆子道:“小姐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姑爷在哪里,迟些小姐醒来若是见不到姑爷只怕会很难过。”这几日安子迁四处奔波,极少呆在屋子里陪楚晶蓝,虽然知道他是有事,终终是生了一丝不满之心,楚晶蓝一醒又唤他的名字,再次醒来若是看不到他只怕会着急。
安子迁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依旧大步朝外走去,圆珠在旁看着却来了气,她忍不住道:“我以前以为姑爷是个有良心的,这一次见姑爷这副德性,才知道姑爷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安子迁的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圆珠,圆珠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似坠入冰窖一般,只是她的性子原本就带着三分张狂,原本心里是有三分惧意,此时安子迁瞪她,倒把她的性子给激了起来,她大声道:“虽然说我是个丫环,不能说主子的错处,可是却替我家小姐不值,小姐病了,姑爷竟是不闻不问!难道就因为那些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言,就毁了姑爷对小姐的情意了吗?”
安子迁的眉头微微一皱,也懒得跟圆珠解释,直直的掀开帘子便走了出去。
圆珠见他这么一走,顿时怒气烧的更旺了,却又没有地方撒,当下气的直哭,只骂安子迁的良心是黑的,连狗都不吃了。
圆荷轻轻叹了口气道:“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只是两人都还没有骂完,安子迁便又折了回来,又带了几两个炭盆进来,他眼睛瞟了两人一眼后道:“也不知你们是怎么照顾少奶奶的,这屋子里只放了四个炭盆,天气又转冷了,竟是连炭盆都不会加了!”外面又下起了大雪,那层层黄云便是下雪的前兆,天也越发的冷了,屋子里放了四个炭盆却还是透着几分寒气。
两人听到他这一声责备顿时都愣在了那里,圆珠的气顿时全消了,只觉得屋子里是有那么几分寒气,当上忙去添炭。
圆荷却埋他扮了个鬼脸,却被他逮个正着,当下伸了伸舌头忙去看爆在炉子上的燕窝。
安子迁又在楚晶蓝的床前坐了下来,将自己的手烤热之后才伸手去被窝里拉她的手,他的眸光一片幽深,里面透着复杂的光华,却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床头柜,似在想些什么。
楚晶蓝这一觉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醒了,她醒来后便看到了一脸深思的安子迁,她轻轻松了口气,安子迁见她醒来朝她微微一笑后道:“头还晕吗?”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他又问道:“肚子饿不饿?”
楚晶蓝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一声,他的嘴角扬得更高了,当下便让圆荷将那碗燕窝端来,先将她扶了起来,圆荷忙替她披上一件水貂皮的大衣,他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着燕窝,不一会儿,她便将那碗燕窝喝光,圆荷问道:“小姐,还喝吗?”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这一次又将那碗燕窝喝了个底朝天,圆荷又盛了一碗来,她喝完后便道:“我不饿了,圆荷,你在外面绔候着吧,我和姑爷有话要说。”
圆荷会意,有些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便退了出去。
楚晶蓝将头靠在安子迁的肩上道:“怎么?生气呢?”
“不生气才是怪事!”安子瞪了她一眼后道:“我就没有见过你样的女人!我真不知道你当时吻乐辰景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有想太多,当时只想着你被黑影打倒在地,我和他已走到那里了,根本就没有人能救得了我,所以我只能选择自救。”楚晶蓝低低的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那样做不过是诱你另一个身份现身。”
安子迁想起那一日的情景,眼里有一丝无可奈何,袖袍下的手却已握成了拳,他咬着牙道:“日后不许再和乐辰景那浑蛋单独呆在一起!”
“好。”楚晶蓝很爽快的答应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安子迁这才面色稍缓,却又道:“我也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就算那异域莲花再重要,你也不能不顾自性命就跳下去啊!你是个女子,又月事在身,难道不知道这大冬天浸冷水有多伤身